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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问问嘛，如果学会了回来再教我一下。”小火对这绝招可是不抱希望。
这家伙还真跑去和七班长学绝招去了，几分钟后，蒋嘉蹭到小火身边，悄悄地对小火说道：“我就说他们还留了一手嘛，七班长说啦，他们鞋里都垫了女人用的玩意儿，难怪走得这么轻松。”
小火一下没反应过来，蒋嘉也没心情卖关子，“就是卫生巾，他们不告诉我们这个方法就是怕我们都用那玩意儿，这一路下如果到处都扔着那东西影响部队形象。我也就告你了，可不能再说出去了，否则七班长得修理我。”
六
大部队去拉练，可营区也得要人留守，各连都把自己连体能最差的给留了下来，这领导基本上都走得差不多了，营区也就乱了套。等小火他们拉练结束回到营区时，听五连的留守人员说二连出神仙了。神仙是部队对那些老是违返部队规定的人的戏称。据说二连一兄弟轮到他值晚班时就穿个八一大裤头，外面套件大衣就跑去值班室了，也不管和谁搭档，反正轮他在岗亭站哨时他是不站的，就那样和衣往岗亭角落一蹲，睡着了。反正没领导查岗，其他留守人员也管不了别人，只能自己坐值班室多留点神，以防被地方人员溜进去。还听人说这哥儿们刚来时死活不肯剃胡须，他班长强行给他剃时，这家伙跑到宿舍三楼翻出栏杆，作势要往下跳，班长还以为只是威胁他而已，准备过去把他拉下来，没成想还真就这样跳了下去，顺势爬地上，一动不动，把他班长脸都吓青了。没想过了两分钟，这家伙没事人似的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朝班长说道，你还剃我胡子我还跳。实在没办法，他班长只好请示连长，结果连长为了安全，也想给他一段时间适应，就允许他暂时不用剃胡须。
三月十五号，部队按团领导指示处于拉练回来的休整期，各连只是稍微做了一点体能训练而已。下午，接团部通知，市医院血浆告急，联系到新训团，希望能组织献血，支缓一下医院工作。部队领导二话不说，就让各连把人集合好，每人四百毫升。
“没想到明天都要离开这里了，今天还要出次血，四百毫升啊，差不多都一斤了。”陈星排队时小声向小火抱怨。＇
“不就四百亳血嘛，你看新兵三个月，你娃伙食是吃得不好，可这身上的肉可是长了好几斤，吃了老百姓的饭，就得为他们出点血。”小火嘴上无所谓，其实心里也有些发毛，毕竟他也没献过血。他还记得高中时的英语老师有天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怎么的，突然跑去献血，本来准备献两百毫升的，结果才抽出五十毫升不到就晕倒了，结果学校还为此给她特批了一周假，小火他们那一周的英语课就没人上，那一周是他和熊掌的整个高中生活里感觉最轻松的。
轮到小火时，他看着那针管比妈妈给他做鞋的针还粗，心脏一阵剧烈收缩，腿都发软了。这是小火妈妈给吓出的后遗症。小火小时如果天凉了不加衣服，他妈妈就会拿着做鞋用的针比划，说如果不加衣，冻感冒了就送去医生那儿，用这么粗的针头给扎屁股。结果有一次真感冒了，送医院扎了一针，在小火儿时的记忆中那扎针他拼命挣扎，结果还是给扎中了，由于挣扎太剧烈，居然在拨针时反针头给挂在了屁股上。从那以后，小火看到针状物心里就毛毛的。这次一见这么大个针头，真想转身就跑。
抽完血后小火感觉自己走路都是飘着的，脑袋一片空白，一身冒着冷汗，赶紧到一边草坪上坐下，怕是再站会儿就要晕过去。陈星出来后见到小火的异常过来问道：“怎么啦，火哥？”
“没事，我晕针。”小火这情况是人都能看出异常来，也不打算强撑，说出了实情。
“那要不发我跟班长说一声，先扶你回去休息？”
“不用，坐一会儿就好。”小火坐了十来分钟，五连的人全都抽完了血。小火情况果然有了一点好转，可是他倒宁愿就这样再晕上半小时。
“献血感觉怎么样？”连长见本连人员都抽过血，集合整队问道。
“没感觉！”回答声音挺大，也不知是多少人回答的，反正小火没开口。
“没感觉那就好，你们这没感觉的两分钟，或许就能救一条命，希望你们以后多献血，这个据说是利人利已的事。”
“是！”
“看你们状态不错嘛，现在跑个五公里能不能跑？”连长或许也是给抽血抽晕了，问出了这句浑话。
“能！”基于部队问话的回答模式，大家伙齐声应道。经过三个月的训练，在训练场上问能不能时，大家条件反射地就响亮应能。春节时让各班写对联，张宇私下玩笑地跟小火说了一联，上联：班长说行不行也行；下联：班长说不行行也不行。横批：不服不行。虽说对仗不公整，可这还真就是这个特殊地方的真实写照。
“那就跑个五公里再回去吃饭！集体跑，不要队形，先跑完先进饭堂，后跑完的想吃饭就看前面跑完的有没给你剩下了，各班长监督好！”连长说完就朝饭堂走去。小火现在心里是郁闷到极点，这时想报告说身体不舒服那指定会被认为是在偷懒，也只好咬着牙冲了出去。本来应该是跑前十的这次跑了个后十，还搞得头晕眼花的。
十六号，吃过早饭新训团的新兵们就打好背包被集合到训练场等待分走。具体怎么个分法小火不清楚，也不知道即将去的部队是什么样的，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要分到后勤或工建部队。早上听班长说这次来要人的部队有一个工建团，那部队就是成天开山打洞，还有一技术支持团，不过更多还是一线的发射营，特别是有个旅号称是亚洲导弹第一旅的，如果去那里，才算是个真正的合格兵。部队有句话叫武艺练不精不是合格兵，这里的武艺在二炮就是指专业技能。不过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呆下来的，也不是一般人想去就去的，我看我们班也就一两个人够格。小火听到这话自然想到自己还是够格进去的，心中也很期望能分到那传说中的部队去。可是事与愿违，小火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技术支持团，蒋嘉也被分到了那里。那地方只能属一线二线之间吧，发射营看来是和你无缘了。这时小火想到了刚入伍时在火车上遇到的王浩和唐伟，还真被王浩的乌鸦嘴说中了，自己真没机会发射导弹了。不知他俩会分到哪里？我诅咒他们也分到技术支持团去，不，是到工建团去！自从下火车时被挤散后，进入训练团又是紧张的训练，小火也不知王浩和唐伟在新兵几连。
“我是技术支持团的接兵班长，我叫余明，你们可以叫我余班长，”然后指了下他旁边站的另一个士官“这位是罗班长，欢迎你们加入我们团，现在大家原地休息，注意别乱跑，看好自己的东西，等我们的车来了就可以出发。”
“余班长，我们团在哪里啊？”不知是谁问的，不过这句话也问出了这二十几个分到技术支持团的新兵的疑问。
“这个你不用管，跟着我们走就行。”余班长淡淡地应道。然后就和罗班长聊天去了。其余人见这班长不好说话，也都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这时小火发现王浩、唐伟还有康夫都在队伍的后面。小火拍了拍蒋嘉，示意他看着一下背包，自己往队伍后面挤了过去。
“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我们都被分到技术支持团去了。”小火见王浩、唐伟、康夫三人聊得来劲，没注意到自己挤过来，带着戏谑的口气打了个招呼。
“这不是有送命觉悟的小火嘛，你就应该去第一旅啊，怎么也被分这个团来了？”康夫见小火也分到技术支持团也很高兴，毕竟又是老乡还是更容易沟通些。
“还不是王浩的乌鸦嘴，现在好了，都没机会发射导弹了，大家就一起去搞后勤吧。”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
技术支持团所在城市号称瓷都，部队在郊区，营区环境也还不错，但相对新训团来说就小了很多。这个团因担负任务不同，下属各单位也不是正式建制单位，唯一的一个建制单位就是警卫连。小火他们这批分来的新兵就是先到警卫连呆一年，再看表现分到其它单位。接新兵的军用大卡车停在了警卫连旁的空地上，小火他们背着背包下车集合整队，成两路纵队带往连队宿舍，两旁是连队老兵拿着锣鼓敲打着，以示欢迎。不过里面有几个两年兵一幅不耐烦的样子，糊弄着敲打两下在这些新兵还没走完这条欢迎的道就拎着家伙撤退了，用部队的话说就是一群D兵。
小火被分到一班，班长余明，王浩康夫在二班，班长罗平，唐伟三班，班长是个在部队干了十一年的老兵，叫姚军。到连队刚好是开饭时间，第一件事就是开饭，连队的饭堂是在一个有七八十个位的矮房子里，没有电视上看到《炊事班的故事》里那些炊事班的故事，警卫连炊事班只有三个人，每天要做六七十号人的饭菜，除了忙碌还是忙碌，那还有时间还发生什么故事？虽说那矮房子不是很明亮，可在这里吃的第一餐饭还是让这群新兵们记忆深刻的，不为别的，就是警卫连指导员的一句话——在这吃饭，咱管饱！就这七个字让小火他们这群刚分来的新兵差点掉下了眼泪，不容易啊，以后终于可以天天吃饱饭了。都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珍惜粮食，更要珍惜自己的身体，不能再让自己挨饿。而大家记住的第一个连队军官就是指导员，刘雄，一个做事很有霸气，长得很男人的男人，连队所有老兵都怕他。刘雄自己的形容是不适合做指导员，因为说话一急就有点结巴，人长得又凶又丑，拉出来震场子还可以，他是个做事是只对事不对人，对连队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做思想工作嘛，还是让老石去做吧。小火他们到连队时连长因有任务出差在外，所以也没见到这个大家庭名义上的当家人。而听说连长一脸和善，在这个连似乎充当了指导员的角色，每每有战士有思想问题都是找连长沟通的。
第一天晚上班会时，余班长把小火、李建国、陈都三个分到一班的新兵给五个两年兵介绍了一下，同时也把五个二年兵介绍了一遍，小火记下了两个人的名字，张扬、李冲，这两人就是敲锣时在里面糊弄的D兵中的两个。警卫连担负营区岗位值勤的人员有六十来个，但岗位只有两个，按一班三小时，双人岗来算基本上是两天一班岗。其余人员就按部队一日生活制度，该训练训练，只是现在的训练针对警卫职责来说队列训练成了主要课目，下午收操前适当搞点体能，内容就是器械训练，周二周五跑个三公里就可以了。和新训团的差别，在新兵们看来就是不用再跑五公里、也不用再担心没饭吃了。余荣在第二天就被派往军教导队学习，一班就暂时由张扬那D兵代理班长。张扬现在才十七岁，虽然训练不错，但毕竟还有些小孩心性，突然让他带一个班他想的不是怎么把这个班带好，而是在一班这三个新兵面前摆所谓老兵的架子，耍耍威风。
到连队后还有一个让新兵们兴奋的事就是周六周日连队每天有八个外出名额，半天四个，四不小时之内回来。周日，这天中午是小火在营区门口站哨。本来昨天他就准备争取外出名额的，可是去得晚了些，名额早被占完。今天早上一看排班表，居然中午要站哨，看来外出得等下周才行了。其实小火对这个城市的了解也就上初中时课本上对这里出产的陶瓷的称赞，出去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部队这个环境让散漫惯了的他感到有些压抑。新兵连那是没办法，规定了不准出去，而且每天训练排得满满的，不分周六周日，现在有了这一丝机会，小火那颗沉寂三个月的心又燥动起来。换岗是不现实的，这个在连队有规定，除非身体有问题，否则岗位论到谁是谁。
小火的第一次岗是在办公楼前，当时是深夜岗，站了三小时除了交接班的人和一起值班的李建国就没再见过人影。这次是在大门口上岗，要配一支八一自动步枪，虽然外出计划泡汤，可拿着枪站上岗台就来了感觉，看着营区外的行人路过营区总要往里面张望一番，即使什么也看不到，每当这时小火总会站得更直。可要说真就笔直地站上三个小时，就算是刚从新兵练经过了为期三个月的苦练也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没人路过时小火就会稍稍放松自己，在岗位上乱动那是不行的，就算放松也就最多站姿上来个立正稍息互换，只是稍息时小火的脚伸出的距离有点长，远远看去就象小火是靠在墙上一般。恰好这个大稍息的动作被张杨外出回来远远的看到了，小火改成立正姿势动作慢了一点，张扬路过门口时也并没说什么。等小火下岗回到宿舍，房间就剩张扬和李冲两人，两人坐在床上，半靠在墙上。
“小火，刚才你站哨怎么站的？”李冲拉长声音阴阳怪气地问道。
“就那样拿着枪站那儿啊。”
“听说你靠在墙上，挺舒服的嘛，才来连队就D起来了？”还是李冲的声音，张扬就那样靠墙边也不吭声，一副装B样。
“我没靠墙，就是站久了累，做了个大稍息的动作而已。”小火心中却在想可没你两D，从见你两第一眼就知道你们才是名副其实的D兵。
听道小火的回答，张扬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接着一个回旋踢，一脚踢在小火胸上，小火被踢得退了一步，他根本没料到这家伙半天不吭声，却说动手就动手，想起老家时常听的一句话，不禁感慨果然是不叫的狗咬人啊。心想长这大还没吃过这种亏呢，可这是部队，至少目前还不是很了解这里的情况，只想忍忍过去算了，反正这一脚也不是很痛，不过那一脚的动作还是挺麻利的。
“再问你一次，有没有靠墙？”李冲也站了起来，盯着小火问道。
“没有，我只是一个大稍息。”小火也盯着李冲，不过经历了刚才那一脚这次有了防备。
李冲见这家伙还嘴硬，也想学张扬那样来两下过过手瘾，听说拳头打人身上时那感觉很爽，打人的人会有一种发泄的*，李冲一个右摆拳就向小火打了过来，小火有了防备，左臂一个格挡，右手一个肘击就还了回去，正打在李冲的胸上，一肘把他给打回床上坐着去。小火知道这里不能再呆下去，打开宿舍门就走了出去，想了一下，这件事肯定没完，如果还在一班呆下去那铁定会被张扬给盯着练，想了想还是先把这事报告指导员的好。
小火走到指导员的房间，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
“进来。”指导员刘雄的声音极有穿透力。小火推开门进去，刘雄见进来的是小火，虽然他没单独找小火谈过，可是对这个在校大学生新兵还是私下了解过的，本就是打算让小火先在班里熟悉一下警卫情况，看有机会就推机关去或是给他些其它任务，不过现在可不能说穿。
“小火，找我有什么事？”
“是有点小事要向您汇报一下，”小火没想到指导员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调整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继续说道：“指导员，我在新兵连看的条例上有条规定大致是官兵友爱，军官不得打士兵吧？”
“是的。”刘雄当然知道这条，可是看这家伙的意思不会是那个排长动手修理了他吧？不可能啊，这三个排长都是很爱护士兵的啊，他又是新兵，怎么会动手？难道是别的单位的干部？大学生就是不一样，知道用条令来维护自己，如果是其他新兵估计也就忍过去了。刘雄想归想，可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点了点头示意小火继续说下去。
“军官都不能打士兵，难道老兵就可以打新兵？刚才我就被我班的代理班长张扬踢了一脚，我没还手，后来另一个老兵李冲又要动手，我挡住了，然后还了他一肘，一班再呆下去估计没我好日子过了的，指导员你说我该怎么办吧？”小火把问题扔给了指导员，这家伙看着象是来告状，可是脸上没有半点委屈。
“你的情况我私下也了解过一些，本科在校生，在新训团各项训练都是优秀，最牛的还是听说你十颗子弹打出了一百多环，哈哈，不过新兵团一切是靠实力说话，谁都可以理解，毕竟那里只有三个月时间，每天训练任务那么重，也没那么多时间来深入了解你们每一个新战士。”刘雄其实也很喜欢小火这种冲劲，用他的话讲就是爷们儿哪能窝窝囊囊的，别人揍你一拳，那你就得还给他一脚，可这毕竟还只是一个新兵，而且也不能在本连内部挑起打斗，只好顺势说道：“到了老连队就不一样了，你们不管新兵老兵，相处也不再只是忙碌的三个月，所以你也应该想想办法和他们处好关系，他们打你是不对，可你也不能和他们对干吧？”
“如果我要和他们对干我就不来你这里了，所以当了一回逃兵嘛。”小火看出指导员是个面冷心热的主，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好，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他们不会对你咋样的。”刘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回去顺便把他两个给我叫过来。”
小火也不过多在这个问题上说道，也想看看指导员会怎么处理这事，回到宿舍就对张扬、李冲说了道连长找，然后就坐到了自己的床位上。部队平时是随时注意内务的，就是房间不能弄乱，床上要保持豆腐块加平整的床单。在老连队没事时也可以坐一下床上，不过要求做到屁股离开床床上就要收拾整齐。张扬出门和小火擦身而过时瞪了小火一眼，小火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事情已经发生，都挨过他一脚了难不成还能怕他的一瞪眼？
不一会儿就听到连队门口传来一阵啪啪砰砰的响声，伴随着指导员的呵斥。
“叫你打新兵，叫你打新兵！老子揍死你，早几天就跟你们说过了，对新兵和气一点，你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才第二年刚开始，你们真以为自己是老兵了？你看看三班长有没说过自己是老兵？老子当了十几年兵都没以老兵自居，你们老个毛啊？”
指导员说一句话就踢张扬一脚，连续几脚就把张扬踢到门口的草皮上去了。又准备去收拾李冲，回头看了一眼蹲坐在地上的张扬，似乎还不解气，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