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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思马因的计划一环扣一环,非常毒辣。自他用计赚下榆林卫城,就被手下的鞑靼兵马当作神明一般……那是弘治十三年让鞑靼人饮恨的地方,如今一雪前耻,亦思马因的声望几乎达到巅峰。
刘大夏几乎被亦思马因牵着鼻子走,等他赶到宁武关发现没有鞑靼人主力,又错误估计宁夏卫周遭的形势,以为鞑靼人的中军是在宁夏卫和甘肃镇左近,以至于南辕北辙,刘大夏亲率主力西进,再次拉开与亦思马因所率鞑靼兵马的距离。
“兵不血刃,一战功成!”
怀安卫城在遭到攻击之前,城内的大明守军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四万来势汹汹的鞑靼主力,还以为面对的只是鞑靼人不知道从哪个山谷混进来的散兵游勇,连求救信号都没发出,便被四面围城。
九月十八,上午,怀安卫城攻防战开始。尽管城中守军拼死抵抗,但依然难挡四万鞑靼兵马的攻城。
鞑靼人有备而战,攻城器械准备得很充分,其中大多数都来自榆林卫城的大明军队,甚至鞑靼人还从榆林城抢掠了一百门大明铸造的佛郎机炮,用佛郎机炮来协助攻城。
虽然佛郎机炮在攻城上效果不是很明显,但有了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新式火器助阵,怀安卫城连最后的希望随之破灭。
九月十九,清晨,在经历一天一夜血战后,城塞沦陷,随后鞑靼人展开了血腥的屠杀,仅仅半天时间城内便不存任何活口。
亦思马为了防备所部东进的消息外泄,下令屠城,城中无论军民,一律格杀,血流成河。
亦思马因也在众鞑靼将士的欢呼声中,骑着高头大马,率领亲卫和主要部将进城,验收胜利果实。
怀安卫城,卫指挥使司衙门。
亦思马因站在衙门大堂匾额下,“精忠威武”的匾额垂落在地,亦思马因身前,是刚刚结束杀戮过来复命的万户和千户。
衙门大堂上鸦雀无声。
亦思马因正在翻阅桌案上的公文,这些公文全都是大明来往的战报和军事机密,亦思马因认识汉字,而且自认精通中原文化,在攻破城塞后,他自然想知道大明接下来的军事动向,并因此对自己的计划作出微调。
“国师,城池内所有人畜皆不留活口,所斩一万九千二百首级,均已陈列在外,请您示下!”
衙门大堂外,走进来一名披着红色披风,眉目间显得有些粗犷的鞑靼女将。
鞑靼部族中,素来信奉力量,女性在草原上的地位很低,一向被男子视为财货,甚至可以出售。
但是这位女将,却没人敢不服,因为她不但有勇有谋,之前几年的鞑靼内战中,多番为达延汗立下汗马功劳,正是沈溪认识的火绫。
火绫是达延部唯一的女千户,若非她是女子,达延汗巴图蒙克甚至有封她为万户的打算,而火绫一直跟随亦思马因身边,亦思马因是火绫的族长,火绫曾两次跟随亦思马因出使大明,对大明的文化有很深的了解。
亦思马因抬起头来,手上拿着的是一份紧急公文,他未予置评,只是打量火绫。
仅仅在这怀安卫城便杀了近两万人,其中只有五分之一是大明官兵,其余大部分是军户家属和屯田百姓。
亦思马因微微点头,对火绫的表现非常满意,用草原语道:“昨夜城破,诸位功不可没,本该休兵两日再进兵,但如今形势有变,不得不马上出兵!”
第一〇七八章 激将()
亦思马因说要马上出兵,一众鞑靼将领的反应不是颓丧和泄气,而是精神大振,发出“嗷嗷”的吼叫声,气势惊人。
这个时代的游牧民族,生存条件恶劣,杀戮和劫掠几乎伴随着他们的一生。
草原上资源紧缺,部落间的兼并战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草原上的人自打出生开始,不是面临被抢劫,就是去抢劫别人。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草原上血淋淋的生存法则。在这样的环境中生长,想不嗜战如命是不可能的。
火绫道:“国师请见谅,我并非是要反对您的意见,可若提前进兵,与大汗约定的时间不符,即便杀到长城关隘后方也无济于事……路途上耽误的时间越多,越容易被明人察觉我军动向,给予他们充分的反应和准备时间。”
“嗯。”
听到火绫的话,亦思马因很满意,环视一圈众鞑靼将领,道:“我麾下这么多将领中,论睿智还要数火绫。今后如果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做什么事最好都听听火绫的意见,对你们有好处!”
这话让在场许多鞑靼将领心中不服气,但出于对亦思马因的尊敬,他们依然恭声领命,只是看向火绫的目光有些复杂。
亦思马因道:“之所以急着出兵,是出了一点意外……明廷于上月中旬派出援军,紧急驰援三边。但这路援军故意行动迟缓,其往援方向并非是大同镇和太原镇,而是宣府。在我手里这份公文中,这名统帅援军的将领点明我们的行军计划,请边关各要隘提高警惕。”
“估计公文先到了宣化城,明廷的宣大总督看过后转到了怀安卫城。现在不知道这份公文是否传到了明廷,或者是西北三边!”
亦思马因说出这番话,下面一众鞑靼将领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万户道:
“国师,您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会有人知晓?会不会是明廷卫所将领故弄玄虚,知道我们攻城后,写出这样的公文混淆视听!”
火绫脸上满是关切,所有人都打量神色凝重的亦思马因。亦思马因摇头:“应该不是。因为统帅援军之人确实需要我们提高警惕,此人在明廷非常出名,跟我们蒙古人多有交际,他的名字叫沈溪,乃是明廷的状元!”
“啊!?沈溪!”
听到沈溪的名字,正堂内一片哗然。
如果换作别人,鞑靼人或许还不清楚是谁,可对于“沈溪”,在场每个人都把这名字牢记心里,甚至铭刻在骨头上和血脉深处,因为这代表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弘治十三年的那场战事,鞑靼本是得胜的一方,追赶大明残兵到了延绥镇北面的榆溪河,将明军逼到背水一战的境地,结果一个叫沈溪的家伙横空出世,用匪夷所思的方式令鞑靼大军自乱阵脚,而后明军发动反攻,战事的结果是鞑靼惨败。
自那以后,鞑靼各部族发生内乱,此后几年草原上杀得血流成河,日子越过越苦,一直到现在各部族仍旧没有从之前的征战中恢复元气。
但是,鞑靼人崇敬强者,即便在鞑靼人看来沈溪是个罪恶滔天的魔鬼,但仍旧无法阻挡人们对沈溪的崇拜,这是草原人对强者的敬畏,但更多人却是想击败沈溪,赢得草原上所有游牧民的尊重,甚至是成为草原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大豪杰。
“是他!”
火绫听到这名字,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睛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此人害我草原无数儿郎,是我们的大仇人,我还担心他不来呢!国师,请您准允我带领麾下人马,跟他决一死战!”
亦思马因道:“火绫,切不可以冲动。沈溪是我们草原人的公敌,没有谁不想找他复仇。但是你要记得,对付仇敌最好的办法,是战场上打败他,彻底令其屈服,愤恨是解决不了问题。”
“沈溪是明朝皇帝的心腹,他此番接替的是朱晖延绥巡抚的职位,这个职位,从来就没有四十岁以下的人担任,而明朝皇帝却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来担当,足以证明明朝皇帝知人善用。”
“明朝皇帝名义上拨给了沈溪五万兵马,具体多少暂且不知,但此人有多危险,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你带麾下那一千人马去,非但不能取得胜利,反而会兵败沙场,旧恨再添新仇!”
火绫气愤不已,她握紧拳头挥了挥,最后却无奈地放了下来。她旁边一名个子矮壮的万户开口劝解:
“火绫,你消消气,虽然沈溪杀了你丈夫,杀了我们草原人称颂的英雄,但一切都要听从国师安排!”
本来火绫已经偃旗息鼓,可当听到矮壮万户这番看似劝说但听起来更像是挑衅的话,火绫眼睛变得血红,恼怒地说:
“你以为我会忘记这仇恨吗?以前我曾去过明人的汗都,我拿出刀来,要跟他一较高下,甚至邀请他到草原上,在草原大会上跟他决一死战,但此人是个窝囊废,不肯接受我的挑战,还把我的刀扔在地上……这是对我的侮辱,我不杀他,愧为苍狼与白鹿的子孙!”
大堂上寂静无声。
几名万户和众多千户,看到火绫火冒三丈,心里暗自偷笑。
火绫在军中强势惯了,以至于别人见到她都害怕,但火绫有个弱点,就是厌恶别人称呼她为“寡妇”。
火绫不算美女,在明人的审美观点中还很丑陋,认为就连沈溪家最丑的丫鬟秀儿都比她漂亮,但在草原人的择偶标准中,样貌只是权贵选择姬妾的条件,普通的草原男人,喜欢的都是火绫这样波大臀圆、力能扛鼎的女人。
可惜火绫刚成婚不久就死了丈夫,她把仇恨记在心底,发誓不再嫁人,这让别人没了染指她的机会。有人说,如果谁能替火绫报仇,火绫就会嫁给谁,虽然这说法没得到火绫本人的证实,但见火绫今日的反应,便知道此事不是空穴来风。
亦思马因道:“你们先退下,准备行军事宜,我有事跟火绫说!”
“是。”
众鞑靼将领退出衙门大堂,屋子里只剩下亦思马因和火绫二人。
火绫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向亦思马因道:“国师,既然您知道沈溪领兵,此人很厉害,又猜到您的计划,我们难道不应该主动出击把他给杀了,将他率领的援军一举歼灭吗?”
亦思马因将手头拿着的明朝公文扔到桌案上,微微点头:“火绫,你说的对,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比如这个沈溪,他是明朝重臣,我之前听闻,明朝皇帝派他到岭南沿海打击匪寇,我猜想是有意锻炼他,以便他积累领兵经验,最终目的还是跟我们草原人交战。”
“现在他从南方历练归来,所率兵马又不少,以此人的狡诈多端,不是你随随便便领兵出击便能击败的!”
“是。”
火绫低下高傲的头,“国师说的是,但是我们不能坐视他出兵援救宣府而不管,有他在,我们要攻打宣府的计划可能会受到阻滞!”
亦思马因摇头:“不对,刚才我有件事没说明,其实沈溪领兵去向,并不是宣府。他在公函中说,若以宣化城为屏障,那我们草原人久攻之下终归会破城,所以明朝最好依托内长城的关隘居庸关和紫荆关,在内外长城之间这段区域跟我们拼消耗,明廷才有胜算。”
“我刚才琢磨了一下,他说的没错,如果他领援兵到宣府,我们反而轻松了,宣化城防看似牢固,但年久失修早就不堪攻伐,我有信心在五天之内就可以攻破,里面有再多的守军也无济于事。”
“但如果明朝加强内长城的居庸关、紫荆关等处防备,我们无法绕路到京师后方内外夹击,只能从正面发起强攻,久而久之我们的优势,就就会被明朝人强大的国力给抵消,最后被拖垮!”
火绫是鞑靼军中少数能听懂亦思马因对战局分析之人,别人都是靠一股蛮力带兵,而火绫不但有力气,而且脑子还好使,因此当她听完亦思马因的分析后,握紧了拳头:
“这个人真卑鄙,为什么不敢堂堂正正与我们正面交战,而采用歪门邪道跟我们周旋?难道明人都是孬种,连一丝一毫的血性都没有?”
“火绫,我希望你知道,沈溪所做选择,是明人能做出的最恰当应对方式,他能提前获悉我们的动向,非常不容易。”
“如果明廷这个时候向宣府和张家口等地派出援兵,同时尽量与我们拼消耗,我们就会有麻烦,这是我选择不休整而直接出兵的原因。”
“我们现在要尽快攻下宣化城,将张家口周边堡垒和长城要隘尽数摧毁,这样就算明廷有更多的援军到来,我们进可攻退可守,我麾下这四万兵马也不至于被断了后路。”亦思马因道。
火绫紧张地问道:“国师,那沈溪呢?”
“他?”
亦思马因沉吟半晌后,摇摇头,“或许,先不用理会他。他选择放弃宣化城以及周边城塞,这样的计划应该不会被明朝皇帝和大臣允许,恐怕他会遇到一些麻烦。等明廷各路人马到齐后,我们尽量避免与沈溪率领的援军交战,只管跟别的军队打便是!”
火绫虽然有一定头脑,但这会儿她根本就听不出来亦思马因用的是激将法,当下怒气冲冲地说道:“不行,我们苍狼与白鹿的子孙岂能怕一个明人?他还那么瘦弱不堪,我一个能打他十个!”
“但他有智慧!明朝所有人或许都不及他聪明!”
亦思马因眯着眼睛,他已经感受到火绫的怒火已经到达一个临界点,希望能彻底激发火绫的刻骨仇恨,倾尽全力跟沈溪战斗。
亦思马因看来,沈溪最多不过率领一万人马,只要火绫发挥正常,扬长避短,足以将沈溪击败。
第一〇七九章 进兵,撤兵()
“国师,请您给我一路人马,您觉得多少合适,那就给我多少人,我就算不杀了他,也会牵制他的兵力,找机会将他歼灭。请国师相信我,我不会被仇恨蒙蔽头脑,因为我知道,在战场上靠蛮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我不能完成任务,国师可以降罪,甚至跟大汗说,烧死我也行!”
火绫战意十足,要跟沈溪死磕到底。
亦思马因道:“火绫,我拨给你四千人马,沿着明人的驿路东进,如果中途遇到城塞一律不得靠近,不能被明人发觉你的真实意图,等寻找到沈溪率领的兵马之后,找准机会消灭他。”
“只要我昔日横扫天下的蒙古骑兵拿出一成的实力,明军便会不战自溃,待追击时,记得将沈溪首级带回来,我给你记功,请可汗赐封你为达尔罕。”
火绫听到亦思马因决定派她出征,感念恩德,当即下跪行礼:“国师不用请可汗赐封,斩下沈溪首级,是我生平所愿,我只求报仇,其他的我会谨慎行事,请国师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亦思马因满意点头,将兵符和令旗交给火绫,顺带再次升帐议事,将火绫出征的消息通报全军,让火绫带兵去找沈溪的麻烦。
亦思马因非常谨慎,他其实已经从来往的公文中看出,沈溪率领的兵马不多,因为不管是宣大总督还是三边总督,基本都没对这支援军抱有何期望。
亦思马因深谙一个道理,就是在论资排辈的大明官场,沈溪这样的年轻人不占优势,他所谓的重视,其实只是他让麾下将领不麻痹大意。
亦思马因在心中算了下,调拨给火绫四千骑兵,只要战术应用得当,足够应付沈溪一万人马,即便有两万也无需恐惧,因为鞑靼人都很清楚,京营兵有多弱。
如果亦思马因知道沈溪军中实际配备人马连六千人都不到,恐怕调拨给火绫的人马不会超过两千。
大明边军就算拥有三倍于鞑靼骑兵的兵力尚且不敢正面一战,更何况是沈溪率领的京营兵?
此时的沈溪,尚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鞑靼人的猎物,正慢悠悠率军赶往宣府镇。这一路行军之拖沓,让人叹为观止,每天走三十里不到便扎营不说,过上两天还会花上一天下发犒赏,用龟速来形容也不为过。
沈溪在行军上所持态度很明确,就是尽量拖延,在获悉鞑靼人的确切动向前,最好距离宣府镇超过五十里,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撤退。
进军没到目的地,沈溪已经把撤退的路线研究好了,如果遇到不可测的变故,在哪些城塞可以驻守,沈溪也早就推算好。
沿途保安卫和怀来卫都可以成为临时驻兵地点,卫城的防御性能相对较高,而且周围有大明城池,在沈溪看来京营人马不可能跟鞑靼人在平原开阔地带作战,但依托地利打个防御战还是凑合的。
这次行军,估计创下了大明行军的最慢速度。
沈溪这个主帅不想走,而他手底下的军将天天闹着要犒赏,胡嵩跃等人不时跑到沈溪身旁游说,浑然忘记之前对鞑靼人的恐惧。
现在全军上下普遍以为,鞑靼人在延绥镇和太原镇大肆劫掠后,根本就没将战火烧到大明腹地的意思,随着北方大幅度降温,这会儿应该已经撤兵了。只需要跟着沈溪,慢悠悠去光复榆林卫城,坐等军功到账便可。
张永每天都急得团团转,他是军中除了沈溪外唯一知道实情之人,就差天天烧香拜佛祈求鞑靼人不要出现了。
沈溪心情反倒挺轻松,他想的是这次只是象征性行军,他虽然看出西北一线宣府镇防御薄弱,容易为鞑靼人所趁,但鞑靼到底是否会按照他预想的那样行事,却是个未知数,无须太过担心,毕竟之前什么都规划好了,即便出现乱子临时决断也来得及。
九月二十日,沈溪所率兵马终于抵达鸡鸣山下的鸡鸣驿。
鸡鸣驿始建于元代,南宋末年成吉思汗率兵西征,在通入西城的大道上开辟驿路,设置“站赤”,即鸡鸣驿的前身。本朝永乐十八年鸡鸣驿扩建为定货府进京师的第一大站,成化八年建起三丈高的土墙,但仅仅只能防御一般盗匪,遇到大规模战事,城防基本聊胜于无。
因此在鞑靼人犯边后,鸡鸣驿便人去驿空,只剩下一排排空房子。
由于鸡鸣驿大门紧闭,门上贴了官府的封条,所以沈溪没有让官兵进驻,只是靠着鸡鸣驿扎营。
鸡鸣驿距离宣府还有七十里,加一把劲两天即可抵达。
此时官兵们的懈怠情绪达到了顶点,因为沈溪之前承诺的五次犒赏,到此时只下发三次,还有两次没发。
胡嵩跃当晚跑来沈溪的中军帐找麻烦,开口第一句就是跟沈溪讨要第四笔犒赏。
“……大人,先不论这宣府就在眼前,单说将士这一路的辛苦,您不该体谅一些,将犒赏下发?”
胡嵩跃上来就苦口婆心请求沈溪下发犒赏,不想沈溪竟然顺势点头:“胡将军说的是,本官言而有信,明日便将后两次犒赏一次性下发。不过明日……我们就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