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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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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时候不早,你若要留宿,老夫让人给你准备厢房,你若要走,我找辆马车送你!老夫要进宫一趟,就不陪你了。”

    “先跟你说明白,你若不早些将消息告知老夫,老夫指不定何时会改变主意,为那丫头另觅夫家!”

    ……

    ……

    沈溪跟在谢迁身后,离开谢府,关于迎娶谢恒奴的事情,他的确要回去跟沈明钧夫妇和谢韵儿、林黛商量一下。

    既然谢迁主动要把孙女嫁给他,意味着以后他就是谢迁的孙女婿,而谢恒奴是谢迁嫡出的长孙女,从此后沈溪跟谢迁就捆绑在了一起,从仕途的角度来说,或许是好事,又或许是坏事。

    主要是沈溪知道,历史上谢迁再过几年就要被刘瑾、焦芳等人算计,最后连官都没得做,不得不黯然返乡。

    更有甚者,甚至连累到谢氏族人,在全国各地担任官员的谢家人均被罢免。

    沈溪跟谢迁联姻,等于是早早便选择了站队,在政治大风暴到来前,未必是好事。

    沈溪没有打算回家,准备到惠娘那里留宿。

    临近年关,因为家里走不开,沈溪已有多日未曾到惠娘处。每逢佳节倍思亲,惠娘到年底时,会越发地形单影只,此时沈溪过去陪她,其实是想安慰一下,不要让惠娘胡思乱想。

    到了惠娘住处,沈溪敲门后,里面没有传来声音,甚至连亮着的烛火也熄灭了。由此可见,惠娘是个极其敏感之人,她知道自己身份尴尬,既是已经死过一次的朝廷钦犯,又委身给一个有妇之夫做外宅,生怕被周氏等人知晓,一点异动都让她担惊受怕。

    “是我。”

    沈溪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

    惠娘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她一直自己照顾自己,沈溪数次提出要给她找寻均被其拒绝。

    “主……主子。”

    惠娘显然并非从睡榻上起来,合衣而出。

    惠娘久居南方,到京城后有些不太适应北方的严寒,身上裹的衣服不少。沈溪进到院子里,才发觉惠娘已把积雪清扫干净,这应该花了她不少时间和精力。

    “主子,到里面吧,烧了火盆。”惠娘缩了缩身体。

    沈溪点头,随惠娘一起到了屋子里。

    屋子靠外的地方点着个烧木炭的火盆,在这种寒冷的环境下,沈溪非常担心惠娘燃烧火盆会有一定危险,毕竟房间几乎是密闭的。这里没有火炕,也没有先进的壁炉,只能靠火盆这种最原始的取暖方式。

    “换个地方吧。”

    沈溪皱了皱眉,“城南的院子一直空着,过去后我找个丫头陪你,除了说说话,晚上还能让你暖和一些。”

    惠娘坚定地摇头:“不用,这里很好……”

    沈溪一直觉得自己能打开惠娘的心扉,可现在看来,惠娘只是默认两人间这种主仆关系,好像是对命运的妥协,对他的感情不冷不淡,让沈溪有些失望。

    因为沈溪喜欢的不是逆来顺受的孙惠娘,而是喜欢那个刚毅果决的女掌柜。

    “主子今晚……不回去吗?”惠娘问道。

    沈溪坐在火盆前烤手,摇头道:“之前到谢阁老府上饮宴,跟韵儿她们打了招呼,不一定会回去。今天晚上我会留下来陪你,等明日上午再归家。”

    “嗯。”

    沈溪要留宿,并没有换来惠娘的欣然,反倒让她更为拘谨,“可是妾身并未烧水……”

    “又不沐浴,如果渴了,喝点儿凉水就行了,反正年轻,身子骨尚可。”沈溪笑了笑,嘱咐道,“天寒地冻,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惠娘又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许迷茫。

    她有些看不懂眼前的沈溪,有时候像个任性的孩子,但深沉起来,却是一个成熟而稳重的男人。

    在她被沈溪“霸占”后,沈溪在她面前愈发把成熟的一面表现出来,逐渐让她折服。

    但仅仅只是折服而已,她还无法把全部感情都倾注到沈溪身上,心中带着极其复杂的感情。

    归纳起来便是……她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带着负罪感的惠娘,在床榻上完全放不开,一直把主动权交给沈溪,偶尔还要表现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说明她此时的奴仆身份……心里明明喜欢,却又要抗拒,这种矛盾的心理让沈溪看了觉得异常纠结。

    什么时候能打开惠娘身上套着的枷锁,什么时候才算真正拥有她吧。

    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好办法,或许只有一条路可以尝试,就是让惠娘早些怀上他的骨肉。

    ……

    ……

    腊月二十九,新年前的最后一天,这天是年前紫禁城最后一次朝议。

    谢迁在朝议上大放异彩,在刘健和李东阳不在的情况下,谢迁成为主角,但凡奏本中所提疑难,都能侃侃而谈,宝座上的弘治皇帝一直满意点头,这让一同参加这次朝议的张鹤龄很不爽。

    从皇宫出来,张鹤龄直接打道回府。

    刚来到前院正堂,就见张延龄又在跟他府上的丫鬟“黏黏糊糊”。

    “咳咳。”

    张鹤龄发出一声咳嗽,张延龄见兄长回来,这才把伸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那丫鬟赶紧告退。

    张鹤龄瞪着弟弟:“不知道个规矩,你把侯府当成什么地方了?”

    张延龄笑道:“看兄长这话说的,不过是个丫头,我若跟兄长讨,兄长还能吝啬不成?”

    “一个丫头倒是不打紧,但最重要的是你的名声。”张鹤龄道,“为兄正在全力为你走动,让你早日封侯,如此我张氏将一门三侯。”

    “真的?”

    张延龄一听,马上打起了精神。上次皇宫家宴,原本弘治皇帝准备主动给张延龄晋爵,但却被熊孩子朱厚照给搅黄了,张延龄原本都已经绝望,现在听兄长提及,眼神里迸出一抹神采。

    “那要看你是否争气了!”张鹤龄道,“对了,之前你娶的那如夫人,最后如何处置的?”

    张延龄嘿嘿一笑:“人早打发了,模样是有,就是闹腾的厉害,碰巧那段时间我心烦,就把人送回老家,幽闭起来。兄长请放心,没人对此说三道四,而且以后我行事也会尽量小心,不再授人以柄!”

    “嗯,送走就好。不过眼下,却有一件着紧之事,你和我可要小心办理。”张鹤龄略带忧虑地说道。

    “大哥,何事要你我去做?难道是……皇上的事?”

    等张鹤龄将谢迁提出的由民间捐资来修宫殿的事一说,张延龄皱眉:“谢于乔这是唱的哪出戏?京里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官宦人家,恐怕没谁愿意为皇室捐资吧?”

    “你懂什么?分明是姓谢的想利用我们!”张鹤龄有些气恼。

    “大哥,我这就听不懂了,谢于乔跟皇上提出让民间捐资修缮宫殿,皇上就算答应,这银子也不会摊派到我们头上……六千贯钱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折换成铺子,恐怕要好几间。”

    张鹤龄道:“你是看不出这个安排的狡诈之处。眼下为兄正帮你疏通关节,以便你顺利封侯,可如今朝中钱粮吃紧,陛下又想修缮宫殿,说白了,还不是让皇后和太子能住得更舒心一些?”

    “同时,陛下也想亲眼看看,百姓是否忠君爱国。若无人愿意捐资,最后依然要动用内帑修缮宫闱,陛下必然着恼,你封侯之事,指不定要拖到何时!”

    张延龄不屑地说道:“就算捐资又如何,我们又不能以自己的名义捐献,不然旁人会非议我们的钱来路不正。陛下不知是我们纳捐,那跟我是否封侯,有何关系?”

    “你怎就这么不开窍!难道你让别人纳捐,不会用一些手段,让陛下明白这银子其实是你孝敬上去的吗?”张鹤龄道。

    “让姐夫知道……那我怎么解释这六千两银子的来历?”张延龄摊摊手,“我才不会自讨没趣。”

    张鹤龄耐心解释:“其实说起来,这也算是谢老儿给你表现的机会……陛下不是赐了你许多田庄和宅子吗,你大可暗中将一些不太常用到的宅子变卖,再把折现的银子通过一些百姓和商贾捐献出来,为兄自有办法,让陛下明白这其实是你的一片苦心。到那时,不用为兄找人提请,陛下主动就会给你封侯。”

    “这……”

    张延龄虽然觉得这主意不错,但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本来什么不用做等着封侯便是,可现在还要花六千两银子。但既然是张鹤龄力主,他也就没多说什么,点头道:“一切就按照兄长的意思办理吧。”

    可一转头,他马上想,不行,这笔银子我可不能自己出,六千两银子,光是俸禄起码要好几年才能补上,姓谢的把这笔银子转嫁到我头上,我就不能把这银子转嫁到那些想升官发财的地方官身上?

第七八二章 做事拉你一把() 
弘治十五年的春节,在大雪纷飞中到来。

    一整个冬天,京师周边都大雪连绵,使得城中货物稀缺,到年底时物价腾贵,百姓连采购年货的钱都捉襟见肘。

    沈家如今不比从前了,随着惠娘以及她掌握的商业体系倒台,周氏存下的银子基本被葬送进去,连周氏也不得不节衣缩食过日子。

    好在沈溪作为翰林官和东宫讲官,年底时朝廷会下发年货,再加上沈溪亲自叫人采办的鸡鸭鱼肉,这个新年,对沈家人来说还算热闹和喜庆。

    只是因为惠娘的“离世”,喜庆中带着那么一点伤感。

    开年第一天,大雪骤停,早早地太阳便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

    辰巳之交,气温逐渐升高,周氏在府邸大堂里烧起了纸钱,让带着妻儿过去拜年的沈溪非常尴尬。

    “我那妹子,生来就是个苦命人,嫁个丈夫没过多久就去了,带着闺女过日子。本来做买卖做得好好的,以为能到京城跟憨娃儿享福,谁知道就这么去了,呜呜……连尸骨都没葬回祖籍,客死异乡……我那苦命的妹子。”

    周氏哭诉不说,还想给惠娘立一个牌位,以后都供着,这让沈溪一阵无语。

    “娘,人死不能复生,您老还是看开点儿吧,相信孙姨泉下有知,也希望我们能过得开心一些。”

    沈溪过去搀扶周氏,却被周氏一把推开。

    “你有本事了,可以不当你孙姨是回事,可你孙姨这辈子最疼的人就是你……呜呜呜……她还说要收你当义子呢,可惜却错过了……你就继续没良心吧……”

    周氏这会儿就算骂沈溪,也没了以前那种气势,倒好像个絮叨的老太婆数落人,光顾着过嘴瘾,因为周氏心里也知道,有些事其实怨不得儿子,只是发几句牢骚罢了。

    沈溪留在老宅这边一上午,等中午吃过午饭,就带着妻儿回府去了。

    借口要去同僚家走一趟,沈溪趁机去跟惠娘见面。

    自从惠娘被沈溪赎买回来后,沈溪已经开始习惯这种两边走的生活,他能做到的就是尽量不把对谢韵儿和林黛的爱意分摊到惠娘身上。但沈溪自知终归会厚此薄彼,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林黛或许大大咧咧什么都察觉不出,但心思慧黠的谢韵儿,却隐约发觉一点端倪。

    到惠娘那边坐了约莫一个时辰,出门后沈溪琢磨,京城年头非要去一趟的除了谢铎那儿也没谁了。

    沈溪到了国子监祭酒官邸,跟谢铎坐在太阳地里喝茶,说些朝廷的事情以及学问上的疑难点,不知不觉日头已西斜。

    沈溪告辞从国子监出来,刚想回家,又想起谢迁那边也应该走走,顺带问问之前票拟的事情。

    到了谢府,知客请沈溪到书房,却见谢迁没有缩在屋子里看书,也没有到后院陪家人,而是在前院的空地上晒书。

    见到沈溪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他,谢迁道:“之前连场大雪,难得今日雪停阳光不错,便把压箱底的书拿出来晒晒。”

    晒书是一件雅事,不过现在气温依然很低,估摸着依然在零度以下。沈溪暗忖,这天寒地冻的晒书,也不知谢老儿怎么想的。

    等谢迁把晒了一天的书收拾起来,引沈溪到了书房,道:“你之前参详的那些票拟,老夫都呈递上去了,陛下……还是有不满意的地方。”

    谎言!

    要是皇帝不满意,你老早就来找我麻烦,让我重新跟你再拟,能像今天这么轻松自在地在家中晒书?

    你为老不尊想独占功劳,我早就得悉,只要你记得把你的小孙女嫁给我就行了。

    “婚事,跟父母高堂提过了?”谢迁也想起这事,顺口问了一句。

    沈溪摇头:“尚未提及。”

    谢迁脸色一板:“你小子是诚心跟老夫置气,是吧?我家君儿有何地方配不上你的?莫说给你当妾,给你做正妻,她也是能顶得起门楣!”

    沈溪知道,谢迁说的是大实话。

    谢恒奴虽然年少,但却是阁老的嫡长孙女,绝对的名门望族出身,这样的女人足可以挑起沈家门梁。

    但沈溪明白,谢恒奴根本就不懂柴米油盐之事,他也不希望小妮子去懂这些,他只需要让这个千金大小姐生活在一种无忧无虑的幸福中便可。谢韵儿是这个时代中少有的独立女性,在沈家大妇的位子上,做得很称职。

    “阁老不要误会,其实学生之意,是想等谢小姐年长一两岁后,亲自上门提亲,将她迎娶过门。如今……稍微年少了一些。”沈溪坦诚道。

    “年少?你几岁成的婚,说我孙女年少,你自己也非老气横秋。”谢迁没好气地把书摆放好,嘴里发出威胁,“最多半年光景,再不接走,老夫随时会改变主意。”

    沈溪恭敬领受。

    在婚事上,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主动一些。

    谢迁拉下脸把孙女嫁给他,其实严格来说都不能说是嫁,而是送,因为谢迁明知道孙女到了沈家是做妾侍,以谢迁如此的高傲和倔强,仍舍得孙女做小,他若不主动点儿,那可真就是不识相了。

    无论他沈溪再有本事,也不过就是个从五品的翰林官,谢迁完全可以弃他不用,在官场上,没有缺了谁就不能运转的道理。

    “年后,就是礼部会试。你有何想法?”

    谢迁坐下来,摆手示意让沈溪坐在一旁,随口问道。

    沈溪有些疑惑地望向谢迁:“阁老希望学生有何想法吗?”

    谢迁笑了笑,道:“你小子倒也看的清楚,知道这届会试与你无关,是吧?千万别得意,若是不出意外,恐怕老夫会主考本届会试,到时候老夫第一个把你拉上……让你成天不务正业!”

    沈溪摇头苦笑!

    我帮你那么多忙,你就给我定性为“不务正业”?

    历史上弘治十五年的礼部会试,主考是时任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的吴宽和时任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刘机。

    但因为一些缘故,历史发生偏差,吴宽到如今仍旧为詹事府詹事,并未晋升为吏部左侍郎,而刘机则在侍读学士的位子上回家守制去了,已有两年未在京城现身。

    这出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随着沈溪进入官场,接触的人和物增多,形成的蝴蝶效应愈发明显,历史上一些大事都已经发生偏差,他已经无法站在历史的高度去判断一些事是否会发生。

    就比如这弘治十五年礼部会试的主考官,到现在依然是一个悬案,到底皇帝会派谁来担任主考。

    刘健称病不上朝,李东阳在家为儿子治丧,屡次提出乞老归田,但弘治皇帝并没有增加内阁大学士的打算,如今内阁事务由谢迁一肩挑。

    照理说与谢迁、李东阳等同为朱佑樘为太子时担任东宫讲官的吴宽,入阁水到渠成,但由于上次鬻题案与他有一定干系,不知如何竟然失去弘治皇帝的信任,而王鏊、李杰、焦芳等人,在皇帝看来尚不足以挑起大梁。

    一旦准允刘健和李东阳乞老归田,想再找个称心如意之人入阁很困难,所以弘治皇帝现在宁愿把三个人的差事变成谢迁一个人来做,也没在朝堂上提出增补内阁大学士的提议。

    “阁老即将主持会试?那……朝廷大事谁来主持?”沈溪诧异地问道。

    谢迁笑道:“你年岁不大,担心的事不少……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后,刘公的病差不多痊愈了,再加上今日气温转暖,不出意外的话,年后应该就可上朝,至于李大学士那边……丧事办完,他也该回来了。到时候我这个最没本事的,当然是去主持会试,算是人尽其用!”

    沈溪心想,您老可真会自谦,现在谁不知道你谢迁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很多人都说你是下一任首辅大学士的不二之选?

    明摆着的事情,刘健年近七旬,李东阳也要比谢迁年纪大,只要二人致仕,那无论后面增补入阁的人是谁,谢迁都是首辅。

    沈溪道:“阁老的意思,不是想让学生也参与这次礼部会试吧?”

    谢迁思虑了一下,点了点头:“老夫确有此意。你主持考核的顺天府乡试,陛下非常满意,而且这也是近年来少有的一次未被外人非议的乡试,看来你和靳贵尽了不少心思。”

    这倒是大实话。

    沈溪为了这届乡试,可说是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顺天府和张氏外戚那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因此而报复他。

    “可学生毕竟才疏学浅,而且……上届会试时,学生尚且只是考生。”沈溪要申明一个立场,就是我年轻资历浅,不足以担任重任。

    “又不是让你当主考,当个房官总可以吧?若陛下真让老夫主持礼部会试,在出题和阅卷之上倒是可以……”

    谢迁差点儿说溜嘴,把心中所想和盘托出。他分明是想说,如果皇帝让他主持礼部会试,要是沈溪担任房官的话,他就可以偷懒,把出题和最后选拔的重任都交给沈溪,反正沈溪有过主持顺天府乡试的经验,而且在此之前沈溪帮他拟了不少票拟,用一次是用,多用几次又用不坏。

    这态度,简直让沈溪无语。

    感情你把孙女送给我,是让我给你做免费的苦力啊?什么事情都找我,你干脆内阁大学士也别做了,让我干怎么样?

    “陛下如今尚且未做出决定,此事估摸正月底就会有着落,若老夫为主考,必定点你的名字。以你如今的官职和身份,在各房官中算得上是佼佼者,甚至让你做主考官也未尝不可!”谢迁轻叹。

    沈溪却不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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