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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等人面面相觑，声带仿佛被掐住了一般作声不得。
无论是捞取金属结核，还是舀汞分离其中溶解的金属，都比开矿冶炼容易得多。叶飞已经开始想像宽阔的水银河边大大小小的工厂林立，工厂只需要从水银河中抽取大量的水银，就能分离出大量的金属。
估计唯一的麻烦就是汞蒸汽剧毒，若想进入银星必须做好防护措施。
“舰长，相信我的专业能力。”齐工说。
叶飞赶紧回道：“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就是有点太意外了。没想到这颗行星有这么大的价值。”
齐工微微一笑：“还不止这些，水银里的金属来自于这颗行星，很显然，银星拥有大量的金属矿藏，不然汞里面不可能溶解这么多金属。”
能溶解到水银中的金属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矿藏应该储藏在地下才对。
叶飞一个劲地直嘬牙花子，这事儿实在是太大了，完全超乎想象，光是这一颗行星，就超越了以往的任何发现。对国家而言。甚至比发现巨人星更有意义——不久之前，国家对巨人星的全面探测告一段落，结果令所有人的期待全部落空，巨人星上没有石油。没有重金属矿藏。也没有煤炭。除了自然环境之外，简直一无是处。
“舰长，我建议尽快把情况发回本土。”齐工说。“这里的矿产对整个国家都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叶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现在下达封口令，从现在开始，这颗行星的存在列为最高机密，所有人都不准再谈论这颗行星！”
齐工一脸震惊：“舰长，为什么？”
“齐工，我的心情和你一样，也希望这里尽快成为国家的工业基地，但是你想过没有，机械文明很可能比我们更看重这里！”
“这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齐工实话实说。
“很简单，这里的情况必须上报总部，但共振通讯仪是机械文明的技术，如果它们拥有截听我军通讯的技术，被他们知道了这颗行星，会怎么样？”叶飞沉声说，“我不想把他们想得那么恶劣，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万一……所以最好还是等返回本土之后口头汇报。”
他没有明说万一什么，但齐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虽然是技术人员，但并不是双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学究，一点就通。
叶飞考虑了一会命令道：“先离开这里，蒋雪，咱们能不能靠近中子星看看？”
他虽然是一舰之长，但术业有专攻，在复杂情况的空间环境下，必须首先考虑蒋雪的专业意见。
“可以，但是最好别太近。”蒋雪想了想回答。
中子星的引力高，辐射强度高，磁场强度也高，真靠得近了，谁也不敢保证不出问题。
“舰长，近距离观察中子星有什么意义吗？”齐工语重心长地劝道，“要是只为了满足好奇心，还是不要冒险得好。”
叶飞想了想，还真没想出什么必须靠近的理由，不禁尴尬地抿了抿嘴：“那还是算了，咱们现在就返航，用最快速度返回本土。”
银星的事告诉谁都不放心，唯有亲自返回本土才放心，宝石的事这时已经抛在了脑后。
“等等！”齐工这才记起自己来舰桥的目的，赶紧阻止，“舰长，我来找你有事，咱们俩最好单独谈谈。”
叶飞登时一愣，点了点头，与齐工一起离开舰桥返回舰长室。
“出什么事了？”叶飞想不出齐工有什么事需要和自己单独谈。
齐工从兜里掏出一个装着菱形晶体的玻璃罐子：“为了它。”
“小行星上捡来的宝石？”叶飞一眼认出了晶体的来历。
“我想，它比宝石贵重得多。”齐工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叶飞不禁微微感到诧异：“齐工，这方面我不大懂，你有话就直说吧。”
“我本来也没想兜圈子。”齐工把晶体放在叶飞面前，“我和舰上的其它工程师一致认为，这就是从没有人发现过的超重元素。”
“超重元素？”叶飞下意识地重复这个十分陌生的名词。
“对！”刘工重重地点头，“相信你也知道，原子量越大的元素，存在的时间就越短，自然界根本不存在大原子量的重元素，它们一旦出现，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衰变成原子量较低的其它元素。”
叶飞淡然地说：“我上学的时候不是个好学生，不过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言外之意，请齐工说得简单直白一些。
齐工一愣，说道：“超重元素，就是原子量特别大的元素，一直以来，物理学界都认为自然界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元素，但是这个晶体就是一种超重元素，它的存在说明超新星爆炸，能够产生超重元素！”
“不是宝石？”
“不是，但它在科研上的价值，比任何宝石都要贵重得多！”
“你能确定吗？”叶飞还有些怀疑。
“百分之百！”齐工斩钉截铁，“我用舰上的仪器分析了二十多遍分析，结果完全一致。”
“我记得好像不止这一种晶体……”叶飞仔细地回忆不久前的情况。
“一共四种，全部都是超重元素！”齐工说，“有可能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类型。”
“那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能返回小行星带，重新进行一次全面彻底的搜索。咱们现在拥有的晶体数量太少了，根本不够实验消耗。而且我相信这些超重元素肯定有我们不曾了解过的性能，也许能加强合金的强度，也许能改善材料，说不定同一种晶体还有放射性同位素。”说到这里，齐工的脸上神采飞扬，“顺便说一句，这几种超重元素非常的稳定，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任何辐射，它们非常安全。”
叶飞摇头苦笑：“你赢了。”（未完待续。。）
ps： 得了胃肠炎，今天的状态很不好，从下午三点开始写到晚上九点，才勉强写出这一章。
522 晶体之能
按齐工的建议，天鹰号放弃探索银星的计划返回小行星带。然而在抵达小行星带之后，叶飞却犯了难。
之前叶飞曾经承诺，允许舰上人员捡取晶体留念，但是让战士们捡一堆超重元素带在身上返回地球根本就是扯淡，到时候任何一块晶体流失出去，都有可能造成失密。
不过这个问题对齐工来说算不了什么，他向叶飞提交了一价正式的报告，宣称那些晶体并不是宝石，而是蕴含一定放射性元素的二氧化硅，不仅价值不高，而且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不适合普通士兵收藏持有。
于是叶飞就坡下驴，将这份报告公开后取消了之前的承诺。
与此同时报告还宣称晶体中不仅含有放射性元素，同时也含有其它超新星爆炸时产生的元素尘埃，对研究超新星的起源有着重要的作用，给叶飞找了个返回小行星带继续搜索晶体的充分理由。
除了工程舰上的官兵之外，舰上所有的官兵的脑子连在一起，也搞不明白研究超新星起源究竟有什么用处，就连叶飞都在各个时间和地点有意无意地表示弄不懂齐工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因为上面的命令，不得不配合。
其它知情的舰桥军官也进行了一定的配合，无声无息地将全舰官兵的情绪安抚下来。
战士们虽然觉得遗憾，但是谁也不想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一堆随时随地散发着死亡射线的放射源，因此没过多久就没人再提起这件事。
但是暗地里。不知道超重元素到底有什么用的叶飞将这个发现列为机密中的机密，已经知情的人员接到了严格的封口令，相关情况不得向任何人扩散。
为此执行搜索任务的仍然是工程舰上接触过晶体的人员，他们全部了解超重元素的情况，知道该寻找什么样的晶体。
除了晶体之外，齐工推测也许还有非宝石状透明晶体的超重元素，这也是此次搜索的重点之一。
为了准确地分辨已知物质和超重元素，齐工甚至耗费时间和精力，把一套检验设备般到了突击登陆舰上，由突击舰载着一个中队的突击队员。配合十几位工程人员进行收集工作——工程舰装备的重型防护服虽然更适合执行探索任务。但这种防护服强调的防护力，灵活性远远不如突击队的战斗装甲，有突击队的配合，搜索的速度大大加快。
突击舰在小行星带里停留了整整半个月。转战十七颗小行星。但是只找到了两种新的晶体。包括之前找到的四种晶体在内，一共只有六种。
此外还有几十种可能含有超重元素的矿石，不过究竟是否含有超重元素、究竟含有哪一种超重元素都需要进行详细的研究。
叶飞很奇怪。他觉得那些超重元素组成的宝石晶体单质才有价值，不明白齐工为什么弄回那么多可能含有超重元素的没用矿石。但是对齐工和真正的研究人员来说，超重元素单质的价值很低，反而是矿石更有价值连城！
两种完全不同的观点涉及到的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以黄金为例，高纯度的黄金价值确实极高，但这只是从货币的角度来衡量而已，对其它应用的黄金的行业来说，高纯度的黄金未必合用。
比如黄金质地柔软，珠宝行业通常会在黄金中加入其它金属加强黄金的强度后再制作首饰。
再拿最常见的铁来举例，纯铁质地柔软，随便找一把刀就能切得动，根本就没有广泛应用于工业的可能。在加入各种元素制造成合金之后，才成为工业的重要基础之一。
超重元素也是一样，尽管纯净的超重元素看起来像宝石一样惹人垂涎，但它们的物理性质和化学性质却未必好到哪儿去，反而是它们的化合物或者合金可能拥有某些超群的特性。
这就是齐工为什么更重视那些不起眼的石头，而不是充满诱惑力的超重元素单质。
隔行如隔山，就像齐工指挥不了战舰一样，叶飞不懂其中的道道也不奇怪。
完成搜索取样之后，天鹰号已经在中子星系停留了一个多月，手里捧着一大堆烫手山芋的叶飞迫不及待地指挥战舰返航。
这段时间里吴晗也没闲着，他组织了一支专家组已经上路，将在一个半月后抵达星门，但是从猎户星门到中子星，仍然需要一个月以上的航程。
2212年8月初，天鹰号返回猎户星门。
叶飞提前数天向留守舰队通报天鹰号意外偏离方向，一头撞进小行星群的事故，然而天鹰号脱离星云后留守舰队大吃一惊，立即向天鹰号发出询问的通讯。
不是他们的反应太激烈，而是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天鹰号实在是太狼狈了，全舰上下到处都是撞击的焦痕和凹陷，比经历了一场盘肠大战还要凄惨十倍。
几位舰长怎么也想不明白，天鹰号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小行星群。
叶飞马上回复几位舰队的问候，只说战舰的损伤不小，不过经过紧急抢修之后动力和维生系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必须返回本土进行维修，并且表示已经向本土提出了申请。
其实天鹰号屁事都没有，外表的痕迹全部是飞出星云之前由叶飞下令进行的伪装，足以以假乱真。
想骗过敌人，就必须先骗过自己人，这句名言叶飞一直没有实践的机会，这一次终于可以亲身实验一回。
不明就里的本土很快回复了准许天鹰号返回的指令。
叶飞马上命令战舰穿越星门返航，其速度之快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不已。这真是一艘遭到重创的战舰么？
不过很快天鹰号的损失就被众人自动脑补成了外壳损伤严重，认为战舰内部没什么损坏，主动给叶飞找了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
两个月的返航时间给了舰上所有工程师一段难得的研究时间，在齐工的带领下，所有工程师日以继夜地投入到废寝忘食的研究之中。
然而研究的结果岂止不尽人意，根本就是令人无比失望，六种晶体中只有四种是真正的超重元素单质，另外两种晶体其实是超重元素的化合物，具体成份需要进行进一步的仔细研究。
工程舰上的设备不足，即使临时制造。也只能制造出一些相对粗糙的设备。而且舰上的人员掌握的主要是机械维修技术，元素研究不是他们擅长的方面，赶鸭子上架的结果就是研究速度慢得像龟爬。
最让人无奈的是投入了巨大热情的齐工本身也不擅长这方面的研究，十几个人瞅着超重元素的晶体和矿石干瞪眼儿。连续研究了半个多月就是不出结果。甚至超重元素的原子量都测不出来。这个结果实在是让齐工恨不得找个地板缝钻进去。
好在齐工不是那种受点打击就怨天尤人的人，他很快就重整旗鼓，调整了研究的方向。放弃了不擅长的基础研究，转向了自己比较擅长的实用研究方面。
说得简单些，就是怎么样才能把这些晶体和化合物利用起来。
齐工的想法很明确，那就是从最熟悉的方面开始。
工程师们最熟悉的晶体应用即武器应用，在想办法对超重元素的晶体进行了合理切割之后，用四种单质和两种化合物晶体充当激光器的工作介质，进行激光实验，结果呈淡绿色的超重元素晶体激发的激光威力比现有的激光器威力提高了三倍！
准备不完全实验台被这束激光凿了个洞，正好从一个倒霉的工程师腋窝底下穿过去，差点从肩膀上把胳膊切掉，光束穿透了四层舱壁，若不是正好被仓库里的装甲板挡住，说不定能直接击穿了内装甲。
齐工兴奋得恨不得搂着晶体睡觉，更是下定了深入挖掘晶体应用潜力的决心，不过接下来的数项实验再次陷入死循环，连续半个月毫无进展。
2212年9月6日。
齐工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工作到下半夜，突然生出了用射线照射晶体的念头。
他研究晶体研究得已经快走火入魔了，想到了就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立即开始着手准备。
好在工程舰上的自动设备齐全，他只需要进行简单的操作，机械臂就把实验需要的设备全部搬到了指定位置。
他希望在射线的照射之下，某个晶体能够出现像激光一样的特殊变化，这样一来就能给军方添加一项新的强力武器，他本人也必将因此而载入史册。
各种射线的发生装置准备完毕，六种晶体一一接受照射，然而除了粉红色超重元素晶体在受到射线照射时散出一片笼罩整个实验室的红光之外，再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于是齐工研究的重点转到了粉红晶体之上，不过不管他怎么重复实验，粉红晶体都只是像个灯炮一样散发光芒，再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哪怕进行持续的射线照射，也没有任何发现。
失望的齐工心力交瘁，失望地离开了实验室。
第二天一早，蒋雪进入舰桥，开始查看夜里的飞行记录，没发现异常情况之后，开始了例行的工作。
可是她很快就发现了异常：“舰长，情况有点不对。”
“怎么？”哈欠连连，毫无形象的叶飞无精打采地问。
“你看屏幕，前方恒星的亮度不对劲！”蒋雪指出她的发现，“咱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找太阳系，六光年的距离呢，在这个位置上，太阳系的亮度应该比现在弱得多。”
叶飞登时一惊，所有的困倦一扫而光：“怎么回事？是不是目标选差了，这颗恒星不是太阳？”
“我也不大清楚，但是不可能啊，飞行记录上没有转向的记录。”蒋雪冥思苦想，但丝毫想不出有任何一点错漏的地方。
“脱离超光速状态。马上回到正常空间，重新校正方向！”叶飞当机立断。
飞行方向失误可不是件小事，按说经验丰富的蒋雪不会出这样的问题，但人有错手马有失蹄，谁敢说自己一次失误都不曾有过？
蒋雪立即执行命令，战舰瞬间脱离超光速状态回到正常空间，她立即开始比对星图，通过附近恒星的位置和角度测算战舰目前的位置。
在舰载计算机的协助下，蒋雪只用了几秒钟就算出结果，可是这个结果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她完全无法相信这是出于自己的计算。不甘心的她再次投入计算。反复确认数据后，结果仍然和之前一样。
“蒋雪？什么情况？”叶飞看出了她的异常，奇怪地问道。
“头儿，计算结果。前面的恒星就是太阳没错。但是我们目前的位置。距离太阳只有一光年多一点，才五天的航程……”
“什么？不可能！”叶飞下意识地否认道。
天鹰号的速度没人比他们俩更清楚，从星门到太阳系整整两个月的航程。一天都差不了，现在才一个月，怎么可能飞到太阳系？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数据不会说谎，而且所有的数据都是刚刚观测到的，不存在任何失误的可能性。”蒋雪也觉得不可能，可事实胜于雄辩，再不愿意相信，也没法否认眼前的一切。
叶飞很清楚蒋雪是对的，沉默了片刻才说：“昨天的数据查过了吗？”
“查过了，一切正常，位置和距离都没有问题。”蒋雪发现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就把昨天的数据调了出来。
“难道是昨天晚上战舰穿过了某个自然虫洞？”叶飞现在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不管那么多了，才一光年的距离，飞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异常令他有一点担心，不知道飞到太阳系之后，看到的是不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蒋雪启动战舰进入超光速状态，全速飞向太阳系。
更加令人意外的情况发生了，午餐之后，叶飞无聊地盯着屏幕上的太阳，突然发现太阳的亮度变亮了一点儿，而且大小似乎也有一点点改变！
他腾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没等叶飞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同样的变化又连续发生了几次，原本在屏幕正中的恒星居然跑到了屏幕的侧面，差一点就要脱离屏幕。
叶飞顾不上再喊蒋雪，马上利用舰长的权限停止战舰的飞行，天鹰号马上脱离了超光速状态返回正常空间。
大伙都被叶飞的行为惊呆了，不知道舰长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