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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1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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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王琼还是很糊涂,没明白其中道理。

    杨一清续道:“这场仗不该打,但陛下和军中将士执意要打,理由充足,所以无论是战与不战,都有道理,我等只需做好本分,维持西北地方安稳,至于最后结果如何,不必强求,若开战则上下一心,不战则守疆御土,战与不战由谁来当,非你我的责任!”

    王琼终于恍然。

    杨一清说了半天,就是让他不要轻易表态,做好本职工作即可。

    管他打不打,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静观其变即可。

    王琼先是点头表示赞同,但仔细一思虑却有不同见解,暗忖:“照杨应宁的做法,岂不是把决定权拱手交给他人?为人臣子,就不能向朝廷发表有益的见解?杨应宁本乃忠直之人,为何回朝当了尚书后如此畏首畏尾?难道说这朝堂是消磨人心气之所,回朝后必须规行矩步,连自己的主见都不能有?”

    ……

    ……

    除夕这天,来沈家送礼的人不是很多。

    倒不是因为沈溪在朝中地位不高,而是因为沈溪平时就拒人千里之外,再加上朝中那些资历深厚的前辈官员看不起沈溪这样快速崛起的新贵,加之谢迁平时又对沈溪多有打压,所以沈府成为朝中许多人的禁区。

    不过即便如此,沈溪府上收受的礼物也非常贵重。

    但凡涉及到地方军职之人,就算人不在京师,也会想办法把礼物送到京城,趁着过年前的最后一天,礼物送到沈府,都很低调,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箱子,打开后却都是值钱的东西,有的干脆就直接送金银珠宝。

    “……礼物能退的退,不能退的直接充当军资。”

    沈溪对朱起的吩咐很简单,“谁都知道西北缺粮,如今京师内粮价也在无声无息上涨,但凡涉及到民生的物资,能买的尽量买回来,年后直接送到西北。”

    朱起显得很惊讶:“老爷,这些礼物可都是下面的官将送给您的啊。”

    在朱起看来,自家老爷不收礼可以理解,但把收来的礼物直接送给朝廷,这就有些难以理解了,收礼要么退回去,要么悄无声息留下作为己用,拿来充作军费根本是闻所未闻。

    沈溪道:“朱老爹,我怎么安排你怎么做就是,不用担心言官说什么,反正我当官这些年,没少被弹劾。”

    送礼这件事上,沈溪想得很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即可。朱起不敢跟沈溪顶撞,反正送来的礼物都有定数,谁送来的直接给谁退回去,若是人不在京或者送礼来的人有所隐晦,那干脆就把礼物存起来送到兵部衙门。

    沈溪进入后院时,已近黄昏,谢韵儿迎了出来,问道:“老爷为何这么晚才回来?莫不是朝中有大事?”

    沈溪道:“本来只是说去衙门那边转一转,结果却带三边总制王琼一起去豹房面圣,又被陛下留下来吃了一顿便饭,之后又处置为三边将士筹措粮草之事,这才回来晚了。”

    谢韵儿点头,道:“妾身已把后院基本收拾好,今晚府上非常热闹,老爷是否有旁的安排?”。。

    “我等下还要出去,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沈溪苦笑着摇摇头,“西北地方军粮筹措有些棘手,今日内我必须做出妥善安排,明早我就不去爹娘那里拜年了,得去见地方商会代表,家里过年的事情就完全交给你了。”

    谢韵儿虽然有些遗憾,但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一个人主持家里的过节事宜,当即道:“老爷要做大事,尽管去便可,妾身会把家里的事情处置好。”

    沈溪看着如此贤惠的妻子,心里有些宽慰。

    他只是回府上来看看,简单交待后,便要出府而去。

    走到门口时,朱起过来道:“老爷,说来稀奇,竟然有番邦使节给您送礼。”

    沈溪皱眉:“鞑靼人?还是西域小国使节?”

    朱起仔细回想一下,道:“好像是朝鲜人……老爷,这番邦使节送来的礼物不能随便收吧?”

    沈溪想了下,道:“礼物退回,如果再有不明身份和来历的人送礼,一律拒之门外,退礼的事情也可以省了。”

    “是是,老爷放心,小的这就让人把礼物送去会同馆。”朱起知道规矩,不用沈溪吩咐,就知道该把礼物送到哪儿。

    ……

    ……

    沈溪见到云柳时,天色已暗淡下来。

    云柳把大致情况一说,沈溪才知道依然没发现周胖子下落。

    “……卑职没用,京师周边已派出大批细作探寻,包括客栈、酒肆等都问过,并未察觉周老三的人……”

    云柳做事谨慎,即便大雪封城,还是派出人手,在交通要道和客栈码头搜索,但因道路阻塞严重,要在留滞京畿地区的庞大人群中找到周胖子近乎大海捞针。

    沈溪道:“以周胖子的警觉性,应该知道客栈和酒肆等人多的地方不安全,所以他不会到这些地方,他可能专门找那种偏僻的乡村投宿,而且既然有人帮他的话,这一路上应该都有落脚点,不会太辛苦。”

    云柳请示道:“不知大人认为此人可能往何处去?”

    沈溪叹道:“或者北上往边塞,联络鞑靼人,也有可能南下,往江浙一带走,去联络倭寇,这个人做买卖也就南下和北上两途,分别派出人手去追索,如果实在追踪不到话,不必勉强。”

    云柳有一种做错事的歉疚,低下头,不敢跟沈溪正面相对。

    沈溪道:“适逢春节,明日城内各商会应该有节庆活动,我准备发起一次见面会,把各省各地商会代表叫过来聚一聚,开诚布公谈一谈……之前可有跟他们打招呼?”

    云柳回道:“已派人去通知,至于他们人是否会来,卑职不知,很可能会有人阳奉阴违。”

    沈溪点头道:“周胖子的事情,会对我的声望有所影响,把他的案子转交顺天府,让顺天府好好查他里通外番的罪行,至于是杀鸡儆猴,还是打草惊蛇,无需在意,对于那些商会代表的反应……由着他们吧。”

    “都是卑职做事疏忽。”云柳认错。

    沈溪笑了笑道:“周胖子想跑,由着他,再怎么躲藏最终还是要死,这么做只会让他死得更快一些罢了,很快他就会无处容身,那时我不会给他留活路!”

    云柳知道因为自己调查不当,才没查出周胖子的罪行,让其有机会逃走,她一直为此自责。

    沈溪并不想归罪于云柳,当下有意转变话题,道:“刚出府门的时候,得知朝鲜使节到府上送礼,你去查一下,这些朝鲜使节有何目的。”

    云柳皱眉道:“这个……卑职恐很难查清楚,毕竟我们的谍报人员没办法进入朝鲜境内。”

    沈溪看着云柳道:“你大致记住,这跟朝鲜内部纷争有关,中宗……也就是如今名义上的国主,杀了之前的国主,其上位后一直未得大明册封,且如今鞑靼人强势,威胁到了朝鲜的利益,所以他们迫切希望朝廷能认可册封他们……你只管去调查,这次他们来的使节是谁,还有他们国内政变的具体状况,可以派人跟他们接洽,就说是朝廷派去的人,他们必会相信!”

    云柳很惊讶,她对于沈溪足不出户便知道大明域外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好像什么事都瞒不住沈溪一样。

第二〇三九章 家底不剩() 
除夕当日,建昌侯张延龄终于从刑部天牢里出来,一身晦气回到家中。

    进入府门,整个建昌侯府都热闹起来,仆人为张延龄准备了很多驱邪活动,连和尚、道士都请来做法事。

    临近天黑时,张延龄沐浴更衣出来,他正准备进房去看望那些许久没见过的女人,张鹤龄闻讯过来。

    张延龄自然有些不爽,到底牢房这段日子清心寡欲,就算饭菜和居住上没亏待他,但到底没法接触女人,对于他这样的好色之徒来说非常不适应。

    “……大哥不是被禁足了吗?贸然过来的话,不会对大哥有影响吧?”张延龄在牢房里也得到一些消息,毕竟他坐牢这段时间,兄长都没来看过他,他也知道张氏一门被这件事牵连进去,影响巨大。

    张鹤龄冷声道“你也知道有影响啊?咱张氏一门算是彻底栽在你手里了,不仅沦为朝野笑柄,连领兵权也丢了,看你做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张延龄颜面有些挂不住,“大哥就知道骂我,但据我所知,大哥自己也侵占不少民田,这才是被陛下禁足的真正原因。”

    “你还敢跟我犟嘴?若不是你引发朝野公愤,我做的那些事能叫事?”张鹤龄很生气,举起手就想打弟弟,但最终也没落下那一巴掌。

    兄弟二人坐下,张鹤龄道“今日乃除夕夜,你能出来,该体会到陛下隆恩浩荡,今后无比安分守己,否则的话连你的爵位都会不保。”

    “现在空留个爵位有什么用?”

    张延龄显得很气恼,“军职都没了,咱在朝中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倒不如跟陛下请一块封地,咱自己去当土大王!”

    “混账话!”

    张鹤龄喝斥道,“你出了牢门还没醒悟过来?你不过区区侯爵,谁会给你封地?之前土地被没收,咱张氏连祖产都受波及被朝廷收缴,你还不死心?”

    张延龄道“不是有姐姐么?”

    张鹤龄叹道“看来你是没得到教训……太后一再为我张家求情,陛下却一直拒见太后,若因为这件事让太后和陛下间产生嫌隙,你我便是罪人……难得现在陛下不再追究,所有责任都归在下面那些替死鬼身上,你就知足吧!非要把你脑袋砍了,你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张延龄不说话,但内心依然不服,暗忖“我这口恶气,可不能白受了。”

    张鹤龄道“你之前从民间掳劫回来的女子,为兄做主,全都放回去了,朝廷不会再予追究,你好好过日子吧。”

    张延龄当即跳了起来,怒视张鹤龄,“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些女人……都跟了我多年,你就这么……送走了?”

    张鹤龄板着脸回道“你强抢民女的事情,闹得天下人皆知,你还不知收敛?陛下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以你的罪行,本就该判死罪……幸好沈之厚没出什么事,否则怕是砍你脑袋都是轻的。”

    “那你也不能动我的女人!”张延龄气恼地坐下,嘴巴翘得老高。

    张鹤龄道“为兄做这些事,全都是为了你好,你自己该心里有数,咱张家不能再经受任何波折,只要你安分守己,陛下还是会重新对我张氏一门委以重任。”

    张延龄眼睛发红,阴沉着脸坐在那儿,牙齿咬得嘎嘣响。

    张鹤龄看出弟弟心里有极大意见,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为兄要回去了。”

    “大哥且慢走。”

    张延龄突然道,“听大哥的意思,咱以后连自己的日子都不能好好过了,就为了迎合陛下和沈之厚等人的喜好,就像哈巴狗一样,让他们觉得咱张家对他们没威胁了,等哪天陛下心情好恩赐,才有机会重新执掌军权?”

    “二弟,你这话太过偏激!”张鹤龄道。

    张延龄冷笑道“偏激?每一句都是大实话,任何话都没这实在!以前逢年过节,你府上和我府上,哪次不是宾客盈门?送礼的人都能排出几里地去!今年呢,你府上有人来送礼吗?”

    张鹤龄道“世情冷暖你早就该知道,既然陛下对你我兄弟降罪,谁人还会来送礼?”

    “那不就是了?”

    张延龄继续道,“世人都知道谁得势,想那沈之厚和谢于乔等人府上,必定跟咱府上往常年一样,他们上位大哥就心甘情愿?”

    “想那刘瑾不过一介阉人,掌权后尚且不敢对你我兄弟如何,可那沈之厚一上来就针对你我兄弟,步步设计陷害,现在他已得逞,下一步怕是要赶尽杀绝……如此大哥还这么相信他和朝廷,指望他们手下留情?”

    这次张鹤龄不说话了,虽然他也赞同张延龄的一些说法,却不会跟弟弟那么偏激。

    张延龄以为兄长被自己说动,咬牙切齿地道“也到咱兄弟做一些事的时候了,咱失去的东西,就该自己去拿回来,否则旁人还以为我们张氏一门好欺负!”

    张鹤龄怒视弟弟“你坐牢坐傻了吗!你想怎么做?不会又想去刺杀沈之厚?还是说你准备去做一些更为大逆不道之事?既然现在事情已了,你就该安分守己,没人会再继续追究下去,但若你继续执迷不悟,咱张氏一门怕是要在你手里毁掉!”

    “为兄这里给你下死命令,回来后好好给我反省,不得出府门一步,为兄会派人看着你,若你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举,为兄……决不答应!”

    虽然张鹤龄想说一些威胁的话语,但临出口又不自觉放软了态度。毕竟眼前是自己的亲弟弟,虽然做错了事,但也受到一定惩罚,只要弟弟不再胡闹他便可以接受。

    到这会儿,张鹤龄已不想再听弟弟那些歪理邪说,直接起身离开,即便张延龄再挽留也无济于事。

    “大哥,你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小弟以你为耻!”张延龄朝着张鹤龄的背影大喊大叫。

    ……

    ……

    张鹤龄走后,张延龄越想越气,坐在那儿,把府上一名护院领班给叫了过来。

    “二侯爷,您有事吗?”

    护院领班名叫张若,乃是张家的家生子,年岁也就二十出头,见到张延龄后有些惊惧。

    张延龄问道“本侯不在家这些日子,府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张若闪烁其词“小人……也不太清楚。”

    “你一直留在侯府,居然敢跟本侯说不清楚?快说!否则本侯马上命令人把你乱棍打死!”

    张若赶紧跪下来道“二侯爷,在您离家这些日子,大侯爷过来把府中女眷悉数遣散,还把您之前藏匿的金银珠宝给搜了出来,交给朝廷……”

    听到这话,张延龄简直想吐血,怒目而视“为何本侯回来的时候,你不说这些事?”

    “小人……小人不敢说……”

    张若战战兢兢地禀报,“大侯爷吩咐,有些事不要告诉二侯爷,连提都不能提,二侯爷……真不是小人想欺瞒您,实在是大侯爷吩咐,小人只能照办。”

    这会儿张若只能把责任推给张鹤龄。

    张延龄怒道“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个平时做事丢三落四,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却在行……张举呢?”

    张若回道“张爷被锦衣卫抓了去,到现在还没放出来,一点音信都没有,有人传言已经因为刺杀沈大人,还有放火烧刑部的事情给砍了脑袋,二侯爷不在府上,没人敢去镇抚司衙门打探。”

    张延龄眉头紧皱,半晌后才愤愤然道“老子离家不过两个月,府上为何发生这么多事情?”

    张若不敢应声,耷拉着头跪在那儿,生怕被张延龄降罪。

    张延龄继续问道“咱府上田宅,现在还剩下多少?”

    张若回道“府上在城内的几十处宅子,有的被朝廷查封,有的被大老爷拿走地契献给朝廷,说是赎罪……城外田地基本被朝廷查封,不但后来买的和侵占的,还有以前一些祖产,也都没了……二侯爷您别动怒,大老爷这样做也是为了尽快把您给救出来,您这不是平安出来了?”

    “大哥莫非是失心疯了?简直不可理喻!”

    张延龄破口大骂,“拿弟弟家里的东西去讨好朝廷,还自以为是帮忙?甚至连弟弟的老婆、孩子都一并送走,这分明是要人命啊!”

    张若咽了口唾沫,不敢多说。

    张延龄坐在那儿,呼哧呼哧喘着气,一副与兄长势不两立的样子,半晌后再道“本侯之前藏在城内各私宅那些钱财呢?”

    “二侯爷,您莫要再问了,但凡咱府上的好东西,基本都被大侯爷给搜走,能上缴朝廷的基本都上缴了。”

    张若苦着脸道,“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十两万两银子,这还不算田产和房产,加上那些,估计一百万两银子是有的……”

    张延龄这次没直接开骂,心里有一种极大的危机,瞪着张若问道“那现在家里还剩什么?”

    张若心眼儿实在,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目光好似在说,这不是还剩下这座宅子和宅子里的人?

    张延龄脸色大变,整个人瘫在那儿,半晌没回过神来,等他恢复神智时,脸上带着凶神恶煞的戾气。

    “老子辛辛苦苦养活府上这么多人,总算让张氏一门有了一点积蓄,没想到到头来……日防夜防,还是兄长最难防啊!”

    张延龄眼睛里满是血丝,神色狰狞地嘶吼着,“早知道如此的话,有些事就不该告知兄长,他倒好,为了自己的利益把老子的产业拱手让人。”

    张若苦着脸道“大侯爷做这些都是为了二侯爷您哪……只要人没事,其他都可以慢慢拿回来!”

    “闭嘴!”

    张延龄骂道,“是不是他之前吩咐过你,如果本侯回来,让你盯着,不让本侯做一些他不愿看到的事情?”

    张若想了想,然后“嗯”了一声,重重点头。

    张延龄道“他简直是猪油蒙了心,咱张氏一门乃皇亲国戚,当今圣上的亲舅舅,如今太后还没出意外,皇家和大臣就要针对我张氏一门……以后若是太后没了,岂不是我们兄弟二人都要被开刀问斩?”

    张若道“大侯爷的意思,是让咱府上的人收敛些,就算以后二侯爷您吩咐要做一些欺压良善的事情,也要竭力劝阻,以前二侯爷豢养的那批打手,基本都被大侯爷给遣散了,府上留下来的,基本都是当初太公家里的旧人。”

    “什么?”

    张延龄勃然变色,站起身喝问,“岂不是老子想报仇,都没人当杀手了?”

    张若哭丧着脸道“二侯爷,咱别老想着报仇的事情,府上真没剩下什么了……以后每年俸禄下来,还能买几亩田地,太后那边也会有赏赐,总归不会亏待咱张家人……”

    张延龄心里纠结成一团,颓丧地坐在那儿,眼神中仍旧带着一股杀气。

    他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张若都在苦劝,心道“这小子本来就没多少骨气,肯定已经被大哥收买,以后我想做点什么都会被他告知大哥……不行不行,就算我要做什么也不能让他知晓,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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