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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论苦笑,,“蛊有有形的,是有无形的,别的蛊都可以破解、防范,唯独蛇蛊没有办法。我吃下的菖蒲、雄黄、蒜子,可以用篮子提,那些剧毒的蜘蛛、蜈蚣之类的,我都有吃
过,但是没用。它比任何毒草都要毒,没人能冶它的。”.
“你说它有形,是一个生物?”’云映绿大脑飞速地旋转着。秦论点点头。
“秦公子,你相信我吗?’”云映绿突然伸出手,坚定地抓住他。“映绿?’”秦论被她灼人的眸子所震住。
“信任我,就把命交给我,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害怕。”.“映绿,不要把力气花费在我身上,我已经是芶延残喘,没几天日子了。你好好地准备成亲吧,过得幸福一点
,不要记恨我。”
“不,秦公子,你别管那些,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想尝试。我想别人会下蛊,万一自己中了蛊,总会有办法解蛊的。我没有冶过这一类的病,你给我时间研究,就在这一
两天,我会找出办法的。如果不行,我。。。。。。。为你开刀,取出那个蛇蛊。你信任我吗?”
秦论动容地把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地吻着,“映绿,为我值得吗?”云映绿泪花婆娑,“值得,只要能把你冶好,做什么都值得。”
四目对持,热泪双双汩汩流下。
这一夜,不知那蛇蛊是害怕云映绿,还是吃得太抱,没有再折腾秦论,秦论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而蛇蛊在白天都是潜伏不动弹的,云映绿直到天明,方才离开秦府。
第一百零四章,话说下蛊(下)
一台成功的手术,靠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
云映绿经历了许多事,不敢再作出孤勇的决定。对于蛊术,她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必须要取得别人的帮助,才能攻克这个难题。
现在,她能想到的人只有杜子彬了。
杜子彬在刑部做尚书,审理过各种奇案,见识广,知道的事情也多,他又一直在监视齐王。齐王所做的事,他一定会知道个一二。她想,他会给她指点和建议的。而且昨晚两个人
之间闹了点误会,她也想找个机会缓解一下。
云映绿不想在成亲那天,两个人还在赌着气,你不理我,我不理你,那多别扭呀!
她回到云府,简单梳洗了下,便来到杜宅。杜宅的佣仆看着新嫁娘落落大方地进来,停下手中忙碌的事,一个个忍不住莞尔。
杜员外说刑部有急事,杜子彬一早就去了刑部。
云映绿愣了愣,礼貌地向杜员外告辞。车夫还没让马车进棚,她唤过竹青,一同赶往刑部。
她没办法在家中坐等杜子彬下班,秦论腹中的蛇蛊一天比一天猖獗,她怕一拖延,就救不活秦论的。
她有考虑过直接帮秦论做手木,但是现在手边没有医疗器具,当然可以去定做,但时间允许吗?而且做手木,秦论失血一定过多,怎么输血,怎么止血,那个蛇蛊是活动的,没有
CT,怎么知道它具体的方位?她不能把秦论的整个腹膛打开,那样会要了秦论的命。即使知道了蛇蛊的具体方位,那个剧毒而又可怕的东西,她怎么降服它、消灭它。。。。。。
。。太多太多的事项需要想清楚,有一个细节考虑不周全,都会影响到秦论的生命。她不敢轻举妄动,尽量地先想别的办法,做手术是最后的下下策。
她曾在报道上看到过有些女明星和女模,为了减肥,服用一种寄生虫卵。那种虫长在体内,吸收着体内的营养,这样吃什么都不会胖。但这也是有生命危险的。过一阵之后,她们
又会服用一种药,把这种寄生虫药死,然后再随着排泄物一同出来。云映绿真希望这世上是有一种这样的药,可以毒死蛇蛊。
云映绿没来到刑部。马车在刑部大堂前停下,她下了车,看着门前两个威武的石狮子,还有那面让告状人击打的大鼓,堂内整齐站立的两排衙役,两腿不由地一软。这种庄严肃穆
的地方,平常人一进来,就象进了教堂,没犯过罪也会想着坦白从宽。
“小姐,你是告状的吗?’”领班的衙役不认识云映绿,上前问道。竹青嘴快,,“我家小姐是杜尚书的未婚妻,来看望杜尚书的。”’衙役惶恐地忙施礼,,“对不起,小的有
眼不识小姐。小姐,你请这边等候。”’他把云映绿领到大堂一边的耳房,端上茶,急急走进隔壁的侧室。
刑部也分前堂、后堂。前堂就是办公地点,后堂就是单位宿舍。杜子彬按理应住在后堂的,但因为他本来就是东阳人,他还是回杜宅居住。这后堂,除了正厢房空着,几个没成家
的衙役都住在里面。
前堂呢,有正审讯室,也就是公堂,那是对外的,可以旁听,可以围观,有冤的都可以进来。还有一个侧审讯室,那是审特殊犯人的,除了杜子彬和师爷、几个衙役,别的人是不
能随便进去的。
“小姐,杜尚书正在审犯人,他让你先去后堂坐一会。””领班衙役走出来,向云映绿禀道。
云映绿点点头,随着衙役往后堂走去。这刑部,到底是纯男性化的部门,后院就栽了几棵树,一点花花草草都没有,单调得很,不过,到是挺干净。
云映绿随意四下巡睃着,她看到在前堂的另一侧,有几幢外面站着几个手中拿着象是矛的东西、腰中佩着剑的士兵的厢房,好奇地问道:““那里又是什么部门?””“小姐,那
就是让犯人闻风丧胆的刑部大牢呀!”.衙役一笑。
云映绿眨眨眼,忽然想起袁亦玉不是被抓进刑部大牢了吗?“请问差倌,袁淑仪是不是关在这里面?”
‘嗯,进来有一阵子,她的案子还没结呢,是暂时关押。”.“那我能不能见见她?”
衙役为难了,尚书大人严令关照过,袁淑仪乃是重要犯人,不允许私下见任何人。
可是未来的尚书夫人要见,怎么拒绝呢?
他迟疑了下,说道:,“小姐可以见一下她,但只能一会。”.“行,我只看一眼。’”
云映绿怕竹青大惊小怪的,没让她跟着。一走进大牢的走廊,才发现这里面乾坤大着呢!不仅有地牢、还有水牢、死牢,一般的犯人关在地牢中。里面阴森恐怖的气息让人自然而
然就联想到地狱。
牢房也象宿舍一般,是分男女的,女牢的看守也是女子,长得高壮彪悍,一双怒目阔如铜铃,和男子无二样。
袁亦玉的日子过得不算太差,别的牢房都一团黑暗,而她的里面却烛火明亮,有床有被,床上放着换洗的衣裙,床边的桌上有书,还有一碟未吃完的素食。
从天堂到地狱,任何一个人,都会象换了个性子似的。关押了这么些日子,袁亦玉.冲动、火爆的性子慢慢沉淀,眉宇间多的是无奈和认命。
她正在翻书,一道长长的影子从铁门里投射到她的书上,她抬起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她盯着来人,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云太医,你是特意来看本宫的落魄样吗?”.“不是特意,只是路过。袁淑仪看来很适应这里。”.云映绿叹息,若不是刘皇上暗中保
护袁亦玉,她怕是早成了一只替罪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她还不知感恩,说起来也是南征百战的奇女子,怎么就没有一点分辨能力呢?
袁亦玉放下书,走向铁门,“你以为你迷惑了皇上,把本宫关在这里,你就可以永远耀武扬威了?本宫告诉你,你大错特错。本宫行得正、站得直,真相终有大白之时,陈冤自有
昭雪日,到时,本宫看你还怎么自圆其说,看你还敢怎么猖狂?””云映绿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应该多想想的是为什么关在这里的是你,而不是别的妃
嫔呢?””
“本宫被人妒忌、被人陷害?”袁亦玉的眉头越堆越紧,心中有点慌。其实,这些日子,有许多事,她已经细细分析过了。可是分析的结果,让她不敢接受。而她也不是轻易肯服
输的人,她怎么能接受她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女子被别人利用呢?
“袁娘娘,你有什么值得别人的妒忌和陷害呢?是袁元帅兵权在握,还是你被皇上正宠幸着?”.云映绿刻簿地问道,袁亦玉适合用重药,不然,起不到效果的。“你敢笑话本宫
?,”袁亦玉羞恼得一张俏脸都红了。
“没有,”云映绿淡淡地一笑,““我只是想让你静心想一想,有谁坐牢坐得象你这么自在、舒服的。而你又知道了什么秘密、曾经与谁分享过,想通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哦
,我有件事告诉你,我已经离开皇宫了,你不要再把太激烈的情感投放到我身上,那是一种浪费。’”
她轻轻挥了挥手,转身而去。
袁亦玉愣愣地盯着她的背影,脸罩着寒霜。
云映绿快跨出门槛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叹,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本宫看见古淑仪身穿夜行衣,佯装刺客,为真正的刺客做掩护。本宫也发现你为古淑仪传递书信,古淑仪行为有点鬼鬼祟祟。本宫觉得奇怪,把这些告诉了印娘娘,她说古淑仪
马上会得皇上宠爱,如果握有古淑仪的把柄,就可以把古淑仪压制下去。古淑仪死的那天,本宫疑是被人下了药。。。。。。。”’
云映绿抿紧唇,这些,她以前都已经知晓,但是从袁亦玉的口中再次听到,意义就大不相同。
袁亦业终是想明白了。
“嗯,你说过真想终会大白、陈冤也会昭雪,那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以后,你会有重上战场的那一天的。我想,也许战场更适合你。”’云映绿回眸,嫣然一笑,缓步走出牢房
。
站在朗朗晴日下,她长长地吸了口气,能够这样自由地呼吸,真好!“你找我有事?”她在正厢房刚坐了一会,杜子彬板着个脸走了进来,似乎昨晚的气还没消。但是心里却偷着
高兴,男人就爱个面子,她能主动过来和好,他就原谅她吧!竹青识趣地避到外面去了。
“嗯,是有点事,也是想来参观一下你工作的地方。我们都马上要成亲了,刑部的门朝南朝北,我都不知道呢!”她柔声笑道。
“刑部的大门朝东。”杜子彬闷声回答。云映绿揉揉鼻子,感到有些无力。
“你昨晚一夜没睡?”杜子彬盯着她苍白憔悴的小脸,眼中一根根鲜红的血丝,不由地气急,又有些不舍。
云映绿皱起眉头,“杜大哥,秦公子病真的很重很重。”
杜子彬赌气地拉过她,把她搂入怀中,他总不能和一个病人吃醋吧,“那你治好他了?”
“没有,我治不好他。他是被人下了蛊。”
“他也被下了蛊?”杜子彬一挑眉。好不容易偷偷抓住一个从伶云阁出外办事的北朝人,他刚审讯完,心情有些沉重,朝中有不少的大臣都被下了蛊。
云映绿猛地抬头,“杜大哥,还有谁被下蛊了,快告诉我?”“女儿家不要随意打听案情,这是机密。”杜子彬严肃地斥道。“好,那我不问。那你知不知道解蛊的办法?”
“你当我是巫师?”杜子彬扯动了下唇角,为她语气中的紧张与焦急而有些吃味。“秦公子中的是什么蛊?”
“蛇蛊!”
杜子彬脸色大变,“那种蛊好象是没办法破解的,只有等死了。”
“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有救的。杜大哥,你不要瞒我,你不管知道多少,告诉我好吗?”
“映绿,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那种蛊是蛊种类中最恶毒的,秦公子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下这么毒的蛊?”
云映绿无助地闭了闭眼,长睫颤栗着,眼角有些潮湿。“我不信,一定会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的,一定,一定。。。。。。。”她重复着,口气无比固执。
“杜大哥,那你忙,我先走了。还有,”她羞涩地一笑,主动抱了抱他,“我要嫁的人是你,不要多想。”
她松开他,掉头往外走去。
“你又要去哪?”杜子彬拉住了她。
“我要去街上的书铺找几本医书,蛊是远古人发明的,医书上一定有些记载,我想寻点蛛丝马迹。”
杜子彬一蹙眉头,“东阳城,难道就你识字吗?如果可以查到,别的医生也早就有法子了,除了下蛊人本人,别的人是无法解蛊的,而蛇蛊是连下蛊人都不会破解的。”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我总要为他做点事。”
“你很在意他?”杜子彬口气一冷,她哪里是来和他和好的,分明是来气他的。云映绿苦涩地一笑,抬手抚摸着杜子彬的脸,“杜大哥,我是个医生,就是没有任何希望了,只要
他有一口气,我都要去救他。”
“医生,医生?我最讨厌你说这句话。”
医生,就象是一个魔咒,听得他心中发慌,象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要把映绿吞没。每当映绿一说这句话,他就觉得映绿离他很远,象是个陌生人。
她做了太医,被皇上所赏识、信任,那种程度,让他妒忌到抓狂。
不做太医了,又冒出个秦论,占有了她全部的视线,他真的要崩溃了。
“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几天就要成亲,而你现在满心满眼的装的是什么,你说说?你又不能破解蛊术,你逞什么能,生死由命,你斗得过阎王爷吗?这个时候,你看着的人,不应
该是我吗?””
他愤怒地推开她,别过脸,不想看她。
云映绿咬着唇,无助的泪沽沽而下,““杜大哥,我很用心地在理解你,你可否也能理解一点我呢?工作是工作,情感是情感。我既然答应和你成婚,我必会对你忠贞不二,心里
也只装你。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
她抹去满脸的泪水,倔强地一扭头,往外跑去,竹青不解地追上去。
送茶过来的两个衙役站在院中,你看我,我看你,尚书把未来的夫人气哭了,不会吧?
这一整天,云映绿把东阳城大大小小的书铺全逛遍了,医书是看了一本又一本,但收获实在太小。她还虚心地去一些医铺、药庄,向老中医们请教,但别人一听蛇蛊这个名字,纷
纷摇头、叹息。
天色越来越暗,她沮丧地站在东阳街头,汗湿内衫,发丝蓬乱,她感到力不从心,很想放声大哭一场,她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小姐,那街角还有一家书铺。””竹青指着一间正准备打烊的不起眼的小书铺。云映绿抱着沉重的双腿,走向书铺。
书铺的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留着一缕山羊胡子,讶异地盯着两位年青的女子跨进铺中。
“姑娘,小店是专卖古旧书籍,不是卖脂粉的。””老板促狭地说道。
第一百零五章,话说赶在婚前变心(上)
奔波了这一天,老板这一句轻松的趣味,不知怎的象给了云映绿一丝希望。“老板,我们就是想买古书的,请问你这里有关于破蛊之术的书吗?”.
老板抚抚山羊胡子,诧道:“姑娘家也懂蛊不蛊的?””
竹青在一边急得跺脚,“老板,你别打岔,你家到底有没有呀?”
老板眨眨眼,退到柜台后,在一堆枯黄卷边的书中间挑了挑,最后,从里面翻出一本已看不出什么字迹、破旧得不成样子的书,他拍去上面的灰尘,“有到是有一本,不知对你们
有没有用。这书也不知是哪个朝代的了,是一个破落秀才卖到小店的,我当时看着很好玩,特意瞟了一眼。”
“老板,让我看看。,”云映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接过书,就着店门前的灯
笼,细细翻阅着,越看心中越喜,这书原来是先秦时期,一个着名医者写的《临证指南医案》,里面列举了许多医学例子。有几页是专门写蛊的。有中蛊的症状,蛊的种类,还有
各种破解的法子。
看着,看着,云映绿表情突然变得错综复杂起来,一下跌坐在地。
竹青惊吓得上前扶住她,书铺老板忙搬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姑娘,这书里没你要的东西吗?””
云映绿定定神,““有一点,但是不多。”这书中有众多破蛊的法子,就是没有破解蛇蛊的,但是让她感到惊喜的是,里面有关于对付蛇蛊的迷药制作方子。有了迷药,可以暂时
压制蛇蛊,就能多出点时间,让她另想别的办法。
“有一点也好啊!”.竹青狂喜地抱住她,又笑又跳。
苍天不负有心人,累了一天,总算有一丝收获了。云映绿催促竹青付银子,她急着出去采买药材。
“那蛊很厉害?””书铺老板接过银子,面露骇然。他这书算是最全的破蛊大全了。“嗯,可能说是最厉害的。””云映绿紧绷的心稍微轻松了点,口气也轻快了些。老板眯细眼
,发了会呆,““我曾听别人说过,有本医书里有关于破解恶蛊的记载。”,
“哪本书?”.云映绿愕然地瞪大眼。
“但那本书的真迹现在很难寻到,市面上有的都是假的。《神农百草经》”.好耳熟的书名呀,云映绿手一哆嗦,低下眼帘,接过老板包好的医书。
“那你这本医书是不是真迹呢,里面的方子会不会有假?”.竹青插嘴道。书铺老板微微一笑,““我只管卖书,至于真假,就不知了。”.
主仆俩出了医铺,又去了下秦氏药庄,刚进秦府,便又听到秦论撕裂的惨叫声。云映绿抿紧唇,等不及去厨房了,吩咐下人就在秦论的厢房前垒了两块砖,取来砂锅,注上水,把
从药庄中买回来的一堆堆名字五门八门、样子奇形怪状、颜色五彩缤纷的泡在水中,又加进大荸荠和大蒜的粉末,燃上火,以艾枝为燃料。她怕别人做得不到位,自己亲自煎药。
天虽然已经很黑了,但热度不减,她靠着火,不一会,就汗如雨下,烟再一熏,脸上是黑一道、白一道的,象涂了个大画脸。
不一会,药开始翻滚了,她仍在熬,直到汤变浓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