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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6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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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后,敌我双方的优劣势一目了然,这个时候,亦思马因原本指望能守住占领的战壕,然后等喘息一下,再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结果,明军这几天制作的六门松木炮发威了,在“砰砰”的闷响中,每门松木炮均抛射出磨盘大的炮弹,然后这包裹着铁砂、碎石和瓦砾残片的火药包划出条完美的弧线,在鞑靼人密集的堑壕上空爆炸。

    “轰轰”的爆炸声接踵响起,堑壕下的鞑靼人顿时淹没在巨大的烈焰中。

    数以百计的鞑靼兵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和分崩离析、漫天飞舞的爆炸破片混杂在了一起。

    每个火药包方圆十丈之内,所有鞑子都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七窍流血,摔倒在地,巨大的冲击波撞碎漫天迷雾。

    只是一轮打击,鞑靼人就再次送掉六七百人的生命,大惊失色之下,亦思马因只能选择放弃。

    苦战一夜下来,明军将士也是精疲力尽,只能目送鞑靼人顺着战壕撤去,城头的火炮不时响起,继续收割鞑靼人的生命。

    到上午巳时二刻,鞑靼人已经撤回始发营地,但很快,鞑靼人便开始撤除营寨,向更远的地方退去。

    到这个时候,明军上下才发出阵阵欢呼,确信自己又打赢了关键一仗,很快便在各级军官率领下,前出堑壕收割鞑靼人的人头,获取军功。

    一战功成万古枯!

    沈溪在走下城头后,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尽管大明的防御措施做得极为完善,战前也制定了精密计划,但还是有五六百官兵在夜战中牺牲。

    作为镇守西路的胡嵩跃,在这一夜承受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夜色下不仅鞑靼人会犯错,明军也是一样,因此有很多次鞑靼兵撵上了撤退的明军的屁股,胡嵩跃便硬着头皮带人迎战,利用手里的砍刀和长枪,为火铳兵和弓弩兵撤退争取时间,仅仅这一夜胡嵩跃就亲手杀死七名鞑靼兵。

    等天亮后,见到鞑靼人撤兵,胡嵩跃整个人倚在厚厚的坑道壁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然后就看到沈溪带着亲随到前沿阵地来视察。

    “沈……沈大人?”

    胡嵩跃见到沈溪,神色中带着些许茫然。

    他本以为沈溪不会出现在这么危险的位置,可当见到沈溪一脸肃容而来,他还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可惜因为昨夜一宿都在紧张状态下,这刚松弛,连站都站不稳。

    “坐着回话!”沈溪道,“昨夜的战况如何?火速将总结呈报上来!”

    “啊?”

    胡嵩跃整个人都被问懵住了,对于昨夜的战事,他所知甚少,只知道哪里出现险情他就往哪里赶,整晚打下来身体都虚脱了。

    如今战事结束,连战场都没来得及打扫,胡嵩跃连手底下折损多少弟兄都不知道,更别说是计算鞑靼人死了多少。

    胡嵩跃无从回答,沈溪也不勉强,用力拍了拍胡嵩跃肩膀,道:“老胡,辛苦了,先歇着吧,本官继续往前视察!”

    胡嵩跃本来想起来陪同,但他的情况确实不好,旁边七颗被砍下的鞑靼士兵脑袋看起来也很寒碜人,于是又瘫坐回去。

    旁边有士兵给胡嵩跃递过来一碗热水,他这才知道原来土木堡后勤补给这么强大,战事刚结束就能供应上热水,这还是在前沿阵地。

第1191章 寒风中的火炉() 
沈溪进入前线阵地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看望正被陆续送进城进行紧急救治的伤病员,至于将士的尸体会在后续被抬回城中。

    虽已经是寒冬,但不管是大明官军还是鞑靼人的尸体,都必须择地寻找地方掩埋,远离贮藏水和粮食的地方,否则可能会引起疫病。

    城里卫生状况非常差,因为极度缺水,在这种境况下,更需要保持城中最基本的饮用水和食品安全。

    此次出城视察,沈溪看到的都是很不好的光景。

    士兵们结束一宿战事,虽然很多人连根鞑靼人的毛都没看到,但这会儿他们依然疲惫不堪,光是心理上的折磨已让他们苦不堪言,再加上天气严寒和一宿没睡,每个士兵几乎都在打瞌睡。

    以前沈溪巡查,士兵不管怎样都会起身笑脸相迎,但这次即便有些士兵看到他,也仅仅只是点了点头,无力起来,因为身体太过疲倦。

    “别睡别睡,把周围的人都叫醒,要睡回城到营房睡,在这里眯一会儿,很可能起不来了!都把身边的人叫醒!”

    沈溪必须不断提醒周围的人,甚至让人去军中传令,不能让士兵在阵地上睡眠,即便要睡,也要等换岗后回到有遮掩的工事和建筑物中睡。

    士兵们一坐下,很难从地上爬起来,每个人都是有气无力,就算有人搀扶也行动极为困难。

    沈溪巡查半天阵地,深深感觉到战事的残酷,这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不但是在折腾大明士兵,相信鞑靼人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在今天早上雨雪停歇,天上有了太阳,在金黄光辉笼罩下,天气跟着暖和许多,否则沈溪实在不知道会有多少士兵因为这极度的严寒而冻死在战场上。

    云柳之前出去传递消息,此时此刻回到沈溪身边,奏禀道:“大人,该传的消息都传递出去了,还派出斥候带着您的手书前往居庸关。如果一切顺利,两日内快马就会将土木堡的战报送到京师。您不必太过担心!”

    沈溪凄苦一笑:“不担心?朝廷明显是将我们放弃了,算算日子,居庸关应该还在大明的控制中,紫荆关那边应该是朝不虑夕了。”

    “不出意外,京城现在全力在做的不是加强居庸关和紫荆关一线的防备,而是着重于京畿防备……京城那些大臣的想法,就是循规蹈矩,一切依照成功的案例行事,没有谁会下令主动出击!现在倒是可以把希望寄托在刘尚书回撤的兵马上!”

    云柳脸上看到些许希望,连忙问道:“沈大人,是否派人去通知刘尚书?”

    “不必了!”

    沈溪摇摇头道,“刘尚书此番回京勤王,走的必然是南路灵丘、广昌到紫荆关或者倒马关一线,不可能会走北路,即便派人前去,收效也甚微。”

    云柳原本激发出来的希望,瞬间就被沈溪的分析给破灭。

    云柳对于沈溪的判断深信不疑,因为她明白只有沈溪能创造奇迹,现在大明与其指望刘大夏,还不如期待沈溪能创造奇迹……她对沈溪抱有盲目的信心。

    沈溪又道:“不过倒是可以利用刘尚书回兵这件事,来给围困土木堡的鞑靼人制造恐慌。马上传我的命令,派人往城外鞑靼营地中送战书,就说本官准备在下午派兵出城,与鞑靼人决一死战!”

    云柳以为自己听错了。

    夜战才刚结束,军中上下均疲惫不堪,沈溪马上就要提出下一轮战事,还是主动出击下山一战?

    “沈大人,这是干什么?”云柳不解地问道。

    “按照我的吩咐行事便是,鞑靼人接到这份战书后,必然会做出反应,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沈溪没有出言解释,此时他自己也很疲倦,想找到高床软枕好好睡上一觉,可惜即便是准备有火盆的指挥所里也不是那么温暖,更没有柔软的床榻,他只能随便找个地方闭上眼凑合着睡一觉。

    云柳领命:“是,沈大人,卑职这就去传令!”

    云柳离开后,沈溪带人回到土木堡,直接回到城西的指挥所准备休息。

    土木堡内一片忙碌,沈溪简单地将堆积在桌案上的一些公文整理一下,宽解下身上已经冻得冰硬的软甲,没有热水可供洗把脸,甚至脸上还因为刺骨的雪风而疼得厉害。

    回到后面的寝室,虽然屋子里升起了火盆,但温度依然很低,北风也被土墙挡在了外面,他将外衣解下来,却始终不敢除去里面的内衣,勉强在铺了层茅草的木板床上躺下,盖上被子,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就在沈溪感觉到寒气一股接着一股侵袭脖颈以及身体,全身颤抖个不停时,半梦半醒中,突然有一个温暖好似火炉的东西到了他的被窝里,他抱着这暖暖的“火炉”,心中便感觉到一股安适与温馨,似乎连身上的病痛也跟着减轻。

    ……

    ……

    午时二刻,城外鞑靼大营中军大帐中,亦思马因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军事地图。

    之前一战,已经是他出兵围攻土木堡后遭遇的第三场大败,这还不算之前火绫和阿武禄主导的两次兵败。

    在此番入寇大明的系列战事中,鞑靼兵马除了火筛部在宁夏镇输给刘大夏,东路主力也仅有在土木堡接连遭遇挫折,亦思马因感觉自己肩头上承担的巨大压力。

    “国师,城里的明军,居然派人送来战书!”

    乌力查气急败坏地出现在亦思马因身前,怒不可遏,“那沈溪,居然提出今天下午出兵与我们决一死战!”

    “什么?”

    亦思马因宽大的额头上现出几条皱纹,在看过乌力查递过来的战书之后,他先是以为沈溪患上了失心疯,随即他意识到什么,当即问道:“除此之外,城里还送来其他什么东西没有?”

    乌力查一怔,问道:“国师,明军准备出击了,这是最好歼灭对手的机会,无论他们送来什么,都不会影响这一战我军的胜利!”

    亦思马因冷笑不已:“你以为沈溪真的会派兵杀出来吗?这只是诈兵之计,目的在于让我军人马结成防御阵型,白白消耗体力,以便让他的兵马可以在城中得到休息喘息的机会,阻止我军连日发起猛攻!”

    乌力查一脸的费解:“国师,末将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需要你明白,你只管带人到营地前方守着,一旦城塞内有人出来,你前去迎接,将人带到我面前便可以了!”

    亦思马因说完,心里又出现几分躁动,他已经预感到沈溪下一步会走什么棋。

    等乌力查领命而去,亦思马因才若有所思道:“难道昨日一战,真的是我军在土木堡外的最后一战?”

第1192章 承诺() 
土木堡内,沈溪难得睡了个好觉,等他从睡梦中醒来,感觉精神有所恢复时,便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尽管意识依然昏昏沉沉,但他还是睁开眼来,面对的是让他感觉意乱情迷的颜色,随即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原来怀中抱着的“火炉”,根本是一个人,而且是个软玉温香的女人,正是这几日一直帮他东奔西走不辞辛苦的云柳。

    “嗯?咳咳……”

    沈溪想说点儿什么,但当他想清清嗓子时,一股冷气灌入口中,却不由剧烈咳嗽起来。

    他所患风寒非常重,要不是一口气支撑着,不可能一直坚持到现在。

    云柳并没有睡过去,当听到声音时,她抬起头来,便看到沈溪在撕心裂肺地咳嗽,她赶紧伸手去帮沈溪扶正身体,随即她发现什么,赶紧将自己前襟的衣服稍微整理一下,但还是难掩可以令女儿家娇羞的地方。

    当她坐起身时,身前的亵衣已基本整理好,到底还是盖住了诱人的所在。

    “大人!”

    云柳此时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干脆简练,而显得有几分妩媚多情,沈溪听在耳中,心中自然而然多了几分柔情。

    沈溪咳嗽几声,定睛看了过去,只见云柳含羞坐在那里,露在外面的肌肤现出红白相间的颜色,他没有侧头看向一边,因为他也并非是不谙世事的少年郎,对于眼前的事情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沈溪问道:“做什么?”

    云柳这才赶紧离开床榻,将外衣随便披在身上,稍作整理,道:“大人连日奔波,又身染风寒,如今城中缺少必要的药材和条件,奴婢……便想用自己的身子为大人暖身,唐突了大人,罪该万死!”

    说着,云柳也不顾身上衣服单薄,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沈溪赶紧伸出手,道:“起来说话吧……咳咳,我不想自己病了,也让身边的人病倒!”

    “是,大人。”

    云柳惴惴不安,她不明白沈溪的态度,所以此时她只能寄希望于沈溪不埋怨她,她没奢求自己“主动献身”的举动能换来沈溪的垂怜。

    沈溪挣扎着坐了起来,稍微整理衣服,但仍旧咳嗽不止。

    沈溪一手掩住嘴咳嗽,另一手对云柳示意一下,让云柳给他拿水过来,当羊皮水袋呈递到沈溪面前,沈溪凑过嘴吸吮,才发现里面盛着的居然是热水。

    “大人……您慢些喝!”

    云柳在旁望着沈溪,目光中满是柔情。

    沈溪喝过水,用衣袖随便擦了擦嘴,道:“这土木堡内,的确不适合你们这些女眷居住,辛苦你们了!”

    “大人,不辛苦!”云柳听到沈溪关切的话语,感觉心中暖洋洋的,此时就算是再累再辛苦,她也觉得值得。

    沈溪转头看了看,问道:“熙儿呢?”

    云柳回道:“熙儿正在为大人烧水,这滚开水,便是她为大人准备的,大人起来时……才有热水擦擦脸,甚至可以清洁下身体。大人不用太过节省,您刚才睡下的时候,外面天色骤变,随着北风呼啸,天空乌云密布,很快又下起了大雪!”

    沈溪听到这话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有些着急,他不顾身上没有穿太多衣服,直接下得地来,到了寝室门口,随着他将房间的木门打开,一股凛冽的寒风猛烈地灌了进来,他并没有关注那彻骨的寒冷,眼前是一片白雪皑皑,到处都是凌乱飘落的雪花,呈现一幅冰雪世界的景象。

    “唉!”

    沈溪关上屋门,长长地叹口气,道,“本以为上午见了太阳,今天能消停些,谁知道又是一场大雪,将士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吩咐下去,将城内所有木料和草料整理一下,再把缴获的布匹以及从死去的鞑靼人身上剥下来用开水消过毒的羊皮袄和袍子敞开向官兵供应,一定要保证官兵的保暖需求,同时能吃上热汤饭!”

    之前沈溪担心的是城中水源和饮食供应问题,但此时他更担心柴禾不够。

    这一年隆冬比往常年来得早许多,沈溪没料到会是这般局面,城中饮水问题暂时不用发愁,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城中柴禾数量不多,以前还有部分用在修造工事上,此时沈溪很怕没有足够的木柴来生火开灶。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吩咐!”

    云柳不顾辛苦,赶紧整理好衣衫,将之前的男装拿起来套在身上,他正准备出门,却被沈溪一把抓住手。

    云柳身体好像突然僵住一样,手足无措,人更是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沈溪笑了笑,道:“云柳,真是辛苦你了,如果能回到京城,我不会负了你和熙儿!”

    “谢……大人!”

    云柳听到沈溪作出的承诺,心头百感交集,这是她这一生最希望听到的一句话,也是她听到之后感觉最温暖幸福的一句。

    “咳咳!”

    沈溪仍旧咳嗽个不停,他不得不松手,回到床榻前坐下,云柳过来将他的衣服整理好,二人才一前一后出了寝室。

    来到指挥所大院前面的大厅,张永一个人显得异常焦急,他虽然知道昨晚明军又获得一场胜利,但他清楚这会儿鞑靼人并未撤兵,从方方面面的情况分析,顶多是打退鞑靼人一次攻城。

    张永见到沈溪进来,立即上前拦住沈溪,劈头盖脸问道:“沈大人,这一战到底怎么样了?”

    沈溪咳嗽着在坐下来,勉强回答:“凑合吧!”

    张永又气又恼,说道:“什么叫凑合,沈大人,这赢就是赢了,输就是输了,您打完仗就回去歇着,还不许人过去打搅,而那些个将官又全都在城外不露面,咱家连究竟是何等状况都不知晓,您说这给朝廷的奏报中如何说及?”

    沈溪半眯着眼打量张永,问道:“张公公,如今你很在意给朝廷的奏报吗?”

    张永被问得哑口无言,此时此刻土木堡相当于是一座孤岛,他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去给朝廷写战报?

    即便写了,也是送不出去的。

    张永支支吾吾地说道:“回头……总还是需要的!”

    沈溪侧过头,道:“等有需要再说吧。张公公先回去歇着,本官今日很忙,无暇跟你细说!”

    “仗都打完了,沈大人还有什么可忙的?难道跟咱家说说都不行?”

    张永有些着急,打完一场仗,连战果都不知道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而他又不敢亲自上城头查看,怕被鞑靼人的弩箭射下来。

    沈溪道:“本官要准备今日决战之事,这回答,张公公可满意?”

    张永迟疑了一下,随即摇头。

    沈溪拿出这样的借口来,他只当沈溪心烦不想跟他废话,识相地站到一边去了。

    他现在只清楚一件事,如今的沈溪可是惹不起的人物。

第1193章 说服() 
沈溪只是到指挥所查看一下是否有新的奏报。

    但土木堡内部情报的传递,多半是靠口口相传,沈溪没来,胡嵩跃等人也不敢随便将战果上呈,也是怕不合沈溪的心意而被张永知晓。

    那些武将都在防备张永,将张永当成是朝廷的眼线,将张永摆在了对立面。

    沈溪从指挥所出来,直接去城中见一位特殊的“客人”,便是之前出使土木堡而被扣押,到现在还未离去的达延部汗妃阿武禄。

    “……沈大人,你们明人都这么不讲原则?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可是最基本的原则!”

    阿武禄似乎对于自己的自由并不太关心,她并非是贪生怕死之人,脾气很硬,虽然是明朝的女人却有着草原女人的独立和倔强。

    沈溪瞥了阿武禄一眼,然后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本官并无意扣押夫人,只是战时的临时举措,夫人见谅。本官这就让夫人下山回营!”

    阿武禄原本无所畏惧,但听到这话,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打量沈溪一番,问道:“你要杀我?”

    “咳咳!”

    沈溪咳嗽两声,道,“连夫人自己也说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本官一向遵守规矩。夫人在山上停留几日,想来也厌倦了这里的生活,你是达延汗的王妃,不是山大王的压寨夫人,所以还是早些归去为好!”

    阿武禄冷笑一声,那意思好似在说,你也知道自己是山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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