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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纸条一点点揉碎，隔着座位，对孙美笑了笑，继续听课。
下午是公共体育，因为午后开始下起小雨，所以取消，林幼喜提了书袋去图书馆，秋风紧，路上落了一些枯叶，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泛出潮湿的腐烂气味，雨不大，林幼喜没有带伞，只是脚步加快了些，到了图书馆有点气喘吁吁，头发上笼着一层水珠，轻车熟路地走到角落的小梯子边，向上爬，爬到一半，停住了，仰着头，脸红了起来。
冷子辰靠在二楼梯子口的书架上，仰视上去，修长孑立，深不可测，嘴里叼着根烟，没有点燃，图书馆里禁止吸烟。他抄着牛仔裤的口袋，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眼神冷漠，她想起昨日的误会，又见他这个样子，想必是在等她吧？
很快自我纠正，想太多了，不会是特意等她的，有点难堪起来，嘴角翕动了几下，硬着头皮，爬了上来，走到他旁边，两手纠结了半天，才低着头轻声说：“对不起。”
冷子辰这才笑了笑，把烟揣进口袋，也不理她，转身朝里面的书架走去，林幼喜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到了大部头的书架下。
冷子辰个子高，伸手将《资本论》抽下来，递到她手里，她看见自己的白色小书签还嵌在里面，只是再往后一些，又看到了另一枚黑色的签子，抽出来，上面用银色荧光笔写着：榆木的书呆子。她抬头尴尬地看着他。
“跟你学的。”冷子辰淡淡地看着她，一只手撑在书架上，严密地挡住她的去路，因是阴天，本就不亮，他站在面前，高高大大，遮住了光线，林幼喜被一片深重的阴影笼罩住，胸口一丝丝的压抑和不安。
她又看了他一眼，屋子里太黑，看不清表情，下意识地又说了声：“对不起。”
“如果我不说没关系，你是不是打算要一直重复下去？”冷子辰顺手从架子上又抽出了一本书，扭头走到窗边的矮凳上坐下，翻开了书页，不再说话。
眼前终于亮了一些，林幼喜也走过去，小心地坐在他对面，他这样说，大概就是原谅了的意思，叶梦梦说得对，他是大男生，度量不会那么小，她也不想再计较这个问题，这两天她的情绪被影响了太多，她没有资格在这些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她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助学贷款，课业成绩，奖学金，课外阅读，她一样都不能落下。＋
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幽幽的绿茶香，她抬头疑惑地看着冷子辰，冷子辰的视线落在书上，嘴角撇了几下：“你的头发都湿了。”
她接过，一边擦着头发上的雨水，一边打开书，小小的二楼典藏馆，很快安静得只剩书页的沙沙翻动声，静谧安好。
下雨天，天黑得早，下午四点钟，馆内的灯就亮了起来，林幼喜的眼睛有些酸，抬起头看向窗外，对面的草坪上空无一人，小路上有情侣撑着伞，三三两两地快步走过，雨好像下得更大了一些，倾斜的水流在玻璃上滚过，她想起自己忘记了带伞，看来只好希望傍晚前雨能停了。
“在想什么？”冷子辰问她，她回过神，将书签放在书页中间，抿嘴笑着摇了摇头。冷子辰见她似乎心情很好，便看着她：“怎么知道的？”
“自己猜到的。”林幼喜笑着看窗外，鼻息间的呼气扑在玻璃上，一层淡淡的白雾。
“就凭你的智商，是猜不到的。”冷子辰伸出手指，在那层白色雾气上写了一个字。
19，混乱的初吻
“呆。”林幼喜下意识地念出来，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讥笑自己，想到那晚自己穿着睡衣的狼狈样子，她不高兴地嘟起了嘴，低头翻书，不再理他。
额前慢慢传来一阵热气，她心里一缩，抬头看，冷子辰的脸就在她的面前，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
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碰，却毫无征兆，她浑身惊簌着向后仰去，身子失衡，从矮凳上摔了下去，屁股顿得生疼，心跳通通地撞着胸口，错愕地看向肇事者冷子辰，他坐着没动，唇角浅浅地勾起，视线看向窗外。
他若无其事？
她也顾不得捡书，面红耳赤，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蹬蹬地跑到梯子边，小腿发着抖，差点从梯子上失足落下去，几乎是忘记了怎么跑出的图书馆。
冰凉的雨水打在头顶，残红减退，她才渐渐清醒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冷子辰，吻了她，嘴边似乎还残留着他牙齿的味道，牙膏和烟草的混合气息，只是那样碰了一下，也许不过是不小心擦到，对，只是不小心擦到，一定是不小心擦到的。
可为什么心跳跳这么厉害，他那张脸，生动得像是一副雕刻一般，离自己那样的近，他额前的碎发，扫到她的鼻子，柔而痒。她快要晕过去了，太阳穴一阵阵刺痛。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捂住了脸，站在雨中，好久好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幻觉，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她调整了一下，握紧了怀里的书袋，怔怔地一步步朝宿舍走去，不知怎的，腿有些软，脚步踉跄，走上主路的时候，绊到了台阶上，跪在湿漉漉的水泥路面上，膝盖刺痛，许是破了皮，她爬起来，加快脚步，跑回了宿舍。
冷子辰还坐在图书馆的二楼矮凳上，顺着窗，看到远处瘦小的黑影跪在了水泥路面上，半天才爬起来，他微微努起了嘴，看起来她很慌乱，以她那样的性格，应该是初吻吧，呵呵，他也没想到，为什么刚刚看到她嘟嘴不高兴，自己会产生那样的冲动，看到她吓得跌到地上去，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由唏嘘。
林幼喜……冷子辰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直到那背影跑远了，消失在雨幕中，他才收回视线，将她丢在地上的书捡起来，书签别好，仔细地摆回书架上，慢慢下了楼。
叶梦梦和苏欢欢在宿舍里一起看一本时尚杂志，猜测着今年冬季的流行走向，为了到底是流行皮靴还是雪靴吵得正热闹。宿舍的门通了一声被推开，一个落汤鸡出现在她们两个面前，不，那人的狼狈尊荣，简直比落汤鸡还落汤鸡，衣服上全是泥水，头发一簇簇贴着脸颊，像刚从泥塘里打捞出来。
“我的个乖乖，林书呆，你疯啦？”苏欢欢把杂志往床上一丢，顺手抽过一条浴巾扑上去把她罩起来：“这么大的雨，你不带伞，怎么也不往宿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啊。”
“姑奶奶，我今天没打热水，你弄成这个样子，怎么洗澡啊？”叶梦梦也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下来，开始穿衣服：“我去打水，等我回来洗热水澡啊，这几天冷死了，不许再心疼那几毛钱了。”
“哎，你帮我带两筒薯片好伐，再加一支冰棒，最好是香草味儿的，甜筒也行，甜筒要巧克力的，你等等我再想想。”苏欢欢瞪着眼珠子在一边冥想。
“滚，我才不管你。”叶梦梦没好气地说。
“拜托啦！”苏欢欢赖在叶梦梦身边，叶梦梦打了她几下，嘀咕着提了水瓶出门。
林幼喜走到水房，将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用毛巾将身体拭干，苏欢欢用一条大浴巾帮她把头发包起来，然后提着她的耳朵把她拉进卧室，开始数落她不小心，不注意身体，又拍着额头懊恼地喊着她其实想吃光明三色。
没到两分钟，叶梦梦就回来了，一脸的错愕木然，手里提着几个大塑料袋子，一进屋就喊着见鬼了见鬼了。
“怎么这么快啊？”苏欢欢接过她手里的袋子，里面全都是零食，巧克力是德芙的，薯片可比克，大白兔奶糖，还有几盒创可贴，纱布，药水……她一边翻，一边叫着：“哪儿来的啊？校园超市和校医室都搬到咱们宿舍楼下了吗？叶梦梦你中彩票啦。”
“我就说见鬼了嘛。”叶梦梦的身上一点雨水都没沾，呼啦啦脱下外套，不怀好意地逼近林幼喜：“林幼喜，你赶快给我坦白交代！”
“啊？”林幼喜心里泛起寒意，声东击西地说：“热水呢，我等着洗澡洗头发的热水呢。”
“快说！”叶梦梦伸出‘魔爪’，将林幼喜按在床上，林幼喜被她痒得笑岔了气，口中讨饶，叶梦梦才气喘吁吁地住手，看着苏欢欢：“是冷子辰送来的，我一下楼就看见他了，他让我把东西给林幼喜，还接过我的热水瓶去帮我打水了。”
“真的假的啊，学生会主席给女生打水？”苏欢欢两眼冒光，抠开一筒薯片不客气地往嘴里填：“难道冷子辰在追我们林书呆啊？不是吧，就他那种比他的姓氏还冷的拽样子？”
林幼喜低下头，膝盖上的刺痛又加剧了几分，她将睡裤小心地掀起来，那块伤口渗出了血丝，小指一般大的一块皮翻起来，苏欢欢这才丢了薯片袋子，大惊小怪地拿着创可贴和纱布过来，和叶梦梦一起帮林幼喜消毒上药包扎。
弄好之后，两人又反复逼供，林幼喜像是吃了钉子，就是一声不吭，有女生将热水瓶送上来，说是冷子辰让交给林幼喜的，边说还边向屋子里看，一脸的好奇和八卦，苏欢欢一把将门摔上。
门外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孙美夜里没有回来，她已经很多天不回宿舍过夜了，三个人躺在床上，苏欢欢的呼吸声很快就均匀了，叶梦梦也在被窝里不停发着短信，手指咔嚓咔嚓按得飞快，林幼喜缩在被子里，膝盖的伤口不时隐隐作痛，痛倒也没什么大要紧，只是冷子辰那个似是吻，又像是不经意撞到的举动，让她心头烦乱不已。
还有他送来的零食，打来的热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一个巴掌过后，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不对味了，他真的原谅她了么？她的眼睛渐渐迷糊了起来。
20，威胁
周六，没有课，本应该去图书馆的，可林幼喜却赖在宿舍里，不敢出去，她怕见到冷子辰，如果再见到他，她该怎么自处，当做没发生么，那他送来的零食，和打来的热水怎么办，要说谢谢么，那那个疑似的吻呢，怎么解释，当没发生么，可是她跑的时候那么狼狈，林幼喜心乱如麻，脑子里九曲回肠，神经错乱。
糟糕了，他该不会因为自己打了他一巴掌，就故意要给自己难堪吧，以他的本事，想要让自己在这学校里没法做人，应该是很容易的，难道一个学期没念完就要被逼辍学么。她眨巴着眼睛，又自嘲自来，林幼喜，你脑子果然是呆，他想报复你，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还献上吻？他那样的条件，用这种手段，与其说是报复，倒不如说是赏赐。
呸呸呸，发花痴呢？什么赏赐，他这样算什么赏赐，谁知道他吻过多少女孩子，小学妹不是一个一个把自己往他身边送么，那些吃的和药品，才用得了几个钱，他哪里会缺这个，自己那才是真真的初吻，懊恼死了，初吻就这么没有了，最重要的，还不知道到底算不算，算的话，又算是什么呢。唉，她叹了一口气。
“六十。”苏欢欢趴在床上，一边翻着少女漫画，一边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六十？”林幼喜看着她。
“我是说，你今天已经唉了第六十次了，林幼喜，你发春呐？”苏欢欢还要再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手机，话音立刻甜蜜娇嗔了起来：“亚竹啊，下午，我没事啊，去看电影啊，好啊，晚上去吃火锅吧，好啊，我收拾收拾就下来。”然后扑棱扑棱翻身起床，对镜梳花黄。
林幼喜张着嘴巴，心想，我都唉了六十次了？怎么这么多气可叹啊。孙美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叶梦梦去篮球场看吴鸿飞打球了，现在苏欢欢也要出去了，那寝室里不是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么，寂寞。
寝室的电话响了起来，苏欢欢置若罔闻，林幼喜只好走过去接，喂了半天，对方一言不发。
“再不说话，我挂了啊。”林幼喜嘀咕着：“无聊。”
“林幼喜，你说谁无聊。”那头终于有了声音，是冷子辰，林幼喜的手臂上，爬上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僵在原地，那头传来一阵淡淡的笑声：“怎么不说话了？”
林幼喜晃了晃脑袋，对着出门的苏欢欢摆了摆手说再见，苏欢欢的欢快的皮鞋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她深吸了一口气，‘镇定自若’地问：“什么事？”
“你今天怎么没有来图书馆。”冷子辰的声音透过话筒，虚无缥缈，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悠闲：“害怕了？”
“谁规定我非得天天去图书馆的。”林幼喜的心事被说中，讪讪地说，心里郁闷不已，谁害怕，谁害怕，我才不害怕……我是……好吧，是害怕，好丢脸。
“晚上有空么，一起去吃饭好么。”冷子辰似是没听出她的不耐烦。
“不去。”她欠着牙缝，为了更肯定些，补充道：“晚上我要洗衣服。”说完又觉得这个理由一点都不坚定，心里又是一阵懊恼，丢人，已经丢到骨头里去了。
“我已经快到你宿舍楼下了，你赶紧下来。”冷子辰还是不理会她。
“我不在宿舍。”林幼喜略有怒意，他到底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这样偏执。
“我刚才看见苏欢欢同学了，她说你在的。”又是一阵轻飘飘的笑意，林幼喜啪地一声挂了电话，心里念着，苏欢欢你这个大叛徒，然后一头扎到床上，眼睛一闭，心一横，随便他，她就是不下去，他能把她怎么着，他以为他是谁啊，这么霸道，就是不去，气死你！
诅咒了苏欢欢半个小时，她睁开眼睛，心神不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擦着墙壁挪到阳台，看见楼下，一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晾衣的杆子边，双手抄着口袋，嘴里叼着烟，最近天气一直阴沉沉，风也清爽，吹着他额前的碎发，他看上去还挺自在的，有女生进出宿舍楼，无一不例外地唰唰回头看他，甚至还有女生主动上前和他说话，因为距离不近，也看不出他的表情，不过看那些女生一个个失望地走开，他应该等得很不耐烦了吧。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突然下意识地抬头看上来，林幼喜心里一惊，噗通坐在了地上，慢慢往宿舍里蹭，几乎是爬回了卧室，刚一进卧室，电话就响了，她接起，冷子辰的声音不温不火：“你看够了么，在地上爬挺好玩儿的吧，快点下来，不然我要喊了。”
“你要喊什么？”林幼喜胆战心惊地问。
“喊你的名字啊，林幼喜同学，林幼喜同学，你不想我喊的话，就快点下来，我的腿都酸了，呆子。”他不像是生气的语气，可是那话却让她有点不寒而栗。
挂了电话，她知道真的躲不过去了，如果他真的站在宿舍楼底下喊自己的名字，那不出晚上，整个学校都会传开来，林幼喜最近稍稍刻意竖起耳朵，不是没听见那些伶牙俐齿的女生背后是怎么编排孙美的，她虽不怕，但绝对不想自己也成为她们编排的对象。
从柜子里抽出牛仔裤和T恤，运动鞋，不情愿地下了楼，见她走出来，他从杆子边直了起来，大步走了过来，有几个女生看着他，连路都忘记了走，他的名字不时从四面八方传入林幼喜的耳中，满学校的人都在看着他，没有人不认识他，冤孽。
脚上像挂了秤砣，动弹不得。见他快走近了，林幼喜忙拔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也没追，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她感受到背后冷风刺骨一样的视线，只能硬着头皮走，不多时走到了校门口，周六，校门口人来人往，她站在那，脑中一片空白。
21，送书 “你要去哪儿啊？”他站在她身后，也不走上来，淡淡地问道，她的心里咯噔咯噔响，是啊，就这么一直走到校门口，去哪儿啊？
她不情愿地回过头，他站在离她三米开外的地方，高而挺拔的样子，风吹动他衬衫的下摆，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仿佛他是活在电影中的人，而她不过是在看戏。
“现在时间还早。”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衬衫的领口内，细细黑线下头，一枚翠绿色的镶钻玉片若隐若现，他几步走到她身边，却没停步，一直到马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拉开后座的车门，回头看她。
她紧张地四下里看，还从未在光天化日里和他单独在一起，如果被人看到了，又不知要传出多少闲言碎语，她低着头，做贼样一路小跑坐进车里，只祈祷自己是透明的，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车子开过熟悉的街道，路边的景色一路似曾相识，直到开进了小区，林幼喜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上次和孙美喝醉后来的地方么。
车子停在高层楼下，林幼喜从车上下来，抬头看着高层的住宅楼，夜里看的时候，只觉得高大得让人心生压抑，白天来看，却也觉得还好，上海什么都不多，就是高层建筑多，刚来的时候觉得新鲜，不到一个星期就看腻了。冷子辰带自己来这儿做什么？因为远离了学校，所以她也没有什么顾忌，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我家。”他掏出大厅的门卡，拉开了门，淡淡地说。进了大厅，等电梯的时候，他又说：“我自己住的，家人都在国外。”
“哦。”林幼喜想起叶梦梦说过的一些话，嘴上也用那样的语气，讪讪地说：“有钱人就是好啊，自己住这么大一套房子。”不过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不像叶梦梦那样听不出味道，林幼喜的话里深深流露着讽刺和不屑，她没有叶梦梦那样世故老练，在这样一个城市里，她林幼喜单纯得几近透明。
冷子辰也没作声，电梯门打开，两个人走了进去，看着电梯一层层向上，小小促狭的电梯匣子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交杂在一起，暧昧紧张，林幼喜的脑袋里乱七八糟，心啊心，你能不能不要跳得这样响，太丢脸了。
电梯叮的一声停住，门缓缓拉开，林幼喜跟着冷子辰，越走心里越不安，他自己住的房子，带她来做什么呢，可是既然都走到这里了，现在才问，也显得太没意思了，她突然有点怨恨自己的后知后觉，总是把自己推入尴尬的境地之后才能意识得到异样。就这样第二次进了这房子。
林幼喜坐在沙发上，冷子辰到冰箱里拿出两罐饮料，一罐递到她手里，她拿着，却没有喝。
“没有下药。”他仰头喝着自己手中的饮料，林幼喜也尴尬地笑了起来，他好像能猜出她在想什么似的，于是也拉开了盖子，浅浅啜了几口。
冷子辰将空瓶子放在茶几上，就上了楼，楼梯上传来通通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