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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你不说我都忘了，老婆给我兜里准备了唇膏的！”王胜利慌忙翻自己的口袋，搞得石磊又是翻了翻白眼。
“吹水一向都是把眼睛盯在三十万左右的车上的，他很清楚，能买得起三十万左右的车的人，不会是特别有钱的主儿，说穿了也就是个一般人儿，只是手里多少趁俩钱而已。三十万的车无论如何都算是中档车了，所以买这种车的人，大多数都是上的全保，被偷了也就是报个案，然后找保险公司理赔就算是完事儿了，百分之二十的免赔他们也不会特别在意。十几万甚至更低的车就难说了，在广东这地界上，很多都是图自己开车方便咬牙买的，多半都是工薪阶级，上全保的相对比较少，出了事儿肯定整天盯着公安局让警察给破案。即便是全保，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免赔，他们也是很肉疼的。要是再贵的车呢，一来真正的有钱人吹水也惹不起，二来车的价值高了，警方也自然更加上心一些。所以无论是价格高的车还是价格低的，都很容易出问题，反倒是三十万左右的车，失主整天盯着公安局的几率比较小。不得不说，吹水这个家伙偷车也算是个聪明贼了，门道儿摸得倒是挺清楚的。”
石磊听了微微一笑，心想，原来这偷车也有这么大学问？我还以为真的就像是电影里演的那样，偷车贼都专找上百万的豪华车偷呢，敢情满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这次弄了这辆车，吹水也是有点儿骑虎难下……”
“他要跟人飙车？”石磊接嘴问到，总算是听出点儿眉目来了。
王胜利点了点头：“没错！这个吹水啊，偷了车一向都是想办法出境，去香港，然后低价卖给香港那边的社团，再由社团想办法把车洗白，弄回内地当二手车买。去年年底的时候，吹水因为一单买卖去了一趟香港，不知道为什么跟那边社团里一个专门养着跟人玩地下赛车的家伙呛上了，虽然明知道自己手下没有什么飙车的强人，但是却大脑充血一口答应了要跟人家比一场。结果他是赌气的话，没想到对方却认真了，社团的老大也有点儿面子下不来台，就逼着他非赌不可，赌金是一百万。可是吹水虽然说偷车的涉案金额达到千万之巨，但是他卖车的价格本来就被对方压得很低，自己手下几个人再分分，加上花钱大手大脚，根本就拿不出一百万。于是就动上了这台车的脑筋……”
“那他直接卖了这车把钱数给人家不就得了？”石磊皱了皱眉头。
“毕竟是出来混的，输得起车丢不起人啊……”王胜利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不过，这样一来，他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吹水跟对方约定了时间之后，就留意上东莞的好车了，顺手也就把管志强招成了小弟，为的就是他在东莞飚黑车的名气。一来去比赛也要有辆好车，二来有了这辆车之后即便最后输了，也勉强能够用这辆车抵赌资了，所以这车到了车主手上没一会儿，就给吹水弄走了。在车库里窝了两天，等到风声没那么紧了，就让这个管志强开到滨海来找他一个老朋友，想把车先改好。要不然输了之后车子没动过，明显是辆赃车，对方充其量能给他三分之一的钱，他可就凑不齐赌资了。”
“你是想让我跟着管志强，把车改好之后跟他回东莞，然后去帮那个什么吹水哥赛车，以便你找机会定他的罪？现在不是已经有机会了么？一百万的盗窃案，足能判他十年以上吧？”
王胜利摇摇头：“只有人证没有物证，况且管志强就是个小混混，本身也不干净，就算他愿意指证吹水，最后恐怕也很难定他的罪。你要知道，像是吹水这种人，背后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不然我们能让他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石磊一想也是，要是能上硬手段，十个吹水也给警方拿下了，百分百人家背后有点儿人，想硬给他定罪恐怕没那么容易。
“可是管志强这家伙要是回了东莞之后把我卖了怎么办？”石磊免不了担心，毕竟自己的小命比较重要。
“这个你放心，管志强不是硬骨头，要是被吹水知道他已经被我们抓起来过，就算他把你供出来，他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他现在只有跟我们警方老老实实的合作，把吹水那个偷车集团一网打尽，他才有活路！”
石磊皱皱眉：“靠，那他直接认了，自己把罪名扛下来就是了，大不了就是十几年的苦窑，表现好有个七八年也就出来了，那会儿他也才三十岁不到，怕什么？”
王胜利讪笑了两声：“你呀，这方面你不懂，你以为吹水混那么多年白混的？牢里难道就没有他的人？管志强把这一百多万的车给弄丢了，在吹水眼里就是死罪。进了监狱，那可有他受的了，能活着出来也至少落下个终生残疾。”其实王胜利特别不想解释这些东西，就算再给管志强几个胆子，这小子也不敢出卖石磊，可是石磊不明白，他也只能解释，不解释石磊不答应怎么办？
“不行，我觉得这事儿太没谱儿了，你这儿说的是头头是道的，万一回去这小子把我卖了，我就直接葬身虎口了。我又不是007，到时候我跑都跑不掉。”
王胜利哈哈大笑，心说原来这小子也怕死，看他那天在追那帮劫匪的时候，还真以为他一点儿都不怕死呢！
“原来你小子也怕死啊，那天又那么英勇无畏。”
“跟你说这个你也听不懂，凭你的智商我很难向你解释！那天那是冒险，你今儿这事儿根本就是送命！”石磊很鄙夷的看着王胜利，不屑的说到。
王胜利一愣：“有什么区别么？至少吹水还没那天那几个劫匪那么穷凶极恶的！”
“攀岩你见过吧？有保护措施，身上配备齐全的，那叫冒险，即便是攀岩的时候出了意外，一不小心荡了个秋千撞在崖壁上撞死了，那也只是冒险出了意外。可是今儿这事儿相当于赤手空拳，从来也没经过任何这方面的训练，就傻乎乎的什么保护措施都不要，然后徒手攀岩。没死那是运气好，死了那是活该。这就叫送命！”
王胜利看到石磊那认真的表情，还真是乐了，心说这小子还一套一套的，不过说的倒是有模有样很有道理，一时半会儿王胜利还真找不到什么反驳他的词句。
“你好好想想，我怎么可能让你去送死呢？你要是出了事儿，我肯定一撸到底，说不得还得陪着你一起。你该知道，找普通市民配合卧底的行动，我担着多大的风险。要是没十足的把握，我能让你去么？管志强那小子就是个飙车的，一听说这事儿闹腾的这么大，腿都软了，只想戴功赎罪。我们答应他了，如果他能配合着我们把吹水一伙一网打尽，我们就对他免于起诉！”王胜利耐心的跟石磊解释着。
石磊很是疑惑的说到：“你真的有把握那个王八蛋不会卖了我？”
一听到石磊这口气，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似乎他也有点儿松口了，王胜利大喜，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我保证没问题，出了事儿老子给你陪葬！”
石磊慢慢的点了点头，王胜利更喜：“这么说你答应了？”
第六十七章 太邪恶了
“这么说你答应了？”王胜利看到石磊点头，大喜过望。
石磊一听到这句话，立刻把头摆的跟拨浪鼓似的：“哪儿有那么容易就答应了，这闹得不好可是送命的买卖，你得让我好好想想。你先把详细情况说给我听听！”
王胜利的笑容在脸上浮现不到一秒钟，就被石磊这句话给噎了回去，张大了的嘴有点儿像是脱臼了一般，久久都收不回去。
好半晌，王胜利才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把从管志强那里问出来的东西都告诉了石磊，等待石磊最后的决定。
石磊想了许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桌子：“我靠，不行，这事儿我绝对不能答应你！”
王胜利觉得经过自己这长达一个小时口干舌燥的解说，石磊的态度明显是都快同意帮忙了，怎么突然就有改口了呢？
“你又怎么了？”
“那个小野猫被你们放走了，她回去了，那个叫什么吹水的家伙还不很快根据她就查出今晚出了什么事儿了？我再过去，明摆着送死么，不行不行，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石磊连连摆手，眼前似乎都能看见自己血流满地痛苦挣扎的样子。
可是王胜利听石磊这么一说倒是笑了，心说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啊，他颇有些山人自有妙计的感觉似的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茶。
“这么明显的漏洞我们怎么能想不到？只是那个叫做张丽的姑娘的确跟此案无关，就是个傻乎乎喜欢追求刺激的小太妹，我们总没有理由把她给扣下来，所以只能放了她。不过你放心，她走出分局用不了一百米，就会被偶然路过分局门口的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当成流莺给带回去问话，先关个三五天的不成问题。”
石磊眨巴眨巴眼睛，心说这个王胜利看起来老实忠厚，但是好像也蛮奸猾的，不是什么好鸟！
“你也太无耻了吧？居然冤枉人家是妓女！不过这跟我无关，我也懒得多管闲事。可是你这样也只能关她三五天啊，总不能当真就这么安个罪名给她吧？你刚才不是说那个比赛的预定日期是一周之后么？我觉得你们警察办事儿真奇怪，干嘛不直接要求那个小妞儿跟你们配合，警民合作么，她还敢说个不字？”
王胜利摇摇头：“这种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一旦知道了，闹不好什么地方就要出纰漏。而如果我们把她留下来也不好，万一哪天她想起来反咬一口，还是个小麻烦。反倒是当成未成年少女**给审讯问话，然后安排家长来接，故意联系不上她的家长，这样的借口会好很多。希望你理解，我们警察办案有时候也挺为难的，特别是遇到东莞这样的沿海开放城市，不得不耍点儿非常手段了。”
石磊听了之后点点头表示理解，说了一句：“那走吧，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小妞儿被关在哪儿。确定了我说不得就答应你了！”
王胜利笑了，他已经看到石磊领着管志强回东莞的希望了，立刻站起身来，带着石磊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见到张丽的确老老实实的呆在派出所里，石磊也就放心了。
他问了问派出所民警情况，民警告诉他一切按照王胜利的安排执行，今晚先丢在派出所，然后等到周一再把这个姑娘送去看守所，由看守所那边的人进行问话，如果有需要还可以因为张丽没有身份证不确定其年纪多关押一段时间，假装用电脑网络排查身份，这个时间可长可短由警方控制。如果时间还是不充足，还可以在假装调查清楚她的身份之后先送去收容所，然后辗转将其送回东莞的警方那边处理。这一来二去的没一个礼拜肯定折腾不完！
石磊听完之后，对于这几个值班警察的敬仰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心说果然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啊，太无耻了，太邪恶了！以后千万不能栽在这帮警察手里，否则被玩儿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的初衷都是为了案子，而且这种小太妹让她吃点儿苦头也好，以后说不定还改邪归正了呢，石磊也就没去多想。
坐在一家小饭店里，石磊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对王胜利说：“算了，我就不说你无耻的行径了，管志强那边你担保不会出问题的话，我就勉强相信你一回。那车他们打算送到哪家修车行去改装？”
说这话的时候，石磊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多半是明记，因为据他所知，滨海大概也就是明哥跟这些涉黑的家伙们有些来往了，不过明哥还算是清白，除了非法改装，其他一概不多过问。这次的事儿虽然不再是违法而是犯法了，但是他们这行的人，既然沾上了这些东西，偶尔有个一两次被拖下水也算是比较正常。
果然，王胜利放下筷子说：“就是你很熟悉的明记，听说车行的老板还是你的启蒙教练？”
石磊点点头：“你们事后不会为难他吧？”
王胜利哈哈大笑：“他又没有犯罪事实，我能为难他什么？有人找他改车，他不是还没开始动手么？至于明天你带着管志强再过去，那就是配合警方行动了，我们事后说不定还要嘉奖他呢！”
听到这个石磊就放心了，明哥虽然跟黑道上的人有些来往，但是他本人还是个好人，就像涉黑分子中也有真正讲义气的好人一样，石磊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把明哥给害了。况且，人家明哥还担着石磊启蒙教练的名声呢。
“那好吧，明儿一早我到局子里去，带着管志强去见明哥！”
王胜利摇了摇头：“不用，既然你答应了，我一会儿就会让管志强过去，这件事暂时不要让你那个明哥知道比较好。就让管志强按照之前吹水说的，今晚就把车送过去。然后你明天假装无所事事的溜达过去，管志强会配合你，假装跟你是旧相识，然后邀请你帮忙去飙车，这样吹水万一调查起来，你那个明哥那边也不会露馅。”
“你真是想的太多了，明哥是个好人，他不会为了吹水出卖我的！”石磊大大咧咧的吃了满嘴的东西，含糊不清的说到。
王胜利很严肃的看着石磊：“第一，我不能如你一般的信任那个明哥，第二，即便他真的值得你相信，可是车行里还有那么多的伙计呢？不演一场戏，万一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这个责任我担不起！”
石磊吐了吐舌头，心说老刑警毕竟还是老刑警，在这方面自己的确是什么都不懂，也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王胜利的话。
“看来你们刑警这碗饭也还真是不太好端，像是这些细节，再聪明的人只要不经过这方面的训练，估计都是考虑不到的。”石磊感叹了一句，终于放下了筷子，他也吃饱了。
王胜利很随意的笑了笑，然后开车把石磊送回了家。
之所以是王胜利把石磊送回家，而不是石磊自己开车回家，是因为石磊的那辆皮卡明摆着被撞了，他本来是想离开分局之后就去跟陈功说明情况，然后修好车找王胜利报销的。不过王胜利跟他密谋了这个卧底计划之后，他就不能开着一辆撞坏了的车给陈功看了，就像是王胜利所说的，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就连他们分局里，也只有当晚在局子里的几个警察知道，并且下了死命令，哪怕是局里的同事，也是不允许泄漏的。
而那辆皮卡，被王胜利送去一个跟公安局挂钩的车行，连夜赶工，务必在明天天亮之前修好送回到分局大院里，等石磊明儿把车还给陈功就行了。
回到家里石磊才给陈功回了个电话，之前因为王胜利的事儿，他已经把手机关了。
石磊告诉陈功，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孤儿院一起长大的伙伴，一起吃了个夜宵聊了会儿天，手机又刚好没电了，所以就没跟他联系了。
胖子还挺不爽的，喋喋不休的说通达公司的李经理特意等到快十一点，见联系不上石磊才回去的，搞得石磊像是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似的安慰了半天胖子，胖子才极度不爽的挂上了电话。
睡在床上，石磊把王胜利嘱咐他的一些东西在脑子里认真的过了一遍，然后自己盘算了一下把车改好之后跟着管志强去了东莞，该如何跟吹水打交道，昏昏沉沉的也就睡着了。
第六十八章 不错的演技
“高手，高手，听明哥说你在全国场地汽车锦标赛上拿了第三？是不是真的啊？”
“废话，就凭高手的水平，当然是真的。”
“就是就是，不要怀疑高手的能力，指定是高手发挥失常，才让另外两个人占了便宜，要不然高手肯定是第一的！”
石磊走进明记车行之后，立刻被那几个亲眼见识过“他”那惊世骇俗的车技的伙计给围住了，一个个显然都知道了石磊已经成为职业车手并且首战告捷的消息了。
石磊淡淡的一笑，尽显高手风范，就差没有换成一身长袍，然后甩甩袖子，脚不沾地的凌空飘去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修真这回事的话，或许，到了最后，石磊能弄出一个修真的新模式，用车技破碎虚空而去。幻想一下，在某场比赛里，石磊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却在冲过重点的最后一刹那，直接跳出了车子，众人只看到一个虚幻的金色光影徐徐升空，最后化成一缕青烟飘散，飘飘扬扬留下一张字条：我已破碎虚空而去……那会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场景？
“呵呵，是拿了个第三……”石磊笑盈盈的回答，高手的风范不止是倨傲和高高在上，还有一种方式是亲和力，所谓恩威并施就是这个道理。
那几个伙计虽然早已知道这个消息，可是从本人嘴里说出来效果又不一样了，一个个称羡不已。
“我就说么，高手就是高手！”
“高手，你下一场比赛是什么时间？我要去给你捧场！”
“我听说全国锦标赛还有广东这边的比赛的，不如到那个时候我们到现场去看高手的比赛吧！”
“高手，到时候能给我们几张票么？我们可以付钱，主要是怕到时候买不到票！”
石磊笑了，没想到观众的热情还真是很高涨啊，自己还没出名呢，居然似乎已经隐隐有了点儿粉丝，真要是等到出名的那天，岂不是会有很多MM呼天抢地的要嫁给自己？一夫多妻制，这样不好吧？
“几张票小意思，明哥就像是我亲大哥似的，你们都是他的伙计，送你们几张票有什么关系？谈钱就太见外了。对了，明哥人呢？”石磊趁机提到明哥，也就可以离开他们的包围圈了，进来之前，他已经看到了那辆奔驰SL350，掀开了前盖，估计已经在动手术了。
“明哥在他的办公室呢，高手，你别进去，他在跟人谈事儿，我帮你叫一下吧！”一个伙计凑上来说，石磊当然很欢迎，本来按照设计也是希望在车房里直接撞到管志强，然后两人宛如早就认识一般的假装寒暄的。
那个伙计往办公室走去，石磊也就假意四下张望，看到那辆奔驰，他装作饶有兴致的走了过去，绕着奔驰走了一圈。
“这车怎么会给撞了？而且是卡在什么东西里边了，可惜了一辆好车。几乎没改动过么，出厂装置。”
一看到石磊注意到那辆车了，几个伙计自然有些心虚，他们可是很清楚这辆车完全是辆赃车啊，还要改发动机号的。于是赶忙为了上来，簇拥着石磊离开了那辆车。
“是老板的一个朋友拿来修的，年轻人，开车技术不咋地，开了辆好车就瞎搞，结果撞在一辆皮卡的尾部，卡了进去，就成这样了。”
说的倒是真相，只是虚虚实实有些遮掩，不过这个伙计基本上也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