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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语了几句，老就慢慢睁开眼睛，微微朝莫江南点点头。
“几位道友可是要闯文关？”老问。
离渊道：“正是，请道长出题。”
老就挥手让道童离开。
“只要能回答我三个问题。你们就可以过去，前往南火星不再有阻拦。”老又闭上眼睛稍微酝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问：“请问，何为生？何为死？何为道？”
离渊撑大了眼睛愣了半晌，回头和莫江南商量道：“这三个问题也太难了吧？”
莫江南皱眉点头道：“这三个问题太大，没有绝对正确地回答，也绝对不止一个答案，所以答案必须是从根本上说得过去，却又不能说得太明太清楚，因为没人可以说得清楚。”
离渊苦笑道：“那这怎么办？”
莫江南摇摇头，朝离渊摆了摆手，对着老问：“请问道长，我们现在后悔了，道长这三个问题实在太难，非我等晚辈所能领悟，我们现在不闯文关，该去闯那武关如何？”
那老微微地笑了：“如答不上来，
行不够，为何要去那南火星？”
莫江南无奈道：“每个要去南火星的人你都问他这些问题吗？”
老还是笑道：“非也，有的人贫道根本就不问。”
莫江南又问：“这三个问题，能答得上来的你遇到几人？”
老微笑不改：“哪怕是一派之主，能答上来的也不多。”
离渊火道：“不多？怕是连一个都没有吧。”
老答：“有没有贫道不清楚，贫道只知从未有人能打这文关过去。”
这下连秀灵都生了火气：“这个老家伙就是想寻我们开心，不让过去。”
莫江南摆摆手，又朝老道：“既然这样，道长何不再给我们个机会，从武关过去？”
老又微笑了片刻道：“当然可以，随贫道来。”
……
几人又继续往上，前往最高的顶峰，莫江南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样就上到了最上面，这武关怕是也不轻松。
最高峰之上，果然有着大阵，平坦宽阔的峰顶有一个青色道袍的修真盘腿坐于其内。莫江南一眼看出来这是个元婴期的绝对高手，而且他地周围竖立的石柱并非一般地普通石柱，而是经过炼制用来布阵的，这显然是一个威力强大的阵势，而传送阵就在这的中心。
带路的老也不隐瞒，直接明说道：“这是一个大阵，阵的中央就是传送阵法，里面地人是我云霄派的高手，元婴期的守阵护法，你们只须出个人将他打败，就可以过关。”
离渊喊出声道：“元婴高手加大阵！这连真人都不好过吧！”
莫江南笑道：“真人从这到南火星根本不需要传送阵，一个瞬移就到了。”
老微笑道：“或你们将他赶出阵来也算赢。”
莫江南长叹道：“你这是有意为难啊，就算同为元婴高手，来上一百个也不敢说能对抗他阵法之利，全都如此的话从这武关过去的人也是屈指可数，要去南火星的人都自己飞着去的吗？”
老道：“并非人人如此，你们若是名门大派的弟子不需要闯关也能过去。”
莫江南道：“原来如此，这关我们闯了。”
离渊为难道：“真的要闯？这大阵里面可是有个活人，元婴高手！”
莫江南朝他笑道：“不闯怎么办？他们不让过去呀，难道你想先对付整个云霄派再过去？其实也不用担心，我们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嘛，实在是闯不过去了最多回去等林月伤好再走。”
离渊点头道：“那也是。”
看了一圈，莫江南的目光定在秀灵地身上：“秀灵，这阵你就上吧。”
“我上！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打斗呀！”秀灵担忧道。
“打着打着就熟练了。”莫江南道，“我们这堆人里你的修为勉强能对上那人，你都不行地话我们也只能刹羽而归了，别怕，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只需要将他赶出这个大阵就行。”
秀灵委屈道：“这大阵可是他在主持，在外面以法宝轰击都不一定能破。”
莫江南鼓励道：“别担心，你拿我件法宝去应付，保证你在阵中如履平地。”
“真的？”
“真的！”
莫江南就拿出阴阳鱼，将运用方法传授给秀灵，秀灵毕竟也是通熟阵法的人，了解过阴阳鱼之后神情欣喜道：“这法宝当真是精妙，有了此物就可视那大阵为无物，来去自如。”
莫江南又摇头道：“光是破阵还不行，那人的修为不弱于你，没有大阵你也难胜他。”
秀灵充满信心道：“我有诛魔剑，这等法宝在整个修真界也数不出几件，而且你的阴阳鱼比起来不仅不比诛魔剑差，而且似乎还强一些，我就不信那人没有大阵的掩护能抵抗住。”
莫江南叹道：“你以为是在你门派中呢，这样的法宝你若是没有门派做后台，暴露出来之后就是个祸害，麻烦就会越搞越大，所以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将法宝的威力暴露出来。”
秀灵为难道：“不暴露出来怎么办，我的修为并不如他。”莫江南神秘一笑，对秀灵传音如此这般……
………【第五十七章 生、死、道】………
咐停当，秀灵又回到了充满信心的样子，莫江南不由馨，还是那个小妮子好，不管什么情况莫江南叫她上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她根本就不考虑自己有没有危险，不关心对手实力如何有没有胜算，她只关心莫江南是否安全，是否开心，莫江南要她去死也不会多加考虑。
莫江南先是走到带路的老面前，问：“如果我们这次输了，还有没有机会？”
老道：“有，若是此次不过，你们回去修练，随时都可以再来，只要有一次闯关成功，你们都可以过去，虽然这次看似为难了你们，却也是为了你们好，还请多多原谅。”
莫江南笑道：“没关系，我们按规矩来，刚才既然我问了那文关的三个问题，所以我打算连同那三个问题一起回答你，这算我们两关同时闯，对与不对你自己就看着办了。”
老眉毛一挑：“刚才道童说你是御宝的宗主？好魄力，贫道佩服，今天这文武两关你只要过了一关就可放行，若是两关一齐通过，今后你御宝的弟子在这里就能来去自如。”
莫江南摇摇头：“魄力的意思接近于让别人占便宜，自己吃亏。”
“哈哈哈……”老大笑对莫江南施下一礼，“刚才轻慢了莫宗主，请勿责怪。”
莫江南笑道：“好说，你只要放我们过去，没人会在意你的态度。哈哈……”
来到大阵前，里面地人忽然问：“阵外何人。哪个门派？”
秀灵转头看看莫江南，莫江南朝她点点头，于是她脆声道：“御宝，秀灵。”
“来闯关？”
“正是。”
“请！”
秀灵闪身进阵，就在她进阵的一刹那大阵就已经动起来了，那经过炼制地根根石柱竟然开始不断挪动！所有的石柱一挪起来看得人眼花缭乱。本来看着并不多，可这一动起来便密集如林，但靠肉眼的话基本看不明白大阵里面是什么情况，呼呼的劲风排开气浪，无形地向四周扩散。
就算用神识也不是谁都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离渊和小狐狸都是看得一片茫然。
可莫江南看得很明白，秀灵现在岌岌可危，单是大阵就能要了她的命，更何况这阵里还有一个修为比她还要高地修真。对上和自己修为差不多的修真一旦拼斗起来就不能分心，可陷入大阵里你得去破阵吧？就算破不了你也要找出哪里安全。怎么躲才能活命，这同样不能分心。
带路的老两眼直盯着阵中。也不知道他真的看见了没有，对莫江南说道：“险象环生，败象已现，这是你带的弟子？我怎么看她的年纪都比你大得多，看来你确实是不简单啊。”
莫江南笑道：“达为先，可能我的运气比较好。”
老又道：“我看她已陷入死地。毫无生机，你是想让她送死，来过我文关？你以为这样就能解释何为死了？”
莫江南摇头道：“生机断绝就是死？那先得解释何为生，人总以为自己看不见的就是不存在了，就是死了，所以生死必须围绕着一点关键来讲，那就是存在与不存在的分别，但是我先让你看的不是死，而是生。”
这个时候守阵护法也出手了，他拿着一根漆黑地棍子。只是慢慢地朝前一点，那根看上去并不是很长的棍子就伸了出去。竟然可以伸到大阵地任何一个地方！这显然是一件很厉害的法宝，莫江南也是个识货的人，可以肯定的是如被棍子打中最轻的就是真元被禁锢。
秀灵就算再没见识，也知道不能被对手的兵器打中，于是她也使出了自己地法宝。作为神器宗的弟子她身上的法宝必然不少，但是这种级别的争斗不是一般的法宝能够应付，她怎么说也还只是一名弟子，若是对方没有大阵的帮助，还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她每一件法宝都能给对方以威胁。
只见她一手拿出个铃铛，一手亮出了一把飞剑。
飞剑的品质不错，拿到修真界中也是被人抢破头的好东西，但真正让对方感觉威胁的还是那个铃铛。只听铃铛“叮、叮”地摇响，守阵护法眉头紧皱，显然是受到了影响，大阵地运转也出现了丝毫的破绽，这使得秀灵有机会分心去应对那根棍子，飞剑一拨就躲避开去。
但这一躲秀灵还是中了招，一根大石柱猛然就撞了过来，这石柱不是一般地石头，竟把秀灵直接撞飞，体内真元激荡差点控制不住。要知道一个元婴期的修真身体何其坚韧，别说是石头，就算是最坚硬的金属和他们的身体相比也如同豆腐一样脆弱，可见这石柱厉害。
秀灵一时手忙脚乱，慌忙取出一根长飘带旋转起来
住全身以抵抗四面八方而来的石柱撞击，好容易才稳想这时候黑棍再次伸来，她不得已就再躲，然而这时候的石柱却忽然象是变软了，象巨蛇一样升起来四处游动，前后左右上下都是避无可避。
莫江南的神情依旧悠然，他对旁边的带路老道：“看见了吗？”
老不解：“看见了什么？”
莫江南笑道：“生，生的含义，此为生。”
老摇头：“若是她还有什么手段那另当别论，现在我只看到了死。”
莫江南叹道：“俗了，没想到道长你也落了俗套，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
老诧异地看了莫江南一眼，又以神识注意着阵中的变化。
莫江南问：“凡俗之人认为的死和修真说的死一样么？”
老答：“当然不一样，身死。魂魄原神却在，可重塑肉身或是夺舍以继续修练。这只是被毁灭肉身而已，并没有死，你刚才说地一点没错，就是存在与不存在的区别。”
莫江南点点头：“道长认为堕入轮回地人算是死了吗？”
老道：“既已堕入了轮回，一切记忆都已洗清，人已不再是那个人。为何不算死？”
莫江南摇头：“远古之时，盘古开天辟地有了如今的世界，女娲又创出世间的生灵，使得一切奇迹由此诞生，被所有人所传诵，倘若你知道他们现在已形神俱灭，你真的会认为他死了吗？”
老忽然笑了：“莫宗主果然有点意思。”
是的，人虽死，精神却在，他创造的丰功伟绩依然在世间流传。又怎能说死了？
莫江南一指阵中道：“你现在看看，那不是生又是什么？”
老依旧迷惑：“贫道愚钝。她如今已毫无希望，何来生之说？”
莫江南浮起微笑：“你没看见希望，但是我看见了。”
“在何处？”
“在她地心中，否则她为什么还不放弃？”
老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好，好个希望在心中，这个问题莫宗主已通过了！”
莫江南又道：“有的人肉身原神俱在。心却已死，这样的人已无生机。”
老低头叹道：“世间之真理，都在我们身边，须细心找寻。”
莫江南呵呵笑着拍了拍老道：“现在该来看看什么是死了，秀灵，开始吧！”他大声地出命令，然后才不好意思地看着老，“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作弊？我只是出声提醒一下。”
老笑着耸了耸肩。
……
收到莫江南的信号，秀灵立刻祭出阴阳鱼。
只见那阴阳鱼一取出并未催动，感应到大阵的气势立即就象活过来一样。一黑一白在空中欢腾雀跃起来，周围灵气元力的运动都被它们感觉到。就象真的鱼进入水里一样自在。
这阴阳鱼顺的是大阵之势，只看它们的运动轨迹就已明白大阵的构架，更何况秀灵现在和它心意相通，在顿时间大阵就已经不能对秀灵构成任何威胁。因为秀灵已经通过阴阳鱼了解了这个大阵，在大阵运转地时候她知道那里安全，该怎么跑怎么躲，该从哪里破阵。
带路的老在外面看着瞪大了眼睛：“原来还有这一手，那是什么法宝？”
莫江南笑道：“那是我炼地一件小玩意，帮忙破解阵势的东西。”
老感叹道：“好东西啊，有了这件东西，大阵将如同虚设，莫宗主神通广大。”
莫江南道：“这法宝理论上能破解一切大阵，当然只是理论上而已，就实际来说一般的大阵总有法宝或高手压住阵眼，在有干扰的实际情况下，就跟理论有些差别了。”
这个大阵你能破，但在有人干扰的情况下你能破吗？你知道该怎么做，但有可能做不到。
果然，漆黑的棍子又伸了出来，守阵护法身经百战，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阵失去效果而无动于衷？虽然他地修为不弱于对方，但这是拼斗，就应该争取一切有利于自己的因素。
黑棍子还是那样神出鬼没，简单地一伸就迎面指想秀灵。
秀灵连忙引动法诀，阴阳鱼在瞬间合为一体形成个圆盘，将棍子又挡了回去。这一挡却让守阵护法大吃了一惊，他的法宝是什么威力他自己知道，而攻击被挡住受到多少力道的反噬也是他自己知道，这一下不仅没有让对手慌乱，他还差点让自己受了伤，心中的惊讶非同小可。
吃惊归吃惊，他还是引动大阵开始了无穷的变化，看你躲得快还是我变得快。
能躲掉大阵的攻击，但是还有一个修为强过自己的对手，所以秀灵现在的情况仍然处于劣势。她已经没
用太多的法宝，阵势地变化又使她手忙脚乱，又有许地下“生长”出来，就算用神识观看也是眼花缭乱地一大片，看的人尚且有此感觉，阵中人压力更甚。
阴阳鱼总是能保护着秀灵躲过黑棍子有惊无险的攻击，但她将如何取胜？
秀灵躲了好长一段时间。其实她根本不需要这样做，既然大阵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大威胁。要注意地只是黑棍的突然袭击，她就完全可以用阴阳鱼把对手攻下来。别忘记了，阴阳鱼也是一件攻击法宝，而且是威力强大地攻击法宝，在阵势里使用威力更加令人胆寒。
但是莫江南关照过她不要用太过惊人的举动，光是有法宝能破阵就已经很诡异了。战胜对手就用别的办法吧。
秀灵看似在躲避，其实是在破阵。
阴阳鱼指引着她每到一处分阵眼，她就往地下插进一把飞剑。
终于，秀灵已不再躲，守阵护法也已经对大阵失去了控制，他早就现了不对劲，一直在努力着，但是却无法阻止一切的生。有阴阳鱼的防御在他的棍子无法伤及对手，有阴阳鱼地指引大阵更是造不成威胁，他还在庆幸。好在那只是件防御法宝，不然失去大阵的自己还真不好对付。
大阵在一瞬间停止。石柱又重新伫立在地面上，仿佛从未动过。
守阵护法叹了一口气，伸出黑棍摆出架势道：“好吧，现在咱们才开始真正的比拼。”
秀灵却是诱人地一笑：“谁和你比拼？刚才你倒是挺轻松的，现在看我大阵的厉害！”
在秀灵法诀的指引下，大阵又重新被启动！
守阵护法的脸色霎时变了。带路的老长叹一声，莫江南露出了微笑。
在同一时间，从地里窜出来的石柱比刚才多得多，这些石柱出来的时候都呈拱形向中心包去，山峰地顶上就如同是一个花骨朵，片片花瓣紧紧地包在一起。这花骨朵的中心就是守阵护法，他地位置是被逼到这里来的。那根根石柱和刚才已经完全不同，柱头竟是尖尖的剑状，还包含着剑光！
“通过了！”守阵护法长叹一声，黑棍从手里消失。他已放弃抵抗。
如果没有大阵他还能和对方一较长短，现在对方仗着大阵之势攻击。而且这个大阵比刚才自己使用的时候威力更甚，显然对方在阵法的造诣上强过自己。论修为双方其实有一拼，就算秀灵法宝厉害，他自己的修为不是还高一截吗，反正他认为没有大阵因素地情况下自己还是有优势的。
但是错就错在自己以大阵来困住对手，由于那件诡异的法宝，这大阵终成自己的囚笼。
他在阵里，不能出去，出去了也一样是认输。
莫江南也连忙喊道：“住手！”
大阵嘎然而止，带路的老也叹道：“闯关成功，你们可以使用那传送阵了。”
莫江南却指着一脸颓然的守阵护法道：“看见没有，这就是死。”
老点头道：“哀莫大于心死，他的确已经死了，因败而死。”
莫江南笑道：“道理千万条，看似不一样，其实都相通，你有心去想，就可以明白，但你若是放弃了，总不会有明白的一天，心若死，那就是一切的结束，任何事情都不会再生。”
“哈哈哈……莫宗主果然妙人，今日得见实乃大幸。”老长笑道，“这死也算你说明白了，但是那道呢？何为道？”
莫江南笑着顿了顿，才斜眼看着老道：“生与死其实是同一点，生从这点出来，死了又归到这点去，这点之外，才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所谓道，就是生与死之间地所有一切。”
老抬起头，喃喃道：“生与死之间的所有一切……”
莫江南忽然用手指捅了捅他，低声道：“我说，难得咱们聊这么投机，这个也算我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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