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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一世万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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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成亲(二)
    大殿之上,卿云和清音并排坐在上面。

    尹路站在下方,望着门口的眼满是急切和幸福。一声巨响,两个一身粉衣的少女扶着琴空缓缓走进来。尹路一顿,抬脚就要走过去,却被上官清一把拉住。

    上官绝手捧着一道红色书折,笑道:“新郎官别急。”

    尹路脸一红,这才站好,等着琴空缓步向他走来。

    音阁的弟子坐在大殿一侧,悠扬的乐声充斥了整个大殿。

    尹路站在原地,看着逐渐向他走来的女子,脸上的笑意再也遏制不住。

    那个最初拽着他衣角,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得小女孩,今日即将与他挽发结亲,共度一生。这短短一段路,堪称他一生最漫长得等待。

    直到粉衣女孩执起琴空手中的喜绸,放入尹路手中,尹路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犹如震耳欲聋一般。

    上官绝中气十足得一声高喝:“新郎新娘拜天地!”

    一对璧人面冲门外,对着晴空万里俯身轻拜。

    “一拜天地”,从此执手相伴。

    “二拜高堂”,共谢长辈师恩。

    “夫妻对拜”,不羡鸳鸯神仙。

    起身,望着身前一身红衣的少女,温柔自掌指唇间溢出,尽数留在落于发顶的那一吻。

    清音走下来,握着琴空的手,缓言道:“琴空自小没了娘亲,我护了她前半生,今后的日子,就靠你来守着她了。若是我儿受了半分委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尹路笑着握紧琴空的手,坚定地道:“师叔放心,尹路倾尽毕生之力也会护她安宁。”

    此后她的一生,都会由我来守护,哪怕拼上性命,也一定护她周全,让她一直笑得天真。

    “爹爹……”少女清脆柔软的嗓音带着些微哭意,一声轻唤满是不舍和感动。

    清音吸了口气将眼泪逼回去,笑道:“傻丫头,都嫁人了,不许哭了。以后这小子要是欺负你,爹爹一定帮你揍他。”

    上官清跟着在旁边起哄:“哪能!他要敢,我们也不放过他!琴空妹妹背后可是有这么多师兄师弟哥哥姐姐在的!”

    笑声蔓延至整个大殿,清砚抬眼看向坐在高位上的人。他依旧那副平淡不惊地模样,但眼底得笑意,却是满满的将要溢出。

    上官清退了一步,骤然握住安铭得手,低声道:“若我们也有这样一场婚事多好。”

    安铭掐了他一把,道:“怎么?你想嫁我?”

    上官清嬉笑道:“我要想嫁,你娶不娶?”

    安铭翻了个白眼:“那得看看你嫁妆给多少。”

    萧君卿听着两人笑闹,侧目看了一眼慕崇然。那人脸上有几分红意,满是因尹路和琴空成亲的喜意。伸手自他身后绕过去,揽住他的腰。慕崇然抬眼看了他一眼,眼中盈满笑意。

    将有一日,如火的红色覆在你身上,你所有的欣喜和幸福都将因我而绽放。

    入席前,萧君卿拉住上官清,低声道:“别说我没义气,今天给你创造个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看着上官清不解的眼神,萧君卿转身离开。

    身为这一次新郎官的挡酒人,上官清看着那数千号人和摆的到处都是的酒坛,头皮一阵发麻,也多少知道了萧君卿说的机会是什么。看了一眼正在和慕崇然不知道说什么的安铭,一阵叹息。就算我把握的住,也要看有没有命啊。

    琴空一早被送进了新房,余下尹路跟上官清一起准备面对暴风雨。

    在座的都没打算轻易放过两人,尹路和上官清对视一眼,看着人头攒动,实在有点心虚。

    安铭拍拍上官清的肩,笑得没心没肺:“去吧,敢于面对暴风雨,才是真正的勇士。”

    上官清看着他咬牙,暗道:晚上就让你尝试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勇士。

    尹路为人老实,也没人教他要用水做酒,至于用灵力把酒意逼出来这一招,在场的都是高手,只要一有动静肯定会被发现。几圈下来,尹路和上官清就有点招架不住了。看了看还有四分之三没敬完的人,两人都觉得有点腿软。

    直到夜幕降临,人们才终于良心发现。然而此时的尹路和上官清已经基本不能分辨东南西北,脚下是飘得,胃里是涨的。

    一群年轻人嬉闹着将尹路拥向新房,却停在门外一齐看向萧君卿。萧君卿挑眉:“想闹洞房?”

    看着毫不犹豫点头的众人,萧君卿笑笑道:“至少先让新郎官把盖头掀了。”

    尹路近乎感激的光芒投向他,随后开门进去,反应迅速的关上门。

    他和琴空都没有经历过凡界的婚礼,今日的一切,都是萧君卿和安铭策划的。尹路觉得自己这一路生死关头走来,都没有今天这么累过。但也正因为如此,此时突然安静下来,看着床上静坐着的女孩,才有了莫名的感动和真实感。

    他以为,以他的天赋,只能碌碌无为在君天境静待坐化之日。即便运气好了,能修到归无之境,也断然不可能躲得过天劫。这样的人生,根本不配给任何一个女子幸福。

    直到那一日,擂台之上对上萧君卿,才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们一行六人,除去琴空,只有自己是最弱小的。却从未想过,这个自小被宠爱着的师妹,最依赖的人,会是自己。

    凡界之行,那个在公主的婚礼上,伏在自己肩上被感动哭的小女孩,眼中带着对爱情的憧憬和期盼。那一刻,沉寂的心便被触动。

    可到底她在他眼中,还只是个孩子。不懂得爱情,不懂得相伴一生要有多大的勇气。他不敢轻易去触碰这些,害怕有一日,什么都给不了她,反而害了她。

    魔族入侵,那个他眼中一直未曾长大的孩子,睁着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看着他,一字一句满是坚定。

    “尹师兄,如果我们不死,你娶琴空为妻好不好?”

    好,如何不好。他怕了那么久,如今生死成谜,便是许你一诺,又能如何。若是侥幸活下来,便是拼尽全力,也要娶你为妻。

    如今你凤冠霞帔坐在属于我们的殿堂,那一刻的真实,却仿若梦境。

    微带颤抖的手缓缓掀开珠帘,应着盖头的红影,少女的脸上带着如鲜花绽放般的羞怯和喜意。

    此后这一世,无论生与死,贫与富,强与弱,我都将你护在身后。

    执手,偕老。

    ……

    萧君卿看着一群趴在门口偷听的人,摇了摇头把慕崇然拽出人群。瞧着他那副不满的样子,失笑:“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慕崇然看起来格外新奇,道:“闹洞房不是很好玩吗?他们刚才说了好多法子呢。”

    萧君卿看着他那双满是新奇晶亮的双眼,笑道:“那你是跟着他们闹,还是跟我去安铭他们那边。”

    慕崇然眼神又是一亮:“跟你去,他俩比师妹这边好玩。”

    安铭架着上官清,实在没有力气把他送回客居,转步回了水阁。

    萧君卿和慕崇然听到脚步声,迅速扑灭了熏香,翻身从窗户跑了出去。

    安铭只看到自己的门似乎被人打开过,但身上那个醉鬼全身瘫在自己身上,让他实在没有余力去关注其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人搬到床上。

    上官清身上的酒气完美的遮住了屋中熏香的气息,安铭毫无所觉。靠在床边休息了一会,才起身关上门,走回床边帮上官清脱掉外套和长靴。

    萧君卿和慕崇然躲在窗外,透过缝隙看着安铭的动作。忽然抓过慕崇然的手,写下四个字。

    贤妻良母。

    慕崇然无声失笑,又将目光放回屋中。

    上官清看起来已经彻底醉倒,一番动作下来,竟也没什么反应。安铭吐出口气将人摆好,却一步也不想动了。

    今日为了灌尹路,他自己也喝了不少。他酒量比较浅,此时虽不至于醉,但也多少有些晕眩。夜风吹进来,莫名的未感觉到凉爽,反而觉出一股燥热。

    安铭解下自己身上的长袍,准备靠在床边休憩。没想到人刚坐下,睡的死沉的上官清突然一个翻身将人抱在怀里。

    看着毫无醉意的双眼,安铭突然一阵火气上头:“你骗我!”

    上官清坏笑:“我可没跟你说我醉了。”

    安铭凝气抬手,就想揍人,没想到上官清反应更快,一阵柔和的灵力穿过,轻易卸了他的力道,双手重重被按在床铺上,不过几息,衣衫就被解开。

    白皙的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起伏,上官清埋首在他颈肩舔吻,语气带着诱惑:“你看,你不是也受不住了么?”

    安铭这才察觉出不对,瞪着眼推开他的头:“你下了药?”

    上官清毫不客气的卖了队友:“药是君卿下的。”

    安铭无力地倒在床上,脸上是一阵阵潮红,身上燥热迟迟未减,因身上这人不断的磨蹭,更有汹涌之势。

    一阵热血冲上头,安铭脱口而出:“不是说了床上的事听我的吗!”

    上官清一怔,突然笑倒在他身上。安铭反应过来,顿时脸上更热。上官清捧着他的脸,吻了吻道:“那好,听你的。你不就想在上面吗?”

    安铭眯着眼看他:“别以为我不懂!在不在上面无所谓,我、要、上、你!”

    上官清轻笑:“好啊,不过……你有力气么?”

    窗外慕崇然再次失笑,被萧君卿捂着嘴带走。

    直到离得老远,慕崇然才道:“你给他们用的什么?安铭还能连力气都没有?”

    萧君卿挑眉看着他:“你想试试?”

    慕崇然瞪他一眼,快步往回走。萧君卿失笑摇了摇头,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

    哪有什么药,不过是些挑气氛的香料。至于没力气……若是他上官清连这点技术都没有,那么活该被安铭制住不是吗?
第79章 抉择
    初晨,阳光大好。一室旖旎被阳光拨开,隐隐萦绕温存婉转。

    半躺在外侧的男人微垂头,看着怀里安睡的人,眼中漾满温柔。

    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就完全刻在了心上。一点一滴融入生命,直到幡然醒悟,却发现早已无法剥离。

    那一身道袍,手中长剑,端的是一派清冷傲然。

    他不敢去多求,只想着若是这人累了倦了,回头的时候看得到自己,便已是足够。可当他目光落处流转的是痴悔和黯然,自己才突然发现,那份无私根本不会这般坦然。

    他想要的更多,想要他眼中仅剩自己的身影,想要他醉酒时喃语得不再是别人得名字,想要他剑出血溅护卫在他身后的人是自己。

    这份渴望如梦靥一般,日日痴缠着自己。呼之欲出的疯狂,几乎要将他没顶吞噬。

    直到突然有一天,他眼中因着自己的出现而闪现了一抹亮意。

    那一刻的欣喜,远远胜过每一次瓶颈突破的晋级。

    他的所有情绪,都牵扯在这人身上。而那让无数人扼腕叹息的情之一字,也终于成为了他所有的桎梏。

    上官清笑着垂眸,看着怀中人伏在枕上睡着,清冷的脸上有几分压出的红痕。

    你将我缚在了你的牢笼,如今自己想要撤离,断然是不可能的。

    安铭被一声轻笑吵醒,睁眼茫然地动了动,才发现身上一片酸痛。抬眼看了看拥着自己得人,记忆顿时涌入脑海。

    初醒的沙哑带着几分威胁地意味:“上官清!!!”

    上官清眼疾手快将人抓住,一把困在怀里:“别激动!你身子受不了的。”

    安铭咬牙看着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身上太疼,他根本没力气去多动。而且这人后来还喂给了他暂时压抑灵力的药,他现在根本没有半分反抗能力。

    阳光洒进屋中,带着如同笑意一般的轻柔。两人安睡在床上,第一次感受到难得的静谧和温柔。

    ……

    卿云抬头看着那副祖师的画像,良久才问道:“你真的决定了?”

    萧君卿笑了笑,点头:“这一切事情皆与我息息相关,魔族之行必不可免。何况我总要给熙濛师兄一个说法,不能让他白白陨落于这一场阴谋之中。”

    卿云回身看着他,眼中难得带了忧虑:“君天境千年来无人踏入魔族,那里的一切我也无法掌握。稍有不慎,你们便会永远葬在那里。”

    萧君卿笑道:“若是永远龟缩在君天境,徒劳的晋升,怕是天劫来临之日,我心中的惑解不了,也必然无法堪破天道。”

    看着卿云慢慢松懈了的眼神,萧君卿道:“师兄与我境界相差太多,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我怕是真的要先他一步迎接天劫。只有去魔族一游,才能避开天劫追踪,有可能等他一起晋升。”

    “可……就你们两人……”

    “尹路和琴空刚刚大婚,实力也尚且不足,与其去送死,不如安然在这里修炼。至于上官……他们两个,怕是现在也不愿意轻易涉险。终成眷属又何必跟着我们闯龙潭虎穴。”

    空阁的大门骤然被推开,萧君卿望向门口那个一身褐色长袍,眼中难得抹去不羁带着怒意的男人,失笑。

    “*一度,怎么还有力气起来?”

    随后走进来的蓝白道袍男子抬眸看着他,眼中尽是冷然:“若是不来,怕是你们早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不是?”

    萧君卿无奈地摇摇头:“此事与你们并无关联,何况此行生死未卜,不必跟着我去犯险。”

    上官清挑眉看着他:“这话说的可是够客套的,萧君卿你扪心自问,当初拉着我冲上隐仙谷的时候,可考虑过那也是生死未卜的关头?”

    萧君卿怔了怔,难得的无语。上官清也不再理会,转而对着卿云施了一礼:“卿云真人,我们也去。”

    卿云缓缓摇了摇头:“通往魔族的入口并非由我控制,与我请求自是无用。若你们真的决定了,不如去阵眼之处寻那位守阵的前辈。”

    看着萧君卿被上官清拉扯着出去,清砚走到卿云身边笑道:“怕是能制住君卿的,也就这几个人了。”

    卿云眼中闪过笑意,随即又染上忧虑:“魔族如今浑水太深,他们没有任何准备,怕是要吃大苦头。君卿手中的那枚玉片,恐怕藏着不小的秘密……”

    萧君卿无奈地被上官清拉着出来,走出好一截才放了手。看着两人不善得脸色,轻笑道:“真不知道你们两个跟着凑什么热闹。魔族之事大家都不知道深浅,此去是吉是凶谁都说不准。如今你们堪破元婴,我担心你们会有危险。”

    安铭握了握剑,迟疑了一下,道:“我们实力虽不足,但到时候定然不会给你惹麻烦。就你们两个,若真出了事,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萧君卿摆手:“罢了,若真想好了就一起去。”

    他还有底牌,应该可以保住他们性命。这一趟吉凶未定,他第一次没了把握。

    安铭和上官清站在他身后,对视一眼,眼中同是得逞的笑意。

    说好的,当是兄弟,并肩而战,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让你们两个离开呢。

    ……

    裴元站在亭边,看着那人落笔如行云流水,书案上的纸却被墨汁浸透。一个个晕开的字,显示了毫不镇静的心情。

    纸上的字带着凌乱傲然地凌厉之势。颜真卿站在一旁垂眸看了看,笑道:“字是不错,可惜心不静。再写下去,反倒坏了一副好字。”

    裴元抖手笔出,直接击飞了墨笔。颜真卿抽出那张纸,摆在了第一排的矮桌上,让学生们传阅。一群小萝卜头穿着墨紫的万花弟子服饰,看着萧君卿眼中尽是崇拜。

    萧君卿顿了顿,看着缓步离开的裴元,跟着走出去。

    “从未做过没把握的事情,如今不得不做,反而乱了阵脚?”裴元一字一句,点上他的要害。

    萧君卿颓然地靠在树上,点点头:“总有种感觉,这次去了便会栽进泥沼之中,无论如何也不能抽身。”

    裴元难得的笑了笑,回身看着他,缓言道:“你可想过,你一开始就身处泥潭。只是泥潭尚浅,只沾湿了鞋底。而你眼中早已被最后的美景迷惑,全然未曾察觉。如今泥沼陷到腰身,才发现为时已晚。”

    萧君卿道:“恐怕即便我最初察觉了,也断然不可能抽身。”

    裴元点头:“这一切,本就是因你而起,你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置身事外。”

    “为什么会是因我而起。即便是我凑巧拿到了这枚碎片,也最多只算得上是一个被选中的倒霉蛋。”

    裴元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神中有了几分无奈:“你莫不是当真以为,你的出现只是凑巧?”

    萧君卿看向裴元:“那师兄又知道多少呢?”

    裴元道:“我本未在局中,自然也无权说明。”

    顿了顿,裴元望向那盘棋局:“你可记得恶人谷?”

    萧君卿点头。

    一入此谷,永不受苦。他们信奉自在逍遥,即便为世人所不齿,却仍旧我行我素,不愿过多解释。然而安史之乱,却倾全谷之力,守着大唐百姓安宁,从未退缩。

    裴元笑道:“人心难测,却仍有所谓恶人拔剑为‘义’之一字,何论一界?成魔之路虽无光明,但心中有净土便算不得恶魔。你要找的,便是遮掩了净土的一缕阴霾。重拾净土,一切都将拨云见日。”

    “遮了净土的阴霾,是权力还是欲/望?”

    “这世上,最简单的便是权力与欲/望,而真正让人无法自持的,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裴元手中墨笔一转,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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