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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久等了,抱歉。”
出手相救这种事自不必说,谢意可以留在心底,只是这道歉必不能少。
“我本来就是闲着无事,等就等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可惜隔壁屋里那人没趣,自己喝酒赏月实在无聊。”
提到玄武,薛历川忙又追问:“对了,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玄武他怎样?”
“安心,只不过是中了迷药,昏睡个把时辰就没事了。”
见他还是刨根问底的势头,东扶君无法,倒了杯热茶润喉,将晚间变故详细的讲了出来。
晚间与薛历川分别后,因为知道武林庄留宿划分的规则,东扶君回自己住处泡了个澡便拎了酒壶径直来了南院,这院子虽大,亮着烛火的房间并不多,他飞檐走壁挨个探查,没多久便找到了他们的住处,只是那时他和皇帝已经离开。
认出留在这小楼上的男人正是那时与薛历川同行的人,东扶君便不客气的闯进了他房里,听他交待了薛历川的去向,也不征询就直接坐等在他房里。
他自斟自饮,大概到了子时,对面原本还面无表情擦拭暗器的男人突然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他心下惊讶,忙上前探了他脉象,才发现是中了迷药‘茄花’。
既然给人下的是迷药之类,后面定还有其它动作,东扶君原本静坐等候,结果半天不见动静,随后不久却是听到楼梯处传来的响动,这才出去查看。
薛历川沉吟着自言自语道:“玄武行事小心,怎会被人下药而不自知?!”
“我在屋子里四处查看了下,那药应是被下在了用来洗漱的水盆中,‘茄花’本就无色无味,融入水中更是无迹可寻,除非洒进烈酒,才会刺激出蒸腾雾气。”
“你是说,药被下在洗漱的水盆里?”薛历川神色慌张,确认似的又问了一遍。
“是。”东扶君点了点头,忽然反应过来道:“你是怀疑……”
他话未说完,薛历川就已经豁然起身,不过还未等他踏出脚步,只听‘吱呀’一声,皇帝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怎么了?”皇帝疑惑的问。
见他无事,薛历川松了口气,摇摇头道:“您去的久了,属下担心。”
皇帝好笑的挑起嘴角,走到他面前,重又将他按坐在椅子上。“去找下人交待点事,正遇上他们中有人无故暴毙,这才耽搁了会。”
这人死的蹊跷,时间又赶巧,想来多少跟他们刚刚遇袭之事脱不了关系。薛历川必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怕敌人尚潜藏于小楼之中,才会突然担心起他来。
跟在皇帝身后进来的还有几名奴仆,由之前见过的婢女南莺带领着,送进来一应洗漱用品,甚至还有酒菜摆上桌。
南莺恭敬的说:“若是没有其它吩咐,奴婢们就先退下了。”
她是武林庄家养奴婢,十几年来在南院服侍过不少江湖人,多少懂得点门道。她手下刚死了个烧火丫环,不久小楼里的贵客就找上来,要热水纱布这些清洗包扎所用之物,显是有人受了伤,时机凑巧,这其中的因果关系,难免惹人怀疑。
目前这几位贵客似还没有要声张的意思,因此她办起事来越发谨慎,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惹恼他们,若是这事让庄主们知道,撤查下来,不知要殃及多少仆役。
“没事了,下去吧。”
这些人顶多也就是被人收买,做个牵线搭桥的小动作,事后再被封口,想从他们这里得到有用的情报,几乎不可能,也就不需要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皇帝端了水盘放在脚边,拿棉布沾水,为薛历川清理手臂上血迹。
东扶君拿起桌上酒壶晃了晃,掩不住期待的问:“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你不是想和历川彻夜长谈吗,长夜漫漫 ;,岂能没有美酒助兴。”
皇帝也不抬眼看他,边低头仔细着手上动作,边淡淡回应。
“那我就不客气了。”东扶君先给自己倒上一杯,仰头一口气灌下,咂了咂嘴赞了声“好酒”,这才给对面薛历川和皇帝的杯子也添满。
“历川,你也喝点吧。这酒滋补养血,于你身体有益。”皇帝眼神专注,擦拭的动作小心轻柔,生怕弄疼了他,收拾干净后,直接伸手从他身上衣袋里掏出个褐色小药瓶来。
那是薛历川随身必带的伤药,里面装着成色上等的止血生肌的半透明液体。皇帝用指腹沾了些药水,在他伤口处涂抹开,如此反复数次,耐心的将他伤口都处理完,再拿了纱布包扎。
“历川,我觉得你在骗我。他怎么可能是你的主子?”东扶君难以信服的摇了摇头。
薛历川困惑的看了看皇帝,这并不是第一次有人质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最近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在回想,他与皇帝平日的相处到底都是怎样的。皇帝并没拿他当做下人,这是肯定的,之前曾也以为皇帝想拿他尝鲜,但是这段时日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薛历川真的很想不通,除此之外,皇帝心中究竟是如何看待他的!
盯着皇帝恍神之间,忽然见他不知何故抽动了下嘴角,眉头紧皱,似是忍着什么痛楚。薛历川立时清醒过来,眼见他不自然的动了动左手臂,当下也不顾尊卑,反手握住他胳膊,将衣袖撩起,露出皮肤上大片青紫淤痕。
“你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36母子
“不碍事。”皇帝不在意的将手臂抽回;袖子捋下重新将那伤处遮掩起来。
薛历川眼神暗了下来,遇袭与人缠斗的时候,他明明尽了全力去保护皇帝,居然还是让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受了伤!
“淤青了可大可小;让属下帮您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吧。”
原本并不打算让他见着这伤,但瞧他眼中神情不对,分明陷入自我责难之中,皇帝叹了口气,将胳膊伸到他面前,一副任他动作的模样,让他自己确认了也好安心。“过个两三天就会连淤青都消退掉的。”
薛历川不语;只是在他伤处轻轻按压,小心检查着他伤势情况。
“看这伤处颜色;虽然没伤到骨头,极端疼痛是难免的,往后还得痛上个几日,不及时上药处理,要不多久就会红肿起来。算我之前看走了眼,你这人还算硬气!”
东扶君从怀里掏出一支软膏,递到了薛历川手中。“这药见效奇快,止痛散淤。正适合他现在这情况用。”
薛历川手臂上刚上了药,冰冰凉凉的,兼有药性刺激的有些麻痒,但他接了软膏,手上仍是极稳的为皇帝抹药。
东扶君单手撑了下巴,看了一会突然觉得好笑,这两人礼尚往来的也不嫌厌烦,并不是什么重伤,一开始就老老实实的自己处理了多好,推推攘攘的令人觉得怪异的矫情。
“先前多谢东先生搭救。”
眼见薛历川黑□绪越陷越深,皇帝忙展开话题。事实上他的负面情绪并不比薛历川少,一想起无能为力的被他护在身后,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所伤,而那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闭紧嘴巴不出声打扰到他,无论他如何在心底说服自己,这股郁气都无法平息!
“我帮我的朋友,不需要别人跟我道谢。”
他话说的直白,皇帝却是不介意的点了点头。在城中花灯会上游玩时,突然现了‘四灵’联络信号,心知是仁王遇着了意外,皇帝便默许了青龙离开,没有他在跟着,若非是东扶君及时赶到,他们怕是真要命丧当场了。因此,对他客气容忍一些,也是应当。
东扶君喝了口酒,又道:“再说这事还没完。一击不中,还什么便宜都没捞着,你们那些仇家怕是不甘心吧。”
“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不然灯会上人多混杂,其它也有的是机会下手,不会等到现在专挑在武林庄生事。”
“还不算糊涂。”东扶君认同的点了点头,对皇帝的成见又少了一分,只是性格使然,这句话夸出口,听在别人耳里还是更像讥讽。
“他们守在这小楼里,显然是冲着小楼里的人来的。我听说,这里原是安排给梨庄钟离木留宿的,再加上那‘茄花’……”
东扶君话说一半忽又住了口,只拿着彼此心照不宣的神情看向薛历川。
薛历川替皇帝涂好药膏,收拾了脚边杂物,净了手这才与皇帝闲坐桌边,端了酒杯,思量起这整件事情。“‘茄花’出自公玉府,这我知道。”
他与皇帝对视一眼,均想起那公玉大夫人来,白日里,她听到钟离木这名头时,脸上神色古怪,走时也极不自然,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那你应该也听过公玉大夫人与那钟离庄主之间的秘闻。”
薛历川摇了摇头,又看向皇帝,得到他示意后,才道:“来此参加武林大会的并非是钟离木本人。公玉大夫人若真与他有什么纠葛,应该一早就认了出来。”
“不不,公玉大夫人从未见过他。”
他这话前后矛盾,薛历川和皇帝听的面露困惑,实在无法理解。
东扶君见他二人神色,心下自得,当即兴致勃勃的讲述起这桩旧时恩怨。
公玉大夫人闺名叫花采怜,二十多年前刚嫁入公玉府时,她夫君公玉堂尚还年轻,于权势地位上野心勃勃,对她甚少关怀。而她正值风华正茂的年岁,又不是甘于寂寞的女子,机缘巧合下就与一名门之后发生了私情。
没过多久他两人偷情时被公玉堂撞破,事迹败露,本以为会是惨淡收场,但不知何故,公玉堂竟并未动怒,仍是让花采怜做公玉府的当家主母,那之后更是将心思转到了她身上,对她呵护备至起来。
花采怜本就对他有情,才会嫁于他,得他温存抚慰又兼自己心怀愧疚,后来便对他死心塌地。但不幸那时她已珠胎暗投,时日已长难以堕流,她不愿再与公玉堂心生嫌隙,无奈下只得找了借口又骗公玉堂一次,找了个隐蔽之所偷偷将孩子生下。
原本她是打算将孩子交给那个名门之后,让他抚养,但自被公玉堂撞破私情之时,那人就再未出现过,暗中托人打探,却是已经娶了门当户对的大小姐,早将她忘在脑后。
花采怜心中愤恨,对自己生下的那孩子实在无半点喜爱之情,狠了心就将它抛弃荒野,过了几年这事也就渐渐淡忘,待她与公玉堂亲生之子公玉连火长大成人,更是将这段陈年往事忘的干净。
但世事哪能尽如人愿,近几年江湖中忽然就冒出个梨庄来,处处与公玉府作对。原以为只是名利之争,不久前花采怜突然接到钟离木手书秘函,信中极尽荒谬之言,竟说他便是那被花采怜遗弃的孩子。
且不说当年秘事并非密不透风,有人知道也不足为奇,单那孩子刚出生就被她亲手扔在寒夜丛林中,怎么也不可能会活下来。
花采怜当他是不知何处打听来了这些秘密,想要以此为把柄要挟于她,她如今与公玉堂风雨同渡二十余载,这点伎俩还不至放在心上。
只是后来钟离木书信频繁,将那日情形描述详尽,连身上新月胎记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花采怜这才惊觉事情不对。
当年她隐于山林中,虽不愿有人见到她那副模样,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不便,一两个丫环婆子总要雇在身边伺候,人言难禁,事后泄露出去也在她意料之中,只是生产那天,她让人准备好一应用品,便将她们都打发走,是以后来之事,若非真的有人碰巧捡到那孩子,绝不可能有第二人得知。
有证据和没证据毕竟不同,若钟离木是道听途说,即使真有这回事,花采怜也不会顾忌,但是现下钟离木本身就是证明她当年所做之事的证据,害怕旧事重提,毁了她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家业,花采怜情急之下,又动起阴狠念头,对这个突然冒出的儿子并未有丝毫相见之意,便几次三番向他下了杀手。
东扶君啧啧叹了口气,猜测道:“也许是听闻了钟离木来参加武林大会,怕他会当众戳穿往事,公玉大夫人才会心急想要除掉他吧。”
东扶君面带兴奋,这一段往事说出来,心情显是大好。他一向喜好见闻秘事,凡有得罪了他栽在他手上的,往往只要向他透露些无人知晓又令他极感兴趣的秘密,便会放他们一条生路。喜欢听,自然也喜欢讲,他性格古怪,很难找到对胃口的人。薛历川是为数不多被他引为知交的人,平时更将他当做是完美听众,在他面前才会这般有兴致的知无不言。
“可她这般做法,不是太过莽撞?钟离木是何人,事实如何尚未可知。”从东扶君嘴里说出来的,自然不比那些胡编乱造的流言传闻。薛历川相信是有这么段往事,但总觉得遇袭这事若果真是公玉大夫人所为,那她未免太草率了,结果反而会事与愿违。
“做贼心虚,不足为奇。”
薛历川点了点头。想起白日间公玉大夫人咄咄逼人的气势,脾气刚烈又不屑收敛锋芒,也许真会如此行事也说不定。
皇帝手臂还有些疼,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酒气上涌,痛觉也就不甚明显。“不管是谁,瞧他们并未伤及玄武,便知是做事留有余地之人,偷袭那几人也算是跟我们打了照面,认出没他们想要的目标,定然也不会再次来犯。”
“能这么轻松倒是再好不过。我只是来喝酒聊天的,可不想一直陪人打架。”
东扶君晃了晃手中酒杯,瞧皇帝揉着手腕动作,这才后知后觉的问:“你们两个都受了伤,要不要早点休息?”
皇帝好笑的摇了摇头。他分明是还不想离开,不然也不会问出这话来,眼睛晶亮的盯在他和薛历川面上,十足想要他们否认的架势。
“无妨。我和历川都没这么弱气。”皇帝笑着调侃。
东扶君却不尴尬,开怀的哈哈大笑起来。“历川看人果然还是有些眼光。你这人很有意思,我敬你一杯,此前多有得罪的地方,就此勾销,你意下如何?”
皇帝也不多说,只是举起酒杯与他相碰,仰头一口气将杯中酒喝干。“历川的朋友,我可不会记恨!”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发估计晚上十二点左右会出来~
37六守
东扶君确是见识不凡;谈吐间风雅有趣;与薛历川也只是温淡的君子之交;不会过分亲昵;皇帝看他顺眼,推杯换盏间,三人言笑甚欢。
如此不觉时间流逝;夜深露重;外面梆鼓声声,竟已是过了五更天,侧耳听了下,城中喧哗吵闹声渐歇;倒是庄子里突然起了些骚乱。
“好戏开始了!”东扶君颇幸灾乐祸的道。
“此话怎讲?”薛历川也听到了外间声响;在他看来,这武林庄内正是各方势力牵制之处,虽说众人皆不同心,不想被他人抢占的利益却是同样,若有按捺不住抢先出头的势必会受到众人声讨,是以他一直认为在武林庄内至少表面上众人会做到相安无事。
东扶君挑了凉薄唇角,似笑非笑道:“年年武林大会,也就这时候才最为有趣热闹。人为财死,就这么回事。”
这武林庄可是天下至宝聚集之地,无数人为之垂涎,奈何平日这些东西藏处隐秘,难以窥见藏宝之地,到每年的武林大会之时,才会将大批宝藏起出运至庄内,那时纵使仍是藏匿于机关密室之中,不过小小一座宅院比起在四海山川间漫无目的的搜寻可是容易的多,也因此每年都会引来大批蠢蠢欲动的人。
这种事屡禁难止,众人便都心照不宣,趁着月黑风高,蒙了面各凭本事,偷了去便算是运气,失了手那也怨不得别人。这十几年来,东扶君几乎年年都会过来参加武林大会,为的就是这些算计谋划间隐晦不清的恩怨情仇,能让他好好过一把看客的瘾。
“听声音,似乎北院那边动静最大,看来有人在趁机报私仇呢。”
魔教向来为人所不齿,晚间抢上仙宫剑谱孤本时,最先上台那几人虽说都只是各派二流角色,但毕竟事关门派颜面,自家弟子被魔教一个使者一招之间全部解决掉,不仅是灭了各门派的威风,更像是甩在正道人士脸上的一个响亮巴掌,与往生殿的这梁子无论如何是结大了。
“我去凑个热闹,回头再来找你们。”东扶君按捺不住,急匆匆撂下这句话,身形闪动,竟是直接推了窗户飞身出去。
夜风从窗户处吹进来,烛火闪动了几下,将熄未熄,受这寒气侵扰,皇帝也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薛历川见了,忙起身去把窗户又关了起来。
“圣上,要歇息吗?”
“嗯。”皇帝揉了揉眉心,他平日作息正常,现下胳膊上又涂着麻醉止痛的膏药,这会倒真是犯了困,有些迷糊着。
皇帝站起身刚要往床边挪,突又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脚步问:“在城里花灯会上,大概什么时辰发现仁王联络暗号的?”
薛历川想了想道:“应是亥时三刻。”
“五更天了,”皇帝喃喃自语,想了想终是觉得不放心,转身出门去了隔壁玄武房间。
薛历川紧随其后,进了门,一眼便看见玄武呼吸平稳的睡在床上,鞋袜外袍被人褪了去,身上盖着棉被。大概是东扶君所为,他人古怪,心思倒也细腻,想来晚间在这等着他们回来时,看上了玄武品性,这才会对他上心。
“有办法让他醒过来吗?”
“属下试试。”
薛历川上前,伸手在玄武肩窝穴道处使巧劲点了下,很快便见他眼皮跳动,猛地睁开眼来。
“主子!”玄武见皇帝和薛历川立于床头,先是怔愣了下,随即醒悟起自身情境,急忙下床双膝跪在了地上。“属下失职。”
他身为皇帝身边‘四灵’暗卫之一,竟在小小迷药上着了道,万幸在他昏迷期间皇帝和薛历川并未出什