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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衍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你去哪里?”
“我去刘大人府上商议一些事。”楚沉夏没有明说。
“你不必去了,我也正好有一些事要与你商议。”刘衍心知,他这一去必然知晓全部,倒不如自己告诉了他,但到底还是有些不安,率先迈开脚步往前走了去。
楚沉夏目光一闪,便跟了上去,直到进入中殿,两人一路上也没再说过半句话。
刘衍没有入座的意思,因此楚沉夏也只好站着,刘衍来回踱了几步才问道:“你去刘正声府中商议什么事?”
“自然是勤王的案子,刘大人有几日不来了,我怕生出什么变故。所以想去拜访他。”楚沉夏觉得他这话说的奇怪,去刘正声府上不说勤王的事还能说什么事?
刘衍见他紧盯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背过身去,佯装镇定道:“走抓卫术铭这条鱼的路可能已经不行了。”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这不就是殿下最想走的路吗?”楚沉夏见他迟迟没有回声,又开口道,“我不在的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吗?”
“是……”刘衍忽然转过身来,对上楚沉夏的眼睛,音调一抖道,“我带着罪证去父皇那儿揭发卫术铭了,却被他反将了一军。”
“殿下是不是疯了?”楚沉夏难以理解地看着刘衍,刘衍对于他的表情似乎早有准备。轻声回道,“可我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啊,那么好的时机不揭发他,下次要到什么时候?”
楚沉夏十分无语地摇了摇头,提高了音量道:“我不是说这个,殿下明知被卫术铭将了一军,不但什么都不做,反而将这事瞒了下来,如果今日我不出门呢?殿下打算瞒到什么时候。这不是在给卫术铭机会吗?三天,足足三天,可以做多少事情,殿下知道吗?”
刘衍怔了一怔。有些意外眼前的人的反应,稍稍一想说道:“刘正声一直都有派人跟着卫术铭,他最近在做什么。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而且他知道我们正在调查他,想必不会在这个时候傻到做什么惹人怀疑注目的事吧。”
“掌控之中?刘正声这三日内可有来过一回?这个时候越是平静。越是看不出波澜,往往也是最可怕的时候!”楚沉夏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紧张了起来。目光一紧,对刘衍道,“不行,殿下不能继续坐以待毙,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父皇并不信我,觉得我是被人利用了,更何况我们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刘衍有些为难地看着楚沉夏,心里也略微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和心急。
楚沉夏听闻,极轻地叹了口气,沉声道:“是啊……这一切都是空谈,我们没有证据。”
手指触到袖口中的硬物,楚沉夏伸手将它拿了出来,见是几日前献昀王送的玉佩,当下便对刘衍道:“殿下,可否将另外半枚玉佩拿出来?”
刘衍有些奇怪他的行为,但也没说什么,一探袖口,空空如也,怔怔地看了楚沉夏片刻,才惊觉道:“哦,对,我把它放在桌上了。”
楚沉夏接过刘衍的玉佩,将两块玉佩对在一处,目光不由得一震,这玉佩分成两块时,玉佩上的图案像极了大虫的头,可当玉佩合二为一时,这上面的图案却是一幅地图!
刘衍显然也瞧见了,忙凑过来道:“这是哪里的地图?皇叔这是几个意思?难道当日他早已察觉到有人要来杀他,这就是他留给我们的暗示?可是皇叔的目的是什么?他想要我们做什么呢?”
“这地图的一面都是山一面却都是水,乍看之下,还是水比较多,如果这是在建康,那我想到的地方只有句容。”楚沉夏见刘衍专注地看着玉佩,想了想又问道,“献昀王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殿下难道也不知道吗?献昀王是七八年前才做的闲王,七八年以前的事,殿下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刘衍微微闭眼,似乎是在回想,只不过须臾间,又睁开了眼道:“七八年前,我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我当时还小,并不了解朝政,只记得常常进宫来找我玩的皇叔忽然有一日告诉我,以后不能再来了。为此我还失落了许久,倒是勤王叔不断安慰我,我到现在还记得勤王叔当时说的话。”
“什么话?”楚沉夏露出几分兴致。
“勤王叔对我说,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有些人对你好是因为你的身份,或者是因为你与他之间不可隔离的血肉关系,抛开这些东西去看,其实你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人不离开你。”刘衍那时也不过十四五岁,正是隐约明白却又不明白的年纪,云里雾里的,却把他这话记得甚熟。
“我记得,那一年齐国和鲁国联手攻打我南宋,勤王带兵出战,想要夺回失去的城池,去被齐国和鲁国牢牢牵制。皇上那时还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听说胞弟深陷困境,不顾众大臣反对,执意御驾亲征,带着一小队精兵快马加鞭赶到了青州。鲁国和齐国的将士听说皇帝就在青州城内,发了疯一般地进攻,久攻不下,又断了青州的粮草,将青州围了个密不透风。那时候皇上与勤王被困青州七日,粮草完全耗尽,已经到了他们的极限,其后赶到的军队被鲁军牵制,废了不少的功夫才破了鲁齐的层层防守,这才救出了皇上和勤王叔。”楚沉夏疾言疾语,不带停歇,说到这里终于停下来换了一口气。
一旁的刘衍却已接话道:“这件事我也听母妃提起过,母妃那时便常常和我说起,勤王叔那时候带了全部的精兵想要掩护父皇,送他出青州,可是没想到还是被齐国的人发现了,被困在了山上足足三日。那几日,士兵们只能靠吃野草为生,那野草又涩又酸,实在难以下咽,父皇虽然没说什么,可勤王叔听到父皇饥肠辘辘的咕咕声,实在不忍心。趁着父皇他们不注意,便悄悄溜到了齐军把守的山脚下,去抓了只野兔回来。父皇曾说,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兔肉。”
两人说完才觉得,话题已经扯远了,献昀王的事情还是半分不知,楚沉夏默了片刻道:“不管怎么样,句容到底是要去一探究竟的。”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吧。”刘衍匆匆走向一旁,去取墙上悬挂的佩剑,转身时,楚沉夏已经走到另一面,取了他的弓箭来。
刘衍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带弓箭干什么?”
“总会有派上用处的时候。”楚沉夏神秘一笑,似乎心中做好了打算,其实不然,他只是觉得如果有什么危险,弓箭必然是逃生时阻碍敌人最有用的兵器。
此次出行,实在仓促,也很重要,刘衍因此也不打算带上陆执,交代了他几句好好看住东宫之类的话,便和楚沉夏二人驰马而行。
楚沉夏行了一段距离后,忽然放慢了速度,刘衍也跟着慢了下来,惊奇道:“怎么了?”
“殿下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我们?”楚沉夏偏头看向刘衍,实在用余光打量着身后。
“没有啊。”刘衍转头打量了一圈四周,又看向略微有些惊愕的楚沉夏,笑道,“是不是你多想了,这次句容之行,除了你我二人知晓之外,还有第三人知道吗?”
楚沉夏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暗想,你都这么光明正大地看了,倘若真的有人,他能不察觉吗?
想归想,楚沉夏也回头扫视了一眼身后,这条路上并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如果人离得近,是不怎么容易藏身的,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楚沉夏还是有些担心。
倒是刘衍一直安慰他,不要多想,此时已过午时,再有两个时辰便到句容,楚沉夏也不想在耽误时间了,索性一甩马鞭,与刘彧极快地往句容赶去。
句容的景象要比楚沉夏想象的更糟一些,本就破败的房屋此刻完完全全地坍塌了下来,如同废墟一般,根本无处住人,可是许多百姓还是在自家墙角搭了简易的棚子,用来休息睡觉。
说是棚子,其实不过是几根竹竿撑起来的一块破布罢了,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就是连阳光都不见得能挡上几分。
那些百姓见到刘衍都很开心,纷纷从自家墙角缩了出来,凑到跟前,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叫的欢快。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桃花居士()
刘衍的视线在墙角徘徊了一会,喉口滚动了几下,忍不住问道:“朝廷没有拨银两下来吗?”
“哪有这么快的?那些个官员哪里懂我们小老百姓的苦啊。”一抱着孩子的妇人忽然开口道。
妇人身旁的男子忙瞪了她一眼,又对着刘衍笑道:“太子殿下,别怪我婆娘说话直,她一个村妇,没什么见识。我们坳花村的人都懂得,这种钱能拨下来也是万幸,哪里还敢奢求马上到手呢?”
“可你们这样也不是个事啊,”刘衍看了一眼妇人手中的小娃娃,沉声道,“再说了你们受得起这个罪,孩子受的起吗?为什么不去建康的难民房暂住一段时间呢?”
那妇人撇了撇嘴,冲口就道:“建康城里的难民房是要交银子才能住的,那和住客栈有什么区别?我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哪里住得起难民房啊。”
刘衍听完她说的话,心中大惊,望向楚沉夏求证,却见他点了点头,实在令他难以置信,难民房是朝廷出钱出力造的,用来收留一些突发事件造成无家可归的百姓暂住一段日子,可是官风**,竟然做出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来。
刘衍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妇人手中,沉声道:“你们拿着这个去难民房,就说住房所需的钱,让他亲自拿着玉佩到东宫来要!”
那妇人两眼放光,与身后的百姓连连道谢,又感觉钻回了他们的墙角,迅速收拾起行礼来。
楚沉夏扫视了一眼周围。又看了一眼玉佩,悄声对刘衍道:“如今这里坍塌了。地图上标识的地方根本找不到,不如找一个当地的百姓问问?”
“好主意。”刘衍点了点头。招手唤过方才那妇人的丈夫,将手中的玉佩拿给他看。
“这是徐伯的家,真是不巧,前几日地震时,徐伯年纪又大,腿脚不利索,没能走出来,就死在了里面。”那男子说起徐伯脸上略微有些伤心。
楚沉夏和刘衍对视了一眼,问道:“他是你们村里的人吗?”
“不是的。徐伯是迁都之后才这里的,那房子空了许久了,他说是他叔公的老宅,金城动乱,他们一家的宅子都被人放火烧了,一家人全死了,他只好回到这里来了。”
“你带我们过去看看吧。”刘衍觉得徐伯这个人必定不会那么简单。
那个男子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要去徐伯的家,而且那玉佩上居然还标注了徐伯的家。这让他很迷惑。
“就是这里了,太子殿下。”
刘衍走近坍塌处,大致看了一眼,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转身示意那男子可以走了,又对楚沉夏道:“这该如何是好?地图上标注的地方坍塌了不说,人也死了。线索就这么断了。”
楚沉夏抬眸扫视了一圈四周,见这里破败荒凉感袭人。心不在焉道:“凡事都有对立的一面。”
刘衍正诧异他这话,那男子忽然去而复返。气喘吁吁道:“太子殿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日徐伯尸体被挖出来以后,乡亲们想着帮他找个地方埋了,可是有一个人忽然自称是徐伯在金城的朋友,就把徐伯的尸体带走了。”
“他一个人来的?”楚沉夏追问道。
“是啊,他一个人来的,花大钱买了林大婶用的棺材,装了徐伯之后,又出钱让我们给他运到建康去。”男子记得十分清楚,但还是仔细想了想才说道,“我们运到了建康的西郊,帮他埋了才走的。”
问清了他们埋棺材的具体位置,楚沉夏和刘衍这才匆匆上马往西郊赶去。
“这个徐伯果然有问题。”刘衍临上马前还不忘嘟囔一句。
两个时辰后,已是酉时,正是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二人终于在日落前找到了那男子口中的埋葬地。
男子说,很好找,就在山脚下的一桃花林里最高最大的一株桃花树附近。
桃花树下,有一块无字墓碑,墓碑上方铺满了掉落的桃花,楚沉夏用手拍掉桃花,也不见有什么字,一时觉得很奇怪。
正当二人奇怪时,一阵脚步声忽然从身后传来,还未回头便听他说道:“桃花树下桃花碑,无碑无骨乐生天。”
只见眼前这个人华发须白,就连胡须眉毛都是银白色的,楚沉夏见他声音清脆,皮肤又十分光滑,不像是六旬老人,因此推测他得了一种叫做白人的病,得这种病的人从出生起全身的毛发就是白色的。
“请问老先生就是徐伯的故人吗?”刘衍上前问道。
他听闻之后,忍不住笑道:“哈哈,老先生?太子殿下,我在世上不过活了二十载,还不配被殿下叫一声老先生。”
刘衍见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定是与玉佩脱离不了干系,于是追问道:“你和……”
话只说了两个字,就见他摇了摇头,手往桃林深处一指,邀道:“天色快要暗了,殿下不妨竹屋一聊?”
跟他进了竹屋之后,刘衍按捺不出心中的好奇,刚坐下便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引我到此有何用意?”
“这是我攒的雪水泡的茶,殿下试试。”他忽视刘衍的话,只将注意力全放在倒茶上,为刘衍倒满一杯,又为楚沉夏倒了一杯,期间还忍不住用余光瞟了楚沉夏一眼。
他将茶壶轻轻放下,迎着二人的目光微微点头笑道:“我叫易安,是献昀王的知己,也是勤王的朋友。”
“你是皇叔的知己也就罢了,可是勤王叔六年前就死了,六年前你才十四岁,怎么可能是勤王叔的朋友?”刘衍见他说的离谱,当即出言反驳。
易安笑了两声,目光在刘衍脸上扫来扫去,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这有什么的,我和勤王依旧是朋友。”
刘衍被他这么一说,彻底搞糊了,心中暗想,这个人的话十句有九句是不能相信的。
“易安居士,”沉默许久的楚沉夏忽然开口,引起了刘衍和易安的注意,刘衍的反应较为平常,但是易安的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惊奇,随即又压了下去。
“我听说你好茶好桃花,隐居世外几十年,从来不掺和朝廷的事。”
这回轮到刘衍吃惊了,目光在楚沉夏脸上一顿,心中诧异,楚沉夏是如何知道他的,对面的易安已经开口笑道:“没想到江湖上还有我的名头,这些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那就说点大事吧。”楚沉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刘衍也望向了易安,显然是对楚沉夏的话十分赞同。
“我没想到,刘侈页蠢到了这个地步,我精心为他筹划的他不老老实实去做,偏偏要走这样陡峭的一条路,结果呢,还不是落了个惨死的下场。”方才还笑嘻嘻的易安忽然咬牙切齿,面如凶光。
“易安居士,能否说的明白一点?”刘衍也学着楚沉夏的叫法称呼他。
易安抬手喝了口茶,左手摇着桃花扇慢慢说道:“刘侈页这个蠢货,一直都想为刘期成翻案,这些年一直忙活着为他找证据,也终于知道了幕后黑手就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刘彧这个白眼狼。”
刘衍见他这种天气还要摇扇,冷不住打了个哆嗦,更令他忍不住的是,他张嘴一句刘侈页蠢货,听得他心里难受。
“刘彧这个白眼狼,事做的是真绝,不仅灭了刘期成一府子的人,还把当时权势最大的季氏赶出了金城,就连当年有点权势的柳氏、朱家,不知怎的,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势力大跌。他便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人扶持上位,废了他太子一个,却把其他势力都瓦解了,这白眼狼算盘倒是打得精细。”易安见他二人没什么反应,却知自己要不说出点什么真料来,这二人恐怕就要睡过去了。
“这白眼狼之前混的是风生水起,直到遇到我,”他说着,轻咳了一声,见他们投来目光,十分欣喜,接着说道,“他当年与齐国大将乙垓来往的书信,被我拿到了,我也没多拿,就拿了当年他与乙垓密谋的岩鹊关阴谋。”
易安见他们眼中的光芒大盛,十分得意地笑道:“收收你们的眼珠子,这都快要掉出来了。他当年假传皇后口谕请勤王入宫的那个宫女也在我这里,还有当年在行宫伺候刘默的老嬷嬷……”
他欲言又止,故意等刘衍问出怎样,才坏笑道:“死了……不够,她死前曾说过,她守在隔壁的房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因此我猜,一定是高手所为,而卫术铭又是当年派去保护行宫的人之一……”
“是,我们也猜是卫术铭。”刘衍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愤愤道,“可惜上次让他在父皇面前开脱了!实在是他的侥幸!”
“难道殿下的目的就只是卫术铭吗?其实我对他的死活根本就不关心,我只想把幕后黑手白眼狼抓出来。”易安说到这里,收起了玩性的表情,十分认真又严肃道,“宋国有这样的人在,迟早有一日要亡。”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盒中绝密()
“易安居士说了这么多,但我还是有些不理解。”楚沉夏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道:“照居士所说,你们不仅行事谨慎小心,更是手掌罪证,想必居士一定布好了万全之策,但为何献昀王选择了一条较为凶俊的路?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就……不说了,你们以后总会知道的。”易安缓缓摇动手中的扇子,微微一笑,转而看向刘衍道,“东西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要记住,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有,你们以后也别来这里找我了。”
刘衍偏头看了一眼楚沉夏,又望向面前的人,忍不住开口道:“居士的意思是不帮我们一起为勤王叔翻案?”
“翻案?我为何要帮你们?说实话,这东西也不是我得来的,是侈页弄到手的,他要我转交给你们,我自然会照做,但是别的,恕我无能为力。”易安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遂而端起面前的茶杯细细品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