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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祸(短篇)-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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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决定了?
  顾青城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弯青黛,一汪秋水,却都暗示出眼前是一个极骄傲的女子。嘴角微微抿起,手指扯紧了碎花手帕,似是下定了决心。
  女子名唤沈若惜,沈大将军的女儿。自幼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如今出落成这般如花似玉的模样,择日便要出阁。而夫家,也有着南京城内数一数二的身世背景。
  可她仍是不满,兀自敛紧了眉,道是要去散心。
  顾青城苦笑。说是散心,旁人却不知是要顾青城耗费苦苦修行的灵力,送她到古时走一遭。
  终是大小姐脾气。
  书案上是一幅古画。画上的女子着了一件素色长裙端坐在金色泼洒的夕阳里,说不出的清丽脱俗。淡淡的妆容,微笑如一朵初战的丁香。眼神却悲悲戚戚,捉摸不定。尤其是额角一抹嫣红,突兀得令人惊心。
  顾青城的画室里,收藏了上百张古画只唯有这张,沈若惜见了便再也离不开脚步。只说那眼神模样,皆如入骨的毒药,一眼望去,纵是在辉煌的夕阳中,也周身悲苦寒冷。
  ——于是央了顾青城,请助我,去替那女子的灵魂,哪怕只有短短一瞬。可好?
  抿了嘴,充满希冀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顾青城终是扛不住,嘴角扬起一丝弧度,道,我可以助你,只是,你可莫要后悔。
  

  沈若惜闭上眼,安静地一步一步走入悬挂着的古画之中,渐渐化作烟尘,消失不见。
  顾青城却怔怔地望着古画,迟迟不肯将视线移开。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只见只见秦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如往日散漫的公子哥模样,你竟敢把我的新娘子送到古时去,万一有什么闪失我可要拿你是问。
  顾青城却不接话,只喃喃说了句,秦歌,你该知足。
  秦歌顿时愣住,眼看着顾青城的眼睛里一反常态地雾气弥漫,面色沉郁如湖。
  

【贰】

  天色微白,雕花的窗棂里透进一线晨光。
  沈若惜睁开眼睛,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里不是民国,不是南京。门外忽而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有尖细的声音在喊,染姑娘,该起床了,赶紧的,有位公子要见你。
  沈若惜起身,在衣橱里挑了一件素色长裙,正是古画中的那件。裙摆是细碎的桃色花瓣,荡漾如一池碎萍。再绾上发髻,随手挑了一支青碧色的玉簪,收拾妥当,方才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却是衣香鬓影,莺莺燕燕。
  怔了一怔,方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这里竟是一处青楼。可是回想那古画中人,任谁也断然不会认为是青楼出身。于是忽而明白顾青城那句;莫要后悔。不禁跺了跺脚,顾青城,你真真不得好死。
  正一筹莫展之间,身后有男子清朗的声音传来,久闻染姑娘容貌不凡,可否转过头来让隋某见识一番。声音入耳,竟是说不出的好听。沈若惜皱了皱眉,又是一位来寻花问柳的风流公子。却又不由得被这声音所魅惑,转过头去,只见面前男子着了一袭寥落青衫,面如美玉,眼神清越。
  而在沈若惜看来,却是如一道光亮般,瞬间便要掠了她的魂去。一时间竟呆住了。想来南京城内富家公子无数,却又何曾见过这般的脱俗气质。就连秦歌,也不能。
  开了口,声音稍稍生涩,道,公子找我,所为何事?  
  隋公子一笑,只是听闻染姑娘天人之貌,姑娘若肯让隋某画像,隋某荣幸之至。
  沈若惜沉吟片刻,正要作答,却听得方才那尖细的嗓门在身后响起。隋公子既肯如此,我胭脂坊求之不得。那声音的主人再伸手一扯沈若惜的袖口,使了一个眼色。沈若惜见是一个半老徐娘,想来是这里的妈妈。便不再做声。
  毕竟身处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隋公子立时心下欢喜道,如此便请姑娘傍晚至我丹青阁,如何?
  
  
  听说那隋公子乃是京城有名的画师,名唤隋凉之。多少闺阁小姐做梦都想入他的画,此番蓝染你的福气可真不小。
  原来那画中的女子唤作蓝染,真是好听的名字。沈若惜一边拈起一直樱桃,一边听着姐妹请歌在一旁絮絮叨叨,听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那隋凉之既是这样富贵,却又巴巴地来为她这青楼女子作画,岂非要将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生生气煞?
  忽而想起什么,又问,清歌,只是不知那隋公子素来为人如何?
  清歌抿嘴一笑,倒是一位风流公子,籍贯身世却讳莫如深。至于是否婚娶更是真真假假,虚实不定。蓝染你此番去丹青阁倒可细心留意。
  沈若惜便扬了笑意,你这丫头,分明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胭脂坊自然不能再待下去,这隋公子倒不失为一根送上门来的救命稻草,可要抓牢了,不能大意。


【叁】

  丹青阁内花木繁荣,颜色万千。隋凉之端坐案前,执了一支画笔,却迟迟不肯落下。怔怔地,似是出了神。只等地青衣小童来报,道是胭脂坊染姑娘已至府前,眼神方又明亮起来。
  沈若惜进得阁内,告了座,只觉心下怦怦直跳,不敢再看隋凉之一眼。便不自觉地,端一杯清茶,浅啜一口,方才镇定心神,开了口,如此便有劳隋公子了。
  隋凉之只是微笑颔首,却不回话,将沈若惜上下打量一番,便站起身来行至窗前。沉吟片刻,才开口道,姑娘之美,惊为天人,只是却是一种寂寥之美。在隋某看来,只宜在傍晚时节,以遍地夕阳为对比,方才惊心动魄。
  沈若惜不觉点头,暗暗佩服他的眼力。回想那幅古画,的确是美得令人心惊。


  正值深秋傍晚时分,后花园内夕阳铺陈,极尽光辉。
  沈若惜坐在这宏大的金色背景中,被渲染得如同最高贵的女神,眼底却清冷如月。她微微扬起脸,倔犟而骄傲。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夕阳残酷的美。也只有她,才能消弭了着残酷。
  隋凉之一时惊住,其他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面前女子的背景。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他深吸了一口气。
  却终于还是慌乱,再也控制不住笔锋,无论如何都画不出那一刻的神韵。眼看着天色渐暗,不禁懊恼不已。抬头,见沈若惜抱了肩,在这开始渐渐逼人的寒冷中微微发抖。声音疲惫而寂寥,眼角似乎有泪,隋公子,蓝染不愿在胭脂坊。隋公子可否,带蓝染逃离。
  一边抽抽噎噎,一边暗自打量。她看得出来他眼底的深意,她相信他会收留自己。只要逃离胭脂坊,暂时找个容身之处,等时限一到再溜之大吉。
  隋凉之却迟疑起来,良久,却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一般,不顾她的招数用尽,语气生硬道,天色已晚,染姑娘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也不顾她的苦苦哀求,唤了侍童过来,吩咐送她回去。


【肆】

  是夜,大雨倾盆。
  隋凉之正回想日间沈若惜的音容笑貌,苦苦思索该如何下笔。却见侍童慌慌张张跑来,也不顾他正在冥思苦想便推门而入道,公子,蓝染姑娘在门外,恐怕是要淋出病来了。公子还是去看一看的好。
  他心下一紧,推开宣纸,也不顾大雨未歇,便冲出门去。不留神脚下一个踉跄,却不管不顾。侍童慌忙撑起油纸伞,紧跑几步才跟上他。
  原来心心念念还是她。原来还是,欺骗不了自己。
  隋凉之到得门外,见她斜倚着门,已渐昏迷。伸手覆上她的额头,竟以滚烫。一时心急,叱道,不是说送你回去了吗,何苦偏要来淋这一场雨。而她,睁开蒙胧的双眸,竟微笑起来,你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般绝情。
  一语未毕,却终是煞不住,昏昏而睡。而嘴角,竟还挂着笑意。
  隋凉之一把抱起她,吩咐侍童去将西厢房简单收拾一下,便急急往屋内奔去。又幸而懂得一些医学药理,煎了药给她服下,见她熟睡安稳了,方才支持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梦中一片澄澈安宁。
  隋凉之醒来时沈若惜早已清醒。见她睁开眼,便将视线就急急挪开,羞怯的模样再加上大病初愈,更是惹人心怜。停了一下,沈若惜道,我饿了。
  隋凉之起身,我去替你准备早膳。
  沈若惜见他离开,不禁狡黠一笑,这番苦肉计真真有效眼见他默认了要收留她。吐了吐舌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还害得本小姐遭这番罪。
  然而再一回想方才他熟睡的时候,眉目清秀的模样,又不禁脸红起来。心里只道如若能这样陪他一辈子,该有多好。
  却突然想起来时顾青城的嘱咐。三天,只有三天。只三天,便要将她对他一辈子的爱用完。  
  如何心甘。


【伍】

  天气晴得出奇的好,沈若惜的病也好了一大半。直嚷着要去花园里散步,隋凉之拗不过她,只得陪着。花园里水尚未干,到处湿漉漉的。正要走至昨日作画处,沈若惜佯装脚下一滑,隋凉之情急之下伸手拉住,才幸免遇难。
  隋凉之挣了一下要把手挣脱,沈若惜却死死抓住。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才要这样勇敢。她是那样从小骄纵的女孩子,从来没有她得不到的。而现在她只要他记住她,霸道的,不讲理的,记住她。才不枉爱他一场。
  一时两人沉默无声。
  还是沈若惜开口打破了这寂静,隋公子,已是傍晚了,还有劳公子为蓝染作画罢。
  说完,便松了手。

  沈若惜一边看他作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隋凉之漫不经心地应着,却又将一张作废了的画纸扔到一边;开始心烦意乱。
  沈若惜假装不经意问道,不知隋公子有没有家室。
  隋凉之愣了一下,抬起头,缓缓道,染姑娘既然问了,实不相瞒,隋某已有妻室,只是远在沧州而已。昨日隋某不愿收留姑娘,原因也便在此。
  沈若惜的眼睛忽而失了神采,却不肯认输,只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良久,突然轻声问,隋公子,你会记得蓝染吗。沈若惜的声音,似是有些哽咽。隋凉之心中一动,却强自抑住,说了一句最狠心的话。
  染姑娘请自重。
  此刻黑夜已经笼罩上来,月色被乌云遮住,四周一片寂寥。他再也看不清她的脸。


【陆】

  隋凉之灭了灯,待要去睡,却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突然听到门响,以为是风,凝神细听,却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行至床前。来人等了一会儿,轻声喊他,隋公子——
  是沈若惜的声音。
  隋凉之便要起身,道,你来做什么。话未出口,却被沈若惜伸手捂住,他用力掰开她的手指,便闻到一阵女子的香气袭来。继而便有滚烫的唇,轻轻地摸索着,覆上他的唇。
  天旋地转,天昏地暗。
  却掩饰不了逐渐烧起来的脸颊,以及清晰的心跳声。
  他知道她爱他。他在沧州的妻子也只是他随意编造的谎言而已。他想说第一眼看见她便已爱上,可是他不能。而她,也将永远都不会明白。
  狠下心,一把推开她,因为太过慌乱用力过猛,她的额头碰到桌角,咕咚一声。隋凉之怕她受伤,忙掌了灯,却看见她不哭不闹,只是神色平静地低声说,隋公子,这下你是不是会记得我?
  面前的女子蜷起身子,心痛得不可自拔,却还在固执地说,我知道你爱我,可你为什么却不说。为什么……


【柒】

  沈若惜化了极淡的妆容,云淡风清地微笑着,仿佛昨日那个歇斯底里的女子并不是她。只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额角的那一抹凝固了的殷红。又或许,她根本就没想掩饰。
  隋凉之时而抬头看一看,时而在纸上挥毫。纸上的女子显现出逐渐清晰的轮廓,原本就不俗的容貌,在渲染上他的爱,就连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
  最后一天了,沈若惜想。
  而她也终于明白,那幅古画上女子的眼神为何这般令她心疼。那是永失我爱的眼神,透着再也无法挽留的无奈和妥协,以及对这一刻的深深眷恋。
  她将永远是这样的眼神,只要有一刻得不到他的爱,有一刻不能陪在他身边。
  从此萧郎是路人。
  没有失去过,便永远也不能懂得,这苦楚是怎样一步一步,灼烧了她的心。直到面目全非,疮痍满目。

  夜色吞没了最后一道夕阳,隋凉之站起身来,揉了揉疲惫的手腕,借着微光端详自己的画作,终于满意。吩咐侍童过来小心收好,再走到沈若惜的身边,道,染姑娘,天色已晚,该回去歇息了。
  沈若惜的声音苍白无力,隋公子,对不起,我要走了。边说着,嘴角竟渗出一道血丝来。隋凉之大惊之下,伸手搭她的脉门,脉象却微弱,直至消失。沈若惜伸手握住他,却如大雨那夜一般露出满足的微笑来。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一个身影急速掠过。隋凉之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下一瞬间,却不见了沈若惜的踪迹。
  隋凉之呆呆地立着,最后一次想起所爱女子的容颜,她的眉眼那么清晰,就像他心底不可言说的秘密,一寸寸烧成灰烬。他知道总有一天会失去,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猝不及防的方式。
  末了,他轻声说,蓝染,我爱你。
  却终于,还是来不及。


【捌】

  沈若惜辗转醒来,用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意识尚且朦胧,低低唤了一声,凉之……
  一时不知是何年何月。
  手边是秦歌清晨的阳光落在他微微翕动着的睫毛上,已经睡熟了,想是累极了。顾青城正好从门外走进来,见她醒了,便笑道,沈小姐醒来。再看看秦歌,声音便压低下去,昨夜少爷可是急坏了,还把我骂了一顿。你说你,好端端的干吗要寻短见。
  沈若惜努力思索,把前因后果回想了一遍,开口便是,对不起。
  顾青城把手一挥,小姐道歉我可担待不起,还是把少爷叫醒,看你安然无恙我才可脱了干系呢。说着,便把秦歌推醒,笑道,你看你的新娘子,岂不是好好的在这儿。
  秦歌揉了揉眼睛,见沈若惜一双眸子望着他,不由得心喜,一把握住她的手。停了片刻又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只锦盒来,一边忙不迭献宝似的打开。
  是一只戒指,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沈若惜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却抬起头,看了一眼顾青城,口里喃喃。
  只有顾青城听到了。她说,你会记得我的,对吗。
  他却撇过头去。


【玖】

  南京城内,入夜渐深。
  顾青城点了如豆灯光,铺上上好的纸,沉吟一时,便执笔作画,水墨泼洒。
  这里是鬓色如云,这里是眼眸如星,这里是微微抿起的嘴,这里,是一黛远山,浓淡相宜。再着那一袭月白色的旗袍,手臂白皙如玉。最后一笔,方才是秦歌给她的订婚钻戒,在灯光下透出一丝苦涩来。
  沈若惜的轮廓渐渐显现。而顾青城早已泪落如雨。
  没有人知道,顾青城实则是一只狐妖。就连蓝染和秦歌,也只以为他是会法术的异能师而已。他昔日冒犯花神,要以一百张美人图来抵罪,屈指算来已是一千年。
  蓝染是第一张,沈若惜是第一百张。那一世她叫蓝染,他叫隋凉之。这一世她叫沈若惜,他叫顾青城。
  怎会看不出那眼底的深深情意。
  可是不能。人妖殊途,永远是横亘着的一道鸿沟,哪怕年华渐老岁月渐长,也终究不可跨越。
  他不愿以自己的长生,只陪她一瞬间;不愿以自己的青春不老,使她蒙受非议;更不愿看到她得知自己是一只狐妖时,那惊讶轻蔑的眼神。于是宁愿狠心拒绝,不惹一丝情事。于是暗自安慰,她们只是过眼云烟,只是他赎罪的工具。而已。
  然而,也许他永远不知道,沈若惜早已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洞悉。自从她第一次见到隋凉之的那一刻起。
  因为他和他,眉目眼神,就连不经意间的微笑,都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所以才会在一瞬间爱上他,不顾一切爱上他。哪怕是要服了毒死在他的面前,也要留住这一瞬间。
  如何才能不去面对与秦歌的婚礼,如何才能不去面对顾青城眼神中一味的疏离拒绝,以及未来看不到头的茫茫一片。
  那是最深沉的悲哀,时时都在煎熬着她,从未安生过。一如蓝染眼神中的苍凉悲戚,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出最后的、残酷的美。
  沈若惜闭上眼睛,不去想一个月之后的婚宴,不去想家里一早便准备好的嫁衣。只一心一意地喊,青城,凉之,青城,凉之……直到声音嘶哑,哽咽不已。
  前生今世,茫茫人海。而我终于,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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