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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12月。
冬日的夜总是黑的那么快,沉重到无法呼吸的氛围正以它最自在的速度从黑暗中缓缓延伸到每个人的心里。当然,这里的‘人’,并不包括卡伦一家。
埃斯梅正拿着沾湿的抹布轻手轻脚的擦着她最爱的古董木桌——由橡木制成,散发着浓郁的橡木清香。不仅好闻的气味,木桌上好看的花纹更是让她着迷不已。她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在整理完她后花园的草木之后,坐在木桌旁边的软式长椅上,盖着薄薄的毯子翻阅她最喜欢的建筑学杂志,或者抱着画板进行一天里的灵感创作。
“贾斯帕,这是最后一件,你就换上它吧?拜托拜托拜托拜托~”高昂且甜美的声线蓦地充斥了整个空间,那有着一头黑色短发、如同精灵般的小女人双手交叉握成拳头放在胸前,似乎泛水的目光央求的看着她身前手里提着一件男式衬衫的高大男人,他的表情无奈而宠溺:“承诺?”
“保证!”黑发女人双手高举做了一个万岁的姿势,脸上的表情灿烂而明媚。
“嘿!爱丽丝,我们只是出去狩猎。”埃美特已经仰躺在沙发上很久了——虽然事实上他才躺了不到五分钟,但在这五分钟里,他亲眼看着他的兄弟被小怪物,好吧,爱德华说的一点都没错,爱丽丝就是只小怪物。他用卡伦的姓氏发誓,贾斯帕在五分钟以内已经换了不下五十件衣服了!而且都是男式衬衫!
罗莎莉翻了个白眼,但这样毫无淑女可言的动作丝毫掩盖不住她美艳的外表:“爱丽丝,再不走我们就会赶不回来了。”
爱丽丝对于他们俩人的话语没有丝毫反应,依旧皱着眉噘着嘴看重新换了一件衬衫出来的贾斯帕。贾斯帕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目光柔和。
“完美!”爱丽丝终于眉头一松,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贾斯帕,然后凑上去用自己的嘴唇轻轻的碰他一下当作奖励。伸手挽着贾斯帕的手臂,爱丽丝转过身愉快的冲沙发上的那一对人说:“我们走吧!~”
他们临出门前和埃斯梅都拥抱了一下,埃斯梅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落下,她是那样快乐。
这份轻松的心情甚至让她不禁暗自打趣,希望先出去探路的爱德华并没有感到烦躁,他是那样有耐心,不是吗?
“……”早早等在半路的爱德华的确没有烦躁。那个棕红色头发的男人只是在看到他们之后很干脆的哼笑了一声,视线对上贾斯帕的,上上下下扫视了一会儿。
这无疑是对他们家小怪物时尚品味的巨大挑衅。
“爱德华!”爱丽丝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令人炫目的流光,还有不满与更深的笑意,“我们应该狩猎了。”
这句话从爱丽丝——几分钟前还在逼自己伴侣换衬衫——的嘴里说出来,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她说的话也对,因为他们已经不同程度的感觉到饥渴,特别是贾斯帕。哦,他们已经嗅到了那些让他们能够解渴的所在。
“好,那么我们一会儿在这里集中。”爱德华挑着眉,埃美特刚想说什么——他们都知道这位傻大个想要说什么,无非是进行‘谁比较快抓到猎物’的比赛——就已经被不耐烦的罗莎莉给拽出去了,爱丽丝拉着贾斯帕的手甩下‘当然’两个词,消失在爱德华眼前。棕红发的男人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然后追着爱丽丝和贾斯帕离开的方向,也追了上去——他们那个方向有着自己比较喜欢的食物。
镜头转回家中。
埃斯梅并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家,所以在她惯常将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后,她拿起之前卡莱尔送给自己的诗集,坐到软椅上准备橘色的光线照耀着她翻开的诗文,上头散发出来的青草芬芳让埃斯梅的笑意深了几分——里头夹杂着一些卡莱尔的味道,这让她能够忘记她的卡伦医生已经连续两天加班而没有回家的事情。
但她知道他今晚很快就会到家。
她是如此的想念他。
然而她的笑意并没有持续多久,下一刻,空气中传来的香甜味道让她蓦地僵直,随即让她皱起了好看的眉头。随着味道的越来越近,埃斯梅喉咙中的干渴仿佛被激起般愈演愈烈。她有些惊慌的站起身,金黄色的眸子不确定的看着她家的大门,甜腻到让她双眼发昏的味道正从门缝里争先恐后的传进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埃斯梅小小的后退一步捂着自己的口鼻,这样的味道太浓烈了,她该庆幸贾斯帕那孩子并不在家。
可是她又该如何忍下这样的饥渴?!
埃斯梅的双眸渐渐失去它好看的金黄色,那愈发黑浓的双眸正缓缓的透露出她内心被激起的渴望——她的视力变得比平时更敏锐,她看到了门口的钥匙缝里出现了一道奇怪的光,然后门在她的视线里被缓缓的、由外向内的推开。
紧绷的神经与血液的诱惑让她几乎不假思索弯下身做出了攻击的举动,她感觉到毒液迅速在自己的口中凝聚,自新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渴望在渐渐复苏并以令她恐惧的速度占据上风。她的视线一片模糊,满脑子都是想要扑上去撕咬的念头。
“he……”
轻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但埃斯梅已经没法去听了,她在与她的本能抗争。
“help……”
艾维拉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在经历了五个小时的折磨之后,她还能逃到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的巫师袍破碎到几乎着不住伤痕累累的身体,鲜血不断从腹部的伤口涌出。很快,她双腿一软,支撑不住的重重坐在了门口。
然后她听到了野兽的嘶吼声,还有一个拔高的、惊慌的声音。
埃斯梅几乎就要将头低下去香气最浓郁的地方——那是地狱,但她仍想向它靠近,但模糊中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很惊恐的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然后,她的身体就被拉离了那最温热香甜的身体。
忍不住挣扎的动作也被人狠狠的压制了下来。“爱德华!”她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很严厉的叫着。
棕红发的男人痛苦的咽下毒液,他苍白的脸庞在此刻显得无比骇人。迅速弯腰将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人一把抱起,一秒之内,他消失在原地再出现,表情痛苦双肩蜷缩着:“在客房。”他的声音僵硬冰冷。
埃斯梅的挣扎小了,她突然清醒了过来,然后她几乎是羞愧的、不敢置信的望着温和的抱着——可以说是压制着自己的卡莱尔,她的伴侣,他正一种非常温和且安慰的目光牢牢锁着她,并俯下身来用他冰凉的唇瓣碰触她的额头:“放松,埃斯梅。”
爱德华吞咽着汹涌入口腔的毒液,双眸漆黑,他的表情随着他的话产生了一种不赞同——紧紧的锁起眉头:“卡莱尔,我必须离开…”
卡莱尔担心的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埃斯梅,爱德华已经在他旁边蹲下准备伸手接过她。
(照顾好你们自己。)卡莱尔看着爱德华,后者用力的点头,随即抱起埃斯梅快速的逃离了现场。
卡莱尔坐好心理准备打开了这位来访者的客房门,房间里的味道深的让他紧紧皱起眉。将医护品全部放到床头柜,他看着床上痛苦皱着眉不断低吟的女人,突然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她穿着一件非常宽大的袍子——袍子上的割痕已经多到根本遮不住她的躯体。只一眼,卡莱尔已经判断出她身上的出血量已经不足以支撑到他救下她。
即使条件允许,也不行。
卡莱尔怜悯的望着她,女人苍白的脸色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同情,如果贾斯帕在这里的话,他就能准确的抓住卡莱尔那难受的情绪——那会压的让他几乎站不住脚。
“……”突然,床上的女人轻声说话了。
卡莱尔的听力让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那几个单词。
help………
卡莱尔痛苦的闭上眼,他不忍心看着有着有着这样求生意志的病患死去。她看起来那么年轻,她值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please……”床上的女人喃喃出口。
卡莱尔暖金色的眼眸盯着她,最终还是缓缓俯下身……
外面,爱丽丝紧皱的眉头突然松了开来。这位古灵精怪的小巧黑发吸血鬼正以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哦,我们很快就会多一个姊妹了。”
那位金色头发的美艳女人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紧接着她恼怒的吼道:“卡莱尔!他再次这么做了?!”
贾斯帕一瞬间挡在了爱丽丝的面前,身体紧绷。
而罗莎莉的情绪迅速恢复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平静,这让她尖叫:“贾斯帕!”
爱丽丝却更加平静:“冷静,冷静下来罗莎莉~这次不是卡莱尔,是我们的姊妹亲口要求的,她快死了,但她不想就这样离开。”她的声音带着无法自拔的亢奋,视线模糊,“哦,我会和她成为好朋友!你们也是,她非常惊人!”
埃美特双手环抱着罗莎莉的腰,这位开朗单纯的吸血鬼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她的格斗强吗?爱丽丝。”他对自己将来姊妹的格斗能力非常感兴趣。
“哦,爱德华和埃斯梅正朝我们这里过来,他们看起来平静多了。”爱丽丝从贾斯帕的背后跳出来,双手环着伴侣的手臂,迎接她的兄弟与母亲。
她出门前没有及时看到母亲独自在家的未来,这让她很沮丧。差点,就差那么一点,她的母亲就要受到良心上的自我谴责了。她一点儿也不想这样。
“现在可以回去了吗?”埃斯梅看到爱丽丝的一瞬间问道,她担心着卡莱尔。
“。”爱丽丝很遗憾的摇头。她看到了如果他们现在回去的话,她的贾斯帕会因为还残留在门口的香甜气味而疯狂,而罗莎莉也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客房。再者,他们的母亲情绪还不够稳定,她不能让亲爱的母亲陷入新一轮的自责。
爱丽丝看到爱德华冲她轻轻点了下头。
“well,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罗莎莉双手环胸,不难看出她现在的心情极差。
所有人都看着爱丽丝。
爱丽丝歪歪头,笑得调皮:“w。”
第2章
艾维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内有一团烈火在烧——比十个钻心刻骨打在身上的感觉更糟,这让她克制不住尖叫的念头。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正被一双很温暖的双手包裹着,上头传来的力量与安慰让她眷恋不已,这在一定程度上抚慰了她痛苦的心脏。
隐隐约约,她听到了一些声音。
“为什么她还不醒?”这是一个女人,她有着相当温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与急切。这让艾维拉忍不住缩紧自己被握住的手掌,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背立刻就附上了一层温暖——这让她有些满足的想要露出笑容,睁开眼告诉这个女人她没事。
另一个声音——男人的,有些冷漠,有些低沉但是透露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温和。艾维拉知道他的温和绝对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那位正在握住她手掌的女人,她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到敬重与爱意:“她已经恢复意识了,埃斯梅。顺带一提,她非常喜欢你。”
艾维拉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白色——带着微小的细纹,漂亮的几乎让她屏住呼吸;接着她转了个头,看向给自己手掌带来温暖的方向——非常温暖的暖金色,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人的眼眸,带着浓浓的笑意与她看不懂的戒备与紧绷,但不变的是她里头满含的母亲一样的温和,她是一个很美很苍白的女人。紧接着,这位女人被另一双同样苍白的双手给揽住向上,几乎在一瞬间,她的手背就碰触到了一种冷意,这让她忍不住恼怒的想要伸手抓过她。
然后她就被铁墙般的力道压制住了。
压制住她的,是一个稻草色头发的男人还有一个黑色短卷发的男人。
他们有着相同颜色的皮肤,同样的美丽,但与刚才她看到的那个女人所带给她美丽的感觉是不同的——稻草色头发的男人是危险苍白且致命的,这种感觉让她心里的暴虐几乎翻了一倍;而另一个黑色短卷发的男人虽然危险,但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阳光。
不过他们压制住她的举动让她感到不满,也许她可以考虑使用一个除你武器。
“贾斯帕!埃美特!回来!”突然,一个她在意识中听过的声音猛地蹿了出来。然而他的话说晚了,因为压制在她身上的两个男人已经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大力的推了出去,砸在墙壁上的身体几乎毁了他们身后的那面墙——而艾维拉,则是猛地从床上翻身四肢着地做了一个攻击的动作。
“no!——”
艾维拉发现,自己正对的方向竟然是刚才那个女人站着的地方!她被一个浅金色头发的男人护在身后,而那个男人的身前,一个棕红发男人正紧绷着身体看着自己。
她猛地往后一看,她的身后,刚才被她推出去的两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左一右的站在房间的两侧——她相信,只要她一有动作,他们就会猛地扑上来制止她,并且以一种她最讨厌的方式阻止。她的视线忍不住转到她的正前方,那名娇小却温暖的女人被两个男人护在身后,这样的画面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艾维拉。”突然,站在前方的棕红发男人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龇起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做了野兽的动作,警惕的望着试图往前一步的棕红发男人。
“埃斯梅,这是她的名字。”棕红发男人和她身后的女人说,而那位浅金色头发的男人很不赞同的看着他。
埃斯梅看着艾维拉——这位几天前她伴侣救回来的女人,得到新生的她比他们每个人刚开始的反应都要激烈,就连贾斯帕和埃美特两个人都无法按住她。她忍不住在心底想,艾维拉——她的新家人,在她人类的时期到底经历了什么事,让她如此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之后,她轻声开口:“艾维拉。”
艾维拉一下子收起了攻击的姿势,但仍然警惕的盯着她的方向。
“冷静下来,孩子。”埃斯梅拍拍揽着自己不肯松手的卡莱尔,卡莱尔不赞同的看着她——他看起来是那么忧虑。爱德华的肌肉仍然是紧绷的,但他还是说道:“卡莱尔,让埃斯梅去,她不会伤害她。”
埃斯梅缓缓靠近艾维拉。
“艾维拉,我的孩子。”埃斯梅的手轻轻碰上艾维拉的脸,后者深吸一口气之后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这让她下意识想笑,“冷静下来了吗?”
她在自己的手里完全没有刚才与他们争锋相对的神情,她看起来是多么温顺。
“yes,ma’am。”艾维拉轻声道,之后收回了攻击的姿势坐回床上,一手抓着她的裙摆,“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谢谢。”埃斯梅忍不住笑笑。
艾维拉努力靠近这位让自己感到温暖的女士,即使她在看到那位浅金色头发的男人脸色是多么苍白与担忧,以及除了那位棕红发男人之外那两个男人紧绷的肌肉,都无法让她产生要远离这位女人的想法。她喜欢她身上的味道,那很像她最爱的蜂蜜蛋糕与奶油,香甜怡人。
“蜂蜜蛋糕?”棕红发的男人突然奇怪的皱起眉,她一下子看过去警惕起来,并发出警告的嘶吼声。
然而一下子,她的所有动作都停住了。
艾维拉想起,她刚从食死徒那里逃出来了,逃到这里……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棕红发的男人猛地皱眉,他揉弄自己眉头的动作就好像是经历了什么最痛苦的事情,而另一个稻草色头发的男人也猛地僵直在原地,眉头紧锁,肌肉以前所未有的状况紧绷着——他在忍耐着痛苦,就如同艾维拉忍耐着自己身上被打中了不下五个钻心刻骨带来的疼痛那般。
“贾斯帕!”一个高昂且快乐的女声突然传进艾维拉的耳里,她下意识望过去,正对上一双好奇的暖金眸子。
“哦艾维拉,你看起来那么美丽!”那位黑发小巧的女人冲她友好一笑。
一个小时后。
艾维拉擦掉嘴角流淌出来的鲜血,她的喉咙因为这些的滋润显得舒服多了。在她身后不远处,卡伦家的三名男人正警惕的看着她,似乎深怕她一转身就要逃离一样——事实上她觉得她可以,因为按照他们家长,那位转变自己的吸血鬼的说话,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跑得赢新生儿。
“她在想什么?”她听到那名稻草色头发——哦好吧,贾斯帕说道。
“她正在考虑逃跑,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抓得住她。”棕红发的男人——爱德华说道。
他可以听到我的想法,艾维拉看过去。
“嘿,我说,她接受新事物的能力真强,不是吗?”埃美特突然开口。
“她之前是巫师,我告诉过你。”爱德华紧紧的盯着她,艾维拉正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人类记忆似乎很好的保存了下来。”
艾维拉抬眼看看爱德华,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你一直在听我说话,这很不礼貌。”
她一开口,三个男人同时望了过来。
爱德华嗤笑了一声:“如果你的脑活动不要那么强烈的话。”
艾维拉咧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现在呢?”
爱德华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这让一直关注着他们两个对话的贾斯帕也跟着严肃起来:“怎么回事,爱德华。”他问。
“我听不到她的想法了。”爱德华沈着脸,再努力的辨别一下,神色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