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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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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朱?樘钦命沈溪代天子开炮,那他就得承认,刚才的狩猎是他完成的,但他也不能影响将士狩猎的积极性。

    谢迁道:“传圣谕,狩猎开始!”

    “噢!”

    所有将士均发出震天的欢呼,然后提着自己的弓箭,策马而去,扬起的尘烟,隆隆的马蹄声,以及将士的呼啸声,形成了巨大的威势,兀良哈人心头震骇,脸色惨白……好吧,其实主要是没从那六炮的阴影中走出来。

    谢迁看着兀良哈使节,问道:“几位,还要参与狩猎?”

    兀良哈使节走上前,从怀里拿出国书,毕恭毕敬地道:“我们知道了大明天威,愿意永世效忠陛下……”

    虽然没有双膝下跪,却跟他身后的人一起单膝跪下,向朱?樘进献效忠的国书。

    虽然这种国书只具有象征意义,但对于朱?樘和在场的文武百官来说却大为满意,武将们去狩猎一争高下,文臣则留下享受外交取得胜利的喜悦。

    谢迁亲自上前,把国书拿过来,递交到朱?樘手上,朱?樘象征性地看了一眼,转过身道:“朕身体不适,这里就交给先生。”

    朱?樘根本就没有细看,因为他只瞟了一眼就知道国书所用文字不是汉文,看也看不懂。血腥气息越来越重,他肚子里翻江倒海,却又不能当着兀良哈人呕吐出来,所以干脆让谢迁主持,他则带着亲随回行宫暂避。

    谢迁送朱?樘进了行宫正门,才折身回来,道:“陛下有旨,厚待兀良哈使节,众臣僚自便!”

    一句话,代表今天的狩猎活动,刚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

    有很多文臣,尤其是那些对血腥场面不适的老臣,都到附近的林子里呕吐去了,刚才已经忍了多时,现在终于可以开怀畅“吐”,有的连朝服都给弄脏了。

    而兀良哈使节,自打起身后便盯着神态自若的沈溪……在他们眼中,火炮固然可怕,但最可怕的还要数放火炮的人,尤其是那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这样的少年在崇尚武力的草原只能是社会的最底层,但眼下却是他们眼中的“瑰宝”。

    谢迁让礼部的人负责款待兀良哈使节,自己则走向正在指挥收拾佛郎机炮的沈溪,笑道:“沈谕德今日表现很好,陛下说了,回头要对你重重赏赐。”

    沈溪点点头,脸上笑容灿烂,心里却在想,要赏的话上次在校场演炮后就该赏,何须等到现在,别又是空头支票。

    谢迁又道:“你的差事完成,本来该回去了,不过陛下特别恩赐,今日你可以留在这里,与群臣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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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六章 都是来通知我一声的() 
沈溪本想在演炮后就离开南海子返京,但弘治皇帝发话了,不管他愿不愿意,还得留在围场过一夜。

    可行宫终究不是给官员们准备的地方,作为外臣需要另外安营扎寨,晚上得睡帐篷。

    这鬼天气,白天都才四五度,到晚上非得到零度甚至零下几度不可,有帐篷,但却没有毛毯和被褥,在这里睡一夜不冻病才是怪事。

    沈溪决定还是争取一下:“谢阁老,学生身体不舒服,可否回城?”

    谢迁没好气地道:“少在这里装病,你当老夫看不出你精神头不错?陛下留你在围场,是对你的恩待,不知感激还想走?唉,就算狩猎的事情与你无关,多少也得给陛下点儿面子不是……找个地方烤烤火,这天气是有些冷啊……”

    沈溪心想,你既然知道冷,干嘛非要留我在这里过夜?

    难道要让别人跟你一样不得安生,你心里才觉得舒服是吗?

    想到回去后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留在这里则是吹着冷风孤苦伶仃瑟瑟发抖,沈溪就不想跟谢迁多废话了……大不了我一宿不睡,明天回家睡个痛快,反正没让我回东宫当讲官,暂时我小日子过得还挺逍遥自在。

    谢迁看出沈溪有抵触情绪,笑道:“你小子,当老夫给你故意出难题,是吧?实话给你说吧,明天不是要接见佛郎机使节吗,虽然用不着你做什么,可佛郎机人用心不良,礼部傅尚书和会同馆鸿胪寺李少卿都上奏夸赞你在与佛郎机使节会见时的表现,陛下留下你,主要是为预防万一,需要你出马的时候能够顶上去……当然,这也是对你能力的一种肯定!”

    沈溪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傅瀚和李鐩上表称赞了他。

    李鐩近来跟沈溪关系不错,为他说话倒容易理解,可沈溪不太明白傅瀚的心态,傅瀚的肚量倒是不小,无关乎他是否陷害了程敏政,至少人家慷慨大度,没有因为他在会同馆抢了风头而对他这个后生耿耿于怀,反而主动分润功劳。

    不过沈溪马上又一想,我这样个毛头小子,人家就算再小气,也犯不着跟我斤斤计较。

    谢迁继续代表天子招待文武大臣,同时指挥安营扎寨,确保每个人都有顶帐篷,让文臣武将都融入到这次狩猎的欢快氛围中。武将可以尽情打猎,而文臣则可悠闲地坐下来,品茶聊天,然后等着享受丰盛的烧烤大餐。

    至于兀良哈的使节,则跟礼部尚书傅瀚等人一起进入行宫……行宫内将会有一场小规模的谈判。

    当然,这些都跟沈溪没关系。

    沈溪带着人刚把佛郎机炮收拾好,马文升在几名侍卫簇拥下走了过来,问道:“你们这就要回去了吗?要不要我找人送送你们?”

    张老五点头哈腰:“谢尚书大人。”

    沈溪正坐在一块条石上啃一大早林黛起来烙的葱饼,见到马文升过来,连忙把葱饼收起来,道:“谢阁部让下官暂且留下,恐怕不能一起回城。”

    马文升想了想,无奈摇头,大概是想到沈溪把图纸献给谢迁却被谢迁拿来作为他的作品去跟皇帝邀功的事。他跟谢迁关系不错,并不觉得谢迁在这件事上有多大恶意,只是沈溪这个后生小子有些受委屈了。

    “那你就留下来吧,晚上的篝火宴,你到兵部这边入座。”马文升热情招呼。

    “多谢马尚书。”

    沈溪行礼相送,等马文升离开,旁边人都对沈溪一番恭贺。

    沈溪先是有弘治皇帝当着文臣武将和外邦使节的面夸赞,继而得到东阁大学士和兵部尚书的赏识,这在他们看来是前途无量的人物,能跟着这样的人一起出来办差,可要多巴结点儿,以后若能在沈溪手底下做事,指不定就青云直上了。

    沈溪吃过葱饼,喝了几口热水,觉得肚子舒服许多,正要送张老五等人离开围场,只见江栎唯带着几名锦衣卫快步走了过来。

    “沈谕德近来可真威风啊。”

    江栎唯语气不阴不阳,神情带着几分嘲讽。

    沈溪看向江栎唯,笑眯眯地说道:“江镇抚不也是吗?”

    江栎唯冷笑一下,好像在说,我威风是应该的,你没这资格。不过有些话终究不好说出口,如今沈溪可是弘治皇帝和一些重臣眼中的红人,连刘大夏和马文升都对沈溪非常青睐,随时可能要提拔沈溪。

    针锋相对,除了分人外,还得注意时间和场合。

    江栎唯道:“之前我叫你帮忙查案,你就有意把消息泄露给案犯,让其有了防备,以至于案子不了了之……若非刘大人护着你,我早拿你到北镇抚司衙门严刑拷打了,看看你们背后有多少利益瓜葛。”

    沈溪摊摊手,好像在说,奉陪到底。

    就算厂卫要查案,涉及到朝廷命官也必须要有手令才可行事,沈溪作为詹事府右谕德,从五品的翰林官,可不是江栎唯想下狱就下狱的。

    沈溪故意装糊涂,道:“我不知道江镇抚指的是哪桩案子?如果是关于汀州商会为户部运粮时夹带,事实已经证明那是子虚乌有,如果是另一桩,可能是江镇抚误会了,那案子牵扯到国舅爷,可不是在下能左右的……哦对了,此番江镇抚过来,是想与在下一叙别情?”

    江栎唯冷冷一笑:“想必沈谕德已听闻宫里发生的变故吧?”

    沈溪早猜到江栎唯过来,是想在张皇后中毒的案子上做文章。

    眼下厂卫的人不可能有心思去侦办别的案子,朝廷和皇室的当务之急,是追查到底是什么人相继给皇室中人下毒,毒死一个公主不说,还险些令太子和皇后毙命,此外另一个王子亡故说不一定也与此有关。

    沈溪道:“在下虽为东宫讲官,但近来担负的差事很多,已久不往东宫进讲,宫闱的事情并不知悉。”

    江栎唯不屑地一笑:“沈谕德可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去年太子染病,还有今年皇后的病,都是你进献的狗皮膏药治好的,听闻你夫人还进宫为皇后查探病情,你能说不知情?”

    沈溪想了想,道:“我进献膏药,内子进宫为皇后诊病,这与我是否知道宫里有什么变故,有关系吗?”

    江栎唯不由气急败坏,沈溪到现在还跟他打哈哈。

    如今宫里但凡跟皇后和太子有接触的人,基本都已经过滤了一遍,却仍旧没有查出幕后元凶,眼看案子线索便要断了,现在最大的疑点就在沈溪和谢韵儿这对夫妻身上。

    为什么别人都治不好的病,偏偏就沈溪和谢韵儿能治好?

    但弘治皇帝严令,不能提审沈溪夫妇,因为在这件事上,沈溪不是罪臣,而是有功于大明的江山社稷……把有功劳的人当成犯人来审讯,若以后皇家再有什么为难事,可就没人挺身而出了。

    一句话,保护沈溪夫妇,并不是为了维护什么公平正义!

    江栎唯道:“沈谕德觉得有没有关系都没什么,不过在下要知会沈谕德一句,现在已经追查到,这案子与南边的人有关,你最好小心一些,别让我查出你与这案子有牵连,到时候可有你好受的!”

    屁话!

    线索都断了,还在这里出言恐吓,当我真是的三岁小孩子,不明事理?

    什么南边的人,你要真追查出来就不会跟我说了,分明是谎言诡诈想看看我的反应,回过头或许会找人跟踪我,把我当成犯人一样盯着。

    江栎唯啊江栎唯,你这是把我当成宿敌,为什么事事都要跟我过意不去呢?

    最初时,我可没把你当敌人哪!

    沈溪没理会江栎唯的恐吓,清者自清,涉及到皇室,很多事情都是一滩浑水,他没必要去趟。

    就在沈溪送走张老五等人,准备找个帐篷休息一下等夜幕降临,只见有马车从大红门那边驶了过来,等马车在众侍卫护送下停到行宫前的空地上,从车厢里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沈溪几年没见过、如今为户部侍郎的高明城,另一人则是即将与他和高明城一起去北关绥抚三军的王守仁。

    “他们怎么走在一块儿了?”

    沈溪远远看着,心里有些奇怪,但见他们径直往行宫内走去,看样子是奉皇命而来,毕竟今天高明城和王守仁都不需要参加这次狩猎。

    莫非是北关那边情况紧急,皇帝要马上派人绥抚三边,才把高明城和王守仁叫来?

    那既然是三个人去,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叫进去?

    “沈翰林,久违了。”

    沈溪目光正望向行宫大门的方向,背后传来招呼的声音,他赶紧转过身,便见到建昌伯张延龄笑盈盈立在那儿。

    沈溪拱手行礼:“不知建昌伯到来,有失远迎。”

    张延龄脸上的笑容显得有几分诡秘,摆摆手道:“本爵过来找你有点儿事情……你即将跟户部高侍郎一起去边关抚边,如今高侍郎是本爵的人,有些事我要跟你交待一下。”

    沈溪暗忖,这话说得可真够直接,恐怕天底下没有谁敢把朋党的事说的这么露骨,难道不怕我去皇帝面前告你一状,说是拉拢朝官,意图不轨?

    沈溪故意装糊涂:“下官并未听闻此事。”

    “那就奇怪了,高侍郎明明说派了他孙子通知你了,哦,或许是未及通知吧,不过现在本爵来通知也一样,刚才你看到了,高侍郎和兵部王主事一起进了行宫,他们是奉陛下的派遣,过几日就要押送钱粮往北关去,你可能要迟几日才走,得等之前铸造的那批佛郎机炮完工再说。”

    不经张延龄这一说,沈溪还不知自己跟高明城、王守仁分开走。

    或许是张氏兄弟怕他在背后干扰到高明城贪墨绥抚将士的钱粮,故意向皇帝进言让他迟一步上路。

    “多谢建昌伯提醒。”沈溪行礼相谢。

    张延龄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容,目光阴冷地看着沈溪,道:“不用谢,有些话在这里说终究不方便,等回去后,本爵会亲自去你府上走一趟,到时候再细细说明,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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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七章 如此长夜,竟有佳人?() 
黄昏时,在围场各处狩猎的将士陆续折返回来,或多或少都有战利品,当然偶尔也有颗粒无收的,毕竟被沈溪那六炮炸死了上百只禽兽,就算后面补了一批进去,也不够分。

    晚上露天的烧烤篝火晚宴,御膳房的御厨们烹调的就是这些刚捕获回来的野兽,绝对新鲜热乎,有的甚至还没断气。

    将领把自己的战利品各自报了数,多的竟有捕猎十几只的,但大型猎物很少,主要是野鸡和兔子这些小动物,每有将领回来,都会有人上去恭贺,其中英国公张懋最受欢迎。

    “公爷可是收获颇丰啊,有两只狍子,数量不多,但足以让我等大快朵颐一番。”一堆人上去说着恭维话,英国公张懋一时间神清气爽,似乎年轻了十岁。

    张懋笑着说道:“老夫聊发少年狂,身体着实不行了,刚才看到几只畜生,愣是让它们从老夫箭下逃走。唉!不服老不行啊!”

    张懋是大明朝出名的神射手,可惜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就算他这次表现最佳也绝对不能承认,因为眼下边疆正遭遇战火,若皇帝让他领兵挂帅,那可非他所愿。

    统兵是一回事,让他领兵出征却是另一回事。

    沈溪在所有人中官职相对低微,他不会上去跟这些将领和王公贵胄攀关系。

    等天色黯淡下来后,沈溪接受马文升的邀请去了兵部聚集的营帐外,一起烧烤猎物,可惜轮不到他动手,因为僧多粥少,分到他手上的只是半只兔子,而且体型很小,半边烤熟后只有巴掌大小。

    不过对于沈溪来说,只要肚子里有点儿东西垫着,回头再猛灌几大口热茶,勉强就能对付过去了,等明天回京到家里再好好犒劳下肚子。

    “陛下出来敬酒,你们可要打起精神。”

    马文升把沈溪邀请过来,他自己却跟张懋等世家勋贵凑在一起喝酒吃肉,等到朱祐樘出来敬酒时,马文升才到兵部营地知会一声。

    “马尚书,陛下可会到兵部这边来?”有中下层官员赶紧上前询问。

    马文升瞪了那人一眼,道:“陛下去何处,不是做臣子应该过问的!”

    马文升对待自己属下非常严格,偶尔说错话就会被他训斥,看上去刚正不阿,但待人接物看起来多少有些刻薄。

    沈溪尚是第一次见到马文升斥责别人,前几次见马文升,马文升对他的态度都挺和善。

    弘治皇帝在各处行走一下,敬酒的对象主要是朝中重臣和世家勋贵,还有一些在今天狩猎中表现出色的将领。

    弘治皇帝身体不好,再加上担心留在宫中的张皇后,没心情到六部营地走动,很多人想主动凑过去,均被东厂和锦衣卫的人给阻拦开,其中江栎唯表现得特别积极,沈溪几次看到他阻拦六部官员靠前的身影。

    等弘治皇帝回行宫后,晚宴就变味了。天毕竟太冷,估计这会儿都快逼近零度了,再在外面吃东西不是享受而是受罪,于是人们纷纷回营帐去,或者是在帐篷里继续喝酒吃肉,又或者是干脆埋头大睡。

    沈溪今晚需要跟一位五军都督府的从五品经历挤一间帐篷,正要钻进去,有人黑灯瞎火过来,问道:“这位可是沈谕德沈大人?”

    “正是。”

    沈溪打量此人,并不记得自己认识。

    “那就好,小人怕认错了呢,沈大人这边请,单独为您准备了帐篷。”此人一脸恭维之色。

    沈溪心想,这么多世家勋贵,我算哪棵葱?居然还给我单独安排了帐篷?难道是谢迁良心发现?

    亦或者是马文升另有安排?

    可惜此时谢迁和马文升等人都住进了行宫,弘治皇帝也是觉得外面天气太冷,把一些年老和体弱多病的重臣及勋贵召到行宫内休息,毕竟有墙体阻隔,再加上厚厚的被褥,不用担心受凉。

    “谁安排的?”沈溪问道。

    那人笑道:“大人别为难小人了,小人只负责传话。”

    沈溪点头,自己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而且这围场内戒备森严,不用担心会有人对他不利。

    不过沈溪还是带着几分谨慎,决定如果去的是黑乎乎没有其他人的地方,那自己坚决不去。一路跟着来人,很快到了给他安排的帐篷,沈溪发觉这里靠近行宫外最大的那堆篝火,周围的帐篷本来是给六部尚书和侍郎准备的。

    “到了,您的帐篷在这里。”那人指着其中一个低矮的帐篷说道。

    沈溪心想,多半是马文升体谅他年少辛苦,要留在这种地方过夜,自己进行宫睡屋子,就把帐篷让给他住了。

    趁着篝火的光亮,沈溪钻进帐篷,一阵温暖的感觉传来,他没想到这靠近篝火的帐篷会这么暖和,里面还有厚厚的被褥和毯子。

    “条件不错嘛。”

    沈溪调侃一句。天寒地冻,他没打算解衣服,但靴子还是要脱下来的,谁知道他刚把手伸到脚上,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因为他听到一阵轻微的呼吸声,鼻子里还有股淡淡的馨香,他伸手一摸,正有个光滑的身子躺在被褥里,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是误闯别人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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