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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号后等待接通的片刻，心脏的疼痛渐渐消失。安矢把外套披在我身上，抱着小白丸走回屋去。
〃永希。〃
穿过万丈电波，来到耳边的是那把熟悉的嗓音。
〃……〃〃永希？〃〃二哥。〃
我说，好像耗尽力气，〃现在在哪？〃〃正要回家。大哥说你今年要去参加狂欢不能回来？〃〃……〃〃永希？〃〃……嗯？〃
〃你在干吗？怎么了？〃〃我没事啦。〃
〃为什么哭？〃〃没有，因为太冷才流鼻涕。〃
〃……怎么了？〃〃二哥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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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饕餮师之兔角面包（8）
〃还不到圣诞夜啊。你要回来？要我去接你？〃〃不要。我自己回去。二哥在车站等我？〃〃好……你不要再哭。〃
〃嗯。〃
〃快点来，外面很冷，我带着小白丸在一起。〃
〃啊！你也用了这个名字。〃
〃……哈？〃〃没事！〃冬天过去，安矢考上了列车员的执照，搬去公司提供的职员宿舍。突然间没了隔壁的电视声，有少许不适应。我一直注意窗外，怕小白丸再来却无法进屋。但它就和圣诞前夜出现的那只猫一样，再也不出现了。
春天到了。
我也即将从单身公寓搬出去。 他是永远柔软美好的复古派少年，他有让人迷惑的绿眼睛，他即使穿着一身西装也仍然掩饰不了恶劣的脾气，他是个骗子小偷强盗旅行家，他还擅长使用各种任性又无伤大雅的小魔法。
金发的饕餮少年，如果你也遇见他，可就千万要当心，别被他偷走了亲吻的秘密。
［1］〃请给我一只兔角面包。〃
一身黑色复古西装的金发少年，挺拔地站在面包店的透明柜台前，朝着趴在柜台上想心事的小女生可可摆了一个招牌式的笑容。
〃没有！〃小女生显然不给美少年任何面子，她脾气不好又硬梆梆地指着空无一物的柜台说，〃你没看见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吗！〃〃哦，是嘛。〃
少年并没有生气，只是轻快地眨了眨那双碧绿的眼睛，又从容地自怀里掏出了一枚可可只在图鉴上见识过的古典式老怀表，〃咔〃一声弹开了表面，研究了大半天然后才说：〃单独烘烤一只兔角面包的精确时间是二十七分钟又三十九秒零五微秒。〃
〃什……什么？〃可可瞪着眼睛问。
133他像是从词典上查到标准解释的坏学生般扬起了嘴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半个钟点都不到，只要你的动作够利落，说不定还赶得及让我边吃边参观你们村庄的假日大教堂呢。〃
〃你……你是哪里不正常么？〃可可尽力凶巴巴地瞪向这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家伙，是的，她知道今天无论是谁都会提出类似需要吃一只〃兔角面包〃的无理要求，逝者远去的怀念也确实使人精疲力竭。
可是，眼前的这个家伙，这个只比自己高了差不多两个脑门的〃平凡〃少年，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像是外公在很久以前给她描述过的某种生物，是狐狸还是什么来着，总之绝对不能轻易接近。
〃可可，大吼大叫地多失礼呀〃，从门外进来的年轻妇人一边收起了伞一边擦了擦被淋湿的黑衣和裙摆，她像是没有注意到店里的不速之客，只是一脸无奈地望着女儿叛逆的眼神，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很为难。
〃哼。我又没吼错。兔角面包没有就是没有了，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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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饕餮师之兔角面包（9）
可可躲开了母亲粘腻的目光，〃啪〃地从柜台上跳下来，推开了两个大人冲进了门外的雨幕里。
原本想要追上去的蕾拉夫人却只是凝视着门外的大雨好久都没出声，她沉重的黑眼圈里又添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直到那个始终被忽略的客人默默地走到她的背后，她无端地感到背脊传来一股暖意，侧过脸的蕾拉夫人，看着空荡荡的店堂里，确实谁都不在……除了，在雨声的伴奏下借助旧怀表的力量，暗暗诵读魔法咒语的饕餮少年。
〃兔角面包会再有的，可可也会回来的。〃
名字叫作阿澈的金发少年，优雅地收起旧怀表的银链子，单腿跪下。仿如远古的骑士般，他低头亲吻蕾拉夫人的裙摆，并骄傲地向这位不曾发现他的女士起誓，〃我们还有二十七个小时又三十九分钟零五秒。蕾拉小姐，就让我为你创造一个再也没有伤心的世界。〃
［2］可可的外公豪斯，是贝尔村有史以来心灵和胡须都最最坚硬的村长。村里的孩子们从小就会自长辈那里或多或少地听说过他年轻时候的故事，诸如，空手与熊搏斗啦，使一棵树妖滚回了它的老家啦，把卡文伯爵的牙齿打光啦之类之类。而这些可以拍成电影的硬汉传奇，尖锐无比的胡须，都比不上村长大人最伟大的爱好，那就是制作一批又一批喷香松软的兔角面包。
注意，是兔角而不是羊角。
在每次贝尔村召开的特别紧急会议上，总是有为数不少的家长忧心忡忡地提出自己家的孩子因为吃了太多外公做的兔角面包而肥胖，［节制！一天只吃五个兔角面包！］几乎成了贝尔村红极一时的口号。
世界上无数光临贝尔村的旅人都只是为了尝一口这个传奇般的面包。它是即使吃过再多次也没有办法仿造的美味，这个外壳坚硬内里柔软的乳白色角状面包让所有人都为之迷醉。人们只能在大块朵颐之际不断地感叹，不断地感叹！不断地不断地感叹！！甚至还出现过这样的谣传，世界上专门猎取美食的饕餮少年曾经也为了兔角面包，特意光顾过可可外公的面包店，他不仅使可可的母亲坠入爱河还偷走了外公最引以为荣的制作秘方。
但是可可知道，这些都是奇怪的谎言。她的母亲才不会背着在战争中失踪的父亲坠入什么爱河，而外公也曾经在一次睡前的故事时间里偷偷告诉过可可关于〃兔角〃的秘134135密，可是睡眠仙子太厉害，她让可可在第二天醒来就忘记了配方，她只依稀记得外公一边轰隆轰隆地笑着一边用钢刷似的胡子刺她，告诉她，没有人会偷走秘方，那是真正制造幸福的方法。
可可抱着湿淋淋的自己躲在外公建造的食物储藏室里，她害怕地回想起这样的感觉……闭眼之前，她还享有所有让人羡慕的东西，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什么都不再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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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饕餮师之兔角面包（10）
是的，当外公再也分不清小麦粉和面粉，味精和砂糖，时针和秒针，可可才逐渐开始明白，妈妈每天对着相框偷偷感叹无数遍的原因，原来她躲在诊所外面听见的都是真的，外公得了一种叫做老年痴呆的怪毛病。
卡文伯爵是企图霸占贝尔村的无名贵族，他即使不离开山上的那座城堡也能知道山脚下贝尔村里发生的一切。他在外公病倒之后，就伺机带着一批官员要求关闭第十三月面包店，他黑莓般的牙齿冲着可可和她的妈妈咯咯作响：〃别傻了，你的爸爸已经病倒了，不会再有该死的面包，我要把这里改造成温泉盛地……〃〃哗。〃
一直躺在病床上发呆的外公突然奇迹般地冲到店堂里，抓着一袋盐冲他撒了过去。
店堂里的其他客人也纷纷站起来把卡文伯爵瘦弱的身体架过头顶扔向了大街。可可记得自己回头看见外公像一尊雕像般神气，他捏紧的拳头似乎在说没有人能把贝尔村小小的幸福夺走，就好像外公会在每个恐怖的晚上都用钢刷胡子亲吻她的额头并许下承诺一样有力。
只是他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而且一睡不醒。等到秋天再次来临的时候，可可眼巴巴地望着医生们收起了塑料的耳塞告诉妈妈，也许我们以后再也吃不到兔角面包了。
原本漂亮迷人的蕾拉夫人瞬间衰老了十年，光顾第十三月面包店的客人也越来越少，他们像是统一了口径一样，人人都要兔角面包。母亲只能一路摇头，摇头摇头，再摇头。
可可突然在大家纷纷穿起黑色丧服参加葬礼的那天，厌倦了蕾拉夫人说没有和摇头的样子，她拒绝出席最后的告别，也不愿意看见没完没了的大雨是如何淹没了众人的伤心。
［3］〃嘿，你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黑漆漆的不怕么？〃〃哇……〃抱着双膝缩在角落里的小女生被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吓了个半死，她高声惊呼的嘴巴却迅速地被某个在晚饭时间闯进别人食物储藏室里的少年的修长手指堵住：〃嘘，你会吓到我的……〃〃到底是谁在吓谁呀，〃可可因为嘴巴被堵住就只能发出小动物般呜呜呀呀的声音，〃好吧好吧，你有话要说，我可以松开手可是你不能乱抓乱叫哦！〃蹲在可可面前的少年，一边稳稳地提着刚才就引起可可注意的奇怪灯笼一边懒洋洋地等待她的表态。
只要他一松手我就对准他的关键部位来上一脚飞踢然后再给他套上大麻袋。可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生心里已暗暗计划好了一切，然后她就用力点了点头表示我们达成协议。
但是看着可可乱蓬蓬的棕色小脑袋，金发的少年像是警觉到什么，他把灯笼放在一边，捂住她的唇的手却并没有放松力道，〃嗯，我看还是算了，你是豪斯的孙女，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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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饕餮师之兔角面包（11）
〃……〃又是一阵挣扎，可可试图用仍然自由的双手扑打面前的这个
家伙，却因为〃长度不够〃的问题而造成了极其卡通的画面。
男生没有风度地放声大笑：〃你真是太有趣了，可可小姐。〃
然后他话锋一转，猫咪般的眼睛里突然闪现一道翡翠般的幽光，〃听着，我和你的外公豪斯先生可是世交，至于你的母亲蕾拉小姐……不不，蕾拉夫人，我甚至比你更了解她……〃可可停止了挣扎愣愣地看向说话时表情总是不可一世的少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先是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又露出了一脸得意的神情，继续说了下去。
〃首先我要为我私自闯进你们家的食物储藏室而表示歉意，你知道，我只是代替你沉睡的母亲来探望你而已。其次，关于兔角面包，它真的需要二十七分钟三十秒又零五微秒来烘烤，你可以在其他方面反驳我可是关于食物的学术问题，你永远不会超越我……面包店的柜台怎么可以空空如也这对于客人来说是最大的失礼，把美味的面包储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简直会让全世界的人类乃至饕餮都伤心掉泪……还有……〃〃等你说完天都要亮了！阿澈快给我关住你那张嘴！〃〃豪斯？〃〃外公？？〃被叫作阿澈的男生突然松开了手，可可也忘记了原本计划好的作战方案。两人同时惊讶地看向角落，那边只有一盏灯笼，呃……除了它不断爆发出怒吼般的火焰，其他也许可能应该也……也算一切正常吧？ ［4］这可能是可可有生以来做过的最奇怪的事情。
她极不情愿地拖着一只史上最嗦的十八岁美少年（阿澈自称），怀里捧着外公的灵魂碎片（灯笼自称），在浓雾迷漫的午夜悄悄地潜进自己家面包店的厨房。
可可把阿澈和他的灯笼推进他们吵闹着要进来〃观摩观摩〃的厨房后，就猛地转身从侧边的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水果刀，指着毫无防备的阿澈还有灯笼，搜索着记忆中所有西部片里的女强盗或者女土匪的台词紧张地吼了起来：〃想活命的就给我解释清楚……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澈叹了口气就又开始喋喋不休：〃都是你，不让我好好解释完，就急着跳出来喷火，这下好了，你可爱的小孙女把我们当成森林中的妖怪组合了。〃
〃谁说的！你才是妖怪……我可是正直的面包师……〃灯笼在四道目光的紧迫逼视下，只得清了清嗓子再补上一句：〃正直的面包师的灵魂的三百六十五万分之一。〃
〃这确实是外公的声音……〃可可的手仍然紧紧地攥着那把其实根本微不足道的水果刀，她的脑袋却越来越糊涂。阿澈瞥了一眼缩在一旁的灯笼豪斯先生，轻轻地走上前握住了可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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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饕餮师之兔角面包（12）
松开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可可愣愣地看向少年，阿澈的话语宛如春风般让她融化下来，〃可可……〃少年轻轻念着她的名字，绿色的眼睛像湖水，莹亮透彻，他继续缓缓地靠近她，〃可可，即使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的外公……〃可可木然而又听话地顺着阿澈的目光看向不能随意行动的灯笼……三百六十五万分之一的豪斯先生，它不再像之前那般气势逼人而是安静且无奈地坐在原地，他用可可听惯了的调子，用原来那个照顾整个贝尔村的面包大师的语气大声地说：〃亲爱的宝贝，虽然我很想为你说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是你知道，现在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我们没有时间再停在这里，讨论那些已经过去的细枝末节。〃
〃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外公就可以了，虽然我变成了这副模样……但是……仍然……仍然……〃〃仍然是我的外公。〃
可可激动地咬着嘴唇，瞪大的眼睛里闪出泪光。她一低头，迅速地爬上了料理台坐到了灯笼的旁边，有些尴尬地接过对话：〃你知道，我其实……嗯……只要你再回……〃女孩子的支支吾吾被灯笼先生严肃地截断：〃其他的假设过会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赶在天亮之前，完成二千九百六十七只兔角面包。〃
［5］任谁撞见这样的情景，也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一只样子奇怪的椭圆型灯笼高高地飘浮在半空中，不时发出、〃面粉再揉五十下〃〃哦，黄油太多了，去掉两勺〃、〃砂糖，不不，那是盐〃之类的指令，一个才满十三岁的小女生踩在垫脚凳子上拼命地调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糊状物体，金色头发的少年则脱掉了他看上去年份久远的黑色西装，卷起了白衬衫的袖子奋力揉打着一团面粉。
〃对了，阿澈，白天……我跑走了之后，妈妈怎么样了……〃在马不停蹄地做完了第三批兔角面包之后，可可渐渐和阿澈有了〃共患难〃的友谊，两人交谈了起来。〃
哦，我用了点小伎俩，蕾拉夫人……就是你妈妈现在正好好地睡着了，任谁都吵不醒她。〃
被当成临时工使唤的金发少年阿澈一边回答小女生的问题一边仍不客气地向她伸出胳膊，〃可可，帮我把袖子再卷高一些……〃〃工作时间不许聊天！快快快！我们还有第五第六批面包没有成型！第四批面包等着刷黄油！快快快！〃灯笼生猛地飘过来，用灯的底座敲了每人一个板栗。
〃可可……你的外公简直不是人……〃摸着后脑勺的金发少年低声抱怨。
〃现在确实不是，是灯笼。〃
做着同样动作的小女生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冷笑话也不！许！说！快快快！我们还有……〃整整四个小时又四十五分钟，不论是世界上难得一见的复古派美少年还是活泼可爱最近因为受到挫折有些郁闷的十三岁凶悍小美女，在三百六十五万分之一的面包大师〃快快快〃的咒语声中都宛如格林童话中被后母虐待的灰姑娘般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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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饕餮师之兔角面包（13）
［6］〃呼。终于完成了。〃
满意地看着铺满了整整一个厨房的兔角面包，浮在半空中的灯笼自言自语着降落到累趴在地的二人组旁边，〃才做这么点事就累成这样，现在的孩子真是……〃〃喂，豪斯，时间也差不多了。〃
金发少年皱了皱眉头打断了灯笼的碎碎念，他习惯性地瞄一眼老怀表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我去外面等你。〃
难得干了这么多粗重体力活的阿澈，累到不愿搭理任何人，当然尤其是这祖孙俩，他自顾自地起身拍了拍衣服上、脸上还沾着的面粉，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而那盏灯笼就在阿澈把门关上的一瞬间，突然放射出无以伦比的光芒。被吓了一跳的可可眯起眼睛努力看向光芒的中心……原本滑稽的灯笼在金色的烈焰中柔软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胖胖的老人，他穿着一如既往的白色制服，腆着大肚子，撮着钢针般的胡子，用他的小孙女熟悉的笑容和手臂给了她一个最温暖的拥抱。
〃外公，每天要完成二千九百六十七只兔角面包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可可把头重重地埋在外公的肩膀上撒娇。〃
我相信蕾拉会很乐意协助你，我的小面包师。〃
外公轻轻地把可可放开，露出她不常看见的慈祥表情，外公如此深沉平稳的目光让可可感到害怕，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们即将别离。她瘪了瘪嘴，不甘心地又追问：〃那么阿澈呢……他也跟你一起走吗？你们不会再回来了？偶尔一次也好……或者可以一年一次？〃小女生的眼里流露出的渴望虽然让豪斯心疼不已，不过他却还是能狠下心来紧紧捏
着她的双臂说：〃可可，我并不能从那遥远的冰冷之地再次跨越河流走回来。我只是放不下你，放不下你妈妈还有贝尔村。〃
豪斯撮着胡子说，〃当我第一次遇见饕餮少年阿澈时，他就因为兔角面包的关系，带走了我三百六十五万分之一的灵魂。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永远地拥有美味，而作为陪伴他的条件，我要求阿澈在我死去之后，让我再陪你度过最后的这一点点时间。〃
〃可是，我没办法留下来陪你度过以后的人生了。〃
〃也没办法教导你除了兔角面包之外的东西了。〃
〃以后说不定蕾拉也会离开你，说不定，不，是一定会有更多更多的人和事物从你的生命中头也不回地离去，而即使这样……〃〃即使这样？〃哭得说不出话的可可哽咽着问。
〃即使这样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