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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正常，在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年代，只有儿子才是女人获得家庭地位最坚实的支撑——再说男人的宠爱，总免不了随着女人年老色衰而淡漠，想要后半生有保障，还是生个二字最为稳妥。
至少在这个以孝道为基准的年代，敢不敬老人的儿孙极为罕见。
“老爷~老爷！您睡下了吗？”
就在武凯犹豫是继续尝试劝说，还是干脆熄灯睡觉，养足精神明日再战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西门秀的声音——这小妞被庞春梅拉来助兴，却沾不到半分雨露，完事之后还要被赶到外面，睡丫鬟的小床，说起来也真是可怜的很。
“怎么了？”
武凯慵懒的应了声，便听西门秀道：“时迁时都头来了，说是收到了一封山东来的加急信，您看是现在过目，还是等明天……”
“加急信？！”
武凯一听这话忙跳将起来，三下五除二套上了衣服，见庞春梅稳如泰山一般不动分毫，便小心翼翼的从她身上迈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卧室。
等到了小客厅里，武凯见西门秀虽然已经穿好了衣服，却显得有些蓬头垢面，便先将她赶到了里屋，这才上前下了门闩，把时迁让了进来。
“佛爷。”
时迁进门之后不敢耽搁，忙双手将那封信橙色加急信送到武凯面前，武凯看到那印章的颜色，也是稍稍送了一口气，拿过来死去封口，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抖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个大概，眉头便又紧紧的皱了起来。
时迁见他脸色不是很好，心也便跟着提了起来，瞪眼盯着那封信，像是打算领悟透视眼似得。
“想看就拿去吧。”
武凯便干脆把信丢给了他，时迁忙飞快的扫了一遍，然后便忍不住脱口抱怨道：“林登万这小子怎么搞的？竟闹出这等纰漏来！”
却原来那信中写的却是：正月二十九，水师大寨忽然起了冲突，孙立与张横、张顺兄弟各自带了本部人马大打出手，烧了二十几只船、死伤了五六十人不说，那船火儿张横还在乱战中被孙立砍断了一只手——若不是林登万及时赶到，将冲突双方全都拿下收押，说不得刚刚开始壮大的水军，就要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听时迁埋怨林登万，武凯摇头道：“这倒也怨不得林登万，那水师本就相对独立，再加上聚贤庄里人手不足，到处都要他拿主意，他也不可能把精力全放在水师那边儿。”
原本按照武凯的算计，那孙立和李俊、张顺、张横等人正好可以相互制衡，也不求他们真能练出什么精兵，只需拖到武松等人得胜而归，也就不怕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可谁能想到，孙立和张横竟然敢在聚贤庄左近，明火执仗的火拼起来！
或许……
吴月娘把庞春梅赶到京城是个错误，不然她在聚贤庄坐镇，兴许就能提前发现水寨的不妥了。
不过再说这些也已经迟了，武凯重新从时迁手里要过那封信，仔细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这才晓得那场冲突的始末。
却说正月下旬，急着为朝廷立功的宋江，毫不犹豫的将梁山水寨整个打包送到了聚贤庄，顺带换回了花容、林冲这两员悍将，然后便马不停蹄挥军南下去了。
虽然当时宋江口口声声，说这么做是为了李俊三人的前途考虑，可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宋老大是为了自家前途选择‘出卖’兄弟，因此李俊等人心中的不甘与郁闷就可想而知了。
原本按照计划，林登万会趁机拉拢三人，小心弥合梁山水军与聚贤庄的隔阂，然后再等武松或者武凯归来一锤定音。
然而这计划刚刚开始，还没见什么效果呢，意外就突然发生了——具体起因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孙立的亲兵与张横的小弟起了口交，后来发展成群殴，最后梁山的人死了两个，孙立的亲兵却只是轻伤而已。
这等情况之下，张横自然不肯罢休，于是便亲自带着小弟上门，寻孙立讨要说法，并要求孙立交出凶手。
然而孙立那几个亲兵可是从登州一路跟过来的，又怎么肯交给张横处置？
再加上这次武松南下平叛，带走了绝大多数头领，偏偏就没待自己去，孙立也正窝了一肚子火，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于是两人说着说着便又动起手来，进而引发了梁山水寇和红巾军水师的大规模火并——万幸李俊约束了相当一部分人，没有参与其中，否则的话损失绝不止如今这么点。
总之现在火并双方都已经被后来赶到的林登万拿下，暂时看押了起来。
林登万知道武凯对水师的重视程度，因此控制住他们之后，也不敢擅自处理，而是写了一封加急信，在上面详细写了前因后果，以供武凯做出裁决。
第95章 唯有猛药，能救民于水火（）
这些梁山水寇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武凯一边心里腹诽着，一边抄起毛笔蘸饱了墨，又在笔舔上抹匀了，然后悬腕半响，这才在纸上写下了开头：一应涉事水军士卒，皆从重从严惩治，如有罪在不赦者，充入死牢收押‘备用’。
顿了顿，他又写道：即日起，孙立、张顺、张横三人贬为普通戍卒，仍在水寨效力，水师统领一职暂由林登万兼任、李俊副之。
若是其它的梁山好汉，刚投靠过来便闹出这等乱子，武凯肯定会选择直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可谁让自己缺少精通水战的人才呢？
至于让李俊充任水师副统领，一来是看重他的能力，二来也是抚慰一下那些水寇，告诉他们自己仍然肯重用梁山降将。
暂时便先这样吧，至于具体的细节问题，以林登万如今的能力，也应该能够自行解决。
这般想着，武凯立刻笔锋一转，说起了种蘑菇的事儿当然不会是普通的蘑菇，而是景阳菇变异成的毒蘑菇。
当初发现这玩意儿的时候，武凯还想趁机搞出兴奋剂来，可后来经过简单的实验之后发现，这玩意儿在激发肾上腺之前，就会先一步刺激神经中枢，使中毒者的意识混乱不堪、狂燥易怒。
于是兴奋剂计划便宣告破产了。
毕竟武凯不是什么化学专家，他所谓制造兴奋剂的想法，也不过就是减少剂量罢了，并不能改变毒药的药性和成分。
因此，武凯本来已经把这鸡肋的玩意儿抛诸脑后了，但年前一次突发奇想，却让他琢磨出了‘废物利用’的好办法既然这玩意儿只能让中毒者在临死之前的一小段时间内，爆发出不分敌我的非人战力，那就干脆把它交给那些被逼入绝境、或者生不如死的人好了。
这样的人现在或许不会很多，但等到金兵南下，开始将汉人当作两脚羊一般烧杀抢掠、肆意凌辱时，却遍地皆是！
武凯的计划，就是先大规模种植这种毒蘑菇，然后制作成可以长期保存的药丸之类的东西，在金国大军南下之前，批量性的发放到老百姓手中。
虽然不辨敌我、失去理智的特性，让这种药在两军阵前起不了什么效果，但若是换成巷战就不一样了试想一下，如果金军攻下一座城池，正准备大肆**掳掠的时候，街头巷尾突然窜出一群力大无穷、往来如风、悍不畏死的毒人，会是何等景象？！
尤其是那些喜欢侮辱汉人女子的禽兽，更是难以承受的梦魇试想上一秒眼前还是娇小玲珑、人畜无害的可怜女子；下一刻却忽然变成了嗜血如狂的毒人，分分钟将施暴者撕成碎片！
这等‘惨案’只要接连出现几次，保管让那些禽兽见了女人就绕着走。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吃这种必死无疑的毒药，但只要有一小部分被逼到绝路的汉人敢豁出去服用，便足以震慑住入侵者，让他们不敢对汉人欺辱过甚。
尤其那金军本就人数稀少，更受不得这等无谓的损失。
只要汉人不被金人当作畜生一样欺凌，武凯才懒得管这大宋亡不亡呢！
当然，这异想天开的办法到底能不能执行，还需要一定时间去检验，武凯如今在信中交代的，也不过是让林登万先试种一批，再找人尝试制作成可以长期保存的药丸。
而前文提到的‘充入死牢备用’，便是为进行**实验做的准备。
虽然这么做貌似有些不人道，不过管它呢，反正自己现在已经被称作妖僧，不残害几个人，怎么对得起那一个‘妖’字？
将这封表面不显，内里却充满血腥味的信封好之后，武凯又给吴月娘写了一封家书，通篇自然是以儿子为主，并表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入秋之前，自己会回家一趟，届时看情况再决定带不带儿子进京。
直到末尾处，武凯才简单提了一下扈三娘已经有孕在身的事儿。
将这两封信分别封好之后，武凯正琢磨着该让谁去送信，便听院子外面有些噪杂，间或还有女人的声音传进来。
“佛爷！”
片刻之后，便见把守院门的红巾军士卒匆匆到了门外，大声禀报道：“西跨院的那位夫人，说有急事要求见您！”
章慧求见？
大概是陈冲放出来了，过来感谢自己的吧前两天武凯已经按照约定在宋徽宗面前说了好话，宋徽宗也答应让大理寺从宽、从快判决。
就是不知陈冲放出来之后，章慧下一步会如何选择，是回陈府、还是……
这般想着，武凯顺手把两封信压在镇纸下面，吩咐道：“去把人请进来吧。”
那卫士领命而去，不多时便见章慧急匆匆进来，面上却没有多少得偿所愿的欣喜，反而透着几分慌张。
武凯正纳闷间，便见她上前福了一福，急道：“求大人看在妾身的面子上，救救环儿！”
环儿？
这又是谁？
莫非也是个犯官的老婆，想托请自己搭架一二？
却不知姿色如何，有没有章慧这般……
“你先别着急。”武凯一边在脑子里转着不可描述的龌龊想法，一边大义凛然的道：“你我如今的关系，却怎么还用的着一个‘求’？到底是什么事，你先把话讲清楚，我再帮你也不迟。”
章慧脸上略缓和了些，颇有几分感激的望着武凯，道：“环儿是我的陪嫁丫鬟，原本配给了陈府的管家为妻。”
说到这里，她略有几分尴尬的补充道：“就是当初把妾身送到大人府中的那个狗奴才！”
这个管家武凯倒也有几分印象，不过貌似他‘出卖’了主人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就是那厮！”
便听章慧又急道：“我家相……那陈冲今日回府之后，因那狗奴才的关系，迁怒于环儿，下令要将她送去慈航庵削发为尼，如今人怕是已经被送过去了，还请大人速速出手搭救！”
第96章 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听完章慧的说辞，武凯却有些为难起来准确的说，是有些同情那陈冲。
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只拿个下人撒气，而且并不是喊打喊杀，而是把人送到尼姑庵剃度出家，这种处理方式，在武凯看来简直是人畜无害啊！
都这样了，还要出面打那陈冲的脸，武凯自己都觉得有些下不去手。
犹豫半响，他才小心翼翼的问：“抛开这事不提，如今陈冲既然回来了，你准备如何应对？”
虽然心急如焚，但听到武凯的问题，章慧还是忍不住神色一暗，眼帘微垂道：“妾身打算先与那陈冲和离，然后再遁入空门，与青灯古佛做伴，了此残生。”
话音未落，就听武凯开口赞了一声：“这倒是个极好的主意。”
章慧愕然抬头，却见武凯嘿嘿笑道：“和尚与尼姑，岂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说着，又拿腔拿调的淫笑道：“师太，事到如今，你便从了老衲吧！”
“呸！你……你胡扯什么，谁跟你是一对儿？！”
章慧羞的涨红了脸，忙改口道：“妾身决定去做女冠，这便与你佛门扯不上关系了吧？！”
唯恐武凯继续说些没皮没脸的话，她又板起脸来道：“莫要胡搅蛮缠，你到底肯不肯去救环儿，先给妾身一句准话！”
“这个……”
武凯满肚子花花肠子，顿时化作了支吾：“既然你自己都想出家了，又何必非要管那什么环儿即便出家并非她的本意，等你与陈冲和离之后，再悄悄将她接出来也就是了，何必急着与那陈冲正面冲突？”
章慧哑然的张了张嘴，随即摇头苦笑道：“如果只是普通的剃度出家也就罢了，可那慈航庵……其实是……是个藏污纳垢的所在！女子是万万不能去那里出家的！”
藏污纳垢的所在？
武凯这下顿时来了兴致，忙追问究竟，那章慧遮遮掩掩、语焉不详的解释了半天，他这才算是明白了究竟。
感情这慈航庵在京中与大相国寺齐名，都是以不守清规戒律著称，唯一的不同就是后者寺中的僧人，无论是喝花酒还是吃肉都是出自自愿；前者庵中的女尼，却多是被逼无奈。
这慈航庵倒也并不公开‘卖肉’，而是以为人做法事为名，搞那无遮大会、欢喜妙禅的勾当，期间还会吸一些五石散之类的东西助兴，极尽荒唐之能事，因此在京城中颇有一些爱好特殊的铁粉。
“听说每当有大户人家的丫鬟、妾侍被送去剃度，那寺中的淫尼就会请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过去……美其名曰开光，还请国师大人速速派人前往搭救，否则怕是来不及了！”
听章慧说到这里，武凯已是兴致盎……啊呸、是怒不可遏，当机立断道：“既然如此，我便亲自去那慈航庵救人！”
于是在章慧的千恩万谢声中，武凯领了五十名红巾军护卫，直奔慈航庵而去。
分割线
那慈航庵却并不在城内，而是城外西南方的一座无名小山上。
一路无话，等车队到了山脚，远远便见一片萧瑟林木掩映中，正有一平平无奇的小庙，值此大好时节，却是庙门紧闭、寂寥无声，似乎并未对外开放。
但武凯下车之后，却分明看到几个崭新的车轮印，从山脚蔓延一直到庙门前。
走到门前，武凯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卫士上前敲门，不多时，便见庙门启开一条缝隙，从里面闪出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尼来，面容十分清秀，眼见外面站着一群手拎刀枪汉子，当机便吓了一跳，紧张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家庵主可认得开封府的大人们！”
“哈哈哈……”
武凯哈哈一笑，上前将帽儿随手丢给旁人，摸着那光头道：“和尚来找尼姑，你说还能干些什么？”
见那小尼姑愣神之下，却仍旧不肯开门，方才敲门的护卫便喝道：“这位乃是当朝国师悟空大人，你还不速速将庵主唤来参见！”
“悟……国国国……啊！！”
那小尼姑吓得脸都白了，尖叫一声转头便跑，武凯推门进去时，便只见她婀娜多姿的背影，消失在游廊之中。
啧
这尼姑袍指定是改过的，不然没可能会这么贴身！
武凯好奇的在前院转了转，发现和这里的大殿和普通寺庙也没多少区别，就是那佛龛前多了些脂粉气而已。
从大殿出来，他正要带人绕到后面，便见那先前的女尼并四五个小尼姑匆匆赶了过来，内里有个年纪稍大些的，一身尼姑袍却更显得胸前薄涛汹涌、纤腰不盈一握，奔走之间，那灰扑扑的僧袍下便露出一双尖削削的红绣鞋，两相一对比，更显得分外娇艳。
“阿弥陀佛！”
那女尼到得近前，便喜形于色的口选佛号道：“一早便听那喜鹊叫个不停，不曾想竟是国师大人亲至，贫尼明秀迎驾来迟，还请国师大人多多见谅！”
武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再看看后面那惶惶不安的几个小尼姑，这才端着架子问道：“你就是这慈航庵的庵主？”
“正是。”
“给我拿下！”
见她承认，武凯想也不想的挥了挥手，吩咐道：“问清楚她逼良为娼的证据，然后送开封府法办！”
眼见得一群如狼似虎的卫士扑上来，将她死死摁住，那明秀当场便傻了，急忙尖叫道：“冤枉、冤枉啊！国师大人，我们犯了什么罪？！您为何如此……”
“你是聋子不成？”武凯不耐烦的呵斥道：“我方才不是说了，让你交代清楚逼良为娼的罪状吗？”
那明秀却更不服了，拼命挣扎着道：“可是……可是国师大人您不也曾……也曾威逼利诱那良家女子……呜……”
没等明秀说完，旁边的卫士便急忙捂住了的她的嘴。
武凯又上下打量了那明秀几眼，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莫非没听说过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典故？”
第97章 佛道本是一家（）
那明秀被捂着嘴拖走时，心里是及其崩溃的！
不过武凯才懒的管她怎么想呢，俗话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能以权势碾压的情况下，傻子才会和那淫尼理论呢——何况理论起来，还未必一定就能赢。
总之，这仗势欺人的感觉，果然是极好的，尤其是碾压明秀这样的恶人，还会平白多出一些‘替天行道’的快感来。
当然，在旁人看来这事儿用‘黑吃黑’来形容，或许会更合理一些。
不过管它呢，反正自己觉得念头通达就足够了！
随手打发掉淫尼明秀之后，武凯便带着人直奔后院——据某个看起来‘良心比较大’的小尼姑透露，哪里正有一位大金主在帮新来的小姐妹开光。
这慈航庵并不很大，因此绕过大殿之后，便听到一阵女子哭泣呻吟的声音，从左侧的院子里不断飘出来。
啧~
这动静……也不知已经开光到那个部位了，该不会已经来迟了吧？
“快进去救人！”
随着武凯一声令下，便见张俊越众而出，飞起一脚踹开院门便闯了进去，然后就听里面传出几声慌张的暴喝。
“什么人？！”
“给我……哎呦！”
“大胆……啊！”
显然那位大金主还带了几个下人过来，不过区区几个下人又如何会是张俊这等猛将的对手？
除了头一个人喊出了完整的质问，其余的都从半途化为了惨嚎声，那动静一时间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