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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你妈病得很重,你也是看见的,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早些了结,你妈跟我苦苦哀求了许多次,我不忍看她被病痛折磨就同意了……”爸爸的声音哽噎了。
“你是说妈妈自己要求的?”这个大出我意料,真是难以接受。看着爸爸伤心欲绝的样子,不似作伪。我不忍追问,可是我绝不能接受再跟他住在一起,毕竟事实如此我无法知晓,但妈妈确实是因他而死。我站起身来,漠然道:“不管事实怎么样,妈妈因你而死,这里我住不得了,我走了。”
“曼曼,你去哪里?”爸爸急切地问。
“去哪里都好。”我向门口走去。
“等一等,你去哪里可以,把镯子留下来。”爸爸的声音突然变了。我大为吃惊,不想发生的事终究要发生了。
张秘书挡在门口,脸上依然是笑眯眯的,手里却握着一把闪着点点寒光的小刀,那是一柄极为锋利的手术刀。
………【第69章:惊天秘密(三)】………
我惊愕的看着爸爸,爸爸的笑依然是那么的温和,可是眼睛里却闪烁着贪婪冷酷的光芒。“曼曼,你不要逼爸爸做不想做的事情,你总是那么倔强,何苦呢?这个镯子借给爸爸用用,我们父女一场,不用闹得那么僵吧!啊?”
“这是在求我吗?”我冷笑了一声。往事不可追,过去的事无法寻根问底,我忆起妈妈去世时眼睛依依不舍的神色,留恋而又哀怨。她似乎有许多话要对我说,可是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
刀光闪闪,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张秘书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嘛?交出镯子就让她走人,不交就……”她晃了晃手中的刀。
爸爸犹豫了一下,厉声道:“快把镯子给我,免得为这个伤了我们父女之情。”
我的心在刹那间变得好冷好冷,脑袋里轰轰作响。父亲原是这样的人,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事情。我心中仅存的那些亲情犹如大厦倾倒,只剩下满地狼籍。我摇了摇头,冷冷地道:“既然如此,我们父女之情一刀两断,你们要拿镯子,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张秘书已如疯狗般扑了上来。我侧身抄起茶几上的果盘一挡,水果顿时落了一地。张秘书一击不中,大声叫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
我步步后退,快步退到厨房里,拿起一把水果刀藏在身后,喝道:“你们不要逼我!”
爸爸依然是求恳地语气,道:“曼曼,乖女儿,快点给我,好不好?爸爸是爱你的,你别惹爸爸生气了,好不好?”
多么熟悉的话,小时候这个人也这样哄过我,多么温馨,多么甜蜜。美好的往事,好像脱手飞走的氢气球,只会越飞越远,最终湮没在记忆的长河里。
张秘书飞扑过来,这女人她太低估了我。我心念一动,右手轻挥,水果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刀光映着鲜血,凄艳无比。只在转瞬间,女人倒在我的脚下,雪白的脖子正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我杀了人?这招天外飞仙果然威力无比,每次生死关头,终是二哥教的这招武功救了我。我叹息不已,我本不想伤你,你又何苦这样逼我。
爸爸大张着口,“卟咚”一声坐在地上良久才喃喃地道:“你杀了她?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我、是我害死了你妈妈,可我也是为了她好,求求你,别杀我!”
房间里一时间寂静得怕人,我手一松,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这个人,居然是我的父亲。我突然间明白了母亲当年想要说的话,其实她什么都明白,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她留恋着这个世界和我,哀怨的是如何爱上这样一个人。
“我不会杀你,你毕竟是我的父亲。”许久,我终于开口道:“这个女人你自己想办法处理吧。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你也不会见到我。”
我打开门向外走去,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未来我已然有了个决定。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第70章:再回大唐】………
夜已来临,霓虹灯闪烁不定,马路上车如流水,街道边行人匆匆。不过,这些已然与我无关。我再次回到租住的房子,收拾好行李,向后母家走去。
“曼曼,你来了!美娜,快出来,姐姐来了!”后母见到我,满脸堆着笑,讨好的看着我。
“姐姐好!”美娜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比起以前,她显得有些瘦弱,我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也好啊!”
“快坐啊,快坐。”后母忙着倒茶给我,她刻意的热情让我觉得很不自在。我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比上次我来的时候整洁了许多,也许她以为我会劝了爸爸回来吧。
美娜亲热的依偎在我身边,以前她从没和我这么亲热过。小小的女孩就懂得如何去迎合讨好能给予自己帮助的人,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叹。后母充满期待的看着我,等着我说话。
“我今天是来跟你们道别的……”
“你要走?”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后母打断了,“你留下来,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多好,美娜老是念叨着你呢。”
我苦笑了一下,和和气气过日子,可能吗?我把带来的行李递给她,道:“这些衣服都是新买的,我也用不着,另外里面有十二万,你省着点,看能不能做点生意什么的,别的我就帮不了你了,你们多保重。”
后母一脸愕然,当听我给她十二万时,满脸欢喜。我站起身来告辞,后母拉住我的手,道:“曼曼,你留下来跟我们一起住,好吗?”
“是啊!姐姐,我把我的床让给你,你留下来,好吗?”美娜在一边恳求道。
我摇了摇头,拍拍她的肩,道:“好好听妈妈的话,姐姐要去自己的地方生活了,你们多保重!”
还有十天,就是月圆之夜,还有十天,我就可以再回去。我摸摸口袋,我给自己留了一万块,就快快乐乐的玩过这十天吧。十天后,一切都将成为过往,繁华的长安城,我来了!
当我落脚在长安的土地上,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恍若隔世。这一世,那一世,人生总有种种数不清,理还乱的纠葛,心里依然有些迷茫,不过既然决定了,就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繁华的长安城,我心一直向往的地方。宽阔的街道两侧人头拥拥,青石板铺就的大路上,不时有骑着高头大马的贵人经过,也有香车软轿载着富豪小姐缓缓而行,偶尔也有三三两两高鼻深目的外国人走过。酒楼,绸缎庄,钱庄,古董店,珠宝铺子,各色店铺数不胜数。谁说这是古代,虽然装饰不同,丝毫不输于现代的大都市。长安米贵,居之不易。突然间想起白居易的故事来,我摸了摸衣兜,还有最后一样值钱的东西,以后就得靠自己了,我向着那个大大的“当”字走去,我又进当铺了。
“这块玉马马虎虎,你想当多少银子?”朝奉掂了掂,很不经意的说。
“马马虎虎?你居然说它马马虎虎?”我失声叫了出来。这块玉是黄菲送给我的,她向来出手豪阔,送的东西当然不会差。我一把夺了回来,道:“既然马马虎虎,就不在你这里当了。”
“站住!三百两当不当?”我刚要跨出门槛,朝奉叫住了我。
我回头道:“一口价五百两!”
“最多四百两!”朝奉讨价还价。
“成交!”
我大大的提着一包银子出了当铺,盘算着以后的生活。在繁华热闹的长安,无一技之长的我,可以做些什么呢?
长安人会享受,到处酒楼林立;长安人爱漂亮,连当炉卖酒的酒娘也打扮得花枝招展。我当然不会去卖酒,不过,心里倒极快的拿了个主意。
………【第71章:生意兴隆】………
经过一番装修打理,我的古风今韵服装店正式开张了。长安人爱美,所有成衣铺子的生意都很好。我看过许多的古装电视剧,对里面改良版的古装印象颇深。若是按着那些花样剪裁出来,一定大大胜过整个长安城里所有的成衣铺子。雇了三个伶俐的裁缝,先缝制了一些成衣出来,效果果然很好。
丁玉儿是三个中身材最好的一个,她一一试穿后,赞不绝口,连声道:“真的是太美了,我都舍不得卖出呢。”
我笑着道:“只要你们好好干,以后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现在生意刚刚开始,大家还要多努力哦。”
“那当然,我们在那么多家成衣铺子做过,没一家的样式比得上老板你的。”如月和雪娘亦都齐声应道。
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呢?当然是热热闹闹得翻了天。三个人缝衣缝到手软,我收钱也收到手软。不到半个月,整个长安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真是想不出名也难。
“就是这里了。”我正埋头在柜台里画图样,听到门口有人大声说话。我应声向门口望去,只是一顶红呢软轿停在门前,轿帘开处,一个气质高贵,穿着华丽的女子款款地走了进来。
我忙招呼道:“请进,请随便看。”
一个仆妇模样的上前,道:“这是王丞相的千金,还不看座。”
嗬,气势蛮大的嘛。我转身叫到道:“小玉儿,快倒茶来。”
王小姐缓缓地环顾四周,良久,方开口道:“这里的衣服我全包了。”
我心中大喜,连忙道:“没问题,那价钱……”又向里招呼道,“如月、雪娘你们快来帮小姐把衣服都包起来。”
王小姐微微点头,那仆妇递过一张银票,问道:“够了吗?”
我飞快的瞄了眼,好家伙,八百两,我赶紧接了过来,笑道:“够了,够了。”
王小姐抬脚向门外走去,将到门口又道:“听说这里的样式都是你设计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是,小姐慧眼。”
王小姐又道:“这些衣服的样子我不想再有别人穿,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汗,她想穿绝版的。什么时代都有这样一些人,总想拥有一些独一无二的东西。女人啊!我眼珠子转了转,道:“不再出这些样子,也行,不过……”
王小姐向那仆妇看了一眼,那仆妇又掏出一张银票。我瞪大了眼睛,绝非眼花,一千两!套用一句《武林外史》的话,“饿滴个神呐!”呵呵,我连连点头收下银票,一直把她送到门口,然后关门。
当然要关门了,二十八件成衣全部卖出,我冲到柜台前,打了好半天算盘才算过账来。(还是计算器好用啊!)平均每件六十多两,当初当丫环,三两银子的月钱都足以让很多人合不拢嘴了。是丞相小姐就这么大方,要是公主来了,我就大发了。我一时间想入非非。
“老板,今天还做不做生意了?”小玉儿问道。
“当然不做?”我掂了掂手中的银票,笑逐颜开的道:“不过老时间收工,说好了四个时辰的工作制嘛。不过大家人人有奖金,每人——”我拖长了声调。
三个女人紧张的看着我,张大了嘴,问:“多少?”
“五十两!”
“老板真好!”三个女人又叫又笑的抱住我。当然好,这些银子她们抵得上她们以前两年的工钱了。
笑过一番后,雪娘犹犹豫豫地道:“老板,明天我想请一天假。”
“请假?”
“明天长安城里有百花盛会,所有的达官贵人,千金小姐都会去看的,我也想去。”小玉儿接口道。
“百花盛会?”听起来好像不错,我也应该去看看。
“老板你不知道,雪娘是想借这个机会找个如意郎君呢!”如月笑了起来。
“去你的,你不是吗?”雪娘的脸羞得像个红苹果。
我哈哈一笑,道:“明天全体放假,都去,都去!”
………【第72章:百花盛会】………
一大早雪娘就来敲门,没多久小玉儿和如月也都来了。三个人都细细的妆扮过,一张脸儿擦得红红白白的,我笑着道:“看来没过多久我就得另外请人了。”
小玉儿紧张地问:“为什么?我们做得不好吗?”
我故意叹息摇头,道:“你们今天如此妆扮,定能找得如意郎君,那以后谁来给我做事呢?”
“老板……”三个人齐声叫道,全羞红了脸。
如月心直口快地道:“老板娘生得这么漂亮,我们哪比得上。上次武公子还悄悄地问我,问老板有没订亲呢?我看那武公子对老板你可是真心的。”
武公子?我忆起此人,听说是当今圣上的远亲,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想起来就令人生厌。“既然这武公子好,就让给你了。”我笑着拧了她一把。打开衣箱挑了件浅蓝色带轻纱装饰的衣裙换上,春日早上犹凉,又加了条白狐的披肩。
雪娘赞叹不已,道:“这身衣服真是太漂亮了,我看整个长安城里都找不出第二件来。”
那当然,我得意不已,独家设计,当然独一无二了。
百花盛会,果然是名不虚传。桃李争春,牡丹吐艳,更奇的是连不当季的鲜花也有。看来这些花匠们也是煞费苦心,用尽了心思。成千上万盆的花错落有致的陈列着,花从中人流如织,既有达官贵人,富豪绅士,更有手持团扇半遮半掩的女孩子穿行其中。场地周边设有高台,专供权贵之人一边品茶一边赏花。好一派花锦团簇,歌舞升平的景象。
由于人太多,我和雪娘,小玉儿,如月四个人很快就走散了。不过也好,给她们一个机会嘛。想到如月昨天说过的话,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唐人种花的技艺真是不输于今人,我一边欣赏着这姹紫嫣红,一边感叹不已。突然间人群的间隙中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心中一怔,追了上去。
果然是他,还有她!慕容瑜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神情潇洒,亲密的依偎在他身边的正是兰若。不,是慕容夫人。我冷笑一声,远远地尾随着。
只见兰若轻轻向慕容瑜说些什么,慕容瑜俯身附耳,面带笑容。二人向城外走去。
长安城外,别是一番美景。山坡上草出新芽,枝上头叶吐新绿,溪水边杨柳依依随风舞,远处农庄中桃艳李白吐芬芳。我紧紧的跟随在后面,我要向他说个明白,可是明白之后呢?我心中一阵茫然……
正在神思恍惚间,慕容瑜突然转身挡在兰若前面,喝道:“阁下跟踪已久,不知有何事见教?”
我抬起头来,缓缓地道:“大哥,你还好吗?”
“是你?”慕容瑜的身子微微一震,神情激动,随即却又淡淡地道:“原来是徐姑娘。”
徐姑娘,你叫我徐姑娘?我又气又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兰若插口道:“徐姑娘这么有雅兴出来踏青,怎么不在七星岛做你的海盗了”
我盯着她,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配和我说话。”
兰若顿时满脸委屈,做出害怕的神色来,躲向慕容瑜的怀里,颤声道:“你瞧,她,她做下不要脸的事,反而说我!”
慕容瑜温言道:“别怕,一切有我呢。”
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温柔地待我。不过此时非彼时,世事变幻非我所愿。此情此景,多说无益。我咬了咬牙,道:“好,一切有你呢。慕容瑜,若是你心中曾有过阿镜这个人,你曾对她有过半分情意的话,今晚到古风今韵来!”说罢,转身就走。走得老远依稀还听得,慕容瑜柔声细语的安慰着兰若。
………【第73章:等闲变却故人心】………
夜阑人静,远处不时有一两声猫儿叫春的声音。我独坐在小楼上,倚窗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思绪万千。他会来吗?我心里没有底,想起他对兰若细心体贴的样子,不由得火起,举杯将满杯的葡萄酒倒入口中。长安繁盛,居然可以买得到葡萄酒,不过价钱也不菲。还好觅到谋生之计,否则别说这葡萄美酒,恐怕连吃饭也成问题。我摇了摇头,又将一杯酒倒入口中。长巷中回荡着打更的声音,三更了,他恐怕是不会来了。
“阿镜!”窗外有人低声呼唤。
是大哥?我循声望去,那人站在雨水檐上,白衣胜雪,衣袂飘飘,居然是慕容珣。“你来干什么?”我冷冷地道。
“阿镜,大哥也来了。在下面。”
“我是老虎么?他不敢上来?”我已有几分醉意,说话也不必顾忌什么。
“不是,他说夜深了,上来怕影响姑娘清誉……”
“清誉?”他终是不敢来见我,是内心有愧,还是……我打断了他的话,乜着一双醉眼看他,笑道:“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清誉可言?叫他上来,我要将我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你们听!!!”
我趴在窗上,向楼下叫道:“你快给我上来!难得还要本姑娘下去请么?你……”
慕容珣一把掩住我的口,低声道:“你非得把四邻都吵起来吗?大哥是已有家室的人,孤身前来不妥,所以才让我来相陪。”
我坐到桌前,提起壶来倒酒,道:“来者都是客,来来来,饮了这杯再说。阿镜出身寒微,比不得慕容家的气势,不过这酒到勉强入得口,不必客气!”
慕容瑜有些尴尬,与慕容珣相顾一下,还是举起杯一而进。
我拍掌笑道:“爽快!今天我也不啰唆了,就爽爽快快的把我的故事说与你们听,也好让你们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说着,泪水不由得流了出来。
当我原原本本的将前因后果说完时,天色已经发白,唯有启明星隐约可现。我从衣内拿出镯子,苦笑道:“这便是我的故事,我的经历。人生际遇真是难说的很,当日的曼曼没想到会成为阿镜,阿镜也想不到会落得如此地步。”
慕容瑜犹有一些不信,他讷讷地道:“兰若自小在我家长大,她怎么会是那种狠毒的人!”
我大怒,为了他与我这份感情,我几乎命丧大海,九死一生,他居然还有所怀疑。我愤然站起身来,撕开衣襟,暗红色的伤痕赫然在目,虽然擦了黄菲的袪痕膏终是不能抹去伤痛的回忆。
慕容瑜和慕容珣大惊失色,愣住了。我掩上衣衫道:“若是你还不信,可请长安城最有名的杏林妙手卫夫子来,一验便知真伪。我若不是心脏天生异于常人,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