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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眼泪 作者:[法]萨德-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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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伐布瓦,也就是迪布勒依先生的合伙人,讲述了那个女人怎样策划祸害他的伙伴,以及我自己遭遇了怎样的不幸。他对我非常同情,对迪布勒依的去世表示真心实意的惋惜,并且指责了我过于瞻前顾后,没有在得知杜布瓦的计划后立刻去报告。我们一致认为,那个女恶魔只需四个小时就能逃到安全地带,而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让人去追捕她,并且,这还要使我们花很多的钱。而且,我们要是提出控告,必定会深深地牵扯到旅店的老板,他一定会不惜一切手段为自己开脱,最后也许会搞得我身败名裂,而我,我在格勒诺布尔还只有侥幸逃脱被绞死的身分。这些原因说服了我,使我非常害怕,以致我决定不向我的保护人塞先生告别,就离开这座城市。迪布勒依的朋友同意我这个决定,还直截了当对我说,如果这件事情闹起来,不论他怎么小心,他不得不作的陈述也只能对我不利,因为我既和杜布瓦关系密切,最后又和迪布勒依在一起散步。因此,他劝我赶快走,并且不要见任何人。他还要我相信,他那方面是不会采取有害于我的行动的,因为在刚刚发生的所有这些事情当中,他只能指责我的软弱。
  我充分考虑了伐布瓦的意见,承认这些意见真是太对了,特别是因为我看起来肯定无疑有着重大嫌疑,但其实我当然并无过失。惟一有利于我的,只是我在散步之前对迪布勒依的叮嘱,但如果在他临终之前作了错误的解释,不就成了我参预阴谋的无可辩驳的证据了吗?这样一考虑,我当即下定了决心,就告诉了伐布瓦。
  他对我说,“我倒是希望,我的朋友委托我做几件对您有利的事情,那我会非常乐意履行这些安排。我甚至希望他告诉过我,是您劝告他留人在自己的房间里。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所以,我只好仅仅按照他的吩咐办了。您为他遭受不幸,我本当为您尽可能做点什么,可我太年轻,财产也有限,我能做的只是立刻把迪布勒依的账目送还他的家人。因此,请允许我请求您接受我只能为您提供的小小帮助,这里有五个路易,在我的家乡索恩河畔的夏龙还有一位正直的女商人。她将在里昂停留二十四小时,以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就准备回去。我把您托付给她吧。”
  伐布瓦把我领到这位贝特朗夫人那里去,对她说:“这就是我对您提起过的那个姑娘,我把她交给您了,她想找一个工作。我请求您,像为我自己的妹妹一样请求您,尽可能帮助他在咱们的城市里为她找到一个适合她本人、她的出身和她受到的教育的工作。找到工作之前,不要让她破费,我再见到您时结账。再见吧,小姐,”伐布瓦边说,边请我允许他拥抱我:“贝特朗夫人明天天一亮就出发,您就跟她—块走。希望在那座城市您能稍稍交上好运,也许我很快就会在那里再见到您。”
  淑女的眼泪
  这年轻人其实并不欠我什么人情,却这样正直诚实,我感动得直流泪。在经受了那么长久地虐待之后,善良的态度使人备感亲切。我接受了他的馈赠,并且向他发誓,我要拼命工作,使自己日后能够报答他。唉!我离开时想:如果说又做了一件有道德的事情刚刚使我遭受不幸,那么至少,有生以来第一次,一种得到安慰的希望在道德展现在我眼前,尽管它很快就会再次把我投入痛苦、可怕的深渊。
  时间尚早,我需要痛痛快快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来到伊泽尔河畔的堤坝上,准备在那里散一会儿步。如同在这种情况下经常发生的那样,我的思绪把我带到很远的地方,不觉已走出去很远。这样就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我坐了下来,好更自由自在地遐思静想,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我还没想到回去。这时,我突然感到三个男人抓住了我。一个人用手堵住我的嘴巴,另外两个人迅速地把我扔进一辆马车,然后,他们登上马车,我们风驰电掣般足足奔驰了三个小时,这三个强盗中没有一个人对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回答我任何问题。车上的窗帘拉上了,我什么也看不见。马车终于抵达一栋房子,几重门打开而后又关上。这三个人把我挟持进去,经过好几套非常阴暗的房间,最后把我扔进其中的一套,我看见毗邻的一个房间里有灯光。
  “你就待在这儿!”绑架我的一个人在和他的同伙出去时对我说,“你马上就会见到你的熟人了。”
  他们消失了,同时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所有的房门。几乎同时,我看见有灯光的那个房间的门打开了。我看见从里面出来一个人,手上拿着蜡烛,啊,夫人,您猜是谁?居然是杜布瓦!正是此人,这个可怕的魔鬼,无疑被最炽热的复仇的欲火烧得难以忍受了。
  “过来,漂亮的小妞儿,”她傲慢地对我说,“过来接受你牺牲我去做好事应得的奖赏吧!”接着她怒不可遏地抓住我的手说:“啊!可恶的女人,我要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代价!”
  “不,不,夫人,”我赶紧对她说,“不,我一点也没有背叛您。您可以去打听一下,我没有做任何让您感到不安的申诉,我没有吐露会连累您的任何一个字。”
  “可你不是一直在反对我的计划吗?你不是阻止它了吗?无耻的女人!你必须为此受到惩罚!”
  这时我们正好走了进去,她就来不及再说什么了。她让我进去的那个套间,豪华富丽,灯火辉煌。最里边的土耳其式长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宽大的塔夫绸睡袍。我待会再向您详细描述他。
  “我的老爷,”杜布瓦把我介绍给他时说,“这就是您要的姑娘,全格勒诺布尔的人都对她感兴趣。……这就是远近闻名的泰瑞丝,本来和那些制造伪币的人一起被判处绞刑,后来说是她无辜而且很道德,就被释放了。您看到我为您服务的技巧了吧,我的老爷?半个月前您表示极其渴望把她搞来供您消遣,今天我把她带给您了。与里昂本笃会修道院的那个漂亮的女孩相比,或许您会更喜欢她;虽然您以前也宠爱过那个女孩,她马上也会到这儿来。那个女孩无论肉体还是精神都非常美,而这一位呢,非常讲道德,美德就是她生命的构成部分。您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坦率、更诚实的了。她们两个人都归您所有了,我的老爷,您今天晚上把她们两个一块玩也行;今天只玩一个,明天再玩一个也行。至于我嘛,我得向您告辞了。我向您报告一下我在格勒诺布尔的活动情况。死了一个,大人,那个男人死了,我就溜之大吉了。”
  “喂!不必,不必,可爱的女人,”主人大声叫嚷,“你就待在这儿吧,什么也不用害怕,有我保护你呢!你是我的快乐灵魂,只有你才有本领给我的各种游戏刺激、满足。你罪行干得越多,我就越爱你爱得发狂。……不过,这个泰瑞丝,她很漂亮……”
  接着,他问我:
  “姑娘,多大岁数了?”
  “二十六岁,我的老爷,”我回答说,“伤心事已经太多了。”
  “是呀,是呀,伤心事、倒霉事,这些我都知道,不过,这正是使我开心的、我所需要的东西。咱们就要结束你的坎坷命运了。我向你保证,不出二十四小时,你就不会不幸了……”
  接着,他大声笑着说:
  “杜布瓦,我有办法结束任何姑娘的不幸,对吗?”
  “当然对啦,”这个可恶的女人说,“如果泰瑞丝不是我的朋友,我就不会领她到您这儿来了。她为我出了力,总得得到报酬呀!您永远也想象不出,我的老爷,这个可爱的女人在我在格勒诺布尔的行动中有多大的用处。您十分愿意替我来感谢她,我请您好好替我谢谢她。”
  双方的言谈这样晦涩,杜布瓦带我进来时所说的那番话,我面前的是这么一个人,以及他们提到的那个年轻女孩,这一切立刻使我的想象中充满难以向您描述的混乱。我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直冒冷汗,只觉得快要晕倒了,就在这时,这恶魔终于以实际行动让我明白了。他一上来就吻了我两三下,我们的嘴巴不得不结合在一起了:他啜我的舌头,吸吮它,他的舌头伸进我的喉咙深处,似乎一直要吸走我的喘息。然后,他命令我在他面前低下头去,揪起我的头发,仔细观察我的脖子。
  淑女的眼泪
  “噢!太棒啦,”他一面大叫,一面使劲掐我的脖子,“我从未见过连接得这么好的,让它断开真是妙不可言!”
  最后这句话证实了我的一切疑虑:我再次落入了受残忍性欲支配的淫魔的掌握之中,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欣赏用金钱搞来的女人的痛苦,或者说是死亡,这下子我又有了丧失生命的危险!
  这时,有人敲门。杜布瓦出去,马上领来了她方才提到的里昂的女孩。
  现在,我来向您略略描述一下您将看到和我在一起的这两个新的人物。我从来不知道这位老爷的姓名与状况,我已经对您说过了,他是个四十岁的男人。他身材瘦长但显得孔武有力,尽是粗大黑毛的胳臂上总是肌肉凸起,说明他身体健康,力大无比。他的面孔被欲火烧得通红,小小的黑眼睛透着邪恶歹毒,牙齿锋利,整个神情狡黠透顶,勾称的身材,身高超过一般人。我还从没有见过如此多毛的男人,就像神话里所说的半人半羊怪似的。双手枯干僵硬,手指长长的,力量想必赛过老虎钳。至于他的性格嘛,我觉得是强硬、粗暴、残酷。他有时会转向讥讽嘲弄,这是为了给他干的坏事添油加醋。面对这样的男人,这种坏事是在所难免的。
  欧拉丽是那个里昂小女孩的名字。只要看见她就可以判断出她的出身与品德。她本是里昂的名门闺秀,是杜布瓦诱骗来的,她诈称要把她带去同她热烈爱恋的情人幽会。她天真、纯洁,令人迷醉。她有一副能够想象出来的最甜美的面孔。刚满十六岁的欧拉丽长着一副处女的脸蛋,她童稚般的烂漫无邪与其秀丽的容貌相得益彰。她的脸色不够红润,但这只会使她更令人感兴趣。她那双美丽的黑眼睛明亮晶莹,这就使她俏丽的脸庞显出了一些精神。她那稍微有些大的嘴巴中布满了最漂亮的牙齿,已经十分丰满的胸脯好像比她的肤色还要白。她生下来就是让人画的,她的任何部位尚未受到肥胖的损害。她的体态滚圆、丰腴,肉体结实、柔嫩、胖乎乎的,杜布瓦声称不可能见到更漂亮的屁股了。我在这方面算不上个鉴赏家,请允许我对她说的话不作评判吧。她稀疏的头帘影影绰绰地遮挡着前额,一头金黄色的秀发飘荡在这些迷人的魅力之上,使这些魅力更加刺激。似乎随意将她构造的自然为了使它的杰作尽善尽美,还赋予她最温柔、最可爱的性格。娇嫩、柔美的鲜花,您妆扮大地片刻时光只是为了立刻就凋零吗?
  “噢!夫人,”她认出了杜布瓦,便对她说,“您就是这样欺骗我的!上帝啊!您这是把我带到哪儿来了?”
  “你就会知道了,我的孩子,”这里的主人说,同时突然把她拉向自己,开始了他的亲吻,与此同时,我的一只手在他的命令下刺激他。
  欧拉丽打算反抗,但是杜布瓦把她压在这个淫棍身上,使她失去了任何躲开的可能性。这场淫乐持续很久:鲜花越是水灵,龌龊的大胡蜂就越喜欢吸取其花蜜。
  “太好了,”老爷说,“杜布瓦,你给我送来了两个小姑娘,她们会让我快活得要死,你服务得很好,我得好好奖赏你。到我的卧室里去,亲爱的女人,你也跟我们来,在后面跟着。”他领着我们,继续说道,“你今天夜里再走,我晚上还需要你。”
  杜布瓦遵命跟着。我们来到这个荒淫无耻的家伙寻欢作乐的屋里,有人把我们扒得一丝不挂。
  唉!夫人,我不打算向您描述我既是见证人又是受害者的那些令人发指的行径了。这淫魔的乐趣就是刽子手享受的那种。惟一满足他性欲的办法就是砍断女人的脖子。我那不幸的同伴……噢!不,夫人……不,您别要求我讲述了吧!等待我的将是同样的命运。在杜布瓦的怂恿之下,这个魔鬼决定使我受的折磨更加可怕。这时,恢复体力的需要使他们二人坐到了饭桌旁边……多么荒淫无耻啊!不过既然她救过我的性命,我怎能怨恨她呢?这两个人酒足饭饱,喝得烂醉如泥,在残羹剩饭中醉得不省人事。我一看见他们这副模样,就抓起杜布瓦为了在主人面前显得更厚颜无耻脱掉的裙子和短斗篷,穿了起来,然后,拿起一根蜡烛,向楼梯奔去。这房子里仆人不多,对我的逃走没有什么障碍。只碰到了一个男仆,我装出惊惶失措的模样,叫他赶紧去救他的主人——他快死了。我顺利地来到门口,但是不知道走哪条路,我来的时候,他们没有让我看见道路。只好碰上哪条路,就算哪条路。凑巧正是去往格勒诺布尔的大路。世人只要稍得命运的青睐,一切都会顺利。到达那家旅店时,大家仍在睡觉,我偷偷溜进去,直奔伐布瓦的房间。我敲门,伐布瓦惊醒了,见我这副模样,几乎认不出我了。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向他陈述了我既是受害者又是见证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您可以让人逮捕杜布瓦,”我对他说,“她离这儿不远,也许我可以带路。该死的女人!除去这些罪行之外,她还拿走了我的衣服和您给我的五个路易。”
  “唉!泰瑞丝,”伐布瓦对我说,“您肯定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姑娘了,但是,您看到了,作为一个正直的女人,在您遭受苦难时,上帝总有一只手保全了您。这应该成为您永远做一个有道德的人的一个新的理由,做好事总会得到报答的。我们不去追捕杜布瓦,理由嘛,昨天跟您说过了,我们就弥补她给您造成的损害算了,首先,这是她拿走的您的钱。一个小时之后,会有个女裁缝送来两件衣服和一些内衣。可您必须走,泰瑞丝,今天就得走。贝特朗夫人等着呢,我已经请她推迟几小时出发,您去找她吧。”
  淑女的眼泪
  “噢,乐善好施的年轻人!”我叫喊着扑进恩人的怀抱之中,“您为我做的好事,上帝总有一天会报答您的。”
  “走吧,泰瑞丝,”伐布瓦一边回答,一边拥抱我,“您希望我得到的幸福,我已经得到了,因为是我给了您幸福……再见吧。”
  我只好离开了格勒诺布尔,夫人。如果说我在这座城市中没有得到我设想的全部幸福的话,那么至少在这里我遇到了在任何其他城市中都没有碰到的这么多的好人,他们同情我,慰藉我的痛苦。
  领着我的女人和我坐着一辆带篷子的小马车,我们从车厢里赶着马匹。车里有贝特朗夫人的货物,还有一个她还在吃奶的十五个月大的女婴。不幸的是,我很快就非常喜欢这个孩子了,就和赋予她生命的女人能够做到的一样。
  贝特朗是一个相当龌龊的女人。她性情多疑,多嘴多舌,是个令人讨厌的长舌妇,心胸又非常陕隘。我们每天晚上都把她的全部物品搬到旅舍里,并且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一直到里昂前,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就在这个女人在这个城市里处理事务的三天时间里,我碰到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人。
  一天下午,我和旅店中的一个女仆(我请她出来陪我)正在罗纳河堤上漫步,我突然看见了“林中的圣母玛丽”修道院的安东宁神父,他现在是这座城里本笃会修道院的院长。这个修士走近我,在低声尖刻地斥责我逃走之后,示意只要他向勃良第的修道院说一声,我就有极大的危险会被抓回去,然后,他稍稍缓和语气又补充道,如果我愿意立刻同陪着我的姑娘一起去看看他的新住所,他就什么也不说出去,他觉得这姑娘身材不错。
  接着,他对陪伴我的姑娘也提出同样的要求,“我们将付给你们很高的工钱,我们那里有十个人,如果你们殷勤周到、有求必应的话,我答应每人至少给一个路易。”
  这些话羞得我满脸通红,有片刻工夫,我想让这个修士相信他认错人了,但是没有成功。我试着用手势制止他,但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使这个鲁莽的家伙安分下来,他反倒更加狂热地坚持要求。最后,看见我们不断拒绝跟他走,他只好一个劲儿地询问我们的住址。为了摆脱他,我告诉了他一个假地址,他记在小本子上。他离开我们时,向我们保证他很快就会再见到我们。
  在返回旅店的途中,我尽力向陪同我的姑娘解释了认识这个人的不幸的经过。但是,或者是我所说的她并不满意,或者可能是由于我拘守道德,剥夺了她一次碰碰运气的机会,她本想挣到很多钱的意图落了空,她倒对我非常生气。当我马上要告诉您的不幸的灾难降临的时候,从贝特朗夫人的言谈话语中我看得非常清楚她捅了出去。不过,那个修士没有再出现,我们又出发了。
  我们从里昂出发时已经晚了,因此头一天只能在维尔弗朗什过夜了。在那里,夫人,可怕的不幸降临到我的头上,使得我今天以罪犯的身分出现在您的面前。但在这件事情中我丝毫没有任何过错,正如您知道我在以往任何事件中屡遭命运打击一样,把我推入灾难深渊的不是别的,只是我的心地善良和男人们的凶狠残暴。
  晚上六点钟到达维尔弗朗什之后,我们赶紧吃饭、睡觉,以便第二天走的路程更长一些。我们睡下还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浓烟呛醒了。好像火就在不远的地方,我们赶紧爬起来。上帝啊!火已经燃烧得异常凶猛,我们几乎没穿什么衣服,就跑出了房门。这时,我想起来了,领着我的女人关心自己比关心自己的女儿更重要,根本没有想到保护女儿的生命。我来不及告诉她就穿过熊熊的大火奔向我们的房间,火苗把我身上多处烧伤,我抱起可怜的女婴,冲出来准备把她交给她的母亲。我靠在一根几乎烧垮了的柱子上,双脚踩空了,当即的冲动就是双手向前伸出去,这自然的冲动迫使我松开了怀里抱着的宝贝孩子,……她掉了下去,可怜的孩子在母亲的眼前陷入火中。就在这时,有人把我拽住了,把我拖了出去。我惊吓得什么也不明白,不知道是被救了,还是有什么灾难降临。我真是倒霉透顶了。等我清醒过来,人已经躺在一辆驿站快车里面了,我的身旁坐着杜布瓦,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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