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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过。”
“夜战能力怎么样?”
“热成像观瞄仪,白天晚上都能用,就现在这沙尘天都看得一清二楚。”
副连问:“最远能看多远?”
刘伟说:“这不好说,反正有一回在草原上,半夜,我看见过三公里以外的兔子打洞。”
“我靠,这么神!”这不知道是哪位的声音。
刘伟说:“这算什么,五十年阅兵时候那个红箭…9反坦克导弹,最远探测距离六公里,识别四公里。那年还阅了十辆早期的99,最起码也得是这个标配吧。这么多年过去了,研究人员应该也没闲着。”
副连感慨说:“思想有多远,我们就能打多远……”
不知道哪个有胆子的插了一嘴:“千万别让副连上手,思想没多远,陆战王牌也只能当山炮使!”
在荒漠上长途奔袭,这几位鸡一嘴鸭一嘴地胡扯,让紧张过度的战前气氛稍稍缓解。快接近作战地域时,邵连长的声音传来:“别扯了,马上进入敌方雷区,各小组注意!”他看看表,正好按时到达,这次的破袭作战得给一排长记个功。
一个月的集训结束回到京郊驻地,简短总结后,各班带回休息。邵一鹏让文书写份材料,十一之后的培训把一排长付斌报上去。
刘伟去取信的路上碰上战士杨树明,驻训前他请了一星期假回老家把父母安顿好,心放踏实了,在这次集训中表现也不错。刘伟问他家里怎么样了?小杨晃晃手里的信,说他爹请人代写的,申请批下来,已经拿到第一笔保障金了。
刘伟点头,看对方一副心虚愧疚的表情盯着自己的脸,又要道歉,他摆摆手,“给我脸上留个疤,别再给我耳朵里留个茧子了,你就放心吧,到你退伍时候这肯定能下去。”
小杨说:“指导员,我想留下来。”
一个月前还装疯要退伍,现在想要留在部队,对于这个转变,刘伟倒不觉得意外。小杨各方面技术都不错,就是性格有点蔫儿。
他问:“想明年转士官?”
“想考军校。”
“从部队考军校你知道竞争有多激烈。”
小杨点点头,“我知道。”
刘伟拍他后脑勺,推一把,“回去休息,明天我给你找复习材料。”
小杨敬个礼,转身朝营房跑去。
看着他的背影,刘伟想到起很多年前的自己,跟当年的老连长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想去考军校,做一个像连长那样的人。他不敢说自己成了那样的人,但战士能够说出心里的想法,他至少可以像那时的连长一样,支持他。
邵一鹏老说他带兵走怀柔路线,刘伟觉得,自己和邵一鹏是不一样的人,邵连长是典型的枪杆子里出政权,鼓励底下的兵去打去拼去抢。但是激将法并不一定适用于所有的人,像小杨这样老实不爱出头的,逼得太厉害反而会压制他自己的想法,让他不敢说不敢做。刘伟想起刚来的时候教导员跟他谈过邵一鹏这个人,有本事,但是为人太过强硬,之前搭档的几任指导员都干没多长时间都调走了。教导员说调来刘伟也是为了一刚一柔相配合,什么都不能过,过犹不及。刘伟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柔的代表,他愿意听战士们说出想法,都说军队是钢铁长城,但人毕竟是肉长的,有七情六欲,有心,就要和人用心交流。
驻训回来第一个周六,约好了去帮叶小迪搬家。
叶小迪上班的地方在气象局大院里,经常要加班到半夜赶节目。之前她一直住父母家,离得远,来回上下班很辛苦。前一阵她托朋友在院里找了间房子,老式的板楼,一居室,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周六早上,刘伟跟着一辆出门办事的车到了市区,给她打了电话。叶小迪说让他直接来新家,东西基本都搬过来了。
“不是说好今天搬吗?”
“没多少东西,房东把旧家具都留下了,我就把衣服被褥从我妈家搬过来,跟朋友借了辆车就运来了。”
驻训走之前叶小迪提过要搬家的事,那会儿房子还没谈好,刘伟就说等九月份回来帮她搬。这会儿人都搬完了,他也没帮上忙。
叶小迪听电话里没动静,催他:“你干什么呢?过来吧。”
刘伟心想人家收拾屋子呢,他去算干嘛的呀?犹豫着问:“还有什么要搬的么?”
“你还怕没活干呀?”叶小迪说,“我刚买了空调,窗机,送货的人不管安装,我自己也不会,你过来帮我装上吧。”
“行,我这就过去。”
叶小迪笑他:“干活的命,没活让你干,你来认认门不行啊?”
那位傻笑,“行行行,就是下刀子我也顶个案板过去!”
挂了电话,看看周围不知道坐什么车,他想着这个月刚长了工资,已经脱离扶贫线了,于是奢侈地拦了辆出租奔叶小迪的新家去了。
第八章
……》
气象局大院地处风水宝地,交通便利。刘伟下了车经过一个租售房屋的“链家”,窗口贴着房源广告,他扫了一眼,靠,一个月工资连各种补贴都算上买半平米都不够,难怪教导员语重心长地说不提倡军人走出去。
刘伟找到叶小迪住的楼,看着有些年头了,楼道里堆着住家的杂物,显得狭小拥挤。他爬上三楼敲开左边的门,开门的是个梳娃娃头的女孩,个头不高,长得圆脸圆眼,穿着吊带热裤一身短打扮,不是叶小迪。
刘指导平时哪见过这么清凉的,脸一红,飞快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走错门了。”
他转过身看向对面那扇门,门牌上写着302,叶小迪告诉他的地址是301,应该就是身后这家啊。他硬着头皮转回来,那姑娘还在门口看着他呢。
“叶小迪是住这么?”
娃娃头女孩见他眼睛瞄着别处,就是不往自己身上放,忍不住逗他:“叶小迪是谁呀?”
刘伟心想难道走错楼了?他问那女孩:“这是十号楼吗?”
“是呀。”
“一门洞?”
“没错。”
难不成是记错地址了?他一脸尴尬说:“不好意思啊,我走错了。”说着就要下楼。
女孩看他不禁逗,赶紧喊住他:“哎哎哎,你没走错,叶小迪是住这!”
刘伟转过头,“您是……”
“我是她好朋友,过来帮她收拾屋子的。”女孩上下看了他两眼,“叶小迪还为你放我一回鸽子呢,上次我们说好去看猿人遗址,大早上她给我打电话说朋友受伤了,她去看看,让我改天再去玩,那朋友是你没错吧?”
刘伟想起来,敢情儿这位就是叶小迪那大学同学,他笑笑说:“不好意思啊。”
“你瞎不好意思什么呀。”女孩往门里退了一步,让他进屋。
刘伟探头看里面没人,问:“她上哪去了?”
“借工具去了,装空调不是得用改锥扳手么,你进来吧,她一会儿就回来。”
跟一个这么凉快的陌生姑娘单独待在一个屋里,刘指导的封建头脑觉得不太合适,他说:“我去楼下等她吧,工具挺沉的,我帮她拎上来。”说完,三步两步跑下楼梯走了。
女孩关门的时候嘀咕一句:“傻实诚。”
刘伟在楼道口等着,不一会儿,叶小迪拎着两个袋子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待着?屋里没人啊?”
刘伟笑两下没说话,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一兜工具,一兜冰棍。叶小迪看他那样儿,想起楼上那位今天的穿着,她也笑笑。
上楼的时候,她瞧着他脸上的伤问:“还没好呢,你每天按时上药吗?”
“上啊。”
一天都落不下,卫生队小吴盯他就跟猫捉耗子似的,出去集训都不放过,每天晚上准有个战士来给他复述吴队医的原话:“脸不要了?滚过来上药!”
叶小迪伸手按按他伤口周围,说:“还有点肿。”
伤口愈合的时候特别痒,他忍不住抬手背去蹭,被她一巴掌拍掉:“别挠,结了痂让它自己掉,不然落疤。”
她皱着眉头教训人的表情还像以前那样,他想起上学时候她追在身后喊“刘伟你作业呢”、“刘伟你值日还没做呢”、“刘伟你借我的书还没还呢”……
叶小迪看他:“傻乐什么呢?”
娃娃头清凉美女叫徐萌萌,是叶小迪四年本科加两年硕士的同学兼室友。徐萌萌有心逗逗这位傻实诚,结果人家打完招呼拎着工具兜就进里屋装空调去了,压根儿没给她机会。
徐萌萌一边挑冰棍,一边小声冲叶小迪说:“你上哪捡了这么个古董?我不就穿了个吊带吗,正眼都不敢瞧我!”
叶小迪懒得理她,喊里屋那个吃冰棍,刘伟正装窗机底架呢,说收拾完再吃。
徐萌萌叼着冰棍问:“你这转变也太大了吧?这位和周力可是南极北极的差距,你不是一向喜欢儒雅风度型的吗?”
叶小迪拿抹布擦桌椅板凳,说:“您不能少说两句吗?”
“得得,我就知道不能提周力!”徐萌萌住了嘴,可没过一会儿又憋不住了,“你和周力分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好了三年多,就因为他奶奶一句‘鸡犬不宁’就分了?这叫什么事啊!”
叶小迪以前有个男朋友,比她大一届的师兄,叫周力。从她刚上大学周力就开始追她,一直追到她上大三。周力说再不答应他就毕业了,那时候他已经在电视台实习,那年五一黄金周的最后一天,她答应当他女朋友。两人在一起三年半,直到今年春节周力带她回山东老家见他爷爷奶奶,结果他奶奶一听叶小迪属狗,周力是属鸡的,说什么都不同意,鸡犬不宁,败家。她不知道周力跟他奶奶怎么谈的,她买了火车票自己先回北京了,周力过完春节才回来,他回来之后两人正式分手。
刚分手时候,她真的没法接受这个理由,更没法接受的是,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一起三年多的男朋友竟然会因为这个选择分手,也许他是为了他奶奶。她没有太多时间哀悼自己逝去的可笑恋情,那时有几个节目在起步阶段,几乎没有周末,经常加班到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回想起来,还真得感谢让她忙得像狗一样的工作,假如每天闲坐着伤春悲秋,也许她到现在还无法走出来。
“有木头块吗,两个指头宽的?”刘伟从里屋出来问她。
“有。”搬家的时候她记得见过一个小木头条,四处翻了翻,在厨房里找到了,递给他,问:“干什么用啊?”
“把空调前面垫高,让冷凝水从后面流出去。”他拿着木头条回里屋了。
徐萌萌在一边悄悄问:“这家伙学过装修吧?”
叶小迪笑笑,看他把一个小窗格的玻璃卸掉了,把窗机搬起来塞进去,用支架卡住窗框确保不会掉下去,又把那个小木头条垫在下面形成前高后底的小角度。她走过去想把卸下来的玻璃收起来,头顶传来刘伟的声音:“别动,划着你手。”她抬头看他,他正用泡沫板把窗户空出来的部位封好。
插上电源,按下开关,窗机开始工作了,一匹的马力足够这一个小屋使,秋老虎的热气很快一扫而光。刘伟把工具收到袋子里,把卸下来的玻璃靠在柜子后面立好,地上的零碎都打扫干净了才去厕所洗手。
徐萌萌小声说:“人还挺细致,又能干活,长得也还行……”
叶小迪白她一眼:“你给地主家挑长工呢?”
徐萌萌趁机抱怨:“拿个玻璃都怕你划了手,我们家老朱恨不得让我扛煤气罐去!”
“别逗了,你还想让人朱一博怎么供着你啊?”
“他就关心病人的牙,哪有功夫理我!”徐萌萌的男朋友是口腔医院正畸科的大夫,也是个大忙人,没有周末休息的主儿。
徐萌萌指指卫生间的门,小声说:“当初周力追了你两年,这个你打算让人追到什么时候?”
“别瞎说!”听见厕所里推门的声音,叶小迪拦着她。
徐萌萌偏要冲刘伟说:“刘指导员,我们家厨房打算换个推拉门,你做得了不?”
刘伟抹一把脸上的水,说:“推拉门?去建材市场买个质量好的,做成悬挂式,地下没有滑槽,搞卫生方便……”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儿,徐萌萌笑起来:“您可真是实诚人,还能真让你上我们家装修啊?叶小迪还不劈了我!”
刘伟嘿嘿一笑。
叶小迪瞪了一眼徐萌萌,说:“吃饭去吧,就在院里的餐厅,我们单位发的饭卡。”
徐萌萌拎着小包往门口走,说:“我不当电灯泡,我去看我们老朱病人处理完没有,我找他吃饭去。”
叶小迪说:“你帮我打扫卫生是幌子,在我这歇个脚是真的,到饭点儿好找你们家那饭票。”
徐萌萌冲叶小迪挤挤眼:“别光说我,你快看住了这部队饭票吧!”
说完她拉开门跑了,留下屋里两个人一脸尴尬。
吃完午饭,叶小迪带着刘伟在院里逛。经过她上班的大楼,刘指导听说每天晚上看的天气预报就是在这做的,忍不住对着大楼顶礼膜拜。
叶小迪笑着说:“你至于吗?天气预报有什么新鲜的?”
“你体会不了。”刘伟说,“我们每天看电视就是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
叶小迪说:“你这么说,我今天要不带你上去看看,都对不起人民子弟兵了。”
参观完大楼出来,刘指导还喋喋不休地念叨:“原来天气预报背景就是一面蓝墙,没有地图,那她们怎么指的那么准?”
“她们指点江山那么多年,熟练了就一指到位了呗。就像你们打靶,还能每次现找哪是保险哪是枪栓啊?”
刘伟看看她,有些意外:“你还挺了解我们的业务。”
叶小迪一笑:“不了解,最近没事随便看看。”
两人沿着小马路走,经过一片小松林时,有个人远远地喊叶小迪,朝她走过来。叶小迪往刘伟身边靠近了些,伸手自然地挽住他手臂。刘指导从脖子到脑门刷地红了,胳膊有点僵,保持那个姿势没动,也不好意思转头看她。
来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对方看向刘伟时,镜片后的目光透着些不友好。
叶小迪打招呼:“老何。”
老何看看刘伟,“这位是……”
“我男朋友,刘伟。”
刘伟明白叶小迪是拿他做挡箭牌,配合她朝对方伸出右手,说:“您好。”
老何犹豫着握了一下,又看向叶小迪,说:“你们节目要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那拿一下。”
“谢谢您啊,明天上午我们组的小欧去气候中心,让她去您那取一下。”
说了两句节目的事,叶小迪跟老何告辞,拉着刘伟走了。她一直挽着他的胳膊,回到她住的那栋楼下。刘伟看看身后,轻咳了一下,说:“看不见了。”
她松开他的胳膊,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犹豫了一下,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骨节很硬,掌心粗糙。她感觉到他的紧张,手心里出汗。她以为那只手会握住她的手,可是他没有。于是走了一段,她也放开了他的手。
到了三层,她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他站在门口。
“你不进来?”她转身看他,心情很糟,没想到他那么无动于衷。
他握着门把手,不是不想进去,可是有些事到了近前,反而怕自己承担不起。低头想了一会儿,他对她说:“我也想握你的手,不是装给别人看的。可是有些事你得知道,我不能天天陪着你,也不能保证和你过这个节那个节,你生病有事也许我也不在身边。这些都是现实,我怕你以后觉得委屈。”
也许眼前看这些都不是问题,但是长久呢,十年二十年,握住他的手时,她还没想到那么远。看了他一会儿,她说:“我明白,我会好好考虑。”
“从下周开始我们进入国庆战备,节后十五天解除,就是说之后一个多月我都没有假。”
她点点头。
他指指里屋的窗机说:“天凉了,晚上睡觉别开着空调。”
“嗯。”
“我走了。”
她看着他,没说话。
他轻轻带上门,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第九章
……》
国庆战备前的最后一个外出假,刘伟让给了邵一鹏。
邵连长最近反常,训练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还拉着三连长到僻静地方说悄悄话。刘伟经过仔细回想,搭档的反常好像是从某天看完新闻联播开始的,具体新闻里讲了什么触动了邵某人的粗神经,刘指导回想了半天也是白搭,因为看电视时候他那脑子压根儿就没在新闻上。
那天从叶小迪家回来之后,两人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每天发几条琐碎的短信,她提醒他别忘了上药,他让她注意休息。至于她说会好好考虑的事情,这几天谁都没提。刘伟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但毕竟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得有点耐心。
一辈子是个美好的时间跨度,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某句歌词,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从前脑袋里装的都是工作带兵,还有父母。和叶小迪见面后,越来越多的接触,让他对生活有了些其他的向往。刘伟笑自己既然这么惦记,当时何必还往外推,这要让三连长知道肯定又有话了,说他不打光棍简直天理难容。可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在一起,有麻烦的日子恐怕还在后头,现成的例子太多了,两口子闹离婚闹到部队里来的。他不想到时候因为这种事丢人现眼,更不想拖累她,所以还是一开始都考虑清楚比较好。
下午刘伟在宿舍里写总结,面前摊着稿纸,半天一个字都没憋出来,脑子都用在白日做梦上了。
宿舍门被推开,三连长的脑袋探进来,问:“邵一鹏呢?”
“外出。”
侯严路嘀咕一句,刚要带上门,刘伟在屋里喊他:“别走,有事问你。”
“啥事?”
刘伟问:“邵连长最近情绪有点反常,遇上什么事了?。”
“射击评比被我们打趴了,郁闷呢。”侯严路进屋坐到他对面,拉开邵一鹏的抽屉瞎翻。
刘伟心说做白日梦的还不止他一个人,他冲侯严路说:“组织跟你谈正经事呢。”
“他能有什么正经事。”侯严路说,“为情所困呗。”
“困什么?他预备役不是都解散了吗?”
“人家正规军出现了嘛。”
侯严路神神秘秘地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照片给刘伟看,照片上是一个短发的女孩,两道乌黑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透着英气。照片是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