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才没有假想!」小齐恩克提高声音。
「你为什么要把她推到水里?」雪丽严厉地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刚才还神气十足地小齐恩克转过脸,开始了沉默的不合作政策。
他的父亲瞪了他一会儿,脸色从刚开始的震惊变得严厉起来,「你最好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起责任,艾迪,从今天以后的一个月,就在地牢里待着吧!」他说。在这和平的时代,贵族们的地牢大部分已经废弃,齐恩克家现在看来找到了一个新用处。
雪丽迟疑了一下,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在血月期间,让一个孩子在阴气过重的地牢里待上一整个月的,可这时候夏夫被人从湖里抱了上来,这孩子浑身都湿透了,长发不停地往下滴水,脸色像冬日的月色一样苍白。
雪丽连忙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毯子,裹在夏夫身上,紧紧抱住他。叫艾迪的男孩严肃地站在那里,转头不去看狼狈的夏夫。
不过蝙蝠发现他在偷偷瞟他。它突然意识到他在干什么——如果早个几百年,他没有认识夏夫,知道那些孩子欲盖弥彰行动的意义,可能它死都不会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意义。
「你、你这是在欺负他吗,齐恩克?」它结结巴巴地说,「就像那些往喜欢的小女孩身上丢毛虫,揪她的辫子之类的——」
它的声音停了下来,刚才盯着空气发呆的艾迪猛地转头看它,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是他的眼神有刀锋一般的尖利。「你管不着!」他恶狠狠地说:「你再叫的话,我就把你的翅膀削下来,用棍子把你对穿过来,放在火上烧成烤蝙蝠,再丢到河里喂鱼!」
他说完,还朝它挥了一下拳头,蝙蝠吓得忽的一声飞开。
这是什么一种鬼情况啊,它不可置信地想,它不知道如果换上一个时代,姓齐恩克的人和姓巴尔贝雷特的人见面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想必既惨烈又壮观——至少会显得理智得多——但现在,他们都还不到十岁,所以情况很明显就不那么华丽好看了。
老齐恩克严肃地说:「道歉,艾迪,一个骑士不能这样欺侮一位姑娘!」
艾迪瞟了一眼不停发抖的夏夫,一声不吭,脚尖不停地蹭着地面,把那里刨出一个小坑。
「向夏芙小姐道歉。」她的父亲再次重复。
艾迪右脚刨完了坑,开始换左脚。场面尴尬的一塌糊涂。
「对不起,这孩子完全的缺乏家教,我惯这小子惯得太厉害了。」圣骑士长感叹,就算他有多厉害,对唯一的儿子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闭嘴!」艾迪恶狠狠地说。
「你说什么?」他的父亲大吼,「现在是在夏普家里,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回到家有你好看的!现在向夏普小姐道歉!」
「我才不道歉!」艾迪叫道。
老天,这么多年以后,齐恩克家小孩的个性一点也没有变好,蝙蝠想,而且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看来人界还是有不少东西在死皮赖脸地对抗着时光,不肯做出改变的……这念头让它有些奇怪的欣慰。
「我、我不要道歉了,我、我能回家吗……」后头的夏夫结结巴巴地说,想终止这场闹剧。
「我才不要你求情呢。」艾迪像被踩了一脚的猫一样叫了起来。
「我才没有替你求情呢。」夏夫叫道。
「闭嘴,混蛋!」他的父亲大吼,已经一点也没有骑士风范了。
艾迪继续用脚刨坑。
「你整个冬天就在地牢里过吧,艾迪,既然你决定成为一名骑士,那就必须学会负起责任。夏普小姐只是个小姑娘,而一个骑士是不会去伤害一个小姑娘的!别做出一副你死也不准备道歉的样子,这套不管用,这件责任你也逃避不了!」老齐恩克严厉的训斥。
他旁边那位小少爷又开始专注地盯着湖面,好像那里凭空长出了一颗碗豆树,让他神往,以至于没功夫理会凡间的俗事。
「我不需要……」夏夫说。
「请原谅,夏普小姐,这不只是道歉,这是一个原则问题。」老齐恩克回答,又转头去看艾迪,表情严肃地继续唠叨:「我一直纵容你,孩子,也许就像他们说的,当父亲的总是容易过于纵容女儿,但这件事情上不行。齐恩克家不会容忍一个继承人是个欺负小女孩的家伙,你必须对你的行为负起责任——」
雪丽的声音有点变调,「等一下,你说他是个女孩?」她说,指着倔强站在那里的艾迪,好像在指着一个不该出现在人世的不明怪物。
第七章 灾难
老齐恩克呆了一下,摆摆手,好像这是件无所谓的事情一样,「哦,是的,不过这并不重要,她是齐恩克的家的独生女,未来的继承人,将来肯定要继承我的位子,别理她的性别了。」
雪丽不知道怎么才能不理会一个男孩子实际上是女孩子的事实,不过这世界什么人都有,一些人觉得重要的事对另一些人可能无关紧要。在那个骑士们的世界里,她一点也找不到反驳的立场,只能怔怔地看着那个一脸强硬的据说是小女孩的生物。
「那个,你说你要让『齐恩克小姐』一个人在地牢里过冬天?」她不确定地说。
「小孩子需要管教,雪丽小姐。虽然我对于把她管成淑女这件事很失败,但至少把她管成个合格的骑士还是没问题的。」老齐恩克说。
「看出来了。可是那里阴气很重,会有危险的。」雪丽说,「地牢里死过很多人,染了太多的血,它们对活人心怀仇恨。」
「不需要担心,雪丽小姐,艾迪和那些怪物都混熟了,因为她三天两头被锁进去。」那位父亲笃定地说,好像对雪丽对孩子的安危这么担心很奇怪。
雪丽想,她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艾迪会是这个样子了,这位当父亲的人没有任何抱怨艾迪缺乏淑女素质的立场,他刚才还在对她鼓吹什么「男人的责任」呢。
她看看夏夫,怀中的孩子正死死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得像隆冬冰冷的月色,如墨的发丝在不停往下滴水,看上去希望这件事立刻结束。
她这才意识到这孩子还浑身是水的待在外面的,可是她这么安静,连一句大声的话都没有,这让她顿时满怀愧疚。她不会照顾孩子,反倒是这孩子在迁就自己,雪丽心疼地想,紧了紧夏夫身上的毯子,决定不再思考别人家小孩的管教问题。
「算了,我可不想让夏夫冻到生病了,现在得先带她到房间里去,也许我指望过两天你能带着礼物来道歉,孩子。」她说,然后蹲下身,准备抱起夏芙走人。
可是看到雪丽准备走了,从刚才起就沉默得像块石头的艾迪突然说道:「她、她会生病吗?」
雪丽停下动作,转头看她。后者一脸严肃,好像自己说的是件需要认真讨论的国家大事,注意到雪丽的眼神,她辩白道:「女孩子总是很容易生病,她不会也生病吧?」
「她当然可能会生病,因为你大冬天的把她推到了湖里。而这可能也会害你生病,因为你要被关到地牢里。」雪丽说,「如果你不想这样,干嘛要把她推到水里去?」
艾迪再一次恢复了沉默,好像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夏夫的长发已经略干了些,偶尔有一滴晶莹的水滴顺着发丝滑下来,落在白色的丝绸裙子上,接着又是一滴,慢慢汇聚在发丝之线的终点,它那么剔透,映着湖面星星点点的光线,她看上去有种虚幻的气质,可是映在那水滴上的夜色却是那样奢华璀璨。
另一个孩子突然伸出手,触碰她一绺湿淋淋的长发,夏夫像是被惊到的兔子一般,迅速缩回雪丽身旁。
雪丽眼明手快地打掉艾迪的手,同时警告地看了这位年幼的罪犯一眼。
艾迪低下头,去看指尖的水滴。
「我们得走了。」雪丽说,抱起夏夫,向亮着灯的城堡走去。艾迪的视线迅速离开自己的手指,转头去看夏芙,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却什么也没说。
齐恩克是大陆最有名的骑士家族,他们的延续简直就是一个奇迹,那些拥有特殊力量的家族,在历史上一个个慢慢淡去,人类这个群体越发的平凡和统一,可齐恩克这姓氏固执地存在着,成为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真正来自遥远时代的贵族。
到了这一代,齐恩克家只有一个独生女,伹这种事在这家族中已经发生过数次了,按照家族的惯例,她长大后会继承先祖们的爵位——这是齐恩克家族内部的规矩,什么样王朝的规则都无法介入和改变——她会找到一个归属齐恩克家的丈夫,留下孩子,继续她的家族。
显然,老齐恩克们从来没有等待教导孙子漫长时间的习惯,所以直接把这姑娘当成男孩儿来养了。
当然,雪丽并不觉得女孩子当男孩来养有什么不好,但这家人显然连「身为男人的尊严」一股脑儿全堆到这姑娘的脑袋里,以至于别的不说,她至少当登徒子的素质是具备了,居然开始调戏小姑娘,她恨恨地想,怀里的夏芙在不停发抖,看上去吓坏了。
后面,老齐恩克冷飕飕地说道:「你今天干得可真漂亮啊,我简直没法形容我对你的失望,小艾,你竟然会干出这种没规矩的事来——」
「我宁愿进地牢,只要你闭嘴。」艾迪嘀咕,双眼仍死死盯着夏芙,这位未来骑士的眼睛比湖畔的灯光还亮,像是有星星落到了她的眼睛里,在世界上最强大的那批人眼里,总是会有这样的目光。
她看到了一切,并且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是意味着这个穿白色长裙的小女孩有什么不对头,或是有哪里不对劲儿,这一切实在是太好了!
那样强大的力量,那么不可一世的眼神,即使那力量是漆黑的,可是对于她,那简直像一枚降临在人世的太阳,照亮她未来的旅程。
她喜欢这样的力量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而她这辈子会用尽所有的力量,去抓住它。
夏夫想,谢天谢天可以离开湖边,回到安逸的城堡了,今天他对湖这玩意的感觉坏透了。
越过雪丽的肩膀,他可以看到那个小男孩——他绝对不会承认她是女孩子的——正死死盯着他,一副「死也不放过你」的样子。夏夫迅速转过脸,避开那双眼睛。
他一点也不想和姓齐恩克的人扯上关系,何况还是个这么没礼貌的家伙。
在人类的传说中,齐恩克家和魔鬼是世代的仇敌,夏夫不知道可信度有多少,但他知道这传说的由来,因为另一个姓齐恩克的人站那通往薰衣草山谷的地道前,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只为了阻止一个姓巴尔贝雷特的人逃离中央研究院,去到那片美丽的山野得到自由。
他不知道对这件事是感到憎恨还是恐惧。
很久以前,他们那么做了,现在,夏夫绝不会让他们再有另一次的机会,他默默在心底发誓。
他正坐在烧着壁炉的房间里,湿掉的衣服已经换下,那个一直让他心神不宁的危险镯子也已经被拿掉,应该很快会被送到中央研究院。他刚刚洗了个热水澡,现在膝上放着烧得暖暖的炭盒,身上的毯子温暖厚重。
可他的手指像痉挛一样死死攥着那柔软的布料,仿佛拉紧的琴弦。
如果我将来注定和那孩子变成宿敌,那我一点也不会介意,他想,我能亲手杀了他。
他轻轻闭上眼睛,感应到壁炉的火光正在眼睑外明明灭灭,我曾经杀过人类,并且未来还会继续发生,他对自己说,努力让这种告诫显得冷酷无情——那些人可没有对他留情。
他张开眼睛,发现仆人不知何时出去了,房间温暖而静谧。他的手边是一张藤编的矮桌,上而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供人随时取用。壁炉里火焰稳定地燃烧着,让整个屋子都处于一种暖洋洋的氛围中。
外面寒风凛烈,而夏夫已经很久没有真正感觉到冷了,夏普家的城堡里总是装着满满的温暖舒适,在这种环境下,他还么能总是不忘记那些……
一团湿乎乎的东西从房顶掉了下来,正好落在夏夫的膝盖上。
黑色的皮肤像被拔光了毛的鸟,皱巴巴的,四脚细幼孱弱,脑袋像只尖嘴老鼠,覆着粗硬的黑毛。可能因为长期生活在黑暗里,眼睛已经完全退化了。
从浑身散发的食物腐臭的气息,就知道它是种一直生活在阴暗角落的小怪物,血祭之月,空气中的力气像罂粟一样,让这些东西们沉醉狂喜,以至于不小心从房顶的石缝中掉了下来。
在没有自卫能力的时刻得意忘形,以至于暴露了踪迹,真够愚蠢的。
夏夫皱起眉头。那东西发出尖利威胁的叫声,摆出攻击的姿势,一边试图搞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因为房间里没有人,所以椅子上这位本该大声尖叫或是昏过去的「贵族小姐」,粗暴地一把抓起那只怪物,把它从自己的膝盖上扯开,魔物发出一声尖叫,但还没有结束就被毫不客气地掐断了。
夏夫纤细的手死死攥着那黑色的污物,鲜血顺着他的指缝迅速渗了出来,让他本来白皙的手指上沾满血污。
本来也被温暖的房间熏得昏昏欲睡的蝙蝠吓了一跳——其实它并没有什么可感到惊讶的,这文明安逸的场景,显然并没能温暖夏夫那些属于另一个物种的、嗜血和冷酷的部分,仔细看看,他的双眼总是漆黑冰冷,像他的灵魂。
它转过头,不去看那样的眼神。虽然灵魂的深处,在为那样的眼神感到颤栗,那属于逝去的时代,现在再也不会有了。可却有这么一个人,被时代留在了这里。
一滴血眼看就要落到锈着丁香花的毯子上,一只黑色的尖舌头突然从夏夫的手心嗖地一声伸出来,吞掉了那滴血。
它像青蛙的舌头一样长,好像本身就是一个长成怪舌的生命体,它四处舔舐过,舔过的地方像削掉一大块生物的皮肉,在夏夫的手心里,他黑色的宠物开始了一场餐点。
那孩子细嫩的手便是怪物进食的嘴,它能听到里面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吞食声。那小手的另一面,连接着无限深遂的黑暗空间,那里是自古以来的死亡之地。
那是巴尔贝雷特家的宠物,现在到了它的喂食时间。
刚才洗澡时,夏夫还在抱怨不公平,「宿敌」齐恩克家热闹非凡,自己却只有一个人。对此,帕克斯勒没有任何的劝慰好说,夏夫就是独自一个,整个世界也没有他的同类——至少没有活着或会动的。
而即使感到再孤单,他仍会毫不手软地捏死掉到他膝盖上的小魔物,这点不需要它的教育,这孩子心里头明白,那茫然的弱小的物种,从不是他的同类……
「美丽的东西就是美丽的东西,不分性别。杰安斯如果不戴女式镯,就让他去和怪物肉搏好了。」雪丽清脆的声音传过来,夏夫手里的食物还没有喂完,说时迟,那时快,他「叭」的一声把那块尸体摔到壁炉里去,留了一手的鲜血。
他连忙把手背到后面,惊恐地瞪着门口。
安妮轻快的声音传过来,「您这是狡辩,雪丽小姐,您今天的长裙很漂亮,但如果穿在克利兰少爷身上……可就太恐怖了。」
「对我的衣服才恐怖呢。」
蝙蝠瞟了一脸紧张、不停擦手的夏夫一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类烧焦的味道,谁都知道有不速之客刚刚光临了这间房子。夏夫显然也发现了,那可怜的小孩发现把事情搞砸,都快哭出来了。
刚才如果他继续喂食,那小怪物消失的速度会快得多,也更为干净。可雪丽清脆的声音把夏夫吓坏了,仿佛那是天界的钟声,让他黑暗的部分立刻窜进地底,快到连意识都跟不上去。
这孩子的灵魂和他的行为不能同步,蝙蝠想,得用尽所有的力量掩饰自己的想法,是件多么不幸的事情。
虽然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可那不该发生在一个孩子身上,也不该发生在一个太古的魔神身上。
正想着的时候,雪丽已经走了进来,「你得喝杯热茶,可怜的孩子,今天你被吓坏了吧。现在什么也不准想,暖和一下,然后就去睡觉。」她说,吻了吻夏夫的脸颊,安妮把热腾腾的奶茶放在桌上。
「谢谢。」夏夫小声地说,脸涨得通红。他的手背在后面,上面仍赤红一片。
然后,他的身后又传来细微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吞食声,蝙蝠知道那是他的黑色宠物在充当清洁工,他的手指很快就就会变得干净柔嫩,跟所有不识人间疾苦的孩子一样。
雪丽舒适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没有形象地伸直双腿,一边说道:「齐恩克真不知道是怎么教他家小孩的,我打赌她到了结婚的年纪后,卡威拉城整天都会有新鲜的决斗戏码可看了。虽然历史上发生过,但让一个女孩嫁个她伸根指头就能打倒的男人,也太不人道了。」
夏夫点点头,然后小声说道:「听说他们家族都是正义人士。」
雪丽想了一下,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族系只要够长,总是难免出现异类。历史中,齐恩克家也出现过魔头式的人物,只是那远不及他们的功绩,所以很少被提及罢了。」
「我听说他家的血统很独特,所以是妖魔的天敌。」夏夫说,开始打探敌情。
「齐恩克家的血统确实独特,不过天敌什么的,是人类社会的传言,真实情况未必如此。」雪丽说,在提及历史上,大有学者式实事求是的态度,「在太古时期,有些人类拥有特殊力量的血统,但那最初是作为魔神们对战的武器存在的,它们赋给人类某种力量,用来为自己服务或打击对手,但远远没有达到让人类成为自己敌人的程度。」
夏夫好奇地张大眼睛,「这种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唔,老实说,这是禁书里的。」雪丽回答:「总之,不管齐恩克的家谱有多辉煌,遗传这种东西总是更倾向于能力而非性格,而过于强大的力量总是容易让人的性格扭曲。他家的人若看管不好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