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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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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若他一上来便听苍鹰谏言,直闯龙潭虎穴,行刺靖海王本尊,只要他缠住觉远,苍鹰、莫忧、归燕然三人定能杀了靖海王。纵使诸事不顺,未能得手,这岛上乱作一团,苏芝环惊惧之余,绝不会由悲转喜,体内生出药引之物。

    犹豫?为何犹豫?以我的功力,为何不能随心所欲?既然我不受善恶约束,又管它罪孽是大是小?这灵蛊惑人心,操控事态,正是罪无可恕!我杀了她,在俗世之中,便是大仁大勇,英雄豪杰。我不杀她,凡人看来,便是妇人之仁,愚不可及。

    莫要犹豫,随心所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已斩断枷锁,脱去桎梏,天地合一,不必束手束脚。

    转眼之间,张君宝心意已决,站起身来,说道:“我要杀你,若你真能转生,还望你来世不要为恶。”

    母灵厉声尖叫,恐惧惊怖,她寿命万年,从未想过到死,靖海王供奉的那些食粮,于她而言,不过是可口点心,并非攸关存亡。而她虽然服下了那位灰炎郎中的药物,据说可转世为人,但心头却毫无把握,此刻正犹豫不决,举棋不定时,听张君宝起意诛杀,如何能不害怕?她深知张君宝的能耐,自己万万杀不了他,如今之计,唯有龟缩坚守,拖延时辰,以期觉远脱困赶来。

    她张开片片瓣,弯曲起来,挡在面前。如同一块大盾牌一般,她身上瓣与那些藤条截然不同,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即便这整座洞穴塌方,万吨巨石砸下,她也不过稍稍受伤,并无大碍,如此守护。当真坚若磐石,固若金汤,她心头一宽,自知再无危险。

    张君宝哈哈大笑,声音淡泊,却暗含杀意,他说道:“我一来到你面前,便将八卦阵法布在你体内,你守得再严实,又有何用?在这洞穴之中。我掌力无处不在,可入金石,可进水火!”说着手掌推出,威力无俦,径直深入母灵躯体之中,母灵只觉遍体剧痛,瓣巨震之下,纷纷凋零,她惨叫起来,心知自己必死。哭泣连连,扭动藤条,但却漫无目的,只是垂死挣扎。

    过了片刻。那母灵四分五裂,通体变得乌黑如碳,妖魔之躯,就此湮灭。

    张君宝笑了几声,说道:“你羡慕为人快活,却不知世间苦楚。既然你如此执着,我便送你一程,这就投胎转世去吧!”一拂袖袍,随风而上,就此扬长而去。

    他除了这巨恶妖邪,心头畅快,轻松愉悦,也不心急,腾风悠悠慢行,飞出深洞暗壑,回到地面之上,深深吸了口气,但觉空气沁心,暗含香,当真**宜神,精神一振,又想:“那位前辈高人虽然厉害,但与觉远师父相斗,胜负难分,我既然已手刃大敌,左右无事,为何不前去助他?”

    若在平时,以张君宝的身份傲气,无论遇上什么对手,都必将单打独斗,孤身应对,但此刻岛上危机未解除,不可怠慢,他心意已定,又折转方向,朝那宫殿处跑去。

    来到镇上,只觉周遭寂静无声,并无活人气息,他心头奇怪,凝神聆听,却又听见子灵蠕虫扭动般的声响。

    他有些慌张,循声找去,在路旁找到一人,那人浑身开裂,灵藤条从那人身躯中涌出,正在微微盘游,似在嬉闹。

    张君宝大怒,正想下手将这恶斩草除根,但转念一想,心头困惑起来,屏住呼吸,走过这尸首身边。绕过房屋、走到镇中,只见镇上躺满了人,每个人身上皆长满灵,密密麻麻,沙沙作响,瞧来恶心可怖,扭曲畸形。

    张君宝不禁颤声道:“这。。。。这是为何?我明明已经杀了那妖,为何她还能作恶?”

    他站立不住,找一处坐下,渐渐归聚心念,心中缓缓冒出一个想法,那想法越来越清晰,如同一张狰狞恶毒的鬼脸,令张君宝愈发恐惧。

    刹那间,他明白过来——这岛上居民,人人喝过那灵仙酒,那灵仙酒中蕴含粉剧毒,平时按捺,并不发作,但此刻母灵一死,这些粉不再受管束,在死志催促之下,一齐爆发了出来。数月前那午缚释在江龙帮众人体内下毒,死后毒性发作,杀了众人,也是这个道理。那母灵想必不知此事,否则以此要挟,张君宝未必敢动手杀她。

    这岛上剩余活人,竟因张君宝一念之差,一时之快,全数被粉寄生,成了生不如死的寄生宿主。

    是张君宝亲手害了它们,他那两位义弟,不也喝过灵仙酒么?莫非他们此刻,也成了这副凄惨模样?

    他喃喃说道:“我做了些什么?我又犯了大错?这一次可不是间接为害,乃是我亲手铸成一切。”

    张君宝呆坐不动,仿佛痴了一般,过了许久,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用力之大,将自己打得鲜血淋漓。他不觉疼痛,又是数掌拍出,当场便想结果自己性命。但他蓦然硬生生收住手掌,想起飞蝇所说的话来:

    “此乃契机,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将超越善恶凡俗,入那山海之门。”

    超越善恶,超越善恶,山海之门?世上真有这山海之门么?

    张君宝不再自残,起身遥望远方,只见一道炫目白光从那宫殿中飞出。

    那是一只白鹤。

    那绝非凡间之物。

    张君宝擦去嘴角鲜血,凝目片刻,迈步前行,离开此处。(。)

六十一 白仙鹤() 
张君宝步履如风,来到山崖边上,那白鹤缓缓落在他面前,通体白光,宛若云雷星芒,它似认得张君宝,朝他稍稍点了点头,羽毛一张,如宝莲盛开,水玉照耀,将莫忧与归燕然放落在地上。

    张君宝问道:“师父?”声音空空荡荡,连自己也闹不清是喜是悲。

    那白鹤抬抬尖嘴,神色颇为戏谑滑稽,依稀便是觉远当年神情,张君宝心中一阵温暖,忽然生出感应,知道觉远早已清醒,否则使不出这仙术佛法来。他心想:“师父去哪儿了?他醒悟过后,就这般离去了么?”顷刻间没来由的一阵悲伤,隐隐只觉:只怕这辈子都见不到觉远了。

    白鹤并不碰他,原地振翅轻舞,倏忽不见踪影。

    张君宝上前查看归燕然伤势,见他并无大碍,心中些微好过,想道:“贤弟恐怕早就将灵仙酒的毒性驱逐体外,是以并无大碍。”

    他又看看莫忧,见他神色如常,明白靖海王并未得逞,否则局势截然不同。岛上发生这等惨案,他本该憎恨莫忧,但见他虽在睡梦之中,但神情凄苦悲惨,似乎忍受着极大痛苦,叹了口气,将两人扛在肩上,见天边斜阳西委,晚霞如血,不想留在镇上,于是缓步朝海边走去。

    忽然只见远处一道人影迎面而来,那人满脸黝黑,留着胡须,正是苍鹰。他此刻神色如常,并不虚弱,行走起来如虎踏豹步,似乎这短短半天功夫,他已经复原如常了。

    张君宝凝目望着苍鹰,并不言语,苍鹰来到他面前,问道:“大哥,一切可还顺利么?”

    张君宝忽然拍出一掌,直击苍鹰面门。苍鹰不闪不避,神情坦然。那掌力忽然收回,在空中凝固不动,张君宝见苍鹰身形稳健异常。空明虚无,毫无破绽,不禁长叹一声,说道:“前辈,你还要瞒到我何时?”

    苍鹰见张君宝瞧出自己身份。一时黯然心慌,他沉吟少顷,说道:“还记得在昆仑山上,我与你说过的话么?”

    张君宝点头道:“你说有一位剑客,身负绝世剑术,但却太过寂寞,于是忘却一身神功,还原成了凡人,从此享尽苦战之乐。那人其实正是你,对么?”

    苍鹰苦笑道:“世上却有那么一位剑客。但却并非是我。我不过效法那位剑客做法罢了。你在宫殿中遇上的那人叫做飞蝇,虽在我体内,但我却很少记得他所做的一切。他在我心中有一位使者,名叫乌鸦,他告诉我什么,我便知道什么,除此之外,我就是我,绝非那强横怪人。”

    张君宝突然只觉脆弱无力,身不由己。愚昧无助,又似有万箭穿心,痛苦蔓延全身,几欲发疯。他流泪说道:“苍鹰。你能否让飞蝇出来,我有些事要问他。”

    苍鹰见张君宝这般惨样,也感担忧,轻轻发抖,长叹一声,过了片刻。张君宝面前出现一位面目模糊,气势混沌之人。

    那人不是苍鹰,而是飞蝇。

    张君宝说道:“前辈。。。。”

    飞蝇说道:“此处不是说话地方,走吧,咱们到海边再谈。”

    两人只是稍动身去,顷刻间便来到远处,来到海角之隅,悬崖危岩上,张君宝将归燕然与莫忧放在地上,与飞蝇站在一块儿,遥望着大海连天,暮阳西下的景色。

    张君宝问道:“前辈,我。。。我杀了那灵之母。”

    飞蝇说道:“杀也好,不杀也好,这是你自己的决断。”

    张君宝再也忍耐不住,眸中含泪,声音哽咽,激愤说道:“我除掉那妖之后,妖散布的粉发作,将这岛上所有活人全数杀了。我非但没救出人来,反而酿成大祸,犯下弥天大罪,我。。。。我。。。。该如何是好?”

    飞蝇哈哈大笑,张君宝怒道:“你笑什么?我若做错了事,你一剑杀了我吧,我绝不抵抗!”他受觉远熏陶,心怀慈悲,一生行善,行侠仗义,时时以苍生为念。近年来虽修习仙法,隐然与世隔离,但陡然间害死这么多无辜之人,早就不想活了。

    飞蝇说道:“我不来杀你,但不久之后,自然会有人来找你。届时如何抉择,你可自行决断。”

    张君宝心中涌起火热期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飞蝇说道:“我之所以发笑,是因为你执着于善恶,庸人自扰,杞人忧天,委实可笑。”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归燕然,说道:“你看,你、苍鹰、归燕然三人,都是一心向善,侠义为先之人,自诩为大侠豪客,救苦救难,快意恩仇,遵循正道行事,可以问心无愧,但谁知自个儿所做之事,天意难测,造化弄人,竟至如今这般局面。”

    他抬起脑袋,望了望远处宫殿方位,说道:“江龙帮众人,自以为发现汉奸走狗,替天行道,竭力追查靖海王走私汉人奴隶之事,谁知接连出错,累得白府灭门、船工惨死,反而致使更多百姓落入靖海王的魔掌。他们想做好事,却弄巧成拙,反倒引发诸般惨案,岂不可笑?”

    张君宝叹了口气,垂头不语。

    飞蝇又道:“你们兄弟三人,果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遇上苏芝环姑娘,将她从蒙古千户甲主手中救了出来,自以为不动声色,行事巧妙,可其实却将她推入火坑,反而被送到了这岛上。登岛之后,苏芝环又遇险情,归燕然出手相救,理所应当,但又再度招来苦难,她手环发光,被元兵发觉,这一次累得她惨死岛上。你说归燕然所做之事,是对,是错?如此徒劳奔走,又不好笑吗?”

    张君宝道:“咱们如何能未卜先知,预先察觉不对?当时看来,此事不可不为。”

    飞蝇说道:“再看你登岛之后,诸般作为。你仔细想想,若你行事果决,事态是否会有不同?而你动手除灭那母灵之后,却又引起灾祸,若你有追悔之能,回到那时,所作所为,是否会有不同?”

    张君宝急忙道:“我定然会先将实情告知百姓,将他们疏散,先除觉远,再饶了那灵。。。。”

    飞蝇笑道:“可你又怎知自己定能胜得过觉远?而那灵存活之后,是否会痛改前非?”

    张君宝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飞蝇说道:“你武功虽高,智计虽强,但心中顾虑重重,瞻前顾后,这也想保全,那也不丢弃,岂知世上哪儿有万全之法,周详之策?你当年习练这真武通天掌之时,不也如此刻这般么?”

    张君宝闻言深思,一时说不出话来。

    飞蝇说道:“你向我询问,原是想我设法指点你一条明路,不是么?我也不懂那六道轮回的法门,也不知如何未卜先知,防患未然。你所做未必是错,苍鹰所想未必是对。你如像我这般,舍弃善恶是非,不顾万众生死,自然可以行事逍遥,挥洒自如。”

    张君宝问道:“如你这般?你是说。。。。你是说。。。。。。飞升渡劫么?”

    飞蝇说道:“这并非飞升渡劫,实乃事在人为,你看看觉远,再看看我,便该知道端倪。你若真能舍得下这世道人情,看得破这俗世凡尘,不如随波逐流,若有机缘,自能入那山海门。若你真能如此,便能看的更清,想的更远,又有无穷寿命,可以追求自己心中的道。”

    张君宝再度听见山海门三字,抬起头来,望向飞蝇,只想让他多说几句,然而飞蝇默然无语,低下脑袋,顷刻之间,又变回苍鹰模样,双目紧闭,睡得极为香甜。

    张君宝心想:“山海门,山海门。。。。飞蝇所说的山海门,难道便是仙府天庭么?”他本已不想活命,但听了飞蝇所说,心中期盼,热切万分。

    他想要永远活下去,真正永生不死。到了那时,他便能看透善恶,不再为此所扰么?

    张君宝哈哈大笑起来,不知不觉,热泪盈眶。他这些年来独处荒山野岭,苦心悟道,不就是为此么?若真有这么一条捷径,能够让他摆脱俗世纷扰,哪怕真是天雷劈落,灾祸加身,劫难重重,他也毫无畏惧。

    他于天下之事,本已毫无挂怀,但如今却多了两位义弟,他与他们极为投契,仿佛便是亲身兄弟,生死之交,情谊深厚,自然而然便生出了照顾之意。此刻他得知苍鹰身份奇特,倒也罢了,可归燕然宅心仁厚,淳朴无邪,却让张君宝着实放心不下。

    苍鹰于此刻醒来,睁眼望着张君宝,张君宝见他模样平静,绝无半点飞蝇身上迹象,知道他将一切忘得极为彻底,非但心智截然不同,武功、性子、想法、行事也处处迥异,无论如何,无法将他与那飞蝇联系到一块儿。

    苍鹰问道:“大哥,飞蝇对你说了些什么?”

    张君宝淡然一笑,道:“他满口空话,只是嘲弄,等若什么都没说,你那心中的魔头,着实可恶的很。”

    苍鹰哈哈大笑,也骂道:“他本就可恶,更胜于我,我得好好想个法子,将他关入牢笼之中,哪怕我进了棺材,也不放他出来。”

    张君宝手掌一托,一股渺渺狂风直冲云霄,卷起漫天树叶,席卷飞舞,飘过群山,飞往大海。苍鹰知他此举暗含深意,极目眺望,脑中思绪,纷纭纠葛,说不清,道不明,既替张君宝担忧,又暗中替他欢喜。(。)

六十二 六甲虚飞() 
莫忧悠悠恢复知觉,身上暖洋洋的,一股温和雄浑的内力游荡于他诸般要穴之中。不多时,他神智清醒,睁开眼来,见到归燕然满脸惊喜,嚷道:“大哥,二哥,莫忧公子他醒过来啦。”

    莫忧见到此人,心头微觉温暖,又见归燕然手腕流血,自己唇边血腥,暗知他定然又给自己灌了血,愈发感动,低声道:“燕然,你何必如此待我?”

    归燕然道:“公子说的什么话来?若非你救我一命,我已经被觉远老僧打死了,说来还是我倒欠你许多恩情,未能还清呢。区区鲜血,举手之劳,也算不得什么。”

    莫忧笑道:“若非我替你挡招,你也不能让靖海王将我救活啦。可见行善终有好报,作恶难免遭殃。咱们俩这般互相亏欠,算也算不清楚了。”

    忽听苍鹰在一旁嚷道:“你俩说话这般客套肉麻,奶奶的,老子听得只怕三天三夜都吃不下饭去。”

    莫忧支撑着坐起,见自己身处船舱之中,灯光微弱,室内敞阔,隐约可听见舱外海浪起伏之声。他微觉异样,连忙感应一番,发现岛上已无那灵之母的迹象,吃了一惊,问道:“你们将那母灵。。。。”

    归燕然点头道:“大哥功夫厉害,将那母灵一举杀了,也算为世间除一大害,只不过他似乎并不开心。眼下岛上靖海王已然伏诛,灵之母不复存在,咱们大事已了,正打算返回中原。莫忧公子,你又有何打算?”

    归燕然不知岛上居民尽数死了,苍鹰当时骗他说道:“那些百姓都到深山中躲起来啦,他们觉得此处妖邪遭灭,衣食美景,应有尽有,正是世外桃源般的住处。无论如何,不愿离去。咱们只管自己走了。”归燕然也不多想,登时信以为真。他本心念苏芝环惨死之事,但自幼习练收心镇性的功夫。而那苏芝环与他相处时日不长,此刻虽觉黯然,但悲伤稍抑,愁思散去。听苍鹰说要离岛,心头如何不喜?

    莫忧凝视归燕然。忽然说道:“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归燕然闻言一乐,说道:“看你说的,你这么大一人,老跟着我做什么?不过你在这岛上住了一辈子。。。。”猛然想起莫忧岁数千年,这仙岛岁月,于他而言,殊不足道,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又道:“你在这岛上住了十年,是该好好去江南走走,见见咱们江龙帮的英雄好汉啦。”

    莫忧“嗯”了一声,道:“你们是江龙帮的人?想不到江龙帮一群走私贩子,江洋大盗,居然有你们这般人才。”

    苍鹰笑道:“你这八字评语,虽然尖锐苛刻,但当真深得我心。咱们江龙帮本是藏污纳垢、鸡鸣狗盗的小帮派,但这些年来整顿风气。气象已大不相同。”

    莫忧犹豫片刻,道:“我虽曾是元朝千户,靖海王义子,但此刻一无所有。无依无靠,能否追随你们,一道入了江龙帮?我见惯元兵凶恶暴行,对他们早已憎恶怨恨,真心实意,想要与你们并肩共事。”

    苍鹰心道:“咱们在岛上搅合得天翻地覆。好不容易将靖海王杀了,这等大功,若无见证,恐难以令人信服。这莫忧虽曾是元朝贵族,但毕竟还算是汉人。李听雨堂主深明大义,心胸宽广,豪气过人,深知降兵纳将的道理,自然会欣然接纳莫忧。”但也不敢打包票,只道:“咱们先回去再说,我们好好求求堂主,让他收留于你。你这般武功才干,即便自立门户,也并非痴心妄想,何况这等小事?”

    归燕然听此刻莫忧成了同僚,大喜过望,拍着莫忧肩膀说道:“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莫忧公子,但凡你有任何麻烦事儿,不必顾虑,只管开口,我归燕然与鹏远大哥,自然会替你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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