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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耳朵已经被揪住了。
“老婆大人,干嘛要折磨我的耳朵?”
“你什么深受其害?把话说清楚!”
“好好好,回屋里说,咱们回屋说去!”
房间外的声音渐渐小了,直到最后安静,易暄才打开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田锌和陈幽幽相恋之后就搬到了她的屋子去住了,他的隔壁清静了许多,可是心情,却不能像最初搬进来那样静若止水了。
过往的快乐时光,真的过了就过了。
时间已经过了十点,颜小若还没有回来,今天她和古御又去哪里约会了呢?她已经很久没去看望徐妈妈和孩子们了,他每次去,徐妈妈和孩子们都会向他打听她的情况,而他,只能告诉她们,她工作很忙,他只能代她们来看孩子们。
也许,颜小若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一直心疼的那些孩子了吧,就像此刻,她也完全忘记了他一般。
他走上天台,看着空空的秋千随着晚风轻轻的晃着,他扶住秋千,回想起刚搬来那会儿,他常常为颜小若扶秋千,两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骂骂,即使偶尔吵了起来,却也满心欢喜。
为什么那个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呢?
他爱颜小若,她是在冯可澜之后,唯一一个可以让他这样在乎的女人。
冯可澜已经是一个过去了,可是颜小若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他掏出一支烟,坐在天台的木桌旁,静静的抽着。他很少抽烟,可是现在,香烟却成为他唯一的朋友。
烟圈袅袅的飞上天空,如同愁绪一般,而那秋千,依然随风摆动。
颜小若,她现在在哪里呢?
颜小若一下班就被古御接着去吃晚餐,就餐地点是成都小有名气的西餐厅“祖母的厨房”,颜小若每次经过那里都没有进去,以前听易暄说过,那是外国人最常去的西餐厅,她的英语超级烂,根本不敢踏足进去。
这一次,他被古御带了去,他流利的英语与绝对绅士的态度,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叉着牛排,颜小若对卓越说:“你真厉害,要是我,见到外国人问我路,我铁定不知道怎么回答!”
“傻瓜!我出国留学五年啊,英语不行怎么生活,怎么学习啊?”
颜小若吐吐舌头:“倒也是哦,我怎么忘记你出去呆了那么多年。哎,你去了那么多年,有没有印象深刻的事情啊?给我说说好吗?”
古御想了想,说:“有一个让我心碎的事实,我刚开始到美国的时候,我的导师告诉我,遇到什么困难,千万不要去找当地的华人,应该是找当地的美国居民或者教会。”
“为什么?在国外不是应该中国更加帮助中国人一些吗?”
51:约会(2)
“有些是的,可是有些人却不。不过,大多数华人还是很不错的。我记得可澜出事的时候,也是一群华人送去医院的!”
颜小若闻言,立即饶有兴致的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可澜姐的事情呢,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是在一场车祸中去世的。在国内的时候,她和我是校友,我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大概是因为她的给人的感觉很朴实吧。和她在国内认识,后来与她一起出国留学,当时她就很喜欢美国歌手AnnieLennox,所以她在出国之前,就送了我那张CD。可是没想到,到了国外以后,她却像变了一个人,很快就和一个美藉华人在一起了,我和她分手之后,她几乎很少来上课,每天就是和那个人去兜风游玩。有一次,她的男朋友开车带她从美国西海岸到东海岸去玩,路上却出了车祸,当时是很多华人一起将她送去了医院,可是依然没有办法挽留她的生命,她留给我的,就只有那张AnnieLennox的CD。……希望她在天国过的幸福!”
“她真不幸!”颜小若黯然的跟着祈祷,过了一会儿,她说:“易暄也有这样一个女朋友,送他这样的CD。”
“是吗?呵呵。那他应该也很喜欢摇滚了!”
“他的床底下有几大箱呢,真不知道这个人是去上学,还是专门听CD去的!”
“他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啊?”
“工业学院啊!”
“啊?和我一个学校的!看他的年纪不会是和我一个年级的吧?”
颜小若想了想,说:“好像是的啊!”
“这么巧,呵呵,那找个机会要和他好好聊聊了,也许我们还有共同认识的人呢!”
“你和他聊啊?他根本是头倔牛,不仅蛮不讲理,还很没水准,他的脚臭死了,他只要一脱鞋,那双脚就像生化武器,整个屋子都蔓延了刺鼻的臭味。”
“那你们平时怎么生活呢?”
“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已经对他的产生了耐受力!”
“哈哈哈…”
古御笑了,看着颜小若提起易暄时候的快乐,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也许他永远都无法代替易暄的地位,但是他会努力。
他一直都在努力让她接受她,所以每天都是他来接她下班,每天都是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52:宴会(1)
几天之后,古御再一次将车停在王府井楼下,这一次,是母亲要求他带她回去。
颜小若是母亲看着长大的,当听说他交往的女朋友是她之后,父亲母亲都很满意。正好小若的父母都旅行回来了,所以也到了见家长的时候了。
颜小伟陪着他坐在车内,却心神不定。
他看了看时间,对颜小伟说:“我们到大厅等她吧!”
颜小伟点点头,下了车。可是他的心里却很紧张,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遇到李杏。
小若其实并不知道这突然的决定,他们事先并没有给她打电话。所以,当她和李杏薇薇下楼的时候,还笑着说一会要和她们一起去吃东西。
古御和颜小伟站在门口等着她,当她们出来的时候,薇薇胖胖的小手指捂住嘴巴低呼出声:“哇,那两个男的好帅啊,特别是旁边那个很斯文的男生,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李杏瞪了她一眼,说:“那是小若的男朋友,没见识!哎,看来今天我们的女友聚会又要被迫取消了!”
她看到了颜小伟,颜小伟也看到了她,可她依然要假装他和她之间没发生任何事情一般,笑着与颜小若一同走到他们面前。
古御微笑着说:“颜伯父颜伯母旅行回来了,所以爸爸妈妈叫我和小伟来接你回新津吃饭,事先没有给你打电话,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颜小若看了看旁边的同事,说:“可是我和她们约好了一起吃饭的啊!”
“不如一起跟我们回去!”颜小伟注视着李杏,眼神无奈又伤感。那天晚上之后,他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可她却没有接。她怎么可以那样绝情,对他完全不理不睬,即使现在面对面眼睛却始终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过。
薇薇看了看时间,也说:“那你们一起去吧,我要回去了,我和人家约好七点上线的!”说完,还不待大家挽留,就一溜烟的跑掉了。
李杏摇摇头,说:“这丫头最近恋爱,每天跟人家约定时间上网!”
“李杏,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你还没去过我们家呢!”
李杏微笑着看着她,说:“傻瓜,你们一家人聚会,我去做什么,我回家去就行了。”
“可是你父母都不在家,你回去家里也没人啊。”
“对啊,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古御也开口留她。
她还想坚持,却听到颜小伟说:“一起去吧,晚上你可以陪着小若一起回来,虽然有古御送她回家,但是有个好姐妹陪着,她会更开心,顺便你也见见我爸爸妈妈!”
李杏的大眼睛瞪着他说:“我见你爸爸妈妈做什么?我跟你之间又没什么!”
古御早已经听出两人的话中有话,忍不住偷笑起来,只有颜小若还满头舞水的问:“李杏,你和我哥哥有什么吗?我爸爸妈妈旅游回来了,等会你会见到他们的,你不想见他们吗?”
“我……”
古御赶紧揽住小若,悄悄在她耳边说:“傻丫头,你没看出来,李杏就快成你大嫂了吗?”
“啊?”她抬起头,看见哥哥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杏,而李杏,早已经满脸娇羞的低着头。她转过身,对古御说:“我怎么没早点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呢?前两天李杏还问我关于哥哥的事情呢!”
“所以说,你脑子里少根筋!”
他们说说笑笑的往停车场走去,二后面的两个人,却是相对无语。
在不远处,易暄骑在他的电瓶自行车上,远远的看着那辆黑色的奥迪A6驶离他的视线,他深吸口气,看来,小若已经不需要他来接她下班了,她已经找到了她的白马王子。
轻轻发动车子,他缓缓向回家的路上驶去,留下一阵淡淡远远的尾烟。
颜小若都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和古御的父母一起吃饭聊天了,虽然大家是邻居,可是自从古御出国之后,这样两家人团聚在一起的日子就很少了。
看着古御牵着她的手入席,古伯母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对颜小若的父母说:“他们小时候我就说过,早晚你们家小若会成我们古家的儿媳妇,没想到长大了,还真和我们家古御在一块儿了!”
颜父正和古父窃窃私语,无暇回复,倒是颜母也笑得满心欢喜,说:“从小啊,这两个孩子就很亲,古御比小伟还疼我们家小若,这下可好了,两个孩子能够走到一起,我们大人也放心了。”
“那不如我们早点把孩子们的事给办了吧?亲家,你说呢?”古御的父亲已经迫不及待的看向颜父询问道。
颜父却看了看女儿,说:“我想我们还是要看看孩子们的意见,今天我们叫你回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小若。”
颜小若有些尴尬的笑笑,看着四个长辈满脸的期待,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嫁人这件是对她而言似乎太早了,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她求助的看着古御,古御握住她的手,对家人说:“爸妈,伯父伯母,你们都不要心急,我和小若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等我们决定好了,再告诉你们,可以吗?”
52:宴会(2)
“好好好,一切由你们年轻人自己决定!”古御妈妈的眼神又转移到了颜小伟身边的李杏身上,疑惑的问:“这位是小伟的女朋友吗?”
李杏赶紧摇头,颜小伟看了看她,对父母说:“她叫李杏,是小若的同事。”
“呃……伯父伯母,叔叔阿姨好!”有四个长辈在场还真麻烦,就连招呼人也要换几个称呼才行。李杏抬头对颜小伟抱以感激的微笑,多亏了他帮她解围。
可是长辈们却并不打算放过她,颜母已经仔细的端详她,问:“李小姐长得真漂亮,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啊?有没有男朋友啊?”
“妈!”颜小若和颜小伟同时低喊,母亲就是这样的,看到单身的女孩子,就会询问这些情况。
颜母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是想问问而已,小伟现在还没女朋友,他自己又不懂得推销自己…”
“妈!”再次招来儿子抗议的喊声,颜母赶紧噤口。
颜小伟的脸早已经红了,而一旁的李杏,早已经掩嘴偷笑了。能够有这样一个热闹的家庭,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来来来,大家吃菜吃菜!”在古御父亲的招呼下,开始了见家长的晚餐。
晚餐在愉悦的气氛中结束,四位老人为了不打扰他们,相约去看了电影,却剩下四个年轻人面面相窥。
临走之前,颜母鸡婆的对李杏说:“李小姐啊,我们家小伟是个好孩子,你别看他长得凶巴巴的,其实挺细心的,你们要多多相互了解下啊!”
颜小伟忽然出现在李杏身边,责怪的看着母亲,颜母却像个小孩一样嘻嘻哈哈的和古御母亲手挽手的转移了。
“不好意思,我妈妈就是这个样子…”颜小伟歉意的说。
李杏却早笑意满面:“没关系啊,我觉得挺好的啊,要是我有这样一对父母,才真的幸福死了!”
“怎么会呢?有他们这么麻烦的父母才叫烦恼啊!”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恬淡,抬眼看着颜小伟说:“其实很多时候,我宁愿我有一对什么都管我的父母,可惜,永远不可能。”
“为什么,难道伯父伯母没有和你住在一起?”
李杏沉默了许久,说:“他们离婚了,在我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小时候我就一直看着他们打架吵架,终于他们离婚了,我跟着妈妈回了成都,爸爸就再也没有管过我。后来妈妈也结婚了,虽然他们偶尔也会打电话给我,但是从来就不会来看看我…”
颜小伟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也跟着灰暗起来。
“以后你会得到一个完美的家庭的!”
李杏笑着摇摇头:“我根本就没想过要结婚,又怎么会有完美的家庭呢?”
“难道你就一点机会也不愿意给我?”
看着颜小伟诚恳的表情,李杏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你不会是想和我组合一个家庭吧?”
“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互了解一下,谁又能断定我不能和你组合一个幸福家庭呢?”
“你…你这样说算什么?”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一本正经的说:“向你表白,我喜欢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
李杏板着脸转过身,颜小伟看着她的背影失望了,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没想到,李杏却将手从背后伸给他,说:“牵不牵?再不牵的话我可自己走了!”
他将那只白皙的手紧紧握住,将那手的主人往自己怀里一牵,抱着她,像停车场上在车门口久侯他们的古御和小若走去。
古御和小若看到他们相拥着走来,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我们去哪里玩?”李杏问。
“要不去跑吧?这年月,除了泡吧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电影院又被老太太老头子门占领了。”颜小伟说。
“不如上山吧!去山顶!”颜小若提议:“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夜晚的时候上山了。”
古御点点头:“就按小若的意思吧,我们上山去吹吹凉风看看星星,多么浪漫!”
“好啊!我还没这么浪漫的看过星星呢!”得到了李杏的支持,颜小伟就没有任何意见了。就这样,一行四人驶车向山顶跑去。
颜小若的电话已经关机了,她不知道,易暄守在天台,已经给她打了无数通的电话。
易暄关心的是,今天晚上,小若会不会回来!她如果不回家,那么她又去了哪里呢?
终于到了山顶,四个年轻人躺在山顶的平地上,就着夏季的晚风,看着漫天的繁星。
“现在想要看星星,只有到山顶才可以了。”颜小若轻叹口气。
“我记得小时候,一抬眼就可以看到星星点点。”李杏也跟着叹气。
小时候的天空,那样明净,就连星星也是五彩缤纷的美丽。
52:宴会(3)
颜小伟却严肃的说:“现在的工业污染那么厉害,想要看到二十多年前的天空已经不可能了。”
“你真是一点也不浪漫!”李杏好笑的说:“是不是警察都像你这样不解风情啊!”
颜小伟傻笑着摸摸脑袋,顺手将她揽进怀里,霸道的说:“怎么啦?后悔啦?我不管,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后悔也没用了!”
话毕引来妹妹一阵笑声,说:“哥,李杏刚答应做你女朋友而已,又不是要嫁给你。”
颜小伟却毫不客气的说:“你不也只是古御的女朋友而已,现在都谈婚论嫁了,那么李杏早晚也会嫁给我的!”
“喂,话别说那么早,小若还没答应嫁给古御呢!”
李杏的声音落下后,就再也没有人说话。颜小若靠在古御身上,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空气一下子忽然变得有些紧张,她居然有种沉重的负罪感,这种感觉跟着她已经很久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古御静静的抱着她,在月光下,他的眼神那么深情:“小若,你愿意嫁给我吗?”
颜小若傻笑着推开他:“别逗了,你也跟着他们瞎起哄!”
“我是认真的!”他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枚在月光下闪烁的钻戒,轻轻取出,说“小若,请你嫁给我!”
颜小伟和李杏看得低呼出声,说:“小若,快答应他!快嫁给他!”
天啊,那么大一枚钻戒,若是颜小伟送给自己就好了。
李杏抬眼望了望身边的男人。
颜小伟的眼神赶紧闪离李杏,这么大的钻戒除非把他自己给卖了,否则也买不起来送给李杏。
但是,他们都希望颜小若能嫁给古御,至少这样,她就不用再为生活而奔波。
颜小若看着那枚钻戒,心里却没有那样的欣喜,她只是看着那闪烁的光芒,什么也没说。现在接受古御的求婚,对她而言仓促了一些,因为她还没有确定,自己究竟爱谁多一些。其实古御给她的感觉,似乎更像兄长多一些,她喜欢他抱她,喜欢他疼她,但是嫁给他,却只是小时候的梦想了,有时候,小时候想要得到的那个人,到了长大的时候,却又不是那么强烈的想要了。
颜小若此刻的心情便是如此。
古御却认为是自己把她吓坏了。他拿出戒指,再拿起她的手,打算轻轻套上,却被颜小若拒绝:“古御哥,我想我们应该再彼此多了解一些。”
空气再一次凝固,颜小伟看着妹妹拒绝,着急的说:“你们还不够了解吗?从小一块儿长大,你脚拇指动一下古御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他比我还清楚,我觉得你们已经够了解了!”
“可是我并不了解他!”颜小若大声说。
的确,对于古御的了解,她却那么的少。他很懂她,她承认,没有一个男人能比他更了解自己,可是她却并不了解他,她对卓越的了解甚至不及对于易暄的了解。
她不明白为什么古御总是彬彬有礼,不明白为什么他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那么冷静,不明白他为什么谈到自己以前的女友却毫不在乎。他总是说爱她,可是她的感觉却并没有易暄那样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