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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妹今晚要再不来,我就去找她。河生坐在桥头发狠。旁边站着另外两个伙伴也表示了支持。
河生。邻居家陈丫头远远地在村子里叫道。
河生看也不看后面,还是呆呆看着村口通往城市的公路。
河生,你妈气了,叫我喊你赶快回家!
你让她继续气!河生头还是没回。
你爸的病越来越不行了,让你回去照顾照顾呢!
她为什么不照顾?
她说她有事。
打麻将就没事?河生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同伴,他们都学会把头一甩,冷冷地吐出一口烟来。
桥上几个孩子就这么站着。
那你回不回?陈丫头问。
不回。
噢。
河生脑子里还在想小刘妹呢。小刘妹的屁股大,皮肤白,又会做动作,还会叫呢。河生笑着给孩子们描述。整个华丽的小桥于是随着欢笑声开始沸腾着,河水跟着淌到了村里。
河生不回。陈丫头站在麻将桌旁说。
这个死小孩,一天到晚的,三万。河生妈妈边出牌边抱怨着。
他学坏了。陈丫头说,抽烟呢,还和前庄那些小孩在一起。
不会不会,一条,我家河生再怎么也不会学坏,吃!三丙。对了,你说没说他爸病要人看的?
说了,他说你怎么不看呢!
这个死小孩,一天到晚的,自摸!嘿嘿。河生他妈笑着对陈丫头说,你再去看看,回头我给你钱买头巾,你叫他赶快回来,家里没人弄饭,死老头也不能弄。
陈丫头不太情愿地走了。
天快黑了,只留着一点点光亮,村里的动物开始活跃了。河生的爸站在屋山头看着李老头赶鸭子,慢慢地来回走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肺越来越不行了,必须轻轻地呼吸,不然就象有针刺着他的肺,然后吐出血来。
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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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丫头。去哪啊?河生他爸问。
去喊河生回来。他站在桥头呢。
他在桥头干什么?叫他赶快回来,唉。肯定又和前庄的小子混在一起。
哦。叔你进屋子吧,外头凉。
我没事,你叫他赶快回来,地里都很多天没人问了。河生的爸说。
那不行,有的女的不干净。河生正在桥头继续说着,神采飞扬。烟头也一根根地往河里扔着。
怎么才知道干净不干净呢。伙伴问。
你用套子啊,不然你也会得病的。河生感觉自己象几年前的牛头,那天晚上在牛头的家,牛头就象河生此刻一样充满着无比的渊博。
真好笑,你们都这么大了居然还没体验过呢。河生嘲笑了起来,你们不晓得女人那玩意多棒,什么时候带你们到城里头找两个。
要不要钱?
我找还要钱?谁要钱我捅死她!
两伙伴敬佩着的同时。河生!你妈叫你赶快回去弄饭!那边陈丫头又来了。
烦不烦?河生骂道,你回去吃饭去,别在这边烦我!
叔都成那样了,你还跟死人一样,你不算东西!陈丫头也骂了起来。
咦。河生愣了一下,你算什么东西,还赶教训我?行,行,不就是跟你回去么,走就是了。
说着,河生领着那两个伙伴一起走下了桥。
走吧。河生指着陈丫头说,你这死丫头管什么闲事。肯定我妈又答应给你钱买东西。
胡说。陈丫头脸一下子红了。
还胡说,我看不出来。河生不屑道。
随便你怎么说。陈丫头加快了脚步。
河生喊住陈丫头道,我们走小树林吧。
陈丫头停住脚步问道,走小树林干什么?
我有东西忘在里面了,走那边顺便带着过去就行了。河生道。
四人在黑夜还有一点忧郁不决的时候,进了村里的小树林。
河生的妈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起来。
我容易吗?我要给一家做家务,还要弄地里的活,你倒好,挂个病,朝床上一躺就完了,我回来你还说我这样那样!
你!你别吵,我又没跟你吵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河生的爸说道。
谁让你随口说的?少说这样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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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生的妈怒气冲冲地走出了正房,进厨房的时候口里还不住地念叨,我还要给你们做饭,真忙死我了。
她进了厨房的锅炉前正点火的时候,忽然听见脚底一声响,后屋有个小石子扔了进来。
这个死鬼。河生的妈看了看小石子,偷偷笑了起来,她立即向屋后走去。
天幸亏黑了,什么也看不见。河生的妈被一个人一把搂住,摁在了草堆里。
你想死啊,怎么现在过来了?
我想你想死啦,快,脱裤子。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边?不行不行,这边不行。
行的,我都一个月没那个了,快点,求你了。男的声音很急促。
等等,你别急……哎呀,你别跟狼一样……去,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
有有有,这边不知道是谁挖的一个草堆洞。来,进来,快点……
禽兽!你是禽兽!我要告诉你爸!小树林里传着陈丫头的哭声。
那可不能,你要是真说了,可一辈子嫁不出去了。是河生的声音。
陈丫头的哭声越来越大。
你别哭!哭什么,不就是和我们三人快乐一下么,有什么?河生嚷了起来,我告诉你,传出去我无所谓,你可就倒霉了,这十里地可没有人再要你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把这事抖出去,我不饶你!
疼。我疼。陈丫头哭着说。
疼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河生蹲了下去,来,让我瞧瞧。
滚,你这只狗!
行啦行啦,你骂吧,我可要回啦。你走不走?这里坟多鬼多呢!河生笑道。
你滚!
好,我滚,小二大明,走。
三人影笑着喊着唱着向家走去,没有月亮照出的影子,只有丝丝的凉意和微微的风声。
以及细微的哭声。
三人在叉口分手后,各自快乐地向家走去。河生想起刚才对伙伴的教育与培养,显得快乐无比。
他远远看到家里的灯在厨房与正厅中亮着,想起回到家后的郁闷气氛,立即皱起了眉头。
他走到家门口,忧郁不决地看了看屋子,转了几圈,接着偷偷跑到了厨房,胡乱抓了两个饼便跑了出来。到了屋后,看见了草堆,于是走了过去。
河生在洞前摸索了一阵之后,将饼塞在衣服里钻了进去。他刚钻进去的时候立即听到人的喘息声,仿佛就在耳边,这使他大吃一惊,刚要缩身回去,立即感觉自己被人拉了过去,身体由于惯性爬在了一个软软的身体上,他感觉这是一个女人。
肯定是小刘妹。
这个丫头肯定饥渴万分,一句话不说就乱啃着,真骚。河生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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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个丫头明显发胖了。肉多了。
河生早已压抑的念头这时迸发了出来,尽管刚刚在小树林里尽情地快乐过了,但是最难忘的还是此刻的小刘妹呀,因为他漂亮,会叫,河生笑着想。
两人正进入忘情的时候,忽然一个刺眼的光亮照射了进来。
河生大叫了一声。他看到草堆的洞外是,父亲的手里提着灯,以及灯前那张扭曲并夸张的脸。父亲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嘴角不住地抽动着,表情显得及其恐怖。
啊!随之又是一声大叫。河生的身体下的一声大叫。河生惊慌失措地看了看身体下的小刘妹……,不,这是一张恐怖的脸,两只眼睛死死瞪着他,手指早已嵌进了他的身体,河生看到的是一张如此熟悉的脸!
三天后是河生父亲下葬的那天,河生从头到尾没有哭,河生的母亲倒是哭得死去活来。他们在那条黄|色的土路上走着,送葬的队伍很长。河生的父亲生前是个老好人,你拿痰吐他,他都会笑笑擦掉。这是所有黑河沟老人的评价。
河生的母亲回想着三天前的错误,她依然不理解什么原因会发生错误。她的不理解导致她的眼泪源源不断。
然后她在泪眼朦胧中,看见迎面站着几个男人。
男人们手里拿着铁锹,锄头,站在土路的中央挡着。
怎么了?乡亲们呆呆地互相看着。
把河生交给我们,我有话要问他。为首的男人说道。
陈师傅。河生的母亲说道,你看我家老头今天下葬,河生什么地方得罪你们的,以后再找他行不行?
对啊。什么事非要今天找呢?真不应该。老人家们说。
他强Jian我家陈丫就应该吗!那个陈师傅暴跳如雷,找到河生冲了过去。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陈师傅的铁锹向河生铲去。
河生急忙向村口跑去,陈师傅恶狠狠地追了过去。
什么?河生这小强Jian小丫?
怎么会啊,从小一起长大的。
哎呀,真是的,怎么这家这么悲啊。
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整个村子显得乱糟糟的。
河生后来被打伤了一条腿,村里人看见他整日拖着一只瘸腿在村口的桥上来回走着。
他好象极其不愿意回家。人们常常看见河生的妈拿着饭送到桥上,河生的妈一年四季总是眼泪汪汪地,村里人说。
河生不在桥上便在桥洞,不在桥洞呢,便在那个小树林了。
有关那个小树林,和河生的死大有关系。
那日河生的妈在桥的附近没有找到河生,于是进了小树林里。
当她气喘吁吁地走进树林时,看到了河生的尸体吊在了树上。她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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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昏之前的刹那,她似乎看到树下站着一个人,并且听到了沉重的咳嗽声。但是当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具吊死的尸体。
晚上来的时候,黑河沟的桥上依然站着一群小孩,他们抽着烟用冷冷地目光看着你,偶尔头发一甩。
小树林再没人进入过,据说里面真的闹鬼,那天河生不是自杀,而是被鬼杀害的。
第十二篇:恐怖的叫声
奇怪的声音
我的青春期开始于十三岁。当时我的家住在一个小学校的前面。
小学校里每天早上都会有个大喇叭定时响起,我也会在那个时候起床。
我那时候研究武术,研究健美,我幻想着自己能够在长大后成为世界闻名的美男子,走在大街上让每个姑娘回头都忍不住地看我(幻想在今天已经破灭)。
所以我整日强调健身,并酷爱运动。如果街口卖油条的老丁还没有死的话,他一定会记得那年的三百六十五天,总会有个小孩在凌晨五点沿着街道跑步,从未间断。
我的身体并没有因为整日的锻炼而强壮健美。倒越来越虚弱了。我自己对此匪夷所思。
大概是营养没有跟上?我开始吃红烧肉,喝鸡汤。效果并未见好。
我的外公告诉我,靠健美是不能使身体健康的,只有练气功才能使内外达到阴阳谐和,真正健康起来。我同意了。于是我在青春期的第二年,开始了我的气功练习。
我先跟着外公练,接着跟磁带练,也跟着书上练,往往废寝忘食,整日在其中沉浸。有时我想,如果不让我念书,我一定会去当一个道士,而且一定优秀。
我经常在床上打坐,而且一坐就是半天,气功讲究天人合一,使人接近宇宙的自然状态,入定。
那日夜晚我入定后,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似乎浑身飘着,在半空中飞舞,我又笑着,看到漫天白云,然后我又感觉到身体被什么压着,接着我睁开眼睛,看到母亲的手压在我的身体上。
母亲大怒道,这么小人老学什么气功?坐在这睡觉干嘛?
我也勃然大怒,你干嘛用手压我?我差点就飘上天了!
母亲用手推了我一把,飘你个头,赶快睡觉!
我瞪了她一眼,你没听外公说练气功开慧益智吗?母亲也瞪了我一眼,你外公退休老干部了,你和他一样?你不念书不考大学了?然后母亲又显得无奈道,你实在要练你就练吧,我拿你没办法,等你爸爸回来看他怎么说。
又拿父亲压我了。
不过我真的怕父亲,所以我竟然真的屈服了,外公可能也是听了母亲的牢骚后,不再支持我这么小的人继续练这些“玩意”。
然后我又恢复了美男子的梦想,开始了健美之行。
我整日地练肌肉,书上说,身体没有发育完全时,不适宜练杠铃、举重之类的东西,我于是练仰卧起坐,做俯卧撑。
我还给自己制定了一套严密的健身计划:早上5点跑步,半小时后练吊环,然后是哑铃,压腿。晚上回来做五十个仰卧起坐,五十个俯卧撑。
四月二十三号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做仰卧起坐,当我连番做了五十个的时候,母亲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我急忙在枕头边摸了一本政治书背了起来。
母亲推开门看了看我,关心道,喝鸡汤吗?
我不耐烦道,我要看书呢,你出去吧。
母亲急忙将门轻轻地带上。我随之伸了伸舌头,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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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应该是五十个俯卧撑了吧,我心里有点发毛,因为我的劲头似乎不能撑到那么多。
我看着墙壁上李小龙的照片,心中无限感慨,心道,张浩民呀张浩民,你的自信呢?吃尽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于是我满怀豪情壮志跳下床来,把瘦弱的手臂撑在地上,大有欲撑起一片天地之势。
一,二,三……
我在做俯卧撑的时候,尽量让自己投入在肌肉的痛苦中,我记得斯瓦辛格说,越痛苦越好,那代表你的肌肉在承受一种极限,你的身躯才能越来越健美。
所以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一个英雄在做着俯卧撑一样。
我想我的脸一定通红。
十五,十六,十七……
我的呼吸越来越粗,我清楚地感到自己上下牙在互相对抗,我的骨头在呼喊。
不知道俯卧撑是谁发明的?
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哦,我的人生目标似乎就在五十个俯卧撑了,我的心中不断地说着,快了快了,快到五十了!
其实有什么呢?不就是五十个俯卧撑吗?我的血液为何流动得如此之快?
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
坚持就是胜利。
五十。
成功了,地球照常在转,没有因为我的成功而多跳动几圈。我的骨头已经撑不住了,我爬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痛苦之后往往带来一种快感,我这个时候身体异常舒服,原因却无处可觅。
然后世界在我的喘气声中静了下来,它带动我的身体也跟着安详了,我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心脏渐渐恢复了平静,血液的流动声也不见了。
这时候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这个声音的确来自古老的远方。真的,我觉得再没有句子比“古老的远方”更适合形容。
但是我真切地听到了,我听到远方的钟声!
铛!铛!铛!
声音似乎陈年埋在一个封闭的酒坛里,沉闷而悠长,我必须把耳朵紧贴着地面才能听到,钟声显得和地面一样冰冷,不近人情一般。我清楚地感觉到声音的年代似乎极度久远。
是的,我听到了,我不用怀疑。但是我又感觉到声音的奇怪,它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飘来一般,让我难以静心。
我的思绪开始飘了起来,会不会是隔壁邻居家老太太家的石英钟在敲?
很有可能,那么古老的钟声,也只有那样古老的钟才切合敲出来。
它还在响着。铛!铛!铛!
我的丰富的想象力忽然给予我可怕的暗示,我忽然想到一组画面:黑白无常走在黄|色的泥土下,手里举着哭生棒并摇着铃,一路笑着叫着。
铛!铛!铛!
我害怕了。心里发毛。我立即爬了起来,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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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老师的母亲死了
我每天跑步的习惯,除了“油条老丁”之外,便是殷老师了。这个五十出头的老者总是以笑呵呵的形象示人,他的脸色红润,外表憨厚,所以人缘颇好。
殷老师的妻子也是老师,她姓阳,我常常以阴阳二字来记他们的姓氏。他们二人的工作单位就是屋后的小学校。老两口在那儿相识相知到老,已经有近三十年了,小学校里积存着他们的心血。
他家的厨房是一间小瓦房,在卧室的直对面,这和我们家很像,唯一不同的便是,他们家的厨房里住了殷老师的母亲,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奶奶。
阳老师每天都要被老奶奶使唤着,老奶奶半身不遂,整日躺在床上,神志又不是十分清楚,所以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我记得每当老奶奶要大小便的时候,总是很无奈地在小厨房里大叫起来,声音显得沙哑而疲惫。
先生啊,先生!
过去私塾的老师都叫先生,所以老奶奶也叫阳老师为先生。
阳老师是个贤惠的妻子,孝顺的儿媳。她每天早上起得很早,和殷老师一起在小学校门口摆个沙锅摊,自己还要忙家务,忙教书,伺候婆婆。我们院子里的人都夸她。
每天早上我跑步时,总会看到殷老师推着小车,上面摆满了盆与炉子。殷老师看到我都笑着说,又跑步了啊,小鬼。
然后我跑到家的时候,看到阳老师在忙早餐,还要陪老奶奶说无聊的话,替她倒尿盆,然后急匆匆地再去帮殷老师摆沙锅摊。
中午回到家的时候,不论在屋子里看电视还是在外面玩,我总会听到那个沙哑的声音。
先生啊!先生啊!
我的母亲看到老奶奶的模样后总是冲着我感叹,唉,要是我们老了也象这样,肯定没有人问了。
我对此并不想辩护,母亲的意思我懂。她总怀疑我将来是否孝顺。
老奶奶的声音消失在过年前的几天。据说她死之前还喊,先生啊,先生啊。
然后阳老师向厨房跑去时,她已经不能呼吸了。
九十几岁死算是喜丧,所以没有人感到什么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