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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依旧困扰着她,她不停地从纸盒里抽出纸,大力地擤鼻涕,心里却小小地乐开了花。女孩子总是容易幻想,尤其是幻想的对象如此清晰可见,近在眼前。
第二天,感冒好些了,红斑也褪去了,只是嗓子还有些沙哑。钟晨早早地醒来,站在她不多的几件衣服前,权衡了很久,穿上了那件鹅黄色的大衣。其实这个时候穿,略单薄了一点,但想着会让自己看上去更美丽,她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今天党小组第一次搞活动,学习中央文件,莫主席说顾总应该会抽空来出席并讲话,但是九点开始的会,直到十点也没有见到顾总的影子。别人都没在意,东倒西歪地坐着,听钟晨念文件。
只有钟晨,一边念,一边拿眼瞟着那扇半开的门。
顾永平因为家里有事耽搁,很晚才到公司,秘书提醒他要参加这个会议,他才匆匆上了楼。
会议室的门半开着,里面传出一个沙沙哑哑的女声,正在读着中央文件。他的脚步停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声音,还挺好听。
走进去,这段时间老是出现在他面前的小干部正低着头读报纸,却又最先一个抬头看向他,看见了,眼神一晃,低头回去继续读报纸,声音却有些颤起来。
当有人喜欢你的时候,你闻都能闻出来。顾永平现在算是闻出来了。
他一表人才,家底丰厚,却无纨绔之气,也还谦恭有礼,喜欢他的女人一直不断。不过,像这样羞怯的,努力掩饰的女孩却不多见。
他坐在会议室的首座,大方地端详着她,心里多了不一样的想法。
报纸读完了,党员们也发言谈了感想,莫主席请顾总做指示,于是大家热烈鼓掌,顾永平将手一摆:“与各位相比,我是个落后分子,今天主要是来学习的。感谢区委组织部对我们公司党建工作的支持,相信在大家的努力下,以后我们的党组织会更加壮大。有什么需要解决的困难,可以直接向我汇报,我一定尽量解决!”
话音一落,大家立马掌声四起。他率先起身,向门外走去。
莫主席不放过良机,跟在后面说:“顾总,党委的活动经费还没有到位?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批一下。”
“你写个报告,让小钟送到我办公室来。”顾永平干脆地回答。
这件衣服算是穿对了。钟晨站在电梯里,拿着那份报告,心里有些小小的窃喜。当莫主席将顾永平的指示传达给她的时候,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照理说,她并不是公司职员,他没道理指派她干这个。
想必是他想见到她。钟晨笑了,还伸伸舌头,为自己的猜测而不好意思。
走到他办公室,秘书示意她直接进去,门虚掩着,她敲了敲,顾永平在里面说“请进”。
她轻轻地走进去,见他正握着鼠标,眼盯电脑屏幕。
“顾总,莫主席让我送份报告给您,请您批一下。”
“放在这里吧。”他眼睛转都没转一下。
钟晨向他走去,将文件放在桌上,然后转身,顾永平注意力集中,对她的动作毫无反应。
真失望!原以为他会等着她,会亲切地与她交谈,甚至问候一下她的病情,可他居然看都没看她一眼!钟晨低眉垂目,恹恹地想。
走出了门,走到了电梯口,忽听后面秘书喊:“钟小姐,顾总请你回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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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行走:借借你的爱(7)
这是为何?
返身走进去,这次没那么多期待,脚步硬气了一些,门也没敲了。
他依旧坐在桌前,依旧看着电脑。不过,这次他转过了神,将手中的报告递给她:“十万太多了,先批五万用着吧!”
她说“谢谢”,走过去接过报告。
他探身将桌边的一摞资料拿起,递还给她:“上次你放在我这里的,还给你。”
她又说“谢谢”,继续接过。
他却不松手,忽问:“你怎么不问我入党的事了?”
钟晨想说“问了也是白问”,可是,觉得这种话太直白,说不出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他倒是没继续为难她,松了手,靠回椅背,望着她说:“前天你去取东西的时候,我和王部长说了,我们做商业的,要与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所以,要低调一点。虽然我很想向组织靠拢,但暂时恐怕不太适合。王部长也表示了理解。”
钟晨认真地听他说,点了点头。
这个穿着鹅黄色外套的,单瘦的小姑娘,站在顾永平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向她打着官腔,她竟也恭敬地听着,他有些想笑,不过忍住了。
他的话完了后,足隔了几秒,钟晨才反应过来,傻傻地接了一句:“好的,谢谢顾总!”
顾永平点点头,很认真地回答:“不用谢。”
钟晨转身走出办公室,忽然大力拍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笨死了,应该再跟他说说入党的好处,怎么能只说句谢谢呢。再说了,也不该说谢谢啊,谢谢他不入党吗?应该说,党组织的大门永远向他敞开啊!真是笨死了!笨死了!
她心慌意乱,走出去时,全然忘了顺手关门,于是门开着,顾永平坐在那里,看着她大力拍自己的脑袋。
顾永平的脸上,又出现那若有所思的表情。
(五)
周五的晚上,本来约好了银行管贷款的处长吃饭,那人临时有接待任务,取消了。顾永平将车开出车库时,竟然发现自己找不到方向。
车子经过公共汽车站,他想起似乎那个小干部总站在公车站等车,如果这次再看见她,就放下车窗问她去哪,主动提出载她去,欣赏她窘迫羞怯的样子;如果话语投机,也许他会带她去吃个饭,在这个寒冷又无聊的周末夜晚,他隐隐感到自己需要一场清新的相遇。
但是,他从那些缩着脖子站着的人中并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再往前,交通灯由绿转黄。他最恨等待,于是将车加速,想冲过去,值勤的交警大声地吹哨,挥手示意他停车。他心一横,油门踩到底,在黄灯即将转红的一瞬间,飞驰而过。
其实很多禁忌,很多规则,心一横,冲过去,也就没事了。
然而,这个夜晚仍然无处打发。酒肉朋友其实大把,随便一个电话打过去,都可以找到饭局,找到莫明其妙的胡吃海喝,推杯交盏,可今晚他有些不想。
于是,他打电话给办公室主任问莫主席的电话,然后打电话给莫主席问小钟的电话,尽管莫主席没有问他要电话所为何事,但他还是主动解释是要与区里的王部长联系一件事情。
为了一个女孩,不是很美,也不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居然如此大费周折,这让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他拨通钟晨的电话,静静等待,电话响了很久,竟无人接听,一个生硬的女声殷勤地邀他留言,他挂断,心有不悦。
而此时的钟晨正将提包护在胸前,,从上一站就开始向后门移动,极其费力方从车门中挤了出来。一直以来,她都不擅于突破人群,经常被迫坐过了站,后来寻到规律,以她的战斗力,只能以时间取胜。
在路边站稳,长舒一口气,包里的手机隐隐传出铃声,晚上几个初中同学约着见面,一定是催她的。
她掏出手机,看看号码,果然是晓珂:“在哪里啊,就等你了。”
“到楼下了!就上来!”她对着电话里说。
自由行走:借借你的爱(8)
“快点快点,只有你最磨蹭!”晓珂声如洪钟。
她笑着挂了电话,突然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号码很有趣,尾数是四个零。谁啊?她很奇怪,于是拨回去。
这时的顾永平已经到了几个生意伙伴的餐桌上,正为晚到接受着罚酒的处分,他看见这个电话号码,忽然有些不耐,想了想,还是接通了,听见那个沙沙的女声,很有礼貌在那一头问:“我是钟晨,请问是哪位打我电话?”
“对不起,刚才打错了。”他快速答完就扣上电话。
而钟晨,有些楞楞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刚才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应该是相识的人,会是谁呢?口气这么不好?想着想着,走进包厢,满目熟悉的面孔,她也就把疑虑抛到了九霄云外。
“今天帅哥没有约你?”晓珂嘻笑着。
“哪有,别乱讲!”钟晨推搡她,看看旁人,生怕别人听见这种空穴来风的玩笑话。
“今天见到他了吗?”晓珂却是兴趣大大。
“在他的公司肯定会见到啊!”
“还是那么帅?”
“可以吧!”钟晨故作冷淡地回答。
“别装了!”晓珂伸手挠她的痒:“花痴就花痴,装什么装啊?”
两人顿时笑成一团。
而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顾永平和酒友们正为谁该敬谁而争论不休,最后他敌不过大家的规劝,又喝下了一杯。密闭的包间令他闷热,他脱去外套,准备大战一场,心里欣慰地想,这个夜晚,因为酒精终于也不会漫长无聊。
原本钟晨要在顾氏干一个月,但是上面来通知,中央领导带队到区里考察,区政府急召她回办公室准备汇报材料,所以周一,钟晨有些沮丧地过来向莫主席辞行。
莫主席看上去很遗憾,再三表示公司党建工作离不开她的指导和支持,其实内心正鼓掌欢迎,毕竟有个外人在,做事总有些放不开手脚。
钟晨对莫主席的态度完全不在意,她只是在心里盘算,是不是该去向顾永平说再见。
待莫主席的话终于告一段落时,钟晨试探地说:“顾总那里,就请您帮我说一声,谢谢他的关心。”
“你自己说吧,这么早,他还没来办公室,你打他手机吧。”莫主席答。
正中下怀,钟晨拿起话筒,等着莫主席报手机号。莫主席流利地说出一串数字,最后四位他还特地强调了一下:“0…0…0…0,是四个0。”
钟晨一下楞住,她马上掏出手机,找未接来电记录,果然是一样的号码。怎么这么巧,居然他打错电话,会打到她的手机上?
这边莫主席也想到了:“哎,你应该知道顾总手机啊,上周五,他要你的电话,说要找你?”
“找我?”
“是啊?说要通过你找王部长?没联系上你吗?”
钟晨的脑筋有些不够用了,她只支吾地“哦”了一声。电话话筒仍操在手里,却拿不准主意该怎么办了。
这时,莫主席突然指着门外说:“顾总来了!”钟晨也赶忙回头,办公室是玻璃隔断的,走廊上果然有顾永平的身影,他正好经过。
莫主席起身来到门边,喊住他:“顾总,区政府临时有任务,小钟要提早回去上班,她想向您辞行呢!”
顾永平停住脚步,从门口探头进来,对着钟晨点点头,说:“小钟,辛苦了,代问王部长好!”
说完,回头拉住莫主席交待一下就走了。
形式变化太快,钟晨完全没办法反应过来。她依旧站在办公桌前没挪窝,话筒也拎在手里。
莫主席回身,看她楞楞的样子,有些好笑。顾永平对女孩子的杀伤力尽人皆知。他只作若无其事的说:“顾总在研发部那边有急事,所以没时间多聊,他交待我到财务室去帮你领一点误餐费来。”
“莫主席,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还要感谢你们的支持呢。”钟晨这才缓过劲来,忙推辞道。
推辞是必须的,虽然大家都知道该给的还是会给,但是当钟晨看到信封里有2000块钱时,她还是有些意外,顾永平出手大方早有耳闻,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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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行走:借借你的爱(9)
她用塑料袋拎着重重的资料下了楼,莫主席说要找部车送她,她连忙拒绝了,心想拿了2000块,再麻烦别人送就不好了。
而且,她觉得她需要时间思考,她本就是逻辑不太清楚的人,刚才的事令她几乎短路。
资料太重,而塑料袋太薄,走着走着,底下滋啦裂了条口子,钟晨赶忙停下来,用手将塑料袋一把搂起,招停了一辆空驶的出租。
楼上的一扇窗户后,有人看见了她的一举一动,研发部的主管正在向他汇报最近的研究进展,他端着一杯水站在窗前,无意中见到了这个离去的小姑娘。
总能看见她,顾永平心想,自己并非有意追逐她的身影,为什么会总能看见她?难道冥冥中有着天意?他抬头看看天,今日气候恶劣,天色阴沉。
(六)
其后的一个星期,钟晨都是在极度疲惫中度过的。她作为文秘组的一员,日夜为汇报材料修改润色。同样的工作,每个领导的意见都不一样,一时要放在前,一时要调在后,真是完完全全的疲于应付。
但是,遣词造句之余,钟晨却总记挂着那个没有接到的电话,她想为顾永平的行为寻找合理的解释,但想来想去只感到不可理喻。于是,她把手机放在目所能及的地方,心想如果再有电话来,她一定会先喊他,不容他再敷衍。
可惜,电话铃每次响起,却总不是盼望的那个号码。
领导终于来了,考察新型工业化,要与企业家和科技工作者亲切座谈。顾氏企业主营网络通信产品的研究开发,必然是被邀之列,钟晨无意间在打字室里看到参会人员名单,里面赫然有顾永平的名字,她悄悄地笑了。
文件交稿送印刷厂,文秘组的成员都长舒一口气。钟晨积极地跑到主任那里,要求明天开会时帮报到组的忙。主任怎知这个小姑娘的用心良苦,慈祥地表扬她一番:“到底是党员,觉悟就是不同。”
钟晨本想头天晚上回家洗个澡,换件更美的衣服,但校对材料忙到11点多,她只能在宾馆睡下了。
第二天,她早早就站在区委大厅的报到处,望着大门的方向。
座谈会九点钟正式开始,区委要求所有参会人员必须八点半就赶到会议室,等候中央领导的到来。但八点五十,顾永平却还没有到,管会务的同事急得拼命打电话,边打边嘟囔:“这个顾总电话有意思,四个0。”
钟晨忽有些羞涩,天天在心中惦念的号码,被人猛然说出来,竟像是被说破了心事。
不一会儿,顾永平从大门冲进来。主任忙迎上去,大叫:“我的顾总,你总算来了!”
顾永平迭迭道歉:“对不起,父亲在住院,今天状况不太好,所以耽误了。”
“来了就好,领导马上就到了,你赶快上去!”主任拍拍他的肩,转头对钟晨说:“小钟,你帮顾总拿份材料,带他过去,快!快!”
其实,钟晨比别人更早看见他,但他走进大厅时,她却又佯装在清点资料,头都没抬。
主任喊她,她一惊,抬头,顾永平也转头过来,两人视线相遇。
心在一瞬间提到嗓子眼,连说话都感到困难。钟晨忙拿起一份资料袋,带头向电梯走去。顾永平在她的身后,脚步咚咚。
电梯就在一楼,一按上行键,门缓缓打开。顾永平在身后说:“不用送我上去,告诉我在几楼就可以了。”
“没关系。”钟晨不敢回头看他,只低低地答。
心在嗓子眼剧烈地跳着,钟晨觉得自己的话里,都带着心跳的节奏。
门在两人面前关上,钟晨靠着门边站着,而顾永平却站在了轿厢的最里端。钟晨百转千回地想找句话来说说,却发现自己毫无主张。顾永平站在钟晨身后,倚着厢壁,半垂着眼睑,看这个姑娘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的肩膀。
“叮”,电梯到了,钟晨将顾永平领进会议室,找到他的座位牌,转身示意他请坐。一回头,顾永平正望着她,微笑着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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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行走:借借你的爱(10)
笑起来真好看,钟晨在心里叹,眼神不敢久视,连忙晃开去,侧身从顾永平身边走过。
她这一回眸,眼神旖旎,顾永平竟楞了一楞,不由得追着她的背影多看了一眼。清淡的女孩,也有让人惊喜的瞬间。
钟晨走出会议室,那边轰隆隆来了一帮人,领导到了。她侧身让在路边,长舒一口气,为他没有迟到,也为自己盼了一个星期终于见到他,而感到心里安慰。
电梯安静地下行,钟晨心里开始沮丧,下次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而且,再见又能怎样?他和她,连朋友都不算。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在聊天,机关里就是这样,最怕的是领导将来未来,真要是来了,也就万事大吉。
钟晨无聊地在电脑前玩连连看,一直玩到近中午。直到主任捧着一堆材料走进来。这意味着座谈会已经结束。
他也该走了。钟晨心想,这时候,他应该开车上了马路了。
忽然桌上的手机响,抖着抖着,向书桌的边缘滑去。钟晨忙抓起手机,一看号码,是顾永平!
她紧张又急速地推开机盖,颤颤地答一句:“喂?”——本来想过无数次,如果他再打来,她就大喊顾总,让他无处逃遁。但真来了,没出息的她只说得出一声“喂?”
“我是顾永平。”他自报家门。
“哦……是……顾总!”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哦……好的。”
“我在前门口等你。”
“哦……好。”
第一次约会选在中午,而且他的语气随意极了,像是和朋友谈一个可有可无的午餐,但钟晨快疯了,她猛地站起来,冲进洗手间去洗脸。她知道自己再如何打扮也不会美艳动人,可干净一点总是可以的。
五分钟以后,她站在顾永平的车前,气喘吁吁。
顾永平下车来为她开门,听见她在身边喘着粗气,心里暗笑,到底是单纯的女孩,还不懂得宁可迟到一个小时,也要在男人面前保持优雅。
(七)
这顿中餐真是乏善可陈。
环境还是不错,公园旁的一家中西餐厅,靠窗可以看见摩天轮。顾永平为她点了鳕鱼排,和美味冰淇淋。
但是,两个人实在是不熟啊!说过的话,加起来都不到十句。突然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钟晨毫无准备。在此之前,她的想象局限于接接他的电话,或者是在某个偶遇时,如何更美地微笑。
顾永平倒是挺从容,问她一些简单的问题,时不时评价一下菜的味道。他问,她就答,如果他停了,她也只会低头小口地吃东西。于是两个人之间总有空档和冷场,剩下音乐在彼此之间流转。
顾永平吃得很少,但是不停地抽烟。钟晨抬头看看他,他正望着窗外。她想到一个话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