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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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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就让周氏的面子挂不住。

    为了迎接儿子,周氏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准备,首先在自己家里设了一个简易的祠堂,把沈家的祖宗牌位给供了起来,只等沈溪回来后祭拜所用,谁知道老太太终归还是不给她这个状元娘的面子。

    到了中院正堂,沈溪正式为家里的长辈磕头敬茶,但按照规矩,仅限于直系长辈,首先便是辈分最长的李氏。

    李氏朝谢韵儿招了招手,道:“孙媳妇跟七郎一起过来敬茶吧。”

    谢韵儿羞羞答答,过来跟沈溪一起跪到垫子上,拿着茶杯恭敬地敬茶,老太太笑着饮了,而后自动起身走到一边,由沈明钧夫妇接替她的位子。

    旁边的王氏趁机上去问老太太:“娘,你说七郎要不要给我们敬茶?”

    老太太直接呛了她一句:“你生养过他吗?”

    “他以前吃住都在沈家,难道不算?”

    王氏就算嘴再硬,自己却知道理亏,当年她不但没帮助养育沈溪,在幺房最困难的时候,她以自己丈夫将来为沈溪开蒙为凭仗跑去借钱,为沈溪挨饿做出过应有的“贡献”。沈溪没跟她算旧帐已算好了,还想敬茶?

    老太太以前对王氏格外纵容,如今情况却大变样,王氏算不得贤内助,因为她没能帮助丈夫取得功名,反倒率先提出分家,是老太太眼里的罪人。老太太对王氏已失去最基本的信任,不但不帮她争取,言语间多有奚落,让王氏下不来台。

    趁着沈溪给沈明钧夫妇行礼敬茶,老太太先一步出了中院,到前面院子以主人家的身份招呼客人,俨然她才是府城沈家的主人。

    前院和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摆起了酒席,有惠娘操持,又有名厨打理,沈家的宴席比之宁化那边不知道隆重了多少倍。而且这回设下的是流水席,不需送礼,只要是熟人就能来吃喝,一波客人借着一波,沸反盈天。

    “老夫人,一会儿状元爷可是要出来一同吃酒?”街坊邻居最关心的还是沈溪是否会露面。

    李氏笑着摆摆手道:“我孙儿公事繁忙,如今身上还担着皇差,你们先前瞧见那个番邦人了吗?听说那是南边的蛮夷小国要朝见我大明天子的使节,是我孙儿带回来的……知府老爷还要亲自过来,他得在里面稍作安排,暂且出不来。”

    这边沈溪给沈明钧夫妇敬完茶,周氏拿起两个红包,塞到沈溪和谢韵儿手里,笑道:“憨娃儿,你才回来,先回房看看……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今晚你跟韵儿便住在里面,若有缺的东西,只管跟娘说,娘给你置办。”

    “娘,不用了,今晚我睡汀州官驿。”沈溪道。

    周氏一听急眼了:“说什么呢?好不容易回趟家不住在家里,要到外面住驿馆?你让娘的脸往哪儿搁?”

    沈溪看了谢韵儿一眼,带着些许愧疚,赶紧解释:“这次朝廷派我到泉州办事,如今只完成一半,佛郎机人的使节必须得安排住进官驿,今天我得跟汀州府县衙门交待好,免得出现差池。”

    周氏正为各种破事心情烦躁,闻言怒道:“我看你就是不想住在家里!人家使节到京城去朝见我大明皇帝,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溪轻叹道:“娘,有些事本不该跟您说,不过既然你问及我就告诉您,那佛郎机使节可不是易与之辈,之前在闽粤沿海屠杀了好几百大明百姓,孩儿好不容易才把他逮住,这一路上得看紧些,若把人走丢了,不但是孩儿,恐怕沈家上下都要遭殃。”

    沈溪的话,把周氏吓得浑身一哆嗦,不过她脸上很快现出笑容:“是这样啊,那你忙正事吧……哦对了,一会儿要见知府老爷吧?回去把官服穿上,让娘跟在你身后神气神气。”

    虽然说鲍恺已经派人说他会亲自上门见沈溪,可到底鲍恺官秩要大上几级,沈溪虽然担的是皇差,但一些官场规矩还是要讲的。

    沈溪到府衙去见汀州知府鲍恺,交待安顿阿尔梅达等佛郎机人的事宜,原本用不着那么正式,非得穿官服,不过为了老娘的脸面,沈溪决定还是顺着老娘的意思,回房先把自己正六品的官服换上,出去辞别亲戚街坊,再去知府衙门和官驿。

    “韵儿,陪憨娃儿回房换衣……嘿,小两口走在一起,越来越搭配了,咦?憨娃儿才走一年多时间,怎么长的比我还高了呢?”

    周氏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连忙走上前跟沈溪比划了一下。在沈溪眼里,自己老娘也就一米六的样子,如今自己青春期正值长高的关键时期,差不多有一米六五的样子,自然比起老娘高了。不过沈溪回来都这么久了,周氏居然都没有察觉,可见其光顾着高兴去了。

    沈溪笑道:“孩儿长大了,娘也老了,让孩儿好好孝敬您吧。”

    “呸,你这才几岁就敢说自己长大?你老娘我才三十出头,再说老娘老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周氏骂了两句,晃眼看到沈明堂夫妇走进中院大门,连忙换上笑脸迎上前,“三伯和三嫂怎不在外面吃酒……”

    如今的谢韵儿就是个乖乖的小娇妻,亦步亦趋跟在沈溪身后,到了房里,她正要为沈溪将官服拿出来,却被沈溪从后面抱住。

    “相公……”

    谢韵儿有些哭笑不得,身子微微扭动,却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一下,满脸潮红。

    沈溪笑道:“娘子这些日子可有想念为夫?”

    谢韵儿把官服拿出来,稍作整理,没好气地道:“想,当然想了,不过相公这些日子心里应该没妾身,只有黛儿吧?”

    沈溪想到之前一脸幽怨回房去的林黛,好心情顿时消失殆尽。林黛还指望他一回来就跟周氏提婚事,可刚才那场面他如何提?谢韵儿这边是主动离开京城,成全他跟林黛,可到底谢韵儿心中也会吃味。

    真是两边不讨好啊!

    沈溪苦笑道:“我说跟黛儿什么事都没有,娘子你信吗?”

    谢韵儿抿嘴一笑:“别人说这话妾身不信,但相公的话,妾身信。”

    “知夫莫若妻,其实是我不想太亏待黛儿,准备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后再……唉!黛儿这边够麻烦的,一路上都在提醒我要迎娶她,可回来后需要做的事情太多,迎她进门之事只能先缓一缓……”

    沈溪如此说,谢韵儿大概明白了,她非常体谅自己丈夫的苦衷。

    谢韵儿笑着点头:“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相公是读圣贤书的,可别总拿先贤的话来调笑妾身,妾身可当不起。相公无需挂心,妾身今晚就会跟娘说及此事,让娘同意黛儿及早进门。”

    沈溪笑着点头,在谢韵儿的服侍下,换上官服,本来他还想跟谢韵儿亲热一下,可外面院子已经传来周氏的大嗓门,沈溪只能出门。

    “状元老爷出来了,状元老爷穿官服出来啦!”沈溪还没到前院,已有靠近月门的人看到,嚷嚷起来。

    等沈溪在周氏相陪下出现在门前,外面一片鼓噪。

    之前亲戚街坊只是见到身着便服的状元郎,还未觉得如何。等如今见到穿着官服的“状元老爷”,感觉顿时不一样了。

    原本来沈家蹭吃蹭喝的市井小民,见到穿着官服的人出来,吓得纷纷跪倒在地,磕头不止。

    等沈溪来到大院门口,不管是前院还是街道上,人们大多跪在地上磕头,就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民见官的基本礼数也不能少。

    “知府大人到!”

    远远听到官府衙役的通报声,这是告诉沈家人,知府大人亲自来了,你们赶紧出迎。

    沈溪正要去府衙,如今鲍恺亲自来了,他连忙引领沈家人到巷口欢迎,在场除了沈溪外,就连秀才沈明文见到知府也需要磕头……秀才仅仅是见到知县一级的官员才不用下跪而已。

    鲍恺在汀州府为官,虽然平庸了些,但为官清正廉明,深得地方士绅和百姓的拥戴,本身又是个德高望重的老进士,算得上是士林前辈。

    沈溪上前行礼,道:“下官见过鲍知府。”

    “见过沈中允。”鲍恺没有跟张濂一样向沈溪献媚,这样一个对仕途没有太大野心的人,并不屑于那样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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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九章 母女之情() 
在街坊四邻眼中,如今的沈溪已经能跟知府大人平起而坐,面对面进行交谈,商讨的肯定是朝廷大事……

    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

    不行不行,沈家人以后绝对不能得罪,以后要有个头疼脑热的,一定要去陆氏药铺看病买药。

    这不再是选择问题,而是原则问题。

    姑且不说去其他药店会不会得罪沈家,仅仅只是跟沈家人混个脸熟,以后有什么事情央求才好开口。

    沈溪原本不打算在家里见鲍恺,便是为了省却许多繁文缛节,但既然鲍恺主动来见,而自己作为新科状元回乡省亲,必须要为鲍恺引介自己的亲人。

    鲍恺笑着摆了摆手:“说起来,沈中允中状元时,本官已见过沈家长辈,不用特别引介……这位是李老夫人?守节养儿,如今孙儿高中状元,乃是我汀州节妇之楷模,本官已奏请天子,为李老夫人树贞节牌坊,以示嘉奖。”

    李氏对于官府要为她立贞节牌坊之事喜出望外,一边感谢鲍恺,一边示威般向四周看了看……你们瞧瞧,连知府大人都夸赞我守节,持家有方,这沈家非要我来当家不可。

    谁想鲍恺马上又看向周氏,道:“沈周氏能教导出我大明朝自立朝以来唯一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居功至伟。”

    周氏眉开眼笑,嘴里连声说“不敢”,包括沈家人在内的大多数人,均投以羡慕嫉妒的目光,唯有王氏撇了撇嘴,然后看向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见二人看得连咽口水,又不由一阵气馁,人比人果然要气死人啊!

    老太太李氏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心道,这知府是个两面派,我孙儿中状元,你到底说说,是我这个做祖母的功劳大还是他娘亲贡献更多啊?

    李氏也就敢在心里唠叨下,这种话她可问不出口,即便要质问也要等沈溪的官比汀州知府还要大以后再说。

    沈溪悄声告诉鲍恺,有要事相商,鲍恺正觉得沈家这边太过嘈杂,一听之下欣然应允,一同离开前往官驿叙话。

    沈溪坐上知府衙门准备的官轿,跟鲍恺一起到了汀州府衙隔壁的官驿,提前赶到的礼房典吏已经派人准备妥当。

    沈溪进入大厅,一套繁琐的官场礼节后,这才分成宾主落座,供职于府衙的吏员将茶水送了上来。

    沈溪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提出要求,大意是想让鲍恺代替他,好好“照顾”佛郎机使节半个月。

    沈溪在这半个月内,要回宁化祭祖,没时间留在府城看管阿尔梅达等人。

    “沈中允为何不遣人将使节送往京城?”

    鲍恺显然不知道佛郎机人在沿海肆虐并开炮夜袭刺桐港之事,只是听闻去年年底佛郎机使节在泉州上岸,准备向大明朝廷进贡的消息,等见到沈溪后才发觉情况不对,几个佛郎机人看上去不像使节,更像是囚犯。

    沈溪轻叹:“佛郎机人其心险恶,在泉州地面屠戮我大明百姓,更伺机到泉州府城外烧杀劫掠,幸被我制止!”

    “这……”

    鲍恺霍然站起,他已经感受到,沈溪交给他的是扎手的荆棘。

    沈溪道:“鲍知府无须太过担忧,佛郎机人的战船,已被我带人消灭大半,剩下的也往满剌加去筹措赔偿款项,眼下不会有佛郎机人前来闽西劫人,只不过得防备他们逃走,以及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想借他们生事。”

    鲍恺听到这话,稍微松了口气。

    听佛郎机人如此凶残,如果为了救同伙,带着火器长驱直入到汀州府来闹事,他一介文官可担不起这责任。

    现在只是以上宾之礼对待阿尔梅达等人,将人看管好别让其跑了,并不会有多难。

    不过,鲍恺还是坚持人不能送到知府衙门,必须要留在驿馆内,声称这是外蕃使节进贡的规矩。

    当然,如此做依然会给汀州府衙招惹麻烦,毕竟汀州驿馆年久失修,想把所有防守漏洞都堵上不太现实,因此鲍恺又与沈溪商量,将所有安保事宜交给沈溪策划,他只负责调派人手。

    沈溪知道鲍恺是什么意思,多般推诿下,就算发生使节潜逃之事,责任也得由他自己来承担。

    可话虽这么说,但沈溪毕竟是回乡省亲的,等他人到宁化去了,佛郎机使节却在府城失踪,鲍恺怎么都要背负一定罪责。

    有鲍恺帮忙,安顿佛郎机使节之事非常顺利,本来沈溪还打算在驿馆内住上一晚,但看情况,当天他可以回家安歇。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商谈好后,沈溪和鲍恺一起去见佛郎机使节。还没等进入官驿内专门安排接待藩属使节的会同院,就听里面传来吵嚷声,阿尔梅达不知为何大声喝斥看押他们的张老五等人。

    张老五自然不甘示弱,回以破口大骂……别人也就罢了,你们不过是手下败将,发什么横?

    阿尔梅达跟张老五对骂,但互相听不懂,正可谓鸡同鸭讲,鸡鸭都很起劲。

    “在说什么呢?”

    沈溪望着一脸冷汗的满剌加翻译,但两名满剌加翻译讷讷地说不话来,似乎阿尔梅达说了什么难听的,又或许连他们自己都听不懂佛郎机人骂人的俚语,无从翻译。

    张老五走过来对沈溪奏禀:“钦差大人,这家伙对饭菜不满意,我跟他们说,这是咱大明朝最好的饭菜了,他们却不信,这些家伙居然瞪鼻子上眼跟我发火,他娘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大明天威,岂容尔等蛮夷撒野?”

    沈溪发觉,张老五在他面前跟孙子一样毕恭毕敬,到了外面却是欺行霸市的衙门班头,在佛郎机人面前又以战胜他们的英雄自居,心高气傲,人性之复杂可见一斑。

    “他们想吃什么,给他们做就是,只要他们不闹事就好,所有开销由本钦差一力承担。”沈溪道,“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回乡祭祖。你们留在府城这边,可要看管严实了,既不能让他们逃了,也不能让他们有毫发损伤,毕竟还要押解他们上京见天子,要是出了乱子,都是泼天的大罪。”

    沈溪不怕佛朗机人寻衅滋事,在这闽西地界,人生地不熟,佛朗机人语言不通,逃能逃到哪儿去?就怕张老五等人伺机寻仇,佛郎机人犯我国境残酷杀害大明百姓,这可是国仇家恨,一旦怒火中烧局面很难控制。

    不过再多的仇恨,也及不上大明皇帝的恩威重要!沈溪大抵能猜出,就算他把阿尔梅达等人送到京城,弘治皇帝也不会杀了他们为死去的大明百姓申冤报仇,多半在收了贡品之后将人放归。

    大明朝对于番邦,从来是记好不记仇的。

    ……

    ……

    沈溪回到家时,已经是二更天,沈家的宴席仍旧在继续,不过作为宴席主持人之一的惠娘,并没有踏足沈家大门。

    她始终把自己当作一个外人,甚至在沈溪回来后,她都未主动上前接近,众目睽睽之下,二人也未正面打招呼。

    惠娘跟沈溪之间,非亲非故,从情理上说,她只是沈溪母亲的雇主,跟沈溪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她还是寡妇,作为不祥之人,似乎更应与沈溪保持距离。

    因为沈家跟陆家比邻而居,沈家那边热闹非凡,丫鬟都过去帮忙了,她不想在家里冷冷清清看热闹,便带着女儿前往药铺过夜。

    许久没在药铺住了,把女儿带过来,正好可以算算账,再教女儿一些女红。

    要说女儿已经十二岁,再过两年就要开始寻婆家了,为人母亲的也是时候为女儿准备嫁衣,教她相夫教子。

    “娘,为什么沈溪哥哥回来后,都不找我玩了?”惠娘可以安然处之,陆曦儿可就没那么容易理解。

    小妮子心中苦闷得紧。

    她做梦都盼着沈溪回来,今天沈溪真回来了,惠娘却不许她出家门,她连沈溪的面都没瞧见,跟着惠娘由后门到药铺时,她只能看到巷道口熙攘的人流。

    惠娘坐在烛台前算账,看了女儿一眼,有些心疼。

    女儿对沈溪的那份依恋,做娘亲的岂会察觉不到?

    惠娘其实早就有将女儿嫁给沈溪的想法,可她却又不想委屈女儿做妾侍,毕竟她积攒下来这偌大的家产,将来是要留给陆曦儿的,她其实只是女儿的监护人,是陆家财产的监理人而已。

    可如今的陆曦儿,根本还是个孩子,哪里会懂做生意?指望陆曦儿能跟谢韵儿那样独立有担当,对惠娘来说属于遥不可及的奢求。

    如今就算她忍心让女儿给沈溪做妾,人家沈家未必肯要呢。

    不详人生出的女儿,从小没父亲管教,又是大脚丫头,女红不好,且又学了不少文墨,这样不安分的女人通常是不好嫁的……再说了,如今连周氏苦心培养出来的童养媳林黛都没着落,她更何谈去为女儿争取?

    “不能再称呼沈溪哥哥,他是状元郎,是朝廷的大官,以后见了他要称呼大人。”惠娘心中带着一股伤感,纠正道。

    陆曦儿撅着嘴道:“可娘说过,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啊?”

    惠娘爱怜地摸着女儿的头道:“小丫,你是大人了,更应该懂事才对,你沈溪哥哥这次回来不是陪你玩的,他要帮朝廷做事,做的都是我们小老百姓无法理解的大事,而且他很快就会走……”

    陆曦儿有些着急:“沈溪哥哥又要走?他……他为什么不能多留几天?我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呜呜,娘,你去跟沈溪哥哥说,让他不要走好不好?”

    对此,惠娘只能唉声叹气。

    “他走之后,你们可能以后再也难见到了,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再过两三年,你就要……嫁人,会有自己的家庭,如今他已经娶了你谢姨……谢家姐姐,他的官会越做越大,或许再也不回汀州,你慢慢就会忘了他。”

    陆曦儿哭着道:“娘,那黛儿姐姐呢?她不才是沈溪哥哥的小媳妇吗?”

    惠娘无奈摇头:“你黛儿姐姐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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