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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晓诗与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一类人,他们不愿意在气质高雅的女人表现浅薄和媚俗。
组织部长(9)
明眼是外人,他们看出了兰晓诗对待韩江林的态度,意识到了杨卉的爱情遭遇意外,存在着危险,对杨卉投去同情的目光。
杨卉黯然走到屋外,仰望着灰蒙幽远的天空,心里喊道,苍天,兰晓诗这时候到来,她究竟想干什么啊。
引狼入室。这是自己对愚蠢地把兰晓诗带到韩江林身边的总结。
吃了鲜美的羊肉,下午四点,他们提着老杨包好的野山羊肉离开茶场。老杨说,山里打羊,见者有份,除了吃的,在座每一位分一份羊肉。他们不想又吃又包,老杨把羊肉强行塞到手上,他们只好接受。兰晓诗也有一份。韩江林那一份杨卉提在手上。在回镇子的路上,韩江林细致周到地照顾兰晓诗,生怕她在滑溜的雪地里摔倒。杨卉一边看,一边伤心,心想,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把江林哥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东西了。
6
南江镇依山傍水,一条肠子似的老街贯穿全镇,街道临河的一面是老镇,小镇在古老的清水江码头上发展起来。街道上方是新区,除了镇政府,镇所辖七站八所皆搬到了街道上方,从地势上说,往山坡上发展是这个狭窄小镇唯一的出路。镇政府部门上移,还能避免每年夏季清水江洪水泛滥之虞。
一行人在街道上分手。杨卉把韩江林名下的羊肉塞在韩江林手里,没好声气地说,拿你的羊肉去。
韩江林说,你拿去,明天整好我来吃。
兰晓诗从杨卉手里接过羊肉,说,我这份送给姑妈,留你这份明天招待我,我要好好检验我在南原烹饪学校的学习成果。
杨卉满脸堆笑,跟兰晓诗说有事,表面上客客气气地告别,心头满肚子苦水,她目光狠狠地像钉子一样钉了韩江林一眼,头也不回地走掉。
兰晓诗明白了杨卉的醋意,故意问,阿卉怎么了?好久不见,不一起坐坐、吹吹牛再走?兰晓诗显然是有备而来,自然想好了应对杨卉醋意的招法。没想到杨卉对付情敌的办法居然如此小儿科,还没出招已露出败迹。兰晓诗感觉到胜券在握,不由得轻松的会心一笑。
韩江林对兰晓诗细致呵护,但他对杨卉从来都是大大咧咧,根本不去探究杨卉的内心世界。他说,年终财政所忙,她要去加班搞材料。
镇政府原是吴姓家祠,解放初政府征用,一直沿用现在。新建的食堂在院子边上,大门正对院子。兰晓诗和韩江林形影相随地出现在大院时,正在食堂就餐的干部看见一个气质不凡的女人挽着韩江林的手臂进来,立即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孙浩书记借着关心的名义,走到食堂门口,高声询问韩江林,韩镇长才回来吗?我们也刚到家,快来吃饭。大眼睛往兰晓诗身上放电,假装非常随意地问,韩镇长从哪里拣来一位美女,不会因为大雪封存山,下凡的七仙女回不了天上,跟你回来了吧?
韩江林作了介绍,说,这位是孙浩书记,这位是我的师妹,兰晓诗。
兰晓诗?孙浩重复了一句,马上热情地向兰晓诗伸出手,说,晓诗,白云县的北大才女,才情可比苏小妹。
兰晓诗对孙浩过度的奉承平淡如常,伸出手和孙浩礼节性的一握。孙浩意犹未尽,前年我还在团委当书记,我们主办大学生为家乡发展献计献策活动,你的一席话可是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哪阵风把大驾吹到本小镇?
张胜波镇长、刘永键主席听到才女兰晓诗到来,抹着红扑扑的脸面迎出来,一边问寒问暖,一边打听兰晓诗父母的情况,他们一改常态,表现出长者的关怀,热情地邀请兰晓诗和韩江林,晓诗,韩镇长,快进屋吃饭,整整一天泡在雪地里,喝杯酒暖暖身子。
兰晓诗叫他们叔叔,从容地一一见过。老成的镇干部或得到兰晓诗长辈的提携,或生病得到兰晓诗母亲的照顾,年轻干部大多仰慕兰晓诗的才名,都过来围着兰晓诗。兰晓诗竟然像到了亲戚家里一样。看到韩江林和兰晓诗那么亲密,人们看韩江林的眼神变得更为丰富和复杂。韩江林小小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当韩江林怀着得到满足的虚荣心和兰晓诗一起回屋,待韩江林关上门,刨开掩埋的炭火,重新加上炭,屋里渐渐暖和起来。两人面对面围着炭火坐下,韩江林眉目含笑,温情默默地打量兰晓诗。能和兰晓诗在一起是他梦寐以求的心愿。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寒冬腊月天,兰晓诗以在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韩江林面前,让他的心灵如沐春风。但兰晓诗并没有让他的温情延续下去,迎面端起一盆冷水朝他泼过来,严肃地问,韩江林,这就是你自以为得意的生活,你就在这样的生活中终了一生吗?
韩江林以为兰晓诗开玩笑,嬉笑着说,与群众把成一片,为老百姓实实在在做一点事情,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吧。
兰晓诗轻轻哼一哼,以沉痛的目光注视着韩江林,鄙夷地说,韩江林呀韩江林,我真没想到,一个中国农业大学的学生,一个在首都北京受现代教育出来的人,和这些人为伍,居然自鸣得意,是不是在他们中间显出你的高大,显出你的才情,显出你人生的价值?亏你还是省委组织部选调的优秀大学生呢,没想到三、四年不见,你的人生目标这么浅薄,思想境界竟然如未受教育的农民!
韩江林脆弱的心灵被刺痛了,心儿在流血,呆呆地看着兰晓诗。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和乡干部们有说有笑的兰晓诗,转眼间变成了一个他所不认识的人,并用刻薄的语言鄙夷他,鄙夷和她套近乎的干部们。
组织部长(10)
韩江林无助地望着兰晓诗,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是我说你该怎么办,而是你怎么确定自己的人生目标,如果你以为搞一个茶场,向农民灌输一点科技知识,就能改变中国的农业生产状况,就能改变农民的命运,农民的命运自从传统农业文明定型和成熟的时候就确定了,你,包括任何充满智慧的人都不可能通过局部的努力改变农民的命运,要改变农民的命运只要改变传统的产业结构,改变获得物质能量的方式,以及改变传统农业文明的思维方式。
在兰晓诗急风暴雨般的猛烈打击下,韩江林试图固守最后的阵地,以作垂死挣扎,他喃喃地说,科技扶贫就是要改变传统产业结构。
兰晓诗瞪着美丽的大眼睛,不依不饶地乘胜追敌,这种琐碎的工作是你做的吗?一般农技学校的学生都能承担这样的工作,你牛刀杀鸡,还自以为得计,津津乐道,这种不计效益的行为正是时下通行的政府行为模式,倡导什么大学生村官,唯文凭论,除了作秀的意义,在农村现行经济结构条件下,农村哪里还需要大学生发挥才智的地方?不考虑投资效益的暴发户行为,以网络病毒的危害方式吞噬着中国有限的财力。
我怎么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是一个国家干部,只能以国家干部的行为方式行事,难道一个人能改变环境吗?
当然可以,一个高素质的人应当站在一个更高的位置,通过自身地位的改变,使潜能得以充分发挥,以便于有效,或尽可能最大限度地改变环境。
可是……
兰晓诗打断了韩江林的话,说,男人最好不要事事犹豫,要有成就事业的定力,关键时候想好你需要什么,思想决定出路,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树立明确的目标、才能有计划有步骤锲而不舍地朝目标努力。
韩江林笑道,我想当管干部的组织部长,我想当县长,这能做到吗?
兰晓诗注视着韩江林,这真是你想要的吗?只要你想,你一定能够做到。
韩江林心虚地说,小声一点,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让人听见,笑话我不自量力,有野心。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官场上不想当官的公务员,必然不是一个好公务员,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如果你资历,有野心,借助某种适当的方式表现出来,别人会敬重你,畏你三分,如果小心谨慎,整个一只缩头乌龟,别人会毫不犹豫地踩着你的背往高处爬,只问目标不问手段,成者为王败者寇,这是官场两条铁定律。
兰晓诗这几句话没有了的鄙夷态度,说得中肯有理,韩江林赞许地点点头,好像你是宦海老手。
兰晓诗笑笑,没骑过马儿,还没见过马儿跑吗?
韩江林无言以对,用惊异的目光怔怔地看着兰晓诗,他没有想到,一个书生气十足的年轻女孩,如此深谙下面的官场人事,除了用天才般的敏锐来解释,他再也找不出其它的方式理解兰晓诗。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一次谈话改变了韩江林的人生观,也改变了他的人生命运。当韩江林当上组织部长以后,曾以玩笑的语气询问妻子兰晓诗,雪天相逢的那天晚上,你把话说得那么重,我两年的辛苦工作被你说得一钱不值,你不怕我生气吗?兰晓诗温和地笑着说,虽说好鼓不用重锤敲,但你那会儿年纪轻轻当了一个小官,被百姓赞许,干部拥戴,神经开始受到麻醉,如果不用重锤敲破你那只自鸣得意的小木鼓,你能换上今天的黄钟大鼓吗?一番话说得韩江林哑口无言,俞加佩服兰晓诗的远见卓识,庆幸自己找了兰晓诗这么一位聪慧的妻子。
这天晚上,韩江林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兰晓诗见一番话让韩江林动了心思,默默地绞着纤细地小手,看着火苗出神。韩江林这样的人只需点到为止,需要一个时间让他慢慢醒悟。
兰晓诗接下来话语充满了女性的柔情蜜意。要点拨韩江林以后有的是时间,她不会忘记冒雪进南江的主要目的,抓住主要的矛盾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寒夜围着火炉说相思,又是一种另样风情。她向韩江林诉说了分别后的生活,详细询问了对韩江林的工作和生活。面对这颗大棒过后递过来的蜜糖,韩江林有几分不知所措,他像一只迷途的羔羊,任由兰晓诗牵着鼻子走。
两人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光,眼睛里都闪着淡淡的电光,流露出几分柔情蜜意。兰晓诗不愿意进展太快,适而可止地封闭了有可能恣意泛滥的情感。她像一个成熟老到的导演,很好地把握着事物的进程,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谆谆开导韩江林,说,江林,你不能仅仅埋头弄几片茶叶,你要有更大的野心,争取更高的地位,把聪明才智发挥出来,与其把重要在岗位让与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我们为什么不能争取过来,更好地提高整体工作效力,为群众搞好服务呢?
韩江林像所有的书生一样,对所从事的工作抱有几分爱情似的忠贞,实则是知识分子的天真,对兰晓诗否定他的工作仍然无法接受,难道说我现在的工作一点用都没有吗?
我没有说过你的工作没有用,而是你不该从事现在的工作,因为你目前的工作并非不可替代,想一想,韩江林,你大我两岁,今年要上二十六了吧,这届科技副镇长当满,你二十七岁,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并不一定能当上,如果你能担任下一届镇长,三年过后,也就是三十岁当上书记,干一届书记下来三十三岁,如果再有机会当上副县长,干两届已经四十多岁了,人生黄金时期就在基层耗尽了。 。 想看书来
组织部长(11)
韩江林笑笑,换了兰晓诗的语气,如果事情像你所说的那么顺利,我就阿弥陀佛了。
兰晓诗也笑了,我们是假设顺利的情况,宦海风云无常,一没背景二没金钱三没姿色,很难想像仕途会一帆风顺,如果这届你把科技副镇长转为实职副镇长,按程序由镇长到书记,你已经三十多岁了,运气好的话到哪个局当一届局长,运气不好再干一届书记,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那时你再想有所作为,恐怕没有多少机会了。
很多人不是这么过来的么?
兰晓诗伸出小手握着韩江林的手,把温婉的柔情传递过来,韩江林心里一阵颤动。江林,你不同,你是一个很有思想很有才华的人。
难得才女兰晓诗这么看得起自己,韩江林内心翻江倒海,眼里热泪盈眶。他动情地默默注视着兰晓诗漂亮的大眼睛,问,真的吗?为什么你对这个有思想的人一直不理不睬?
兰晓诗脸稍为一红,变成一朵含苞带露的艳丽桃花,眉目温顺起来,看着旺旺的炭火,喃喃地说,江林,那是另一个问题,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为什么,我们现在是讨论你的问题。她把你字咬得很重,尽量让韩江林感觉到他在她心中的份量。
她的话给了韩江林无限的希望,他问,我要等什么机会才能听到你的回答?
兰晓诗抬起头,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火辣辣地注视着韩江林,欲言又止,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说,江林,你好好想一想我的话,我走了,太晚了去姑妈家不好。她站起来,亭立在韩江林面前,韩江林内心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曼妙的身姿令韩江林怦然心动,觉得兰晓诗是一个值得终身为之付出的女人。他把大衣递给兰晓诗,兰晓诗转过身,示意韩江林给她穿上。一阵清香飘溢过来,韩江林迷醉在芬芳的馨香之中,旌心摇荡,竟然产生了拥抱兰晓诗入怀的冲动。她是高贵的兰晓诗,有一种凛然不可冒犯的气质,韩江林不敢轻举妄动。
兰晓诗把包好的羊肉在灯前亮了亮,没想到我给姑妈这么一样新鲜的礼物。
韩江林把羊肉接在手里,说,山珍海味,你的礼物是难得的山珍。两人一起出门,兰晓诗比肩走在韩江林身边,身体不时朝韩江林轻轻一靠,这一个小小的亲昵动作,令韩江林想入非非。他又有一些怀疑自己的感觉,心说,是不是自作多情,误会了兰晓诗身体语言呢?
把兰晓诗送到兰芳酒家门口,店里还有人在吃饭,热腾腾的酒气飘溢在清冽的空气中。兰晓诗站在大门一侧灯影里,美丽的大眼睛闪着宝石般的光泽,她问韩江林,进去坐坐吗?
韩江林把羊肉递给兰晓诗,无意识地碰到了兰晓诗温婉的小手,心像被电流击中,他大胆地注视着兰晓诗,居然有一点口吃,结巴地说,我不进去了,粘着炭火走不动,明天我请你吃饭,好吗?
兰晓诗优雅地笑笑,明天我有事和你说。
韩江心里一热,觉得雨过天晴,从少年时代就萌芽的爱情终于有了希望,心情显得有些急迫,什么重要事情,干吗非要等到明天说?
兰晓诗嫣然一笑,高挑的身子灵敏地闪进了屋。厅堂里响起热情的喧寒声。
韩江林没有回屋,迎着萧瑟的寒风穿过镇子。站在下河的青石台阶上,韩江林望了一眼山坡上的财政所,杨卉宿舍的窗子上灯亮明亮。他对杨卉只有温情,没有激情,对兰晓诗就不同了,这个自从少年时代暗恋上的漂亮女孩一出现,就打破了他内心的平衡。他忽然明白需要什么样的女人陪伴自己一生了。韩江林滋生一丝愧疚,心说,阿卉,你是我的妹妹,是不是?
回答他的只有水流清远的喧哗。
河风如刀,刺骨的风是最好的清凉剂。韩江林在铺满雪白的沙滩上徘徊,一边回味兰晓诗的话,一边思考着将来的出路。他韩江林从来都是一个不甘于平庸的人,但是,严酷的现实一次次粉碎了青春的梦想,使他终于落到甘于平庸的心境,没想到兰晓诗的一番话,又一次在他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他想起了大学老师曾经说过的一番话:学农的人一般都会与中国社会底层官场保持密切的接触,如果没有纯粹钻研业务的条件,当一个基层的小官吏在所难免。官场政治虽然复杂,无非两个定律,如果不能像大炮一样轰进去,就必须变成瘟疫一样,影响周围所有人。老师举例说希特勒急风暴雨似的政治,就是大炮政治,这个一战中的下士十四年后登上了总理宝座,并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大炮政治靠掌握话语权,这在基层官场不好运用,所以,在基层官场要把大炮政治和细菌手段有效地结合起来,才能收到最佳的效果。
韩江林几年来所接触的官场人生,发现现实生活与理想之间存在巨大冲突。什么样的经济基础给什么样的人才提供生存环境。在传统农业社会没有注入现代文明要素的前提下,受过现代教育的专业人才很难找到用武之地。专业人才因为理性地思考问题,处事谨慎小心,如果不能迅速地得到重用,一般受到性格、所学专业的限制,往往被官场定律排斥出局,最终变得碌碌无为。没有多少专业知识的干部,行为处事不会过多考虑政策因素,更不会受到专业知识或者法律的约束,能够打擦边球,迎难而进,在基层政治中如鱼得水,反而成了有魄力有号召力的象征。加上专业干部往高不成,低不就;非专业干部像万金油。于是,在基层官场政声日隆的干部,大多是中专、党校这些非专业出身的干部。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组织部长(12)
在乡镇摸爬滚打不过两年,韩江林明显感觉到基层官场政治生态不适宜个人专长的发挥,专业知识正在被非理性的决策消耗和吞噬,再这样碌碌无为,荒废的不仅是专业,更有可能是青春和生命。
父亲过逝使韩江林这只孤帆失去了港湾,迷失在了茫茫的人生海洋,找不到精神的出路。兰晓诗的一番话,使脆弱的帆船遭受风暴的袭击,风帆已然破碎,船体四处损漏,驾驶这样的危船,还能够驶过人生的迷途么?
父亲,我到底是谁,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
我将怎样走完自己的人生?父亲,请你在天国中给我明示。
韩江林对着茫茫夜空痛苦地呼喊。
7
计划不如变化,韩江林失约了,他没有机会请兰晓诗吃饭。
当天凌晨四点,溪口村电话报告失火。灾情就是命令,除留老干部和女干部看家,在家的领导和年轻党政干部悉数冒雪赶往溪口。晨色迷蒙,道路崎岖泥泞,大家分明知道镇里的干部赶到火灾现场时,别说村民住的木楼,就是阿房宫圆明园,只怕也灰飞烟灭了。镇干部仍一往无前地冒雪奔跑,目的就是履行职责,把党和政府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