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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10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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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祥晋虽是谋士,但平时只负责处理一些文书档案,顺带帮杨武解决一些私人麻烦,涉及朝廷高层的勾心斗角,他经验全无,不知该如何应对。

    文祥晋不想杨武跟沈溪有太多接触,避免露出马脚,最好是尽快把沈溪打发,分道扬镳各自回府,所以点头表示认可。

    杨武露出为难之色,道:“在下未带笔墨,不如等回府后再行整理,呈文送总督府批阅,然后发函如何?”

    “不必!”

    沈溪一摆手,从怀中拿出几张专门用于奏疏的空白纸张,“本官到宣府后,未及跟朝廷呈奏边事,为避免朝中御史言官弹劾尸位素餐,故登门与杨督抚商议,免得呈文出问题。既然早晚都要做,不如就在这里撰写,完成后快马送至京师如何?”

    “嗯!?”

    杨武这下越发为难,觉得沈溪的要求太过奇怪,其中或许有什么阴谋,于是再次求助文祥晋。

    文祥晋却拿不出更好的主意,只是在那儿不断点头。

    沈溪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若杨抚台觉得这么做显得太过仓促,那不如暂缓吃喝,先到巡抚衙门做完正事再说……本官登门造访,却在酒楼这等品流复杂之地写奏疏,始终不太正规。”

    说完,沈溪站起身来,就想下楼前往巡抚衙门。

    杨武忌惮家里藏着的张文冕等人,暗自叫苦,而他带来的谋士文祥晋也呆滞在那里显然无法应付眼前这一幕,只能认怂。

    “以在下看来,还是不必兴师动众返回巡抚衙门吧?此地撰写是显得仓促了些,但既然是沈尚书您急着向朝廷呈奏地方事,在下岂敢耽搁?这就让人准备好笔墨……”

    杨武不疑有诈,只是一味想把沈溪给打发了,所以赶紧让酒楼准备笔墨,然后跟沈溪商议奏疏内容。

    二人把宣府周边情况详细列明,随即整理出来,用行文写好,各自用了随身印鉴,奏疏就算完成。

    杨武生怕沈溪玩什么花样,不想让沈溪把奏疏拿回总督府,好在沈溪很识趣,随手交给随从马九:“送去驿站,快马送至京城。”

    “是。”

    马九不知沈溪的目的,公事公办把奏疏拿到手上。

    杨武笑道:“岂敢劳烦沈尚书亲随?来人啊,陪这位将军一起去驿站。”

    杨武吩咐文祥晋跟马九一起前往,再派人尾随“护送”,防止路上奏疏被调包,等安排妥当后,杨武才回过头来,笑着说道,“沈尚书,事情办妥,现在到了享受美食的时候。在下生平没什么爱好,就好口腹之欲,稍后不醉不归,请!”

    沈溪点头,没跟杨武客气,更不以为对方会在这种场合阴谋陷害,于是宾主尽欢,饱餐痛饮一顿,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各自打道回府。

    ……

    ……

    杨武回到巡抚衙门,终于松了口气。

    “真是个瘟神,早就听说姓沈的不好惹,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此人非常阴险狡诈,他此番来找本官,有何目的?”

    杨武在酒楼时循规蹈矩,唯恐触怒沈溪,回来便摆起官威,对文祥晋恶言相向。

    文祥晋陪着小心说道:“地方上太平无事,沈尚书又没说要借民乱跟朝廷索要钱粮,有何可担心的?对了大人,您为何之前没跟他提一句,请他帮忙筹措钱粮,为陛下建行宫呢?刘公公这事儿可催得很紧哪。”

    杨武道:“跟他说有何用?本官乃下级,哪里有当面跟上司伸手要钱的道理?”

    文祥晋听到后难以理解,难道不都是下级跟上级请示拨款?难道非要上级跟下级伸手索贿才算正常?

    杨武带着文祥晋回到衙门大堂,本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但却未料张文冕早已等候在那儿。

    “啊?”

    杨武本就心虚,见到此人,越发胆怯,忍不住一个激灵。

    张文冕自然听说沈溪到来的事情,阴测测地笑着说道:“杨大人可真是贵人,何事如此繁忙,居然入夜后才回府?”

    “这……”

    杨武看了文祥晋一眼,想让幕僚帮忙编瞎话蒙混过关。

    文祥晋见张文冕态度不善,知道事情瞒不住,于是道:“大人之前出去见沈尚书,呈奏地方之事,一起写了奏疏。”

    张文冕闻言不由皱眉,虽然他不知道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但他生性多疑,感觉可能是沈溪有什么阴谋,厉声喝问:“杨大人写了?”

    “是。”

    这次是杨武作答,他也觉得没有隐藏的必要,眼前这个人虽代表刘瑾,但毕竟无官无品,自己根本就不用怕对方,而且身为巡抚,见一次上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故作镇定地解释道,“又非大事,故未曾回来跟张先生商议,而且……当着沈尚书的面,有些事还是得适当避讳才可。”

    张文冕恼火地道:“杨大人就不怕被姓沈的小子利用?他写这奏疏,有何目的?”

    文祥晋得意洋洋:“地方上一切太平,总督府和巡抚衙门呈奏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难道我家大人就不会想到他有阴谋?阁下尽管放心,因为呈奏没有涉及任何紧要的事情,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杨武跟着点头,仔细一想,这件事确实没什么好怀疑的,一切都按照规矩来,总不可能自己跟自己找麻烦,说地方上烽烟四起,民不聊生吧?那三年小考、九年大考怎么办?

    张文冕想了下,一时间猜不出沈溪这么做有何好处,他素来自负,觉得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别人也想不到,也就随手放下。

    “下不为例!”

    张文冕用教训的口吻道,“且……下次姓沈的再来拜访,最好提前知会一声,也好让在下有所准备……公公吩咐的事情,如今尚没有着落,杨大人可莫说要袖手不理!”

    说完,张文冕拂袖而去。

    ……

    ……

    沈溪不动声色间便摆了杨武一道。

    刘瑾拿杨武的奏疏跟朱厚照说事,以为事后知会边塞一声便可。

    但奈何沈溪这边获得京城消息的渠道远比刘瑾的情报网络通畅,以至于沈溪先一步得到风声。

    当沈溪回到总督府后,云柳已派人把驿站内的奏疏换了出来,云柳手下这批精锐接受过专门训练,要在宣府做这点事并不难。

    “大人,如此一来,只要把杨武的上疏呈奏陛下,那刘瑾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云柳很高兴,沈溪这么做的结果,不但将了刘瑾一军,而且很可能会导致阉党内部离心离德,杨武做错事必然会被刘瑾斥责,到时候就可以对此做文章了。

    沈溪却摇头:“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你想想啊,就算刘瑾在陛下面前攻击我,也不可能得逞,因为陛下要仰仗我平定草原,怎会随便将我的官职剥夺?地方民乱之责,绝无可能是一人造成,陛下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云柳惊讶地问道:“难道大人不准备将奏疏呈奏陛下?”

    “就算送到京城,你以为可以送到陛下跟前?退一步讲,哪怕陛下知晓了,他会惩罚刘瑾吗?届时刘瑾大可将责任推到杨武身上,置身事外,不伤他一根毫毛……我不过是为自己找个护身符罢了。”

    沈溪说到这里沉思了一会儿,才又接着吩咐,“云柳,可能需要你回一趟京城,将奏疏交给谢阁老……我会给谢阁老写一封信,提醒他怎么处置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云柳脸色拘谨,揣测沈溪这么做的目的。

    沈溪已明确表示,暂时不会拿奏疏做文章,如此一来,他这番举动更好像是在警告杨武,警告刘瑾。

    但云柳觉得这样有打草惊蛇之嫌。

    沈溪道:“明日你就赶回京城,此去可能要耽搁一两个月,顺道将京城内情报系统再次完善……我离开京城后,刘瑾为确保他的权势,可能会做许多祸国殃民的事情,甚至会像这回一样频频在陛下面前污蔑我……没有你在京城坐镇,统筹大局,我不太放心。”

    云柳问道:“那大人,这边的事情……”

    “你负责的事情,我会暂时交给熙儿来做,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妹,离开前你多提点她一下,她留在我身边,我也能教她一些做事的方法和诀窍……只是这次你回去,可能要辛苦些日子了。”沈溪关切地道。

    云柳虽然不太情愿离开宣府,远离沈溪,但这始终是沈溪吩咐下来的差事,她没有理由拒绝。

    “是,大人。”云柳行礼道。

    云柳离开前,沈溪若有所思道:“刘瑾突然说宣府闹出民乱,算是给他自己挖了个坑,看他怎么自圆其说了……下一步京城可能会到处传扬九边重镇之首的宣府竟然发生叛乱,距离京城也就几百里,想必会人心惶惶。”

    “至于黄淮之地的民乱……也有可能传到陛下耳中。现在最着紧的,是要趁刘瑾打压三边和宣大之地藩王、勋贵,火上浇油,让地方藩王、勋贵对其恨之入骨。”

    云柳道:“大人是希望地方藩王、勋贵造反?”

    沈溪打量云柳,道:“具体的事情无法详细说明,总之藩王和勋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盘踞地方多年,依靠巧取豪夺和放高利贷大肆兼并土地,致民不聊生,正好可以借刘瑾之手清理一下。”

    “此事我们只需冷眼旁观便是,你回京城的目的不在于扳倒刘瑾,必要时甚至不妨出手帮上一把,让刘瑾进一步大权独揽……俗语云:欲使其亡,必使其狂,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

第一九一一章 时间差() 
    沈溪决心要铲除刘瑾。

    这次他动真格了,没打算再养虎为患。

    继续这么下去,老虎可能就要对他的人生安全构成威胁,沈溪已深切感受到来自刘瑾的巨大压力。

    刘瑾权势越大,沈溪承受的压力越重,毕竟这涉及自身以及家族安全,不过要达到逼反西北地方藩王和勋贵的目的,沈溪还得再添加一把柴才行。

    这天云柳启程回京,沈溪在总督府衙门闲着没事,乔装打扮到了惠娘处,跟惠娘、李衿在正堂旁的小花厅坐下,本想谈谈私事,比如沈泓的事情,再询问下为何李衿一直未有身孕。

    偏偏这会儿,惠娘说起了公事。

    “……老爷让准备的工坊场地,妾身已购置妥当,地方在城南靠河的地方……那里曾是一片民居,去年鞑子袭扰宣府城时,守军把靠近城墙的部分全部拆除用以加固城墙,于是位置就空闲下来了,够宽够大……”

    “对了,这次妾身公然出面,老爷难道不怕为官府的人所知?”

    惠娘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进而影响沈溪的官声。

    沈溪摇摇头:“这次我就是想让你逐渐从幕后走到台前来,不能让你一直避着不见人。”

    惠娘露出一抹凄恻的笑容,摇头道:“无所谓,总归活着,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若是闹出一些没来由的麻烦,不但自己受罪,老爷可能也会受到牵连,还有……唉!”

    沈溪知道,惠娘话中未尽之人,要么是陆曦儿,要么是周氏或者谢韵儿。她是极要面子的人,在世人眼中她已过世,不想贸然改变目前的生活状态。

    两人能走到一起已属难得,如此一来,惠娘总拿出一种过上一日便是一生的态度,每天所做的事情,都好像要把后事交待清楚一般,这种消极避世的心态沈溪一直试图改变。

    沈溪道:“云柳是否来过了?你见到她后感觉如何?”

    之前云柳调查沈溪携带家眷到了宣府,甚至还查清楚了惠娘和李衿的真实身份,如此一来,沈溪干脆让云柳跟惠娘和李衿接洽,让情报组织为开设工坊以及建设商贸网络之事提供便利。

    惠娘笑了笑,道:“那丫头我见过了,未料竟是汀州府故人,老爷居然一直留在身边调用,确实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丫头。”

    言语间,惠娘对云柳颇为欣赏。

    而李衿听到这话,却有些惴惴不安,显然怕自己在沈溪跟前的地位,被这位不知来历的女子抢走。

    其实李衿跟云柳属于不同的风格,李衿的能力在于筹划和管理,善于经营,而云柳领导力和执行力超强,在情报上更是一把好手,都是沈溪不可或缺的助手。

    沈溪道:“云柳沦落风尘却出污泥而不染,又曾在东厂供职多年,能力很强,我将她留在身边,算是事业上的一个帮手。”

    惠娘谨慎地道:“来历如此复杂,老爷不怕她……”

    沈溪笑了笑,道:“你我夫妻,我也不瞒你,现在她管理着我手里唯一的情报组织,何尝不担心她有异心?但有些事只能冒险,我能做的就是给她充分的信任和庇护,让她知道留在我身边才能有好结果,她给旁人做事没有未来可言。”

    惠娘想了想,点头道:“老爷倒是很懂女儿家的心思,估摸衿儿也是这么想的吧。”

    话题突然就扯到李衿身上。

    李衿平时很强势,尤其是在管理商号上,雷厉风行,乃是不弱于惠娘的女强人。但在沈溪面前,她就好像个羞赧的小姑娘,听惠娘这一说,她粉腮染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看眼前二位最亲近的人。

    “哪有……”

    李衿声音微不可闻。

    沈溪道:“有未来,人生就有盼头,我这人还算有点儿信誉,从不食言而肥。现在我要对付刘瑾,只能尽量相信身边人,而且我相信以真心换真情,不会出错!”

    惠娘点头:“老爷,您要对付刘瑾,可有把握?”

    “差不多吧。”

    沈溪突然把凳子挪过去,跟惠娘并坐一起,顺带将惠娘揽入怀中,他很喜欢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惠娘半推半就,依偎在沈溪胸前,芳心一阵窃喜,毕竟她不复青春少艾,清楚自己比沈溪年长太多,沈溪正在逐渐走向成熟,而她却日渐衰老,故此把所有希望都凝聚到李衿和自己的儿子沈泓身上。

    沈溪道:“这次云柳回京将独当一面……刘瑾大权独揽,朝中几乎没人能撼动他的位置,我必须得用信得过的人近距离盯着才能放心。”

    “几天前刘瑾为打压我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竟编造宣府之地出现民乱的消息,指不定接下来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仅就目前而言,恐怕刘瑾控制不了自己的贪欲,要在宣府乃至整个西北搞事情,进而为他的覆灭挖下巨坑……”

    惠娘想了下,问道:“刘瑾又想借机敛财?进而致官逼民反?”

    “呵呵,跟你说话就是痛快,我们心灵相通,许多看法都不谋而合。”

    沈溪揽着惠娘纤腰的手,稍微用了把力,使得她更靠近自己肩头,然后侧头嗅着惠娘馨甜的发香,闭上眼睛感受这难得的温柔,嘴上道:

    “刘瑾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把地方藩王和勋贵放在眼中,以为猪羊养肥了可以割一把肉,却从不想会惹火烧身。”

    “平时藩王和勋贵确实斗不过刘瑾,但在陛下心目中,藩王和勋贵乃是大明社稷之基,不会因为刘瑾掌权而改变。大明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几乎是根深蒂固,难道会因为刘瑾的出现而改变?”

    “嗯。”惠娘点头。

    李衿好奇地问道:“那些藩王和勋贵什么时候会谋反?”

    沈溪道:“只能说是在一个恰当的时候……我已派人到三边调查情况,甚至着人暗中放风,说刘瑾跟陛下进言,准备裁撤安排在三边及宣大之地的藩王和勋贵,将这些人调回京城,防止地方尾大不掉,生出异心。之前刘瑾便不断打着陛下的名号敛财,双方矛盾本就尖锐,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揭竿而起。”

    李衿显得很紧张:“那不是……又会有一场堪比前些年西南边民造反的兵灾?”

    沈溪笑道:“所以说刘瑾没有冤枉我,只是我逼反的人,不是地方士绅百姓,而是藩王和勋贵。刘瑾怎么都想不到,他用来阻碍陛下到宣府的谎言,最后居然会变成现实,而且一旦这次叛乱开始,无论多快被朝廷平息,只要打着‘清君侧、诛刘瑾’的名号,那阉贼就罪责难逃。”

    惠娘还是有些疑惑:“老爷之前说,刘瑾不可取代,只有他才能为陛下敛财……老爷找到替代刘瑾的人了吗?”

    “嗯。”

    沈溪道,“陛下身边,已经有一个我关注多时的人,近来他跟我一直保持书信联系,如此我不但能及时得知陛下身边的情况,更让我的名字时刻出现在陛下跟前。这条渠道,刘瑾怎么都想不到!”

    ……

    ……

    刘瑾的确没想过沈溪会提前得知消息。

    他更没料到沈溪居然会预先埋下伏笔,让杨武这个宣府巡抚代表地方做出呈奏,表明宣府之地太平无事。

    奏本已被云柳带去京城。

    当在宣府巡抚府宅花天酒地的张文冕从刘瑾的来信中得知整个计划后,直接从椅子上惊立而起,他手上拿着信,身体颤抖个不停。

    “炎光,不知出了何事?”江栎唯诧异地问道,他之前从未见过张文冕如此失态。

    “祸事来了!”

    张文冕将手中的书信攥得紧紧的,道:“刘公公在陛下跟前状告沈之厚,说他在地方胡作非为,擅自进行改革,激怒士绅百姓,引发民变,陛下已着人彻查此事,甚至派人前来通知军镇出兵平叛……”

    江栎唯不解地问道:“这怎么可能?我们就在宣府,本地太平无事,怎会……难道说公公有意以谎言欺瞒陛下?”随后他看了还未回过神的张文冕一眼,从其反应,江栎唯意识到,刘瑾的确能做出这种事,如今朝中除了刘瑾胆大包天连欺君大罪都不放在眼里外,没谁有这胆量。

    张文冕自言自语道:“不管公公目的是什么,但事情才发生不到两天时间,姓沈的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江栎唯之前已听张文冕说过沈溪邀请杨武共同向朝廷上疏之事,掐指一算,立即用不可思议的神色道:

    “哎呀,那日距离公公弹劾沈之厚不过两天,消息从京城传递宣府,除非是八百里加急……一路走快驿,难道沿途驿站未曾盘查过信使的情况?”

    “谁敢把这种事情用八百里加急传驿,这不是找死么?真是稀奇,不行,我们马上去见姓杨的,看他怎么说!”

    张文冕气急败坏,现在他已经明白沈溪的阴谋诡计,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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