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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已经贴在墙壁上了,恨不得自己能就这么融进去,消失在雪丽期待的眼神下。
为了腕饰的问题,雪丽这些天可操碎了心,用她的话来说,腕饰万万不可小看,对于一位如此有教养的贵族小姐来说,人生最值得关注的事情,就在于那些完全不必需的事情,这才能显得出自身的优雅和品德来。
于是这几天,她躲在房间里,拆拆装装了不少宝石,仍然没得到满意的设计效果──蝙蝠倒是挺满意,不用的宝石它全叼回去做窝了。夏夫一直处于吓得整天不见人影的状态,连吃饭时都小小翼翼地低着头,长发遮住脸颊,一点声音也没有,倒是挺淑女的。
现在,他倒宁愿天天在她身前试衣服,以图让她早些找到满意的组合,不去打那块黑魔法防御宝石的主意。
夏夫鼓起勇气说道:「那个,雪丽小姐,只是一个腕饰罢了,它并不那么重要,怎么能占用你这么昂贵的──」
「你不明白,夏芙。」雪丽严肃地看着他,语气和她的国语老师如出一辙,「最微小的细节,才是最能表达严谨和完整的地方。何况最近卡威拉城的流行趋势又再次注重细节繁琐的趋势,这是你的生日宴会,绝对不能有一点儿的马虎!」
她上前一步,夏夫吓得迅速闪到旁边,想离那镯子远一厘米也好。他用力摇头,「我、我不能带这个镯子,它、它太贵重了……」他说,都快吓哭了。
「别这么说,那是你的生日宴会,而对我来说,你就是夏普家的人,没什么贵重不贵重的。」雪丽回答,直视夏夫的眼睛,「它只是一个镯子,我封住了上面所有的法力,因为我只想让它当一个镯子,让你那天看上去更加漂亮。那些关于地下室呀、复仇的魔鬼呀、黑暗之月呀,和你的生日宴会都没有关系,因为你只是一个小女孩,该享受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而不应去承受丝毫不快。」
夏夫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他茫然地问道:「我、我是那样吗?」
雪丽笑起来,她的笑容像春天的树林一样温暖和生机盎然。「当然是了,孩子,戴上这个镯子,我保证它和魔法一点关系也没有。对你来说,它只是一个镯子,所有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更漂亮。」
她拿起夏夫的手,轻轻把镯子扣在上面。它精致得不可思议,跃动着强烈的生命力,配他的手腕略微有点大,这让它显得更为厚重和有质感。
即使已经过了很久,但曾经非人生活的痕迹仍没有从夏夫的身上消失──也许永远不会消失了──他总是那么苍白,那安静的神态和漆黑的瞳孔,让他像一个轻盈的幽灵般,似乎转眼就会从空气中消失。那种几乎可以称之为夺目的腕镯,就这么被扣在他的手腕上,那这让他像被一个美丽的镣铐留在了人世间。
「很漂亮。」雪丽高兴地说,笑容像个孩子。夏夫看着她的脸庞,心里想着,他倒是希望她能一直这么笑着,这么快乐。
「就这样子了,我就知道它适合你。」雪丽说。
夏夫沉默地点点头,虽然很害怕,但他没有勇气把它摘下来。镯子太美了,像雪丽的笑容。
蝙蝠安静地看着他,那如冰雪般寒冷的秘银,和有着灼热艳红的宝石,在他的手腕上静静燃烧着。
星诺不知逃到哪里去了──看到雪丽,它总是逃得很快──但夏夫不会逃,他不像星诺那样苍老。他还是个孩子。
生日宴会──同时还是血月之顶,这真是个错误的生日选择,蝙蝠为此后悔了很久,雪丽问它夏夫的生日时,它随口说了个自己最熟悉的日期──迅速的到来了,这些天夏夫出奇的乖巧,似乎好个镯子是个什么不可侵犯的神像,让他变得老实了一样。
他变得很少提及血月的事情,乖乖地待在夏普家,完成雪丽安排给他的功课,城堡像所有的时候一样平静舒适,雪丽早早给结界做了全面修整,在抬起头时,偶尔可以看见空气中一闪而过的亮光,那就是结界的固定点,像星星一样纯粹明亮。
蝙蝠有时会想起那座地牢上的城堡,不管脚下有着怎样的鲜血和尸骨,这里有着实实在在的美丽和文雅。
雪丽把会场──这全由她一手包办,连配着音乐用的水果都由她亲手挑选──布置在了夏普家城堡边缘的一座湖旁边。那湖并不大,于其说是一座湖,不如说是贵族们观赏的小玩意儿,谈不上宏大却有十二万分的精致。
整个湖上布满了雪丽小姐的魔法光球,它们每一个都不太亮,可是十分纯净,映着粼粼的湖水,仿佛置身于星辰的世界。
这位漂亮贵族小女孩的生日宴会,在任何的视角看来,它是十分美丽和奢华的。
夏夫喜欢漂亮的东西,虽然还是个小孩,但他天生具有审美能力,可这会儿,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站在那里,在夜色中柔弱得像朵小小的白色兰花,虽然穿着身昂贵的礼服,手上带着那枚就算是放在王冠上也毫不逊色的宝石,可是他躯体里属于另一个种族的神经却绷到了极点。
那是什么样的束缚也无法消除的本能。
随着黑暗顶峰的临近,一切都开始不对劲──那是再坚固的结界也无法完全杜绝的,因为它确实在发生。
如果说之前的空气中像是渗入了一两滴鲜血,现在这里简直快变成了血池,他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嗅到如此浓烈的血腥味,那沾在他们的衣摆、发丝、皮肤上。
那些曾深深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正从各个角落缓缓探出头来,可是那些人类,他们和以前任何时间没有两样,喝着美酒,布置出奢华的会场,文雅地聊天。
这种落差让夏夫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也许他应该相信这么多人的判断,可是黑暗中隐藏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让他的神经始终紧绷着,和他试图安逸一点的意愿背道而驰,好像随时准备跳起来大开杀戒。这让他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精力提防着。
这让他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半。
他吸了吸鼻子,觉得空气中有什么味道悄悄萦绕着,它非常的淡,可是却让他觉得坐立不安。
「怎么了?」蝙蝠在他跟前小声问。星诺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五百年的囚禁生活让它有些害怕人类,尤其是那个似乎知道什么,可却又什么也不说的雪丽,那温柔的笑脸对它简直像噩梦一样。
「我不知道。」夏夫小声说。
「空气里的血腥味儿让人怪不舒服的,是吗?」
「他们都感觉不到吗?」夏夫问,扫视了一下优雅交谈的人群。
「他们感觉不到,他们很迟钝。」蝙蝠说。
「可是他们的力量很强大。」夏夫说,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腕上的镯子,自打那饰品扣到了他的手腕上,他就一直在无意识地抚摸它,生怕下一秒里面的毒气就会发生泄漏,或是来一场足以毁灭一切的爆炸。
雪丽给人的印象肯定不是强大,她是个贵族家活泼开朗的年轻姑娘,可是……夏夫看了眼手腕上冷冷燃烧的镯子,她却能制造出如此可怕的东西来,并能把那魔力滴水不漏地封印在宝石之中,达到全权的控制。自己却因为一次走廊的偶遇,就差点被它折磨得崩溃掉。
甚至她要求他戴上镯子,自己不知为什么就是拒绝不了,夏夫沮丧地想。
蝙蝠古怪地瞟了他一眼,「我真震惊,巴尔贝雷特家的公子,你居然会赞同人力量强大。」
「为什么这么说?事实就是这样啊,人类生存下来了,而我们毁灭了。」夏夫说。
蝙蝠沉默了一会儿,它已经很久没去思考这些沉重的哲学问题了,它只是一只蝙蝠。
「是的,我们死了,他们活着。」它轻声说,看着那不远处盈盈的灯辉,还有微笑交谈的人类。
夏夫感到脚下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他低下头,提起裙摆,发现脚边藏着的是一只老鼠。
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毛色漆黑,双眼却呈现血一般的赤红,它抠下了他鞋子上镶着的一块藏着水魔法的宝石,像吃橡果一样放在嘴里,一口就把宝石咬碎了一半,咯吱咯吱地嚼着。
夏夫伸脚把它踩死,他穿着昂贵的白色缎面的鞋子,上面绣着繁复的暗花,镶嵌着宝石,衬着他的双脚十分精致,可是他踩死老鼠的动作却十足的血腥冷酷。
「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他冷冷地说,现在他不想看到任何和他出身有关的东西。
蝙蝠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雪丽的结界可以防止较大的魔物,可是对于本来就在这里的、还有太弱小的妖魔没什么办法,这就像鱼网网不住小鱼一样,外头可是血月之顶,你就别挑剔了。」
夏夫收回他的脚,尸体化为一滩碎肉,鲜血渗入地面,什么也看不出来。间中露出星星点点宝石的光亮,看来它偷吃了不少,那些纯净的碎石在血腥中的微弱地闪亮着。
夏夫转过头,不再看脚下的一滩狼籍,这两天小妖魔活跃得厉害,像在开一场狂欢舞会一般,通体透着另一个世界的血腥气息,让他心神不宁。
「没有任何东西能在血祭之月幸免。」一个声音说。夏夫转过头,意识到是身后的两个贵族在聊天,他们穿着昂贵正式的礼服,手里拿着酒杯,姿态悠闲。
「那是魔神们的仪式,现在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只是些小魔怪在自我陶醉罢了,它们造不成什么影响。时间一过,它们自然就会消失了。」另一个说话的是个高大的男人,金红色的头发削得很短,看打扮是个骑士。
「我们总以为黑暗已经消失,现在是光明的年代,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不是吗?黑暗的月份还是一轮又一轮的到来。」另一个人回答,气质斯文,像个学者。
「在很久以前,一个魔鬼心情不好,可能连着上百个城市会因为它的怒火而寸草不生,甚至很多年后都不敢有人靠近,现在的血祭之月,目前为止全城只死了七个人,这已经是本质上的变化了。」骑士回答,自信满满。「不管多么强大,它们都还是灭亡了,这个世界现在是我们的。人类很团结,而魔神们总是一团散沙。」
「真是军人的理论,圣骑士长。」那位学者笑了,「我倒觉得是那是因为它们太过强大,过于强大的生命无法容忍自己像房子的砖头一样挤在一起,那是它们的生存模式。」
「所以它们只是散乱的砖块,而变不成坚固的城墙。」圣骑士长严肃地手,手习惯性地放在腰间,那儿挂着柄长剑。虽然在晚宴上带剑不礼貌,但它看上去更多是装饰用的。
「城墙并不是唯一强大的存在模式,不过我觉得这是个晚宴,不值得去认真争论任何话题……您能别那么看着我吗?」学者说,有些不安地把眼睛移开。最近这位平时游手好闲的圣骑士长满世界追杀妖魔,剑上沾满了鲜血。
夏夫眯着眼睛,打量那位被叫做圣骑士长的家伙,这便是这个国家武力最强的人之一了,他看上去并不像大部分的官僚一样老,甚至是相当年轻的,他的表情冷淡,看上去对任何事都不准备妥协。而那头金红色的短发为他冰冷的脸增加了几分激扬的色彩。
他的剑……看上去确实只是装饰用的,它也许足够锋利,夏夫想,但那一样属于自己站在这里,伸手就能捏碎的类型。他抬起手指,感觉钢铁在他指尖的扭曲……不过他想了一下,并没有继续下去,为了展示力量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是件愚蠢的事。
他转过脸,不再看他,继续伪装小女孩。
他看到脚下不成鼠形的肉块,喃喃问道:「施林,我需要团结一点吗?可我刚才一直担心那老鼠弄脏我的鞋子,我也许不该这么想……」
「你的确应该担心这小偷弄脏你的鞋子,还偷了你的宝石,这可是雪丽小姐花了不少力气设计的,和你的镯子多么搭配呀!」蝙蝠叫道,眼里只有亮晶晶的宝石,对团结精神这类的话题毫不感兴趣。「她真是位伟大的设计师!」
「我也觉得。」夏夫小声说:「可是,人类赢得了战争,这证明他们的做法是对的,我们如果不……」
「哎呀,别理他们,只有弱小的生物才喜欢团结。」蝙蝠说,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头了,它纠正道:「虽然你还是个孩子,而人类也给了你很多东西,说不准你以后就真的要当个人类了,但你是巴尔贝雷特家的小孩,不要听见别人说什么就有样学样好不好,你的家族会引以为耻的。你是桔子,而人类是苹果,这没什么好模仿的。我们不需要变成城墙,我们每一个都是一座山,这是我们的生存方式。」
夏夫茫然地看着它,很明显没有听懂。蝙蝠反省了一下,也许是自己刚才偷喝的那些水果酒出了问题,又或者是这空气中萌动的魔力,这让它有些激动过分。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自打被封印以来,帕克斯勒一直不喜欢血祭之月,那些熟悉的、和太古时期仿佛力量让它感到疼痛,这么久过去了,它被困在一个虚假的身体里,以至于它分不清那是它的身体在疼,还是它的心在疼。
一切过去了就都过去吧,世界总是要继续下去的。最可恨的是还有些东西还要死赖着不肯改变,像月亮,像星星,像这回圈的月份,像它自己,又像它永远不能忘记的辉煌,与现在蝼蚁般的反差。
它看看旁边的孩子,他还是一脸的天真无知,但他总会知道的。
「我只是想的有点多了,夏夫,在人界生活是不需要想那么多的。」蝙蝠说。
「我喜欢听你想的那些事,还有你唱的古老的歌。」夏夫回答。
「别提那些歌了!」蝙蝠叫道,夏夫笑起来。他唱道:「当你不在的时候,时间被冻结,星星从天空沉没,我想要远行,却再也寻找不到航标——」
「什么!?」蝙蝠大叫,夏夫奇怪地看了它一眼,不知道它反应怎么这么大。「有人在唱歌,可能是雪丽找来的歌伶。」他回答,「我很久没听到喜欢的歌词了。」
「不,这不可能是歌伶在唱……而且也没有歌伶在唱。」蝙蝠迅速飞得高了一眼,朝聚会的中心张望,表演已经结束了,只有一个女人不紧不慢地拨着坚琴,声音孤单。
「不可能会有歌伶唱这样的歌曲,夏夫,这歌……这歌我听过,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是在海上……我记不清了,可这不是人类的歌曲。」它说道。
夏夫朝它刚才张望的方向一指,回答道:「可是,她还在唱呀。」
「没……没人在唱歌,夏夫。」蝙蝠说,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可是什么也没有。倒是空气中的力量似乎有些不正常的波动,可血月时波动一直是不正常的。
「可是有人在唱的啊。」夏夫说。
蝙蝠瞪着他。自从真的变成了蝙蝠后,它丧失了很多自己原本能接受到的资讯,可是夏夫不是,他是纯天然的原装,虽然力量还弱小,可他姓巴尔贝雷特。
「在哪里?」它问。
夏夫提起裙摆——他现在已经很习惯这穿着了——朝前方跑去,蝙蝠连忙跟住他。一路上有不少客人朝他打招呼,他一概抱以小心翼翼的微笑,那笑容显得胆怯又弱小,好像人类是什么神秘的无法对抗的怪物。
蝙蝠听到后面有人感叹:「我真该请教一下夏普家,他们是怎么养女儿的,我完全做不来。」
蝙蝠这才发现他是刚才那位圣骑士长,他正感叹:「我家的孩子前两天说要重现魔神大战时的盛景,把东翼的阁楼给炸了。我说那『盛景』可不是这样的,那小子还说规模是差远了,过阵子要来场大的——」
这种活力对圣骑士家族可不是件坏事,蝙蝠愉快地想,看着他那头金红色的头发。它曾经认识另一个圣骑士长,他有着同样的发色和笑容,即使在宴会上,也总是好像随时都在准备到战场上去。
他正谈论他的孩子,虽然是在抱怨,可是怎么也掩不住通体那股不自觉透出来的骄傲。他们有骄傲的资本。
它转过头,继续跟住夏夫,不再回忆以前的事。
父母们总是在心里头为他们的孩子骄傲,可是夏夫并没有这样的对象,那就由自己来担当好了,蝙蝠想,他值得它去骄傲。
夏夫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那座湖的旁边,怔怔看着平滑寥落的湖面。
「你说谁在唱歌?」蝙蝠问。
夏夫指指湖水,「湖里。」
他们沉默地看着那座湖,湖并不大,映照着上空无数魔法光球的星星点点,可那只是幻象,湖水漆黑冰冷,上面还飘着薄薄的寒雾,冰是上午时雪丽用魔法化掉的。
夏夫死死盯着湖面,歌声就是从湖里传出来的。虽然一眼看上去什么都没有。
但歌声像雾一样幽幽地飘着,那么的凄冷,那么的诡异,还带着股让人惊心动魄的魅惑。
第六章 会唱歌的宝石
夏夫拎起裙摆,朝湖里走去,蝙蝠吓了一跳,它嗖地一声冲到他跟前,大叫道:「你干嘛?」
「那东西在水里。」夏夫说。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跳到水里呀,会弄湿裙子的!」蝙蝠说。
「不会的。」夏夫说,他朝前走了两步,蝙蝠不可置信地发现,他竟然好端端地站在水面上,像片羽毛一般轻盈,没有一丝重量。那会漫过人类躯体的水面,对他来说如同平地,丝毫不能阻止轻灵的步伐。
他就这么一身雪白色的衣衫,站在漆黑的湖面上,夜雾从他脚下掠过,像个由一切灵动和弧寂色彩组成的精灵。
收到蝙蝠惊讶的眼神,他得意地转了个圈,脚尖点起一圈涟漪,像在湖心起舞一般。
蝙蝠呆了好一会儿,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你也不能就这么走到湖心呀,这里到处都是人,会被看到的。快点离开那里。」
夏夫恋恋不舍地看着湖心,蝙蝠严肃地强调:「回地上来。」虽然这让它几乎有些罪恶感了。
夏夫不情愿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