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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4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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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听宋小城一说,沈溪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行贿的时候被当场捉个正着,简直是百口莫辩!

    而且如今惠娘下的不是县衙或者府衙大牢,直接便是刑部大牢,罪行之严重可见一斑,那些受贿的官员罪行自不待言,惠娘作为当事者,情节比官员还要严重。

    同时被下狱的尚有大量在京城经商的外地商贾,这次朝廷看来是铁了心对对京城周边贩运粮食的商贾一网打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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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八章 心很累() 
书到用时方恨少,人脉也是如此。到了要动用关系时,沈溪才发觉自己虽然做官已经快三年了,但却根本就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对象。

    “事情几时发生,刑部那边又是如何定性的?”沈溪跳上马车,让宋小城往刑部而去,顺带询问惠娘那边的情况。

    宋小城道:“回大人,人已经锁进牢房半个多月了,是中秋节前发生的事情。刑部那边说正在彻查,尚未定案,不过大掌柜手底下的产业,包括以前属于咱车马帮以及商会的产业,具都被朝廷抄没,幸好大人让小人把一些产业变卖,留下一点儿银子,但也只有三四千两……”

    惠娘身家最丰厚时,把所有流动资金以及产业合在一起,大约有七八万两银子,到现在只剩下三四千两,意思就是连以前周氏寄存在惠娘那里的银子也一并被抄没。

    连同周胖子原本的产业,这会儿也都被充公。沈溪仔细问过才知道,就连周胖子也受到波及被刑部下狱。

    “大人,现在如何是好?”宋小城就算能力突出,这会儿面对朝廷的严厉打击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沈溪。

    “到刑部问明情况以后再说。事情得从长计议!”

    沈溪脸色严峻。本来乡试结束,他还以为可以轻松几天,好好放松一下,却没想转眼惠娘这边就出事了,而且惠娘这次明摆着是中了圈套,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巧,她去送礼的时候就被抓了个现行?

    但朝廷为何突然要对惠娘下手,沈溪暂且不知,但料想跟自己的得罪外戚以及当前朝廷缺钱缺粮有关。

    刑部等三法司衙门均在城西南的阜财坊,沿着西长安街往西走,过了西单牌楼就可以看到几座大开的衙署大门。

    到了刑部,沈溪被站班的衙役挡在大门外,不得不递交名帖,许久后才出来一名正九品的检校,惊讶地问道:“沈谕德不是在主持乡试吗?我记得昨天才放榜,为何刚出贡院便到刑部来了?可是奉皇命办案?”

    “未曾。”

    沈溪明白规矩,衣袖里拿着锭银子借行礼之机暗中递了过去,“有一点事情,想劳烦通报。”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刑部检校对于沈溪的示好并未拒绝,等问清楚状况后才摇了摇头,道:“此案关系重大,非我等微末小官所能牵扯,沈谕德不要强人所难。”

    沈溪问道:“那在下是否可到牢房探监?”

    “这个……下官得去请示过上官才能做出决定,沈谕德明日一早再来吧。”那人说完,头也不回进入刑部大门,沈溪一时间无可奈何。

    “大人,看来……大掌柜凶多吉少!”宋小城又在沈溪身后唱衰。

    沈溪怒气冲冲喝斥:“大掌柜吉人自有天相,放心,明日我必定会见到她人!”

    沈溪苦无良策,天色渐晚,他开始病急乱投医……可这会儿请谁帮忙好一些呢?找玉娘或者合适,但玉娘哪里有跟刑部沟通的资格?

    刘大夏、马文升这些名臣倒是能说得上话,可谁会为了一介商贾,还是个寡妇去坏自己的名声?

    至于重面子的谢迁,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不过,死马当活马医,沈溪说什么也不能让惠娘有事,他让宋小城找人去玉娘处递了名帖,而他自己则去谢迁府上。

    到了谢家门口沈溪被告知,谢迁昨日回家得知儿子中举后,特别交待下人,不许沈溪这几日进谢府。

    “还说感谢我,就是这等感谢之法?”

    沈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帮你把儿子培养为举人,你为了防备外人说闲话,我这个大功臣连你家门都不让进!?

    但沈溪知道,谢迁作出如此决定无可厚非,沈溪只能留下书信,等谢迁回来后应该能看到。

    一直到夜幕降临,沈溪才在东四牌楼附近的茶肆见到玉娘。

    知道沈溪的来意,玉娘行过礼后,颇为无奈地说道:“沈大人,之前您让奴家办的事,奴家已经办好,但这件事……奴家实在无能为力。”

    “这是刑部办理的大案要案,之后或许是三司会审定谳,奴家不过一介风尘中人,何曾有机会与这些达官显贵说上话?”

    沈溪心想,这不过是朝廷为了给掠夺商贾财物寻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当是什么大案要案?

    还三司会审呢,你怎么不直接来个御审,让皇帝来断这案子?

    沈溪道:“那玉娘可否帮忙与刘尚书一言?”

    玉娘仍旧显得很为难:“恐难从命……刘尚书如今执领兵部,奴家已有半年未曾受命传见,沈大人……还是等刑部的判决下来为好。料想此案,或许有转圜,毕竟你那故人罪不至死!”

    沈溪苦笑着摇了摇头。

    死,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艰难,但对惠娘来说却是一种解脱!这“罪不至死”,才真正是对惠娘和他的煎熬!

    人死不了会怎样?

    直接发配为奴!

    到那时候,沈溪明知道惠娘还在人世,却不知她身在何方受苦受难,他怎么都不会原谅自己。

    ……

    ……

    回家的路上,沈溪一直自责:“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你就一定不会有事!”

    等到敲响二更,沈溪才回到自家门前,看着那熟悉而陌生的家门,一时间沈溪竟然不想进去,因为他感觉无法面对妻儿……

    谢韵儿和林黛把全部身心都交给了他,可他的心,始终是对惠娘的情意更多一些,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一段孽情。

    “少爷……老爷,您回来啦?”

    朱山打开府邸大门,见到沈溪失魂落魄站在门前,惊喜地喊了一声,却差点儿称呼都没改过来。

    可她的话,沈溪来却充耳不闻。

    朱山惊喜地回去禀报:“夫人,少夫人,老爷回来啦,老爷回来啦!”

    谢韵儿带着一家人高高兴兴迎了出来,沈溪只能暂时收拾心情,尽量把情绪压抑住。

    进到自己的家门,不知为何,沈溪老想在门槛上坐一会儿,让自己头脑冷静一下,可偏偏他知道这样有失体统。

    就在沈溪在大门口徘徊时,谢韵儿带着林黛出来,见到沈溪,谢韵儿脸上惊喜地流出眼泪。

    “相公,您平安归来,妾身给您请安了。”

    作为一家主母,谢韵儿很有主妇的风范,无论是在人前还是私底下,丝毫不会乱了规矩和礼法。

    沈溪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走过去,径穿过月门,往自己小院方向去。走到中院的时候,面对许多父母从汀州带来的闽西老物件,他突然发觉自己“迷路”了。明明是自家院子,抬起头来,竟然觉得这是在汀州陆氏药铺的后院,他好像是要去药铺二楼找惠娘商议事情。

    “相公,您这是怎么了?”

    谢韵儿发觉沈溪神色迷茫,赶紧问道。

    沈溪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五年,他已经到了京城,这儿再不是那带着温馨甜蜜回忆的药铺,而是皇帝御赐的官邸,他不再是个可以跟惠娘没大没小的孩子,现在已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韵儿,帮我洗洗脚,这些日子我很累,想好好休息放松一下。”沈溪满面疲乏之色。

    谢韵儿点点头,赶紧让丫鬟打水,等沈溪进到院子回到房间坐下,她已经把洗脚水端了进来。

    作为贤妻良母,谢韵儿对沈溪百依百顺,而为丈夫洗脚,在谢韵儿看来是再平常不过了,沈溪坐在那儿,她过去帮沈溪宽靴,除袜,再帮沈溪试水温,把沈溪的双足放到水里,仔细清洗。

    等沈溪反应过来时,看着一脸认真的妻子,他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曾经每次让他到房里去商量事情,都会半跪下来为他洗脚的惠娘。

    那是他心中对惠娘留下的最美好的回忆,因为只有在那一刻,他才会觉得惠娘是属于他的。

    “韵儿,我自己来吧。”

    沈溪笑着说了一句,但眼角却不由流出泪水。

    “相公是嫌弃妾身洗得不好吗?”谢韵儿委屈地看着沈溪。

    “不是。”

    沈溪轻叹,“你洗的很好,只是这会儿我想起了一个人。掌柜的出事了,你应该听说了吧?”

    说到惠娘,谢韵儿也终于忍不住伤心和绝望,开始抹起了眼泪,半晌之后,她才啜泣道:“妾身都没敢把事情告诉黛儿和小丫,怕她们多心……”

    “不说是对的,谢谢你。”

    沈溪把谢韵儿揽在怀中,此时他很需要一个避风的港湾,想大哭一场,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心很苦很累。

    谢韵儿任由沈溪在她怀中把她的前襟给哭湿以后,用纤纤玉轻抚沈溪的头,那温柔和仔细,就好像对待她和沈溪的儿子。

    沈溪哭过一场,情绪终于好转些,轻叹道:“终于回家了,把黛儿她们叫上,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团圆饭,我想感受一下阖家团聚时的温馨。”

    谢韵儿赶紧帮沈溪擦脚,重新找了干净的鞋袜换上,陪沈溪一起到了餐桌前,那边一家上下都还等着,毕竟这天是沈溪回来的大日子,沈溪这个一家之主不出现,这天晚上不能开饭。

    “嗯嗯……”

    看到沈溪后尹文很开心,过来就抱着情郎,把头钻进沈溪怀里撒娇。

    陆曦儿也想凑过来,不过她正在跟谢韵儿学如何当一个“淑女”,为嫁入沈家而做准备,所以不能跟以前那样“没规矩”,可她看着尹文在沈溪怀里撒娇的模样,好生羡慕。

    “吃吧。”

    沈溪坐下来,他的左手边是谢韵儿,右边坐着的则是林黛,至于尹文,她本来坐在沈溪对面,但却不时起身来到沈溪旁边,帮他夹菜,就好像一个侍候主人的小丫鬟。沈溪爱吃什么,她比谁都了解,在吃饭时她很喜欢过来给沈溪服务,只要沈溪吃的开心,她不吃都觉得很满足。

    一家人聚坐于餐桌前,把一顿饭吃完,由始至终沈溪神情都很平淡,一点儿看不出有何喜悦。

    林黛几次欲言又止,等吃完饭,要各自回房了,她终于忍不住问道:“老爷,今夜你在那边过夜?”

    “我很累了,晚上一个人睡吧。”沈溪说完,先行回院子去了,满身的困倦,让他觉得精疲力尽,但等他躺下来之后,却是一个难熬的不眠之夜。

    脑海中只有一个让他永生无法割舍的影子。

    ************

    ps:第二章到!

    天子是个感性的人,这一章又写得鼻子酸酸的,思来想去都觉得把惠娘写死太残忍,对自己也无法交代,所以会好好把这段情节转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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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九章 好死不如赖活() 
九月初五,沈溪从顺天府衙回到家的第三天,一大早便赶到三法司衙门,这次他是去刑部大牢探监。

    经过昨日一天时间的调查,沈溪基本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比他想象的更为糟糕,惠娘想要逃出生天,难度很大,就连保住性命都很悬,更别说平安走出牢房。

    此番被下狱的商贾很多,沈溪花了五两银子,才获得探视的权力,他心里暗自祈祷,惠娘千万别出什么事。

    虽然惠娘所在的牢房位于地面,但通风条件并不好,号监彼此相连……这一片号舍关押的基本都是女犯,不过靠外的地方尚有罪行较轻等待宣判的男犯人。

    古代没有女狱卒一说,看管女犯人的,多是跟官府吏员差役沾亲带故的三姑六婆照应。

    幸好惠娘是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中,若是换做寻常州府和县衙,牢房内的潜规则比比皆是,女犯人进了牢房,不受欺凌侮辱几乎不可能。

    至于惠娘所犯的“通番”、“贿赂”、“私自贩运官粮”等罪名,若是三条都坐实,不但她自己要死,连女儿陆曦儿也不能幸免。好在目前追究的罪名仅仅只是“贿赂”,由于是被当场抓获,连沈溪都没法帮她洗脱。

    “沈大人,您不常到这等地方来,见谅一下,这秋高气爽的还算好,若是换作盛夏过来……啧啧,这牢房又湿又潮,置身其间就跟在蒸笼里一样,根本就不敢让您进去。”

    牢头知道这位沈大人是翰林出身的东宫讲官,可以接触皇帝和太子,敬佩得不得了。作为刑部大牢的牢头,他吃的是世袭的铁饭碗,对于读书人无比的尊敬,但他们的子孙却没资格参加科举,只能把牢头这碗饭一代代传承下去。

    沈溪问道:“那陆孙氏,近来如何?”

    “那女人……真是油盐不进,不过谁叫她是在行贿时被抓了个正着?看管得非常严实,请沈大人尽管放心,没人敢动她……谁不知道她是个灾星?只等刑部最后定案。沈大人,您这边请。”

    牢头说话间,把沈溪领到牢房中靠里的位置,巷道口右边的栅栏里正有个小女孩在哭,原来她母亲病重,已奄奄一息,而坐在巷道口的牙婆可没心情去管犯人的生死,她只知道,自己看管犯人,只要人没逃出牢房就算平安无事。坐班期间,要是哪个犯人家属来送东西,她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回家。

    “刘婆,这里没你的事了……这位是沈大人。”牢头过去喝了一声。

    “是不是个人就称大人,看样子……倒像个小娃娃,欺负老婆子眼花耳背不成?”刘婆一点儿都不客气,瞅着沈溪说了一句。

    老头没好气地道:“前些日子你还说你儿子刚为你生了个大胖孙子,祈祷你孙子会像沈状元那样光耀门楣。现在沈状元就站在你面前,那话怎么说来着……有眼不识泰山啊你!”

    刘婆听说眼前的少年郎正是闻名京师的“沈状元”,下意识地打量了沈溪一会儿,随即如梦初醒,赶忙把刚嗑了瓜子显得黑漆漆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要过来抓沈溪,却被牢头拦住了。

    “干什么?贵人的甚至也是你能碰的?滚!”牢头怒斥。

    “好,好。”

    刘婆非常高兴,让她走她就走,但没有走远,待在拐角的地方笑嘻嘻地看着沈溪,就好像在为自家女儿选女婿。

    沈溪跟随牢头到了巷道尽头,只见右边牢房紧邻天窗的角落里,惠娘坐在稻草堆中,见到有人过来,她马上站起来叫道:“大人,冤枉呐!”

    “别喊了,你还冤枉,别人的罪或者是受牵连,你这罪却是坐实了的。”牢头说着,招招手请沈溪过来,却连牢门都没打开,只是小声嘱咐:“沈大人,时间不多,您老悠着点儿,要是被上官知道,我们这些打杂的可不好交待……顶多给您一炷香的时间。”

    沈溪把早已准备好的银子递了过去,那牢头千恩万谢地走开了。

    牢头识相,知道探监的人都有私密话要说,不想为人所知,有银子拿,他们就乖乖到外面等着。

    “那位真是沈状元啊……”

    远远能听到刘婆的追问声。

    “别废话,跟我出去……喏,这是你的茶水钱。”老头随便丢了几个大子就把刘婆给打发了。

    沈溪回过头,看到惠娘憔悴的面庞,心里一阵难过。

    此时的惠娘,一身囚服,虽然有些脏,但显得很整齐……一张俏脸素面朝天,上面丝毫不见污秽痕迹,说明她是很爱惜面子的人。

    见到沈溪,惠娘啜泣着低下头,连正眼都不敢与沈溪对视。

    “沈大人,民妇给您请安了。”说着,惠娘面向沈溪磕头行礼。

    隔着一道牢门,沈溪想伸手去搀扶,却始终够不着,他心里有些恼火,到了这个时候,惠娘还来这套烦人的礼数。

    “起来吧!”

    沈溪怒喝一声,不但惠娘身体一阵,连旁边牢房内哭泣不止的小姑娘也吓着了,顿时没了动静。

    惠娘吓得战战兢兢,最后站起身,抬头望了沈溪一眼,旋即头又低了下去。

    沈溪怒道:“孙惠娘,你可真会折腾人,三番五次告诉你有些生意碰不得,更要远离官场是非,当我是害你不成?如今你身陷囫囵是自食恶果!怎么,痛快了?高兴了?”

    沈溪声色俱厉,他把满心的关切变成斥骂,想让惠娘清醒过来,却又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于事无补。

    “大人……”

    惠娘此时满脸自责,早已泣不成声。

    别人骂她,她都不会服气,可骂她的是沈溪,一手把她捧起来的人,在她看来,是沈溪舍弃了她,所以她才会拼命证明自己。但在没有沈溪出谋划策的情况下,她终于感受到了跌落谷底的痛苦滋味,对于以往的意气用事终于感到懊悔。

    沈溪语气稍微平静了些,却还是喘着粗气道:“这次刑部拿人,是出自寿宁侯府的授意,寿宁侯是什么人……想必你很清楚,那根本就是喂不饱的豺狼。此番下狱的,还有京城绝大多数外地户籍的商贾……其实从最开始,户部准备放出运送官粮的权利就是个诱饵,专门设计引诱你上钩!”

    惠娘双目紧闭,泪水不断涌出,她哭泣着哀求:“大人,民妇不求脱身,只求大人能照顾好……曦儿,民妇死而无憾!”

    “孙惠娘,我告诉你,你不能死!”

    沈溪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你的命是我的,我让你死,你才能死。我现在命令你,就在这里安心等着,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就是拼了这官不做,也会让你平安出来!你要是死了,我会把你的尸体扔到河里去喂鱼!”

    沈溪一番话说得非常狠毒,惠娘始料未及,等她稍微琢磨沈溪的话,便大概明白沈溪不是在害她,而是在帮她。

    只有真正到绝境了,才知道谁对她好,以前她误解沈溪是要跟她分道扬镳,现在沈溪同样说出口的无情的话语,她听了后却感觉无比的温暖。

    “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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