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指匠情挑Fingersmith (下)-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后他回到楼上。他关好门,走过来将结婚戒指扔到我腿上。他搓着双手,差点要欢呼雀跃了。
  “你这恶魔,”我擦去脸上的泪珠儿,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他嗤之以鼻。他走到我身后,双手捧着我的头,将我的脸扳过去,直扳到我们目光相交。“看着我,”他说道,“诚实地告诉我,你并不欣赏我。”
  “我恨你。”
  “那就是恨你自己。我们很相象,你和我。比你了解的还要相象。你以为这世界应该关爱我们,为了我们心头上的这些纠结?这个世界蔑视我们。感谢上帝这世界藐视我们!从爱情里我们什么好处也捞不到,可是从蔑视里,你可以迂回获利,就好象衣裳里能拧出脏水。你知道这是真理。你象我。我再说一遍:恨我,就是恨你自己。” 
  最后,我闭上眼睛。
  我说道,“我是恨我自己。”
  这时,苏从她房间过来,敲响我们的房门。他姿势不变,却喊她进来。
  “瞧瞧这儿,”待她进来,他说道,声音全变了。“瞧瞧你的小姐。你不觉得她的眼睛亮一些了吗……?”
  次日我们就走了,去疯人院。
  她过来,最后一次为我更衣。
  “谢谢你,苏,”她每扣上一粒纽扣,或系好一根带子,我都以旧有的语气柔声向她道谢。我还是穿离开布莱尔时的衣裳,上面沾了些泥点和河水。她穿我的丝绸裙子——蓝色丝绸,将她手腕和脖颈的雪白肌肤衬出凝脂颜色,秀发和眼眸的褐色愈发鲜明。她变漂亮了。她在屋里走来走去,收拾我的亚麻衣裳、鞋、梳子和发卡,她仔细地将这些家什收进包里。有两个包:一个要去伦敦,另一个去疯人院——前者,她以为,给她自己,后者给我。
  见到她在两个包之间挑来选去,这着实令人痛苦——眼见她对着一条裙子,一双袜子或一双鞋皱起眉头,心知她在思量,这些给疯子和医生真的够好了。这个她得带走,万一夜里冷。现在,行李和那些家什(那瓶药水,和我的手套)现在,那个包和那些家什(那瓶药水,和我的手套)必须由她带着。——趁她走开的工夫,我将那些家什拿出来,塞到另一个包的深处。跟这些家什放在一道的,还有一样东西,她不知道我保留着:那枚银顶针,从布莱尔的针线盒里带过来,就是她拿来帮我磨牙的银顶针。
  马车来了,比我意料中来的快。
  “感谢上帝,”理查德说道。他手拿着帽子。对这间矮小歪斜的屋子而言, 他太高大了:等我们走到屋外,他就伸了个懒腰。而我在房里待得太久,日光轰然扑来,令我猝不及防。
  我紧紧挽着苏的胳膊,走到马车门边上,等我必须要放开她——永远地放开!——我想我犹豫了一下。
  “现在,现在,”理查德从她身上抓过我的手,说道。“没时间多愁善感了。”

 于是我们上路。我感觉这行程不仅仅是马匹的鼻息和飞转的车轮。这好象是我首次旅行的重演,跟斯黛尔太太一道,从疯人院到布莱尔:当车慢下来,我将脸凑到车窗前,几乎心怀期盼,想看到我被他们强行带离的那栋房子,和那些妈妈们。我应该还记着她们,我心里明白。然而,那所疯人院比较大。这所小一些,敞亮一些。这儿的病房只供女病人。那所疯人院突兀地矗立在大地上。这所疯人院门边上有个花池——高高的花丛,长着象长钉似的花蕊。
  我跌落回座位上。理查德盯着我的眼睛。
  “别害怕,”他说道。
  然后他们捉住了她。他相帮着将她推到他们手里,然后挡在我身前,站在马车门旁,看着外面。
  “等等,”我听到她说。“你们干什么?”接着是:“绅士!绅士!”——一个怪异又正经的词语。
  医生们温言相劝,直劝得她破口大骂;于是他们声音也变严厉了。理查德退回来,马车地板斜了,踏步收起,我看她——两个男人手抓着她胳膊,一个护士攥着她的手腕。她的斗篷从肩头滑落,帽子翘起,发丝从发卡上散出来。她的面孔红白相间。她的神情已经疯狂。
  她眼睛牢牢地盯着我。我端坐如磐石,直到理查德抓住我胳膊,用力捏了下我手腕。
  “说话,”他低声说道,“你真该死。”于是我机械地大声喊道:“噢,我可怜的女主人!”我话音清晰,她褐色的双眼——怒睁着——带着那块深色的斑点。她甩着头发。“噢!噢!我的心碎了!”
  即便理查德关紧了车门,车夫扬鞭策马带我们调了头,那哭喊声仿佛还萦绕在马车周围。我们都没说话。理查德头旁边有扇镶着乳白玻璃的菱形窗户,有一瞬我又看到她:她仍旧在挣扎,扬着胳膊,是要指点什么,还是要抓住什么——这时马车下了坡。
  马车驶入树林中。我取下结婚戒指,扔到地板上,又从包里找出一副手套戴上。理查德望着我颤抖的双手。
  “好了——”他说道。
  “别跟我讲话,”我脱口而出道,“再跟我讲话,我就杀了你。”
  他眨眨眼,想挤出个笑容。可他的嘴巴尴尬地扯了扯,他胡须下面的皮肤分外苍白。他双臂交抱在胸前,坐在那里,一会这个姿势,一会那个姿势,一会翘个二郎腿,一会又放下腿。最后他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和火柴,又想拉开马车窗户。窗户拉不开。他手潮了,又变得更潮,终于从窗玻璃上滑开了。于是他叫道,“真该死!”他站起来,人摇摇晃晃地,敲打车顶,叫车夫勒住马,然后摸出钥匙。我们只走了一两哩地,而他却跳到地上,度步,咳嗽。他多次抬手扶起额头落下的头发。我望着他。
  “真象个恶棍,”等他重又落座,我说道,“你现在。”
  “真象个淑女,你!”他面带冷笑回应道。
  然后他脸转过去不再看我,他头枕着靠垫假寐,眼皮却还颤动着。
  我双眼还睁着。我目光穿过菱形窗户,落到我们走过的路上——一条曲折的红土之路,烟尘弥漫,仿佛是一道由我心中流出的鲜血绘成的线。
  我们如此这般走了一程,然后不能再乘疯人院的马车了,须改乘火车。此前我从未乘过火车。我们在一个乡间小站候车。我们等在一间小客栈里,因为理查德怕我舅舅会派人来找我们。他让店家带我们进了一间私房,还让店家给我端来了茶、面包和黄油。那托盘我看也没看一眼。茶变黑了,面包干得卷起来。他站在壁炉边,将口袋里的硬币摆弄得叮当作响,然后他发作了:“老天要惩罚你,你因为我给你找吃的来,是不要钱的?”他自己把面包和黄油都吃了。“我希望马上就见到我的钱。”他说道。“跟你和你舅舅一起待了三个月,干了他所谓君子之行的差事,得了点酬劳,才刚刚够维持绅士体面,上帝知道我需要钱。那个该死的行李员呢?我很想知道,他们打算敲到多少钱,才肯卖给我们车票?”
  终于有个小男孩出来接应我们,还帮我们提了包。我们站在月台上,研究起路轨来。那路轨闪闪发光,仿佛被抛过光。

很快,路轨开始咕噜有声,然后是——好象坏牙里的牙神经一般,令人不适的——嗡嗡响。嗡嗡声变成了凄厉的尖啸。这时,火车循着路轨飞奔而来,车头冒着一股长烟,车身上有好些门,都紧闭着。
  我一直戴着面纱。理查得给了列车员一个硬币,轻松地说道:“或许,你乐意见到我太太和我能够不被打扰,平安抵达伦敦?”
  列车员说他乐意;而理查德过来在我对面就座时,他愈发恼怒了。
  “我得给别人塞了钱,让别人以为我是个下流胚,才能跟我纯洁无瑕的小新娘相安无事地待在一起!我现在告诉你,这趟行程的花费我另记着一笔帐,得从你那份钱里出。”
  我没言语。火车原本震颤着,仿佛给重锤敲击了。此时车轮开始转动。我感觉到车在加速,就抓住挂在一旁的皮带环儿,抓得手汗湿了,手在手套里还起了水泡。
  于是行程得以继续。对我来说,我们似乎必须穿越万水千山。——因为你会明白我对于距离和空间的判断力是非常奇异的。
  火车先在一个小村车站停车,村里房子都是红砖砌的;而后是另一个小村站,跟上一站的村子非常相似;接着是第三个村子,比之前的很是大一些。在我看来,似乎每到一站,都是人群排山倒海地涌上来,呼喝叫嚷着往车上挤,车门开合时砰砰作响,颤抖不已。我怕这么些乘客,要把车厢撑破了——或者挤翻了。我想,要是我在火车失事中被碾得粉碎,那也是我的报应;我简直希望这些人把火车挤翻了。
  他们没把火车弄翻。机车带我们飞快前进,然后车慢下来,外面又见街巷和教堂的尖顶——街巷和尖顶比我刚才看到的多;屋舍林立,其间人来车往,熙熙攘攘。伦敦!我心绪复杂地想。
  而我望着外边时,理查德一直注视着我,他露出令人厌恶的笑容。“你的老家到了。”他说道。火车在此站停留,我看到站名:梅登海德站。
  我们马不停蹄赶到这儿,却也只走了不到二十哩路,还要再赶三十哩。我坐在原处,手仍抓着皮带环儿,身子歪到车窗边;这车站里满眼都是男男女女——女人们成群结队,男人们悠闲地漫步;一看到他们,我又缩回去。片刻后,火车发出一声嘶叫,车厢稍许退后,火车又在颤动中启程了。
  我们离开了梅登海德的街市。火车穿过树林,树林那边有开阔的草地和房舍——有些房舍跟我舅舅的宅子一样宏伟,有些则更宏大。各处都是农舍,农舍旁边是猪圈和菜园,猪圈由围栏围起,菜园里竖着豆角架,晾衣绳上挂着洗晒的衣裳。那些挂满衣裳的晾衣绳上,衣裳从这扇窗挂到那扇窗,从这棵树到那棵树,也有摊在灌木丛上的,搭在椅子背上或手推车把手之间的——到处都挂着洗晒的衣裳,黄颜色的,耷拉下来。
  我姿势不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吧,莫德,我心想。这里是你的未来。这里就是你的自由生活,如同一卷衣料般展现开来……我想知道苏是否会受太多委屈。我想知道此刻他们把她关在何种地方。理查德想看清我面纱后的神情,“你没哭吧?哭了吗?”他说道。“好了,再别为这事儿伤神啦。”
  我说道,“不要看我。”
  “难道你宁愿回到布莱尔,与书为伴?你知道你不想。你知道你想要这个。你马上就会忘记你是以何种方式取得这一切。相信我,我最清楚这种事。你只须耐心一些。现在我们都得耐心一些。在财富到手之前,我们有好几个星期要待在一起。之前我讲话很不客气,我很抱歉。来吧,莫德。我们马上就到伦敦。到了那儿,你看事情也许就不一样了,我跟你打保票……”
  我没答话。最后,他咒骂了一句,就放弃了。此时,天色渐暗——或者更应说是天空渐暗,我们离这都市愈发近了。车窗玻璃上出现了几道煤烟印子。窗外景象渐渐变得破败简陋。农舍为木屋取而代之,有些木屋的窗户和木板都残破不堪。菜园中野草丛生,野草中沟渠纵横,沟渠引向黑黢黢的运河,引向凄凉的荒路,引向一堆堆土石灰烬。那沉寂不动的灰烬,我心里念道,也是你自由生活的一部分——我感觉内心有某种骚动激发出来,尽管我恨自己有这种感觉(despite myself)。可是马上,这骚动变成了不安。我一直以为伦敦是一个地方(a place),就象花园里的一幢房子,还有围墙围着:我想象过,那围墙高而直,干净又坚固。我从未设想过,伦敦会在整片的村庄和郊区乱七八糟地铺下个烂摊子。
  我刚以为这烂摊子摆完了:然而,正如我所见,一下是广袤潮湿的红土地和交错纵横的地沟;一下是盖了一半的房子,和盖了一半的教堂,房子窗户未装玻璃,房顶未上片瓦,木头椽子如同骨头一般露在外面。

现在,车窗上沾染了许多煤烟印子,看上去倒象是我面纱上有瑕疵。火车开始上坡,我不喜欢这种感觉。火车开始穿越街道——灰色的街道,黑色的街道——这么多单调的、并无二致的街道,我想我永远都无法将它们分辨开来!这杂乱无章的门窗,屋顶烟囱,马匹马车,还有善男信女!这令人眼晕的广告牌,还有艳俗的招牌:
  ——西班牙百叶窗。
  ——铅制保险柜。
  ——牛油 废棉。
  
  文字,无处不在。文字,六尺高。文字,尖叫着咆哮着:
  ——皮革 制革原料(Leather and Grindery)。
  ——旺铺招租。
  ——汽车 马车。
  ——纸张用颜料。(Paper…Stainers)
  ——完全支持。
  ——招租!
  ——招租!
  ——志愿捐献。
  
  都是文字,遍布伦敦。我见了这些文字,抬手掩住双眼。等我放手再看,火车在下坡:砖墙,布满煤灰的砖墙,出现在火车两旁,将车厢投入到一派阴霾之中。接着是一个硕大无朋的圆形玻璃屋顶,高悬上空,玻璃暗淡无光,其下烟雾袅袅,水汽缭绕,几只鸟儿扑扇着翅膀。于战栗中,我们迎来一回令人心惊肉跳的停车。这时,旁边的火车发出长啸,车门乒乒乓乓地纷纷打开,过道里水泄不通——在我眼中——似乎挤着成千上万,成千上万的人。
  
  “终点帕丁顿站,”理查德说道。“来吧。”
  这时他言行都麻利起来。他变了。他看也不看我——现在我希望他看看我。他找了个人帮我们提包。我们站在队伍里——队列,我知道这个词——等马车——出租马车,我也知道这个词,从我舅舅的书里看来的。人们可以在出租马车里接吻;人们可以跟他们的情人在车里自由自在,人们可以告诉他们的车夫到摄政公园去。我了解伦敦,伦敦是让人们施展报负,大展拳脚的都会。眼前这个扰攘喧嚣的地方,我不了解。这里充满了我不了解的企图心。它身上标着文字,而我却读不懂这文字。这中规中矩的砖石,房舍,街道,行人——行人的衣装,身材,表情——不计其数,一模一样,令我眩晕,令我筋疲力尽。我站在理查德身边,一直挽着他的胳膊。要是他丢下我就糟了!
  这时候;一声呼哨响起,一群人,穿着深色衣裳——有普通人,也有绅士——从我们身边跑过去。最后我们上了出租马车。马车抽抽着离开车站,驶上肮脏而拥堵的马路。理查德发觉出我的紧张。“你是否被这些街景惊吓住了?”他说道。“恐怕我们还得经过一些更不堪的街道。你原先指望什么来着?这是都市,是名流富豪与穷鬼比邻而居的地方。别在意这个。压根就别在意这个。我们要去你的新家了。”
  “去我们的家。”我说道。我心想:到了那儿,门窗紧闭,我会冷静下来。我要洗个澡,我要休息,我要睡一觉。
  “去我们的家,”他答道。他端详了我片刻。“这个,假使这景象令你不安——” 这时他伸手在我身前一拉,将百叶窗拉下来。
  于是,我们坐在昏暗的车里,随马车行进摇晃着;而此时,我们为伦敦的喧嚷声浪层层包围。
  当马车经过公园时,我没有看外面。我也压根没看车夫的路线:假使我看了,可能也认不得路,虽然我研究过伦敦地图,知道泰晤士河的方位。当马车停下时,我也说不出这车究竟走了多少路程——我整个人,被来自感官和心脏的绝望悸动牢牢占据了。
  
  胆子大一点,我心想。老天要惩罚你,莫德!这是你原本渴望的,你为此抛下了苏,抛下了一切。胆子大一点!理查德付了车钱,再回身拿起包。“从这儿开始,我们得步行了。”他说道。他没搀扶我,我自己跳下车,继而被日光刺得不断眨眼——尽管这日光昏暗模糊:太阳失去了踪影,天空布满厚重的云——棕色的云,好似绵羊身上那脏兮兮的羊毛。我原本期望能够发现自己站在他家门口,可我面前并无房舍:眼前的街道呈现出言语无法形容的破旧和简陋——街道一边是高大呆板的围墙,另一边是刷了石灰的桥拱。理查德抬脚要走,我抓住他胳膊。
  
  “是这条路吗?”
  “没错,是这条路。”他答道。“来吧,别一惊一乍的。我们暂时还不能住得太排场。我们必须低调行事,就这样。”
  “你还是害怕我舅舅会派人来找我们?”他抬脚又要走。“来。我们马上就能在屋里讲话了。不要在这儿讲。跟上,这边。把裙子提起来。”

 这时,他步履比刚才更快捷,我在后边慢慢跟着。当他见我脚步颇为迟疑,他将包交到一支手上,另一支手抓住我的手腕。
  “现在不远了。”他言语和善,手却攥的很紧。我们拐上另一条马路:在这里我看到,那龌龊破烂的门面——我原以为是一座门户独立的宏伟宅邸,其实是一排狭小住所的阴面。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的味道,恶臭难当。人们好奇地望着我们。这令我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我们又拐进一条铺着煤渣的小巷。这儿有几个孩子,聚在一起:他们懒洋洋地立着,围着一只鸟儿,鸟儿步履蹒跚,一只脚蹦达着。
  他们用麻绳将鸟儿翅膀捆起来了。当他们看到我们,都跑上来紧紧跟着。他们想要钱,没要到钱就使劲拽我的袖子和斗篷,还想扯我的面纱。理查德把他们都撵开了。他们嚷嚷着骂了一会儿,又回头对付那只鸟儿。
  我们走上一条更肮脏的小路——理查德始终用力抓着我,脚步愈发急促,对脚下的路十分有把握。
  “现在我们就快到了,”他说道。“别在意这整个伦敦都这么脏。还有一点路,相信我。到时候你就好休息了。”
  终于,他脚步慢下来。我们进了一个院子,院中种着些荨麻,地上是厚厚的泥。院墙高耸,在潮气中伸展开去。这里没有出去的大路,只有三两条狭窄甬道,甬道中漆黑一片。他带我走向其中一条甬道。
  但那甬道中那么黑,还发出一股腐臭味道,我忽然犹疑起来,并甩开他的手。
  “快来,”他转过身,面无笑容地说道。
  “到哪里去?”我问他。
  “去找你的新生活,长久以来一直期盼你前来开启的新生活。去我们的家。我们的管家期待着我们光临呢。来吧,快点。——要不我就把你丢在这儿?”
  他声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