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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那年20岁,尹那年21。尹喜欢逗玄,让玄叫她姐。对于这,玄总是笑笑。尹喜欢看玄的笑容,腼腆、暧昧,它让尹想起家乡冬日的暖阳,不刺眼,当然也不明媚。玄喜欢尹,他不知道尹是否也喜欢他。尹喜欢玄,她不知道玄是否也喜欢她。
玄知道尹喜欢在冬日的阳光下漫步,喜欢咬着笔杆构思新的小说,喜欢不经意地哼唱歌曲。尹知道玄喜欢看各种各样的球赛,喜欢喝不加糖的咖啡、纯牛奶、白开水,喜欢傻傻地看着远方。
玄是儒雅的男子,是不喜欢出汗的男生,尹这样认为。所以尹选择在冬日的阳光下漫步,只静静地走。尹是文静的女子,是不喜欢运动的女生,玄这样认为。所以玄选择静静地坐着,看球赛。
他们的关系不明媚,尹的好友对尹说。尹心里知道。这个校园很小,玄和尹的关系被传得乱七八糟。
他们最后的见面被安排在了一个夏日的午后,太阳高照着,没有凉爽的风。玄和尹都出了汗,一些来不及蒸发就被另一些的小水珠覆盖了。玄和尹都觉得空气中的气味让人窒息,而那些来不及蒸发的水珠层层覆盖着,让眼睛迷蒙。
第二部分 第16节:花鲫鱼
这是一个没有结束的结束,我喜欢这样,只是淡淡地,在心里留下一点痕迹,留一点不甘心。
2。有一段插曲
试想,玄和尹重逢在另一个城市。他们彼此陌生,也许擦肩而过,我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也许相视而笑,嘴角上扬,曲线并不优美,我想这样也不错。
玄和尹重逢在另一个城市,在多年以后。玄作为国外优秀留学生归国代表,正在这个城市接受欢迎和表彰。尹是一家外资公司驻该市的主管。大家都活得很精彩,在别人眼中。
在人群中,他们擦肩,却又彼此相顾,于是他们看清了彼此。他们微笑了,他们相遇了。
露天的咖啡馆,玄为尹叫了一杯卡布奇诺,有浓浓的诱人的泡沫和香味。尹为玄点了清爽的蓝山,不加糖。没有人认为彼此会改变。卡布奇诺很甜,蓝山很苦。
在国外,玄很努力地学习,深夜里,为了提神常常会煮上一壶咖啡,不加糖。不过没多久,玄得了严重的胃病,医生叮嘱他要戒掉咖啡。这么久了,玄的胃病已经好了。可是当玄喝蓝山的时候,仍然能感觉到胃的抗议。
这几年,尹很努力地工作着,深夜里,为了提神常常要泡上一杯速溶咖啡,是那种麦斯威尔的三合一奶特咖啡。有时候,她会因为太累,喝了奶特咖啡也会趴在写字台上昏昏地睡去。于是尹开始选择清爽的蓝山,不加糖。当然,尹也会在喝咖啡的时候,偶尔想起玄,那个比自己小一岁的男孩。
很多人都会认为,玄和尹这几年的分别是因为他们都在等待彼此成长,等待彼此长大。而这一次的重逢的结果便会是永恒的相守。这是童话里的故事。
3。不为人知的想念
有时候,玄在网上查资料的时候,会偶尔去一下尹班级的校友录,看看尹的留言,想象尹的心情。玄在自己班级的校友录上,留下详细的联系方法,希望有天尹可以不经意地看见。
尹实在很忙,除了偶尔被同学逼着上上校友录,去问个好,露个脸之外,没有时间去网上冲浪。尹有时候空下来,会读读《中外译文》,虽然她每期都会买,却没有一期能够完整地读完。尹在读的时候会想,此刻玄是否也在读呢?尹记得,是玄推荐她看这份杂志的。
尹不知道,在玄留学的国家没有这份杂志的发行本。玄只会定期地在网上收取电子邮件,在发信人一栏中寻找尹的名字。
玄的国家过的是圣诞节,热闹得很。而玄会利用这圣诞的几天假期,做一个贺新年的网页,在同学和熟人中传发,期待有天可以辗转地祝尹节日快乐。每一年都是如此。
尹只是留在玄的城市里等待,一年一年,期待有天他们能够相遇。但她从没想过,是否还能在人群中认出那张脸……
人的思绪是复杂而凌乱的,当夜深人静时,你会想起谁?玄在自己制作的网页上留下了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
尹在《中外译文》中看到这样一段文字。〃亲爱的朋友,想对你说三个感谢:第一个,谢谢你让我走入你的生命,做你的朋友,或许我不是你最精彩的,但是我总是尽力作到最好;第二个,谢谢你愿意走进我的生命,扮演朋友的角色,或许你不是唯一最好的,但却是我生命中最精彩的;第三个,谢谢你这一路走來,很多的包容、安慰、关心、用心……所有的深刻都在你给我的回忆里。〃尹很想念玄,她把这段文字记录下来,她期待着有天可以亲口对玄说出这样感谢的话。
第二部分 第17节:无奈的结局
有天,尹搬离了玄的城市。那时候,尹想,也许在也不能遇见玄了,在这个城市。
4。无奈的结局
上天似乎一直在散播希望的种子,却又一直在毁坏幸福的时刻。
玄和尹相遇了,他们在露天咖啡馆喝着咖啡。他们都在酝酿着要如何向对方表述心声,许久。他们发现,原来彼此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这么多年,他们彼此熟悉却又彼此陌生。他们各自付了咖啡的帐。尹走在前面,玄走在后面,像那个夏日的午后,他们保持着友好的距离。
这是个暖暖的冬日,阳光斜斜地照在街道上,不刺眼,也不明媚。玄向尹笑笑,作为告别。尹发现玄的笑容很洒脱,也许是在国外呆久的缘故吧,尹想;或许玄长大了,腼腆的笑容已经不适合那张成熟的脸了;又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暧昧……
尹低头看表,发现离开会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她忘了和玄说再见。
玄看着暖暖的冬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大街上,也照在自己的身上。他觉得很暖和。他想起了多年前和尹一起在阳光下散步的日子,那些日子留在记忆中,很美好。
他们没有再相遇过,在这个城市。虽然他们都在这个城市停留。这是缘分的捉弄。
尾声:
我终于记起这条花鲫鱼是一个朋友送的。朋友去大青湖度假,他说那儿有许多美丽的花鲫鱼,他会带一条给我。
我很忙,所以一直没有好好地照顾这条花鲫鱼,可是它并没有死去。我想,是否它也在等待某次生命中的相遇呢?是否……
朋友打电话来,说大青湖的风景很好,也适合我这样久不出去的人,决定明天带我去度假。我看了看那条美丽的花鲫鱼,我想让上天来安排它的命运。
今天我来讲第五个故事(FORBIDDENCOLOURS)——
献给我注定要失去的永恒的苍老的枯萎的爱人Y。
尹晓青
那是我第二次见到Y。在J城汽车站喧闹的售票大厅里,Y的突然出现使我一下子感到非常不知所措,那天阳光稀薄,Y头顶着一片稀薄的阳光站在了我的面前,整个世界似乎在一瞬间都安宁下来。
我会一直记得这个瞬间。
在去J城的路上,我看见国道边沿途散落着的等车的旅人们,他们带着各色各样脏兮兮的旅行包和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的鼓鼓囊囊的蛇皮袋,眼神迷茫地看着远方,等待着一辆可以把他们带走的车,默然无语。一直在旅途上的人脸上都充满了风的气息,那是一种被风尘磨砺的模样,它会阻止人的思考,它会构成记忆的障碍,使人无法再拥有雍容的美貌和优雅的谈吐,它会摧毁一个人对往事的把握和完整的叙述。先是燃烧,再是熄,最后飞灰湮灭。
一个人要拥有完整的记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个问题曾使我无数次地感到痛苦。以前有个居士告诉过我有一种生长在中南地区的烟绿色的草有一种神奇的功效:它可以使一个人活在现实与记忆的轮回之间,他犹豫地告戒我不要轻易去尝试那种草,因为那种草的名字叫〃禁〃。
后来有一天我认识了住在中南的Y,当我们第一次亲吻时,我忽然很想问他:你知道有一种名字叫〃禁〃的草吗,你是不是它变幻出来的?
Y的出现使我的记忆变得更加混乱,有的时候我甚至搞不清楚他是属于我的过去还是属于我的现下。我曾经反复地问他有没有见过那种叫〃禁〃的草,Y总是忧伤地看着我说他真的不知道有这样一种草。他说,如果真的有这种草,那么颜色应该也是灰的颜色,那种破碎的样子,你根本无法得到。
第二部分 第18节:讲第五个故事
有一天Y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非常凌乱的故事。他说:〃从前有一个很美丽的村庄,天气总是特别好。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人们就会听见从河道那里传来河妖的歌声,那个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充满激情时而满含悲伤,时而使人恐惧又时而温情脉脉,不过河妖只是歌唱却从不伤人,总之十分地诡异。久而久之,邻近许多地方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人们都想知道河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就有一些胆子特别大的人决定在下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去捉河妖……〃Y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窗外的一大片鲜艳的桃花,我〃哇〃地一下尖叫起来,指着窗外说不出一句话。Y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站起身去关上了窗,然后他回过头来又一次用那种忧伤的目光看着我。他说:尹,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那种叫〃禁〃的草?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仿佛那天的那片稀薄的阳光重新降临在我们的头顶上。
〃一个人的一生中会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有些事情会被你忘记,而有些事情可能你用一生的时间也无法遗忘……〃有一天我这样对Y说道,〃我小的时候就生活在一个像你那个故事里提到的那个村庄一样的地方,那里天气总是特别好。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我都会听见从河道那里传来歌声,那个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充满激情时而满含悲伤,时而使人恐惧又时而温情脉脉,可是只有我听得到这个声音,我非常迷恋这个声音。在其他的三个桃花不开的季节里我就觉得我的灵魂被关闭了,就好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忽然阙如或是遭到了禁止。这是我的秘密。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人们就会看到我久久地站在河道旁,从日出到日落,每年都是这样。久而久之,人们就对我的父母说我一定是中了河妖的蛊,他们劝我的父母去找一个神汉来帮我驱邪。于是父母就真的找了一个神汉来。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十一岁那年的春天,桃花前所未有地妖艳肥厚,一大片一大片,到处都是,非常非常地美,那种美简直已经叫人忘记了什么是美。神汉来的那天是三月初三,他用一个火圈将我团团围住后开始做法场。我仍然听得到那个声音,那天它变得低沉阴郁,我站在那个火圈里,并不害怕,我知道那个声音是不会被摧毁的,就像桃花一样……〃
Y一直漠然地听我讲述着,一面不停地摩挲着我的手指。他说:我在看你有几个手指。我看着他,说:你不想听我讲下去了吗。
Y说:你有六个手指,我也是。
我是在寻找〃禁〃草的途中遇见Y的。他在J城的文化馆工作,业余也研究一些花花草草的东西。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对着一株深褐色的藤蔓植物发呆。我盯着他看了很久,他仍注视着那株植物,在天色近黄昏的时候他才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眯起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他走了过来,拉起了我的手,开始吻我。我觉得我这一生中大概再也不会经历那么漫长的瞬间了,那个吻几乎让我要昏厥过去,有一刹那,我以为这个吻我的男人就是那种叫〃禁〃的草。
我十四岁的时候离开了家乡,因为那次神汉做完法场后,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家乡的桃花也再也没有盛开过。只有每年春天即将过去的时候,会有几颗稀稀拉拉的桃花在枝头懒洋洋地绽开着,但是它们很快就会凋零,然后春天也就结束了。从此我开始终日沉默不语,我的心头有一株永恒的桃花盛开着,但是它每时每刻都在吸吮我的心血,而失去了那个声音使得它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和物质。我心力憔悴,终于在第三个春天到来的时候奄奄一息,病倒了。我躺在凉床上,感到整个世界是如此空寂遥远,那个歌声在召唤着我,带着宿命般的诱惑。就是那时,那个居士来到了我家,他对我的父母说我只有忘记了那个歌声才能拥有自己的生命,但是我中毒太深,一时是不可能医治的,只有离开此地,找到〃禁〃草,或许能够得到一时的解脱。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居士说这番话的时候,和Y一样,眼神中充满了忧伤,似乎是在经受内心强烈的煎熬一般。他使我的父母下了决心让我离开家乡,从此我就浪迹四方,直到遇见了Y。
第二部分 第19节:六月藜芦
Y总是在我讲述的时候深情地摩挲着我的手指,他说每个人的手指数是不同的,只有相爱的人才会有相同的手指,是为了牵得更加牢固。对于这种说法,我不置可否。因为又一年的春天来了,我心里的那株桃花又开始折磨着我,我想我必须要离开Y了,我必须找到那种叫〃禁〃的草,然后忘记那个声音,或者只保留一点点对它的记忆。这是我第二次离开Y,他也从不留我。不过这次,他要求我听完他讲的那个故事:〃……在下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人们果然又听见了河妖的歌声,于是那几个胆大的人拿着鱼网、鱼叉、棍棒、刀橇去捉河妖了。那天场面非常地热闹,人们敲锣打鼓还请了很多神婆神汉来助威。可惜这些热闹都没能盖过河妖的歌声,那天的歌声尤其地响亮高昂,似乎是在向人们挑战。那天也是三月初三,桃花前所未有地妖艳肥厚,一大片一大片,到处都是,非常非常地美,那种美简直已经叫人忘记了什么是美。人们循着歌声找到了河道的源头,就开始大把大把的鱼网撒下去,还不停地用鱼叉棍棒四处乱戳,可是这一切都没能阻止那个歌声,歌声变得妖媚鬼魅,一下子摄去了许多人的心魄,一个又一个的人掉进了河里,并且迅速腐烂,整个河道很快就充满了剧烈的腐臭味,非常可怕。当时整个天空都变成了猩红的暗黑色,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人们终于感到害怕了,纷纷跪倒在地乞求河妖的宽恕,但是河妖这时候已经完全疯狂了,它继续发出那种可怕的声音,屠杀着人们。终于,整个村庄的人都死光了,河道也消失了,那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沼泽。〃
Y的故事讲完了。他紧紧拥抱着不停发抖的我,目光中再次充满了忧伤,他说:其实我知道你要找的草在哪里,就在那个消失的村庄的曾经是河道的沼泽地里。所以你不能去。
我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并且再也没有停止过。
第二天,我还是离开了Y的家。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要去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里,我和那个歌声还有我的Y在一起,永不分开。
六月藜芦
白桦
月亮掉入这个古老而沉闷的城市。她带来零星破碎的眉眼和沾染着鲜红色油彩的手们。
又在六月。时间静止、相通。她似乎从来没有过去,只在此时、此刻漫舞。与漫溢的雨和雾有着共性。又似乎呈一种尖锐而巨大的力量,刺痛我、揉碎我。
辛黛站在阳台。右手迟缓地握起梳妆台上深褐色的梳子,梳理我的头发。一根,一缕,一把,全部。她挽起它们,挽成一个纠结,挽成生生不息的疼痛。
阳台。之外是一个楼顶,它的上面有些飘摇的植物,有风。在此之外,是一个高耸入云的新建筑,这个城市的上空布满云和建筑。密密麻麻。下面,窗户以下的世界,是蚂蚁和人群,以及车辆、地铁、隧道、马路。遥远地,有一条古老而新鲜的河,它穿越大半个城市。人群在它之旁或之上。忽略它,仰仗它。
我是在一个下雨的傍晚见到了辛黛。她站在裁缝店的门前。我总觉得辛黛一直穿着那件黑底大红牡丹花的长袖衫,下面是条水绿色的丝绸裤。脚上竟穿着一双这座城里不可多见的绣花舞鞋。于是我知道了,这个女子来自我的国家。
辛黛稳稳地依在裁缝店的门边,她细瘦的被街灯拔长的影子投到街道上,一辆电车正碾过它。她的躯体被碾痛,微微颤抖了一下。街的对面有一些嬉戏的外国孩子。其实,在这里,我跟她才是外国人。流落墨西哥街头的女子。
第二部分 第20节:曾杀过一个人
这里几乎见不到中国人。何况女子。她,一个中国女子。出现在这里,却是一个下雨的傍晚。这里很少下雨。热和热闹一起占领和统治着这里的四季,一如沉闷一直占领与统治着我的整个生命。
裁缝师傅不知是何时漂移到这个国家、这座城市、这条街的。他是我来到这里后认识的唯一的中国人。他又是如何依靠一双斑茧重生的手活了下来,没有妻子和儿女。如何可想,在这座城市会有人请他制作一件中国式的服装,花一笔钱买走他的手艺。他活了下来。历经生命种种种种的偶然。
我认识了他。每一季都找他做衣服,有的穿,有的搁置。只为能够听到熟悉的语言和声调,只为看到一张同种颜色的脸。
如今,我又遇到了辛黛。突然遇到辛黛,我的生命变得明亮起来。
辛黛垫起脚尖并高高举起自己的双手:〃在这里只感到酷热和痛楚。〃没有风穿过城市的声音,只有嘈杂的电车和一些模糊的异国他乡的话语。空气中蓝色的缓慢上升的烟,像一张充满热情与活力的脸,迅速地膨胀、充斥了整个视野所及的地方。
〃我总感到饿。于是,只有不停地吃。除了跳舞,我便只有吃。〃辛黛一开口,和我谈论的是吃。
她说那是从一个夏天的下午开始的,她突然渴望长出翅膀从窗户里飞出去。于是,她来到了墨西哥,从香港。
从一种热度到另一种热度。她说自己是那些没有宗教的蝴蝶,从香港飞到了墨西哥。这是一种身体与意念的迁徙。来墨西哥之前,辛黛还有一大笔存款和一个男友。而我,只一人。从中国最西面的城市,逃到这里。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