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跟之前一样,丽妃依然在试探,故意说出一些重话来威逼利诱。
就在丽妃卖力表演时,门口传来朱鸿的声音:“大人,拧公公求见!”
沈溪道:“让拧公公等等,本官先会过客再去见他。”
“是,大人!”
朱鸿领命后便没了声息。
沈溪对丽妃道:“你也看到了,拧公公来见,或许是陛下有事让本官去处理,请你识相些,早些离开……若被人见到你在我帐篷里,肯定会说三道四,有辱你的清白,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你。”
丽妃黑着脸道:“哼哼,小拧子根本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以前对本宫言听计从,自打你回来后便像见了猫的老鼠,现在本宫想见他一面都很困难。这件事不用说,一定是你跟小拧子策划的,是否你们要一起谋朝篡位?这会儿连新君人选都已定好?”
“有疑虑你可以自己去问拧公公,本官恕不奉陪,请吧!”沈溪由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回答丽妃的问题。
丽妃感觉很无力,但每次被沈溪拒绝或者奚落,她依然会再来,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脸面,这次也不例外。
沈溪让她走,她也就不多停留,只是在出门口的时候回头厉声道:“沈之厚,你要记得,出了事情最好跟本宫商议,现在能帮到你的人不多,若你自恃功高目中无人,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就算你再有本事,以一个人的力量对抗那么多朝臣,也是自不量力!”
沈溪笑道:“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连应对朝中事务都需要你来指点,那本官就不用混了。承你的吉言,本官会尽量避免跟朝中大臣交恶,你也最好少拿恶意的揣测当作逻辑,陛下的事情几时轮到你来插手?”
丽妃再次回头看了沈溪一眼,气冲冲地甩了个脸色,这才掀开帐帘离开。
她的身影,恰好被站在远处等候参见沈溪的小拧子看到。
丽妃走后,小拧子进入帐篷,紧张兮兮地问道:“丽妃娘娘怎么来了?她……她不会是来跟大人您问询陛下的事情吧?”
“除此之外还能有何事?”
沈溪没好气地道,“很多事情根本无法隐瞒,她本就是陛下亲近之人,发现陛下失踪应该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吧?”
小拧子道:“那她可有发现证据?”
“若能找到证据的话,她如何会来见本官?”沈溪有些不耐烦地道,“拧公公有什么事,只管详细说来听听。”
小拧子听说丽妃没能确定朱厚照不在军中后,这才松了口气,道:“沈大人,其实小人来找您,是问您銮驾进入居庸关后的安排,您看……现在许多人都在怀疑陛下的病情,到了居庸关后,不妨以陛下平时的习惯,多找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送进行在,让外人打消疑虑如何?”
沈溪微笑着说道:“拧公公倒是想的挺周全的。”
小拧子苦笑道:“沈大人,您别取笑奴婢了,小人不过是想把事情压下去……小人一心维护陛下的威严,沈大人您不也一直为此而努力吗?这次小人的提议……想来应该没问题吧?”
沈溪道:“其实很多事根本没必要刻意斧凿,便好像来见本官请示,大可不必。到了居庸关后,本官会跟李将军把事情安排好,到时候谁都以为陛下驻留居庸关不肯回京……在居庸关,銮驾可以等候一两月。”
“这……”
小拧子迟疑地问道,“陛下长久不回京城,真的没事吗?”
沈溪笑了笑:“难道陛下到了京城就会马上接见朝臣,亲自着手处理政务?说到底,不过是延续之前的做法,躲在豹房吃喝玩乐吧!陛下那边,本官会继续派人找寻,相信几天内就会有确切的消息传来。”
小拧子很难过,带着哭腔道:“这算什么事啊,小人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外人的质疑,生怕说错话被人发现真相。”
沈溪安慰:“只要保持平常心便可,放心吧,即便有人知道,他们也不敢随便宣扬,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这边丽妃回到休息之所,心里很生气,但生气归生气,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
“但凡沈之厚要费心思遮掩的事情,料想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丽妃自言自语,“但现在沈之厚明显不想跟本宫合作,他要凭一己之力把消息压下来,若不出预料的话,正如钱宁所言,陛下应该偷偷跑出去游玩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等转念一想,丽妃又有所悟:“但沈之厚并非就一定全无所知,以他的为人,很可能早就发现陛下踪迹,只是隐忍不说,他会派出人手去保护陛下,不把跟陛下的矛盾公开化,尽量把事情做得漂亮些!”
“但就怕他想跟谁联合起来将陛下做掉,之前的战事,分明就是他在背后算计,让天下人都以为是陛下误了他,以他的脾性,事前怎会对战局完全没有预计?说白了一切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
……
又过了一日,銮驾一行开到狼山脚下的妫水河畔,眼看距离居庸关仅有六七十里,关于皇帝的情况受到更多人关注,最初对此不闻不问或者遵守规矩不愿掺和进朝争的人,也开始找沈溪一探究竟。
司礼监中,戴义和高凤地位卓然,但他们跟沈溪没多少私交,不敢随便来问询情况,不过张永那边仗着跟沈溪关系匪浅,亲自来见。
“……沈大人,咱就开门见山,陛下病了几日,除您曾去探望过外,只有陛下身边近侍才能见到圣上……您是否给下面的人说明一下情况,陛下病情到底如何了?”
张永目光热切。
这回跟随沈溪出征,他功劳很大,足可以此竞争司礼监掌印之位。要是能够掌握皇帝的第一手资料,能为他参选提供不小的助力。
但沈溪对这个问题并讳莫如深。
“如果陛下龙体痊愈的话,自会出来接见张公公,否则再急也没用……”沈溪摇头道。
张永道:“是这样的,咱家从江南找到些好东西,想进呈陛下,不知沈大人是否可以帮忙通传一下,请陛下赐见?咱家绝对不会惊扰圣驾,只远远看上一眼,把话跟陛下说清楚便可。”
沈溪笑道:“这种事,你难道不该去请示陛下?跟本官说,意义何在?”
张永陪笑道:“这不是无法面圣吗,只有来跟沈大人说说……陛下身边的人看得很紧,而陛下也一改过往习惯,不再热衷于美酒、美人,这不大家都牵肠挂肚为之担心不已么?”
说话间张永偷偷打量沈溪,虽然平时大臣很难见到皇帝,但或多或少都能听到君王纵情声色犬马行事荒诞不羁的消息,现在朱厚照突然沉寂下来,难免让人心生疑虑。
“那等本官请示陛下,看陛下意思如何吧。”
沈溪随口应付道,“明日一早便动身往居庸关,力争入夜前抵达关塞……时候不早,张公公早些回去休息吧!”
……
……
皇帝的身体状况,牵动了太多人的心,不过除了沈溪外没人知道真相。
这天晚上开始有官员往营地送礼物,有给朱厚照的,也有给沈溪的,甚至连小拧子那边也有不少礼物。
当晚有几名官兵将两大口箱子抬到沈溪帐篷内,等朱鸿将送礼来的人奉上的书函递上,沈溪看了看,不由微微皱眉。
礼单很丰富,不是简单的地方土特产,全都是金银珠宝这类东西,合起来价值三四千两,沈溪一看这架势,便知道自己如今在朝廷算是怎样一个定位,下面地方官已开始拼命往他这儿送礼,俨然将他当作皇帝身边头号权臣看待。
朱鸿道:“大人,是否把礼物退回去?”
按照以前的习惯,沈溪不会收礼,即便收礼后也会返还同等价值的礼物,但这次送来的礼物太过贵重,沈溪没法回礼,照理只有全数退回这一途径。
沈溪一摆手:“礼物留下来,明日用马车拉着走便是。”
“是,大人!”
尽管朱鸿觉得沈溪这一决定很反常,但不敢出言质疑,连忙安排人着手进行装运工作。
第二天早晨,又有人来送礼,数量仍旧不少,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临近内关,很多人想趁着沈溪没有返回京城前多给沈溪一些贿赂,如此便能先他人一步巴结到这位朝中炙手可热的权臣。
这次收受礼物时,恰好遇上胡琏来通告当日行军计划。
对于沈溪收礼这件事,胡琏没觉得多意外,大明官场这些私下馈赠虽然明令禁止,但因为官员俸禄太低,不会有人跳出来说三道四,而胡琏也一向把自己归入沈溪派系,他毕竟是沈溪一手提拔,他自己也想过给沈溪送礼,感谢沈溪提拔之恩。
沈溪没对胡琏解释什么,等胡琏将情况告之后,才道:“陛下那边不是一直缺银子吗?下面人送来孝敬,便当给陛下留作日常用度,借花献佛。”
胡琏苦笑道:“沈尚书这又是何必呢?这些礼本来就是送给您的,转赠陛下的话,岂不是跟天下人说您收礼的事情?”
沈溪道:“可以摆到明面上谈的事情,不需藏着掖着,陛下那边我自会解释,重器兄赶紧回去安排行军事宜,争取今天抵达居庸关。”
……
……
朱厚照足足又走了一天一晚才抵达蔚州卫城。
本来说昨天入夜前便抵达,但朱厚照实在太过疲惫,下午未时没到便趴在马背上睡着了,江彬怕出事,只好临时驻扎,到晚上朱厚照醒来后全身酸痛,精神全无,一点儿都不想连夜行路。
江彬无可奈何,只好调来蔚州卫巡逻人马,就近保护。
这几天下来,朱厚照那股锐气消失殆尽,因为实在太过疲乏,一直等到第二天凌晨,他才从帐内出来,精神头依然不怎么好。
养尊处优惯了的人,突然让他连续露宿荒郊野外,身体肯定吃不消,此时的朱厚照明显体力和精神均不支,再加上中秋过去天寒地冻,简易帐篷保暖性能又不佳,导致朱厚照染上轻微风寒,身体越发不济……本来花天酒地惯了,身体很虚,现在什么毛病都出来了。
这天早上足足走了近三个时辰,一行终于抵达蔚州卫城,还没等进城门,蔚州卫指挥使赵员便亲自前来迎接,不过赵员不是欢迎朱厚照,而是专程来迎接江彬。
以前江彬是下级,赵员是上司,虽然现在彼此身份和地位都没变,但江彬却得到皇帝宠信,而且这次江彬名义上是回来公干,所以赵员得悉消息后便赶来巴结。
赵员见到江彬后惊喜异常,此时后续人马已将孤山河边收获的盗寇尸体全都运了回来,赵员对江彬大肆夸赞:
“……文宜兄,我早就说你有富贵相,这不,你才到宣府多久啊,便取得这么大的功劳?以后咱兄弟可要多走动走动,到了京城也莫要忘了为兄啊……”
江彬看着赵员那恭维之色,心里很得意,因为平时赵员待人刻薄,对下属尤其严厉,使得江彬一直想找机会取而代之,现在曾经的顶头上司低声下气跟自己说话,那种成就感非常的爽。
江彬为赵员引介朱厚照:“这位是朱公子,他奉皇命一起来蔚州卫城办事,需要好好招待。”
“原来是朱公子,久仰久仰,快请入城,到了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中一样,不需要有任何拘束……来人啊,为客人准备轿子,到了城里岂能再骑马?”赵员一摆手,马上有人抬着八抬大轿过来。
朱厚照因染病和身心疲累,精神不济,当下毫不客气地下马钻进轿子,赵员特意留心观看,见江彬为这位“朱公子”掀轿帘,马上意识到这位朱公子来历不简单,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想到这位爷就是皇帝。
“难道是陛下派来的小公公?看年岁不大,油头粉面,说不定是陛下身边得宠的公公!难道是那位传说中的拧公公?”
一行进入城内,本来江彬要带着朱厚照到自己家,但赵员却执意带他们到指挥使府邸吃酒。
听到外边说“到了”,朱厚照下得轿子,只见前方庭院的门楣匾额不是“江府”,顿时不悦地指了指:“这算几个意思?”
赵员笑着说道:“朱公子和江兄弟刚从宣府回来,旅途劳顿,我琢磨着一起喝杯水酒,找找乐子,再送你们回去休息。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江彬打量朱厚照,等候正德皇帝给出指示。
朱厚照皱眉道:“这一路实在太过疲倦,本公子要找地方休息,到哪里睡无所谓,只要有床就行……这府邸有睡觉的地方吗?”
赵员一怔,“这位贵人倒是好对付,直接要个房间睡觉就可打发……这世间还有这么简单的要求?”当即笑着说道:“床榻有的是,指挥使府中庭那排厢房随便住……朱公子里面请。”
江彬责怪道:“赵指挥使,岂能用普通厢房来敷衍朱公子,一定要最好的房间……你后院的正房就不错。”
听到这里,赵员心里多少有些不悦,他请江彬回来已算是很给面子了。
虽然江彬得宠,但回京途中被派出来公干,很可能是失宠的前兆,现在随便带个人来,既可能是太监也可能只是结交的民间朋友,开口就要睡他的正房,无异于蹬鼻子上脸。
“这个……多少有些不便,内眷都在后院……”赵员神色为难地道。
江彬还想继续争辩,却被朱厚照伸手阻拦,扬扬下巴:“无妨,有住的地方便可,困死人了,赶紧找地方睡觉!”说话间,朱厚照又打了个哈欠。
江彬道:“公子路上感染了风寒……要不还是先到我府上?以便请大夫诊治?”
朱厚照皱眉:“已经到了门口,还要换地方?懒得折腾,就这里了,赵指挥使是吧?赶紧找个院子,你们吃你们的酒,等本公子睡醒后再跟你们一起把酒言欢!”
此时朱厚照完全不客气,你们说要招待我,那我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反正你们都是我的臣子,孝敬我是应该的事情。
赵员望向朱厚照的目光多少带着一丝惊异,见江彬对这位小公子客客气气,他也就不再说什么,心里琢磨这位爷到底是何人。
等进到院子,朱厚照直接来到中庭,随便找了个院子,还没进门,便见有丫鬟出来送茶水,顿时将他的目光吸引过去,好似个猪哥般一眼看过去便拔不开。
第二二九一章 暴脾气()
朱厚照在宣府城和张家口堡夜夜笙歌,几乎每天都会临幸女人,就算出去狩猎也不忘鬼混。
这回从銮驾队伍中出逃,连续赶路四五天,朱厚照身体已非常疲倦,但昨天到今天连续睡了七八个时辰,精神有所恢复,这会儿莫说遇到个貌美的小丫鬟,就算见到只母猴子他都会心动。
“这个……”
朱厚照指了指小丫鬟,目光中满是征询之意。
赵员先是一愣,没明白眼前这位朱公子是何意。江彬则心领神会,对赵员道:“赵指挥使,你府上这个小丫鬟,不如安排伺候朱公子如何?朱公子旅途劳顿,需要沐浴更衣再休息……”
赵员一听心头火起,我招待你们到我府上作客,结果倒好,你们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连我府中貌美如花的小丫鬟也想霸占?
却说这赵员也是好色之徒,这几乎是武人的通病,他们五大三粗对诗词歌赋以及书画等没什么癖好,平时对美色着紧得很,这丫鬟乃是赵员的心头肉之一,并不想这么拱手送人。
“文宜老弟,这怕是不太合适吧?若朱公子真的很累了,就该早些休息才是……之后我再派丫鬟过来。”
说完,赵员一摆手,那丫鬟连忙回内院去了。
朱厚照脸色多少有些不悦,但没发作,江彬这边则气恼地道:“赵指挥使,不过是个粗使丫鬟,你需要如此吝啬?不然的话,你先把丫鬟给了朱公子,回头我从府上给你找十个八个送过来?”
赵员一介武夫,脾气火爆,这次虽然是他主动巴结江彬,但不代表他会委曲求全,当即回道:“丫鬟不丫鬟倒是小事,只是规矩不能乱,到底朱公子只是普通客人,并非是赵某人多年挚友!”
如此说话,已算非常无礼,让朱厚照不断皱眉。
我要个丫鬟罢了,居然心疼成这副模样?这就是江彬你跟我说的蔚州地界你可以全权做主?怎么看起来你根本说不上话嘛!
朱厚照一摆手:“本公子先去休息了,有事回头再说。”
因为朱厚照身体实在扛不住,加之需要隐藏身份,这才没有当场发作,但他还是有些生气,径直进屋去了。
江彬本想跟进去伺候,却被朱厚照赶出来:“你不用进来了。”随后便把房门关上。
江彬站在门口,有一种极大的挫败感,赵员见状招呼道:“文宜老弟,跟我去喝杯酒,有什么事酒桌上说。”
江彬脸色非常难看,但还是跟赵员一起到侧院花厅早就准备好的酒桌旁,坐下后闷闷不乐,一语不发,这让慢慢回过神来的赵员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赵员虽然脾气冲动,但不代表他蠢,等琢磨过来这位朱公子可能是朝中哪位贵人的时候,便有些后悔,只是他考虑的东西跟江彬不同:“这个公子哥看上去唇红齿白,就像个兔儿爷,怎么喜欢女人?若他是太监的话,找个女人进去能作何?”
“文宜老弟,来,敬你一杯,这可是二十年的陈酿。”赵员笑呵呵说道。
江彬却没有拿起酒杯,依然黑着脸气呼呼坐在那儿,这让赵员很尴尬,只得继续道:“你去了一趟宣府,怎脾性都变了?以前咱哥俩坐下来,从来都是先干为敬,根本就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哎,这次被你害死了!”江彬突然抱怨一句。
这话毫无来由,让赵员半天没缓过神,我怎么就害死你了?
江彬不跟赵员多做解释,拿起酒壶便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沮丧,这让赵员更觉得其中有蹊跷。
赵员问道:“文宜老弟,有话你就直说,那位朱公子……到底是何身份来历?此番你回蔚州公干,具体要做什么?”
“不可说!”
江彬神秘兮兮地回了一句,丝毫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这让赵员多少有些不爽。
但二人仍旧没有扯破脸皮,表面上一团和气,江彬不顾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