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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唱悲伤的歌 第一章(1)
这首歌已经写完给你,可是你永远也不要唱起可以不可以?
当吉他声缓慢和着你唱出第一句,星星就会碎落散满地,歌像雨透过窗落在寂寞眼底,忧伤的旋律让孤单无处逃避,一个人的房间太空荡太不够坚强,我多么想狠心割断琴弦。
每天都有人唱伤心的歌,每天都有人听着歌哭了。
有人在歌里拥抱说不分开怎样都好,有人用力捂住耳朵。
一语成戳,别唱伤心的歌,就算炽热得像夜空焰火。
燃烧梦所有灿烂颜色让心只剩躯壳,一抹风吹,就飘散了。 。 想看书来
别唱悲伤的歌 第一章(2)
我此刻坐在电脑前面绞尽脑汁地想写下一点什么,是关于你们,关于我们,关于这戛然而止的四年光阴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好像我们都只是凭空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没有来路,去路未明。仿佛夜幕里瞬间盛放的烟花,眨眼成灰。
写到这里我不免觉得自己又矫情了,想起小七每每在这个时候总是会把十根手指僵硬地插进发丝里将长长的头发抓成杂草丛生的样子,并且满脸狰狞做痛苦挣扎状,最后冷冷说一句:你一文艺,我就觉得天旋地转,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绕着你转,转得我头晕恶心想吐。我苦笑,想此刻她坐在远渡重洋的飞机上应该很平稳吧,而且已经剪短了的头发也不会让她再想起那些荒唐的过往了吧,不会再因为围绕着某段记忆而转得头晕眼花。
那么,就让我从小七漂亮的长头发开始讲起吧。
或许,故事应该一开始就有个美好的点缀。
时间倒转到2004年的秋天,停格在离我现在一千三百多公里外的某个空间和一千多个日子以前的某个时间,我记得那天大概下过一场暴雨,天空是阴霾的,我背着一个硕大的登山包站在这个陌生城市的中心车站门口,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我都只能倚在墙角里眼神迷离地看着人们穿着皮鞋运动鞋拖鞋高跟鞋以各式各样的步调走在湿滑的花岗岩石板上,视线像一台定位摄像机一样机械地停滞在人们膝盖以下的空间,像在拍一部没有对白的文艺片,而且所有的画面都是移动着的脚,闷得让人只想沉沉睡去。其实候车厅里面有一些空座位可以坐,甚至可以让你横着躺下来睡上一觉,可是我却选择了傻傻地站了几个小时,不是因为我对这个陌生城市的阴雨天气有多么的好奇也不是因为第一次远离父母背井离乡而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我只是担心自己如果不显眼地站在门口就不能一眼被学校来接新生的那些我也不能一眼就认出他们的人认出,以至于错过当天最后一班迎接新生的校车。
我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五点三十二分零七秒,这个时间我至今仍能清晰地记得,我想就算过去很多年以后,我也能准确到分秒不差。我觉得我还不是时间观念有多么强或者记忆能力多么超群的那类人,只是当时发生的情景让我记忆如昨。
在我把手机放回左边裤袋并且开始觉得这样的等待让人无望的时候,似乎隐隐地感觉到背后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是很轻微的那种,如若不是天气还未转冷而我穿的只是衬衫的缘故,这样细微的触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猜想得出,这样轻微但却稍显主动而唐突的举动在被执行前,一定是犹豫了的。
我回头,是一个女孩子,当然,是个漂亮的女孩子。长发披肩,留着小碎发。
“嘿。”她先开口。
“嘿。”我回应。
“你好。”
“你好。”
“我只是想问一下,几点了?我的手机没有电了。”
她说着,挠了挠头发,似乎是个习惯性动作,也似乎是在向我表示着她的不好意思。我告诉了她时间,她说谢谢。我张了嘴觉得应该说不客气或者其他什么客套的话好让我们的对话能够继续下去,却终究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然后她就转过身走到我旁边的墙角,其实离得并不远,不是那种面对面或者门两侧的角落,而是同一侧的墙壁刚好转出一个九十度的直角,我在门外的一面,她在靠里的一面。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其间我挪了四次位置,撇着头偷看墙内侧的那个女孩子,然而很多时候都只是看到她被风吹得有些纷乱的发梢,于是我拿出手机,永远定格了她抚弄头发的某一个瞬间,我看到手机屏幕在一明一暗之后画面里出现了她侧脸的轮廓。
因为车站门口总是人来人往,所以我每次都假装出一副好奇的探寻模样,不断地把目光游移在那些木然而黑白的陌生面孔和角落里那个女孩之间,偶尔的四目交接,都互视而笑,不过不是那种明显透露出好感的笑,抿着嘴,猜不透却又意味深长的浅笑。我忽然觉得时间过得有点快,而等待也似乎不再是那么的乏味,至少它让我产生某种幻想的可能性,这种秋雨绵绵的季节,最适合上演某些细腻而温暖的关于爱情的邂逅故事。我想着,嘴角开始露出邪气的笑。其实这种情境大多数男人都能想象,并且感同身受,一样的不怀好意。
很久以后,小七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时,总是一副探究的样子说你那神情确切的说应该是种略带忧郁而*的笑。像一个要红杏出墙的小妇人。当时好像是在上一门选修的课,叫作大学生性健康教育,我们两个坐在最后排碎碎念念追忆似水年华的时候老师正讲到“当男性血液里的荷尔蒙急剧增加时身体上就会有相应的变化,具体表现为膨胀,以及体温的上什……”,当然,这些话是后来别人告诉我的,它们根本就没进过我的耳朵,我当时只听到小七一个劲的说我是*的小妇人,于是我心一狠,抓起一本书就往小七脑袋上拍下去。
其实我真的没有用力,只是象征性地做出一个拍砖头的姿势,没想到那丫头倏地站了起来,大喊一声:你丫挺的。然后全班哗然。我当时不知道他们笑什么,只道是别人少见多怪没见过这么凶悍一女的,后来一听解释我差点昏在教室里,然后寒了一路回去。
因为当时老师正教诲着少男少女们那句关于男性生理现象的启蒙式的话,再加上当时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以及那句字正腔圆的北京话,大家理解的是:你丫,挺的!
小七倒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瞪着大眼装纯装蠢,好像我是十恶不赦的暴露狂,而她是个不谙世事连男孩子是站着撒尿都不懂得的幼稚园小妹妹。只是下课后走在教学楼走廊的时候她跟在我后面走着走着就突然抱着书包笑得蹲了下去,身边人来人往,个个投以诧异的目光,可她就是那样不管不顾发神经一般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 想看书来
别唱悲伤的歌 第一章(3)
我记得,那辆末班的校车是在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才姗姗而来的,雨已经不再下,只是空气依旧潮湿的依附在皮肤的表面,好像所有的毛孔都要因此窒息而死。其实一开始就是我多虑了,校车嘛,自然而然会在车身上体现一个学校的大名,不管这个校名是不是真的如同那几个遒劲的汉字一样大而炫目。总之,只要你不是个瞎子或者文盲,你能一眼就知道这就是那辆陌生的而你必须要去搭的时光列车,它将带走你的四年光阴,单向疾驰。
我转头看了一眼与我成九十度但却是一样的姿势倚靠墙壁的那个女孩,见她也转过脸来,朝我微微一笑,却并不打算动的样子。我不明白,她是在说再见还是在说永远不见。
我有点失落,觉得我所期待的艳遇肯定是要随这场暴雨烟消云散了,明天就要晴空万里小鸟各自飞了。忘记是在什么时候我偷看过小七关于这段记忆的描述,她写到,她当时笑了一下,其实心里是在踌躇着是说再见了帅哥还是说再见了白痴。
我看过后很不解,又不敢问她,就只觉得女人真是奇怪的物种,我当时与她素不相识,说我是帅哥我还能理解,并觉得相见恨晚。可是对于一个只说过两三句话的陌生人,她凭什么去判定一个人的智商高低。除非我这人长得就一白痴样。
后来我懂了,其实在女人口中,白痴不一定是个贬义词。所以以后有漂亮女孩子说我白痴我都能很欣然地接受。只是小七多半时候都只叫我衣冠楚楚的大尾巴狼。
而大多时候我都会选择不说话,因为一旦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为这样的问题而争执得你死我活的话,那么你就不再是衣冠楚楚的大尾巴狼,而是衣衫褴褛的大尾巴狼了。甚至沦落为不穿衣服的不绅士的暴露狂大尾巴狼。我懂得一个男人适时该有的沉默。
六点十一分,我再次看了下时间。我觉得再不上车等下我就得继续站着到学校了。
我看见已经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地上了车,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在我的后背离开相依多时的墙壁瞬间,我立刻感受到自脚趾汹涌而来的一阵酥麻感,一抬脚就觉得轻飘飘的没有了知觉,可是脚底一触地却又是一阵针扎般的锥心疼痛。我使劲跺了跺脚试图让血液循环得流畅点,其实我还想顺便能打通我的任督二脉,让我变成一个神功盖世的大侠或者超级赛亚人,那样我就可以义无反顾地继续站在原地陪她等她的终点站。不然我也可以直接过去问说同学你想去哪里我是超人我能飞我带你一起走吧。然后顺便要个手机号码QQ号码MSN号码,再次也能要个电子邮箱吧。
这些话是我有一天晚上酒喝多了然后糊里糊涂说给也喝多了的小七听的,她也糊里糊涂听完,然后勾住我的肩膀说了句:小样,我的三围号码要不要?
我上车以后就直接往最末排走。那是我的习惯。
我的背包太大,而别人用的都是带轮的拖箱,而且多数都已经放到后车箱了,我因为不想把包弄脏所以随身带上了车,这让我受到不少抱怨,从过道过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不少人的脸,我只得一路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个不停。走到最末排的位置后我才舒了口气,然后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包就放在旁边的座位。这让我看起来像个民工,又寒酸又低俗。这时我看见原本坐在另一侧的一个女孩子看了我两眼,然后很不屑地背起肩包坐到靠前的位置去了。我投以抱歉的目光,耸耸肩,然后从包里掏出CD听。
因为是靠窗的位置,所以我能很清楚地看见车站门口的人们,我下意识地朝刚才那个女孩子站的地方望去,可是已经空了,人不见了。
别唱悲伤的歌 第一章(4)
我把目光重新投向车内,把CD的音量又调高了一些。然后把身体缩在一起想窝在角落里先睡一觉,因为我发现车并没有要开的意思,似乎还在等人,而我也无心观赏这个陌生城市的夜景。到后来,我都不知道车是什么时候开的,醒来只觉得额头靠在玻璃上凉凉的,睁眼就看到外面城市的霓虹闪闪而过,似梦似幻的错觉。
“嘿。”熟悉的触觉和熟悉的声音。
我一转头就看见了她,她就坐在我旁边,隔着我硕大的登山包。
“嘿。”我多少有些吃惊,不过还是能维持平和的语气。
“睡着了?”
“睡着了。”
……
在过了许多年以后,当我们见面都用你丫的小花痴大色鬼大尾巴狼来互相打招呼的时候,小七说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像个鹦鹉似的,而且跟女孩子说话还脸红,像个小处男。我于是亮出我的下巴,让她摸摸我的胡渣,然后说现在是不是特男人特沧桑。小七摇摇头,一本正经地,低头沉思半天,然后轻轻挑起眉毛,只说一句:感觉挺风尘。
“你们认识?”另外一个声音的介入才打破了我俩你一句我一句鹦鹉学舌般的对话。
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声音,只知道是个男的。循声看过去,那声音的发出者就坐在女孩的旁边,同样是靠窗的位置。车厢里关了灯,所以并没能看清楚,只大概知道是个挺高的男生,精短的头发,高鼻梁。眼神是干净的不加掩饰的直率,我能一眼就发觉这样的人,外表不张扬,话不多,却有着不一般的万有引力,那是眼睛里有故事的人。大概正是应了那句物以类聚的话吧,我觉得我和他之间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不认识,不过马上就是同学了。”小七回答了那人的疑问。
我关了CD然后摘下耳麦,我嗯了一句,小声得我自己都不肯定他们听没听到。
“你叫什么?”小七问我。
“许陌。许仙的许,陌生的陌。”
“还好你不叫许诺,不然一定要骗走好多女孩子。”小七说完呵呵地笑了两声。
我心想,我还叫许愿呢,骗走一大堆男孩子才算本事。
“那你叫什么?”我问。
“我叫唐雨,就是一塘子雨水的意思,我是北方人,我妈生我的时候家乡正遭旱灾,庄家都快旱死了,结果我一出生就下了一场雨,虽然不大,但救了不少庄家。所以我就叫唐雨。后来乡亲们都来我家看我,说是小菩萨投胎来体验民情了,又跪又拜还往我身上乱摸,说是借借仙气。”小七说得入神,仿佛在描述一个天使,或者一场UFO目击事件。
我看小七说完嘴角掠过一丝诡异的笑,但回想她说的过程并没有什么逻辑性的错误也足够的虔诚,我于是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你信吗?”小七问我。
“嗯。”
“回答嗯就是在怀疑,我知道。”
“那我信。”
“这么勉强啊。”
“其实我不信。”那一刻我就明白小七是没完没了的性格。
“我发现你这人还挺虚伪。”小七用的是那种开玩笑的语气。
……
就在这样一来一往的交谈中,我和小七慢慢的熟络起来,我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有自闭症倾向,只是毕竟还都是陌生的两个人,偶尔还是会找不到话题,两个人相视无语,然后都尴尬地把视线移开,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车窗外已经很少城市的霓虹,原来车正在驶离市中心,据说大学城就是在市郊的地方。我不免有些失落,毕竟我还是向往大城市的。
我突然想起来,好像一路上都是我和小七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竟然忽略了旁边一个大活人,于是我凑过身子,问了一声:“同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发现他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应该是在看小说打发时间吧。他听见我在问他,抬起头朝我笑了一下,那笑容让我想起一个高中的同学,高一高二当了两年的同桌,到高三就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那瞬间让我产生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但我很清楚那绝对是不同的两个人,毋庸置疑。
“我叫罗昭晨。”说完,他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你叫许陌,刚刚你们两个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嗯,很高兴认识你。”我说了一句客套得有点俗套的话,以至于小七忍不住插了话,她朝我喂了一句,说你就不高兴认识我吗。你们俩现在打算你一句他一句把我当空气吗?
我傻傻地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再说一遍我很高兴认识你。
不过小七这下不领情了,丢过来一句:虚伪。然后我就彻底无语了。
就这样,又是一段长达二十分钟的沉默。我的习惯就是无聊没事看看手机里的时间,好像这样可以让时间稍微走得快一点一样。
“你们两个是不是很熟?是高中同学?”这次是我先打破了平静。
“不熟,也是第一天见,不过我们是一起来迎接新生的,和你不同。”我发现小七说话好像雨打梨花,一点不怜香惜玉,不加以任何修饰地破坏美感。
“那岂不是我要叫你学姐?”我心里有点懊恼。
“对啊,先叫一声来听听。”小七又摆出她的一本正经以及楚楚动人,好像我是她咿呀学语的孩子而她正期待着我奶声奶气地叫她一声妈妈。
“许陌,你别上当,她和你和我都一样,都是新生,只不过早来一两天而已。”小罗这一句话便解了我的围,我对他感激涕零,真是觉得相见恨晚了。只是此小罗非彼小罗,绿茵场上的罗纳尔迪尼奥知道什么叫做假动作,而像我这样读过一点历史的,也知道什么叫做假途灭虢,小七见杀我不成于是就有了灭掉小罗的心,反正有了个其罪当诛的借口。
刚才还说和人家不熟,现在挥起拳头往人脸上就是一下,不过没有真打就是。小罗也很配合演戏,嗷一声惨叫,脑袋顺势往后一仰,然后重重地撞在玻璃窗上,还砰的一声响,接下来又是惨烈的一声惨叫,只不过这次叫得更加痛彻心扉。
我不禁感叹,真是好演技。
没曾想,小罗经这一撞竟然马上双手抱头蹲在座位上,半天没出声,一副英雄就义的壮烈模样。我们这才意识的,是真撞了。车上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回头,抛过来众多异样的目光,我于是抱着我的登山包假死,一副事不关己的老年痴呆表情。然后看着小七紧张地手忙脚乱地要去摸小罗的头,嘴里还对不起对不起说个没完。
别唱悲伤的歌 第一章(5)
那天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的样子,下了车才发现原来已经直接把我们送到学生公寓区,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所以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觉得人来人往的像个大的菜市场,只是少了吆喝声少了上年纪的阿姨大妈大叔大爷,眼里所见都是花样年华的小年轻,似乎都意气风发,都虔诚地向往着自己寒窗三年才换来的象牙塔。
他们有的背一个书包像个天天向上的小学生,一看就是和我一样刚刚走进大学怀着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来的;有的穿着前卫,黄毛绿毛卷毛,变着花样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像个人,总之不管是什么,宗旨只有一个,就是一定要雷人;有的拿本书,走路带风,就差穿个中山装了,他们让我想起民国时代,让我想起琼瑶想起情深深雨朦朦;有的像小七一样,穿简单的七分裤,干净的T恤和衬衫,白色平底板鞋,看起来还算正常,不过只限外表,内心没准比谁都扭曲。而所有的人里面,只有我一个人背着登山包,活脱脱一*。
我一边走一边和他们发表我的长篇大论,这一路下来,我不但没自闭反而成了个话唠。小七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