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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俏寨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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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他奶奶的。」薛安眼前一花,火气冲上,惯用语又脱口而出。

  左少棠摇头,用萧敲了她的头。「一敲你心浮气躁。」薛安身体后仰,左少棠顺势敲她的剑。「二敲你口不择言。」

  「啊……」薛安摔在地上,五官皱成一团,不过那双眼睛还是很有精神地瞪着左少掌。「师父,你怎么打那么用力?」

  左少棠拉开笑脸。「你以为敌人会对你手软吗?」

  「好。」薛安翻身跳起。「等俺弄把斧头来,咱们再打过。」

  「就算你拿斧头来,也是打不赢我的萧。」左少棠持萧,在手上转了一圈。

  「难道你这把萧有啥古怪?」她看了左少棠一眼,在他的同意下,拿了那把萧端详,上头除了个左字之外,也没啥特别。

  左少棠逸笑。「你还不明白吗?所谓『四两拨千斤』,你虽是力大势猛,但容易气短力竭。对了……」他眼瞳…一见,把萧接了回去。「这与吹萧的道理可以互通。」

  薛安挑眉。「这又有什么关系?」

  「你看好。」左少棠示范吹萧动作。「吹萧时,只要将这音孔按满就好,如果过分用力地按压,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扰了气息,让身体更加疲累。吸气时如闻花香,不可贪多,不可过猛;吹气时求得是圆融、绵长、均匀。」

  说着,左少棠当场吹奏,一声萧音低绝绵柔,扣人心弦,动人愁肠。

  薛安猛点头。「这声音俺半夜听过,那时俺还以为是谁在哭呢。」

  左少棠收了音,逸出一抹笑,似真非真地说道:「是我在哭。」

  薛安听得认真,再问他:「你在哭你爹呢?还是哭你娘?」

  「我哭自己,怎么会收了你这徒弟。」左少棠轻敲了她一下。「你别胡想,虽然我娘早死,我爹长年在外,但我还有个本事通天的好师父,有对慈祥恩爱的养父母,还有一个貌美温婉的义妹。除了你这徒弟之外,我的人生一切美满。」他一向都是这么感恩地想这一切。

  「俺这徒弟哪里不好了?」薛安咬着牙,像是随时要扑上去咬他一口。

  兴了作弄她的念头,左少棠故意凝眉,一副勉强的样子。「还可以啦,就是……野了一点。」

  「野有啥不好?」薛安顶回去,冲着左少棠咧嘴张牙,喊了一声:「吼!」

  左少棠捂着耳朵,白了她一眼。「你很难教耶。」

  「哪有?」薛安嘟嘴。

  左少棠摇摇头,就差没说出「朽木不可雕」。「刚刚不是有跟你说过气息掌控的方法。」

  「你说的是吹萧,跟俺喊两声,有啥关系?」薛安反而把他当老糊涂看。

  「道理是相通的。」左少棠摆出「原谅你无知」的样子。

  薛安再回嘴。「你刚才说方法不对时身体会累,可俺一点也不觉得累啊。」

  「你还年轻,一时还察觉不出来,可是那伤害是日积月累的。」说到这儿,左少棠倒是正经了。

  「日积月累……」薛安沉吟了下。「嗯!这句话俺懂。」

  左少棠失笑,世上会让他啼笑皆非的,恐怕只有她了。

  他把萧收在腰际,伸出手来。「抱着我吧。」

  薛安上下打量他。「你要干么?」

  「带你跃上树枝。」他可是正太君子,才不会心怀不轨。

  「俺爬得上。」薛安抬起下巴。

  他隐了笑。「我知道你属猴的,当然爬得上,就是怕你爬得太慢。」

  「俺不是属猴的,俺属虎的……」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他露出一脸坏笑,才知道被他奚落了,她恨声道:「可恶,你这第十三生肖的。」

  「什么意思?」换他会意不过来。

  薛安昂首笑着,丢出四个字。「禽兽不如。」

  左少棠故意端出架子。「恁般大胆,竟然诬蔑师尊。」

  「谁叫你欺负自己徒弟。」薛安理直气壮。

  「唉。」左少棠叹了一声。糟了,他跟她在一起之后,真的变得很坏心。

  他敛去玩笑之心。「哪!跟不跟我上来?」

  薛安看着他。「你可不能因为俺刚刚得罪你,中途放手哦。」她靠过去,环扣他的腰,俏脸微微泛红。

  「师父为人有这么卑鄙吗?」他轻声一叹,怪她不了解他的为人。

  他可从来没轻薄过姑娘家。不过,话说回来,他以前也不曾欺负过姑娘。嗯,遇到薛安以前,他一直是彬彬有礼的。

  「难说呢。俺想一定是第一次见面时得罪过你,你才会想用读书、写字、刺绣、弹琴来整治俺。」她抬上头,正巧撞上他的下颏。

  「啊。」他微吃疼,推高了眉。

  「对不住。」她低头,搔着脑门,小声吶吐。「这绝不是报复。」

  他窃笑,她的模样好可爱,早让他忘了疼。

  收拾了对她的贪爱,他佯叹。「当师父的就这么吃亏,常得展现君子大度。好吧,不与你计较了。」揽住她,他纵身跃上树枝。

  薛安只觉一阵风从耳边飓过,人便立在树枝上,她踩踩树枝。嗯,这枝树枝够粗壮,应该比上回牢靠。

  俊容浮上笑意。「你不信师父?」

  她转头。「当然……」本来想挫挫左少棠的锐气,可对上他的眼眸,她无法不实说。「当然信了。」铿锵有力地掷出每个字,一把搭上他的肩。

  虽然他喜欢戏弄她,可她知道他其实是叫人信赖的汉子。

  她这样信他,突然让他心头一激,一股子的暖意,充塞胸口。清澈的瞳眸,沉沉地藏纳倩容。

  他这样看她,教她的心头跳得好快,不大舒服。她咽下口水。「喂!你不会叫俺上来,跟你大眼瞪小眼吧?」

  他一笑,收摄回心神。「我让你上来,是要教你如何尽情地吟啸。」

  他带她放目四望。抬头满天碧蓝,立足一片绿荫,天地肆放辽阔,只悠悠,悠悠一声,他的吟啸。那一声不入尘间,彷佛是龙腾九天,风出空谷,清亮盘旋不止,只在尽头处与天地相合。

  她震慑住,胸腔跟着鸣动,下腹窜出一股气,她不由自主引吭啸出。那一声雄峙林中,彷佛是虎啸峻岭,狮吼辽原,高昂上冲青云不止,拔高一啸,纵在人世也要惊天撼地。

  他微愕,他还没说明,她竟已经神人。

  他本来是要她知道,这不是嘶吼,不是狂喊,而是吟啸,要自丹田发声才可;而今这番话已在她的声响中销匿。

  他再提真气,一唤,与她虎啸龙吟。贴合的声音,像是注定鸣和的。今日后,他们再无法分,因为留下谁,都是孤吟。

  ﹒﹒﹒﹒﹒﹒﹒﹒﹒﹒﹒﹒﹒﹒﹒﹒﹒﹒﹒﹒﹒﹒﹒﹒﹒﹒﹒﹒﹒﹒

  入秋,薛安房间,她与虎大、虎二交头商议着。

  「叩!叩!」左少棠敲门入内。

  三人面朝着他,一致露笑。

  左少棠颔首回礼,再将视线转到薛安身上。「你怎么还不去练功?」

  「师父。」薛安扯了个笑容。「有件事情俺要跟你说。」

  见他们鬼鬼祟祟的,左少棠以不变应万变。「说吧。」

  薛安将琴往前推。「这弦让俺弄断了。」上回她将琴退给左少棠之后,那把琴便一直由他保管,昨天,薛安忽然说她对弹琴生了兴趟,便将琴要走。没想到才一天,舷就让她弄断。

  左少棠看都没看,直接问道:「说,你搞什么鬼?」

  「嘿!嘿!」薛安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卷纸。「师父,俺就算计你这么一次了。」她摊开来一抖,纸张像瀑布一样,泻了出去,跨过禀面,沙沙地拖到地上才停下。

  左少棠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师父,既然你要下山修琴,就帮我们采买这些东西吧。」原来薛安列出的是添购物品的清单,要买的东西本来就不少,加上她字大,看来才会这么可观。

  左少棠卷回纸张,一面卷,一面看,卷成简状之后,他握在手上,一边敲着,一边说道:「坏消息是东西不少,好消息是你错字不多。」

  「这一切都得感谢师父。」薛安双手抱拳。

  「左爷。」虎大开口。「俺几个都是有案的人,到山下虽说只是买东西,也是有些不便,所以才想请左爷帮忙。」

  虎二接腔。「入了秋,山上日里晒,夜里冻,不买些厚布也不成,还有那个……」

  「虎二爷,没关系的。」左少棠露出笑容。「我会下山为各位张罗的。」

  「师父,你人真好。」薛安灿笑。「俺看,这趟下去,得花个几天才能买方,俺派个小伙子帮衬你。」

  「不用了。」

  薛安再问:「真的不用吗?」见左少棠确实无意,便朝虎大、虎二使个眼色。

  虎大、虎二赶紧掏出银子。「俺几个合计过了,买这些大概也要个七、八两银子才够,就麻烦左爷了。」

  「二位把银子收回吧。」左少棠将银子归还。「我在寨里吃住这么久,为寨里尽些心意也是应该。」他在这里住了一阵,明白这里确实贫穷,也有心为他们分担。

  虎二笑道:「左爷要是愿意为寨里尽心意的话,就把俺老大娶走……」他话还没说完,就吃了薛安一记。

  薛安一把将他的头按了下去,整个人塞在她的身后,略显尴尬地挤了个笑容。「师父,你先出去,俺还有事和他们谈谈,一会儿谈好,俺就去练功了。」

  「好。」左少棠转身离开。

  薛安紧随在后把门关上,回头瞪了虎二一眼。「重要的事,还没弄出个结果来,还给俺说那些有的没的。」

  虎二认真地点头。「是,老大。」再没开玩笑的意思。

  「嗯。」薛安走过去,三个人聚在一起,交头低语。

  ﹒﹒﹒﹒﹒﹒﹒﹒﹒﹒﹒﹒﹒﹒﹒﹒﹒﹒﹒﹒﹒﹒﹒﹒﹒﹒﹒﹒﹒﹒﹒

  官道上,一群着深色衣袍、腰佩长剑的年轻男子推着一辆车,行色匆匆地赶路。晌午时分,这群人赶得又累又渴,火气不由得提了上来。「妈的,一点风也没有。」

  为首的男子回头,冷扫他一眼。「省点骂人力气,看好货。」

  那人低慌地回了几句。「头儿,我看这道上的人,应该没人敢劫咱们的货。咱们歇个腿、喝口水吧。」

  「过了这『武峰山』再说。」为首的男子,显然极为谨慎。

  「酸梅汤哦!酸梅汤哦!」远处传来叫卖声。

  一听是酸梅汤,这群人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干热的唇。

  为首的人,不但不停下脚步,反而催促着众人前进。「往前了,往前了。」

  其它人不敢停留,脚步却益发迟缓。

  「大爷啊!」叫卖的人,看到他们大声嚷着,快步追了上去。「俺这酸梅汤可是用山泉水煮的,清凉退火,爷们要不要来几碗哪。」

  为首的人见那小贩四十来岁,身形剽悍,当场挥了手。「我们不要。」

  其中一人出声。「头儿,就来个几碗,大伙喝上几口,也有力气赶路。」

  带头男子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旁边的人马上劝着那人。「这里盗贼众多,万事小心为要,咱们就忍忍吧。」

  小贩~听他们说,当场翻脸。「爷,你可以不买俺的酸扬汤,可不要乱说话啊。」他愤愤不平,不断开骂。

  可能是天气热,大家的火气都大,小贩很快和他们吵起来。争吵的声音惊动了过往的人。两个商人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劝开他们。

  「哼。」小贩忿声。「两位爷,您为小的评评理。」

  「说真格的,他们这么小心,也是没错。」其中一人为那群人说话,另一个人则是不断地咽下口水。「不过,我们两兄弟不怕,您卖两碗给我们喝吧。」

  「也好。」小贩瞪了那群人一眼。「你们两位爷喝看看,看看俺这里有没有下毒。」

  他倒了两碗给那两人喝,两人喝了连声称好,又各要了一碗。

  那群年轻人眼巴巴地看着两人喝下酸梅汤,终于有一个忍不住了,出口唤道:「卖凉的,你也拿两碗给爷们吧。」

  「俺不爽,不卖了。」小贩拉着袖子挥汗。

  为首的人转身低叱。「走了,还看什么。」

  他们一路离开,不只天气闷,心里头也呕,有人小声地犯嘀咕,然而在遭到他们头儿的白眼之后全都闭了口。

  突然,他们眼前一亮,看到一座茶棚,这次带头的男子,示意属下先去探查。

  过了会儿,那人兴奋地回来。「头儿,是对母女顾的棚子。」

  「嗯。」为首的人点头,众人冲奔上茶棚。为首的人摇头一笑,牵起载货的马,让旁人走在他前头。

  「头儿。」众人大口喝着茶水,举手招他。

  「爷,您要啥啊?」小姑娘笑盈盈地出来迎他。

  小姑娘眼睛水亮,人看来俏甜,为首的人对她微微一笑。

  旁边的人喝了茶水,心里舒服许多,开起他们头儿的玩笑。「爷要酸梅汤。」

  「没有耶。」小姑娘一脸抱歉。

  头见微晒。「小姑娘,你莫理他们。他们刚刚没喝到酸梅汤,现在还记恨着。」

  端茶水出来的婆婆,眉头一紧。「这是怎么说呢?」

  「刚刚有人担酸梅汤来卖,我们头儿怕有古怪,不肯买。」旁人解释着。

  「哎呀。」婆婆把茶放下。「这位爷,好险哪!在我这棚子之前,土匪多,过了我这棚子,就快入城了,那才安全。刚刚那段路,遇到什么叫卖的,可都别理他。」

  「可我们刚刚有看到人喝。」一人说道。

  婆婆解释:「那可能是串通好的。」

  「但是我们后来要喝,那人却不卖了,我们便也就没买了。」他们又有人说。

  小姑娘笑道:「我想,这是『欲擒故纵』,只是那人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为首之人系好货物坐下。「没想到,小姑娘还能出口成章。」他不相信强盗土匪能读书识字,于是就放心地饮茶。

  老婆婆一笑。「这是她男人教她的。「』

  「娘。」小姑娘娇嗔一声,引得众人呵笑。

  和她们娘两个这样谈天,这群人都松了戒心,拿出自己携带的干粮,配着茶喝。难得清闲,他们倒是很快就谈开了。蓦地。有人开始头晕。「啊……」视线散开,眼前变得模糊迷蒙。

  带头的人一察觉不对,立刻拔剑,插在桌上。「你们……」

  小姑娘吹起口哨,路旁窜出一堆汉子,其中还包括刚刚的小贩和两个商人。

  那小姑娘自然是薛安,她插起腰,得意地说道:「俺教教你,这才是『欲擒故纵』。」

  「可恶的贼婆娘。」为首的人凝了真气,提剑出去。

  他旁边的助手剑还没拨出手就软了,纷纷瘫倒。几个还能打的,没几招下来也都晕了。

  倒是他们头儿,还和薛安过了好几手,薛安闪身,面带笑容。「平常爷们都是明抢,不做这么无耻的事情。不过听道上消息说,你可是御前护卫,俺只好斗智不斗力了。」想来,左少棠跟她说,用巧不用蛮,还真是有道理。

  「无耻!」为首的人气急攻心,药气走得更决,他手已经发抖了。

  薛安仗着身形灵巧,夺了他的剑,失了剑的支撑,他颠了两步,终于昏过去。

  薛安将剑扔下,朗声道:「兄弟们,拿货走人。」

  「哗!」众人欢声雷动,这一笔说不定是他们这些年来最大的一笔买卖,以后他们可有好日子过了。 

第五章
  城里……左少棠牵着他的马,马上驮了不少重物,前行速度缓慢。他把马拴在店铺门口,进了店里。「店家,我前两天请您换的弦,可好了吗?」

  「好了。」店家热情招呼,领着他进来,把琴放在他眼前。「不过,这位爷啊,那弦是让人割断的。是不是你家人不爱学琴,所以……」

  左少棠眉头攒了下。「割断的……」他就知道这些人在搞鬼。他们准是为了顺理成章叫他下山采买,才把琴弦割断。

  店家拨弄了两下琴弦。「是啊,是割断的。」

  「割断的……」左少棠喃念,蓦地低呼一声。「糟了!」他的心思向来细密,转眼便思量到他们把他调开,应该是别有计算。照他推断,他们会有的算计,许是做无本买卖。他当然不喜他们劫掠,但看他们这样慎重其事地将他调开,怕是要做大买卖。大买卖就有大风险,他怕他们会惹出事啊。

  「店家。」左少棠揪了他的肩,语气一急。「城里有几间打尖的地方?」

  店家怔看着他。「您要住宿的话,都在东大街上了。」不明白刚才还温雅的他,一时怎么变了样。

  「东大街。」左少棠语音方落,人便腾了出去。

  「爷……」店家在后面叫,跟上门口张探,四下张望,就剩门外一匹马,屋里一张琴。人,连个影儿都没有。「去,真是的?啥事急成这样子?」他叨念着。

  ﹒﹒﹒﹒﹒﹒﹒﹒﹒﹒﹒﹒﹒﹒﹒﹒﹒﹒﹒﹒﹒﹒﹒﹒﹒﹒﹒

  东大街,左少棠在其间的旅店奔走。

  「掌柜的。」这是第三间了,一种不安的感觉漫上,他心跳益发快速。

  掌柜以笑脸接客。「这位少爷,您要……」

  左少棠截了他的话。「跟您打听,这两天有没有运什么特别货物的人来打尖?」

  「这……」掌柜抓了一下头。「我想想……」

  左少棠放下一锭银子。「这是否能帮你想起来。」

  掌柜眉开眼笑。「想起来了,这两天有一群年轻壮汉来住宿。他们马车上不知放了什么宝贝,睡觉时,还把那差不多人这么高的箱子,搬到屋里头去。」

  「掌柜的,烦你将住宿登记的册子借在下看看。」道上的人,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他先查一下对方的底,好知道薛安招惹的是怎样的人。

  「这……」掌柜支吾了半晌。

  左少掌再放一锭银子,掌柜眉头立刻开了,不过嘴上还迟疑着。

  左少棠再加银子,不过,顺手抽上~支短匕,翻手耍弄,别地一下,插在柜上,锐利的刀锋亮晃晃地扎眼。

  他神色平静地道:「还有问题吗?」

  「没……没……都在……在……这儿了。」掌柜颤抖地打开本子。

  左少棠迅速地浏览,在看到「唐从之」的名字时,脸色刷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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