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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1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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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谢迁不会让自己担任主考后,沈溪对于结果也就不那么在意。

    这次会议来的人很多,翰林官一个个都不是善茬,辩才很好,喜欢跟人抬杠,谈起人选问题,生怕自己的声音比别人低,沈溪听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不由斜着看了端坐的谢迁一眼,这会儿谢迁也在那儿打瞌睡。

    沈溪皱眉不已:“谢老儿好像根本不在意商议结果,那他为何要叫人来商议?他不出来表态,这些人都在这儿瞎扯淡,本来主考官的事情,不就是阁臣和皇帝商议后边确定的么?几时轮到下面的人来谈论到底谁有资格?”

    梁储主持会议,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吵闹声越来越大,梁储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场面,赶紧向谢迁请示:“谢阁老,您看当如何决断?”

    谢迁睁开眼,抬头环视一圈,问道:“人选定下来了吗?都有谁?”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刚才的讨论根本就没结果,叫他们如何回答?梁储解围道:“两位礼部侍郎,还有詹事府詹事、翰林院侍读都可胜任。”

    谢迁点了点头,突然把目光转向坐在后面不说话的沈溪,问道:“之厚,你觉得谁来当主考官比较合适?”

    沈溪对于谢迁突然发问并未感觉多诧异,因为何鉴并不是翰林出身,这次商议没有出席,在场这些官员中,沈溪算是朝中地位仅次于谢迁的,若谢迁不问他的意见,反而不正常。

    但沈溪对于回答谢迁的问题,却没什么兴致,这种商讨在他看来毫无意义。

    你谢老儿想要提拔谁,那就推谁出来,总归需要历练一番,当会试主考官也是一个难得的资历,能得到士子尊重,推上位时也更有说服力。

    沈溪对于目前在朝的翰林官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更不知道谢迁看好谁,当即笑道:“在下公事繁忙,少触及学问之事,谁来当主考官,还是由诸位商议为好,今日在下只是前来旁听。”

    要说沈溪的话已无比客气,在场的人都觉得沈溪识相,如果说朝中对沈溪的偏见已逐渐被扫除的话,翰林院这帮人可都把沈溪当成后生晚辈看待,这些官员都属于资历派,在翰林院中留守十几二十年的不在少数。

    这些人清高自傲惯了,并不信从沈溪的决定。

    谢迁笑道:“那由你跟梁大学士来一起当主考官,你看如何?”

    沈溪打量谢迁,谢迁目光炯炯回敬他,二人对视,好像在进行博弈,最后沈溪先把目光避开,语气显得很平缓,道:

    “在下兵部事务繁忙,没有时间主考会试,况且在下年轻气盛,没有资格主持如此大的考试。”

    旁边的人都不说话,虽然大多数人对沈溪不服气,但毕竟沈溪的地位明摆着,两人交谈时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听着。

    谢迁道:“你主持过顺天府乡试,且那一届主持的很好,涌现出很多人才,这会试跟乡试基本是大同小异……不过既然你公务繁忙,那这次会试,就由叔厚和充遂来主持吧!”

    谢迁最后只是试探性一问,最终所定之人,乃是梁储和靳贵。

    靳贵虽然曾为帝师,但在朱厚照登基后,靳贵仕途并不是很顺,问题就在于靳贵年岁不大,梁储和杨廷和都比他年长些,同时也跟靳贵这个人不争有关,到现在靳贵仍旧只是詹事府少詹事、翰林侍读学士。

    但靳贵职位已到瓶颈,想在翰林体系中升迁已不太容易,除非转到礼部,又或者直接进内阁。

    历史上靳贵于正德二年服孝守制,而在这个时空靳贵并未出现母亲亡故的事情,不过以沈溪所知,靳贵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靳贵是个孝子也就不想离京到地方混资历,干脆待在詹事府,现在谢迁让他主持会试,算是对他的赏识和提拔。

    沈溪对于谢迁的决定没有任何意见。

    商讨半天,会议最终还是变成谢迁一言堂,他指定梁储和靳贵,没人敢反对。

第二〇六四章 强势的女人() 
会议结束,沈溪起身一马当先往皇宫外走。

    这天是上元节,沈溪准备跟胡商见见面,把对方的贸易路线搞清楚,要是能绕过阿拉伯半岛,那就可以通过这些胡商从西方购买些东西,虽然说陆上交通不那么方便,但这时代奥斯曼帝国阻断了海上贸易线路,而要大明商贾像前辈张骞、班超那样出西域沟通东西不靠谱,还是用这些有经验的胡商为妥。

    出了文渊阁,沈溪并未故意去接近谢迁或者梁储等人。

    翰林院自成体系,与会官员愿意巴结的并不是沈溪这个位高权重的兵部尚书,今天礼部尚书白钺没来,谢迁便成为翰林体系中最受人尊重的存在。

    刚得到授命要主持会试的靳贵主动凑了过来,想跟沈溪说说话。

    沈溪看了远处的谢迁一眼,对走近的靳贵道:“靳兄,你还是少往我这边靠……你也知道,近来我跟谢阁老的关系不是那么融洽,莫要连累你。”

    靳贵苦笑:“之厚,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显然靳贵对此不是太在意,依然表现出一副亲热的模样,等二人交谈几句,沈溪才知道靳贵不想当这个主考官。

    靳贵适时表达了自己面临的困难:“家母沉疴难愈,近来卧榻不起,在下本打算等正月休沐期结束后便向朝廷告假,留在家中照顾家母,若出面主持会试,就怕……兼顾不上家事。”

    沈溪摆手:“这些事你跟谢阁老说比较合适……我实在帮不上忙。”

    靳贵叹息道:“今日会前谢阁老曾召见在下,说了关于推举我主持会试之事,当时他的意思,除非有资历相当的人接替,就比如之厚你来当这个主考官,否则……非要在下承担重任不可,你说这……”

    沈溪突然感受到谢迁的阴险之处。

    明知道靳贵母亲身体不好,又知道靳贵还是个大孝子,便针对这一情况设局,推举靳贵出来主持会试,然后再给他出了一个可转圜的主意,让靳贵来求他……

    沈溪心道:“你谢老儿还能更卑鄙些吗?故意为难别人,还让人来跟我求情,要是我拒绝的话,恐怕跟靳贵做不成朋友了……”。。

    沈溪摇头苦笑:“靳兄,如果换作以前,这种事我必然帮你……但现在问题是我根本抽不出时间来主持会试,想必你也知道,我除了承担为朝廷募集用于出塞作战的钱粮,还要打理兵部和军事学堂事务……你还是主动跟谢阁老请辞合适些……”

    沈溪也对靳贵说明自己面临的困难,我是兵部尚书,已暂时脱离翰林体系,让一个兵部尚书来当会试主考官本身就显得有些滑稽。既然朝廷把翰林院作为培育高级文官的摇篮和涵养高层次学者的场所,就别找“门外汉”来打理。

    靳贵轻叹:“看来……我这孝心,恐怕难以尽到了……”

    沈溪非常同情靳贵,但确实没法帮忙,心道:“这分明是谢老儿使出的诡计,如果我被靳贵说动,岂不是让谢老儿的阴谋得逞?”

    在跟靳贵作别,沈溪加快脚步出了皇宫,防止谢迁再用其他手段来要挟。他算是看出来了,为了阻碍朱厚照御驾亲征,谢迁可说费尽心机,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等沈溪在城内一处茶楼雅间见到彭余,已经是午后日头开始西斜。

    彭余显得很激动:“……大人,您吩咐的事情小人做了,胡商藏货之所果然被人洗劫,还好听从大人吩咐,及时通知他们转移了,不过好像……有两批人马撞上了,前后脚出现,互相争抢……”

    彭余不但圆满完成沈溪交待的任务,还有新发现。

    沈溪似乎对一切都了若指掌:“应该是司礼监掌印张苑,跟锦衣卫指挥使钱宁派出的人马发生了争夺……之前我们的密探发现两帮人马在背众行动,我便猜到他们要做什么。现在那些胡商怎么样了?”

    彭余龇牙咧嘴:“大部分进城来避险了,或许想通过改变生活起居习惯的方式,躲开厂卫的人。但是大人,今日他们未必会出席这次见面,现在那些胡商就跟惊弓之鸟一样,怕是躲在洞里不肯出来吧?”

    沈溪笑了笑,道:“只管把话带过去便可,现在他们通过我们传递的情报侥幸逃过一劫,难道有信心躲过朝廷进一步追捕?既然他们被朝中实权派盯上了,就该识相点儿,知道该与谁合作才是最佳选择。”

    彭余点头:“那小人这就去,今晚他们就算不肯来,小人也会试着把人找出来绑到大人您跟前。”

    ……

    ……

    上元节这天,豹房紧锣密鼓地安排晚上的花灯会。

    按照朱厚照吩咐,豹房宫市从上元节正式开张,之前那些连成片用来训练野兽的院落,中间阻断的围墙悉数被推平,用来营造宫市。

    因为宫市需要大批民间建筑,尤其是要修建街道、房屋等,工程量巨大,这给张苑制造了不少麻烦。

    朱厚照只给了半个月工期,如此一来张苑只能让工人昼夜施工,可是他生性吝啬不肯给赏钱,能克扣就克扣,最后的结果就是上元节当天,工程没有如期完成。

    张苑上午到豹房,见到尚未完成的建筑群,不由火冒三丈:“陛下今夜便要出席灯会,你们到现在都没建造好,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张苑不想给赏钱,只能用威吓的手段应付。

    不过负责督工的人也不是善茬,除了工部和户部的官员,其余基本都是二十四监排得上号的大太监,脸皮很厚,阳奉阴违惯了。

    戴义走到张苑面前,带着为难之色:“张公公,您看这快到晌午了,事情都还没办妥,一下午想要完工,太过强人所难……不行的话今日就不要举行花灯会了,请陛下去他处过夜?”

    张苑冷笑不已:“戴公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差事不想要了么?连陛下的谕旨都敢违抗,你想让咱家将你夺职?”

    戴义很苦恼,因为他在司礼监众太监中资历最深,而张苑却完全是个新手,因此莫名其妙便成为张苑的对手,张苑一直找机会打压。

    朱厚照遇刺后,张苑以救驾之功强势崛起,不但小拧子受到牵累,戴义也被发配到豹房监督修筑宫市,现在见到张苑心里便打怵。

    戴义为难地道:“张公公,您老是明白人,应该知道工期实在太赶了,短短半个月要修筑那么多屋舍,这怎么可能?而且就算建好的房屋,基本都是用木桩架起来,地基不牢,如果……不小心倒塌了,威胁到陛下的安全,咱们就是九条命都不够填的!”

    张苑听戴义的口吻,分明是拿他刚才威胁的话语反将他一军,越发着恼,恼怒地道:“你敢吓唬咱家?出了事,那也是你们的责任,限你们在天黑前把一切布置好,如果完不成,咱家先过来拿人问罪,说到做到!”

    张苑说完,气冲冲而去。

    戴义等人没辙,只能继续赶工。

    此时朱厚照还在蒙头大睡,张苑本来是想去看看皇帝是否醒来,准备先给这位不好对付的主子打个预防针,以便撇清自己的关系,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朱厚照日头升起后才睡下,估摸不到日落不会起来。

    “这不是张公公吗?”

    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吓了张苑一大跳,他扭过头,就见一名妇人从帘子后走了出来。

    妇人容貌绝美,神态娴静,身上带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度,一般人看到后肯定会觉得赏心悦目,但张苑心里却来气,因为这女子正是钱宁送到朱厚照身边的丽妃。

    平时丽妃手头所有资源基本都是钱宁提供,如此一来,丽妃无异于张苑在豹房内的敌人。

    张苑强压心中的不悦,强笑着行礼:“丽妃娘娘,老奴给您行礼了。”

    “不敢当。”

    丽妃道,“妾身不过是豹房一名普通女子,朝廷并未给妾身正式册封,所以应该是妾身向张公公问安才是。”

    说着,丽妃果然向张苑行礼,这让张苑在心里很是得意,暗忖:“陛下身边再得宠的女人,见到我这个司礼监掌印还不是照样刻意巴结?偏偏有些人不识相,总是要跳出来跟我作对!”

    丽妃行礼后问道:“张公公是来找陛下的吧?陛下才睡下不久,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张公公可以把话留下来,然后回宫去处置朝事……等陛下醒来,妾身会亲自告知陛下。”

    张苑可不会把宫市的事情告知丽妃,在他看来,丽妃虽然在朱厚照身边有些地位,但还是处于闭目塞听的状态,在他眼中朱厚照身边的女人,除了那个从来没被朱厚照临幸的夏皇后,其余人地位是一样的,总归会由得宠到失宠,根本不足为惧。

    张苑笑道:“既然陛下还在休息,那老奴先告退了,等陛下醒来后老奴再跟陛下奏禀。”

    说完,张苑恭谨退下,面子工夫做得十足。

    这也是宫里太监们的常态,无论皇帝身边的女人是否得宠,他们不会公开表现出不满,始终这些女人有资格在皇帝身边吹枕头风。

    ……

    ……

    丽妃目送张苑离开,脸上一直带着笑容,眼睛却不自觉微微半眯起来,好像在想心事。

    “这个张公公,行事愈发无礼了,娘娘对他的态度如此谦和,他却倨傲无礼,若不是陛下器重他,小人定会让他知道得罪娘娘的下场!”

    丽妃身边一名中年太监说了一句,娘声娘气,神情气恼,好像张苑在他眼中有多不堪一样。

    丽妃先是往朱厚照居住的房屋看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甘心,随即丽妃对那中年太监笑道:

    “袁公公这话莫被张公公听了去,现在张公公可说权倾天下,若让他知道你说这些话,怕是有你好受的。”

    袁公公笑道:“小人是娘娘身边人,就算为娘娘说话,他还敢把小人怎么着不成?小人定会维护娘娘您周全,不会让姓张的再对娘娘无礼。”

    “希望下次见到他,你好好表现一下。”

    丽妃对这个姓袁的太监所说的话没有放在心里,她很清楚自己身边这些太监都是来自于紫禁城的下层,这些人在跟随她之前,或许只是个不起眼的杂役太监,根本就没多少见识,自然不知道张苑手上的权力有多大。

    丽妃心道:“莫说你不过是个普通太监,就算是被陛下临幸过的女人,只要不得势,张苑想弄死谁,手段多不胜数……得罪张苑实在没有任何必要。”

    丽妃道:“钱大人之前曾来过,不过那时妾身还在里面陪陛下,让他现在过来吧。”

    “是!”

    袁公公匆忙去传唤人,丽妃则进了花厅。

    她陪朱厚照时神采奕奕,风情毕露,但在跟朱厚照作别后,却是满脸疲态,显然她对伺候君王没有表现出的那么热忱。

    等钱宁过来时,丽妃已经饮了一会儿茶。

    钱宁一上来便气恼地道:“娘娘,大事不好,刚得到消息,说是咱们的人扑了个空,没抓到人,只找到一些不知根底的民妇。”

    “什么民妇?”

    丽妃皱眉道,“钱大人,你在说什么?”

    钱宁黑着脸道:“恐怕西域美女的事情……泄露了风声,被人抢先一步!”

    丽妃打量钱宁,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莫非是怀疑我所为?”

    钱宁苦笑道:“卑职可没这意思,娘娘莫要多心,但现在问题确实很棘手,如果找不到陛下需要的西域美女,卑职可能要……被问罪。”

    丽妃气恼地道:“让你不要提前去跟陛下邀功,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后果严重了?”

    钱宁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犯错,但面对丽妃时,却没多少脾气,问题在于他逐渐体会到丽妃的能力非同凡响,但凡提醒过他的事,一一都应验了,久而久之他在丽妃面前再不敢以功臣自居,反倒事事听从丽妃的吩咐。

    钱宁道:“卑职这就去教坊司,找一些女人回来,化妆成西域美女,黑灯瞎火的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你这是给自己找麻烦!”

    丽妃站起身来,喝斥道,“你想死,别拖累旁人,你以为陛下是那么好糊弄的吗?这次的事情,我看多半是张公公所为,之前我见过他一次,他神色间满是得意,似乎是胜券在握。”

    “什么?是张公公坏我的好事?”

    钱宁悚然一惊,迟疑地道,“若是旁人的话,或许好应付,要是张公公的话……他手头的权力可不小。”

    丽妃打量着钱宁:“怎么,怕了?不过是个一时得志的小人罢了,他跟刘公公根本就没法比。这种人,对付他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他受点儿教训……只要你听我的,人可以追回来,而且能让他在陛下面前吃亏!”

第二〇六五章 做买卖() 
上元节。

    夜色降临,京城内火树银花,一派热闹景象。

    京城主要街道,都开始进行上元节的庆祝活动,这天放花灯的人数不胜数,家家户户都在自家门前挂起灯笼,可惜北方尚未开冻,没法在河上放河灯,不过即便如此,京城内也是热闹非凡。

    沈溪在彭余引路下,带着熙儿和随从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欣赏完东四牌楼和东单牌楼之间的灯市,才收拾心情去见西域胡商。

    “……大人,这次因为约定见面的地点在崇文门附近,品流复杂,而且那些西域商贾身边也带了随从,您还是小心为上……”

    彭余把他知道的情况悉数告知沈溪,尤其提到安全问题,毕竟沈溪是他未来幸福生活的倚靠,绝对不能出事。

    沈溪神色轻松,一路都在用后世游客的心态观赏沿街风景,听彭余说话时有些漫不经心。

    过了东单牌楼,前方崇文门巍峨的城楼便出现在眼前。

    沈溪抬头看了一眼,此时城门楼上正在放焰火,附近百姓几乎全都从家里出来了,散布于街头巷尾,仰头观看,不时发出一声声欢呼。

    大街上虽然拥堵得厉害,但由于有五城兵马司以及顺天府、大兴县的衙差巡逻,没人敢闹事,秩序倒还算井然。

    沈溪一行在人群中并不碍眼,没人拦路过问。

    进入船板胡同,前面有人迎了过来,彭余上前接洽,很快来人中分出人折返回去通禀,彭余则过来跟沈溪回报。

    “大人,已经谈妥,胡商来了,眼前这些乃是云当家的人。”彭余道。

    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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