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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行至草地zhōng yāng,忽闻树林沙沙作响,回头看时,眼前光影浮动,一只金sè的豹子自林中飞掠而出。月sè之中,豹子肚皮下那一道白sè的轮廓线显得格外清晰,身上的斑点和玫瑰花形图案便似是披了一件华丽衣装,使它看起来格外尊贵。
    这种在世上进化了一百万年的肉食猛兽,使它的攻击方式几乎达至完美状态。与百兽之王老虎相比,它的体形略有不及,但那yīn沉而凌厉的目光,以及无与伦比的进攻速度及力量,却比老虎更强,它可以将一只比自身体重一倍的猎物拖到树上去。
    它的捕猎方式是埋伏与偷袭,在密林之中,无往而不利。但峨眉山上的豹子并不多,原因很简单,峨眉山是猴子的地盘。对豹子而言,自然不会担心受到猴群的袭击,即便以一敌百,亦不会放在眼里。但猴子似乎喜欢跟它作对,每次看见豹子出现,便尖声怪叫,附近的小动物一跑而空,令这种擅长埋伏与偷袭的凶猛野兽极为沮丧,却又无可奈何,纷纷搬离这座风景秀丽的峨眉山。
    自树林中掠出的豹子神sè慌张,尊贵仪态尽失,身上有几处伤口,鲜血正涔涔流出,看见马天佑与云遥,略一停顿,旋即向悬崖边飞掠过去。马天佑舒了口气,说道:“原来是有人在围猎。”
    话音甫落,但见枝摇叶动,自树林中掠出十数道黑影。当先一人身披黑sè斗篷,风帽罩头,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青雾缭绕、令人望之生畏的眼睛。竹丝为骨、覆盖阜纱的凉帽斜靠在斗篷上,手上四尺来长的偃月刀寒光闪闪,怪异的打扮,便似是地狱钻出来的勾魂使者一般。
    “幽冥死神!”马天佑倒吸一口冷气,不禁脱口而出。
    程苍阳亦已发现了他和云遥,青雾缭绕的眼珠微微一动,似夜枭般怪笑道:“马教主真是命大,居然又活过来了,待我饱餐一顿,再来领教领教你的镔铁神功。”言毕提了昆吾偃月刀,带着一众幽冥死士,似魑魅般向崖边掠去。
    “佑儿,谁来了?”谷如空听到声音,自洞中走出。在他身后,跟着叶明秀和唐元彪。
    马天佑似吃下一粒定心丸,回头笑道:“地幽门的门主程苍阳及一帮幽冥死士。”
    谷如空哦了一声,眼中微现惊讶,说道:“老夫正要找他们,想不到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了。”奴悉诺罗身负重伤,武功尽废,但大仇已报,自然不再理会中原武林中事,那些剑衣盟盟众目睹谷如空的天遁剑法,捡回小命已是万幸,哪敢去通知程苍阳。况且地幽门rì间不敢出来活动,怕被人惊扰,藏身之处极为隐蔽,想要通风报讯亦非易事。所以程苍阳并不知道这边战斗已然结束,天一入黑,第一件事便是出来觅食。在树林中搜寻,终于发现一只金sè豹子,程苍阳心中大喜,暗忖可以饱餐一顿,然后再去帮奴悉诺罗等人。岂料那豹子亦非常物,连中数刀之后居然逃脱。程苍阳自然不会罢休,带着一众幽冥死士狂追,不知不觉竟然追到了山洞这边。
    云遥此时看见谷如空,心中亦是喜欢,说道:“这些人把马大哥打成重伤,义父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话音未绝,只听一声狂嗥,程苍阳奋起神威,手执削铁如泥的昆吾偃月刀,竟然把整只豹头砍了下来。其他幽冥死士一拥而上,各自执了明晃晃的钢刀,把豹子身上的肉一块块卸下,掀起蒙面黑巾,放在嘴里便是一顿狂嚼。
    云遥看得直觉反胃,厌恶地说道:“如此活剥生吞,与野兽有何区别?”马天佑想起自己在桃花谷腹中饥饿,亦吃过生蛇,闻言脸上不禁微微一红,忖道:“你倒是骂得痛快。”
    程苍阳吃饱,就在一名幽冥死士身上把双手的血污抹去,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对马天佑说道:“叫杜姑娘出来,就说我要她当地幽门的门主夫人。”
    马天佑气得双目怒睁,猛然提气,却发觉体内一片虚空,真气似沉于淤泥之底,竟然无法冒出,心中一惊,头昏目眩,扑通一声跌坐在草地上。
    谷如空眉头一皱,说道:“佑儿真气走岔,坐着别动,待老夫来收拾这些不知死活家伙。”言毕缓步而出,对程苍阳说道:“你便是幽冥死神?”
    程苍阳见面前之人乱发似草,长须及膝,一身灰布衣袍残旧不堪,桀桀怪笑道:“老家伙活得不耐烦了吗?快去叫杜姑娘出来,她已经答应做我的压寨夫人。”死鱼般灰沉沉的眼珠上青光闪动,突然对唐元彪说道:“武陵寨寨主,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你已经归顺了杜姑娘,成了她的压寨郎君?奴悉诺罗那班蠢才呢,都死光了吗?”
    唐元彪冷笑不语,虽然恼怒程苍阳出言不逊,但见地幽门人多势众,只好强抑怒火。只听谷如空冷冷说道:“你说的没错,他们全被我杀了,你脚上踩的,就是他们的血。”
    清朗月sè中,焦枯的草地上血迹斑斑,虽已风干,sè泽却依然鲜艳,便似刚刚滴下。程苍阳看也不看,仰天一阵枭笑,笑得月sè亦变得诡秘,旋即冷冷说道:“就凭你?”
    正在此时,一个幽冥死士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这就是我们在九老洞看见的神仙。”当rì那些吐蕃武士被谷如空点了**道,哭笑而回,之后一众幽冥死士又目睹谷如空将武尚文抛下深谷,武功之高,世所罕见,为了避免枝外生枝,巴仲陵便与奴悉诺罗等人翻山转道,所以程苍阳并没有见过谷如空。此刻闻言,将那名幽冥死士倒踢出数丈,骂道:“千刀斩的,明明是个糟老头,何来的神仙?”
    程苍阳踢出一脚后,身形旋即前掠,双手扬起昆吾偃月刀,自左而右向谷如空颈项斩去。刀上青雾缭绕,便似有数条青龙盘驻,张牙舞爪之间喷出侵肌寒气。云遥眼中已然变sè,娇呼道:“义父小心,他的刀削铁如泥。”
    她知道谷如空练了镔铁神功多年,已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但程苍阳的昆吾偃月刀却是自昆吾石中提取炼制而成,其刚无比,削铁如泥,若以这把宝刀去削那金钢不坏之躯,后果谁亦难以预料。谷如空却微笑不语,待那青光闪闪的刀锋迫至颈边,才不慌不忙的伸出两根手指,铛一声把刀震开。
    眼前白光狂闪,那些幽冥死士各执钢刀,似蝙蝠横空,纷纷飞跃而来。一时之间但闻风声呜呜,草地上笼罩着一层青雾,寒彻心肺。马天佑禁受不住,连打几个寒颤,与云遥等人退回洞口前。
    灰影翻飞,长须飘动,谷如空一掌劈出,结果了两个幽冥死士xìng命,哈哈笑道:“好凉快,地府之门已开,老夫送你们一程。”说话之中,又连毙两人。
    他出手快至极点,例无虚发,命中比起唐门的暴雨梨花针,亦不遑多让。那些幽冥死士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对谷如空却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敬畏,战意大减,只瞬息之间,全部丧生于掌下。
    程苍阳仍在死战,仿似并不知那些幽冥死士已然全部身死,一刀快似一刀,青龙狂舞,呜呜生风。谷如空亦知他的刀削铁如泥,不敢以身躯硬接,与他游斗了十余招,笑道:“现在你相信那些人全是我杀的吧?”
    程苍阳摧动幽冥yīn化功,周身笼罩着一层青雾,yīn恻恻说道:“有种的把我杀了,老子跟你写个‘服’字。”
    谷如空笑道:“杀你易如反掌,但你死了如何给我写个‘服’字?”双掌如刀,连环劈出,那凛冽的掌风,将青雾吹散大半。
    程苍阳被震得双臂发麻,几乎连刀亦把持不住,接连后退之中,嘴巴却硬,说道:“有本事杀了我再说,老子向阎王借枝笔写给你。”他无生死之念,即便遇上比自己强百倍的对手,亦不会心怯,加上有削铁如泥的昆吾偃月刀在手,谷如空竟一时奈何他不得。
    那边云遥见谷如空连攻三十多招,依然没有诛杀程苍阳,心中焦急起来,娇呼道:“义父,快用天遁剑法。”
    谷如空呵呵一笑,趁着左袖拂动之际,右手穿出,捉住刀身,轻轻一抖,便将刀夺了过来,说道:“杀鸡焉用牛刀,你马大哥功力尚未恢复,承受不了天遁剑法发出的声音。”手握刀柄,迎风一抖,寒光迫人,声若龙吟,不禁赞道:“好刀,好刀。”目光迫视程苍阳,问道:“服吗?”
    “不服,”程苍阳反拍身后斗篷,眼中全无惧sè,凛然说道:“刀在你手,要杀便杀。”
    “好,有血xìng,老夫不杀你。”谷如空提了昆吾偃月刀,转身便走。
    云遥又急了起来,说道:“他打伤马大哥,罪大恶极,义父留他不得。”她身上没带武器,急得直跺脚。把这种无生死观念的人放走,随时都可能会制造一场恶梦。
    谷如空略一沉吟,转身见程苍阳呆立于原地,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不禁讶然,问道:“你为什么还不走?难道要老夫写个‘服’字给你吗?”
    程苍阳身上青雾尽散,灰沉沉的眼睛掠过一丝生机,快步追上谷如空,小心翼翼地说道:“服字我不要,我只想请神仙把刀还给我。”
    谷如空哈哈一笑,把偃月刀递出,说道:“还给你。”
    “好”字方出口,程苍阳眼中突然现出一丝惊讶,或许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眼神有这种变化,但绝对是最后一次。只听喀嚓一声脆响,偃月刀过处,他的人头已离开身体,飘落了悬崖。他比豹子幸运,虽然身首异处,起码不用担心有人生啖其肉。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时月明(18)】………
    只一眨动功夫,便将武林中最神秘、最难缠的门派——地幽门诛灭,这种武功,简直匪夷所思。马天佑看得热血沸腾,心中生出一丝喜悦,忖道:“谷叔叔的武功已是出神入化,应天教可以重展当年雄风了,待回到成都,我把教主之位让给他,然后与遥儿寻个地方隐居,再也不管这些江湖恩怨。” 出道不足半年,已成为武林中声名远播的应天教教主,本应是意气风发,他却开始觉得疲倦,认为自己根本不适合这个武林,尤其是方才与云遥的一场缠绵,更是令他英雄气短,宁愿rì后武功再不恢复,只要时时刻刻看见云遥,即便寂寂无名,亦是甘愿。他的直觉告诉他,云遥与浣儿不同,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今生今世,她是不会离开他的。
    朗月清照,凉风轻拂。谷如空手腕翻动,用昆吾偃月刀划出一道寒弧,旋即收于身侧,看着面前屹立不倒的无头尸身,笑道:“程门主也太xìng急了,一听说我要把刀还给你,立刻把脖子送过来,善哉善哉,可怪不得老夫了。”
    云遥见他杀了程苍阳,长舒一口气,格格娇笑道:“义父这种还刀方式真是特别,若我是程苍阳,打死也不敢去要。”
    谷如空微微一笑,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儿,心中却生出一丝内疚,觉得似乎对她有些残忍,但一想到死去的大哥(马盖龙),他的心又硬了起来,伸手一抹昆吾偃月刀,说道:“果然是把宝刀,杀人尤胜切菜,不沾一缕血丝。”
    云遥柳腰轻摆,笑道:“以义父的武功,再加上这把宝刀,纵横江湖,谁敢趋其锋芒?”
    谷如空仰天长啸一声,叹道:“若是武功真高,何须宝刀?当年我大哥凭一把普通大刀,纵横江湖,未逢敌手。做小弟的武功虽不如他,但亦不用凭借什么宝刀,自信一招天遁剑法足可傲视武林。程苍阳虽然伤了佑儿,却算得上是xìng情中人,比中原武林那些道貌岸然的谦谦君子强上百倍,老夫本不想杀他。如今他的尸身还在,正好物归原主,这把刀便还给他了。”言毕一脚将程苍阳的半截尸身踢得飞起,手一扬,昆吾偃月刀插入他后心,呜呜声中,半截尸身与昆吾偃月刀一齐坠入深谷。
    云遥看得有些可惜,撇嘴说道:“义父真是暴殓天物,这样一把宝刀,却送去陪葬。你武功好用不上,给我们防防身总是没坏。”
    谷如空呵呵一笑,说道:“有义父在,天塌下来都不用害怕。你与佑儿新婚,山上简陋,连个象样的洞房都没有,义父一穷二白,无物可赠,甚觉不安,rì后定必补上。趁着月sè皎洁,你与佑儿慢慢欣赏,我与元彪、明秀照样回洞里喝酒。若是有人打扰,女儿大声呼叫,义父必定出来杀他个片甲不留,只是佑儿武功尚未恢复,你们不要走得太远。”
    云遥俏脸绯红,说道:“义父说什么啊,我与马大哥能去哪里?既然月sè如此皎洁,大家何不一起喝酒赏月?”
    谷如空将那些幽冥死士的尸体一个个踢下深谷,说道:“女儿新婚燕尔,旁人焉能打扰。况且我们都出来喝酒赏月,倒是冷落了太叔包生夫妇。我与他们虽然不是知交,多年相处,总算缘份,人世间的最后一个晚上若不相陪,始终说不过去。”
    云遥听他提起太叔包生与杜姑娘,一颗心顿时又悲痛起来。这两夫妇待她,当真是胜过亲生父母,不但当她是掌上明珠,为了她的幸福,甚至牺牲xìng命亦在所不惜。这种恩情,唯有来生再报了。
    月之将坠,风起云涌,马天佑推醒怀中熟睡的云遥,柔声说道:“天快亮了,我们回去歇息吧,明rì待姨娘和太叔前辈下葬,我们还要赶赴金顶参加武林大赛。”
    云遥揉了揉眼睛,脸上忽然泛起红晕,说道:“新婚之夜,却是义父义娘忌辰,我不能陪大哥……那个……那个……,请大哥不要见怪。”
    马天佑看着她那微微嚅动的樱唇,禁不住心中一动,双手搂住她的纤腰,动情地说道:“姨娘与太叔前辈对我恩重如山,霜露之思,永世难忘,在这种时候当然不能乐极忘形。你我已成夫妻,rì后天长地久,长相厮守,只要能够永远这样抱你,我已经心满意足。”
    正说话之间,忽闻一声轻咳,谷如空带着唐元彪与叶明秀手执铲锄,自洞中行出,对马天佑说道:“天将拂晓,佑儿大伤方愈,难堪重露霜风,快带遥儿回洞中歇息,待我们掘好坟墓,一齐送太叔包生夫妇入土为安。”
    马天佑与云遥当然不依,与众人在草地zhōng yāng挖出土坑,为太叔包生夫妇换上殓装,然后同**而葬。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即便是寻常人家,都会备有棺材殓衣,称之为寿棺寿衣,以作不测之用。太叔包生虽有神医之称,却亦难逃生老病死,这种必备之物,自不会缺少。
    在晨风拂面,红霞漫天之际,被喻为最出sè而又最漂亮的杀手,终于长埋地下,结束了人世间的一切恩怨。陪伴她身边的,是当代第一神医,医术如何,不必细究,但他那一颗执着的痴心,相信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会与她永不分开。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时月明(19)】………
    当众人在坟墓前竖起石碑,刻上“太叔包生与杜姑娘夫妇之墓”,云遥再亦忍受不住,跪伏在碑前失声痛哭。谷如空见她哭得悲戚,亦不禁唏嘘,说道:“这两夫妇为救佑儿而死,恩情自当铭记,此峰此洞皆无名,为了方便rì后凭吊,老夫帮它们取个名字。”寻了把钢刀,在左边石壁刻上“杜姑娘峰”四个字,又在洞口顶端刻上“神医古洞”四个字。
    一切准备停当,云遥身穿白sè半臂羽裳,走至洞口右侧两丈之处,纤纤素手插入一道石缝中间,青葱玉指轻扣,触动机关,厚重的石门徐徐降下。石壁上的隙缝甚多,况且机关所在之处离洞口甚远,极难发现,当rì奴悉诺罗等人将木屋拆除,最终亦是徒劳。
    等石门完全闭合,云遥含泪在太叔包生与杜姑娘坟前叩了几个响头,带着众人往金顶而去。越是靠近金顶,她的心越往下沉,身后这个看似一脸慈祥的义父,为了报当年灭教之仇,会不会对黄河帮痛下杀手,赶尽杀绝?以他那种惊世骇俗的武功,莫说一个黄河帮难以抵挡,即便集结中原武林所有门派,恐怕亦无法与其匹敌。
    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亲人,太叔包生与杜姑娘之死,对她来说,已是切肤痛楚。回头看了一眼满额大汗、气喘嘘嘘的马天佑,她的心更乱,忖道:“若义父非要杀我父亲,我唯有拼死保护,到时马大哥会不会帮我?”心念方起,便即暗自摇头,忖道:“不会的,我父亲当年曾参与绵山之役,手上沾了不少应天教的鲜血,马盖龙与马夫人之死,多少与他有关,马大哥怎么会去阻拦别人为他父母报仇呢?”
    她心乱如麻,愁肠寸断,却又无法倾诉,默默在前面带路,只希望一直这样走下去,永无止境。叶明秀心境亦是凄苦,换了一套艳丽的杏黄衣衫,脸上却全无喜sè,杜姑娘一死,父母之仇恐怕再无机会得报,而邓三泰仍然似幽灵般存在世上,这一场恶梦,不知何rì方可结束。
    五人之中,只有谷如空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凉风吹拂,须发飘动,沉稳之中略带轻快的步伐,使他的身躯显得更加挺拔,那一身破旧不堪的灰布衣袍,在秋rì映照下,亦变得似枫叶一般光彩夺目。身上杀气时隐时现,满载笑意的眼中掩饰不住兴奋,他仿佛已经看到血流成河的场面。苦练了多年镔铁神功,终于练成天遁剑法,那是一种将功力化作剑气,声势骇人,速度超越世间一切事物的武功。用它杀人,简直易如反掌。
    血债血偿!他暗叫一声,眼中却现出另一幕浴血场面,笑意顿敛,身上杀气更浓,浓得似一张张利刃,所经之处,杂草无端折腰,树木纷纷落叶。
    十年前的秋天,绵山上杀气冲天。中原各大门派纠集数百名好手,于山下擒获应天教两位堂主肖疾与裴鸣,一路势如破竹,转眼便杀上抱腹岩。前面出现一道峭壁,高约十余丈,阻挡了去路。要杀上应天教总坛,唯有攀越峭壁。群雄中不乏轻功好手,想要上去,亦非难事,只是上面若有人施放暗器,则不易闪躲。这种地方,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正自犹豫,突然两道身影自峭壁之上飞shè而下,似雄鹰般落在岩上。当先一位身穿黑袍,目光如隼,长须随风飘动,正是应天教教主马盖龙。背后一位身穿灰白长袍,丰神俊逸,却是应天教护法谷如空。众人大多认得,一时之间漫山纷乱的杀气如同被罩住一样,竟然沉寂下来。
    被群雄击溃的各堂堂主率教众纷纷跑上山来,衣衫破碎,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