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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飞突然乐得大笑,笑完了,看看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安置表情的孟柯,说道:“我打赌你裤兜里没有手绢。”
后来两人坐在一家安静的烧烤店里了。是林一飞的主意,孟柯却坚持自己请客。
林一飞点了些肉串、臭豆腐之类的烧烤,写在张纸条上,让孟柯评价一下她的字。
孟柯瞧了瞧,说道:“这个‘串’字写得好,有点颜真卿的味道,一笔一划挺整齐的。”
“你戏弄我吧?——现在才发现你其实挺狡猾。”林一飞说。
“怎么,我以前很老实?”孟柯有些后悔方才的贫嘴。
“你是东北人,一定看见过大雪吧?”林一飞转移话题说。
“当然,经常铺天盖地,一米之外什么都看不见,比雾还浓。”
林一飞以为孟柯吹牛,笑了。其实孟柯说的是真事。
“东北人是不是比湖北人高大威猛些?”林一飞说,“小说里讲东北人还有些中俄混血儿呢。”
“大城市里可能有,比如大连什么的。我是没见过。不过我表哥倒是像外国人一样高大,他戴的护腕,我用来护膝都显得大了。”
“不服你说了,你尽讲瞎话。”林一飞喝了口茶,嗔怪道。
“我说的是真的。”孟柯无奈地半张着嘴,一副傻相。
“逗你玩的,别装好男人的样子。”林一飞觉得孟柯纯情的样子,又好笑又感人。
两人又聊到花店的事,孟柯建议一定要把代客送花业务开展好,即要浪漫又要稳妥。林一飞觉得好像没什么必要代客送花,那个不敢直接送花的人岂不太没男子汉气了。
“你会不会拒绝别人的花?”孟柯问她。
“当然不会。”
“你喜欢什么花呢?”孟柯突然很紧张,隐约预感到这个问题对自己很重要。
“不告诉你,给你讲个故事吧。”林一飞认真地用手指指着鸡爪的一根脚趾头,美丽的牙齿使劲地撕咬着。见孟柯看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孟柯回想自己初见林一飞时的情景,竞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没想到她是如此开朗。受她的感染,孟柯大着胆子细看了看林一飞雪白的脖颈,发现她衬衫的第一个钮扣是松着的,好生动。
“想什么?”
“没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害羞的姑娘呢。”孟柯神志现在有点乱。
“很失望,是不是?”
“不,不,我很喜欢,嗯,咳,咳,咳。”孟柯被自己的话吓了一大跳,忙乱清嗓子。
两人之间顿时来了段短促的沉默。 虹橋書吧:book。 (TXT下載 免費在線看 更多更全盡在虹橋書吧)
林一飞突然对路过的老板说:“来瓶啤酒。”
喝了几杯啤酒,孟柯问她:“你刚才不是要给我讲故事吗?”
“算了,下次吧。”
孟柯以为她有些不高兴,谁知她竟莫名其妙地笑了。孟柯脸红了,仗着毫无作用的酒,厚着脸问她,“你笑什么?”
“我在想,如果这家烧烤店像你一样脏了就用衣服擦擦,我们可就惨了。”
孟柯苦笑了一下,诡秘地说:“听人说,这家店的老板洗猪肉从来不用水。”
“不许报复我,我坚决不信你说的话,那用什么洗肉?”
“用块抹布,湿抹布,不过你放心,擦得倒挺仔细。”
林一飞牙咬着嘴唇,愤怒地说:“我想揍你。”
“你别损我的,我这身衣服明天就不穿了。”
“哇,是不是想买套新衣服?”
孟柯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其实他的意思是洗衣服。
“太好了,一块去吧,我也正想买件衣服呢。相信我,没错的,我姐是搞服装设计的,我也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暂时相信你一次。”
网吧的时间快得让人遗憾,蒋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眼睛和手指头还活着。
这家名为“酷宝贝”的网吧很大也很新潮,许多没有女朋友的男人和没有男朋友的女人都喜欢在这里泡时间,上网毕竟是很酷很流行的运动,一些活着的人很适合这项运动。
“我困了,顶不住了,再见。”天晓得这位网友说的是不是真的。
“再聊会嘛。”蒋伟见没了下文,看了看表,哇,凌晨一点半了。
蒋伟觉得除了眼睛缺氧,自己尚还有体力,便再找网友继续聊天。
“我发誓你长得很丑。”一个叫“小和尚”的家伙向蒋伟挑衅。
蒋伟的网名叫林心如,有点俗,可挺管用,总能实在地勾引别人的想象力。
“去你妈的。”蒋伟快乐地敲打出四个字,感觉很棒。
见网吧里空得有些寂寞,蒋伟换了台机器。一个“宁负天下人,不负红颜”的网名激发了蒋伟的沟通欲望。
“真的吗?”蒋伟问道。
“什么真的假的。”
“你的名字。”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很寂寞。”
“我可不,上幼儿园时,同学们就说我长得漂亮。”蒋伟想如果我真是个漂亮姑娘该多好,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落泊。
“真让人感动,虽然我不太相信。”
“不看你长相,还真有点喜欢你。‘宁负天下人,不负红颜’先生。”
“什么意思,本人有着欧美式的身材,偶像式的面孔,女友如林。”
“哇,算了,从现在开始我实说,本人今天理发了。”想起那个理发妹笨如石膏的手,蒋伟就窝火。
“是不是光头?”
“老天,你怎么知道我是男的?”
“没什么,我只是忘记了你是女的。”
午饭时分,蒋伟以一种现代感很强的慵懒姿势从被窝里钻出来,表情像荒山一样苍茫。最近这段日子他有些消沉,为了一些莫名奇妙的失落,整个人像只断了弦的弓,使不上力气。
蒋伟发现自己的裤子不晓得什么时候滑落在地上,却没人帮自己捡。蒋伟摇了摇头,没有像往日那样小声咒骂或大声抱怨。他想,根据同性相斥的原理,没人在乎你是很正常的,悲剧让人成熟,在生活中你休想找到一点梦想的碎片。
袜子也有好几天没洗了,能闻到一种沉沦的味道。我怎么越来越像乔木生?蒋伟能感觉自己这几天的放荡生活让乔木生颇感兴慰,终于找到一个混日子的伴了。可随即又骂道,去你妈的,老子不久就会展翅高飞的。蒋伟难以容忍这种变相的轻视,认为这是中国人劣根性之所在,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奋斗呢,蒋伟想再拖几天吧。
“推动过我桌上的东西?”蒋伟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东西不见了?”祥子反问。
“我一篇写好的稿子,我用英语书压着的。”这几天日子过得太糊涂,这么重要的劳动成果居然没照应好,蒋伟怀疑是乔木生拿去当废纸用了,但愿他们不是故意的。
“是有个人在你桌上拿过东西,我以为你知道。”
“谁呀?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不认识他,不过我知道他住哪个寝室。”
“你告诉我是哪个寝室?”
“四楼最东边的一个寝室。”
蒋伟一时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曾经认识那个寝室里谁的。
祥子也觉得奇怪,诡秘地对蒋伟说:“那个家伙你一定见过,他在厕所里撤尿,一站三四分钟,怪吓人的。”
蒋伟用手搓了把脸。他想这个怪人偷自己东西干嘛?“他是不是个变态人啊?”蒋伟有点不想追究这件事了,可又担心那个人再来骚扰自己。
蒋伟像断了腿一样呆坐在椅子上,烦恼不堪。
蒋伟还是找到了偷他稿子的人。
“别说了,快还我稿子,我写的东西是不会给人的,这不用考虑。”蒋伟故意摆出冷酷的样子,想着该用怎样合适的动作甩掉怪人格在自己肩上的手,蒋伟怀疑他手指上有尿液。
“求你了,帮帮忙吧,你发表了那么多,也不会在乎这个把篇吧?”这一个脸上长雾的小伙子,他哀求的语气近乎极限般的挣扎。
蒋伟顽固地摇摇头,紧密注意着他表情的风向,十分恐惧。
“早听说你稿子写得好,我虽然是中文系的,可能力太差,我写的稿子都发表不了,我都快毕业了,求求你了,我会重重谢你的。”这人表情艰苦得像是他在大便。
这个怪人偷了蒋伟的稿子,想以自己的名义发表,正像他说的那样,自己写的东西永远是一滩有形状的墨水,没法发表,而他又快要毕业,不发表一篇文章怎么行呢?
“我写的也不见得能发表啊。”蒋伟应付道。
“不要开玩笑了,你爸是大作家,你又发表了那么多文章,我看过介绍你的宣传版的。”
蒋伟听得十分惬意,从来没有人如此真诚地承认过自己,真的很痛快。蒋伟脸上却私毫未松动,“我还是给你讲讲我爸爸的事吧,他以前没有专门搞写作的时候是在政界工作,当年他开会时给他端茶送水的人现在是我们那儿的专员,可我爸呢,自从改行当作家,就丫直是作家,无钱无势,可我爸没后悔过,因为他没有出卖自己,像稿子这种东西是不能当人情送的,你懂了吗?”
面色沉郁的小伙子用力点点头,双眼凝重地看着脸色微红的蒋伟,像是明白了什么,说道:“稿子,算咱俩合写的好不好?”
回到寝室,蒋伟两手空空。虽然稿子没要到,不过心情倒不坏,甚至有些担心那个怪人拿这篇偷来的稿子也发表不了,那可有点凄凉。
“什么他敢不给,你怎么不揍他?”祥子用事不关己地冲动,挥舞着拳头说。
“你小于也太软弱了,那人不就是个尿不出来吗,有什么好伯的,走,我现在就跟你找他要稿子,我不信他敢半夜拿瓶硫酸冲过来。”付晓非扭住蒋伟的膀子想往外拉,这事他可看不下去,他认为这完全是欺负弱小动物。
蒋伟忙镇定地说:“其实我也不是真的要不到稿子,他那么低三下四地求我,我有点可怜他。”
“算了,算了,他拿了那篇稿子也不见得能发表了,蒋伟你先说说你怎么向他要稿子的,详细点。”
祥子的话让蒋伟听得别扭,什么也不见得能发表,屁话。这时,电话铃响了,蒋伟心不在焉地抓起话筒。
“孟柯不在。什么?他桌上有没有写好的海报?”蒋伟瞄了眼孟柯的桌子,答道,“有啊。”听到一声短促的谢谢后,电话挂断了。
“不会是又问他要杯子吧。”付晓非想起那件事就觉得好笑。
蒋伟急于反击祥子,以至于没去想那声音为何听上去有些熟悉。
“祥子,你知不知道发表了文章,到毕业的时候用处有多大?”蒋伟开始向付晓非和祥子夸张地描述那怪人是如何之可怜,一篇发表的文章对他而言就像与中央领导人的合影一样有重要价值,当然,不仅仅是对他。
听完蒋伟的话,祥子浅笑着点点头。
“祥子,别老一副肾亏的样子,将来找不到好工作,就找碗好软饭吃。”付晓非逗乐说。
“好主意,这个工作比较好找。”蒋伟从枕头旁翻出本北京的杂志,让大家看上边颇为浩大的征婚广告,从年龄上看,许多京籍未婚女士找二婚伴侣,海内外男士均可应征。看到一个胖妇女居然号称自己清秀丰盈、温婉重情传统专一时,众人大笑,青春放浪的样子。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蒋伟抬头一瞧,忙丢开杂志,站了起来,心跳得厉害,步子也慌慌然乱踏起来,竞直挺挺、傻呆呆地挡在那人面前。
“干什么,你是关东响马?”林一飞笑了笑,和祥子、付晓非打招呼。
蒋伟静静地站着,心里一阵悲苦的感动,要是自己真是关东响马就好了,何须如此辛苦,又想林一飞如此轻松应对自己,一定是见多了像自己一样的纯真表情,好不伤心。
祥子问林一飞有事嘛?
“我是来拿孟柯写好的海报。”
由于孟柯当然不会说自认为是秘密的事,祥子们都以为是孟柯又去找林一飞做生意。祥子笑着点点头,心里有点不舒服,却膘见站在林一飞身后的蒋伟脸色灰暗得像只旧鞋,气呼呼地拿了桌上一个杯子转身去,幸好他没摔杯子。
林一飞正收拾着桌上几张海报,蒋伟像个小拖拉机一样“突突突”地冲了上来,“喝杯茶吧,我从家里带来的好茶叶。”
“谢谢,我不渴。”
“给她泡杯南疆奶粉,人家可是奶粉形象大使。”看到林一飞脸呼地红了,付晓非想起远方已经有男朋友的她,一种.恍若隔世的痛,软弱得被牵扯而出。原以为时间和距离可以将感情活埋,谁料她破土而出。
“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吧,你一定有点感冒,要不怎么听不出你的声音呢?”蒋伟用一种固执的憨厚表达着肉麻。
“别乱咒我了,我也没听出你声音。”
蒋伟不明白她的话是无心还是出于报复。
祥子问明白了林一飞呼孟柯原来是干公益事业的,便不再有什么想法了。蒋伟有些嫉妒林一飞为何不找自己,孟柯懂什么。
后来大家就聊起上次弄错寝室号码而引发的联谊寝室的闹剧,蒋伟忙解释自己写的那张贺卡其实是写给林一飞她们寝室的。
“知道我们买了多少浪漫的水果和零食吗?”付晓非说。
林一飞听得大笑,蒋伟看在眼里,顿时觉得自己白费的辛苦完全值得。
“姑娘们一走,蒋伟就把剩下的苹果都藏起来,好让自己的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祥子十分不满意蒋伟像只小耗子一样,背着大家啃啮啃啮咬苹果,虽说那晚他出的钱最多。
“胡扯,”蒋伟恶从胆边生,觉得祥子让自己在林一飞面前丢脸,不可饶恕。
“幸亏你们找错了寝室,找对了要是还失望,那不吵着让人赔钱?”林一飞觉得他们对丑姑娘们太缺乏绅士般的尊重了,有些不快。
“说着玩的,怎么当真的?”
“说真的,什么时候带你们寝室的同学过来玩啊,我们真有点心有不甘。”付晓非抱怨上次为了保持神秘感而没有预先打个电话。
“看缘分吧,再说了,我可不想让她们受你们嘲笑,我现在对你们的人品采取保留态度。”
蒋伟看着林一飞。她坐着,让人心动地坐着,即使用最劣质的照相机也无法动摇她的美丽。蒋伟觉得自己实在不可能在她面前什么也不做,蒋伟认为林一飞的美丽是显影液滴在相纸上,不断地浮现,不断地清晰。蒋伟有了表达自己的强烈冲动,像是一滴水想去关爱整个世界,蒋伟愿意去试着实现什么。
蒋伟放松自己的肩膀和呼吸,饱和自己脸上的光泽,好让自己的精神处于一种振奋而又随意的状态。
林一飞开始听蒋伟讲一个神秘人物偷走他稿子的故事,蒋伟生动而淡雅地吹嘘着。故事里,一个经过加工塑造的形象让林一飞很惊奇,或许这小于真有些才华,嘻,不大点事,他快把自个吹成少年周恩来了。蒋伟边说边用十足有神的目光压迫着林一飞,让她不得不很精神地听着。
每次都是蒋伟带头快乐地笑了,付晓非嘴角的鄙夷和祥子眉头的厌倦让蒋伟受到了伤害,觉得自己像是在拼命吮吸一根捡来的烟头。
没办法,他们总是无能地嫉妒着。蒋伟又讲了他父亲。一个伟大的人。付晓非和祥子觉得蒋伟简直把他们当摆设,妈的,连说两遍,一次比一次详细。
“我能看看你写的东西吗?”林一飞说了不得不说的话。
“当然。”蒋伟笨拙而又迅捷地哗啦着钥匙去开屉子,却发现屉子根本没锁。蒋伟取出一本相册大小的剪贴本,很绅士地递给林一飞,只可惜没有音乐。蒋伟总是等别人夸他时,才应景式地谦虚几句,非常冒险。
由于蒋伟近乎迫害式的自信和郑重,让林一飞边看边发愁该用怎样的表情。
付晓非正想调侃几句,孟柯进来了。
“阿伟,打牌啊,拖拉机还是斗地主,随你。”
又是一个百无聊懒的晚上,对于乔木生而言。
蒋伟背起包,用偶像式冷酷的眼神回击了木生的无聊,上自习去了,他的心已经不再迷乱了,生命之帆重新扬起。
木生有点惭愧,仅仅是有点。他顺手拉开抽屉,不料那屉子顺势直往外滑,差点滑出来掉在地上。
“谁在我屉子里放东西了?”乔木生吃惊地看着屉子里除了凌乱的书和袜子,还有一只暗红色且带有锈迹的哑铃。
木生的屉子和他的人一样,从不上锁,如公共娱乐场所。
没有人声称对这起魔幻现实主义事件负责,甚至没人搭腔。木生无奈,只好自己举了几下哑铃,往墙角一丢,声音很大,可还是没人理他,真寂寞。
“谁替我把衣服收回来了?”乔木生故意用温和、感激的语调问。
“我收的。”祥子上钩了。
“我裤子还是湿的。”乔木生喝道。
“不是我收的。”
“就是你收的,你说是你收的。”
“衣服是我收的,裤子不是。”
“我不管,我只听你前半句话,衣服是你收的。”
“混蛋,衣服不包括裤子。”
“见鬼,怎么不包括?”
“就不包括。”
“不管怎么说是你收的。”
“不是我收的。”
付晓非揪了揪乔木生的脸蛋,“上自习去,快点。”
乔木生歇了歇困惑的嘴巴,答应了。
“大二一过,我们就没机会了。”看见四周恋人们勾肩搭臂的样子,乔木生又忧郁起来。
“什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