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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把手上的望远镜交给荆越。
荆越拿在手上凑到眼前一看,“啊”一声惊叫起来,手一抖,望远镜直接落到他的脚背上,然后跌落在岩石上。
沈溪气得满脸通红,喝斥道:“干什么?”
“大……大人,卑职手不好使,这是何物竟然看得清楚远处物事?”荆越连忙弯腰俯身去捡。
沈溪抢先把望远镜拾起,爱惜地将上面的尘土擦去,冷声道:“幸好没有直接跌落到石头上,摔坏了你可赔不起,此乃盘古开天地以来历朝历代第一架望远镜。”
荆越一脸迷惑:“啥镜?”
“望远镜。”
沈溪重复了一遍,“顾名思义,就是能看到远处景物的镜子。”
荆越对沈溪佩服得五体投地,恭维道:“大人真乃神人,有此宝贝,何愁贼寇不除、大明百姓不得安宁?”
第九六二章 将军明鉴()
黄昏时分,第二批登岛的人抵达,大船无法靠岸,依然只能停靠在距离岸边一里多远的地方,让官兵带着物资划小船过来。
船队准备的小船数量不多,来回两趟,最后还得派专人将小船送回去,这才能返回陆地运第三批。
第二批人马登岛时,正巧是开灶时,岸边营地里很是热闹,毕竟是战时,埋灶不多,每个官兵最多能分几口热汤,主要还是得靠干粮充饥。
四月天有个好处,晚上不冷,白天也不是很热,再加上这几天天气晴朗,不用担心帐篷漏雨。
沈溪跟将士一起用餐,之后进到中军大帐,整理手头上的资料,为来日战事做准备。
这一晚,出去探查的斥候陆续回报,将岛上情况大概搞清楚了。但由于识字的人很少,这些个斥候表达能力欠缺,说话没有主次和重点,情报传回来异常繁杂,需要沈溪抽丝剥茧,整理出头绪来。
这让沈溪意识到,要培养出一支高素质的战斗队伍,尚需要付出更多努力。
“大人,天有些凉,您还是早些休息吧,这里有卑职守着,误不了事情!”晚上子时三刻迎接完最后一批官兵上岛后,沈溪开了一个简短的战前动员会,等把各级将校送走,荆越进大帐面带关切地说道。
沈溪挥挥手道:“老荆,你有心了,但我不困……要睡,等明日占领大澳后,再睡也不迟。”
荆越行礼告退,沈溪嘱咐道:“你跟将士倒是要休息好,免得明日作战没精神。不过吩咐守夜的士兵一声,后半夜最是凶险,要严防贼寇袭营!”
荆越点头应是:“遵命,大人。”
……
……
当晚,一直到四更,都是风平浪静,但到了四更末,外面突然一阵喧闹,阵阵喊杀声传来,果真有贼寇袭营。
沈溪打了个哈欠,道:“终于来了,不然我还以为你们是要束手待毙呢!”
沈溪不睡,就是在等着匪寇袭营。
明摆着的事情,官军分三批调集近四千人马上岛,如今岛上贼寇数量最多不过四百人。贼寇只有三种选择,要么趁着夜色驾船北逃,要么连夜袭营,趁着官军立足未稳,杀官军一个措手不及,不然的话就只能守在寨子里等死。
沈溪之前派船环岛查看,大澳岛虽然有四十五平方公里,但实际上周长不过三十里,岸边有许多船只焚毁的痕迹。这伙匪寇的船普遍不大,想出海北逃的可能性极小,除了坐以待毙,只能用连夜袭营这招。
但这正好落入沈溪算计。
沈溪从上岛建设营地开始,就选择易守难攻的地方,并且注意设置警戒哨。营地除了壕沟和栅栏、拒马等,沈溪还指示在营地外围挖掘土坑,坑底铺满枯草,上面盖上树枝,官兵藏身其中,如果贼人没来就当是野外宿营,来了就是一支奇兵。
时值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贼寇能派出的兵马不过二百人,在官军有防备的情况下,如何能靠二百人的散兵游勇,对二十倍以上的正规军展开偷袭?
来多少葬送多少!
营地里本身只稀稀落落点着一些篝火,显得寂寥萧瑟,但在遭受袭营后,营地内火光处处,士兵们早就被打过招呼,就算休息也是枕戈待旦。跟着沈溪出征都觉得自己中了头彩,听说有袭营的匪寇,他们腿脚比谁都利索,因为在他们眼中,一个贼那就是一笔功劳,跑慢了只能下次请早。
沈溪没有亲自到第一线厮杀,立在大帐门口,看着外面的情况,就连负责戍卫的亲兵,包括荆越在内,也都跃跃欲试,在明知敌人没多强大的情况下,这些老兵油子都想上阵杀敌赚取军功。
“老荆,想出营应战?”沈溪笑着问道。
“大人,这还用说,是个兵都想上啊。”荆越道。
沈溪再问:“如今外面是战斗力不强的匪寇,且我军数倍之,又有所防备之下,此战必胜。但若外面是数倍于己的鞑靼骑兵,老荆,你还有这勇气吗?”
或许是沈溪的问题太过于尖锐,荆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竟然愣住了。
沈溪摇头叹道:“算了,当我没说。”说完,转身返回营帐,因为他发现各处已经亮了起火,这是之前约定好的信号,完全控制局势后才允许这么做。
此举除了能传递消息,让沈溪明白战场各处局势优劣外,还能麻痹对面匪寇,让他们以为这是请援的信号,心生畏惧。
荆越急忙跟着沈溪进入中军大帐,拍着胸脯说:“大人,末将想明白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就算外面是天兵天将,也跟丫的拼了。”
旁边一群亲兵跟着附和,沈溪转过身,笑着说道:“记得你们今天说过的话,别他娘的回头遇到硬仗,一个个缩卵当逃兵!”
荆越和那些亲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他们眼里,沈溪是个温文尔雅的儒官,虽然发起狠来那些贪官污吏都害怕,但不会有辱斯文,可沈溪今天却当着他们的面说脏话骂人,非常的亲切。
但沈溪这番话却是看扁人,说他们“缩卵当逃兵”,他们心里不由想:“如果真有大人说的那天,遇到强敌就算心里怕,那绝对不能缩卵,不然岂不是真被大人说中了?”
沈溪回到中军大帐,不多时,外面的喊杀声已经平息,官兵们一边打扫战场,收拾残局,一边把俘获的匪寇押送营中关押,听候沈溪发落。
“传令下来,带几个贼首来见!”沈溪喝道。
进大帐禀告的千户张琦麟奇怪地问道:“大人,此时不是应该乘胜追击,攻打岛上的匪寇老巢吗?”
沈溪笑着摇摇头:“张千户,你可有想过,若匪寇在半道设伏,这黑灯瞎火的,士兵遭到袭击,该如何应对?”
张琦麟连忙口称自己“疏忽”,但心里却颇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沈溪太过小心谨慎,年纪轻轻就没了锐气。
荆越负责拿人,半晌后回来:“大人,抓了大约七八十个贼匪,但却不知哪个是头领,我便挑了几个人模狗样的家伙给您瞧瞧。”
沈溪点头:“将人提上来!”
荆越领命出了中军大帐,一转头便带着督抚亲卫押解五名贼寇进来,这些贼寇有老有少,身上没有甲胄,只是普通布衣。
其中老者一名,灰头土脸,但看神色却有一股卓逸不群的气质,旁边几个年轻人都在看着他,似有征询之意。
“大胆刁民。”
沈溪先来了个下马威式的开场白,“本官奉皇命攻打南澳山,于大澳驻扎一日,缘何前来袭营?”
几个贼人一听,顿时傻眼了!
这是要攻打南澳山才驻扎大澳岛,那就是……误会?
沈溪这话说的极为巧妙,没有给这些人定性匪寇,也没说自己其实是领兵来荡平岛上匪患的。
年轻人听不懂沈溪话语中的关键,那老者却马上听出不同的味道,赶紧跪下磕头:“将军明鉴,我等不过是岛上百姓,听闻王师到岛上来,前来慰问,不曾想被当作匪寇,实在是冤枉啊!”
第九六三章 招安()
老海盗说话条理分明,不似乡野莽夫,能准确把握沈溪说话的关键,应该读过几天书,有些小聪明,跟朱起相似。
可朱起毕竟是在沈溪未发迹时就“弃暗投明”,而这位则是在带人前来袭营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没有可比性。
沈溪面上露出一抹冷笑:“好一句冤枉,既来慰劳三军将士,为何不见慰问品,难道是带着兵刃前来慰问?”
沈溪之前说话神色语气迷惑性太强,那老海盗只顾顺着话里的意思说下去,现在一琢磨才发现漏洞百出,一时间无法作答。
“来人,将俘获海盗拖出去问斩,提头祭旗,岛上男女老幼,一个活口不留!”沈溪喝道。
“啊?”
沈溪命令一下,被押解进来的几个海盗顿时慌神了,马上要被砍头不说,岛上居民也将不留活口,这跟他们之前得到的消息大相径庭。
他们分明听说新任少年督抚有勇有谋,而且为人仁慈,只杀部分反抗的贼寇,俘虏皆都优待,未料今日突然转了性子,要大开杀戒。
“将军饶命!”
老海盗此时已经满脸绝望,通常当一军主帅下达格杀令时,再多求饶也是徒劳。
但这次,似乎这位少年督抚很好说话。沈溪一摆手,让刀斧手等在一旁,冷声道:“给本官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老者一脸悲凉:“草民一把老骨头,落草之时,便料定早晚有一日或在海上以身喂鱼,或为官军所杀。但岛上尚有许多逃难至此的无辜百姓,草民愿意引官军,助将军兵不血刃拿下岛上四座山寨。”
“草民对南澳岛上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可助将军建功。以此换得岛上妇孺性命,还求将军开恩,饶他们一命!”
沈溪眯眼打量老者。
趁夜袭营,说明是个有胆有识的人物,这种人会为了妇孺的性命而相助官军?照理说这些妇孺落到官军手上,不会有好下场,甚至可能比死了更遭罪,很多海盗应抱着宁死不屈之心才对。
别是阴谋诡计,这老者想引官军进入岛上精心设置的陷阱吧!
照理说,沈溪不应该答应这种条件,但荆越和张琦麟等人已经用热切的目光望着沈溪,显然他们对老海盗的提议非常动心。
无需拼命甚至汗都不用出,就可以把大澳岛上的盗寇全都荡平,这正是地方卫所将士希望看到的结果,不用费什么力气,跟着大部队走一圈就可以获得战功,加官进爵,犒赏到手……
世上哪里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马九曾是车马帮一员,算是出身“绿林”,之前老海盗的话说得有理有据,引起他的好感,当下上前请示:“大人,您看……”
沈溪此时如果继续下令格杀勿论,那就有违军心民意,殊为不智,况且他原本就没有大开杀戒的打算,他只是想看看这老海盗有什么底牌能拿出来换命。
现在老海盗愿意帮助官军,沈溪想听听他说什么,如果尽是说一些密道、捷径等云遮雾绕的鬼话,基本可以肯定其中有诈。
“好。”
沈溪点头首肯,“本官想听听你说什么,若心存歹念,别说是砍头,定会将尔等挫骨扬灰,连鬼都做不成!将此人留下,其余贼寇皆绑缚囚禁,随时听我命令拉出来问斩!”
“得令!”
大帐内将士精神头十足,挫败匪寇袭营,进而还获得不战而胜的条件,仿佛军功唾手可得一般。
……
……
沈溪命人将贼寇押出,只留老海盗一人,沈溪道:“你且将岛上的地形、山寨内外的布局详细说来,若有隐瞒,本官定不轻饶!”
老海盗全身被捆缚着,极为不便,当下有些为难地说道:“将军,您看草民这般模样,口又笨拙,不如让草民提笔为您画下来如何?”
沈溪缄默不语,旁边荆越兴冲冲道:“大人,您放心,有卑职等在,无人敢造次!”
“大胆刁民,本官问你岛上情况,居然敢不如实招来。来人,打二十军棍。”沈溪不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怒喝一声。
沈溪喜欢不经审讯便开打,早在官兵心中形成深刻的印象,以前连四品知府都照打不误,现在只是个被擒获即将砍头的老海盗,手底下自然更不会有丝毫客气。
二十军棍“噼里啪啦”下去,虽未到血肉横飞的地步,但也将那老海盗打得痛呼连连。
沈溪道:“本官留尔等活口,并非出于仁慈,而是你们对本官有利用价值,若连这点价值都失去,本官定斩不饶!说吧,大澳和南澳山的匪寇营寨内外是如何布置的?”
老海盗咳嗽两声,一脸倨傲之色,似乎被打了二十军棍仍旧没有服软,呛声道:“将军如此蛮横,草民如何敢相信将实情吐露之后不会被杀人灭口?”
这下连荆越等军将也觉得看不过眼了,荆越上去就是一脚,怒道:“你个老龟蛋,不看看这位是谁,我们督抚大人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什么时候未兑现过?再不说,老子立马将你砍了!”
“督抚大人?好大的官,那就该称呼中丞,军中称军门,而不应称呼将军……”
老海盗似乎对于官场规矩十分明白。
这下让沈溪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照理说就算是童生或者秀才也断不会对一个官职称谓如此了解,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老海盗曾在衙门供过事。
沈溪道:“本官身份说与你知晓,可能如实交代?”
老海盗道:“草民只是求军门一个承诺,放过岛上的妇孺,或者将他们归为民籍……”
“嘿,给你脸不要脸,饶他们一命已是督抚大人格外开恩,还想重归民户?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真应了你,那弟兄们的功劳怎么算?”
荆越对于妇孺的死活不关心,他注意的焦点在于将士能在战场上杀多少人(以人头计算)、俘获多少俘虏,可以得到多少军功。
老海盗针锋相对:“难道这位将军要靠妇孺之头颅来充军功吗?”
“你……”
一句话把荆越问得哑口无言。
现在老海盗只是想将岛上的妇孺归于民籍,等于是留下香火,沈溪道:“你要救多少妇孺?”
老海盗道:“两个岛,差不多有一千八百妇孺……”
荆越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道:“这么多?”
沈溪愈发感觉这老海盗不简单,之前侦测大澳岛上有四百多匪寇,估计没有包括妇孺,如果加上的话,估计总人数得上千,但怎么都不可能仅仅妇孺就有一千五百多,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数字是两岛妇孺的总和。
沈溪道:“本官可以作出承诺,若大澳和南澳山匪寇弃械归顺,官府在籍之贼首流三千里,其余人等徒三年,流一千里。妇孺皆都无罪!倭寇一概不赦!”
“谢军门,谢军门!”
老海盗将头伏低,不停叩首。
沈溪还真想见识一下,这老海盗是如何能让两岛贼寇缴械投降,但仔细思考一下,其实能明白一二。
经过之前船队在大澳岛和南澳岛周围耀武扬威,岛上海盗遭受惊吓后已撤了个七七八八,岛上剩下的大部分是老弱妇孺,至于剩下的壮丁则是留下来充当炮灰的,能偷袭官军得手还好,不得手只有等死的份,现在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
老海盗道:“军门在上,草民只求明日派几人押送草民到各城寨门口,草民游说一番,城寨必当开门迎官军进内,只求军门履行诺言。”
“好。本官就信你这一回,明日清早,派人押送他去岛上城寨,如果城寨反悔趁乱掩杀,那岛上将人畜无存!”沈溪一脸威仪地说道。
老海盗再度叩首,沈溪这才命人将人押送出去。
荆越叹了口气,将在场军将的疑虑问出来:“大人,贼寨如此破法,功劳……该如何计算啊?”
“今日斩杀、俘虏人数一律按个人算,进山寨后所得功劳,则由三军将士平分。”沈溪看到在场不少人脸上满是遗憾,显然眼前这些军将都很自负,觉得他们带兵攻打寨子的话,最终获得的功劳绝对会比平均分配军功更多。
沈溪又补充了一句:“这不过是北上以来在大海上的第一战,均分战功,可让将士在功劳簿上有个底,后续平匪,将士奋勇杀敌,建功立业的机会更多!”
沈溪在鼓动人心上的确有一套,本来正感到失望的将领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无论这次分到的功劳多寡,最少有军功打底,官兵们有了动力,那逃兵基本上就不会发生,因为战场上永远都是没有军功而且怕死的士兵容易开溜,谁都吧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奖赏。
沈溪此举对三军上下鼓舞士气有益无害。
荆越带头,张琦麟、孙熙年等千户在旁帮腔,一齐道:“一切听凭督抚大人调遣!”
沈溪点头:“那诸位同袍先回营休息,明日出兵,或兵不血刃,或片甲不留!到时候即可见分晓!”
第九六四章 军规()
太阳从东方的海平面上升起,阳光恣意地挥洒在海面。
强劲的海风吹拂下,一个巨浪接着一个巨量向沙滩涌来,撞击在礁石上,溅起漫天的金色水花。
远处的港湾中,由于视觉误差,原本庞大的佛郎机战舰以及其他大中型船只,在海天一色中显得那么地微不足道,仿佛一个巨浪过来就可以将所有海船倾覆,连大澳岛也将淹没在大潮之中。
沈溪站在岸边的一块大礁石上,面向升在半空中的红日,深深地呼吸……这是他出征以来最喜欢做的事情,每次看到旭日东升,他都能感觉生命的活力,心中不停提醒自己,我还活着,未来有许多事等着我完成,许多关心我的和我关心的人需要保护。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沈溪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个不眠夜了,他发现自己的睡眠在逐渐减少,或许是步入青年的缘故,以前每天不睡上四五个时辰总觉得昏昏沉沉,现在一天睡两到三个时辰便精神抖擞。
“大人,派去接洽的人,已经成功占据岛上四个山寨,此时正在清点俘虏和战利品,您……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荆越走了过来,本不想打搅沈溪,但事关军功的厘定和划分,将士们都眼巴巴看着,此时只有沈溪能安定军心。
沈溪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