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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香记-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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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你说的,皇帝可不是工作,你只管吃吃喝喝不就行了?”

    “我也想,但是做不到……自从回到北辽,经常梦见耶律家的江山葬送在自己手中,一宿一宿的失眠。万般都是命,真到了这个位置,我才知与兄长差距挺大。他怎么就能坦然的坐在柴火堆上把自己给烧死了?这是真的吗?”

    姚溪桐笑了,“原以为是你陪我偷偷跟踪送葬队伍,搞了半天你的疑惑并不比我少啊!”

    乌鸦也笑了,姚溪桐隐约能看见他多了不少白发。

    “耶律宗源的队伍很难管?”

    “玉佩给他们看了,就那个托木托,直接朝我吼道:我知道玉佩干什么用的,但我不服你,只服宗源,不可以吗?”

    “问他们为什么不服,没人吭气。私下找人谈心,说来说去都是些没用的。这群人与守卫皇城那群完全不同,也不知皇兄这些年是怎么管的,仅这些就够让人头疼了,更别提四个部族一个比一个难缠……”

    姚溪桐能看出来乌鸦说的全都是真心话,也不能怪他无能,皇帝这种工作确实不好干。

    即便只是吃吃喝喝都要小心食物中毒,搞不到就被人从龙椅上拉下来。若要稍微出点儿政绩,当个明君,要么会用人,要么够勤奋。

    乌鸦喊停了比试,一切都等公主回来再说。

一百六十二、虺筋() 
姚溪桐见过屠夫,得知他和武俊抓了囚牛与狻猊,顿时想到一个从睚眦那儿讨要虺筋的方法。

    他去找苏苏,十多日不见,苏苏已经习惯了北辽皇宫的生活。白衣白裙,繁复的发髻学北辽姑娘一般梳成了简单的发辫,若说有什么不变,可能是插在发间的那朵娇艳的蔷薇。

    “北辽有很多花,唯独没有蔷薇,你发间的花朵很是稀罕。”

    “他随身带着个琉璃罐,没事就给蔷薇浇水,不管春夏秋冬,只要我喜欢,罐子里的木头可以随时开花。五日一朵,进宫之后还未断过。”

    “我觉得你很幸福!听说他入宫之后就不曾出去,每日陪你弹琴看花,下棋喝茶。即便你什么都不干,只是坐着绣花,他也能安静的看着一整日。”

    苏苏莞尔,道:“父亲死讯传来,只用了一夜,我便从承欢膝下的娇娇女变成整日需要算计的侍婢。还没有年轻过就已经老去,唯一能给我年轻感觉的只有青山君,看着他,我才会抛开一切算计,让小女儿的春情驻满心间。”

    “这些日子确实挺好,低下头让他把鲜花插入发间那一刻,我觉得又有了小女儿的心思。一颗心雀跃起来,看什么都鲜亮了一些,甚至觉得镜中的倒影都比以往要好看几分。”

    这番话语让人感受到年轻女子才有的天真浪漫,与苏苏以往表现的风格完全不同,难不成她真的喜欢上了睚眦?不等发问,苏苏继续道:“我一直以为这世间最真挚的情感就是青山君对公主的感情。”

    “离开皇宫那会儿,青山君苦苦哀求公主随他一起回宋地,他发誓只娶一妇,对公主定会万般宠爱……”

    “看着青山君那副心碎的模样,我真想朝公主大声吼叫,答应他,答应他,世间好男儿不多,错过了将不会再有!”

    “你猜公主干了什么?她让青山君在权势与爱情之间选择。”

    “青山君没有让我失望,他选了爱情。是公主逼他拿走的权势。”

    “公主的行为让我想不明白,一直想不明白。发现她离开大都就去齐地,冒死也要将你救出时,我想明白了,公主肯定是爱上了你,这才会拒绝优秀的青山君。”

    苏苏的话让姚溪桐的心漏跳一拍,也算明白了萧宝儿和宣泽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收起高兴的心情,继续听苏苏诉说,这人讲那么多话,其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歌颂爱情。

    “睚眦出现了,看着他,我总算明白了公主当日的选择。”

    听到这儿,姚溪桐有些明白了,苏苏先前说那些话是在解释这段时间她同睚眦的关系为何那么亲密。不是不懂睚眦的用心,而是放任自己享受从未有过的小女儿心态,但她明白睚眦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苏打量着姚溪桐,相比刚从闻人睦月那儿救出时的狼狈模样,这人已经好了太多,不用靠人帮忙也能杵着拐杖走上几步。

    “凤公子见面就提蔷薇花,是想告诉我睚眦并不可靠,对吗?”

    姚溪桐不喜欢被人称为凤公子,又没法堵住苏苏的口,只得苦着脸问:“睚眦为了救你而背叛黑白阁,你怎么会觉得他不可靠?”

    “睚眦确实背叛了黑白阁,不是为我,是为了淳王。他想为家族昭雪,想成为礼部侍郎的公子李锐,而不是黑白阁分堂主睚眦。”

    “我挺喜欢他的,也知道若是淳王事成,以他的能力定能位列三公。到了那个时候,他会帮我父亲昭雪,让我风光大嫁,还会上折子为了我请封诰命……”

    苏苏一脸憧憬的说着,眼底那股期盼浓得化不开。姚溪桐顺着她的说法幻想了一下,对于女子而言,她所说这些已经是她这个身份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生活。

    “我很喜欢冯乐乐,觉得自己若生个女儿也要那么聪慧乖巧。得知她死了父亲,还能强撑着陪睚眦演戏,我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杀人是什么感觉,拧断一个小孩的脖子又是什么感觉?看着她那么安静的躺在死人堆了,我觉得自己也死了。你知道吗,每日看着睚眦深情的目光,我都会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沦陷,否则我会落得和冯乐乐一样的下场。”

    姚溪桐没有回答,这种情况只适合安静地做一个倾听者。

    “公主知道犀兕香的梦境,依旧愿意为感情付出一切,可惜事与愿违,青山君还是让她失望了。认识睚眦之后,我总算能体会到公主为何要强忍心疼远离青山君。”

    “有些人,一旦踏上那条路,就只会越走越远,再不会回头。青山君如此,睚眦如此,而我想要和公主一样,只选择适合自己的。说吧,你找我干嘛?”

    姚溪桐笑眯眯的拿出一颗药丸,找时间放到他饮食里,我有事要和他谈谈。

    苏苏不解地问:“你既然要下毒,前几日为何帮他解毒?”

    “前几日帮忙解毒,那是承诺好的事儿,总不能让一个背叛黑白阁的‘好人’死于梅石任的毒药吧!今儿下毒,是想要找他帮个忙,担心他不愿意合作而已。”

    “你想要什么,且说来让我听听,也许他愿意合作。”

    “无常村,瞎子的二胡琴弦可以帮我治好手脚。我需要那条虺筋,还需要他的医术。”

    苏苏瞥了眼他手中的毒药,轻松的说,“收回去吧,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淳王什么都没有,想成大事就得依靠各方势力。换言之,这期间他会把收集信息作为首要工作。睚眦是他的信息渠道之一,在没有完全把握时,他不会安排睚眦去做任何事情。

    苏苏认为,反正睚眦也闲着,不如他们安排一些事情给睚眦去做。比如让睚眦救出囚牛和狻猊,并告诉这两人,饕餮出卖了大家。

    姚溪桐觉得不可行,队伍出发之前,梅石任让几个堂主服下毒药,至今只有睚眦毒发,其他几人都没事。这足以说明梅石任不信任睚眦,这时候让睚眦去说饕餮有问题,估计没人会信。

    除非是……两人想到了一块,先杀饕餮,只要这人一死,话该怎么说全看睚眦高兴。

    苏苏问:“你说饕餮此时会在哪儿?会不会已经回到了宋地?”

    姚溪桐是包子铺的大掌柜,对于如何管理这种江湖组织非常有心得。他自信的说,“饕餮肯定在陈地,因为梅石任会让他查出那批前来救援的兵士来自何方。”

    苏苏想想也对,陈地与宋地来回一趟就要月余,很多事信鸽可以做,实在没必要让人回去。

    她问:“你知道什么人救了公主?”

    “不知道,还想问你呢?”

    苏苏不信地摇摇头,道:“我猜你根本没有失忆,并且知道是什么人救了公主。”

    “随你怎么想,我要是……”姚溪桐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睚眦朝两人走来。后者已经恢复了原貌,只见其干瘦细条,容貌清秀,温文尔雅的气质倒与宣泽有几分相似。

    他朝姚溪桐问道:“姚公子,你回来啊,公主回来了吗?”接着又嗔怨的对苏苏说,“可惜了我新泡的好茶,要知道你会出来那么长时间,我应该让水多沸一会儿。”

    姚溪桐杵着拐杖走了,苏苏是个聪明人,且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稍晚些时候,睚眦拿着虺筋来给姚溪桐缝合手筋与脚筋。两人都懂医术,对于虺筋该如何使用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睚眦学的是正统医术,中途才改行修习易容这类邪术。姚溪桐一直学习司马家族留下了的书籍,对医学的了解远不如睚眦那么透彻。一番讨论,两人聊得兴起,各有进益。

    萧宝儿又过了十几日才回来,恰好遇上姚溪桐蒸包子,不多不少只蒸了一个。

    她盯着包子就不愿移开眼神,姚溪桐开玩笑的说,“我们一人吃一半吧,一人吃一半,感情不会散。”闻言,她平静的说,“如果我不能吃一整个,感情立刻就散了!”

    姚溪桐小气巴拉的把包子递给她,惹得她问:“干嘛只蒸一个,宫里有人苛刻你?”

    “羊肉包子,馅里放过圆葱,就想试试圆葱能不能去膻。”

    萧宝儿把包子还给姚溪桐,道:“姆妈多嘴!”

    圆葱就是洋葱,拌在羊肉馅里能去膻味儿。

    萧宝儿幼时非常挑嘴,一点儿羊肉不吃,即便是最好的羔羊肉,她都嫌弃闻着有膻味儿。

    恰逢番邦商人入宫送礼,见北辽王愁眉不展,那人介绍了一种食物,球葱,也叫洋葱,圆葱。并说此物闻起来十分辛辣,入口却非常香甜,剁碎了放入羊肉馅中最能祛除膻味。

    上次来北辽,她与姚溪桐刚钻入古道,守在那儿的寒号鸟就把有人入侵的消息传了回来。北辽王没有出席成人节,特意等在宫中就为了见她一面。

    一品居用膳,萧宝儿故意不理北辽王,用行为表示,无论如何她都不回到北辽。北辽王也不恼,派人跟在两人身后,保证他们的安全。

    得知萧宝儿要给姚溪桐做羊肉包子,北辽王让人半夜送来了洋葱。这行为勾起了萧宝儿的回忆,忍不住将做好的包子给北辽王送去了一笼。

    这才有姚溪桐醒过来吃包子,发现包子数量不对,萧宝儿搪塞说包子被用去祭灶了。

    这次入宫,人人都知姚溪桐是公主的夫婿,不但好吃好玩的供着他,萧宝儿的姆妈还特地跟他讲了很多关于萧宝儿的趣事!洋葱拌入羊肉馅就是其中之一。

    听了这事儿,姚溪桐顿觉上次来北辽真是蠢到了家,居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得知宫中植有洋葱,他特地找来琢磨吃法。今儿很思念萧宝儿,刚想做个包子缓解一下这种感觉,萧宝儿就那么突然的回来了……

    眼见她把包子又递了回来,姚溪桐道:“你吃吧,告诉我羊肉还有没有膻味就行!”

    萧宝儿知道姚溪桐没有失忆,眼见他那么小心谨慎,不出丁点儿纰漏。忍不住把话题岔开,问:“你的手好了?”

    “巫祖说了一个方子,睚眦帮忙治好了。”

    “睚眦呢?怎么没见着?”听萧宝儿问起,姚溪桐就像跟君王奏对一般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

    “张嘴,”萧宝儿用极快的速度把包子塞进姚溪桐嘴里,“事情办的不错,赏给你吃。”

    “不怪我自作主张?”

    “你是我的夫婿,替我分忧不是很正常?可惜你失忆了,没法告诉我前不久与你同来北辽姑娘是谁。”

    听到逃避许久的话题终于被提起,姚溪桐问:“公主,当日你从梁地将我救走时,为何不告我真相?欺骗说猴子,苏苏还有你,全都是我的仆人……”

    “我当时以为你没有失忆,逗你玩呢!”

    姚溪桐暗自苦笑,说一个慌,就要说无数谎来圆谎。目前这种情况还是继续失忆比较好,万一哪天乌雅就找来了呢?

    晚些时候,萧宝儿召见了托木托,对其讲述了耶律宗源的死亡“真相”。

    得知耶律宗源为了救个女人才会死得如此之惨,托木托没有半分看不起的感觉,大呼英雄当如是。接着又问萧宝儿是否记得哲别是如何死的。

    萧宝儿赶到的时候就只有耶律宗源还活着,她也不知道当时是怎样一个场面。为了不让托木托失望,她详细的描述了那日在世子府中,西肃人究竟有多么卑鄙,耶律宗源等人又有多么英雄。

    听到将近有三百人伏击耶律宗源他们时,托木托虎目含泪,大骂西肃人无耻懦弱。

    姚溪桐别过头假装难过,其实是为了掩饰面上的笑容。

    他很熟悉大夏的建筑,别说是世子府,即便是大夏皇宫,也找不到一个能容纳三百人埋伏的院子。真有那样的地方,应该取名叫广场。

    萧宝儿自己讲不过瘾,还把苏苏也喊了过来,告诉托木托这就是耶律宗源拼死救下的女子。

    托木托像打量羊羔羔一样上下看了苏苏很多遍,满脸期盼的问她,是否记得那日发生了什么。

一百六十三、天上白帆() 
苏苏不知道萧宝儿跟托木托说过些什么,平铺直叙的说了那日发生的事情。当讲到一行人闯入院子就发现中了埋伏时,箭矢已经像雨点一样袭来。

    哲别吩咐众人不要惊慌,保护好耶律宗源才是紧要。

    耶律宗源让哲别不用管他,护住苏苏才是紧要。

    危机关头,哲别没有质疑,只有服从,即便知道耶律宗源的命令有问题。他拉过苏苏就将其护在身后,让所有人都以苏苏为重。

    西肃的箭矢射了一轮又一轮,他们不知疲倦的挥臂扫落箭矢。期间有机会掩护耶律宗源逃走,这人却顾忌苏苏的安危说什么也不肯走……

    讲述整件事情时,苏苏先用中原话,当讲到耶律宗源与哲别的对话,以及哲别等人临死时发出的呐喊时,苏苏用了北辽语。

    她不知道那些北辽语是什么意思,完全靠惊人的记忆模仿着众人的发音。从她的模仿可以听出,哲别等人视死如归,临了都在嘲笑西肃人以多胜少的卑劣行径……

    讲完这一切,苏苏跪在托木托脚边开始磕头。每磕一下都能听到“咚咚”之声,不过片刻她的额头就已经红肿渗血。

    托木托跪在了萧宝儿脚边,大声恳求着,希望北辽能出兵西肃,让他们为耶律宗源报仇雪恨。

    萧宝儿让人把屠夫喊了进来,告诉托木托,只要他能打赢屠夫,北辽随时可以发兵西肃。

    托木托满怀信心的走了,觉得要打赢屠夫不算很难,只要勤学苦练一年半载就已足够。

    苏苏跟着托木托走了。

    她想跟每一个勇士的亲眷磕头,用亲身经历的事实告诉众人,这些勇士不是传言中的孬种。他们服从命令,拼死抵抗,是支撑北辽的脊梁,是永远会被草原铭记的英雄。

    屠夫进门之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萧宝儿身上,一年前那个看着像蚂蚁般脆弱的女子,其武功竟是天下第一。他紧紧盯着萧宝儿,试图像一年之前那样从她身上找到可以下手的破绽。

    结果很沮丧,萧宝儿浑身都是破绽,他却和一年前一样始终不敢下手。

    萧宝儿走到屠夫身边,有些为难的说,“你是打算继续跟着我呢,还是苦练一段时间找机会暗杀我?”

    屠夫问:“你为什么不杀我?”

    “想法不错,”萧宝儿说着就给了屠夫一拳,其动作快如闪电,后者根本躲避不了,结结实实地被一拳打翻在地。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屠夫,问:“想活还是想死?”

    屠夫贪婪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发自肺腑的说,“想活,要活着杀了你。”

    “行,跟我走吧!”

    大殿空了,只有一滩鲜血诉说着先前发生过的事情。

    姚溪桐独自在空荡荡的殿宇中踱步,猜测着萧宝儿会把屠夫带去哪里,她是否真的能放下这个生养她的国家。

    巫祖的毡房里从不会缺稀罕玩意,这些东西杂乱无章的堆放在一起,让人插脚的地方都没有。

    萧宝儿把屠夫拉到巫祖面前,说道:“巫祖教会我武功,你可以跟他学习功夫,甚至学习我这套拳法,你觉得多长时间可以胜过我?”

    屠夫认真的想了想,道:“不少于一年。”

    记忆中,萧宝儿在一年之前还是个三流角色,每日练武不过是把一套简单的拳法反反复复坚持打很多遍。如果那套拳法就是秘籍,他自觉苦练一年之后,不会与萧宝儿相差太多。

    巫祖倒碗酒给屠夫,“小伙子,看着真精神,来喝一碗!”

    屠夫伸手接碗,用尽了力气也没法把碗从巫祖手中抽出。

    “不喜欢喝酒啊,门外守着去吧!”

    一番简单较量,屠夫收起了对巫祖的轻视之心,老老实实地守门去了。

    萧宝儿随意地往巫祖面前一坐,说道:“我要走了,这两块玉佩分别来自父王和宗源,还请你代为保管,找到合适的人便将玉佩交出。”

    “去哪儿,何时归?”

    “浪迹天涯,没有归期。如果有幸找回属于我的那块玉佩,也许会回来把玉佩献给新的北辽王。”

    “你觉得何人适合为王?”

    “南拓拓。”

    “为何不是桑托?”

    “也措部的桑托是个小人,鼠目寸光,当不起狼主。”

    巫祖沉吟了一会儿,将先前那碗酒递给了萧宝儿,“喝完再走。”

    萧宝儿摇摇头,“故乡的酒太会醉人,不喝了。”

    “走吧,我与故乡子民皆会为你祈福。”

    萧宝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巫祖拿起玉佩,对躲在毡房里的南拓拓说道:“真巧,你问我的问题,公主给了答案,北辽是你的了。”

    南拓拓想见萧宝儿,每次求见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见。实在无法,他来找巫祖,想不到萧宝儿也选了这个时间。

    巫祖不想两人碰面,让他躲起来,藏在一堆杂物之中。他听到了萧宝儿的对他的肯定,以及让他成为北辽王的想法。

    南拓拓恭敬地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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