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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隐藏着一个全新的现代意义。
整个下午,差不多一直是钟秋一个人在说话,过路写了许多关于影视方面的文章,在学校里上课,也常常开这方面的专题,然而真正和影视界人士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
过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健谈,钟秋对他说的很多话题都是陌生的,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并不在乎过路心里怎么想。“你能不能为我写一个适合于拍摄的电视剧本呢?“太阳快落山之际,钟秋突然这么问过路。她不过是随便问问,过路却当了真,他怔了一下,不甘示弱地接受了这个挑战。他十分平静地告诉钟秋,如果真让他写,他可以试一试。他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知道电视剧本和理论文章是两回事,不过,这两者之间,未必就有什么鸿沟。窗外水库静悄悄的,夕阳西下,整个水面都被染了颜色。如此良辰美景,一个人很容易地就会获得信心。过路相信自己可以一搏,既然现在没什么好电视剧,他冒冒失失地杀向影视界,说不定就能创造出一些奇迹来。可惜他的良好感觉,很快就被钟秋泼了冷水,她不动声色地突然问道:“你从来没有写过电视剧,是不是?”
过路点点头,说自己的确没有尝试过写电视剧,可是正是因为没有,也许这恰恰是最好的本钱。俗话说,一张白纸,能画最美好的图画,说不定他真的能够出奇制胜。他发现自己终于捞到了说话的机会,然而他的话题还未展开,钟秋的情绪陡然有些冷落,她很遗憾地摇了摇头,说他也没必要再去蹚影视这潭浑水,影视圈里黑暗得很,麻烦太多,她可真不想把他也拉进来。过路还是给她老老实实地搞搞策划,出点主意算了,具体的剧本,还是由别人写更好。她又一次把话题转开了,这一次,她说的是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情。她说她刚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对男孩子有兴趣。
水边山庄的人突然多了起来,都是赶来参加钟天和包巧玲的婚礼。由于是老人再婚,大家都有子女,甚至有了第三代,这场面显得很滑稽。作为当事人的钟天,知道儿女绝不会真心赞成自己的婚事,因此仪式搞得越隆重,越有些忐忑不安。他有一种要出什么事的预感。钟天是一个儿女心肠极重的老人,非常在乎儿女的态度。知子莫若父,他知道对于自己的子女来说,选择谁做后母都可以,唯独不能选择的一个女人,就是包巧玲。
钟天和包巧玲被安排住进了山庄最豪华的套房,然而住进去以后,便没人再愿意理睬他们。大家显然是故意地冷落他们,楼道上不时地有人走来走去,可是偏偏没有人进门问候一声。服务员不知道去哪了,厕所的马桶有些漏水,热水瓶里的水也不开,没办法泡茶。包巧玲从一开始,就受到来自钟天两个女儿的白眼,她们看上去不像来参加婚礼,更像准备前来讨伐他们的父亲。大家就住在周围,但是,谁都懒得主动来看望两位老人,就算是在楼道上见着了,也装着不认识,甚至钟天的孙子钟小雷,见到爷爷也有意不理他。包巧玲也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寻常,她知道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委屈自己,于是小心翼翼地拉着钟天,主动去拜访他的儿女们。
“小雷,你见了爷爷,为什么不叫我,“钟天到了隔壁的儿媳房间,笑嘻嘻地拍了拍钟小雷的脑袋。虎头虎脑的钟小雷把头一扭,很不情愿地喊了一声爷爷。儿媳徐芳本来是坐在床上看电视,见了钟天,站起来,声音很低地喊了一声,然后转向包巧玲,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很不自然地笑了笑,算是应酬过了。包巧玲拼命夸钟小雷长得结实,说他长得像他父亲小时候一样漂亮。钟天问起儿子钟夏怎么还不见踪影,徐芳说他可能有什么事,要迟些才能来。钟天怔了一下,无话可说,搭讪着又去别的房间。
钟天已经习惯了子女们的冷淡。但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他希望大家再不要让他和包巧玲难堪。晚年的钟天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孩子们都大了,各人有各人的天地。
自从他的妻子冷悠湄死了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钟天的生活十分检点,他希望能用实际行动,改善和子女们之间不和谐的关系。多少年来,他努力改变自己以往不太良好的形象。他知道在过去的岁月中,自己接二连三的桃色事件,给本该十分幸福的家庭,带来了非常严重的伤害。他希望孩子们会谅解他,不计前嫌,因为他无论犯了什么错误,毕竟还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和母亲冷悠湄相比,作为父亲的钟天其实要比她称职得多。
他很努力地为子女的前途操着心,忙这忙那,为了让大儿子参军,为了大女儿上大学,为了小女儿的工作调动,他动用了一切可以借助的人际关系。但是,子女和他的关系,不但没有任何改变,而且随着时间变化,变得越来越冷漠。他越是迁就他们,他们越是不把他放在心上。钟天住在一套很大的房子里,四个小孩的翅膀都硬了,一个接一个搬了出去,只要一出去,就绝对再也没有回来的。无论他怎么努力,钟天很悲哀地发现,自己实际上已经被子女所抛弃。
离休以后的钟天开始感到真正的寂寞。偌大的房子里,除了他,就是一个来自河南的小保姆。他突然发现所谓养老,只是百无聊赖等死的代名词。各式各样的毛病开始出现在他的身上,他的胃口出现了问题,晚上睡觉失眠.白天却老是打瞌睡。有一年,两个女儿约好回家过年,吃完了年夜饭。两人很严肃地和父亲谈话,一致认为他和小保姆过日子,不太合适,最好的办法,是换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老太太。渴望得到女儿关怀的钟天,好不容易将她们盼回家,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番教训,他叹着气说,你们的意思,是怕我老不正经?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干什么坏事。大女儿钟春笑着说,干坏事的老头要多少有多少,我们这么提醒你,也是为了你好。钟天恼羞成怒,说,这哪是女儿和父亲谈话,这是文化大革命中,造反派审讯老干部。小女儿钟秋冷笑说,别以为造反派都是错的,我们是怕你再犯错误。
从那以后,钟天就开始想到再婚。他觉得这是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最好的药方。一段时间里,他甚至不顾闹笑话,打算让子女们索性丢丢脸,就娶个小保姆拉倒。子女们的做法已经让他感到太失望,他不妨也让他们彻底地失望一回。然而他的这些想法,除了受到大家的讥笑之外,并没有任何意义。当意识到子女们事实上并不在乎他怎么做的时候,钟天放弃了自己的荒唐想法,他决定另辟蹊径,采取别的办法来把握命运。他清醒地知道,娶一个年轻的小保姆,首先是自己的身体会吃不消,另外,毕竟是一桩太丢脸的事情,因为真这么做了,他每周四去老干部活动中心打扑克,便将成为所有老年人的当面取笑的对象。这样的事情,在他所熟悉的老家伙中已经发生过,钟天没有勇气重蹈覆辙。没人会相信钟天再婚的真实动机是寂寞,既然连他的子女都觉得他老不正经,他和别人再解释也不会有什么用。
钟天很果断地辞退了河南籍的小保姆。一切发生得都很突然,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他对小保姆说,自己经过慎重的考虑,决定换一个年纪更大些的老太太,“你的年纪太轻了,等到你日后结婚生小孩,正好是我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到那时候,我再临时找人,怕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给了小保姆一个措手不及,让她永远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误。小保姆一离开,钟天便以没人照顾吃饭为借口,公开在报纸上登广告征婚,甚至很冒昧地去了老年婚姻介绍所。他是一个干起什么事来,不计较后果的人,既然有了再婚的念头,他就干脆闹得满城风雨。他给正在拍电视剧的女儿钟秋挂长途电话,问她那里有没有年龄合适的女演员,又向大儿子钟夏询问,他刚刚死了老丈人的岳母,有没有再嫁的意思。
钟天的所作所为,把大家都弄糊涂了。因为他一味荒唐,毫无禁忌,大家反而拿他没任何办法。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往往是那些不要脸面的人。子女们集体合在一起私下商量,都觉得老头子这是得了花痴,内分泌失调,想女人想疯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他赶快结婚,迅速平衡他体内的荷尔蒙。于是大家分头行动,到处托人,替他物色合适的人选。报纸上有报道说,省城的涩情场所,正在悄悄增多,子女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已经失去控制的钟天,弄不好会跌进卖淫女的圈套。令大家百思不得其解,是钟天对女儿或者儿子推荐的女人,一概都统统打回票,他总是想出种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谢绝别人的好意。一方面,他再婚的愿望迫不及待,好像再找不到女人就活不下去,另一方面,他又横挑鼻子竖挑眼,马不停蹄地和各式各样的女人会面,无一例外都是光打雷不下雨,光开花不结果。
一直到包巧玲这个人,被提到议事日程上,钟家的四个孩子才突然明白,老头子原来玩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心里其实早就有一本账。他费尽心计绕了那么一个大圈子,只不过是怕子女不能接受他的老姘头包巧玲。生姜毕竟是老的辣,钟天知道要让包巧玲走进自己的生活,不用点心计绝对不行。尽管在过去的岁月中,他不止有过一次艳遇,但是轰轰烈烈的,也只有这一桩。他知道把包巧玲带回家不是件容易的事,钟家的人一提到包巧玲就咬牙切齿,钟天的母亲在世时,曾无数遍地向子女灌输过这种仇恨,她告诉他们,这个女人是白骨精,她不仅毁了他们父亲的前途,而且毁了他的家庭,她让他们的母亲,永远也不肯原谅他们的父亲。
谁也不知道钟天怎么又和包巧玲重新联系上的,大家对破镜重圆的故事并不感兴趣。
由于在事先极力赞成父亲的再婚,子女们似乎还真找不出什么恰当的理由,阻挠钟天和包巧玲结合。时过境迁,在感情上,大家都觉得不应该接受包巧玲作为他们的继母,然而在理智上,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这也许是个不错的结局。事实上,钟天现在已经成为大家的包袱,作为儿女,他们自己不能照顾他,就没有理由反对由别人来照顾。用钟天自己的话来说,他的年龄越来越大,已经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既然不会被别人所利用,也就无所谓会失去什么。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当年,包巧玲刚和他发生联系的时候,正是钟天官场最得意的年代,那时候的钟天年富力强,前途无量,差一点就可以调到北京去,是包巧玲的介入,影响了钟天在仕途上的进一步发展,这两个人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在关键时候,成了钟天晋级的巨大障碍。在以后的很多年里,钟天屡遭挫折,一直在原地踏步,他本来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称职的干部,成为一个孩子们的模范父亲,然而一失足,加上官场的不得意,家庭的不肯原谅,他便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而再再而三,源源不断地闹出风流的笑话。现在,钟天已经老了,折腾不出什么事情来。
隆重的婚礼让钟天和包巧玲感到很不适应。有一台摄像机始终跟着他们,害得新郎和新娘像是被押着的俘虏似的,老觉得有枪正逼着他们。这又是钟秋的精心安排的一步棋,因为她知道,很多人在摄像机的追踪下,会变得非常不自然,而钟秋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包巧玲虽然是演员出身,但是她的镜头感很差,在摄像机镜头前,她的表现除了十分做作之外,要比普通人更差。负责摄像的小李,很好地完成了钟秋的意图,由于电池不足,很多时间里其实根本就不是实拍,他不过是扛着摄像机做做样子,仅仅是做样子也足够了。作为摄像,小李已经习惯于扛着摄像机走来走去,这种感觉仿佛是举着一台冲锋枪,看到什么都可以扫射,这显得很过瘾。
在宴会上,多少有些感到忍无可忍的钟天,举着酒杯,自嘲地说:“今天大家既然想看着我们老头子老太婆出洋相,我们也就出出洋相,索性给大家乐一乐。”
来宾纷纷鼓掌,但是到场的钟天的两个女儿,却不约而同地都没鼓掌。她们不动声色地看着钟天,看他后面还有什么话说。钟天望了女儿一眼,向来宾表示感谢,对水边山庄的老总马德丽表示感谢,在此之前,马德丽已经说过一番热情洋溢的祝贺辞。钟天的话不多,说到最后,也向到场的两个女儿表示谢意,他不无遗憾地说,今天这样的场合,自己的两个儿子要是也能来,就更好了。他告诉大家,小儿子钟冬去了香港,大儿子钟夏本来说好要来的,可是临时遇到了什么事,抽不开身,至于有什么事,他这做父亲的不得而知。他说他实在没什么话要说,但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不说几句,也不行,所以借此机会随便说几句,希望大家能吃好喝好。
钟秋的姐姐钟春是一家合资公司的老总,她和钟秋坐在一起,脸上屡屡露出一种不耐烦的神色。钟春是家里的长女,比钟秋更心直口快。和钟秋一样,对于今天的婚礼,她也充满了一种恶作剧的念头,忍不住就想捉弄一下自己的父亲。钟天站起来祝酒时,她把头移向钟秋,在她的耳朵边很刻薄地说:“我真不明白,爸爸干嘛非要喜欢她,弄到临了,还是和这么个老姘头搞到了一起去。你说妈要是在地底下知道了,会怎么想,她非气活过来不可。”
钟秋说:“妈才不会在乎呢。”
钟春说:“怎么会不在乎,他们毕竟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
钟秋说:“你说爸爸做过什么事,能让妈妈看得上眼的?”
钟天话说完,大家象征性地干杯。钟秋站了起来,用心险恶地说:“让包阿姨也说几句,她今天不是新娘吗,新郎表态表完了,该新娘说话了。“大家一起拍手起哄,包巧玲连连摇手,说自己可不会说话。显然她是有一番精心准备的,嘴上说不会说话,人已经站了起来,很不得体地发表了一通演说。她说她今天很高兴,因为有这么多的人来捧场,既然钟天在前面的讲话中,已经介绍了自己的小孩,她也依葫芦画瓢,介绍她的两个儿子。她说自己的两个儿子姓杨,可不像老钟的小孩那样,个个都有出息,她的大儿子叫卫字,在一家什么公司干活,替人开车,小儿子叫卫文,顶替去了话剧团,打杂,一直没有合适的工作,希望大家以后能关照他们。她的话,把大家的目光全引到了邻桌,因为杨氏兄弟俩就坐在那里,两个人显然不愿意自己被这么介绍,然而包巧玲偏偏不知趣,要两个儿子站起来,给大家好好看看。
杨卫字满脸不痛快地坐在那不动,只当作没有听见包巧玲说什么。弟弟杨卫文有些缺心眼,愣头愣脑地站了起来,很不友好地看着大家。杨卫字瞪了弟弟一眼,然后用手拉他,让他赶快坐下来。杨卫文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愣头愣脑地站在那。在杨卫字另一边坐着的,是他的女朋友陶红,衣着很入时,人也很漂亮,她意识到大家的目光,现在都注视在他们这一桌上,立刻也感到有些不自然。邻桌的钟秋挑衅地喊着:“杨卫字,怎么回事,你妈叫你站起来,你就应该站起来!“她和杨卫字中学时,曾经同过学,本来就认识,今天存心想出出他的洋相。钟春也跟着起哄,说连自己妈的话都不听,这像什么话。同样是子女,钟天的两个女儿在今天显然占着优势,这是两个成功的女性,一位是女大款,另一位是已经有些名气的女导演,她们居高临下地说着话,结果杨卫字不是很情愿地终于站了起来,大家忍不住一阵哄笑。
包巧玲看不出任何不愉快的苗头,笑着说以后大家反正都是一家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要好好地听两位姐姐的话。人们笑得更厉害,钟秋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对钟春嘀咕了一声,说这女人真是脸皮太厚,竟然说出这么不中听的话。钟春说,别指望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她要是有什么中听的话,反倒奇怪了。杨卫字知道自己母亲是在出洋相,忍不住喊了一声,让她少说几句。这时候的包巧玲,就好像刚刚上足了发条一样,根本不知道如何约束自己,喋喋不休地继续说着。她的话又臭又长,钟天几次想打断她,但是她把别人的哄笑,当作自己的说话有水平,因为有水平,所以就有效果,于是总不肯停下来。由于大家事先已经都知道她和钟天的旧账,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就不怀好意地笑。有关她年轻时如何风流的故事,正在不胫而走,虽然如今年龄已经不小了,然而她那份不肯太平的心,依然青春犹在,风情不减当年。包巧玲说,她今天非常激动,医生说她的血压偏高,要克制,不能激动,可是今天她又不能不激动。她说自己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如果儿子结婚的话,她都可以做奶奶,这么大的年纪,再结婚,大家一定会觉得好笑。她说自己不怕别人笑话,既然是这么大的年纪,她和老钟再结婚,说穿了,也就图个老来能有人做做伴。在别人的哄笑声中,她竟然很矫情地问钟天,自己的话究竟对不对。
席间,钟春姐妹俩过去敬酒,事先,她们故意不和新郎新娘坐一桌,结果因为她们不肯坐,杨卫字杨卫文兄弟俩,也只好安排在别的桌上。到了父亲面前,钟春心血来潮,招呼包巧玲的两个儿子和陶红,也一起过来敬酒。杨卫字示意陶红坐那别动,他拿起面前的酒杯,招呼弟弟杨卫文,走过去加入敬酒行列。两个老的已经站了起来,钟春举着杯子,迟迟不说话,钟秋笑着说:“你是老大,有什么话快说呀,要不然,就让杨卫字说。”
杨卫字连忙说:“当然是钟春大姐说。”
钟春说:“我说什么呢?”
钟秋说:“说什么都行,快说!”
钟春想了想,说:“那好,不管中听不中听,我也只能说些套话了,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干杯!“大家没料到她想了半天,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都愣住了,想笑,也不敢笑。熟悉内情的人,都能听出这句话带着刺,这时候,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也不太合适。钟春说:“都愣着干什么,喝!“说完,自己带头把酒干了,大家见她这样,也跟着一起喝酒。
宴会结束以后,没人去闹洞房,各人回自己房间。短暂的热闹说结束就结束,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