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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很听话地走出树荫下,月光照在她脸上,正是野儿娇甜的面靥,只是瘦了,比在一月前,芮玮蒙面和她相见时瘦了,一个人一个多月工夫瘦了那么多,这四十多天她心里日日沉痛的情形可想而知。
芮玮是个性情中人,立时由野儿的憔悴连想到种种原因,她一定怪自己无情,怪自己活在世上不告诉她,怪自己残酷到既相见还蒙着面孔……
这种种原因缠绕着她那柔弱的芳心,怎不憔悴,怎不瘦呢?……
这时芮玮感情充溢,整个心好象被无数弹瑟的高手在轻弹着,忘了眼前野儿的尼帽,缁衣,芒鞋的装束,他眼看着的,只当昔日怀中抱着求医的野儿,不也是如此瘦?如此憔悴?
于是他发软难动的脚,霍然恢复无比的劲力,二大步奔了上来,一把抱起野儿,他大冲动了,只想到以前抱着野儿求医的时光,浑然忘了目前的情况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野儿——现在的素心、此时此地她决不能接受这种温情,虽然这段千里相抱求医的回忆永难忘怀,然而出家人应有出家人不可侵犯的神圣,她——素心,双手用力推着芮玮,挣扎脱离。
芮玮应该不会放的,也舍不得放的,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突然如遇蛇蝎般的放下野儿,惊退数步。
素心被芮玮奇怪的神情惊呆了,他放下自己的举动大粗莽,生似把自己当一块石头丢下,不是她身怀功力,这一摔哪吃得消?
芮玮指她,脸上表情如同受了重创,道了几声:“你……你
话没说一句,掩口疾如脱兔奔去。
素心呆了很久,这次会面她的意思,本要告诉芮玮忘了自己,自己出家已成定局不可能再还俗的,未想到还没劝他,他竟如此的逃走了,逃得那么快,生似把自己当作天下最贱的女人,越快离开越好。
从一更呆立到三更,素心想不出芮玮神情突变的原因,她仿佛石像屹立般的站着,露水浸湿了她的缁衣,天上露出第一道曙光,慢慢就快天亮了。
终于她动了动,该回庵的时候,她站了一夜没有发出叹息,转身回庵的路上,心里的声音不断在说:“大哥,你不能因我不许你抱而态度转变成这样,你要知道我是出家的人啊!……”
她想了一夜的结论,竟以为芮玮绝情离去的原因,是为了抱自己时,自己挣扎不放的原故。
她这想法,完全错了。
且说芮玮奔走下峰后,一个踉跄,跌倒地上,至此再难忍受胸口中一股秽气,“哇”的吐出一大滩黄水来,他兴奋了一天,只等晚上来见野儿,点食未进,所以吐出来的只是一滩黄水。
欲吐未吐好一阵,芮玮才舒服下来,他想不透这是什么原因,野儿的身上怎会发出这种可怕的恶心臭味,这臭味比在白燕身上闻到的还要浓,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他在地上坐了一夜,素心在峰上站了一夜,两人都在想,到天快亮时,素心有了错误的结论,芮玮却连一个错误的结论都定不下
但他再没心情去见野儿,这不是说他情感变得大快,而是他怕再见到野儿时闻到那种无法解释的臭味。
这臭味他是无法忍受的,人的鼻子很怪,香气闻多了会渐渐麻痹不觉得,但那臭气鼻子是不能允许它源源而进,越闻越臭,终至掉头而去。
古语劝人守德向善,要象好好色,恶恶臭的心情去乐意接受,拿恶恶臭来譬喻,可见恶臭,天下没有不天生下来厌恶的。
芮玮在与野儿隔两丈时就闻到那种淡淡的臭味,他对野儿身上的味道很熟悉,不相信恶臭从她身上发出。
但等他情怀大发,抱起野儿,那恶心的臭味冲鼻而入,立刻就产生要吐的感觉,这臭味从野儿身上发出不会错,他再想不到,心目中圣洁的野儿身上竟会发出这种恶心的臭味来。
这臭味令他举动失仪,鲁莽的摔下野儿,他自知这举动太伤野儿心了,但他无法解释,极力忍住要吐的感觉,本要问野儿你身上怎会有种臭味,才说两个“你”字,喉咙里的黄水真往外冒,他不愿再失仪,当野儿面大吐特吐,所以逃走得好快,直等奔下峰,野儿听不见,看不见,才倾吐而出。
天亮了,芮玮怕老妪来时看到自己,拖着疲惫的身体,怀着无法解释的疑问离开少华山。
同州府华阴县在太华山与少华山之间。
芮玮沉着的脚步,慢慢走到华阴县,已是午正时光,肚子感到实在饿了,找到一家饭店正要过去买食,忽见饭店前走过一条熟悉的影子,大叫道:“秦百龄,秦百龄……”
那条影子的确是秦百龄,整条街被芮玮的喊声惊得回过头来,他却好象没有听到,匆忙消失在道上来往的人群中。
芮玮岂肯放松他,背上附骨针迄今未取出,一想到就恨此人阴险的诡谋,虽说自己愿意上钧,但他利用自己教自己闯关达到他的目的,实在可恨。
他若存心相助,该说明闯关的后果,不该不加说明,若非破嗔、破悲和野儿相好,这不害得野儿平日无故的被如梦大师定罪?
芮玮跟着秦百龄的去路追去,来到郊外,一路上仿佛看到他的背影,怎么一刻就不见了。
正仔细找,身后笑问道:“老弟,你找我是不?”
芮玮大惊回身,站在身后的不是秦百龄是谁,这卑鄙的老家伙轻功确是太高了。
芮玮看到他,怒气上涌,神色间敌意自现,却故作镇静道:“我正有要事请问。”
秦百龄笑道:“很好,很好,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背转身找地方的样子,却突然一指弹出。
芮玮没有防备,被秦百龄弹住麻穴,咕冬跌倒。
秦百龄挟起他,得意道:“这样咱们说时,我才放心。”
找到一处偏僻的林内放了下来。
芮玮躺在草地上,气得肚子几乎要炸破,问道:“我与你非敌非仇,为何无耻暗算?”
秦百龄呵呵笑道:“不错,咱们本就非敌非仇,可是你脸上告诉我,对我有成见呢,怀着成见说话,一发起火来难免伤了和气,这样有火发不起来,可以慢慢解释,是不是,老弟?”
芮玮暗骂自己存不住气,但由此可见秦百龄老好巨滑,处处防着别人,此人为祸起来,着实要大大搅乱江湖平静,掀起无边风波。
秦百龄坐在芮玮面前,笑道:“你有什么要事请问可以问了。”
芮玮索性破脸骂道:“秦百龄,我本来十分尊重你,现在我却要说你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性格耿直的人,虽受制于人也不会屈服的,芮玮本要骂他的话,照旧骂了。
秦百龄脸上一阵邪笑道:“怎么样,老夫看人十算十准,不错吧,你的确对我有成见了,这——我该说你不对了,老夫帮你忙还不够吗?不感激我反而骂我,怎么说也不对啊!”
芮玮怒笑道:“哈,你是存心帮忙我指点明路,还是利用我,利用我为你打开你无法通过的一关!”
秦百龄虚伪的笑容顿敛,阴狠道:“老弟,你知道我的秘密了,这可不妙,晤,是谁告诉你我在利用你?”想了想,突然击掌道:“对,准是偷听老夫和如梦大师说话的那人,快说他是谁?”
芮玮冷笑道:“你这狡黠的头脑,难道想不出她是谁?”
秦百龄自命聪明,不再追问芮玮,喃喃自语道:“天下能偷进慈悲庵跟在老夫身后的人,曲指难数得出几位来,比我轻功还高?哈!晤!又与你有情……”
突然想起同如梦大师追出时,偷听那人背影好象是位女子,顿时知道是谁了,猛地拍膝道:“对,天下唯有无影门的轻功高过老夫,老弟,你不说我也知道了,她是你相好,也是你的主人——买影人之一,白燕,对不对?”
芮玮怒道:“阁下嘴巴干净点,谁是我的相好啦。”
秦百龄哈哈笑道:“在老夫面前还想否认,无影门里的事我清清楚楚,相好这名词说得好听点,说难听点该称姘头,老弟,你那姘头床上功夫不错吧?”
芮玮挣红着脸道:“你再胡说八道,总有一天教你尝我耳括子。”
秦百龄摸摸嘴巴道:“这倒有可能,唉,你有了硬靠山我可不敢得罪你啦,只恨我秦百龄老了,否则我有了这脸蛋子,也不会教你去找买影人,自个找罗,虽说影子卖了失了自由,但换来硬靠山又有艳福可享,何乐不为。”
芮玮“呸”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下流卑鄙!”
秦百龄摇头道:“这句话你骂自己啦,我说是说,你却真的影子卖了,目前看来你还没享到艳福可是别急,白燕不会放过你的,借种子是她们无影门每名弟子必经的一步,没有你,白燕那处女种子哪里去借。”
芮玮好奇心起,问道:“你说什么,借什么种子?”
秦百龄神秘一笑:“这话说来话长啦,我跟你拉个交情吧,只是以后你老弟有办法时不要忘了老哥,老哥还有请你帮忙的地方呢!”
忽于此时,森林那头一声女人尖叫,继而呐喊嘶叫:“不,不行,救命啊,救命啊……”
秦百龄嘻笑道:“老弟有好戏看啦,咱们去瞧瞧。”
挟起芮玮,悄悄往声来处掠去。
第八零章 三种针
芮玮侠义心肠,恨不得秦百龄跑得快点,去解救那位呐喊受难的女子,但见秦百龄跑得够快了,然而他竟是存心看热闹,纵上一棵密的树丫中,偷偷窥看,无意解救的意思。
女子的嘶叫声越来越尖锐,情势已十分急迫,秦百龄却含笑而观,生似在看一出刺激、逼真的戏,那管别人的死活。
芮玮背对着现场,不知场中的变化,虽事不关己,但闻女子的呼救业已心急如焚,见秦百龄毫无恻隐相助之心,骂道:“姓秦的,你再不出手相救,我骂你不是人了!”
秦百龄转变芮玮被挟的方向,笑道:“好戏还未上锣,你急什么?”
方向一变,场中的情形清晰人目,只见三位黑衣健装束的汉子各持一口快刀,分向一位女子砍去。
女子手中怀抱婴儿,左闪右避砍来的快刀,这女子与婴儿的面目一入芮玮眼帘,骇然大震。
正其时,一名健仆的刀背“噗”的砍在女子手臂上,他存心不伤女子怀中的婴孩,第三名健仆乘机跃上去一把夺下女子怀中的婴孩,第三名健仆手不闲着,双手把女子抱个正着。
三名健仆的身手皆都不俗,那女子看来弱不禁风只仗身法巧妙,纵如此他们能够制住女子已不容易了。
秦百龄开心的笑道:“呵呵,好戏开始上演了,小老弟,现在看不迟哩!”忽觉臂下的芮玮,身体抖个不停,低头问道:“你怎么啦?”
芮玮脸色灰败,咬牙道:“放……放开我……”
秦百龄奇疑道:“你到底怎么啦!莫非那女子你认识?”
此时林下场中情势又变,却非秦百龄污秽的脑筋所料想,以为三个健仆要强奸那女子。
只听那女子情急叫道:“决放下我儿子,你们敢伤害他,他父亲断不会饶过你们……”
抱着婴孩的健仆大笑道:“你明明是个黄花大闺女那来儿子,咱们公子说得好这贼种定是你情郎的儿子,杀了他免你再牵肚挂肠。”
空手无事的那名健仆一挥手中快刀叫道:“姚立,你把那小贼种的脑袋递过来,让我试试刀利不利,嘿!嘿!我可不怕他父亲,他父亲现在来我姚中照样给他一刀。”
抱着婴孩的健仆果然真把那一岁多大的小脑袋递出去,只见那婴孩长的朗目胖脸十分可爱,此时此地竟不哭闹,只睁着晨星般的眸子望着姚忠。
秦百龄看那婴孩如此大胆,赞道:“好小子!”
芮玮却忍不住了,颤声道:“他是我儿子,快……快放我下去
秦百龄闻言一怔,着实未想到那不哭不闹的大胆婴孩会是芮玮的孩子,他本以为那女子与芮玮相识,故而虽知芮玮情急,不立即解开他穴道,要等他相求再做个人情,既知那婴孩是芮玮孩子,邪脑筋一转,笑道:“要放可以,事后如何谢我?”
那姚忠被芮纪野看的火种,持刀一步步走近,恶狠狠道:“小贼种看吧,看清楚你大爷的样子。”
芮玮眼见儿子性命危在一刻,时间刻不容缓,未及思虑道:“你主持太阳门后我决不与你为难。”
秦百龄摇头道:“这于我没什么大不了,我还要你以后相助于我,可不可以?”
姚忠的快刀已经举起,只等一落,芮纪野的小性命立时到在死城报到。
芮玮迫不及待,大声答道:“可以!”
这一声惊动场中三位恶仆,秦百龄与芮玮在树头低声谈话他们根本没有听到,不想做坏事被人看到,抱着女子的恶仆名叫姚信一惊下,手不觉一松。
那女子乘机低头一口叫在姚信的手臂上,痛的姚信大叫一声,撒手后退。
姚信一叫,姚忠慌了,他们本来不是专干恶事的盗贼,遇事能够沉着应付,他一慌下,举起的快刀竟砍了下去。
那女子见快刀一闪骇极而呼,顿时忘了可能遭到的危险,飞扑向姚忠拼命。
姚忠那一刀砍歪了未砍中芮纪野,然而这已引起他杀人的兽欲,见女子扑来,没头没脑就一刀砍去。
那女子情急忘了巧妙的招式,只见那雪亮的快刀朝她头颅上砍来,抱着纪野的姚立大呼道:“姚忠,你疯了,不能杀她啊!”
此时呼喝是阻不了姚忠兽行的,只有夺下他的刀。正当这千钧一发之机芮玮从天而降,他穴道初解未及运气周天,身手不灵,无法抢夺姚忠的快刀:落到地上还未站稳,一把抱着那女子的两脚,就地一滚。
姚忠一刀砍空,还待再砍第二刀,芮玮飞跃而起,一脚踢飞姚忠手中快刀,另一拳“砰”的一声重击在姚忠的心胸上。
姚忠怎堪芮玮一击,只闻一声惨叫,身体飞落一丈外,七孔流血而亡。
这一击声威俱厉,吓得姚立,姚信胆颤心惊,不敢再多停留一刻,飞奔逃去。
芮玮大叫道:“放下我儿子!”
这五字那女子听到,扑跌尘埃的面首抬起一看,喜而呼:“你……你……芮……”
那女子断断续续的三个语音竟令得芮玮暂先不迫姚立抢夺纪野,回身抱拳道:“刘姑娘,别来无恙。”
她就是与芮玮一别数载的驯狮女一一刘育芷,自天池府别后芮玮再未见过她,其中刘育芒曾暗中看过芮玮几次,但面对面相见,这情景皆令他两人恍若隔世的感觉。
刘育芷突然惊慌道:“你快去抢纪野回来。”她与纪野相处不短时光,对纪野的关怀不下身为父亲的芮玮。
这点芮玮十分了解,只看刘育芷舍命相护自己的儿子,可见她对纪野爱护之深了。
耽搁这一刻,姚立、姚信已奔得没了影踪,不由急得芮玮情急吼道:“还不给我站住!”
他这一吼,纵在百丈外听来,亦当人在身后,倘若姚立、姚信还在跑,只怕已被吓得暂停下来。
芮玮还没决定从那方追去,只见林内深处“吧”“吧”两声,两具尸体如软泥般抛了过来,跌在芮玮身前。
那两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逃走的姚立、姚信,只不见纪野在何处,可是没等芮玮心慌之际,秦百龄从尸体来处,缓步走出,怀抱婴孩不是纪野是谁?
芮玮大喜,心里佩服秦百龄轻功了得,倘在短短时间内,追回分向两边逃走的恶仆,要是自己恐怕很难办到,迎上前去,抱拳道:“多谢秦先生相救犬子。”伸开双手那意思就要抱回纪野,纪野小脑海中记得芮玮熟悉的面貌,挥舞小手,呀呀欢呼。
秦百龄侧身一让,露出虚假的笑容道:“老弟,你这孩子长的面真可爱,让我多抱一会。”一手抱着纪野,腾出另一只手来逗弄,纪野不怕生,张开小手直抓秦百龄,和他那只手玩了起来。
芮玮虽知秦百龄不怀好意,却也不敢表示什么,儿子在他手中,芮玮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此时刘育芷站起姗姗走近芮玮身旁,这本是很自然举止,等她快走近,芮玮忽地让到一侧。
刘育芷未在意,嫣然一竿的,“纪野真乖,这几月来跟我一起,从未哭过。”
芮玮叹道:“纪野打生下来就未哭过,有次他妈妈不小心摔倒了他,正担心他摔伤了没,却见虽摔破了头,不但没哭,反而爬在地上玩着,他妈妈以为他摔昏了不知哭,其实……”声音越来越低,话未说完嘎然中止。
这时芮玮的心情,刘育芷很了解,难怪他话未说完,突然中止,叶青死没数月哀悼之心岂能就去!
沉寂了一刻,刘育芷勉强打笑道:“小孩子生来不哭倒是少见,纪野侄子长大一定是条不屈不挠的硬汉。”
芮玮独自黯然一阵,男人到底是男人提得起放得下,当即恢得常态,振声道:“那天纪野不见,本以为被凶手掳去,事后多方猜测才知是姑娘救去。”
刘育芷道:“凶手是谁,你知道了?”
芮玮神色悲愤的点了点头。刘育芷哀声叹道:“简召舞多行不义……唉!那天我经过你家听到惨叫声,不知发生什么事,偷偷掠进察看,只见……只见……”
她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当日的惨状,摇头又道:“我到的太迟了,未能及时抢救你的妻妾,简召舞行凶后呆站在两具尸体前面,忘了身后摇篮尚有纪野侄在熟睡着,我为了抢救纪野的小性命,不敢与他照面,乘他行凶后神智呆滞时,轻轻掠进去抱走纪野,同时顺手带走系在摇篮上的玉石狮子……”
芮玮想到叶青、夏诗惨烈的死状,热泪夺眶而下,伸袖扶去泪痕,强打精神道:“多谢姑娘啦,若非适巧经寒舍,纪野性命定然不保,简召舞决不会好心不杀吾子,姑娘于吾子有再造之恩,将来纪野长大,我教他深深记住,除了父母养育之恩外,还有刘姨姨的救命之恩……”
刘育芷摇头道:“你说这些见外了,倘若那天我早到一步,至少能阻止简召舞行凶,你不怪我未能挽救,我已心感你的宽怀。”
芮玮叹道,“生死由命,我能怪谁,要怪只怪我自己不该离家,否则不会发生惨案,我唯有感激你抢救了纪野,唉!这件事且别谈它,谈起徒增伤感,倒是姑娘怎会有今日之难?你怎么好象连那三位武功平常的恶仆也不敌呀?”
刘育芷伤道:“我……我碰到一个歹心肠的男人,他在食物中暗下一种药物,我不知日日食用,慢慢才发觉全身功力已被那药物催丧殆尽,如今我与普通弱女子无异,怎再敌得住……”
芮玮惊惊怒道:“那男人是谁,他在你食物中下的药物名叫花月妖,此物最为淫毒,无色,无味,无臭,常人多食之迷失本性变成痴癫,擅长内家气功者常食功力丧失,久而久之亦成痴癫,此人居心何在,竟要暗下此药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