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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就是觉得他口气大到可以做朝廷的主,怕招惹麻烦,才不跟他交往,如果他想用自己的权威交友的话,苏通和郑谦就算招待他,也不会尽心尽意,如此就违背他出宫游玩交友的初衷。
朱厚照苦着脸道:“那该怎办?朕说出去的话,已收不回来,要不沈大人去说说……其实朕没有吹牛,只是把沈大人准备对他们的安排,提前传达给他们了?”
沈溪打量朱厚照,心想:“你小子还真会找人背黑锅。”
沈溪道:“微臣可没有权力赐他们进士功名,更没办法满足他们当官的愿望,这话如果微臣去说,他们必定不会接受,反而会更发怀疑。”
朱厚照彻底没辙了,站起身,来回踱步,半晌后用求助的目光望着沈溪,“沈先生,这两个朋友可是您介绍给朕认识的,现在出了偏差,您总得想个办法,怎么挽回来啊!”
“朕很珍惜这两个朋友,只要你不把朕的真实身份告知他们,并把今日的事情解决了,朕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在他二人面前胡乱说话。”
沈溪轻叹道:“就算陛下保证不再胡言,他二人不是还得备考么?难道他们会跟陛下饰演的迟公子一样,身为举子,只有半个月不到便要参加三年一次的会试,却还这么轻松出来游玩?”
朱厚照这下彻底没辙了,坐下来,整个人显得很颓丧,最后用憋屈的目光望着沈溪,问道:“那沈先生说该怎么办吧?”
沈溪有些无奈:“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微臣做东,在城中找个地方,邀请他们出来,再行饮宴,到时候便以陛下为东道,这样陛下以为如何?”
“好,好,这个主意好,去人家府上打扰确实不那么合适,那就在咱的地盘宴客……这主意太好了。”
朱厚照根本没多想,略一琢磨,想到把人请来喝一台,便感觉莫名开心。
沈溪道:“不过如此也会打扰到他二人备考,总归要有个名义才行。”
朱厚照皱眉:“能以何名义?”突然他想到什么,眼前一亮,“要不这样,朕去梁先生那边,把会试考题讨要过来,就说朕要好好审核一下,看看考题有没有什么僭越违制的地方,再以参阅考题为名,把他二人邀约来如何?”
沈溪看着朱厚照那闪着精光的小眼睛,突然意识到,这熊孩子根本没有什么遵守规矩法度的概念。
“这小子是否认为,只要对他有利的事情,做什么都行,甚至不惜把大明法度当儿戏?这样的皇帝不是要让子民跟他一起胡闹?”
沈溪厉声道:“陛下这是要帮士子鬻题吗?陛下可知如此做,会带来多大危机,难道陛下不怕朝廷选拔的士子,都是一群没有真才实学,只懂得营私舞弊的酒囊饭袋?”
朱厚照皱眉:“沈先生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朕不过是想找个由头罢了,如果沈先生觉得不妥,大可提出新的解决方案,朕照做便是。”
或许朱厚照意识到当着沈溪的面这么说,是在挑战沈溪的道德底限,他也知道现在要求着沈溪,不想得罪过甚,说话态度转变许多,好似在哀求一般。
沈溪长长地叹了口气:“陛下要见他二人,这件事微臣会帮忙,不过今日不可能了,要见也要等明日,因为找人还需要时间,同时务必让他们感受到陛下的诚意才可。”
朱厚照很失望:“今日见不到他二人,朕跟谁喝酒?要不……先生再介绍几个朋友给朕认识?先生不是说唐伯虎也在京城,还来拜访过先生吗?不如把他介绍给朕认识?”
沈溪发现,朱厚照除了吃喝玩乐其他什么都不顾了。
而且认准一样东西就死缠烂打,怎么都不肯松手。
沈溪道:“陛下还是要耐住性子为妥……陛下连日到市井游玩,必会被有心人瞩目,若趁机不轨,陛下何以保证自身安全?”
朱厚照“哦”了一声,像是接受沈溪的说法,但从他神思不属看,应该还在琢磨要去哪里玩。
沈溪再道:“臣跟陛下约定,今日要举行朝议,为何陛下最后却半途而废?”
朱厚照眨眨眼:“朕没有半途而废啊!朝会压根儿就没开始,自然不算半途……先生也知道,朕昨夜喝了一宿,白天在乾清宫补觉,哪里有什么精神参加朝会?以后有的是机会,嘿嘿……”
说到这里,朱厚照又开始撒泼耍赖。
沈溪倍感无奈,道:“今日微臣跟谢阁老闹了些不愉快,可能未来一段时间,微臣无法上朝,避免谢阁老就出兵问题逼微臣表态,请陛下谅解。”
朱厚照点头,很快会意过来,问道:“先生这是要称病不出吗?那兵部的事情怎么办?”
沈溪没想到连假称病的事情都可以拿来跟皇帝商量,而且朱厚照好像还一副理解的模样。
沈溪道:“就算微臣人在府宅内,兵部事务也不会耽误,这点请陛下放宽心。”
“妥!”
朱厚照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
第二〇八八章 买消息()
对朱厚照来说,只要沈溪允许他继续出宫游玩,什么条件都可答应。
沈溪无言以对,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这也是无奈之举,知道陛下沉迷酒色,却不知善加利用,只一味劝谏而不做变通,坐等那些谄媚小人恶意中伤,离间君臣关系,岂是智者所为?”
遇到朱厚照这样一个千古奇葩,沈溪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只能因势利导,先跟皇帝处好关系,再想办法纠正。
得到来日能见到苏通和郑谦的承诺,朱厚照依依不舍离开,就算他想留在宫外跟普通士子喝酒,也认识到自己酒醉后老说大实话,容易引发别人的抵触情绪,不得不等沈溪为他安排好一切。
朱厚照走后,沈溪写了封书函,请苏通和郑谦来日一叙,算是对之前的事情做个总结。
至于朱厚照以后想见苏通和郑谦,沈溪的想法很简单,至少在会试结束前,不会再让朱厚照得逞,要不就让他自己跟苏通和郑谦谈,他能帮的仅仅是牵线搭桥,居中沟通罢了。
朱厚照在失落的情绪中回到豹房,坐在空旷的寝房里发呆,钱宁听闻后覥着脸前来觐见。
“陛下,这几日你似乎无心豹房内的玩意儿,微臣特地为您准备了新节目,希望您能喜欢。”
钱宁一直担心自己失宠,这几天见朱厚照神出鬼没的,出豹房后就没了影,连去做什么他都不知晓,难得今天在,便主动前来表忠心。
朱厚照兴致不高,一摆手:“什么新节目?好吃的还是好玩的?”
“都有,都有。”
钱宁笑呵呵道,“陛下不妨移步一览?”
朱厚照坐在那儿,整个人没精打采,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挥挥手道:“朕有些倦了,你便说说是什么吧,如果不合适,朕就不过去了。”
钱宁心里非常纳闷儿:“以前陛下听说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必定精神大振,兴冲冲便去了,为何今日却这般模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莫不是我之前救驾不力,到现在陛下还不肯宽宥?”
他却不知,朱厚照根本没心思计较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因外出找酒友碰壁而心情郁积。
钱宁道:“臣为您准备了来自民间的精彩节目,比如说皮影戏,由经过训练的美人儿来驾驭,到最后美人儿还会到台前来表演。”
在钱宁看来很有意思的东西,在朱厚照眼里却觉得不堪入目……他小时候就在沈溪熏陶下看过皮影戏,那时他年龄小见识又不多,自然无比喜欢,但现在作为坐拥天下的皇帝,对他来说皮影戏根本就没有吸引力,至于让美女到台前来表演,朱厚照更觉得庸俗不堪。
朱厚照一摆手:“算了,算了,朕就不去了,钱卿家退下吧,朕今日太过疲累,先去休息了……小拧子,为朕准备好沐浴的香汤,朕稍后就安歇。”
“是,陛下。”
小拧子大为宽慰,乖巧地应承下来。
钱宁瞟了小拧子一眼,心里很好奇,暗自揣摩开了:“陛下这几日都带着拧公公出豹房,旁人说是去见沈大人,但沈大人那边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能让陛下连日乐不思蜀呢?要是拧公公能告之一声就好了。”
……
……
钱宁出门后,没有走远,等候皇帝寝房里的人出来。
现在能为他解惑的只有小拧子,钱宁觉得小拧子有可能会把真相说出来,毕竟大家伙儿目的一致,都想扳倒张苑。
现在张苑掌管司礼监,基本上控制了内廷,但在豹房这边却始终不得人心,现在宫内已形成一股倒张苑的联盟,小拧子和钱宁都是其中一员。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小拧子才出来,钱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拧公公,您可算出来了,我还以为您今日要一直留在里面侍候陛下呢。”见到小拧子,钱宁赶忙上前以恭谨的语气打招呼。
小拧子有些诧异地看了下钱宁,虽然现在钱宁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但到底大家各司其职,小拧子可不愿承认自己低人一等,他说话虽无刁难蛮横之意,不过还是显得有些疏远:“钱大人有事吗?”
钱宁凑过去道:“拧公公,您也知道,上元节那晚,在下……做了错事,之后陛下就态度大变,根本就不给在下丝毫尽忠的机会,是不是陛下……至今依然记挂于心?”
小拧子冷笑一声:“钱大人是想问,陛下是不是想弃用你吧?”
钱宁苦着脸道:“大概是这个意思,但拧公公把话说得也……太过直白了吧?都是为陛下做事,在下当时不过是没反应过来罢了。”
小拧子想了想,还是决定跟钱宁保持和平共处的状态,实话实说,“放心吧,陛下这几天都没提你的名字……不过,是否心底还在责怪,只怕只有陛下自个儿才清楚,你让咱家如何回复?”
钱宁听得心里悬吊吊的,见小拧子拔足欲走,连忙挡住去路,又问道:“拧公公这几天很辛苦吧?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端茶递水,忙上忙下,却不知陛下在豹房外作何……”
“这是你能打听的吗?”小拧子语气开始强横起来。
豹房和皇宫里,人与人的关系都是此消彼长,钱宁这边示弱,小拧子的气势立马就起来了,毕竟小拧子是朱厚照身边常侍,而钱宁却是个“外人”,别看现在出任锦衣卫指挥使,要撤职只是朱厚照一句话的事情。
钱宁苦着脸道:“咱们都是为了侍候好陛下,拧公公不妨透露一些……这是在下一点小小的心意……”
钱宁知道,如果只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显然诚意不足,最好的方法莫过于给小拧子一笔实实在在的好处费,小拧子要朱厚照起居,根本没时间培植势力和党羽,自然也就没办法捞钱。
小拧子把钱宁递来的东西拿在手里掂量一下,问道:“就这点儿吗?”
钱宁一出手便是一锭金子,大概十多二十两,价值上百两银子,在一般人眼里无疑是一笔巨款,但在小拧子看来太过敷衍,毕竟他见过抄刘瑾府邸的大场面,成千上万锭金子几乎让他晃花眼。
钱宁笑道:“还有几锭,因不便携带,未在身上,回头就给拧公公送去……咱们得团结一致,如今张公公可猖狂了,把豹房事务通通接管过去,什么事都要跟他汇报,听说今天他还给陛下送了批美女来……这不是要抢咱们的饭碗吗?”
“那是你的饭碗,可不是咱家的。”小拧子没好气地道,“咱家的饭碗便是侍候好陛下。”
钱宁道:“都一样都一样,既然咱们是一伙的,再看在金锭……的面子上,您老就稍微透露一点讯息?”
小拧子有些心动,在人生经历几次起伏后,他也开始注重捞钱了,暗忖:“刘瑾当道时我被打压得厉害,如果不是沈大人及时出手,我可能会被刘瑾弄死;现在张苑得势,也一个劲儿打压我……”
“如果我将来失宠,被陛下逐出宫去,一定要有银子傍身才行,不然那时就算我放下脸面去求人,人家都不会拿正眼瞧我……”
“再者,陛下屡次出豹房,可不是什么好事,那个苏公子和郑公子一看就有所图,还是想办法让陛下守在豹房里最好不过。”
小拧子反复衡量得失,又见钱宁如此“诚恳”,光是一锭金子就价值一两百两银子,若是如钱宁所言再送他几锭,他就能在京城买一座不错的宅子,让自己下半生有个着落,当即道:
“陛下出宫,是为了跟宫外人见面……陛下喜欢跟民间士子交往,把酒言欢,席间畅谈风花雪月,宫外人还送了陛下几名婢女……大概就是这些,如果你想安排的话,就照这路子做吧。”
说话时小拧子不住转头四望,生怕泄露风声被正德皇帝知晓,要知道朱厚照可是吩咐过他一定要保密。
小拧子拿人手短,可又怕担责,所以短短几句说完便趁机走人,没把朱厚照跟苏通和郑谦等人相处的细节说出来。
不过即便如此,知道朱厚照的喜好,对钱宁来说也是不小的收获。
“多谢拧公公,多谢拧公公,在下回头一定厚礼相赠!”
钱宁得到想要的答案,不顾之前承诺,挂口不再提后续赠金子之事,许下空头承诺后,一溜烟跑了,脚步比小拧子还急。
“这钱宁,一点道义都不讲,感情是在蒙我?”
小拧子惊讶地望着钱宁快速远去的背影,心里很懊恼。不过他掂量了一下手上的金子,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透露秘密还是有回报的。
……
……
钱宁急着赶去的地方,乃是丽妃的院子。
豹房内,丽妃和花妃都是独门独院,好似紫禁城里的宫殿一样,有着四五进的大宅子作为她们生活起居和朱厚照游玩之所。
朱厚照没有防着司马真人和钱宁等人,这些人在豹房内院基本是畅通无阻,尤其是钱宁,挂着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司,专门负责豹房内侍卫调防,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不过在相见时,为避免旁人说闲话,钱宁还是隔着纱幔跟丽妃说话。
等钱宁把事情大概一说,丽妃点头道:“沈大人确实不凡,计谋和远见旁人根本就无法比拟,总能别出心裁迎合陛下……既然你已知道陛下有如此喜好,还等什么?你依样画葫芦施行便可。”
钱宁没什么文化,虽然对吃喝玩乐的事情擅长,却不懂文人喜好,丽妃的交待,既让他看到机会,又让他迷茫。
丽妃也非士子,对于文人雅士的喜好知之甚少,至于朱厚照跟那些士子说什么,玩什么,一无所知,所以她把差事托付给钱宁,让其自由发挥。
钱宁有几分头脑,心想:“陛下与人聚会喜好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去问读书人啊……我可是锦衣卫指挥使,找几个读书人撑场面岂非轻而易举?到时候让他们告诉我该准备些什么,再让他们跟陛下喝酒谈天,然后找女人助兴……如此一来,陛下肯定龙颜大悦!”
钱宁以为找到问题的关键,做事丝毫也不拖泥带水,立即让手下去找读书人。
“……钱爷,您让我们去找读书人,上哪儿去找啊?如果是找窑姐或者是戏子倒还容易,或者我们去附近抓几个书呆子回来?”
钱宁见手下一个个呆头呆脑,恼火地道:“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什么抓人,分明是请他们回来跟陛下喝酒,必须要找贪玩好耍的那种,最好还好色……不管用什么方法,给你们一个时辰,带四个读书人到我跟前来。”
钱宁不算是给手下出难题,要找的人,不管学问高深,只要读过书便可,京城别的不多,但读书人一抓一大把,尤其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会试,士子云集,要完成任务不难。
在钱宁命令下,豹房的锦衣卫四处去搜罗读书人,说是请,但大半夜的找人来,除了抢好像没旁的办法。
这些人平常骄横跋扈惯了,做事不讲规矩,直接到豹房周边民舍,挨家挨户问谁家有人读书,一个时辰后就把钱宁需要的文人给找了回来。
四个读书人,年纪最小的不过十五六,年老的六十多,其余两个看上去三十岁上下,光看年龄正合适。
钱宁黑着脸喝问:“什么意思?老子让你们出去找人,就这么草草应付了事?”
“可是我们已经尽力了啊,钱爷。”手下显得很为难,“读书人本来就金贵,还大晚上去找,有那么容易吗?这不费尽心力才把人带到……要是多给点儿时间,我们或许能够找到更多的人,其中肯定有合适的。”
钱宁一摆手:“一老一少先送回去,你们两个,过来。”
两个三十岁上下的读书人走过来,二人虽然读过书,但经不起眼前的大场面,其中那个身形痩削的问道:“这位官爷,您大半夜把我们叫来作何?”
钱宁问道:“先不说这个,你们俩平时酒量如何?”
二人对视一眼,俱点头,个子矮一些的说道:“酒量还行,不知官爷为何要问我们这个问题?”
“请你们来是要跟人喝酒……你们可有把握能把对方喝倒?”钱宁继续发问,在他看来,行不行先以酒量论,能把皇帝喝倒,皇帝自然就尽兴了,虽然尽的只是酒兴,但也算完成差事。
痩削男子笑道:“您这大晚上把我们叫来,就是跟人喝酒?这……跟谁喝啊?”
钱宁一抬手,打断对方的问话,道:“除了喝酒外,你们平时可去过窑子,有什么寻花问柳的经历?”
“这个……”
二人又对视,看起来似乎相识,钱宁忽然意识到,手下人为了求简单必然挨家挨户去找,这两个读书人可能住得很近,加之年岁相当,关系应该不错。
“问你们话,去过就去过,没去过也照实说。如果你们不懂女人,老子现教你们也可。”钱宁怒道。
痩削男子知道眼前的大官不好惹,道:“官爷您消消气,我二人以前是去过窑子,至于女人……都这把年岁了,我等早就成家立业,怎可能不了解?”
钱宁皱眉:“那你们对玩女人很精通咯?”
钱宁的问题太过刁钻古怪,让两个读书人瞠目结舌……自己大晚上在家抱着老婆睡觉,结果被人拖到这儿,又被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太过匪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