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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1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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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拧子道“陛下,乃是三边总督王大人的上奏,确定无误。”

    朱厚照先是恶狠狠地瞪了张苑一眼,然后一把将王琼的奏疏抓在手上,打开来,一边看一边脸色急转直下。

    在场之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压抑的氛围,大多数人都在想这一场劳而无功的出兵到底该怎么收场,但似乎又是一个无解的局。皇帝不但没有如约出兵援救沈溪,反而把各处兵马抽调到宣府来,从宣府出兵援救沈溪,就算是机动能力最强的骑兵,不眠不休行军也要十天以上,根本没有驰援的可能。

    朱厚照很快把奏疏看完,没解释奏疏上到底是什么内容,环顾在场之人问道“你们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沈先生所部的消息?”

    张苑知道自己已经无可避免要被朱厚照怪责,当下道“陛下,都怪鞑子狡猾,让军中之人以为他们是要以宣府为主战场,谁知道沈尚书他……还真能完成战前制定的作战计划呢?”

    本来这件事最大的责任人是朱厚照,但作为皇帝当然不会承认这件事跟他有关,朱厚照一拍桌子,怒吼道

    “若非延绥上奏,朕到现在都不知,鞑子只是以少量兵马牵制宣大、偏关之地朝廷兵马!区区不到万人袭扰就天天向朕讨要援兵,一个劲儿夸大鞑子兵锋难挡……朕养活你们有何用?!”

    盛怒之下,朱厚照根本不顾仪态,怒气满盈却不知该如何发泄,因为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太打击人,又太过荒诞不羁,鞑靼人只是靠一些散兵游勇就把他骗得团团转,又在他眼皮子底下打了胜仗,鞑靼人撤兵后他依然懵然未知,还把各处人马调集过来要搞什么大决战。

    “陛下息怒。”

    张苑率先跪下来,其余文官武将也赶忙跪下。

    这会儿终于到了分摊责任的时候,下一步就是要被问罪,每个人虽然都在感慨这件事,但同时也在为自己的遭遇而发愁,就算本身关系不大的,也会想到皇帝会因此而迁怒到很多人身上。

    朱厚照根本不想去看张苑,到现在这个地步他终于知道谁是有能力的,谁又是在浑水摸鱼装大头,他看着陆完道“陆卿家,你之前分析鞑子有可能撤兵,不幸真被你言中了,不过现在基本确定鞑子是在宣府装腔作势,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是要集结所有兵马跟沈先生一战,你看……”

    陆完心想,这会儿终于想起我来了?之前我进言的时候,是谁对我说的话完全不予采信?

    陆完正色道“陛下,如今各路人马都无法驰援沈尚书所部,应该优先确保沈尚书能平安返回延绥镇才是……只要沈尚书这路人马安然无恙,此战尚可以从长计议。”

    朱厚照好像听到什么至理名言一般,一拍大腿道“正该如此,赶紧派人去通知延绥,让他们务必要确保沈先生能平安带兵回延绥,这一仗暂时不忙打,等朕统率人马抵达延绥后,再开战也不迟!”

    听到朱厚照的话,在场很多人不由发出感慨,皇帝完全不懂军事,到此时仍旧在瞎下命令。

    陆完继续道“陛下,以微臣看来,即便沈尚书能平安抵达延绥,今年也不宜再开战,如今已经马上到七月,再开战的话很可能要持续到十月之后,那时西北冰天雪地,将士恐怕无法承受。再者,鞑靼此番若追袭沈尚书所部不成,定会撤兵,远遁大漠深处,今年再想与之主力决战……又会难上加难。”

    张苑呵斥道“陆侍郎,你怎么老在陛下面前拆台?陛下乃真龙天子,想开战就开战!”

    “你个狗东西闭嘴,没听到是朕让陆侍郎进言?”朱厚照对太监根本就缺乏尊重,此时他心中气恼不已,不接受是自己战略失当,第一个迁怒的对象就是张苑,他开口骂人说话非常难听,让张苑听到后第一感觉是朱厚照想宰了他泄愤。

    朱厚照继续对陆完道“这些都是后话,暂时先不论鞑子战略安排如何,不知陆侍郎有何良策,能保证沈先生平安回延绥?”

    陆完神色间显得非常为难“臣并不知延绥是如何上奏的。”

    朱厚照这才想起,传信之人只是当众把沈溪所部将要抵达延绥的事情说出来,细节完全没提,当即拿起王琼的奏疏递给陆完,言辞恳切道“陆卿家你先看看,还有王侍郎和王卿家也过来瞧瞧,一同帮朕参谋一下。”

    此时的朱厚照显得异常无助,即便他是皇帝,也感觉到自己犯下大错,这会儿把所有希望完全寄托在眼前这些文臣身上,至于武将和太监他一个都不想信任,而丽妃也识相地退到一边,不出来掺杂意见,以免被皇帝记恨,遭文官弹劾。

    等陆完、王敞和王守仁三人把王琼的奏报看过,简单商议后,由陆完跟朱厚照做出最后的总结。

    陆完道“陛下,以延绥之意,之前从三边抽调五万人马,导致内部防御空虚,此番又是鞑靼十数万大军压境,延绥不敢随便出兵以免得延绥城塞有失而令神州遭劫。所以现如今只能靠沈尚书所部自己的力量……”

    朱厚照先是傻眼,随即疑惑地问道“王琼书信上是这个意思吗?朕之前怎么没看到?”

    等奏疏再送还到朱厚照手上,朱厚照把后面那些疏忽的细节看清楚,本来就是深夜,再加上他之前看到关于沈溪所部即将到延绥的消息后便无心将后面内容看下去,便没留意王琼的诉苦。

    显然王琼并没有能力去驰援沈溪,并非只是谢迁不肯派兵这么简单,在上奏之中,王琼也就压根儿没提谢迁半个字。

    “混账东西!”

    朱厚照骂道,“王琼身为三边总制,理应在有大战到来时承担起应尽的责任,否则朕安排他在三边是做什么的?沈先生领兵是要从延绥之地撤回关内,他不派兵驰援,难道指望旁处的人去驰援?”

    王敞出面解释道“陛下请息怒,三边不能出兵,也是因为鞑靼来势汹汹,若因驰援沈尚书而令三边有失,那关中和中原之地有被鞑靼劫掠的风险,且在我兵锋受损的情况下,要伺机反击并非易事,战火可能会牵连到内关,甚至京畿一线。”

    朱厚照道“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想说,朕就不管这件事,任由沈先生去送死,朕和三边都坐视不理?”

    在场没人愿意出来说话,但显然陆完和王敞的意思大概便是如此,哪怕是沈溪这路人马全军覆没,也不能让三边出状况,在这些谨慎人眼中,一路人马的折损并不能影响朝廷大局稳定,从这点上说,陆完和王敞等老臣其实跟谢迁没什么区别。

    没人回答,朱厚照便明白这些人的意思,怒吼道“不行!谁都可以死,哪怕是中原被鞑子占了,亦或者是折损千军万马,也不能让沈先生有事!朕要平草原,除了沈先生能帮到朕之外,就再没人尽职尽责……看看你们在宣府的表现,昏聩无能之至,朕现在就是要保沈先生,哪怕付出再大的牺牲也值得!”

    朱厚照算是彻底发作了。

    之前只是惊愕和惋惜,甚至还很自责,但现在看到一群沈溪亲手提拔和任命的下属都在推他们的上司去送死,他自然而然忍不住心头那股邪火。

    陆完带头跪地劝谏“陛下,不可因小失大!”

    “请陛下三思!”

    在场文臣武将不少,连太监和丽妃都跪下行礼劝诫,一时间整个城楼内只有朱厚照一人站在那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朱厚照脸色阴沉,这种压抑阴沉的气氛让他大动肝火,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眼前这班人。

    张苑突然开口道“陛下,就算不驰援沈大人,总该清楚沈大人军中的情况如何,那干脆就下旨到军中,让沈大人只身一人撤回延绥,让全军保他一人回延绥镇,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朱厚照闻言不由看着张苑。

    之前在朱厚照眼中,张苑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是导致这场战争战略失当的罪魁祸首,不过当他说完这番话之后,朱厚照突然又把张苑看作是有大才之人。

    朱厚照道“对,就是如此!赶紧派人去传报延绥,哪怕是延绥不能派兵驰援沈先生的兵马,也要先保证沈先生能安全归来,沈先生可是朕平草原的希望,也是我大明能保证西北长治久安的大功臣,谁都可以有事,唯独他不可以!”

    即便都知道朱厚照胡闹,但在听到他这番话后,在场人还是不免咋舌。

    皇帝居然公开下令让兵马主帅临阵脱逃?

    为了保一人而弃三军,大概这种命令也只有朱厚照能下得出来。

    有人便在想“即便拼着三军折损保沈之厚回延绥,他有脸活在这世上?恐怕也是个自裁以谢天下的悲惨下场吧?”

    。

第二二〇四章 困兽犹斗() 
即便朱厚照做出让沈溪舍弃三军自顾逃命的圣旨,但此时由张家口堡传回延绥,再通知到沈溪本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六月二十四,夜。

    沈溪所部正在快速行军中,此时他们距离榆溪河已不到二十里。

    “……大人,前方斥候查清楚了,河岸边停靠有船只,大概四五十条船,除此外河流上下游都发现大批鞑子兵马,河对岸未出现援军……”

    军队急行军,沈溪对于情报刺探异常重视。

    不但有原本云柳负责的斥候刺探和传递消息,甚至马九也开始肩负重任,不过他指挥的轻骑只负责前方的情报,为大军排除危险并指明方向。此时所有斥候只能查探到部队周边三十里左右的情况,因为鞑靼人已把对沈溪所部的包围圈压缩到这个程度。

    沈溪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夜深人静,下蛾眉月半悬于天空,星河灿烂,原野上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一种大战在即的肃杀氛围笼罩着整支队伍。

    沈溪下令道:“船只已在榆溪河北岸备好,让弟兄们加快脚步,谁跟不上便是懦夫!”

    官兵们连续强行军下来已经极度疲累,但当他们得知河边已有载他们过河回家的船只后,一个个均是精神一振,迅速加快了步伐。

    “先到的可以先过河,后到的只能后过河,谁落在最后则由谁来负责殿后!”沈溪再喝道。

    “得令!”

    沈溪身边一直都有一支专门用来传令的骑兵队伍,他们背着小旗纵马在军中前后溜达,用呼喊的方式让三军知道沈溪下达的军令。

    沈溪传令后,这些人便前前后后大喊大叫:“船只已备好,谁先到榆溪河岸边谁先过河,谁后到谁殿后……”

    沈溪骑在马上,自己倒不怎么累,旁边有马匹往这边靠近,他侧头一看,却是胡嵩跃和唐寅两位。

    “大人,鞑子距离我们不到三十里,这会儿差不多也就二十四五里的距离。”胡嵩跃过来后对沈溪道,“后续还有大批鞑子往这边杀来,黑压压地看不清楚有多少人,不过从其规模看应该是鞑子主力。”

    沈溪点头道:“达延汗率领的中军已赶到,他们全部加在一起,大概有七八万人马之多。”

    胡嵩跃道:“后边的弟兄让我来跟大人请命,派人去袭扰一下鞑子,或者在地上埋设地雷,炸他们一轮,好生挫挫他们的锐气!”

    到了这会儿,沈溪手下这些将领已不再是庸才,在沈溪没有下达反击命令时,他们便已有了对策。

    沈溪道:“地雷可以埋设,能延迟敌人行军总是好的!但要给弟兄们打招呼,动作尽量麻利点儿,而且最好轮换去埋设,避免弟兄们连续埋雷被鞑子追上……现在前方船只已备好,简单布置些地雷拖住敌人行军进度便可,不要把简单的事情弄得复杂化!”

    “是,大人!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就算兵马悉数抵达河岸,可是鞑靼人追得太紧,根本就来不及架设浮桥,要是用船来回轮渡的话,可能最后只有一两批人能过河。”胡嵩跃紧张地说道。

    沈溪往旁边的唐寅身上看了一眼,显然这种情况不是胡嵩跃自己琢磨出来的,而是有人在背后指点,这个人多半是唐寅。

    沈溪道:“没办法搭建浮桥就不忙建,我们先稳住阵脚,能运过去多少是多少……以我们现在携带火器的犀利程度,全军在河岸上列阵抵抗,鞑子能奈我何?”

    “对,我们带的火器威力巨大,只要鞑子敢出击,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胡嵩跃精神一振,马上带着沈溪的意思传达给后面督军的刘序和王陵之等人。

    这次唐寅没有跟着胡嵩跃往队伍后走,而是策马往沈溪身边靠近,然后一起前行。

    “怎么了,伯虎兄,你不去后方看看鞑靼人距离我们有多远?”沈溪笑着问道。

    唐寅恼火地道:“好一招画饼充饥之计,但凡是能用到的招数,都被沈尚书你轮着用了个遍。”

    兵荒马乱,马蹄声阵阵,即便是大声说话也难传远,没人在意沈溪这边跟唐寅说什么,就连传令兵也有意落在后面,避免打扰主帅说话。

    沈溪笑道:“伯虎兄,你这回可说错了,画饼充饥是拿不存在的东西说事,而现在河上的确有船只,我这么说没错吧?”

    唐寅瞪着沈溪:“现在是有船只,但相信兵马抵达时,船只一定就没了……你沈尚书什么时候改了主意,要带这些将士平安回到榆林卫城?这根本就是沈尚书设下的阴谋诡计罢了!”

    沈溪看着唐寅,笑着说道:“幸好不是每个将士都有伯虎兄的头脑,不然都在心底瞎揣测,我的队伍就不用带了……这种事你只是推测,既然船只都已经在那儿摆着,我怎么会断了将士们的生路?”

    “伯虎兄,别多想了,如果你不想到队伍后方,便加快速度往前走,你骑马的总比两条腿跑得快,你可以先上船只过河去等候,看看我是否有施展阴谋诡计。”

    唐寅本想直接这么策马往前,但想到沈溪之前用的一些手段,便没有这么做。

    “你沈尚书莫要瞧不起人,就算在下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盘算,也不会揭穿你,更不会自己先行逃走,你现在这么做,让将士有动力往河边赶路,那是你有本事,等下到了地方你烧毁船只断了士兵的逃生路,那也是你的本事!在我看来,恐怕鞑靼人不但不会烧那些船,还会留着,这就好像围城战中的围三阕一!”

    沈溪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这也是他几天来难得看到的洒脱的笑意。

    “不管伯虎兄你怎么说,我全当你是在言笑,不过连续急行军下来有人陪着说说话也不错……最多一个时辰就能抵达河岸,与鞑靼人的战事在所难免,到时候本官会在后方指挥战斗,若伯虎兄挂念家中妻儿,不如早点过河……我可不是挤兑你,一切随你的心意!”沈溪笑道。

    唐寅侧过脑袋,不想跟沈溪继续对话。

    “驾!”

    沈溪鞭策座下马匹,加快步伐往前,至于周边人也是加快脚步,但行军始终保持有条不紊。

    ……

    ……

    此时沈溪所部后方不到三十里的地方,达延汗巴图蒙克所部已追了上来,并且他已经见到长子、作为先锋官出征的图鲁博罗特。

    “父汗。”

    跟沈溪与唐寅在马上对话一样,图鲁博罗特跟巴图蒙克的对话也是在骑马前进中进行。

    达延部上下知道沈溪所部即将抵达榆溪河北岸,不敢有丝毫懈怠,也是加速行军,防止沈溪领军逃脱。

    巴图蒙克侧头看着大儿子,说道:“前线的情况,为父都已知晓,沈溪所部人马距离河岸不过十里左右,下一步他们就想通过从榆林卫城逆流而上送到渡口的船只过河,而河对岸仍旧没有明军出击的报告!”

    图鲁博罗特道:“回父汗,我已派出五千人马先一步过河阻截,即便沈溪所部侥幸过河,也绝对逃不回关塞内!”

    “很好!不枉费为父对你的信任!”

    巴图蒙克对大儿子的评价很高,“这次不得去烧毁明军在榆溪河上的船只,只要他们的人马到了河岸边,必然有贪生怕死之辈抢夺船只,届时明军必阵脚大乱。到那时只要我们的兵马往前稍微突击一下,他们就会崩溃!”

    “是,父汗!”

    图鲁博罗特对巴图蒙克非常敬重,同时也认为父亲制定的这个战略非常适合。

    恰在此时,突然有快马往这边过来,等抵近后那人喊道:“大汗,明军在榆溪河上的船只忽然起火!天佑大汗……”

    虽然军中上层明白怎么作战才能减少自身损失,可对于普通将士来说,根本不懂什么叫困兽犹斗,也不明白攻城时围三阕一的道理,他们只知道河上的船只是明军逃回关塞内的最后希望,只要那些船只被烧毁,那明军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听到这个消息,鞑靼军中无比振奋,一个个骑手活力十足,发出“喔喔”的嚎叫声,不过对巴图蒙克和图鲁博罗特来说,脸上就不那么好看了。

    “怎么会这样?”

    巴图蒙克之前还对大儿子的安排很欣赏,但在得知这消息后,只能认为大儿子坏了他的大计,当即怒目而视。

    图鲁博罗特委屈地道:“父汗,我绝对没有派人去烧毁明人船只,甚至没派人去干扰他们在河上输送船只,又怎么可能会派人去纵火?莫不是国师苏苏哈和三弟巴尔斯过来,碰巧做的这些事?”

    巴图蒙克见图鲁博罗特的神色,便感觉儿子没有说谎。他往旁边的幕僚身上看了一眼,大声问道:“国师和巴尔斯现在何处?”

    “回大汗,国师和三王子所部正在我们东北边行军,距离我们不到十里,不可能越过中军到往南边。”幕僚回道。

    巴图蒙克的脸突然抽搐一下,摇头道:“我明白了,烧毁船只的,一定是明人……对,是沈之厚下令这么做的,他想在榆溪河北岸跟我们殊死一战!他怎么如此疯狂?给他机会逃走,他都不知道好好把握?”

    “不可能的,父亲,他如果选择留下来,除了死亡没有别的选择,而且以他的能力,足以逃过我们的搜捕,返回延绥,他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图鲁博罗特显得不可理解。

    “背水一战……背水一战!”

    巴图蒙克自言自语,“汉人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个很神奇的将军,叫做韩信,背水一战正是他创造发明的,乃是激发将士斗志,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一直以为是明人战略失误,难道不是?沈溪早就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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