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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是拿下了,但傅卿莲并不知道如何去打动薛历川他们,便只好先照着官场上那一套探探路。金银珠宝在武林庄的宝物面前自然无法拿出来献丑,那就献上美人,这才有了昨晚那一出。
可惜美人也无功而返,得到消息后,傅卿莲本是愁思不展,几乎要放弃了,卯时驿站的人慌慌张张送来的那份急件却帮了她大忙。
“傅小姐见谅。武林大会能人众多,恕薛某力不从心。”
薛历川果然拒绝了。
傅卿莲柔柔一笑,只是继续劝诱:“薛公子过谦了。卿莲也知此事太过强人所难,不敢累薛公子因此而有任何损伤,薛公子量力而行即可,若成固然是好,不成也当感怀谢之!”
她话说的诚恳,但武林会上利益相争,谁能顾上点到为止,还不是要别人拿命来赌!
她既谋划至此,薛历川也就不再跟她客气:“此非薛某久留之地,薛某本已打算稍后离开,傅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傅卿莲抬头,一双盈水明眸紧盯着薛历川,端的是容色凄艳楚楚可怜,但薛历川面上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便遗憾似的叹了口气。
“昨夜伍央城两大头牌花娘都被赶了出来,想来伍央城确是没什么能留住两位,不过现下时期特殊,要出城恐怕多有不便,您说是吗,薛大人?”
薛历川心下一惊,实在没料到皇城消息竟这么快就传到了伍央城。他毕竟吃的是皇家饭,守的是朝廷的规矩,如非得已,并不愿与官家为难,再者就算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也怕惊扰到刚离开没多久的皇帝,倒当真让傅卿莲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这边傅卿莲观他神色,便知自己所猜不错。年前那桩谋逆大事,她也有所耳闻,以她心智及对官场弯弯绕绕的了解,细推敲下觉得以皇帝那般雷霆手段,要说下狱的有错判枉断还有可能,怎会放过个小小侍卫长到现在才揪出来!这其中少不得有隐情在内,再者以薛历川的身份,加之巫百江的气度,她不由得便往皇城那位主子身上猜测,若果真没错,以那位的身份,这次求助之人,必不会令她失望。
“你欲如何?”
“薛大人尽可安心,京城来的令文压在我父亲手中,只等今晚过后,薛大人去留随意,卿莲敢保证,没人会来骚扰薛大人。”
薛历川皱眉:“听闻傅太守奉公守法,是一方青天,如何肯放过薛某?”
这便是退让之意了。薛卿莲轻浅一笑:“晚间卿莲与薛大人同坐,夺了流云刺梳,卿莲先送薛大人出城,待出城门再将刺梳送予卿莲即可。即便夺不成,薛大人也可挟卿莲为人质,出城不难。”
薛历川握紧手中长剑,挑了眉想问她一句就不怕自己此刻就发难拿下她,转念一想,她既敢来,必是做了万全准备,便也不再费这口舌。
“如此,薛某尽力。”
“薛大人此恩,卿莲必铭记于心。如此便祝薛大人晚间能马当功成,卿莲先告退。”傅卿莲此时方才露出喜色,拱手行了礼,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小楼。
薛历川随后转身进了隔壁房间,跟白虎交待了当下的情况,商量好晚间出城的具体事宜,再由白虎去仁王那里报备。
白虎离开后,薛历川便回了屋闭门不出。之前没有傅卿莲这层关系,他敢肯定官府的人不会想到来武林庄抓人,不过现今形势有变,他还是避免过多露面。
午间的饭食是南莺送进来的,打了招呼便又小心退下,俨然谨小慎微的下人姿态,但薛历川心中明白,傅卿莲能找来,从她这里必然也是详细打探过的,凡事在她面前也不能大意了去。
吃过饭,薛历川先在窗边条案上涂了几张看不出原形的画,过大约两三刻钟才搁下笔,拿了配剑在屋中练起招来。
他不知疲倦的演练着自己的剑招,为晚间大会做准备。快到酉时,南莺过来请他去参加酒宴,不过被他拒绝了,也不再强求。
宴席设在东院,虽然是非常时期,但来的不少都是血雨腥风里洗练出来的大人物,排场还是不少,喧闹的动静连南院这里都能听到。
薛历川却照旧心无旁骛,直等到白虎回来才收了剑调息。
白虎像是在皇帝那一样,回来先是向薛历川复命。仁王那边他都交待清楚了,不过因为仁王手上那人受伤过重,仁王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伍央城的,而这边的事也牵连不到他身上,倒是白虎回来时,他多叮嘱了几句让白虎小心行事,保护薛历川的安危。
“属下回来时,东院好像出了些事,便自作主张去查探了下。”
“白虎大人不必如此!”薛历川皱眉,皇帝的贴身暗卫在他面前自称属下,这很可能是皇帝授意的没错,但他做不到坦然受之,更遑论去对他的行动指手划脚。
白虎点点头以示理解,言行上却仍是不为所动,自顾自又接道:“六守似乎布了个局,引得杀害傅流芙的凶手在席间现身,证据确凿之下,当场就被六守手刃。”
“那傅卿莲有什么表示?”
“她只是冷眼旁观,并没其它举动,恐怕晚间的计划还是照旧。”
薛历川点头,本也没指望现在还会出现峰回路转的情况,只希望晚间不出大的纰漏,能让他全身而退。
43第 43 章
第四十三章:刺梳
晚间武林大会;不可避免的与武家兄妹及秦逐洛相见。那三人难掩惊讶;傅卿莲却只说见他们城中少有熟人这才引了旧识相聚;其它并未据实以告,想是顾及自己在武郁心中形象。
傅卿莲说话时明眸轻眨,笑意盈盈的直往武沉袖身上瞥;其中暗示意味不言而喻;臊的武沉袖粉面含羞,心底却是欣喜不已。
原本因着要筹备武郁和傅卿莲的亲事,他们都没想过有机会来武林大会;还以为会就此与薛历川失去交集;谁想到峰回路转;这便碰上了。
一番寒暄后众人落座。傅卿莲留了心;分序而坐时偏空出薛历川左侧一位;正拿眼瞅住武沉袖频使眼色,却不想她玲珑心思,有人比她更通透。
这边白虎原是侍立于薛历川身后,眼角余光扫见武沉袖眉目含情莲步轻摇就要近到薛历川身旁,当下长腿一迈,面无表情便占了座。
这些心思动作也不过一瞬息间,武沉袖并非到进退不得的难堪地步,顺势便坐回秦逐洛身侧,脸色未变,只是雀跃之情难免受挫,黯然之色深藏眼底。
其他人不知内情,言谈如常。相较之下,薛历川倒是高兴——皇帝的‘四灵’暗卫,总对他执下属礼那算什么事啊?!
右侧秦逐洛好奇问道:“这位兄弟是?巫兄怎么没有与你一起?”
“他有事要办,先出城了。这是白虎。”
薛历川介绍简练,白虎更是不吐一字,只点点头算做招呼。
白虎周身气质本就生冷,仿佛生来如此,纵是一言不发,别人也不觉失礼。只是这边两人,薛历川就够寡言,再加个冰面人,一时又全靠喜好结交的秦逐洛及年轻跳脱的武郁活络氛围。
武沉袖也并非寻常扭捏的小女儿家,加之傅卿莲在旁穿针引线,几人谈笑晏晏好不热闹,与周遭相比,却并不显突兀。因今夜身为东道主的‘六守’亲仇得报,正是激荡快意之时,晚宴上自是都尽了兴,酒意冲头,众人皆豪性勃、发,莲花池旁人声喧闹,连看台上自恃身份的诸派大家都比前几日随性些。
没多时便到了正题。应是商议过的,那极影到了台上也不含糊,只第一轮,便出口惊人,命人珍而重之的捧出一物。
那物什上盖着浅紫色缀滚金流苏的云锦布,顶出个尖塔似的形状,被仆役双手托着小心翼翼的放于置物桌上。极影上前揭了布,露出玄铁为栏红珊作底盘的鸟笼来,笼里悬挂的玉白横木上一只鸟无精打采的爪扶于上。那鸟通体漆黑、体态丰润,却是最常见不过,但仍是惹得底下躁动不安。
“这便是南荣尊主的黑羽渡鸦?”武郁面露惊疑,脱口而出。
听出他话中质疑,傅卿莲道:“正是。可不要小觑了它。”
她虽说的郑重,其他人却仍是不敢置信。黑羽渡鸦若果真是这么个普通的东西,就算是南荣尊主饲养之物,又有谁会非夺它不可呢?
然而出乎意料,几乎是极影刚落了话音,立时有人飞身上台,一撩衣袍冲着台下抱拳,朗声道:“在下竹仪派掌门乔元寿,诸位英雄请了!”
江湖中虽有‘六守’统领,其下另有四派两阁一殿的地位也不容撼动。竹仪派便是这四派之一,现任掌门乔元寿年已不惑,腿下碎石裂山的乔家腿法却日益精纯,武林中鲜有不闻风丧胆之辈。
与前几日众人观望不愿早出头的情形不同,竹仪掌门一马当先,台下惊呼议论声尚未停歇,一紫衣美妇随即翩然而上,妙目盈盈,直视着乔元寿笑道:“灵镜阁阁主权夫人,请乔掌门指教。”
原本因她身段妖娆姿容绝艳,台下多有惊艳抽气之声,这会儿听她自报家门,顿时都噤若寒蝉,收起满目痴迷之态。
这灵镜阁便是那两阁之一了。灵镜阁兴起不过二十几年,能有今日与各大派抗衡之力,全凭权夫人一人之力,其行事之刁钻手段之狠辣,令江湖中人避如蛇蝎。
薛历川瞥了眼傅卿莲,料想这必是她与‘六守’商议后的结果——将最招人惦记的东西第一个拿出,令那些一流高手折损大半,接下来他争夺流云刺梳才更有胜算。
台上乔元寿和权夫人已经交上了手,两人也不含糊,起手就都使出了自家绝学。
两人实力不分上下,乔元寿内力浑厚,权夫人身法灵活招式诡谲,这一场打的惊险万分,却也精彩绝伦。
乔、权两人缠斗了足有半个时辰,两人各有损伤,却都不愿放弃,到了紧要关头竟都存了同归于尽的心思,最终两败俱伤,谁也无法再站在台上。
莲花台下不明就里的人唏嘘不已,对那只黑毛凡鸟更充满了疑惑。
看台上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们脸上倒是一派凝重。眼看着台上清理干净了,随即便又有人跃了上去,待身形落稳,众人定睛一看,竟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有了前面竹仪掌门和灵镜阁主的开端,后来者也不矜持,只便宜了台下众人,亲眼见识了平日难以窥视的众大家绝学。
似是约定俗成一般,上了台的人一旦落入下风,知道自己夺宝无望,便抱着不能让其他人得手的心思,如此几场打下来,凡是参与的人几乎无人生还!
这一轮直僵持到了子夜,最终是四派之一的启风派掌门罗香湖夺得黑羽渡鸦。罗香湖享誉江湖二十几年,年虽不惑,一身修为却是如日中天。现下于众敌手中胜出,可惜也身负重伤,看样子熬不了多久,以后武林中少不得还有一场混乱。
趁着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极影忙又命人取出流云刺梳。
流云刺梳是把六齿浮云状的钢梳,样式小巧精致,颇得女子喜爱。不过它之所以能出现在武林庄还是得益于梳齿上浸染的奇毒。
世上万物相生相克,能解百毒的药只是痴人说梦,但这无人能解的毒世上却有一味!
这毒便是百年前圣人燕照云所制。
若说当今武林处于人才辈出的年代,那百年前的武林就是传奇纵横的时代!这燕照云便是当时的其中一个传奇。
燕照云原本是个妙手仁心的神医,中年时与一程姓女子成亲。程氏温婉秀丽,燕照云十分钟爱于她,两人和美的生活了两年,却不料后来有一年轻男子来药庐治伤,留下来修养了十余日,这期间程氏竟对他动了心。
两人终日眉目传情,终于耐不住约定趁夜私奔。原本两人行事隐晦,燕照云又对爱妻深信不疑,此事本该顺利进行,只是动身前,程氏发现自己竟怀了丈夫的孩子。
为与情郎厮守,程氏狠心喝了堕胎药。燕照云因此发现异常,得知真相后心神大恸,嚎啕大哭后当场斩杀了那个男人。
燕照云此后性情大变,发誓不再行医。他将妻子囚在家中,每日茶饭不思,只全心全意思考着要如何报复她。
如此过了几年,燕照云的神智已有些混沌,某日炼药时放错了一味药,竟炼出剧毒之物,燕照云当时只感叹天意,要结束和程氏之间的纠葛。他将新婚时送给程氏的流云刺梳浸泡在毒物里,最后亲手簪到程氏发间。
关于此毒,流传下来的解说语焉不详,只知道当时死在这毒上的多达上千人!那毒中者立死,无人能解,不止武林,连朝野都因此震荡。
燕照云见此幡然悔悟,从此云游四海,为民间解决疑难杂症,并多次帮朝廷解救瘟疫之城,因他而活命的人不计其数。他死后,朝廷尊他为圣人,得后人尊崇!
燕照云曾将那毒称作‘燕放’,之后整个后半生都未再碰毒物,遗留下的只有这把流云刺梳。
在‘燕放’无人能解无人能调制出的情况下,流云刺梳的价值可想而知,刺梳刚拿上来,很多人便红了眼。
薛历川在极影宣布开始后,便想上台速战速决。只是他身形刚动,旁边白虎却先他一步,眨眼之间便到了台上。
薛历川反应不及,只得留在原地。转头看向傅卿莲,却见她不甚在意的样子,似是丝毫不觉惊讶。
这时6续上台的只是些无名之辈。薛历川见白虎游刃有余,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无人再敢上前应战,局面几成定势。
这边傅卿莲喜不自胜,只是笑颜还未展开,那边台上却突生变故。
“流云刺梳是本殿的,想活命就滚下去!”
白虎对面不知何时多出一人。这人青衣傲然,眉眼凌厉可怖,天生的一副恶人相,一开口直白粗暴,正是往生殿殿主东门遥!
见来人是他,不仅薛历川和傅卿莲心惊,连‘六守’都忍不住动容,众人均料不到往生殿主竟会弃黑羽渡鸦不夺,偏对流云刺梳虎视眈眈!
白虎神色凝重,周身戒备严密。薛历川看着他,突然明白他定是注意到了东门遥并未上场,为防在这轮与他对上,这才抢先替了自己。
台上东门遥等不到回应,便不再浪费时间。他抽出腰间折扇,执扇冲着白虎当肩劈下,还未及近身,所挟凌厉劲风已在白虎脸上割出血口,如此霸道之势竟似要削下他半边臂膀来。
那折扇骨节为精钢锻造,另有东门遥的浑厚内力灌注其中,若是被敲上一下,必然是骨碎肉裂!白虎不敢硬拼,只得闪身避开,同时沉下腰身,右臂挥出横扫东门遥腰眼。
东门遥的武功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数,每一招都极简单直接,若是外行人来看,更像是随手挥出根本没有招式,但其威力巨大,但凡对上非死即伤,配合上他精妙飘忽的身法,甚少有人能全身而退。
反观白虎,他因常年替皇帝在江湖上奔波,为掩人耳目,于各家武学都有涉猎,他本身又天赋极高,颇会融会贯通,每一招使出来虽杂不乱,往往出其不意,他又擅使暗器,能利用远距离攻击避开与东门遥的近身接触。
如此各有所忌,两人缠斗半晌,一个步步紧逼,一个全力回避,看似东门遥应付暗器处于守势,实则白虎已被他攻的落入下风。
看出形势不利,薛历川心下担忧,眼睛瞬也不瞬紧盯着东门遥的动作。
正这时,东门遥突然发难,他腾跃而起,半空中运起十成内力,落地时手中折扇狠力劈向地面,只听‘轰隆’数声,那花岗岩石铺就的台子竟几乎裂成两半,从底部慢慢渗上水来。
受到波及,极影忙抄起流云刺梳避到看台上。台下众人抽气声不断,各大派心思各异,却都对往生殿多了一分忌惮。
不管其他,东门遥露了这一手后,趁着白虎急于闪避身形不稳,迅速闯到他身前,折扇展开结结实实的在他胸前划了个口。
白虎脸色煞白,这一下几乎给他开膛破肚,鲜血喷涌不断,伤口从胸口直开到下腹,隐约似还能看到内脏,看着极是骇人!
薛历川猛然站起喝道:“白虎!”
这是要叫白虎放弃的意思,他绝不愿白虎折在这上面。
白虎早知自己不是东门遥的对手,现下吃了大亏,自然不愿再逞强硬拼。几乎是在中招的同时,他迅速钳制住东门遥右手,右掌运气直拍向东门遥心口。
东门遥想不到他重伤之时不退反进,竟还有余力反击,当下反应不及,硬生生受了他十成十的内力,若非他重创之后真气不继,几乎要被震断心脉!饶是如此,胸腔里也是气血翻腾,被逼的连连后退。
白虎趁机脚尖点地,急急往后掠去,可惜气力不继,身形狼狈的晃了几晃,随即跪倒在地。
这些不过瞬息之间,这时白虎方听到薛历川的喊声。他抬起头,还来不及出声,就见头顶一片阴影,东门遥竟紧跟了过来。
方才出掌时,白虎指间还挟有细毛毒针,谁知东门遥无知觉般,行动毫不受阻。
来不及细想,白虎就势滚地避开。然而动作稍缓,背上挨了火辣辣的一下,骨头‘喀嚓’作响,想是断了好几根。
那边薛历川焦急不已,然而白虎此时已再难拉开到安全距离,东门遥如影随形,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疲于逃命之下根本来不及开口叫停。
白虎动作愈加迟缓,强撑着又拆了两三招,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东门遥的折扇紧跟而来,展开的扇面上图字合衬、清新雅致,带着森冷杀气直切向白虎的脖颈。
眼见白虎要命丧于此,紧要关头,却听一声断喝——“且慢!”人随声至,却是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