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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宇好吗?”她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他是不是恨我?”
珍珠坐到她这边来,握住她冰凉的手,“没有。我来,就是因为他要我转告你,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一定有你的理由,他决不会怪你。只要你幸福,他就会很高兴。”珍珠一边转述他说过的话,眼眶倏地红了起来,“他去参军了。”
玲珑蓦地抬起头来,“他去参军?”
“是他自己的决定,他想要去参加海军……他说等他回来,他一定会忘记你的。”
玲珑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不让颤抖的抽泣溢出来,“他一定恨我……他是恨我的!”
“够了!”珍珠粗鲁地拉开玲珑颤抖的手臂,“你不要这样消沉了!你这样建宇才会更加伤心的!你当他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如果真的觉得欠了他的,就应该更努力让自己好起来,这样才算补偿他!你懂了吗?”
玲珑蓦然愣住,看着一脸担忧的珍珠。是啊!她这个样子,才真的会让关心她的人担心,可是……
珍珠瞄了一眼楼梯,小心翼翼地问:“玲珑,你真的爱他吗?”
玲珑嘲讽地点点头,“可是他并不爱我。我本来是想要离开、忘记他的,可是他却又把我抓了回来。”
“如果他不爱你,又何必千方百计把你留下?”珍珠不解地看着玲珑,“看他的眼神……”
玲珑苦笑开来,“他是个不懂得爱情的人。他的心容不下我。他想要占有我,却不能爱我。”
珍珠眼见玲珑的痛苦和意志消沉,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如果我能劝你,我会告诉你不要去爱上一个不能触及的男人。可是我又懂,爱上一个人是不能选择的。玲珑,一切就靠你自己了,为了我们几个人,重新站起来。”
玲珑对视着珍珠,“重新站起来?”
珍珠坚定地点头,“对!我知道这会很痛苦,但是除了站起来,你没有别的选择。”
玲珑拭干眼泪,“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做,你来告诉我,到底怎样才算是‘重新再站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不去爱他,也不去怨他……”清然的声音飘荡在两人之间,珍珠看着她脸上苍白平静的表情,兀自地打了一个冷战。
这样茫然却太过安静的玲珑让她心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官御君总是会在半夜时分进入玲珑的房间,把她抱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他的动作很轻柔,尽量不去吵醒玲珑,但是浅眠的玲珑总是知道他的举动,每次他都会凝视着她好久。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每天晚上总是抱着她入眠,他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
逐渐地,玲珑开始观察他,慢慢地发觉他在自己面前难以察觉的无措。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在她面前一向是冷漠的,现在的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除了压抑的默然之外,真的夹杂着不确定。
玲珑小心地猜测着,脆弱的心突然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希望,有没有可能他也是对她有着感情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占有欲有没有可能是他的感情的一种表现,只是他笨拙得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明白?也有可能,他理智上并不希望自己爱上她,感情上却早已经陷入了进去,就像自己一样?
入夜,他反常地没有来她的房间。玲珑禁不住心底的疑虑,走下床去,虚弱的身体勉强地站立着,她慢慢地走出房间,扶着扶手,轻轻地走下螺旋形雕花的楼梯,右边大厅内仍然有着昏暗的灯火,她刚想迈出去,一道人影从她眼角闪过。
夜瞳?
玲珑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躲在墙壁这边她能够听得到夜瞳和上官御君的声音。
“为什么不给我一个通知,突然回来?”是上官御君疑惑的声音。
“因为要给你一个惊喜。”夜瞳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笑意,“我回来是为了我们的婚礼。”
猛然一震,玲珑只觉得两耳轰鸣,他们还在说话,她却丝毫没有听进去。惊愕和痛苦席卷了她,茫然中玲珑机械地转动冰冷的身体,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而上官御君和夜瞳丝毫没有注意到来了又离去的玲珑。
第39节:残酷的爱情角逐(39)
“我们的婚礼?”上官御君眯起眼眸,“你在说什么?”
夜瞳微微一笑,似乎含笑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是啊!我要结婚了,而你则会替代我父亲的位置,陪我走上红毯。”她口气中的调笑让上官御君意外地盯着她。
“新郎是?”
“爱德华德朗,是我在法国认识的。”
“怎么会想到我?”上官御君不无疑问地观察着夜瞳,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她的神情完全变了,是那个姓德朗的人改变了她吗?
“因为你最初给了我一个重生的理由。”她凝望着他,脸上有着遥远的回忆,“也正是因为那一个理由,我才能够有今天的幸福。”说完,她一笑,“怎么样,答应吗?”
上官御君也凝视着她,半晌微笑地点头,“好。我会陪你走进教堂,把你亲手交到你的丈夫手里。”
“谢谢。”夜瞳欣慰地微笑,脸色却突然凝重起来,“你听说了吗?小野逃狱了,我担心他会找你报仇,所以这次回来也是特地为了通知你。”
“噢?他来就不会有生路……”他诡谲一笑,眸子中的森冷如同子夜的星子一掠而过。
坐在床上,玲珑愣愣地看着墙壁良久,“婚礼”这两个字不断地在她耳边盘旋,他们的婚礼……
原来,这段时间她竟然一直是在自作多情,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悲戚的笑声从她掩着自己嘴巴的手指缝中泄露,她悲哀地嘲笑自己的幼稚,怎么会以为上官御君会……爱上自己?
玲珑对自己突然间开始愤怒起来!为什么自己不能够争气一点!为什么不能下定决心忘记他,重新再来?她猛然站了起来,看着梳妆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玲珑惊愕地看见自己为情憔悴的脸。这个不再坚强的、这个不再理智的、这个……凄惨的女人,竟然是自己吗!
玲珑抓起桌上的什么东西对着镜子狠狠地砸了过去,“哐啷”的一声在漆黑安静的夜中不啻是雷响!玲珑惊慌地听见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音,她怎么能让上官御君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样子!残存的一丝骄傲让玲珑慌忙要奔到房门口把门锁上,然而黑暗中她看不清楚,竟然被什么东西绊倒,猛然跌在地上,赤裸的手腕猛然擦在一片破碎的玻璃上,鲜热的血液蓦然迸出自己纤弱的手腕,鲜红的颜色让她炫目了。
天!她竟然擦伤了动脉!
当上官御君推开门的时候,看见玲珑眼光没有焦距地盯着自己的手臂,血液蜿蜒地蔓延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鲜艳得怵目惊心。血液流淌在浅色地毯上,殷殷地渗透了一片……他的心在一刹那停止了跳动。
“你在干什么!”回过神来,上官御君几乎肝胆俱裂,他猛然抓住呆愣的玲珑,盖住她手腕上的口子,可是血液仍然漫过他的手背汩汩地流淌。上官御君惶然了,从来没有过的恐惧让他全身颤栗,“叫医生来!”他朝身后的夜瞳喊道,“快叫医生!”
撕下床单的一角狠狠地扎住玲珑的上臂,他几乎是颤抖地把玲珑抱到床上。看着她丝毫没有波动的脸庞,他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怀里。
蓦然,他问过自己无数遍的问题突然袭上心头——你爱她吗?
答案很明显地摆在他眼前,而他却怯懦了。以为自己一生都会无情,却早在遇见她的第一天就已经深深地把她埋藏在心底;以为可以亲手放开她,谁知道四年里,对她的渴望一天比一天强烈,当再次在医院里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心脏竟然停跳了半拍。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他再也放不开她。
是啊!什么遗产那都是借口,他只是……不想她再次离开他。漆黑的夜里,他死命地按着她的手臂,心惊胆战地看着她的手腕,害怕一个闪失血液再喷洒出来。
她这样自残,是要逼自己放手啊!
面对着逐渐憔悴的她,他放开还是不放?她离开他的意志是那么坚决,狠狠地伤了他的心,让他沉重地感到了痛苦。
放手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恐惧的眼泪融化了他冰冷的眸子,一滴滴地浸入玲珑的睡衣。可惜逐渐昏迷的玲珑并没有发现。
第40节:残酷的爱情角逐(40)
已经是冬季了?虽然早已经换上了冬季的衣服,但是她却一直没有静下心来观察四周的变化,恍然间白雪茫茫的冬天已经来临。
玲珑走到窗前,在窗上呵了一口气,随便地画了一颗心。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却已经掩盖了上官家广阔的花园,错落的树木掬着捧捧松雪。这样祥和的景色让玲珑心中格外平静。
手腕上的伤口愈合得很快,只留下了一道痕迹,因为是擦伤,伤口仅仅是割破血管的表面,失血也不算太多。抚摸着手腕上的白纱,她不禁陷入沉思。
昨夜,上官御君打开她的房门,摇她醒来,疯狂地跟她莋爱。
从上次的意外后,他已经不再来了,平日里在上官大宅也难以见到他的身影。他是在躲着她吗?
他以为她是割腕自杀吗?
因为他的失踪,她没有办法对他解释。她以为他从此就要在她的生命中消失的时候,他来了,带着夜的沉重和不寻常的疯狂,仿佛……绝望前夕的最后一搏。
是她的错觉吗?漆黑的夜中,她仰起汗津津的脖颈,睁开眼睛望着紧紧搂住自己的男人,她看见他的眼眸中闪烁着痛苦。
耳边似乎还能够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当她用手安慰似的抚摸着他宽阔的背、试图安抚他时,却又隐约地听到他倾力压制在喉咙中受伤的咆哮。他的手大力地抓着自己的肩膀,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抚摸上自己的脖子,她穿了高领的毛衣,实际上是为了遮盖他昨夜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这些痕迹让独自醒来的她知道昨夜并不是自己的想象。
玲珑茫然了。为什么她和他的关系竟然变得这般难以捉摸?
敲门声“咚咚”响起,宁嫂进来,“小姐,先生说要带你出去,已经在车子里等你。”
玲珑转身,疑惑地问:“先生?他要带我出去?”
“是的。”宁嫂点头,“外面天气冷,小姐还是穿些保暖的衣服。”
玲珑不知道上官御君的意图,犹豫一会儿终于拿起一件外套下楼去。刚刚下楼,她就看见一脸担忧的夜瞳,背对着她面向大门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谨慎,这个时候还出去?”
为什么这个时候出去不可以呢?她没有问,快步走出大厅。
当她走到门外的时候,她更加惊讶了。因为这次上官御君竟然是自己开车,看见她来,他为她推开车门,“上车。”眼神中的挣扎让玲珑更是不解。
她上了车子,默然地看着他开启引擎,车子如离弦的箭奔驰了出去。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白茫茫的一片让视野极其不清楚,一时间她分辨不出他开车的方向。
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满腹的疑问让玲珑偷偷地凝视上官御君的侧面,今天的他眼神格外深沉,眉宇中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疑惑。
“昨天弄疼你了吗?”
玲珑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平复突如其来的心悸,“没有。”她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平静,却在他的眼神扫过的一瞬间,平静崩溃,她蓦然转头去看窗外的雪,不让他发现自己脸上的复杂表情。
看着看着,玲珑突然惊觉这条路竟然是去建宇家的路!
这是为什么?
她愕然地偏头以询问的目光看他的同时,车子也在林家别墅的大门前停下,也许是由于雪天路滑,也许是因为开车的人犹豫的心情,车子在路面上滑出将近十米才最终停下来。
车轮伴随尖锐的摩擦声停下来,车内的两个人有着惊愕,却都没有说话。半晌,上官御君紧紧抓着方向盘的手终于松开,他推开车门,走下车为玲珑也打开车门。
“下车。”
玲珑不知所措地走下车,飞扬的雪中,她几乎看不清楚上官御君的面部表情。
“为什么在这里下车?”冰冷的雪花钻进她的衣领,让她深深地打了个冷战。
上官御君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单薄的玲珑身上,眼眸深深地望着她,似乎要把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记下来。
“你可以离开上官家了。”他近乎无情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狼狈地偏开脸,不想让难以置信的玲珑看清他脸上的细微表情,他看了看林家的别墅,茫茫的雪花中有几朵粘在他的眼睛上,慢慢地融化,冰寒缓慢地沁入他的身体……
第41节:残酷的爱情角逐(41)
“我送你到林家门口,从此我们再也不会见面。”
这个一向冷酷的男子蓦然地觉得寒冷扩散在他全身的每一处,当他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有什么东西隐约地遗失了。
寂静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能听见雪飘落地面的声音,玲珑哆嗦着嘴唇,不知道是风雪的缘故,还是他冰冷的话语的缘故,她的泪水突然间就这么涌了出来。为什么?她不是一直想要脱离上官家的吗?她不是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地离开眼前这个男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吗?
那么为什么要这样心伤?
纷乱的雪中,她看着犹如石雕站着的上官御君,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在他深色的衬衫上,然而寒冷却丝毫没有能够撼动身着单薄衬衫的他。他还是这么站着,僵冷的表情上似乎有隐隐的复杂。
他为什么不肯直视着她?
玲珑突然间想要摇着他,对他吼:看着我,然后再对我说“从此不再相见”!
那年,她在离开上官家之前看见二楼凝视着自己的上官御君,他同样复杂的目光让她的心狠狠地一紧。玲珑忽然弄不懂自己的心情,为什么在期望着美好自由的生活的同时,对他也同样期盼着……
期盼着什么?
期盼着他能够多看她一眼,能够多留她在他身边一会儿,能够在她不知不觉为他吸引的时候,卸下冰冷的面具……
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急速地接近,因为它从上官御君的背后驶来,他没有看到。但是面对着他的玲珑看到了。一刹那,玲珑看见了小野的脸,而他手中持着一把银色的手枪。
蓦地,她明白了夜瞳担忧的眼神……
一切都很快,在玲珑的眼中却成了慢动作。她眸子中的眼泪终于能够不带牵挂地流出来,上官御君冰冷的表情一瞬间崩塌,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抹去她的泪水。
就在看见他表情变化的一刹那,玲珑微笑了,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只是他怯懦地不敢承认,而自己竟然也怯懦地不能告诉他。是啊,从来没有告诉他自己爱他,不过,当她把自己的心完完全全、毫无隐蔽地献给他之后,他懂不懂呢?
她迅速地转身到上官御君面前,用身体掩盖住他,手臂环绕他的脖子。吻上他嘴唇的同时,几声枪响划破了静寂的雪幕,身后猛力的冲击和随之而来的剧痛让她霍然从他的怀抱中滑落。
看着他惊愕的表情,玲珑听不见他对自己的嘶吼,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她把自己的心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给他,他会不会懂得她一直忘记说出的话?他懂不懂,她对他深刻的爱呢?
思绪盘旋,黑暗之前她只记得漫天凄楚的雪优美地旋转着落在自己的睫毛上,还有不知道是谁的泪水,炙热地融化了她脸上的冰冷……
尾 声
豪华无比的天主教堂,红色的玫瑰绽开在每一个角落,整个教堂内充满了甜蜜的气息。优美的钢琴声流畅如同珍珠一般圆润地滑落,回响在筑满雕塑的罗马式宏大的拱形内。
一反常规,新娘子一身夜的黑色,脸上罩着朦胧的黑色面纱,缓步走在红毯上,左边挽着她手臂的男人,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卓然天成。
“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夜瞳轻然问,眼神灵巧地斜视着今天如此英俊伟然的上官御君。
上官御君默然地看着夜瞳,“你变了很多,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夜瞳,你会幸福。”虽然说话的时候语气似乎没有波动,可是他的眼神却柔和了很多,多了一份亲切。
夜瞳猛然地感动!倘若,倘若他在这之前曾经给她一丝这样的温暖,今天她就不会放弃。感到一向坚强的自己在他面前依然脆弱,她不禁恨自己,却又赞赏自己离开他的决定。如果她能够征服自己的心,那么今后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你知道,离开你而嫁给他……”她幸福地望着红毯尽头的爱德华,“是我这辈子最难的抉择?”
“你会后悔?”
“不会!”她坚定不移地回答,“当我做了这样的决定,就已经不会再后悔。”她轻柔一笑,“有些时候,女人其实是非常决绝的动物,即使违背自己的意愿、再怎么折磨自己的事情,也会咬着牙做下去。”
第42节:残酷的爱情角逐(42)
她这样的坚忍神情突然让上官御君想到了玲珑,曾经她也步上红毯,和另一个男人……心中的苦涩和愤怒,是不是嫉妒?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么想的吗?在把她自己完全给他之后,决然地离开,违背她的心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和自己永远分隔?
“这么说,你不会再想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竟然微微一颤,虽然是对夜瞳说,下意识中问的却是玲珑。
“不会。”淡然的两个字,充满了冷漠和坚决,仿佛说完了这两个字,一身傲骨的夜瞳就已经收回自己所有的柔情。
她仰起面容,深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