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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四卷 一尊凰 滟行深宫(7)
〃不妨事。〃我抬手挥退碧月,脸上仍带笑意,对王良人道:〃本宫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再说了。〃
〃那娘娘是饶恕臣妾了?〃她脸上立即露出欣喜之色,立刻就要谢恩。
我连忙打住,换上郑重的神色,〃本宫可以救你,但有一事你得清楚。〃
〃娘娘尽管教导,臣妾一定谨记于心。〃她深深伏首,以额触地。
我目光冷冷的看着那尊玉像,语声更凉似冰棱,〃雕玉像的事就先暂且不说,但以后这种蠢事不要再做,至于你的事,本宫自有主意,接下来的日子你尽管跟着贵妃娘娘一道学舞,别的话,半句也不可多言,要是你不能守住秘密……〃
我拉长语声,止而不言,而是将那尊玉像提起来,再轻轻松开手指,碎瓷声如乐悦耳,王良人,连同身边宫人都骇然失色,如此精贵一件翡翠就这样化为灰尘烟灭。
而我却轻轻微笑,〃你明白了吗?〃
王良人点头如捣蒜,亟亟的道:〃臣妾明白,臣妾明白,娘娘真是宽宏大亮,宅心人厚,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轻轻摆了摆手指,〃行了,退下罢!〃
听到这令,她方起身吿退,临走,还依依不舍的看着地上那片碎玉,十分可惜,就连碧月都忍不住问道,〃娘娘,这么好的玉像,留着玩多好,碎了怪可惜的。〃
我轻笑,缓缓从鸾榻上起身,向内阁走去,〃岂能让她觉得一个玉像就能得到本宫的怜悯,也得让她明白,本宫要的是她的忠心。〃
〃可是……〃她迟疑的道,〃那玉像是娘娘自己,摔碎了怕不是吉兆。〃
我目光沉寂,沉默了半晌,冷冷的道:〃什么吉不吉,本宫不信邪,留着这玉像也只来遭来更大的祸端。〃
碧月不解,〃一个玉像而已,能有什么祸端?〃
我冷笑,挑眉看她,〃你以为?这玉像真的是她造的?一个九品嫔妃,无恩无德,又怎么能用得起宫中御用的玉匠,又怎么敢用?〃
碧月有些骇然,低头去看,果然见到碎瓷上有一片赫然印着御唐两个小篆。她不再说话,只是用惊惧的眼神看着我。
我在心中冷笑,转身进内阁更衣,她随侍在后,一面吩咐宫人过来清扫。
江山不稳,为了防止内患,今上自登基起就下旨,嫁到宫外的帝姬与赐了封邑的王爷平时不召不准回京,以免谋权,只有重大节日的时候才允许回宫。
太后寿宴是腊月二十八,与年相近,往年各王爷与帝姬都会提前几天回来,为准备太后娘娘的寿宴,因为今年是五十整寿,所以比以往更加隆重些。
而我入宫也已经两个月了,宫里不比寻常百姓,还有婚后三天回娘家一说,但是逢年过节时是可以备些赏赐送回去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的一夜未睡,连夜张罗着,把宫里侍婢内侍支使的团团转,而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好像错过了机会就不再有了,总觉得还不够。
〃江南新贡云罗纱十匹,汴京绢扇十把,西域狐、貂、虎皮各五张,织绵司造成衣春夏秋冬各十件,绫罗二十匹,璜、玉、珠、翠各五件,白银三百两,珍珠五串,珊瑚玛瑙各五件,黄金一百两……〃
陈仲念完长长的礼单,躬身禀道:〃娘娘,可还缺什么?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
我坐在椅上,看着殿里摆得满满的已经用黄条封装好的赏赐,蹙眉想着。
香墨走过来,为我加了一件披风,笑着道:〃娘娘,想必是想家了罢,过两天年庆宫宴的时候国丈大人就可以带着夫人一道进宫参宴,到时候娘娘就能见到家人了。〃
我苦涩一笑,没有说话,即便是能进宫,郁诚越也不会带妾室来,而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我好想她。
香墨抬头看看窗外已经泛白的天色,劝道:〃娘娘,想不到就不要想了,反正若少了还能再补上,先睡罢,明天就是太后娘娘的寿宴了,娘娘还有得忙呢!〃
我轻轻打了个哈欠,扶着她站起身,〃陈公公,你也先回去睡罢,这些东西吩咐宫人明天午时送过去,你亲自去送,临走时再过来见本宫,有话交待。〃
陈仲躬身答是,令宫人把那些东西小心抬出殿外,随即退下。
忙了一整夜,我也觉得累了,躺到床上便睡着了。
注释:《苏莫遮》唐玄宗时教坊曲名,来自西域。表演者戴各式面具,裸体跣足,挥水捉泥,突出了〃献忠祝寿,永庆万年〃〃夷邦归顺〃的政治说教和玩耍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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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五卷 朝阳霞飞 云鬓折(1)
第五卷 朝阳霞飞 云鬓折
(长久以来,被我压抑着的泪水也终于缓缓落下,打湿了枕头。如果能做一个平常人,我定会是那最善良的女子,一只蝼蚁都不忍踩死。)
梦境中,又回到了小时候,仲夏夜里,我偎在娘身边睡觉,她身上淡淡的兰草萫味仿佛带着催眠的功效,只要闻到就能让我觉得漠明安心,她在旁轻轻为我摇着扇……
这画面淡而幽远,像一首远古的诗,我辗转反侧,不愿醒。
***
耳边声音由远至近,缥缈若尘。
我睁开眼,听到香墨小声轻唤,〃娘娘,该起了。〃
勉强撑起沉沉的身子,我淡淡的应了一声,问:〃什么时辰了?〃
〃平明刚过。〃她将鲛绡帐幔左右挂起,扶我起身。
〃平阳长公主,昭阳长公主,华宜长公主,还有诚王爷,晋王爷,睿亲王都已等在殿外了?〃她继续说道,弯下身子为我着履。
我有些诧异,〃这些公主、王爷为何要来见本宫?〃
她们刚刚入宫,不是应该先去长生殿请安祝寿才对吗?太后今日上朝垂帘,受文武百官朝贺,皇上吉言万寿无疆,临上朝,这些人却来到我的中宫殿,这让我想不明白,一时竟有点担心。还有……那人。
〃娘娘是新后,大婚仓促,几位公主王爷都没有见过,按理是该先来见见娘娘您的。〃她说着,召来宫人为我梳洗。
我端端站着,任由宫人为我忙碌着。
今日要上朝,她昨夜便已将朝服备好。
厚重庄严的绛黄色,上面织金锦凤、祥羽贵屏全由各色金线织就,清、绿、翠、金、银……成百上千个小凤,凤目由极小珍珠点缀,华贵中透露着奢糜。
宫人亦为我换上了簪珠凤履,和着六屏宝冠,我这身妆扮无懈可击,俨然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天之娇子,再也没有人会猜到,原来她,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
再见他之前,我的心还是重重的沉了一沉。
***
我由宫人掺扶着,款款进了正殿,果然见到几个人坐等在那里,见到我,忙起身躬侯,〃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微笑着道:〃免礼,赐座。〃
美目扫过,只见莺莺一地的公主、王爷,华衣美服映衬下,眉目清秀,气宇不凡,端的是天潢贵胄。
待到他时,我便不着痕迹的抽回目光,抱歉的道:〃真是失礼了,让各位久候多时。〃
〃娘娘近日为忙着母后生辰寿宴累着了,多睡会也是情理之中,相反的,我们倒是失礼了,来早了。〃说着便是一笑。
好一副伶牙俐齿,我脸上笑容淡淡的,转眸看向那人,一身尊贵朝服的昭阳长公主亦笑着看向我,美目中有几分冷艳。
我轻笑,微微颔了颔首,〃昭阳长公主心存体恤,宽容大度,真是当之不愧的天家之女,骄阳之子。〃
我说得温雅平静,她微微惊讶,笑容里多了分戒备。
我转眸轻笑,热情的与其他人打招呼。
来之前香墨已经一一向我介绍了这几位的来历:
平阳长公主,前朝德妃所出,年方三十,下嫁于汴州节度使。
昭阳长公主,韦太后之女,年方二十五,下嫁于当朝年轻有为的大司农陈褰。
华宜长公主,前朝娴妃所出,年方二十七,下嫁于金陵节度使。
诚王爷,前朝班婕妤所出,年方二十二,食邑武陵郡。
晋王爷,前朝华昭仪所出,年方三十二,食邑秦谷。
睿亲王,前朝美人之子,年方二十八,食邑平阳。
同样的长公主,但平阳长公主与华宜长公主下嫁十几年,夫家从前是节度使,现在仍是节度使,而昭阳长公主的良人陈褰,结婚前突然被提调当了朝中举足轻重的大司农,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公,但只因,昭阳公主是韦太后唯一的女儿,所以一切又都顺理成章。
晋王爷的母妃因为之前与韦后不和,所以被赐的封地十分贫瘠,从他一身的衣饰就能看出,为人处事又十分小心,连说话都句句透露着怯懦。
睿亲王,长得一副温文尔雅的好相貌,举止间大方得体。
我尽管与他们坐谈言笑,暗暗从细节中观察着他们,以防日后对我不利。
〃娘娘脸色不太好……〃突然间,一道熟悉的嗓音打破这份别样的〃祥和〃,众人止了笑,将目光齐齐钉向说话那人。
我微微笑着,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笑着道:〃多谢诚王爷关心,本宫只是昨日睡得晚些,不妨事。〃
在众人的目光下,夏候君悦尴尬的垂了眸,笑道:〃皇后娘娘连日操劳了。〃
我只是轻笑,不再语。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昭阳长公主漫不经心的看看我,再看看他,恍然笑道:〃竟忘了,六弟与皇后娘娘都是武陵郡的,娘娘又是太守之女,想必从前也是见过的。〃
我心下一沉,随即便冷静下来,转眸看向夏候君悦,与他相视一笑,打破了些尴尬。
〃何止认识。〃我语出惊人的道,昭阳长公主有些诧异,立刻来了兴趣,而其它几个也都屏息听着。
我轻笑,〃若不是皇上指婚指得早,本宫还有意撮合王爷与舍妹的婚事呢?当年在家时就觉得王爷相貌堂堂,而我家妹妹也是知书达理,本宫自认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没想到被皇上先抢了去。〃
第29节:第五卷 朝阳霞飞 云鬓折(2)
一句话,半是恭维,半是玩笑,说着,我便先笑了,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一起打趣诚王,他的脸微微红了红,笑着道:〃娘娘怎么拿臣寻开心呢!〃
我只管低头笑着,心里,却是越来越苦涩,而这位昭阳长公主果然不愧是韦太后的女儿,行事作风谨慎又精明,刚刚不过随随便便一问,就已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皇上不在场,若深究起来,只怕会牵扯到我的身份。
再坐了一会,便有宫人来请,说上朝的时辰已到。
于是,我与几位王爷、长公主一起乘辇去了紫金銮殿。
朝上,无非又是一翻参拜。
待回来时,我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头疼乏力,步子沉而缓。
香墨担忧的看着我,〃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召太医来瞧瞧?〃
〃不用。〃我淡淡的道,脸上苍白,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中宫,在鸾榻上坐定后,我便吩咐道:〃叫陈仲来见本宫。〃
香墨领命而去,片刻后,陈仲进来,躬身立在殿下,〃娘娘,都已准备妥当,随时都能出发,您还有别的要交待的吗?〃
我从鸾袖中抽出一封火漆封好的信递给他,〃这是本宫写给夫人的信,你亲自交给国丈大人,告诉他,是给〃夫人〃的信,让他转交。〃
陈仲微微一怔,接过信,〃是,奴才一定将信带到。〃
我以手支颐,斜倚在榻上,冷冷的问:〃你可〃听清〃了本宫的话?〃
〃奴才明白,将信交给国丈大人,告诉国丈大人这是娘娘给夫人的信,都说女儿是娘的帖身小棉袄,想必娘娘有几句话是要同夫人说的。〃他笑着道,将我言外之音解释得大方得体,将信用帕子包得严严实实的,帖身放入怀中。
我满意的笑了笑,〃早去早回,这路上四五个时辰的行程有劳你了。〃
〃奴才应当的。〃
我笑着挥挥手,〃去罢,回来后本宫重重有赏。〃
他谢了恩退下。
我躺到榻上,只觉得头疼欲裂,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香墨。〃我轻声唤。
香墨从外殿进来,趋行至半,看到我蜷缩着躺在榻上,立时慌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跟前,〃娘娘,您怎么了?〃
我紧紧蹙着眉,额上涔出冷汗,〃没事,给我倒杯水。〃
〃娘娘,您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她担忧的道,即刻就要召来宫人。
〃不要,去将王良人召来。〃我小声的道,沉沉闭着眸,觉得自己身上棉软无力。
〃娘娘的身子重要,良人娘娘的事可以往后再说。〃她劝道,将我扶起来,身后垫了厚厚的锦靠。
我颓然坐着,苦涩的笑了,我又何偿不想歇歇,只是这大好的机会,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不要多言,照做就是。〃我冷冷的道,揉着发疼的额角。
香墨见我坚决,于是只好不再劝,命宫人去召王良人。
我偎在织金锦靠上,香墨将茶细细吹凉,送至唇边,我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小口,便不再喝。〃谢谢。〃我说。
她有些诧异,良久才回过神来,惶惶跪倒,〃娘娘说这话折煞奴婢了,奴才侍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
我看着她,笑得苦涩又麻木,缓缓抬头看向门外碧洗的天空,目光淡而幽远。
半个时辰后,王良人只身一人匆匆赶到,看得出来有仓促痕迹,我斜倚在榻上,并未起身,幽幽的道:〃递给她!〃
香墨将一张画着符咒的纸递过去,王良人看看上面奇异的画,再看看我,不解的道:〃娘娘给臣妾这个是何意?〃
我抬眸看她,微笑着道:〃本宫说过会免你去跳苏莫遮,王良人难道忘了吗?〃
〃没有,可是臣妾不解娘娘为何让臣妾看这个。〃
〃前几天你送了本宫一尊玉像,今天宫人打扫时不小心打碎了玉像,而这咒符就是从那里找到的。〃我淡淡的道,语声轻缓,就好像事实真的是这样。
她闻言一惊,气得瑟瑟发抖,立时就要站起来辩驳,香墨适时的喝道:〃大胆,娘娘话还没说完,岂容你放肆。〃
王良人一怔,回过神来,重新跪到地上,求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您知道臣妾没有那么做,这道符臣妾根本就不认识,娘娘如果觉得帮臣妾太难的话可以不用帮啊,臣妾愿意再跳《苏莫遮》,求娘娘不要这样,臣妾真的害怕。〃
我冷笑,缓缓撑起身子,〃你怕什么?本宫说过会帮你。〃
她垮着脸,哀哀看着我,〃娘娘,臣妾是斗胆让娘娘帮臣妾,可是并不想用这种方法,这事情如果让皇上与太后娘娘知道的话,臣妾一定会被打入冷宫的。〃
〃是吗?〃我问,目光凛冽如冰,〃那你可知道,就算不这样做,单单凭你说过跳《苏莫遮》奇丑无比,并求本宫免你参予一事,本宫就可以把你打入冷宫,永无翻身之日。〃
第30节:第五卷 朝阳霞飞 云鬓折(3)
她张大眼睛看着我,脸上露出又惊又怕的表情,〃娘娘……臣妾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送过玉像,还是没有说过这句话,本宫这里可有证人?〃我再次逼问道,她情绪的承受力已经濒临极限,瞳仁剧睁,看我的眼神充满着恐怖与惊吓。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话时有了些气势,〃皇后娘娘,臣妾也有证人,当天臣妾是跟婢女小蝶一起来的。〃
〃小蝶?〃我轻叹,随即冷笑,〃有小蝶作证这样更好,可以证明你当天确实说过不愿跳舞,也确实送了玉像。〃
〃不是,不是……〃她情绪激动起来,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香墨要上前至止,被我拦住,〃让她说。〃
王良人平了平气,才道:〃小蝶还可以证明,臣妾的玉像里没有符咒,而且是当天就被打碎的。〃
我轻笑,脸上露出赞许之色,〃儒子可教,你终于是聪明了些,只可惜,太后娘娘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更不会相信小蝶说的话,因为你的符咒,本宫现在正在发高烧。〃
王良人站在那里,双手无力的垂下,她看着我,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求娘娘饶了臣妾罢。〃
我轻轻叹了一声,转眸看她,〃本宫何时说过要怪你,你只要照本宫的话去做,本宫可以保你无事,而今天,你也不用去寿宴上跳那丑陋的《苏莫遮》,这不是两全齐美吗?〃
她慢慢抬起头,脸上挂满了委屈的泪水,〃可是臣妾害怕。〃
〃那你就是不相信本宫喽?〃我反问道,手指轻轻抚平略皱的衣襟。
〃不是……〃她艰难的道,缓缓垂了眸,终于在我的威逼下默默答应了。
〃那就好,不过要先委屈良人娘娘了,来人,将罪妃王良人挷了。〃我轻唤,候在殿外的内侍得令,立刻带了绳索过来,将惊魂未定的王良人牢牢挷了。
临去,她看我的眼神充满着期待,还有……前途未卜的担忧,她努力张了张口,〃娘娘,一定要〃饶恕〃臣妾……〃
她的眼泪,让我心中一动,几乎有种想要停手的冲动,但是不能,如果饶了她,输的那个人就是我自己的,而我不能自掘坟墓。
我勉强笑了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带下去。〃
三四个内侍强押着王良人出了殿,我唤来香墨,〃去将此事回禀太后娘娘定夺,顺便……请太医过来。〃
香墨站在那里迟迟未动,看着我,欲言又止的道:〃娘娘,你不惜耽搁自己的病都要除掉面前的敌人吗?从前,奴婢见到娘娘,只觉得娘娘美丽而可怜,可是现在,奴婢觉得娘娘您好可怕。〃
我冷笑,目光涔寂看着脚下青白地面,轻问:〃那……是永远做一个可怜人被人欺负好,还是做一个可怕的人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好?〃
〃奴婢不知道。〃她摇着头道,眸子里有着某种疼痛情绪。
我缓缓闭上眸,重新躺下,〃去罢,有些事你不懂。〃
她又独自站了一会才出去。
长久以来,被我压抑着的泪水也终于缓缓落下,打湿了枕头。如果能做一个平常人,我定会是那最善良的女子,一只蝼蚁都不忍踩死,可是在这岌岌可危的后位上,关系着江山朝政,关系着黎民百姓,我不敢马虎,错一步,就能倾天下。
夏候君曜并不是稳坐江山的君王,我也不是只需要在后宫安稳度日的皇后娘娘,我们的太后虎视眈眈地盯着帝位已经十年了。
片刻后,香墨引着太后一行人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