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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才能过消停日子啊?”
“拿出你在顾家过日子时的小心谨慎吧。离了你们家老太太的耳提面命,又没有那么紧迫的生存危机。你成亲后整个人都闲散了。现在还远不是你能高枕无忧的时候啊。哎,我听说一孕傻三年,你不会就是应了这句话吧?”
顾琰冲着明晖龇牙咧嘴,却听到团子咯咯轻笑出声。小家伙这是以为母亲扮鬼脸逗他呢。
“好了,我走了。”
明晖走了,顾琰抱着团子踱步,就这么几句话几个红薯也值得师傅特地来一趟?他说自己一孕傻三年,这到底几个意思啊?
顾琰想了一会儿,明白了。师傅是特地来提点她的。是,她早就知道嫁了阿允要过的就是如今这种日子,比从前在顾家不遑多让。但是怀孕的时候,就是阿允摔断腿,她都丝毫不知道。可见被保护得有多好。然后带孩子,每天看到团子心里自然柔得能滴出水来。家里也没有魑魅魍魉,没有别人家后宅那些糟心事儿。就是有别府安插进来的细作,也全都被隔离在能接触她的范围之外。因此,她已经退化了,一心就只想着当贤妻良母。所以,这一回遇上事儿,才会这么的猝不及防,烦躁不安。
师傅想说的是这一次阿允护着她,也许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他还是会这样护着她。可是,如果她一直就这么退化下去,成了一个只依赖夫婿保护的小女人,会不会有一天他忽然就觉得这不是他当初一心一意喜欢的顾琰了?而到那个时候,她也许真的就退化得自保之力都没了。这种退化也是一种失去自我,然后再渐渐失去他,那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难道就守着团子过么?
顾琰一凛,是了,她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也许嫁给旁人,她是可以这么过小日子。但是嫁了一个想当皇帝的男人,这样远远不够。他所面对的诱惑太多太多,如果她慢慢地就这么泯然众人,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这倒也不是说阿允会变心,而是男女之间的吸引力原本就是有期限的。如果一方在飞速前行,而另一方却原地踏步,到最后肯定就不如从前合拍了。
这一点,他们彼此此时都还没有留意到。等到距离真的明显得能看出来,那就晚了。她之前还嘲笑师傅不懂得如何跟小师母相处。其实,他才是真正看透世情的人啊。或者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顾琰把团子搁回摇摇车,当着他的面把自己‘变’成了齐娘子。小家伙一脸的疑惑,眉心皱了起来。顾琰替他抚平,“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啊。走,去看看你皇爷爷,谢谢他把娘放出来。”这公媳关系,还是得缓和才行。只有自己先低头了。
团子到了顾琰怀里,小鼻子闻到的还是母亲的味道,听到的也是母亲的声音,也就不太纠结她怎么变了张脸了。
顾琰单手托在团子臀下,另一只手绕过他的小身子,让他背靠着自己目视前方。说起来快五个月了,要不了多久就该自己能坐了。
皇帝闻说她抱着团子来了,便让她进去。看团子乖乖坐在她怀里,不由感慨了一句,“这小子还是只有你才能哄得好啊。也不知是不是水做的,竟然能一直不停的流出泪来。”明晃晃的苦肉计,可他就是不能不中招。
顾琰知道皇帝是有些埋怨他们拿团子使苦肉计,让孩子遭罪。虽然这事儿不是她干出来的,但夫妻一体,而且阿允这么做不全是为了她么。再说了,他肯定也不想看团子一直受罪,到后来也是束手无策了。她刚回来时,看到他一脸心焦的看着团子,绝不是作假的。
“看团子这样,阿允跟儿臣心头也不好受的。”说到后来,顾琰想起她和萧允说过,要让团子把他们小时候没得到的全都享受到,也不由有几分的哽咽。
皇帝道:“好了,朕知道整件事你也委屈。只是有时候从大局出发,不得不委屈卷进来的你了。”
“父皇言重了,儿臣就是来向父皇道谢的。”
“你坐吧。”
“谢父皇。对了,那毛衣您穿着还合身么?”
“还行。”
顾琰便开始讲纺线的时候,团子死活要了一个线球去抱着。后来被萧允拎出去,在篮子里打了几个滚儿,把散了的线全缠到了身上。结果出动三个王爷才给弄好。听得皇帝不住发笑,团子便也跟着笑。他手搁在小几上,两手合抱着一个艳色的小小的鞠球。不时从他手里滚出去,顾琰都不厌其烦的又给他捡回来。
“这小子好像就是喜欢圆溜溜的东西。”
“是啊,平日里儿臣都吩咐人不错眼的盯着他。省得一个没注意他就把什么圆溜溜的小东西给吞了。”
皇帝朝团子张开手,“来,到皇爷爷这里来。”
顾琰便将他递了过去。母亲回来了,小团子便不认生了,高高兴兴的就窝在了祖父怀里,就是总盯着顾琰看。顾琰便将面具揭了下来,他满意了便低头去扯皇帝腰间的香囊。
顾琰又说起多出来一卷线,她给团子做了手套、袜子、护耳、小衣服。
其他的都好理解,“手套是什么东西?”
顾琰便让苹果回去都拿了过来。她打开包袱一一摆在了皇帝面前。
团子的尺寸,这些小东西自然都可爱无比。皇帝感兴趣的拿起一只手套,看着分开的五指道:“亏你想得出来。”他也不明白女人编织的技巧,不过这样的手套倒真是头回见到。眼瞅着两只小手套还用一根同色的毛线连起来,他挂到团子脖子上,“是这样的吧?”
“嗯,是的。这样省得不小心掉了到处找。”
皇帝便开始摆弄团子,给他把手套戴上。小家伙嫌热,不住的甩手想甩掉。这紫檀精舍是有地龙的,已经燃了起来。屋子里暖和得很。顾琰抱团子进来都给他脱了一件外衣的。皇帝笑了笑便给他取了下来,又拿起小袜子跟护耳看看。放到他自己的掌心里,显得尤其的小巧。
“也难怪这小子离不了你了。”
“天底下做母亲的心,其实都是一样的,不独儿臣如此。”
皇帝没再说什么,又抱着团子逗了一会儿,看看钟漏道:“他该午睡了吧?”
顾琰道:“是啊,那儿臣抱他回去了。”
不过团子回去也没午睡,他的作息有点乱了。而且那天就是在母亲怀里睡着,然后就见不到人了。也许这也有点模糊的记忆。所以,顾琰抱着他拍哄,他就把顾琰看着,就是不睡。
“小家伙,你就睡吧。娘不会再走的了。你这会儿就是该多吃多睡多长啊。娘陪你一起睡好不好?”顾琰抱着团子一起上了大床,小家伙最后还是窝在她怀里一起睡了,小手一直揪着她一缕头发。醒来以后看到母亲还在,便咧开嘴笑,凑过去贴得更紧。
萧允回来便看到他正在乐呵呵地舔顾琰的脸,顾琰怕痒,正在躲。侧头看到他笑道:“你回来了。”
“你怎么老抱着他这样亲亲摸摸的?”
“这是我儿子啊,不到五个月的儿子。你不至于连他的醋都要吃吧?”
说实在的,虽然是自己儿子,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爽的。可是不能这么说啊,也不能直接就上去拖着那小子的后颈把人扯开。那媳妇儿肯定得说自己了。于是萧允上前,把团子抱到自己怀里,“来来,你也亲亲你爹。”
团子拿脸蹭蹭萧允,然后躲开了,这是嫌他脸粗糙呢。萧允作势要亲他,他就把脸埋进父亲怀里。过了一会儿又偷偷抬起头来,被萧允逮住猛亲了几口。顾琰看得直发笑,居然在儿子面前跟她争起宠来了。
皇帝在外头散步,听到屋里这一家三口的笑声,微微驻足。如果卿儿当年没有出事,他们一家三口也能有这样的时光吧。不过还好,他很快就可以去见她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奈何桥上等着自己。
秦王妃被关进内惩院待审,这算是给兵部和镇西军的一个交代。便也渐渐传扬了开,因为之前孙小丁的折子递来,有兵部的官员‘义愤填膺’,事情就已经宣扬开了。又有人煽动了家里有人当兵的百姓,一时顾琰名声着实有些不好听。百姓是最好被蒙蔽的,就是边地乐善堂做了那么多好事儿,也有人被煽动去闹事砸店,何况是京城。
萧允知道顾琰派了人出去打听,不由道:“都是泼污水,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很快,我就会替你洗刷清这一切的。”
“难道你要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躲在屋里就好?我的名声这都要被刷成负的了,我得把它刷回来。”瞅瞅那些人都说她什么了,当真是造谣生事不犯死罪啊。难怪这些天看阿允一副吃了火药的样子。
顾琰自从让靖西侯府成为历史,在京城名声就不太好。这回出了这种事,居然被人无中生有说她从前和西陵太子就过从甚秘。被人掳去叫过从甚密啊,这是欺负她没办法自辩是吧。居然也有人信哦,还说废太子都能跟西陵人勾结谋夺江山了,秦王妃实则已是西陵一方的细作也不足为怪。不就是因为她之前在边城生活过两年,西陵太子进宫又到她供职的书库打过转转,再加上她原本名声不大好,所以这个谣言便有了群众基础了。这要是搁到晋王妃身上就不可能有人信了吧。
这的确是在考验阿允的承受力啊。没错,这样匪夷所思的发展,就是想要让阿允掀桌。
“阿允,你跟我说说。如今到底什么情势,魏王是脑残么?皇上好好儿的呢,他就敢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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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回京(2)
翌日一早,团子先醒。从前她比团子晚起,那是因为有萧允在。今天却实在是因为昨晚失眠,直到团子被把了晨尿抱回来才惊醒了她。
团子嘻嘻笑着摸她的脸,顾琰伸手抱住他。乳母见了便悄没声息的退出去了。
顾琰原本想着说不得今天之后好久都看不到儿子,温情得很。结果冷不丁被团子用力拉了她耳垂两下,“你小子又玩出新花样了啊!”一边说一边抓下他的胖爪子。
“好了,起床了。今儿还要上路呢。”
顾琰亲自给团子围着小被子穿上熏笼那边已经烤暖和的小衣服,然后抱他出去吃早饭。
被关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出这个小院子了。只可惜却是往另一处更正规的牢房去。还得骨肉分离,夫妻离散。阿允就是再受宠,也是不敢在内惩院乱来的。自己也不想他进那个地方,实在有些不吉利。本朝前后有几位皇子都是在内惩院幽禁至死的。这一代嘛,就是废太子进去过而已。还有这个小子,别回头她很久很久才能出来,他都把娘给忘了。
“王妃,路上总是不便,还是再次两口吧。”苹果看顾琰食欲不振,只扒拉了几口就准备放下筷箸出声劝道。
“这会儿实在吃不下。”顾琰说完便走了出去。
苹果还想再劝两句,齐娘子摆摆手,“全部打包吧,车上有炉子,什么时候饿了,热一热就好。”
“是。”
顾瑾、顾珏自然是出来相送,她们昨天听说宫里来了人,原本以为是毛衣送上去皇帝给的赏赐送来了。甚至顾琰说不得就此被放出去,毕竟明面上她是被连累的嘛。可谁知道她的确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却是因为别的事要被关进内惩院。
“我走了,你们也各自珍重。这里没多的人了,怎么说也是姐妹,相互关照着些。”顾琰抱着团子转身登车而去。
这一趟回京和来时比冷清了许多,不过前前后后也有八辆车,自家的人加上宫里来的百来号人跟随。单论排场倒也足够了。当然,顾琰就懒得穿那身费事的王妃披挂了,舒舒服服窝在一堆靠枕里,身上趴着团子。
他们娘俩上路,不像来时那样拖拉得走小两日。但也没有萧允带着人进京方便,快马加鞭半日功夫便到了。顾琰还是打算路上歇一夜,明天下午到就好了。就算是押解犯人,可她不是还带着团子么,总不能叫小孩子跟着受罪。这一点,想来都是能理解的。
内惩院就是宫内一个偏僻的角落,看着倒是不破败,比顾琰想象中好多了。
顾琰在此看到了宗正——皇帝一个远房叔叔,十分板正之人。因为当年弄掉顾家世袭的爵位,有忤逆不孝之嫌,他对顾琰着实没什么好感。这儿也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每每有皇族众人要被关进去,他都得来迎一迎,宣讲一下规矩。
顾琰抱着团子,宗正给她见了个礼,“秦王妃”。因为她此时还没有进黄线以内,也没有被剥夺身份,这是守礼而为。顾琰便也回了他一个礼,“宗正大人!”
宗正看着兀自将母亲垂落的头发在指间缠绕的团子心头叹息。这么小就要失去亲娘的照顾了。进了这内惩院,真的很少有人还能出来。就是出来,也是十年八年之后的事了。毕竟,小事儿也不至于进这里。
宗正用刻板的声音把规矩讲了一遍,“秦王妃,请吧!”
顾琰抱着团子亲了亲,狠狠心将他递给乳母。自己转头往内惩院走去,眼见离那条黄线越来越近,却听到炸雷一样的喊声,“琰儿——”
团子被递给乳母,开始还没觉出什么,等到看到母亲头也不回快步走开才有些急了,‘啊啊——’的叫了起来。这会儿看到父亲大步而来,便转头看过去。
萧允却没有理会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冲到了顾琰那边。
宗正道:“秦王止步!”从内心深处来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皇帝还逼着他改宗谱玉碟的秦王,还有他那个被封为宸妃的母亲,他统统不喜欢。
萧允才不去理他,这个老头子一直看他就不顺眼。他拉住顾琰的胳膊,后者道:“你还能令我不进去了?回去吧,看好团子。”他这是怎么跑出来的?
有两种可能, 第 296 章 害死伤兵,她图什么啊?她又不缺银子。”
“她缺银子的时候,也没干过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啊。可是人是她荐去的,事儿又闹得这样大。”何皇后皱眉不已。她兄长侄儿因萧允之故,虽然也是被罚了,但却算是法外开恩。她还是挺念萧允的情的。而且之前就已经暗地里决定支持他了,自然不想见他府里出事。允儿他可不要因为琰儿做出些仇者痛亲者快的事啊。
“皇后娘娘,秦王殿下求见。”
“快请吧。”
萧允没去做事,直接过来看团子了。眼瞅着团子坐在皇后腿上喝水,倒没再哭,便躬身同何皇后道谢。
团子听到他的声音,立马转头,两只小手抬起来讨抱,一脸的委屈。
皇后道:“哪是本宫厉害,是他自己哭累了。真是让人好不心疼!”
“是啊。”萧允上前接过团子,抱着轻哄。
十六公主也道:“九哥,父皇要一起把嫂子关着么?”
“说是候审。兵部那边虽然有我舅舅弹压,却也要炸锅了。听说镇西军那边情势也不大好。”说起来,他真是不该以琰儿的名义控制伤药。像老大当年一样,随便挑个当地人扶持不就好了。偏要贪图乐善堂的好名声。还是马场,好在是有乌庄主那样的能人在,不然说不得也被人成功下黑手了。
这事儿萧允也知道,不过当着妹子便没有提了。省得一提她就遁走了。
“既然皇后也拿团子没有办法,那儿臣就将他抱走了。”
“你抱哪去?”
“他是儿臣的儿子,当然儿臣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了。”
“不然还是留在本宫这里吧,你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抱去紫檀精舍,不是会吵着皇上么。”
萧允心道,我就是抱回去吵他的。不然下一出还怎么唱?
“不用了,母后在忙妹妹的事儿呢。实在不行,就抱去淑妃娘娘那里好了。”十六公主的事儿定下来了,皇后的确也忙。她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自然是想好好发嫁的。这种时候,让团子整天在这里哭闹显然不好。皇帝是忘了这茬了,他也是习惯有这种麻烦就推给皇后了。
“这,不好吧?”
“没事儿,那儿臣告退了。”
抱回去正好撞上明晖出来,他看一眼团子笑笑,“又抱回来了?也好,省得皇上一直幻听。”
团子在萧允怀里稍微安分些,可是找不到顾琰他还是不心安,整个人蔫蔫的。
皇帝眼瞅着萧允又把人抱了回来,皱眉道:“你怎么又抱回来了,他到皇后那里不就不哭了么?”
“你去问问,一路哭着过去的,到了那里又哭了半天。这会儿是累着了。再说了,皇后娘娘那里正喜气洋洋的给十六妹办嫁妆呢,你把团子丢过去整天的哭闹不休算怎么回事儿?”
“那,淑妃那里?”
“十六妹的婚事定下了,淑妃正愁十七妹的事儿呢。偏巧这两个月都不太安宁。我儿子,可不能送出去不讨喜。就算人家嘴里不说吧,心头也不乐意啊。”
皇帝想说淑妃还能不乐意啊,想想隔了一层肚皮,是有亲疏之分。眼瞅着最心疼的小孙子可怜巴巴的心头也不好过。再后来,听说连吃奶都吃得有气无力的了。如此两日,团子不时哭嚎,人迅速委顿下去。皇帝看着摊开在榻上,他不好意思心安理得上身的毛衣,终于妥协了。
“让他想干什么千万别走漏了风声,别让宗正发现蛛丝马迹。”
本该是刘方答应了,没想到又被明晖抢了活儿,“臣这就去告诉秦王。团子,可怜哪!”心头直叹皇帝上了年纪,心肠的确是软了不少啊。再是杀伐决断,也过不了儿孙这道坎啊。不过,有些巴不得他早死的,怕是不会心软就是了。
明晖过去,团子又在哭。只是中气没那么足了。一屋子的人都愁云惨雾的。萧允也不例外,这种状况他都快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