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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第10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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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祥晋上前行礼:“这位是张大人吧?鄙人乃巡抚衙门幕僚,奉命过来接待二位。”

    他上来便表明身份,我并非是杨武家中仆人,你们最好对我客气一点,毕竟这年头能当幕僚的都是功名在身之人。

    文祥晋是个秀才,早年考过几次举人,都未得中,这才出来当幕僚。

    张文冕斜着脑袋打量文祥晋几眼,道:“巡抚衙门的幕僚?来得正好,本人正要有一些生活中的琐事要交待,你既然是杨巡抚派来的人,应该可以替他做主吧?”

    “这……应该是吧……”文祥晋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里面说话吧!”

    张文冕一摆手,先一步入内,文祥晋只能无奈地跟着一起进去。

    ……

    ……

    堂屋旁的小花厅,张文冕压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到主位上。

    江栎唯在客椅上坐下,文祥晋只能站在那儿听候吩咐。

    张文冕道:“本人从京城到宣府镇,一路旅途劳顿,到了地方你们必须要保证一日三餐……”

    文祥晋一听,这还不简单?

    一日三餐嘛,这么大个衙门,还能少得了你这一份不成?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张文冕在吃食上有什么禁忌,才特地提出,于是问道:“不知张大人对这三餐有何要求?”

    张文冕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本人在外,素以公事为先,岂能贪图个人享受?每天饮食,只管解饥便可!”

    文祥晋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要求不高嘛,跟张文冕之前留下的傲慢无礼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呃……关于饮食大人早有安排,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具体事项却不是鄙人经手……”文祥晋心想,如果你吃喝拉撒的事情都需要我来安排,那我不是要忙死?

    张文冕脸色转冷,喝问:“既然你不负责,那来这儿作何?”

    这下文祥晋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杨武让他接待张文冕一行,而且勒令必须把事情做好,想来饮食上的事情也得操心一二。

    但话已出口,不便收回,于是文祥晋拱手道:“张大人若有公事上的安差遣,比如需要人手,或者要打探消息,只管跟鄙人说。”

    “这些事若是都交给你来做,那本人干什么?”张文冕板着脸问道。

    文祥晋不由愣住了,心想,这人态度变化可真够大的,先来个下马威,紧接着和颜悦色,似乎平易近人,但这一转眼功夫又开始拿乔。

    江栎唯道:“找个能管事的来,现在在下要把生活上的事情交待清楚,不得有丝毫马虎!”

    文祥晋无奈地叹了口气,深鞠一躬,“这些事……只管跟鄙人说。”

    张文冕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对着窗口的位置,似乎在欣赏院子里刚刚冒出新芽的垂柳。文祥晋无奈,只能看向江栎唯。

    江栎唯跟着起身:“既然你能做主,那本官就直言了,每餐只管送上六菜一汤,荤素搭配适宜,最好是每餐都有山珍海味……张先生远道而来,可不想在宣府镇吃寡淡无味的素食,中午和晚上必须准备好酒水,且是二十年以上陈酿……”

    当江栎唯开始说出条件,文祥晋才知道自己太过天真了,这哪里是没要求?简直处处都是要求!

    等说完吃喝,就是日常出行,“……出入要有轿子,也不求多好,四抬宽轿便可,至于远行的话则要有马车。”

    “晚上睡觉,则要有熏香的暖被,每天要有专人暖被窝,你可明白?”

    就算文祥晋再迟钝,也知道这暖被窝的必然不能是男子,而是妙龄女子,这让他几欲骂街,心说:

    “吃喝用度堪比王公贵胄,女人更是每天都要,比之帝王生活也差不了多少……这到底来的是使者,还是活祖宗?”

    文祥晋苦笑道:“明白是明白,不过鄙人得回去请示我家大人,有些事鄙人无法做主!”

    张文冕闻言转过身来,厉声喝斥:“你回去请示的时候记得跟姓杨的说,下次让他派个能做主的人来,简直是耽误在下的大好时间!”

    文祥晋灰溜溜跑去请示杨武。

    杨武听到文祥晋奏禀的情况,火冒三丈道:“来请示本官作何?这些事你自己不能处置?他要吃什么,用什么,睡什么,只管照做便是,他要女人,从城内的秦楼楚馆找就是,难道还要本官亲自出马不成?”

    文祥晋委屈地道:“可是……大人,这样高的规格,花费可不是笔小数目……更有甚者,若他们食髓知味,进一步提出无理要求呢?”

    “宣府镇乃边地,物资供应本就不畅,他们还能提出什么无理要求?”杨武打量文祥晋问道。

    文祥晋凑上前,小声提醒:“大人难道忘了,张文冕来宣府,可是奉了刘公公之令暗中刺杀沈尚书……沈尚书乃帝师,若大人掺和进去,岂能讨得了好?另外,修建行宫的费用还得由地方筹措,这一来二去,板子不都落在大人身上?”

    杨武摆摆手:“本官接任宣府巡抚不久,素来不管事,让他找旁人去。”

    文祥晋摇头苦笑:“张文冕来势汹汹,目标明确,沈尚书不先发制人已经不错了,岂会帮他?大人,您还是先想好对策,若是沈尚书在宣府出了事,怎么跟朝廷交差吧!”

    听到这话,杨武火冒三丈,几乎想暴起揍人,但终归忍住了,沉思良久后道:“他们要什么,先满足再说,总归这些不是什么难事,若他提出谋害沈之厚,或者让本官出面筹措钱粮,到时候再具体商议……你先把他稳住,后续事情不需你来操心!”

    “是,大人,鄙人这就去办!”

    文祥晋听说不用自己操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大半,不过他还是担心招待不好张文冕和江栎唯,会给杨武招来麻烦。

    烦忧大半天,晚上落榻时文祥晋忽然想明白了,自己只是临时充当一下巡抚衙门的管家,帮两个大爷跑腿办事便可,何必自寻烦恼?

    ……

    ……

    张文冕抵达宣府后,每天吃好喝好玩好,小日子过得无比逍遥,故此没有急着刺杀沈溪。

    这会儿沈溪已知道对手隐身宣府巡抚衙门内,也没有提前下手的打算。

    三月二十六,王守仁离开宣府镇返京。

    原本王守仁决定在沈溪抵达宣府次日起行,不曾想宣府官员纷纷设宴饯行,其中有不少共事过的边军将领,王守仁盛情难却,一直耽搁到今天才成行。此时他已把该交接的事情,全部交接完毕,之后不管出什么问题,都要沈溪来承担责任。

    仅仅过了一天,惠娘和李衿带着商队抵达宣府镇。

    沈溪没有把惠娘和李衿安排住进总督衙门,这里到底不是他的地头,行事必须小心谨慎,尤其惠娘和李衿身份敏感,他把二人接来,除了身边需要有人照顾外,更多的是因为要进一步完成商业布局。

    当天晚上,沈溪直接在总督府外过夜。

    惠娘和李衿所住院子,并非是由沈溪安排,而是惠娘提前派来打点的仆役购置的,如此也是为了避嫌。

    惠娘带着儿子前来,因路上水土不服,沈泓感染了风寒,李衿留在后宅照顾,沈溪在书房跟惠娘谈一些商业上的事情。

    “……老爷要把买卖做到宣府来,莫非是为了跟鞑靼人做买卖?据说朝廷并未答应开放口岸,这里的买卖……都由地头蛇负责,妾身怕力不能及。”

    但凡涉及生意,惠娘绝对是个实事求是的女人,有什么说什么,在这个问题上从来不做隐晦。

    可涉及感情问题,惠娘则显得优柔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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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〇七章 碰壁() 
    “地头蛇不怕,你家老爷是过江的猛龙,谁要不服气就掐死它!这大明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做生意再成功,也抵不过官府一句话。最多一个月,宣府及大同所有商家都会低眉顺目,俯首听命。如此一来,你要做生意就顺利多了。”

    把沈泓哄着睡熟的李衿,刚进入小花厅就听到沈溪这番话,不由抿嘴一笑:“旁人做官,初到一地,都是先跟地方官员和士绅联络,试着敛财,为何到了老爷这里却是先从做买卖入手?老爷就是与众不同!”

    “衿儿,这话是你可以说的吗?”惠娘板起脸来训斥。

    李衿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低下头认错,等惠娘侧头跟沈溪谈话时,她冲着沈溪吐了吐舌头,显得娇俏可爱。

    虽然平时惠娘老是拿姐姐的姿态训人,但李衿明白,惠娘不会真正怪责她。

    姐妹间相处融洽,因为二人无亲无故,都把彼此当成最重要的倚靠。

    等李衿坐下,沈溪道:“我这不算敛财吧?旁人营商为的是个人享受……你觉得我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过更好的日子?”

    惠娘道:“妾身明白,老爷的钱大多用到了正事上。其实老爷根本就不需要这些银子,自打陛下登基,已赏赐沈家几万两银子,这笔钱沈家人几辈子都衣食无忧。”

    这话听起来像是恭维,但沈溪却从中感受到一丝无奈。

    沈家人可不包括惠娘她自己,至少现在惠娘没有资格登堂入室,很多时候,都是以一个外室的心态,帮沈溪做事情,根本无暇顾念沈家人立场。

    沈溪主动岔开话题:“先不说赚银子的事情,当务之急是建工坊……宣府这边的工坊虽然由总督府牵头,但具体还是交给商会打理,需要你们去发掘人才……若我出面的话,刘瑾必会察觉,现在宣府风声很紧,刘瑾无时无刻不想除掉我。”

    惠娘显得很紧张:“既如此,老爷就不该从总督府出来,行走在外……多危险?”

    沈溪笑道:“我更担心你们的安全……我打算安排你们住进总督府后宅,平时着男装进出,不会有人留意……”

    惠娘赶忙摇头:“老爷,以妾身看来,不必那么麻烦……老爷现在是众矢之的,宣府镇上下都盯着老爷,若老爷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消息随时有可能泄露。”

    “无碍!”

    沈溪道,“既然带你们来宣府,就要有一家人的样子,总让你们住在外面,我实在于心难安。我已着人把总督府后宅收拾好,随时可入住。当然,你们不必每天都呆在总督府,该做什么大胆去做,出入我会安排专人保护,总归让你们在宣府找到家的感觉。”

    惠娘和李衿对视一眼。

    在姐妹二人看来,沈溪有小题大做之嫌,就连惠娘自己都没想过到宣府来是为了跟沈溪过夫妻生活。

    ……

    ……

    沈溪难得跟惠娘和李衿团聚,当夜享尽鱼水之欢。

    一觉睡到大天亮,沈溪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睡得如此踏实了。

    吃过早饭回到总督府,王陵之正在前院等候,一见面就好奇问道:“师兄,宣府这地儿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你怎彻夜不归?”

    “这是你该问的事情吗?”

    沈溪火冒三丈,王陵之说话做事不经脑子很容易成为他身边埋藏的定时炸弹,之前他多次提醒未果,让他深感头疼。

    沈溪黑着脸来到书房,打量跟随他进来的王陵之,问道:“有什么事吗?”

    王陵之道:“拂晓那会儿,巡抚衙门送来公函,说是皇上要在宣府建行宫,请您出面筹措银两。”

    沈溪一摆手:“杨武哪根筋不对?他想讨好刘瑾,自己想办法就是,让我出面算几个意思?我这就写一封回函,你亲自送到巡抚衙门,旁人问你,就说本官事务繁忙,无暇他顾,多余的话一句都别说!”

    “是!”

    王陵之神思不属,大概还在想沈溪彻夜不回到哪里去了。

    王陵之带着沈溪的书信离开,没过多久,云柳进入书房,这几天她都在协调运送军械物资以及迁移京城匠师到宣府。

    云柳神色不正常,眉头紧锁,奏报时心事重重。

    沈溪诧异地问道:“怎么,有事吗?”

    云柳神色拘谨:“大人……可是带了女眷到宣府?”

    “嗯!?”

    沈溪沉下脸来,看着云柳问道,“你知道多少?”

    云柳低下头,好似做错了事,讷讷道:“卑职并非有意调查大人,只是……”

    沈溪摇头轻叹:“有些事,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不好启齿……其实我也知道在情报系统逐渐完善后,终归瞒不住你……但是,事关我的清誉,你知道的一切都要烂到肚子里,半个字也不能传扬出去。”

    云柳抬头看着沈溪,神色凄哀。

    显然惠娘和李衿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她心目中,沈溪一直高高在上,几乎是完美无瑕的存在。但现在惠娘和李衿那敏感的身份,无异于给沈溪抹了黑,这是她不愿接受的,就好像是一个粉丝绝对不容许偶像身上有一丝一毫污点。

    但她明白,这始终是沈溪的私事,她作为下属或者妾侍,无法干涉。

    之前云柳便已察觉一丝端倪,沈溪曾让她派人保护惠娘一行,就算不知惠娘身份,早就知道沈溪有外宅。

    沈溪也一直三缄其口,直到昨天她亲眼见过惠娘,才最终确认这么个可怕的事实。

    “大人,张文冕不甘寂寞,今天分别派人向宣府勋贵和士绅下帖,明文要求资助钱粮……一切都跟大人预料的一样。”

    云柳心有旁骛地说道。

    沈溪点了点头,将手上卷宗放下,道:“张文冕要筹措银子,敲诈勋贵和士绅最是方便快捷……此法我不但不出面阻拦,甚至会暗中帮他一把,让他可以顺利回去跟刘瑾交差。”

    云柳微微颔首,但她目光呆滞,神色恍惚,显然是心事重重,脑子里全都是跟惠娘和李衿有关的事情。

    ……

    ……

    朱厚照在将沈溪流放出京后,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

    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不过就算醉生梦死,偶尔清醒时依然会感觉空虚寂寞。

    人生没有目标,只顾逸乐,随着时间增长,作为皇帝还是想干些不一样的事情。

    比如想想曾经刻骨铭心的钟夫人,催问一下钱宁找人的进度,或者过问一下军事上的事情,打探九边是否有战火等等。

    朱厚照除了吃喝玩乐,唯一热衷的事情,就是军事。

    这与其性格有关,朱厚照属于那种争强好胜的人,天生的好斗基因,让他对打仗有关的事情非常留心。

    而一旦过问军事,必然就会涉及沈溪。

    三月二十九,朱厚照将刘瑾叫来,问询行宫修建进度。

    刘瑾前一天才得到张文冕回报,说是人到了宣府,正在筹措钱粮,至于刺杀沈溪的事情也在有条不紊进行中,但具体执行情况却一笔带过。

    本来刘瑾觉得,朱厚照短时间内不会想起去宣府的事情,但未料不到一个月,就开始给他找麻烦了。

    “……刘公公,你答应过朕,要在一个月内把行宫修建好,如此朕便可出发往宣府……你可是食言而肥?”

    当朱厚照得知行宫修建没落实,立即发起脾气来。

    刘瑾冤枉地说:“陛下,派人往宣府,翻山越岭,怎么都得半个月时间,等把银子筹措上来,需要的时间更长,若再加上修建……陛下,时间实在是赶不及啊……”

    朱厚照怒道:“既然你没把握,当初就别给朕承诺,做出保证又办不到,分明是欺君,枉费朕对你的信任!”

    被朱厚照教训,刘瑾只能低头认错,心里开始琢磨怎么解决这件事。

    张文冕不在身边,刘瑾发现自己对一些阴谋诡诈之事显得力不能支,孙聪做事偏向正派,没有张文冕那么多阴损的主意,以至于刘瑾只能靠自己脑袋想办法。

    朱厚照见刘瑾沉默不语,不想继续纠缠不清,道:“不用刻意准备,朕打算这两天就出发……朕不求住的、吃的有多好,只需有个落脚的地方能填饱肚子就行,实在不行朕就住到沈尚书的总督府……以前又不是没住过地方衙门……”

    刘瑾最不愿听到的就是关于沈溪的事情。

    谢迁这会儿已是日暮西山,没办法再折腾,但沈溪在宣府却生龙活虎,刘瑾本指望张文冕半道截杀,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计划已失败,刺杀沈溪面临长期作战,这让刘瑾很是气恼。

    刘瑾道:“陛下,您乃金枝玉叶之身,岂能随便到那苦寒之地挨饿受冻?宣府远在居庸关,这会儿那里还有冰雪,陛下要顾念身体……请再给老奴半个月时间。”

    朱厚照怒道:“半个月?朕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折腾,明天必须出发……你现在就去安排,朕会从豹房选派人同行,你只要安排好往宣府的车驾便可!你留在京城,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

    ……

    刘瑾很紧张。

    朱厚照去宣府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除非有什么要紧事能把朱厚照留下来。

    张文冕不在京城,江栎唯也不在,刘瑾只能去找花妃商议……在他看来,花妃是个睿智的女人,但凡涉及到朱厚照的事情,都可以找花妃帮忙。

    花妃在豹房摆设最是雍容华贵的牡丹阁接见刘瑾。

    这会儿花妃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贵气,平时有朱厚照疼惜,花妃地位堪比皇贵妃,在豹房没人敢忤逆她。

    刘瑾把朱厚照要去宣府的事情一说,花妃立即摇头:“陛下已决定的事情,刘公公想让妾身劝阻,让陛下收回成命,这可能吗?”

    刘瑾笑盈盈道:“这世上除了娘娘您有这本事,谁人能行?”

    “实不敢当!”

    花妃微微摇头,“没有这么大的头,可不敢戴这么大的帽子……陛下跟前最有手段和能耐的人,应该是您刘公公才是。”

    因为花妃说话语气淡然,让刘瑾听了不舒服,不太想低声下气跟这女人对话。但他又知道,朱厚照现在非常宠爱花妃,而且这个皇帝还是不在乎身边人过往的存在,若花妃怀了龙胎,将来很有可能会像成化朝的万贵妃那般权倾朝野。

    这种女人不好得罪。

    刘瑾道:“陛下去宣府,对娘娘您也不利……你想陛下为何要离京?还不是因为在京城住腻了,想换个环境玩耍?陛下到边关只是为行军打仗?那多枯燥?沈之厚奸诈成性,若他找女人献给陛下……”

    花妃抬手阻止刘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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